□ 黄长迎
朱时和,邵武北门人,生于1915 年,曾在黄埔军校学习。如今提起他,是因为一柄中正剑的再现。
2012 年,城郊镇隔应村皇山井自然村实施旧宅基地复垦项目,傅昌应家的猪栏被列入拆迁范围。这消息传到傅昌应的父亲傅根旺耳中,傅根旺告诉儿子:“猪栏屋顶上藏有一柄剑,这是我母亲(官水荣,1914 年生,1984 年去世)留下来的。”第二天,傅昌应从城里赶到皇山井,爬上自家的猪栏屋顶,小心翼翼地掀开瓦片,果然找到了这把祖母传下来的剑,这柄剑没有任何包装,裸露着放置在瓦片之下、横梁之上,但剑体保存基本完好。
这柄剑非常精致,且颇有分量。剑柄与剑鞘铜皮包裹,并有镶嵌,但镶嵌物多已脱落,从脱落的地方可看到剑柄是木质的。剑柄与剑鞘由一个金属扣相连接,剑柄内部有弹簧,通过一个机关控制着剑鞘开合。剑鞘的装饰比较完整。
/ 朱时和。
剑柄和剑颚上刻有文字,剑柄正面是“中央陆军军官学校第十七期二十一总队毕业纪念”,背面是“校长蒋中正赠”。剑颚正面刻着“成功成仁”,背面刻着“1941 朱时和”。剑总长40 厘米,其中剑柄长13 厘米,剑柄字长10 厘米,剑颚字长3 厘米。
这是一柄珍贵的中正剑,是黄埔军校学生毕业时获赠的。
朱时和是谁?傅昌应上网搜寻,网站上“中央陆军军官学校第17 期第21 总队第3 大队名录”中关于朱时和的记载与宝剑上刻字的内容一致,但由于时代久、线索少,一时也找不到剑的主人或其后人。
/ 中正剑剑柄上的文字清晰可见。
2016 年下半年的一天,傅昌应联系到福建省黄埔军校同学会,找到了朱时和的信息,并得到了朱时和的儿子刘会华(刘会华跟养父姓)的手机号。
2017 年5 月8 日,傅昌应打通了刘会华的电话,告诉他发现了一柄刻着朱时和名字的中正剑。刘会华感到非常惊奇和激动,他抑制不住兴奋的心情,赶到傅昌应的工作单位与傅昌应见面。两人相谈甚欢。傅昌应将剑的照片发给刘会华,并表达了随时可将这柄剑归还朱时和家人的想法。刘会华说先不用着急,把剑的来龙去脉搞清楚后再归还。
刘会华咨询家中唯一健在的长辈、在台湾的叔叔朱时泰(生于1927 年)。朱时泰说:“这把剑有看到过,当时二哥朱时和中央军校毕业后回家时,看到他穿军装,佩戴短剑在身,我非常羡慕,要求看一下,还拿到手上玩过。当时我才14 岁。在我印象中,我们家在城郊镇山口村进去的皇山井村有亲戚,是何关系就记不得了,印象中乡下亲戚很多,每逢节日都会有鸡鸭等农产品送来……”
我的这篇文章将要提到的十六首钢琴曲,以及李树化的其他许多音乐作品,都是他在杭州“国立”艺术院工作期间完成的,这些作品都是艺术院的重要学术成果,也是艺术院的骄傲,是杭州音乐史上的光荣。
朱时和的大儿子朱达通回忆说:“父亲在世时有听他说起,我的二弟朱小通1950 年出生在皇山井村。还有听伯父朱时豪说,皇山井村有一位名字叫‘土木’的人,经常来访我们家。”
刘会华向黄埔老人江国珍(现年98 岁)咨询,老人介绍:“当年校长蒋中正赠送的这柄剑,相当于军校的毕业证书,有的有刻学员名字,有的没有。剑可以随身带上战场,也可以放在家里保存。我当年的剑没有留存下来,在东北丢失。其实很多人的剑都在不同时期遗失或被销毁。”
朱时和在世时,从没有说起过这柄剑。这柄剑为何到了傅昌应的奶奶官水荣的手中,因时过境迁,当事人都已过世,成为了一个不解之谜。
1939 年,即将从建瓯师范学校毕业的朱时和,受全国抗日战争形势的影响,毅然报考黄埔军校,被黄埔军校武汉分校录取,编在步科21 总队12 大队。1941 年,朱时和军校毕业后被分配到第46 补充兵团(闽北建瓯新兵训练地),先后担任排长、连长等职。在朱时和的影响和带动下,他的三个弟弟先后参军入伍,走向抗日、抗美援朝战场。其中朱时文、朱时泰分别于1942 年、1943 年加入国民党军队,1949 年去了台湾;朱时叙(曾用名朱建平)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之前参加人民解放军,后参加抗美援朝战争。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朱时和回到邵武,在家劳动。1955 年春,人民政府安排朱时和在邵武搬运公司当工人。1960 年10 月,朱时和全家被下放到水北公社王亭大队溪西村。朱时和于2000 年去世,他的二儿子朱小通,至今仍住在溪西村。
2017 年6 月16 日上午,恰逢黄埔军校成立93 周年纪念日,朱时和的大儿子朱达通、小儿子刘会华及其爱人、外孙女,官水荣的儿子傅根旺、孙子傅昌应,聚集在“三人广告公司”办公室,郑重地进行“中正剑”交还仪式。黄埔老人江国珍的儿子江立新到场见证。
傅根旺说:“我母亲在世时,交待我要好好保管好这柄剑,以后可能找到剑的主人,让其领回去。”
刘会华动情地表示:“衷心感谢傅先生和家人长期完好地保存这柄‘宝剑’,感谢你们用心地寻找剑的主人,主动提出把剑归还到我们家。傅家人品德高、风格高,值得称赞。”
朱时和的中正剑已经有76年的历史,历经许多波折,重新回归主人的家庭,堪称传奇。
1937 年7月卢沟桥事变,抗日战争全面爆发,日本侵略军,沿其占领区大举进攻侵略,城市相继沦陷,任其“三光”政策,淫虏焚杀,暴虐无道,当时政府军竭力抵抗,均遭惨败。虽然号召全国人民前方抗敌,后方支援,但是部队武器、装备等与敌人相差甚远,任其在飞机大炮之下掩护攻取,我方只有节节撤退。此番战况,震动全国。后方人民群众,站满壁报前,探看战况消息,大有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之慨。
以后,抗战面积扩大,兵力不足,开始征兵补充部队,另又招考下级军官训练,以扩军备战。1937年冬,军政部派员来闽招考军校学生班,经报纸公告,以福州和闽北建瓯两处为报考地,其规定详细严格,欢迎有志青年踊跃参加。
招考期间,我们在建瓯乡村师范就学,该校学生系闽北各县籍人,有邵武刘广胜与我、浦城2人、建瓯2 人、闽清1 人共7人有意报名投考,要求校长同意,并请给予在学证。结果7人均被录取,等候通知集中,校方尚换得招考官登报嘉奖鼓励。当时,建瓯考区邵武尚有多人,加上光泽、建宁共有十八九人,全部报考,大约400 余人。被录取学生发给路费,要求各自组合,按规定日期赴目的地长汀报到。随后,各人随身携带洗漱用具、被单,由建瓯出发,跋涉多日,方抵达长汀。
入伍生团设在长汀,多是利用当地破旧庙宇、祠堂驻扎安妥。因学生报到日期不齐,先是修驻营房,后编队正式训练,其编制按营连规定番号“军政部入伍生第5团”,全团3 营12 个连。少将团长谭承慨,湖南人,满口湖南话,据说是陆大毕业后留学的,年少资格老。在训期间,对全团学生训话一两次,各营房也看视一两次,每出外时,从员牵着一条大狼狗。各营、连长所带领章全是中、少校官,排长上尉官衔另高一级。
时至冬天,每人发给灰色棉军服一套,军裤绑腿,佩带入伍生符号。连排长担任教练和日常生活管理。没有假放,星期日整理营房、操场等,入伍教育每日全是“三操二讲”,从徒手制式教练开始,由个人至班、排、连,到阅兵式为止。有时下雨天或进度完结,则在营房或寝室内,请厦门大学生讲授文化课,有历史、地理、数学、国语等,没有书本,各生作笔记。
原定入伍生教育3 个月,后又延期两个多月,始由湖南武冈军二分校派员接收,先行体检、测验、口试。经考核合格者,只有千人左右。1938 年夏,始向武冈军校开拔。每连由区队长率领,配有炊事员给养。途经江西,至广东韶关后,乘坐粤汉路火车到湖南衡阳、再转湘桂路至冷水坑小站,此后都是长途跋涉,中途食宿辛苦,自不待言。费去时间20 余天,才到达湘西武冈军校。
抗战时期为防空袭,驻地设在离城市40 余里村落,也是前期同学训练过的地点,祠堂、庙宇宽敞,宿舍、课堂齐备。几处村落,可容三四个中队驻宿。因闽籍到校学生人数不足,又由湖南、江西两省招收新生400 余人,凑足一总队编制。因进度不一,又再次进入新兵教育阶段,期间3 个月。军校设备完善,人员充足,一切被服、用具由队发给。中队下设军需、事务、警士、炊事,专负粮饷、武器弹药、被服责任;中队长、指导员、正副区队长8 人,负责教育和日常生活管理。新兵教育非常严格,出操授课、集合等,一律跑步,没有走慢步的。号音未落,队伍站齐。整日出操、授课,没有空余时间。两个月后,每周六下午实弹射击一次。枪支有七九汉造步枪佩刺刀、俄式六四、中正式三种,排头两名轻机枪一挺。不发实弹,枪支各人保管,放置宿舍铺位,谓武器为军人第二生命。自后训练,除授理论课外,随时要携带枪支。
1939 年初,全总队迁驻武冈城市的祠堂、宫庙,驻宿地更为完善。武冈分校领导设主任、教育长、训练总队长。主任李明灏,中将衔,湖南醴陵人;教育长李亚芬,少将衔,湖北人;21 总队长卢石英,少将衔,江西人。
在训期间,每次纪念周,必令各总队军官集会,主任亲自参加。仪式开始,主任登台就位时,军乐队奏乐,仪式庄严隆重,然后报告战况和全校教育事项,与会官兵多在七八千人,纪律严明,一举一动听指挥。年老教官、校部职员不参加纪念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