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现代化的战略演进

王 青， 李萌萌

(山东师范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山东 济南 250358)

生态文明建设是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五位一体”总体布局的重要组成部分，创造了中国式现代化的道路和人类文明发展进步的新形态。生态文明建设的价值在于更好地满足人民对于美好生活的向往，为人民群众提供更好的生产生活环境。中国共产党生态文明建设的历程伴随着对人与自然关系认识的不断深化，从人与自然协调发展到人与自然可持续发展，再到人与自然和谐发展，最终提出实现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经历了在萌芽中探索、在探索中形成、在形成中发展、在发展中完善的过程，体现出承前启后的鲜明特色。

一、倡导人与自然的协调发展

人与自然的关系问题是人类文明发展过程中的一个重要问题，人类文明史也是人与自然关系的发展史。在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时期，我们党在树立生态保护意识、促进生态经济发展和推动生态民生建设等方面进行了积极探索，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现代化的战略在萌芽中探索。

(一)树立生态保护意识

中国共产党成立后，中国革命的面貌焕然一新，它带领中国人民逐步站起来。在社会主义革命与建设时期，人民的生态保护意识开始逐步觉醒，党中央引导人民群众逐步树立了在遵循规律的基础上自觉依赖自然，在劳动实践的过程中充分认识自然，在经验教训的指导下能动改造自然的生态保护意识。

遵循客观规律，自觉依赖自然。唯心论者认为上帝造人，唯物论者认为从猿到人。马克思主义认为人与自然关系中人是自然界在不断发展变化过程中的产物。一方面，自然为人类提供生活资料来源。人类作为生态系统中食物链的一部分，要以自然界中的动物和植物为食。另一方面，自然为人类提供生产资料来源。新中国成立初期，我们国家一穷二白、百废待兴，生产力极其低下。正如毛泽东指出，“我们一为‘穷’，二为‘白’”[1](p43-44)，“许多东西我们都不能造”[2](p495)。在这种情况下恢复发展经济，关注造福民生，更要遵循客观规律，依赖自然界提供的物质基础。

注重实践活动，充分认识自然。中国共产党对人与自然关系问题的认识不仅是对马克思主义人与自然辩证关系理论的继承，更是紧密结合中国的具体实际，基于中国现实国情基础上对马克思主义人与自然辩证关系理论的进一步深化与发展。“人类对客观物质世界、人类社会、人类本身(即人的身体)都是永远认识不完全的”[3](p326)，也就是说，在没有充分认识自然的前提下，人类对自然界的改造始终是不自由的、不自觉的。人类要注重实践活动，在实践中充分认识自然，把握自然界的基本法则，这就需要人类深化实践的深度和广度，逐步提高认识自然的能力，摆脱自然界的支配。

总结实践经验，能动改造自然。中国共产党不仅将实践作为认识人与自然关系的基础，更注重在实践过程中不断总结经验，指导人类进一步能动地改造自然。“错误往往是正确的先导，盲目的必然性往往是自由的祖宗。”[3](p326)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时期的经验表明，对人与自然关系问题的认识往往是在经验与教训中波浪式前进、螺旋式上升。面对我国刚刚进入社会主义建设阶段的基本国情，只有不断总结实践中的经验教训，不断提高改造自然的能力，克服实践过程中的盲目性，才能摆脱自然的束缚，达到自由能动地改造自然的目的，成为自然界的“主人”。

(二)促进生态经济发展

生态经济是一种实现经济建设和生态保护协调发展、统筹自然生态和人类生存高度统一的经济。新中国成立后，人民群众不仅面临落后的社会经济状况，而且还面临着战乱摧毁的生态环境。中国共产党十分重视经济建设和生态保护协调发展，带领人民群众恢复经济、建设家园，提出了一系列促进生态经济发展的基本策略。

绿化祖国，建设家园。我们党和国家领导人历来十分重视林业的发展，反复强调绿化祖国的重要性。一方面，鼓励积极种植树木，发起植树运动，号召“农村中每人植树十株”[4](p15)。1956年3月，毛泽东提出“绿化祖国”的口号，从此植树造林这一战略贯穿我国生态文明建设的全过程。另一方面，倡导利用林业资源来建设我们的家园。刘少奇指出我们国家的发展要充分利用森林资源，“尽可能满足国家和人民群众各方面的需要”[5](p59)。绿化祖国，建设家园的理念对于保护生态环境，促进国家经济发展，推动工农业生产，满足人民生活需要都发挥了重要作用。

重视水利，治理水患。为了更好地实现水资源的合理调配与利用，我们党从协调人与自然关系和推动新中国的经济社会发展的高度出发，将水利建设，水患治理列为新中国成立后的一项亟须解决的工作。一方面，党中央充分认识到了兴修水利对农业生产和人民生活的巨大作用。毛泽东指出：“兴修水利是保证农业增产的大事。”[2](p451)另一方面，党中央号召进行洪涝灾害的治理，作出要根治淮河的决策。毛泽东指出：“现已九月底，治淮开工期不宜久延，请督促早日勘测，早日做好计划，早日开工。”[2](p86)这拉开了治理大江大河、根除洪涝灾害的序幕，为江河两岸人口聚集、环境保护、经济发展作出贡献。

勤俭节约，反对浪费。我国资本原始积累严重不足，为了集中力量进行发展，对各种资源能源的利用要坚持勤俭节约，坚决反对浪费。这不仅是我们党克服各种困难的制胜法宝，也成为我们党在长期的革命和建设过程中传承下来的优良传统。在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时期，党中央反复强调必须勤俭节约，大力推行增产节约，反对铺张浪费和官僚主义，提出勤俭建国的方针，把资源节约提升到社会发展的战略高度。正如毛泽东所指出“要提倡勤俭持家，节约粮食，以便有积累”[1](p307)。由此，我国形成了节约资源，反对浪费的良好社会风气，有力地推进了我国生态经济的发展。

(三)推动生态民生建设

中国共产党作为马克思主义政党，自成立之日起，就将“人民”二字鲜明地写在自己的旗帜上。人民是推动以民为本的生态民生建设的出发点和落脚点，不管是控制人口、城乡互助还是发动爱国卫生运动，既是为了实现人与自然的协调发展，也是为了满足人民群众对良好生态的需要。

控制人口，缓解压力。新中国成立后，我国经济社会发展趋于稳定，医疗卫生水平不断提高，人口数量也随之大幅增加。人口的增多虽然带来了一定的发展红利，但同时也使我国面临着失业率上升、粮食生产不足、人口素质偏低、人民生活改善缓慢等一系列社会问题。加上我国资源相对匮乏，人口过多给资源环境也带来了巨大的压力。为了解决这一问题，党中央倡导实行计划生育政策，毛泽东指出“将来要做到完全有计划的生育”[1](p308)，主张实行节育以控制人口数量，明确提出要注重人口质量，反对人口方面的无政府主义，缓解因人口过多而造成的环境压力，实现人与自然关系从对立走向协调。

城乡互助，协调工农。中国共产党始终以消灭贫困、实现全体人民的共同富裕为初心使命。新中国建立以来，我国坚持社会主义公有制的主体地位，保证人人平等享有使用和支配生产资料的基本权利。在解决农业农民问题上，提出要逐步发展农业生产互助合作组织。在处理农业与工业的关系问题上，“必须实行工业与农业同时并举”[1](p310)。毛泽东对农业机械化事业较为关注，他在《矛盾论》中指出“在社会主义社会中工人阶级和农民阶级的矛盾，用农业集体化和农业机械化的方法去解决”[6](p311)。发展农业机械化有助于缩小工农差距，提高农民生活水平，促进农业生产增收和农村生产力发展，有利于人与自然的协调发展。

以民为本，整顿生态。新中国成立初期，我国疫病大肆流行，人民群众居住的环境状况十分恶劣。党中央对卫生工作多次作出指示批示，全国开始进行爱国卫生运动。爱国卫生运动自发起以来一直延续至今，每年的4月份是“爱国卫生月”，这项运动为改善人民群众的居住环境，提高人民群众的健康水平作出了重要贡献。除“四害”也是爱国卫生运动的一项重要任务，毛泽东提出“中国要变成四无国：一无老鼠，二无麻雀，三无苍蝇，四无蚊子”[1](p308)，掀起了爱国卫生运动的高潮。党中央高度重视我国卫生健康体系构建，这对整顿生态环境，预防各种疾病，实现人与自然协调发展发挥了积极作用。

纵观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时期，我们党在治水治患、绿化祖国方面提出了一系列保护环境的理论，并采取了一系列措施，逐渐改变生态环境在战争的枪林弹雨中留下的满目疮痍和荒凉景象。我国生态文明建设事业开始在萌芽中起步，并取得了初步成效。这一时期的许多构想一直延续至今，仍是我们不懈努力的目标。

二、推进人与自然的可持续发展

改革开放时期，经济发展成为一切工作的中心。在经济快速发展并取得历史性成就的同时，资源紧缺、环境污染等一系列关系民生的生态问题开始凸显。中国共产党站在人民立场，“高度重视满足人民需求、保障人民利益等一系列与民生相关、以民生为本等问题”[7]。思考发展经济与保护生态环境之间的关系，提出要运用科技手段、促进生态法治建设、注重保护资源环境等方式推动人与自然的可持续发展，走出一条具有中国特色的环保之路，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现代化的战略在探索中形成。

(一)推动科学技术进步，实现可持续发展

科学技术作为人类认识自然和改造自然的强大武器，对人类社会的物质文明、精神文明、生态文明等方面产生了重要影响，可持续发展的实现与科技进步息息相关。随着我国经济社会的快速发展，党中央越来越意识到发挥科技手段、依靠科技创新来促进环境保护的必要性与紧迫性。

运用科技手段，解决生态问题。“科学技术是生产力，这是马克思主义历来的观点。”[8](p87)在此基础上，邓小平进一步指出：“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9](p274)科学技术的进步不仅对发展生产力具有巨大推动作用，还能够促进生态建设与环境保护。生态环境问题是高耗能、高污染和资源性的生产方式与低能耗、低排放和高产出的低碳经济之间的矛盾，反映了低水平的社会生产力与高水平的生态环境保护之间的不平衡性与不适应性。我国生态环境问题日趋严重，土地荒漠化、饮用水安全等生态问题的解决需要人民素质的提高、配套政策的跟进，更需要依靠科技手段。科学技术不仅是第一生产力，也会成为未来保护生态环境的巨大支撑力。

实施科教兴国，提高人口素质。长期以来，我国主要依靠丰富的资源、廉价的劳动力等发展经济。1995年党中央审时度势地提出实施“科教兴国”战略，确立了科技、教育在国家发展中的重要地位，在一定程度上减轻了对生态环境的压力。一方面，“科教兴国”战略有利于提高我国经济发展水平，转变经济发展方式。另一方面，“科教兴国”战略的实施关键靠人才。通过不断发展教育事业，加强科技队伍建设，培养担负科教兴国使命的人才，“把沉重的人口负担转化为人力资源优势”[10](p46)，实现国家的快速发展。同时大力加强宣传工作，广泛普及环境保护的知识，使人民群众意识到保护环境的重要性，增强人民群众保护环境的自觉性。

依靠科技创新，支撑生态建设。人类社会的发展，不仅是一部依赖自然、认识自然、改造自然的历史，更是一部通过科技发展、科技创新进行生态环境保护的历史。在可持续发展思想的指导下，环保领域催生了一系列技术变革。江泽民指出：“创新是一个民族进步的灵魂，是一个国家兴旺发达的不竭动力。”[11](p392)一方面，大力开发并广泛应用低碳技术、环保技术、清洁技术，依靠科技创新推动经济建设和生态文明建设耦合发展；另一方面，大力发展新能源等与生态保护相关的新兴产业，转变经济发展方式，淘汰高耗能、高污染产业，形成绿色环保的生产方式。科技创新有利于建立保护生态环境的发展模式，加强对生态文明建设的支撑作用。

(二)推进生态法治建设，融入环保全过程

生态文明建设是一项长期工程，不仅要依靠科技创新和人才支撑，而且要加强法治化建设、制度化建设和规范化建设。党中央高度重视制度和法律的作用，通过环境立法、机构建设和生态监管等措施使生态法治建设融入环保全过程。

倡导环境立法，立足法治化建设。环境立法是生态文明建设的根本保障，生态环境保护同样要依靠法治。新时期面对我国法律不完备、法制不健全的客观现实，邓小平提出要“一手抓建设，一手抓法制”[9](p154)，他高度重视法治化建设在国家各项事业发展中的作用，高度重视与生态文明建设相关的工厂法、森林法、环境保护法等法律的立法工作。《中华人民共和国森林法(试行)》《关于保护森林发展林业若干问题的决定》《关于制止乱砍滥伐森林的紧急指示》《中华人民共和国海洋环境保护法》《国务院关于环境保护工作的决定》《污染物排放总量控制计划》《跨世纪绿色工程规划》《环境影响评价法》等一系列法律法规相继颁布，加快了环境立法工作。

注重机构建设，加快制度化发展。改革开放时期，我国环境问题在一定程度上得到改善，这主要得益于党中央高度重视建章立制，强调制度建设的根本性和全局性，充分发挥环境管理机构建制的重要作用。中央先后推动成立新的林业部，成立中央绿化委员会，组建城乡建设环境保护部，成立国务院环境保护委员会，设置国家环境保护局，这些奠定了环境保护制度化建设的基石。由一系列生态环境保护的基本法律、单项法规和行政规章等构成的生态环境保护法律体系，不仅成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律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成为建设社会主义法治国家的基本方略，有力地推动了人与自然的可持续发展。

加强生态监管，推动规范化建设。生态监管在生态文明建设中的“红绿灯”作用至关重要。一方面，建立严格的环保监督管理机制，充分体现动态性、有效性和操作性。党和政府及时听取环保工作汇报，对于出现的环境问题高度重视，并将环境保护纳入领导干部的政绩考核中，强调“这要成为一项制度”[12](p535)，这样就确立了环保问责制，加强了对生态环境保护的监管。另一方面，加强对企业生产的监管力度，推进工业污染治理。企业在生产中要遵纪守法，加强规范化建设，对生产技术标准进行完善，对生产过程中污染环境的环节进行控制，实行清洁生产，自觉承担保护环境的社会责任。

(三)注重保护资源环境，发展生态生产力

改革开放为实现国家的可持续发展提供了条件，不仅包括经济、政治的可持续发展，更重要的是人与自然的可持续发展。随着生产力的快速发展，我国出现了资源相对匮乏、人均资源短缺等问题，“生态环境的破坏已经开始危及人民大众的可持续生存安全”[13]，资源环境保护的工作任重道远。而大力发展生态生产力是推动可持续发展的一剂良药。

节约保护资源，降低资源消耗。改革开放时期，我国处于经济社会发展的战略机遇期，但同时也存在自然资源紧缺等问题，环境保护面临巨大挑战，如何处理好经济发展与资源消耗的关系至关重要。水、矿产、能源等自然资源是国家可持续发展的基础，我们党历来重视资源节约、环境保护，强调经济发展中要节约保护资源，降低能源消耗。邓小平指出：“无论是在生产建设以前，生产建设过程中间，还是在生产建设得到了产品以后，都不允许有丝毫的大手大脚。”[8](p261)因此，我们要发扬艰苦奋斗、勤俭建国的精神，绝不能以浪费和破坏的方式搞发展。

注重保护环境，推动持续发展。改革开放时期的根本任务是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大力发展生产力，但绝不是不顾保护环境的粗放式发展，而是实现经济建设与资源环境相协调的良性循环，平衡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之间的关系。党中央十分注重因地制宜发展经济，邓小平在视察黄山时就谈到黄山的自然生态是当地人民的一笔财富，一定要想方设法防止破坏山林，并要求从国家全局利益出发，既注重眼前的发展，更要实现人类的长远发展。江泽民也提出“在现代化建设中，必须把实现可持续发展作为一个重大战略”[12](p463)。

绿化美化祖国，再造秀美山川。恩格斯在《自然辩证法》中指出，美索不达米亚等地区的居民为了得到耕地而过度砍伐森林，导致环境遭到破坏，这为我们提供了反面教材。林业在生态环境保护中起着重要的作用，我们党主张通过植树造林来保护生态环境。邓小平曾题词“植树造林，绿化祖国，造福后代”[9](p21)，人与自然可持续发展的关系被这十二个字诠释得淋漓尽致。1997年江泽民发出了“再造秀美山川”的伟大号召，对我国生态文明建设作出一系列部署。针对陕北地区由于自然灾害和滥砍滥伐造成的严重沙化、荒漠化、水土流失的问题，党中央专门作出指示批示，必须充分发挥社会主义制度的优势，从根本上改观恶劣的自然生态，经过几代人坚持不懈的努力，让西北地区重现山川秀美。

纵观改革开放时期，随着经济、科技、社会的不断发展，党中央更加重视生态文明建设，将“绿化祖国”的号召拓展为“植树造林，绿化祖国，造福后代”和“再造秀美山川”，反映出共产党人与时俱进的优良品格。这一时期，不仅充分明确了我国经济社会发展的可持续发展道路，而且要求大力加强环境生态建设和资源保护，坚定不移地走生产发展、生活富裕和生态良好的文明发展之路，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现代化的战略在探索中形成。

三、统筹人与自然的和谐发展

进入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新世纪，党中央对人与自然关系问题的认识进一步深化，科学发展观成为解决人与自然关系问题的指导思想，具体表现为坚持以人为本的基本民生观、统筹兼顾的协调发展观和全面发展的整体系统观，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现代化的战略在形成中发展。

(一)坚持以人为本的基本民生观

马克思主义之所以能将“批判的武器”变为“武器的批判”，最根本的就在于其真理性，马克思主义的真理性来源于为绝大多数人谋利益的初心。科学发展观的核心是以人为本，这为我国生态文明建设指明了基本遵循。我国生态文明建设要从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出发，不断培养生态建设人才，提高群众生态保护意识，创造良好生活环境来统筹人与自然和谐发展。

实施人才强国战略，培养生态建设人才。进入新世纪，党中央提出实施人才强国战略，推动人才队伍进一步发展。胡锦涛在全国人才工作会议上的讲话系统论述了实施人才强国战略的重要性和紧迫性以及要树立科学的人才观。无论是保持国民经济的高速发展、促进经济社会的全面进步，还是统筹城乡发展、统筹人与自然的和谐发展，都离不开人才，都需要人才来推进工作。“人才问题是关系党和国家事业发展的关键问题，人才工作在党和国家工作全局中具有十分重要的地位。”[14](p123)加快培养环保领域的专业人才，利用人才优势进一步提高科技对环境保护的贡献率意义重大。

倡导生态文明教育，实现人的全面发展。保护环境不仅能够为我们进行物质生产活动提供基础，发展社会主义物质文明，更重要的是能够确保我们从事精神生产活动，发展社会主义精神文明。胡锦涛的生态文明建设理念涵盖方方面面。在教育层面，他提出要加强生态文明宣传教育力度，使人民群众的环境保护意识进一步提高并在行动上自觉保护我们身处的地球。通过学校教育、社区教育、公益宣传等途径改变人们对自然的态度及行为，使全社会树立牢固的生态文明观念，增强全民生态意识、环保意识、节约意识、绿色意识，提高整体道德素质，从而实现全面发展。

创造良好生活环境，提高人民健康素质。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人民群众已经不仅仅满足于吃饱穿暖，而是提出了更高的要求——生态宜居。生态环境是人民群众赖以生活发展的场所，“要牢固树立以人为本的观念”[14](p170)，充分调动人民群众参与生态文明建设的积极性与主动性，切实解决好生态环境面临的问题，要“着眼于提高人民群众生活质量和健康素质，切实为人民群众创造良好生产生活环境”[14](p170)。

(二)坚持统筹兼顾的协调发展观

科学发展观的第一要务是发展，并且强调协调发展，这是对可持续发展的进一步深化与升华。协调发展就是要统筹资源和环境承载能力、经济增长和生态保护、东中西部良性互动，统筹经济、社会、环境效益的协调统一，进而实现科学发展、和谐发展。

统筹资源和环境承载能力。党中央高度重视资源、环境的承载能力，良好的生态环境是确保人类社会可持续发展的关键，“各地区在推进发展的过程中必须充分考虑资源和环境承受力”[14](p183)。一方面，要优化国土空间开发格局，在开发过程中考虑人口资源环境等各个方面的均衡性。另一方面，要全面促进资源节约，“推动资源利用方式根本转变，加强全过程节约管理”[15](p645)。从优化国土空间开发格局到全面促进资源节约，体现着我国“天人合一”的文化传统和对现代化建设的深刻反思。只有在发展过程中充分统筹资源和环境承载能力，才能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发展。

促进经济和生态协调发展。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时期，国家蓬勃发展，经济迅速腾飞，但环境问题日益凸显，生态修复任务依旧十分艰巨。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之间是相互制约、辩证统一的。一方面，二者相互依存，经济的快速发展是以丰富的环境资源作为基础的，保护和改善环境为经济稳定持续发展提供了物质基础和条件。另一方面，二者存在矛盾，在发展经济的过程中必然会对环境造成一定的负面影响，环境的破坏也会成为制约经济发展的瓶颈。“在辩证张力当中寻求环境保护和经济发展相协调的特色之路成为我国环境保护的现实起点”[16](p8)，通过促进产业生态化和生态产业化的发展，实现经济建设与生态保护良性互促。

推动东中西部良性互动。区域发展不平衡是世界各国普遍面临的问题，我国在改革开放后，东中西部地区发展的不平衡虽有所改善，但问题依然比较严重，具体表现为东部地区较为发达，中西部地区较为落后。因而要积极推动东中西部良性互动，统筹兼顾实现区域协调发展，从而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胡锦涛明确指出，要将区域协调发展放在更加突出的位置，倡导东部地区要为促进东中西部协调发展多作贡献。东部地区要加强与中西部地区的经济交流与技术合作，积极投身到西部大开发、中部崛起等国家战略中，进而统筹东中西部的协调发展。

(三)坚持全面发展的整体系统观

社会的全面发展既要实现物质文明、精神文明、制度文明的健康持续发展，也要注重生态文明建设。党中央提出的建设“两型”社会、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和创建社会主义新农村，既体现出实现生态正义、环境公正的思想，也体现出各个方面协调发展的整体系统观。

转变增长方式，建设“两型”社会。建设资源节约型社会蕴含着生态文明建设的深刻意蕴。我国发展面临人口基数大、资源能源相对紧缺、生态环境较为脆弱等问题，因此建设资源节约型社会是基于我国基本国情的现实选择。建设环境友好型社会体现了生态文明建设的本质特征。粗放型的发展方式已经不能满足中国快速发展的需要，党中央倡导转变经济发展方式，推进绿色发展、循环发展、低碳发展。“两型”社会是建设生态文明的重要途径，通过走新型工业化道路、推进新型城镇化建设、加快农业现代化建设等方式，促进“两型”社会的建设，统筹人与自然的和谐发展。

加大环保力度，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在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过程中，需处理好各方利益关系，这其中也包括人与自然的关系。一方面，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要加强环境污染治理。党中央对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提出明确要求，要加强环境污染治理，着重解决好威胁人民群众生存和安全的环境问题。另一方面，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要加大生态环境修复力度，治理水土流失是我国生态环境修复和综合治理的重要方式。只有实施环境修复工程，我国的荒漠化、水土流失等问题才能得到改善。

改善村庄环境，创建社会主义新农村。我国政府始终高度重视农村的生态文明建设，努力解决农村环境问题，改善农业生态环境，提高农民生活质量。虽然农村的整体发展水平得到明显提高，但我国在工业化、市场化、城镇化进程中，优质的生产要素大量流向城市，导致农村在各个方面的发展都相对滞后，尤其是在环境保护方面。村庄是广大农民进行农业生产和居住生活的聚集地，村庄环境是农民生产生活的基础。“生产发展、生活宽裕、乡风文明、村容整洁、管理民主，是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的总要求。”[14](p412-413)村容整洁是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的重要内容，没有农村地区人与自然的和谐发展，就无法真正统筹人与自然和谐发展。

纵观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时期，党中央更加注重可持续发展，强调统筹人与自然和谐发展，并将生态文明写入十七大报告。这不仅对社会主义人与自然关系的历史问题作出了科学回答，而且对科学统筹人与自然关系的时代命题作出了理论回答，充分体现了中国共产党人对生态文明建设规律认识的不断深化。

四、实现人与自然和谐共生

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党的十九大将坚持人与自然和谐共生作为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基本方略之一。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提出，要坚持和完善生态文明制度体系，促进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强调，推动绿色发展，促进人与自然和谐共生。这不仅为推动生态文明建设实现新进步和实现质的飞跃指明了方向，而且为建设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明确了路径。通过树立“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意识，践行良好的生态环境是最普惠的民生福祉理念，实行最严格的生态环境保护制度，共谋全球生态文明建设等方式，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现代化的战略在发展中完善。

(一)树立“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意识

习近平总书记早在浙江省任省委书记时就提出了“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科学论断，不仅破解了自然与生产力关系、自然与财富关系等难题，发展了马克思主义生态观，而且科学地回答了建设什么样的生态文明这一根本问题。

形成绿色发展方式和生活方式。绿色发展以实现人与自然和谐共生为价值取向，要想从根本上解决生态问题，就要从转变生活方式和发展方式入手。习近平总书记强调：“推动形成绿色发展方式和生活方式，是发展观的一场深刻革命。”[17](p395)用绿色发展指导生产生活是尊重自然、顺应自然、保护自然的题中应有之义，是践行“两山论”发展理念的必然要求，更是践行新发展理念的前提保障。同时，注重倡导推广绿色消费理念，使人民群众形成绿色、节俭、健康的生活方式，推动实现人与自然和谐共生。

优化生产力结构和生产力要素。现代经济社会建设中要加快发展生态生产力，生态生产力体现在对社会生产力的优化，包括物质生产力、精神生产力和人口生产力；也体现在对自然生产力的优化，包括自然保护、生态恢复、环境污染治理等。因此，保护生态环境就是保护生产力，改善生态环境就是发展生产力。生态生产力以生态科技为支撑，以循环经济、绿色经济为基本发展模式，着眼于解决我国目前面临的生态恶化、资源枯竭等问题。生态生产力以实现人与自然和谐共生为目标，主张在开发和利用自然的基础上对生态环境进行保护，提高企业生产研发能力，重视绿色生态科技的作用。

加快划定并严守三条生态红线。在生态文明建设过程中要严守生态保护红线，遵循因地制宜原则建立生态保护制度，同时要确保各项制度的落实与实施；要严守环境质量底线，严防发展过程中积累的生态风险转化为生态危机，同时要有治理生态问题的信心和决心，实现人类社会与生态环境可持续发展；要严守资源利用上线，严禁毫无节制地开发利用资源。“任何一项事业，都需要远近兼顾、深谋远虑，杀鸡取卵、竭泽而渔式的发展是不会长久的。”[18]

(二)践行良好的生态环境是最普惠的民生福祉理念

中国共产党始终坚持生态为民、生态利民、生态惠民的理念，把生态文明建设作为重大的民生工程，把创造良好的生态环境作为最普惠的民生福祉。不仅要打赢蓝天保卫战、探索生态脱贫新路径，而且还要将建设美丽中国转化为全体人民的自觉行动。这既遵循了马克思主义的生产力逻辑，又遵循了人民至上的价值逻辑，科学回答了为什么建设生态文明这一问题。

坚决打赢蓝天保卫战。随着工业化、城镇化进程加快，大气污染状况越来越严重，不仅破坏了人们的生产生活环境，而且对人体健康造成危害。习近平总书记早在2013年致生态文明贵阳国际论坛的贺信中指出，要“为子孙后代留下天蓝、地绿、水清的生产生活环境”[19](p212)。国务院印发了《打赢蓝天保卫战三年行动计划》，对于大气污染防治工作的总体思路、基本目标、主要任务和保障措施进行了明确规定。治理大气污染是一项长期的系统工程，要认真贯彻新发展理念，始终坚持问题导向、目标导向和结果导向，综合运用经济、法律和技术等各种手段，统筹兼顾、系统谋划、精准施策。

积极探索生态脱贫新路径。中国共产党始终坚持从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出发，不断满足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的向往。2015年党中央作出了要坚决打赢脱贫攻坚战的决定，将脱贫攻坚工作纳入国家总体发展战略。对于一些生态环境恶劣、脱贫难度较大，又是重要生态保护区的地区，尤其要加强对生态环境的修复力度，让贫困人口从生态环境修复中得到实惠。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央扶贫开发工作会议上的讲话中指出，要将一些贫困人口转换成生态保护人员，既能解决一部分贫困人口的就业问题，又能促进生态环境的保护和建设，走出了一条具有中国特色的生态扶贫新路径。

广泛动员全民参与美丽中国建设。人民群众是社会物质财富、精神财富的创造者，是社会变革的决定力量。生态文明建设应是全体人民共同的事业，良好的生态环境是全体人民的财富，因此人民群众既是生态环境的保护者与建设者，又是生态文明的创造者。建设良好的生态文明体现了中国共产党一切为了人民的人民至上理念；依靠人民群众建设良好的生态环境体现了党的群众路线。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全社会都要按照党的十八大提出的建设美丽中国的要求，切实增强生态意识，切实加强生态环境保护，把我国建设成为生态环境良好的国家。”[19](p207)

(三)实行最严格的生态环境保护制度

我国的生态环境治理成本高、惩处破坏生态环境力度小，导致生态环境问题一直没有得到根本解决，依靠制度和法治进行生态文明建设刻不容缓。党的十八大以来，党中央加快了在生态环境保护领域的改革和立法步伐，生态环保制度建设已经成为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建设的重要组成部分。

初步形成生态文明改革顶层设计。我国社会主义事业的发展布局从党的十二大提出的“两个文明”发展到党的十六大确立的“三位一体”再到党的十七大确定的“四位一体”，党的十八大进一步拓展到“五位一体”总体布局，充分展现了中国共产党对生态文明建设重要性认识的逐步深化。党的十九大提出加快生态文明体制改革，建设美丽中国；十三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一次会议通过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修正案》，生态文明历史性地写入宪法；十九届四中全会提出坚持和完善生态文明制度体系。生态文明体制改革顶层设计逐步完善，有利于推进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现代化的实现。

加快健全生态文明建设制度体系。我国面临的生态环境问题与制度不健全、法治不严密、执行不严格密切相关，因此加快构建生态文明建设制度体系势在必行。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积极推进生态文明体制机制改革，修改完善了《水污染防治法》《野生动物保护法》《森林法》《大气污染防治法》等法律法规，制定了《土壤污染防治法》《海洋基本法》等法律法规，基本形成了以环境保护为目标，覆盖水、土壤、生物多样性等环境因素在内的法律法规体系。为加快完善生态文明建设制度体系，中共中央、国务院还印发了《生态文明体制改革总体方案》，加快建成生态文明制度的“四梁八柱”。

不断完善生态环境法治方式方法。习近平总书记指出：“环境治理是系统工程，需要综合运用行政、市场、法治、科技等多种手段。”[20](p371)并强调，要完善经济社会发展考核评价体系，建立责任追究制度，推进环境保护督查，对关于实行能源和水资源消耗、建设用地总量和强度双控行动、关于探索实行耕地领域轮作休耕制度试点、关于实行省以下环保机构监测监察执法垂直管理制度等问题作出明确的指示。从2015年开始，我国实施“史上最严”环境保护法，“决不能让制度规定成为‘没有牙齿的老虎’”[20](p364)。

(四)共谋全球生态文明建设

我国在生态文明建设方面始终坚持国际视野，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的实现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理念，不仅指导国内生态文明建设，更从人类命运共同体高度去关注世界各国的生态文明建设。我国通过深度参与全球环境治理、引导世界各国通过合作应对气候变化、推进绿色“一带一路”建设等方式共谋全球生态文明建设。

深度参与全球环境治理。当前生态环境问题是全人类共同面对的问题，实现人与自然和谐共生是世界各国达成的共识。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在生态文明建设方面成效显著，已与百余个国家开展生态环境国际交流合作，深度参与全球环境治理，引导世界各国高度重视保护自然生态环境，不断提高环境治理领域的国际话语影响力。面对全球环境问题，唯有加强国际合作才能应对环境问题带来的挑战，这是实现世界范围内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重要途径。

引导应对气候变化国际合作。经济全球化是生产力提高和科技进步的必然结果，世界各国在经济全球化这个不可逆转的趋势下相互依存，紧密联系，但也引发了诸如大规模传染疾病、全球气候变暖、大气污染严重等全球性问题。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保护生态环境、应对气候变化需要世界各国同舟共济、共同努力。”[20](p364)美国是全球环境治理规则的制定者，但从2017年开始，美国频繁退“群”，退出了包括与全球应对气候变化有关的《巴黎气候协定》等多个全球协定。与之相反，2020年中国向世界郑重承诺力争在2030年前实现碳达峰，努力争取在2060年前实现碳中和，并将碳达峰、碳中和纳入生态文明建设整体布局，以抓铁有痕的精神引领实现世界范围内人与自然和谐共生。

推进“一带一路”建设。“一带一路”倡议由中国发起并在实践中实现纵深发展，党中央提出共建绿色“一带一路”即统筹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将绿色发展纳入“一带一路”建设的全过程，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所说，“让生态文明的理念和实践造福沿线各国人民”[20](p364)。中国自身发展的经验教训以及当前“一带一路”沿线各国面临的环境威胁都表明，绿色发展方式才能实现可持续发展。中国采取多项措施努力支持和保障绿色“一带一路”的建设，相继出台《关于推进绿色“一带一路”建设的指导意见》《“一带一路”生态环境保护合作规划》等文件，用实际行动致力于实现人与自然和谐共生。

纵观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带领全国各族人民勠力同心，谱写了生态文明建设的新时代篇章，不仅形成了博大精深的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而且将生态文明建设作为一种执政理念，贯穿于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的历史愿景中，体现在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奋斗目标的现实实践中，以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全球视野和国际格局共谋全球生态文明建设。

随着全球化进程的加快，世界范围内生态环境问题日益加剧。世界是一个休戚与共的命运共同体，“地球是我们的共同家园”[21]。面对全球气候变暖、生态破坏严重、生物多样性丧失等一系列全球环境问题，需要全世界携起手来共同应对。习近平指出：“面对全球环境治理前所未有的困难，国际社会要以前所未有的雄心和行动，共商应对气候变化挑战之策，共谋人与自然和谐共生之道，勇于担当，勠力同心，共同构建人与自然生命共同体。”[22]我们要处理好人与自然、人与人、人与社会、经济建设与环境保护、国家与国家之间的关系，始终坚持绿色发展、以人为本、系统治理，推动物质文明、政治文明、精神文明、社会文明、生态文明协调发展，走具有绿色底色的中国式现代化道路，建立绿色化、智能化、低污染、低消耗的人类文明，最终实现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为中国式现代化道路和人类文明新形态贡献中国智慧和中国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