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清三
黄侃《尔雅》治学成就初探
肖清三
(山东师范大学 文学院,山东 济南 250014)
黄侃《尔雅》研究自成体系,论述全面。黄侃对《尔雅》成书及历代《尔雅》研究成果分析透彻,有独特思考;黄侃治《雅》方法具有系统性、联系性、发展性和严谨性的特点。梳理黄侃《尔雅》治学成就,对黄侃及雅学研究具有重要意义。
黄侃;《尔雅》;治学成就;语言学
自《尔雅》成书以来,历代学者重视《尔雅》的研究,以郭璞的《尔雅注》最为典型。有清以来,关于《尔雅》和雅学之研究更为盛行,出现了邵晋涵、郝懿行等雅学研究大家。黄侃坚持以古为本,对历代各家《尔雅》治学著作剖析总结,在继承前人的基础上,纠正谬失,对《尔雅》研究的各方面进行全面系统的梳理与总结,创造性地提出了诸多新的理论成果,为《尔雅》研究开拓新的研究视域,具有极高的研究价值。
黄侃去世后的80余年间,研究黄侃的著作和论文大量涌现,其中不乏卓荦之见,然研究较为分散、成果不平衡,亦实为缺憾。关于黄侃小学著作的研究多集中在黄侃与《说文》、黄侃与音韵、黄侃与训诂三个方面,黄侃与《尔雅》的研究多作为研究黄侃与训诂的论证理据。而将《尔雅》作为独立的一部词汇与故训典要,探讨黄侃对其治学研究的论文、专著为数较少,鲜成体系。本文从《尔雅》作为雅学核心的视域出发,重视《尔雅》作为一部重要语言典籍的独立性,归纳整理黄侃在《尔雅》研究各个方面的研究成果,从而推动形成系统化、全面化的黄侃《尔雅》治学体系,以期更好地为黄侃研究和雅学研究提供借鉴。
不同于一般学者,黄侃对《尔雅》的研究并非仅局限在《释诂》《释言》等19篇具体训释内容,其对《尔雅》的思考覆盖了《尔雅》名义、撰人、成书时间、功能及历代治“雅”研究成果。因此,黄侃《尔雅》治学的内容是超越了《尔雅》著作本身的对于雅学体系的全面研究。
黄侃《尔雅略说》第一篇即为有关《尔雅》名义的论述,他提到“尔雅”之名最早见于《大戴礼记·小辨篇》,《汉书·艺文志》最早将《尔雅》著于目录之列。关于“尔雅”之义,黄侃提出了自己的见解,即“尔雅”不等同于雅言,而是近于雅言。雅言乃王朝正统之言,但“五方水土,未可强同,先古遗言,不能悉废”,“尔雅”便起综集各言、释以正义、使相附近之功用。关于“雅”的含义,黄侃明确指出“雅之训正,谊属后起,其实即夏之借字”。此言点明“雅”为“夏”之假借字,如此可知三:一可知《尔雅》为诸夏之公言,二可知《尔雅》皆经典之常语,三可知《尔雅》为训话之正义[1]362。黄侃在此对《尔雅》书名之义及成书初时之功用予以清晰阐释。
《尔雅》成书时间及作者历来为学界所争论,难成定言。黄侃在《尔雅略说》中依时代前后援引郑玄《驳五经异义》、张揖《上广雅表》和纪昀《四库提要》三种说法,加以比较。“窃谓《尔稚》之名,起于中古,而成书则自孔徒”,就此判断郑玄“孔子门人所作”之说不误,而黄侃所言的“中古”实指商周,他又举大量经书予以旁证。例如,《周书·谥法篇》中“勤,劳也”“典,常也”等训释与《尔雅》相同,《易·十翼》中“比,辅也”“震,动也”等训释与《尔雅》同,《丧服传》《谷梁传》等也皆有与《尔雅》内容相同之处。以上均可证明《尔雅》并非后起之作,其文早于孔氏之前。对于《尔雅》作者,黄侃虽仅认为出自孔徒,未予详论,但亦不无道理。其后学者涉此问题多有争议,但随着相关研究的深入,黄侃观点进一步得到印证。
作为中国最早的一部词典和成系统的训诂学著作,以《尔雅》为核心的雅学研究有长达两千多年的历史。雅学研究的不断积累与发展,形成了诸多学说。黄侃以其严谨细致的治学态度对历代《尔雅》研究学者一一归纳整理,尤其对于雅学全盛时期的清代著作,歌其功而纠其弊,推动《尔雅》研究成果体系化。黄侃以晋代郭璞为中轴,将历代《尔雅》研究划分为五个阶段:一为郭璞以前注家;二为郭璞注;三为郭璞以后迄邢昺注家;四为宋人《尔雅》之学;五为清儒考订之业。黄侃的这一划分方式也为后世学者从事《尔雅》研究提供了阶段性的划分范式。
对于清以前的《尔雅》研究,黄侃单独提到了郭璞。郭璞为《尔雅》作注,成就《尔雅》注解之典范,其人也堪称古今《尔雅》研究之大家。而黄侃治学严谨,不盲信权威,在认真研究的基础上对郭璞《尔雅注》做出中失两全的评价。他认为郭注中者有五:一曰取证之丰,二曰说义之慎,三曰旁证《方言》,四曰多引今语,五曰缺疑不妄;失者有二:一曰袭旧而不明举,二曰不得其义而望文作训。黄侃此言精辟得当,语辞中肯,为后代学者辩证研究《尔雅》相关著作提供了参考。清代小学大兴,雅学鼎盛。对于清人《尔雅》之学,黄侃归纳尤细,其对《小学考》《学海堂经解》《南菁书院经解》中收录的相关雅学内容以及邵晋涵的《尔雅正义》、郝懿行的《尔雅义疏》等评点客观,赞扬各本嘉善功成之处,指出其缺漏不足之弊端。黄侃在评点历代学者著作的同时,将自己的雅学思考蕴含其中,具有其独特的思想价值。
几千年来,中国传统的小学在先秦文献语言的基础上逐渐发展起来,日益完备。同时,小学作为经学附庸的地位也日益稳固,传统的治学观点与方法一直延续至近代。黄侃作为新旧语言学转型时期的先行者,以其牢固的根脉与超前的目光构建起贯通古今的新型治学方法,其中黄侃提出的治《雅》方法为《尔雅》研究、雅学研究乃至整个语言学研究开辟新的视域。
黄侃曾言:“夫所谓学者,有系统条理,而可以因简驭繁之法也。明其理而得其法,虽字不能遍识,义不能遍晓,亦得谓之学。不得其理与法,虽字罗胸,亦不得名学。”[2]2历代学者对《尔雅》的研究颇为勤勉,然皆着眼于某个问题或选择某个角度,重在从微观的角度对《尔雅》或《尔雅》相关著作进行注解、修订、考辨或仿纂,缺乏宏观层面系统性的研究与探讨。黄侃率先树立起全面、系统考察和阐释《尔雅》的旗帜,从横向与纵向两个维度同时进发,将《尔雅》研究体系化,厘清《尔雅》治学脉络。
其一,黄侃开启了对《尔雅》本体全方位的研究,形成一个横向的系统。黄侃的眼光不止局限于《尔雅》的训诂成就,其研究涉及《尔雅》名义、性质、作者、功用、成书时间、研究方法等各个方面,如其《尔雅略说》中明确设有“论尔雅名义”“论尔雅撰人”“论治尔雅之资粮”等章节,其对于《尔雅》名义之解、撰人之说、成书之时等均有精辟独到的阐释,概括之全面为前人所鲜有。
其二,黄侃将《尔雅》置于语言文字系统的源流演变中,形成一个纵向的研究系统。一方面,黄侃关注汉语词义的源流演变,他认为“求其统系者,求其演进之迹也;求其根源者,溯其元始之本也”[2]193。黄侃通过《尔雅》词义的源流考察把握意义的内在系统。另一方面,黄侃将《尔雅》中的词义训诂与文字、声韵之学建构成一个完整的系统,将三者融会贯通,源流互证,体现出自觉的语言系统观念[3]。
其三,黄侃突破《尔雅》本体桎梏,对历代《尔雅》研究成果也进行了系统性梳理,使《尔雅》研究从本体向外扩展。黄侃对自《尔雅》产生起,特别是自汉至清的历代《尔雅》研究成果进行了全面论述,梳理出一条较为清晰的雅学主线,涉及犍为文学、刘歆、樊光、李巡、郭璞、沈璇、施乾、谢峤、顾野王、裴瑜、陆德明、孙炎、邢昺、王雱、陆佃、郑樵、罗原、戴震、阮元、程瑶田、王引之、翟灏、钱坫、严元照、俞樾、邵晋涵、郝懿行等各家[4]49。黄侃对于《尔雅》源流的系统梳理鲜明揭示了历代研究之得失,为后世雅学研究提供全方位参照。
黄侃的系统性研究实际上是黄侃“系统条理之学”学术理念的体现,推动着雅学从零散走向系统,从微观走向宏观,一座雅学大厦在黄侃的辛勤钻研下逐步建立起来。
《尔雅》作为中国最早的一部词典,与经学和小学有着密切的联系。在经学研究过程中,不少经学著作借《尔雅》以注解;在小学发展中,《尔雅》与其他小学之作渐成体系。黄侃看到了《尔雅》与经学、小学的联系性,从其他经籍中寻找治《雅》材料与研究路径,打破《尔雅》研究内部求索之状,将《尔雅》研究延伸出一个更广的平面。
其一,突破前人治《雅》不重形、音的局限,注重形、音、义的结合。黄侃认为,文字与音韵为训释《尔雅》之基础,可谓治《雅》之资粮。他认为《说文》是检正群籍之本根,《尔雅》之文虽足以解群经,但不足以通义之由来,必有扞格不通之处。因此,欲治《尔雅》必先学《说文》,以字书为枢纽,方可就正群籍,寻得归旨。古韵之学亦为治《雅》之工具。黄侃曾言:“《尔雅》总绝代之离词,其中蕴蓄先世逸言,异国殊语。当时九服声音,相离未远,纵以声类比方假借,而聆音知义,不至淆讹。迨世远声迁,文字之著于竹帛者,不能相逐而同轨,于是睹而不知义,音从世读而不谐于古初。”[1]397-398此语沟通音义,阐释精当。黄侃承袭清儒因声求义之成果,认为尔雅名物,应当贯以声音,求其条例。他在《尔雅音训》中多次提到“声通同训”“一语并见”“一声之转”等术语,常以声音阐释同源关系、异体字关系、同义词的音同和音近关系、假借关系等。例如,以“娠震声通同训”来说明同源关系,以“樊藩同字,声通同训”说明异体字关系。同时,黄侃因声求义,善用声训,如“袒程徒裼亦一声之转”,“启跪一声之转”等[5]。在《黄侃手批尔雅义疏》中,黄侃自立六条条例:①同条牵属(即求语根);②本字(即求本字);③义证;④近义;⑤通字;⑥借字;皆以声音通训诂,求语言之系统与根源[6]148。黄侃将形、音、义作为一个整体,相互联系,互推互证,将雅学推到一个新的层次。
其二,改变前人以《雅》治《雅》的研究方式,推动《尔雅》研究由向内到向外的转变。以《雅》治《雅》是黄侃之前历代学者研究《尔雅》的普遍模式,此模式下,《尔雅》研究一直局限在固定的框架内,所得材料有限,诸多疑虑无以解决,所成之说多校补订正而缺乏新解。黄侃打破了传统的治《雅》模式,突破了《尔雅》自身的框架,开辟了一条向外探索的尔雅研究新路,将《尔雅》研究与其他经籍联系对照,相互印证。“毛公释《诗》,专据诂训;史迁释《书》,纯用雅言;《仓颉》作于秦氏,义多与《尔雅》相同;《乐记》录自河间,训皆本之《雅》故。”[1]365以《尔雅》与《诗经》为例,二者存在不少互引互释的现象。例如,《释训》引《淇奥》而释之,又引“有客宿宿”“有客信信”等,此为以《诗经》释《尔雅》;《释诂》释“关关”“噰噰”为“音声和也”,此为以《尔雅》释《诗经》。细而观之,以《尔雅》释《诗经》为多。除外,《尚书》《史记》《周礼》等所用训诂大抵与《尔雅》相同,或引《尔雅》明文。《方言》作者扬雄深谙《尔雅》,两书相证之处甚多。他书中关于《尔雅》内容的引用为《尔雅》研究提供了丰富的印证材料,也为雅学研究探索了新的方法与视角。
黄侃《尔雅》研究的联系性促进了《尔雅》及其他经典著作的互通性发展,推动着小学“形-音-义”整体研究体系的建立,促进《尔雅》研究继续深化。
黄侃继承前人之学,又另辟新锐之说。黄侃十分重视以历时发展的眼光研究《尔雅》,善于古今对照,结合现代方言探讨词义,注重阐释语音、意义、字形的演变,在音、义、形等多方面结合研究的同时,始终灌注着语言发展性的观点,对当今语言学的多维视角研究奠定了基础。
在《尔雅音训》中,黄侃的诸多阐释体现出其研究的发展性眼光。例如,《尔雅》:“都,於也。”黄侃列举《尚书·虞书·皋陶谟》《史记·夏纪》例证及张守节、段玉裁、陆德明等观点,对比评点,予以总结:“字音分别,古或不尽如今,然今人以今音读之,自不得不加以区异。”[7]8同时,黄侃在《尔雅音训》中频繁提到“同字并见”(或称“同文并见”)等术语,如“试式同字并见”“皇匡同字并见”等,以此借述文字上的异体或古今之关系。其所言“一语变易”,则解释因地域分布或时间差异等而造成同一个词的字形变易情况,如“跃趯一语变易”。除此之外,黄侃还着意指出字体演变给字形带来的差异,如“董者蕫之隶变”:“猷犹一字,隶小变耳。”[5]
黄侃对《尔雅》的研究,最根本上是对训诂学的探索。黄侃认为,“诂”为语言之本来,包括汉字本义,也包括“初文”所体现的汉语词源意义;“训”为语言之引申,体现为汉语词义的派生造词,与孳乳造字的现象亦密不可分。这实际上说明了“训”与“诂”之间的历时性关系,体现出黄侃自觉的语言源流观念,而这种语言源流的观念恰恰是“本”与“变”的辩证关系,知以本推其变,黄侃发展性的眼光又一次体现[3]。
黄侃始终认为古今语言有发展,有变化,而其中又有密切联系。在黄侃的训释中,以今证古的语例时常可见,如:“阳即今语之俺,为余之对转、姎之假借。”[7]12“戚施,面柔也……今谓偻人曰驼,语由施转。”[7]65黄侃兼采古今之方法,将静态的《尔雅》之作训释成动态发展的研究体系,在古今流变中探究语言的发展性。
《尔雅音训·附记》有言:“全书增订字数约十余万言,谓郝疏于物名训沽什之九不能说……所用校勘之本有二十五种,考订所引用之书达三十四种,补辑古注之书列举者亦达二十五种。”[7]2黄侃历来治学严谨,扎实求证,一字一句逐一品鉴。他继承清代朴学传统,字词训释考证确凿,不盲信权威,对郭注、郝疏等《尔雅》研究著作评点颇细,得失兼顾,所撰皆为治《雅》之范本。黄侃《尔雅郝疏笺识》批注十余万言,边论述尔雅体例、价值、释义等,边补充修改前人之疏漏,删改之处约占郝疏原书大半。“既注意利用前人的成果,又注意自己的创获;既注意一字一句的考证训释,又注意理论的总结和概括;既注意微观的体察,又注意宏观的鸟瞰。”[8]其所著《广雅疏证批校本》眉批达127条,根据所引书目不同,以圈、点、括号等符号加以区分,严谨之行如此可见。据武汉大学刘会龙先生考证,黄侃《尔雅手批义疏》中仅各种加注符识就达30余种,每种符识都有特定的意义。例如,在黄侃对《尔雅》本经的注解中,文字右侧标注的短竖线(|)表示相应文字在典籍中存在通假现象;在文字上加注斜线(),表示相应文字在陆德明的《经典释文》中载述有异文[9]。黄侃的《尔雅》研究创发之多、内容之丰为人所钦佩,其严谨认真的治学态度更为人所崇敬。
从对《尔雅》本经成书之初的名义、撰人、性质、功用等问题的考证,到对《尔雅》研究方法、路径的探索,再到对历代雅学家《尔雅》研究的评点与梳理,黄侃对《尔雅》的研究是全方位、多维度的。黄侃的“尔雅之学”不仅仅同前人一样修补讹误、考证名文,更是借助于梳理历代《尔雅》研究主线、联系古今经籍,呈现出一个继承传统而又推陈出新的新型《尔雅》研究范式。黄侃的每一部雅学著作处处体现着其治学理念的系统性、联系性、发展性和严谨性,他将一部部孤立、零碎的雅学著作一一归拾整理,构建起一套集共时性和历时性于一体的雅学研究体系,有力推动了《尔雅》研究自旧而新的转型。黄侃与《尔雅》,一为语言学大家,一为语言学经典,一人、一书之于中国语言学发展举足轻重。未来,关于黄侃《尔雅》研究体系仍需探索,不仅摘其功绩以歌之,亦寻其阙误以纠之,如此辨证统一,于黄侃研究、雅学研究及中国语言学发展更有裨益。
[1] 黄侃.黄侃论学杂著[M].北京:中华书局,19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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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赵世举.汉语研究管见录[M].武汉:湖北人民出版社,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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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黄孝德.黄侃小学评述[M].武汉:武汉大学出版社,2005.
[7] 黄侃,著.尔雅音训[M].黄焯,辑.黄延祖,重辑.北京:中华书局,2007.
[8] 黄建中.读黄侃季刚先生批改的《尔雅义疏》[J].南京大学学报(哲学·人文科学·社会科学),1986(1):16-25.
[9] 刘会龙.《黄侃手批尔雅义疏》符识解析[J].励耘语言学刊,2019(1):1-12.
A Preliminary Study on Huang Kan's Academic Achievements in
XIAO Qing-san
(School of Chinese Language and Literature, Shandong Normal University, Jinan 250014, China)
Huang Kan’s research onis self-contained and comprehensive. He has made a thorough analysis ofand the research results ofin previous dynasties with unique thoughts. His method of “Ya” has the characteristics of systematicness, connection, development and preciseness. Sorting out Huang Kan’s academic achievements inis of great significance to Huang Kan and the study of Ya Studies.
Huang Kan;; academic achievements; linguistics
H16
A
1009-9115(2022)04-0033-04
10.3969/j.issn.1009-9115.2022.04.008
教育部重大招标项目子课题(20JZD048)
2021-11-03
2022-06-26
肖清三(2000-),男,山东烟台人,本科生,研究方向为汉语言。
(责任编辑、校对:郭万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