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玉荣,王秀丽
(广西大学外国语学院,广西南宁 530004)
提及信仰崇拜时,不同民族有其不同的信仰对象与信仰方式。“图腾(totem)一词源自美洲印第安人鄂吉布瓦人的方言,意为他们的亲族。认为人与某种动物、植物之间有一种特殊的血缘关系。每个氏族都起源于一个图腾,并以该图腾为保护神、徽号和象征。”[1]此时的图腾崇拜已不仅停留在物质层面,图腾崇拜的精神意义可见一斑。
龙这一形象在中国家喻户晓,有关龙的词语更是耳熟能详。古代中国,龙图腾崇拜归属于当时的一种具体的动物崇拜。人们认为自己与龙这一生物有着特殊的血缘关系,并认为龙图腾能够保佑自己和部落,同时龙也是部落人民的精神寄托。泰国盛产大象,其中更以亚洲象为代表,泰国有关原始信仰的神话故事如《香发女》就反映出了古代泰国先民的大象崇拜,《香发女》中的女孩“香发女”是其母亲在喝过大象脚印中的水后怀孕所生,是大象的女儿。大象父亲保护、爱护香发女,香发女生活幸福。故事所传达的主题是本氏族和神象之间有着血缘关系。
王宇信探讨了龙与推动中华文明进程的“五帝”(黄帝、颛顼、帝喾、少昊和尧)及华夏文明的关系,并提出了龙崇拜是对男性“生殖崇拜”的观点[2]。张建国从道德心理、政治心理、社会心理和个人人格四方面对中国人的龙崇拜进行了分析[3]。马昀和徐泽平剖析了龙图腾符号多元一体的本质属性,追溯了龙图腾的发展历史,讨论了龙图腾之一——符号对巩固汉族与少数民族、本土华人与港、澳、台华人间、本土华人与海外华人间文化认同的必要性[4]。张举平从美国一唐人街作为街灯的石雕龙被撤下来的事件出发,探讨了龙信仰在构建和统一海外华人文化认同符号上的作用,认为龙信仰能凝聚华人力量[5]。田晴和宝柱从生态批评的角度对小说《大象的眼泪》进行了解读,从大象的文学形象出发,对《大象的眼泪》中的反生态思想进行了现实意义的思考[6]。孙慧梅对比研究了中国龙与泰国“龙”,通过对比,挖掘两者之间的关系与异同以及背后龙文化的两种文明所在[7]。李姗鸿就“龙”和“象”文化开展了教学实践,将两种动物引入文化教学中,采用比较的方法展开对外汉语教学活动,通过此方式旨在提高对外汉语教学能力与效率[8]。
综上,现有的研究基本从中国龙和泰国象的动物图腾、神话故事、定义、崇拜物属性、文化认同等方面探讨,从文化维度与价值观异同角度进行。中国龙和泰国象文化比较的文章颇少,以吉尔特·霍夫斯泰德(Geert Hofstede)的文化维度理论为基础,从东方文化圈的集体主义、男性气概、皇权权势、长期定位等方面,剖析与比较中国龙和泰国大象文化价值异同,对中泰不同文化间的相互认知与交流具有现实意义。
荷兰学者吉尔特·霍夫斯泰德于1980年提出文化价值取向理论。该理论刚提出时仅囊括4 个文化维度,现在由6 个不同的文化维度组成,它们分别是“power distance”(权势距离),“uncertainty avoidance”(不确定性规避),“individualism and collectivism”(个人主义和集体主义),“masculinity and femininity”(男性气质和女性气质),“long-term and shortterm orientation”(长期定位和短期定位)、“indulgence and restraint”(自身放纵和约束)。“阿里克斯·英克里斯(Alex Inkeles)和大卫·莱文森(David Levision)早在1954年和1969年就对前四个维度进行了探讨。霍夫斯泰德认为文化维度的概念是通过对具体和一般、不同和相似的探寻而展现的,这些维度反映社会存在的基本问题,并在Inkeles 和Levision 对前四个维度讨论的基础上,以实证方法对这些维度进行了全新的解释。”[9]霍氏认为权势距离与人类不平等的基本问题有关,不确定性规避与面对未来不确定性时社会所承受的压力水平有关,个人主义和集体主义维度与个人团体融入有关,男性气质与女性气质和男女情感角色划分有关,长期定位和短期定位维度涉及人们现在为未来付出的努力与选择的焦点。家庭、学校、企业、政治体系等方面常有不平等现象,社会成员对这种不平等的接受程度反映权势距离;文化价值中的不确定性规避常指社会成员在面对不确定性时敢于承担风险及所表现出的焦虑程度;个人主义和集体主义认为,个人主义注重个人目标,社会成员易以自我为中心,集体主义注重集体目标,人与人之间常为同一目标而奋斗,因此联系紧密;男性气质与女性气质常指某一社会体现出来的主要性格,诸如男性的刚毅、坚韧和女性的温柔、体贴等;长期定位和短期定位常与社会成员的进取心相联系,长期定位文化维度影响下的人们更着眼未来、强调目前所为对未来的作用,而短期定位维度影响下的人们则注重现在。霍夫斯泰德发展了长期和短期定位维度,提出了第六个维度:自身放纵与约束,这一维度指某一社会文化对基本需求的满足和享乐的接受、容忍程度。
从霍夫斯泰德的文化维度看,文化差异由不同的文化维度所造成。文化维度反映文化价值观,文化价值取向不同,所体现的文化便有所不同。高低权势距离的文化维度对“平等”理解不同,高权势距离的文化价值观倡导长幼有序、尊老爱幼等社会文明规范;低权势距离的文化价值观对不平等现象容忍度较低;集体主义文化价值观提倡紧密团结、服务集体、个人利益常位于集体利益之后;个人主义文化价值观追求个性、敢于标新立异;男性气质主导的文化价值观倾向男主外、女主内的社会角色分工;女性气质主导的文化价值观的表现与此相反,故而呈现出不同的民族性格;长期定位倾向规划未来,短期定位的文化维度注重活在当下。若用浮于海面的冰山来理解,文化差异是表象,是浮于海面的冰山一角,而文化维度是根源,是隐藏于海面之下的大块冰川。因此,该文以文化维度为指导,探究中泰两国文化差异,从源头探讨文化本身(以上数据来自Geert Hofstedge.Cuture’s Consequences:Comparing Values,Behaviors,Institutions and Organizations across Nations.Thousand Oaks:Sage Publications,Inc,2001 和《文化与组织:心理软件的力量》(第三版)(修订版).北京:电子工业出版社,2019.)。
由表1 可知,中国大陆地区和泰国在个体主义指数值上得分一样,个体主义值低,中泰两国受集体主义文化价值观影响深远,中国常有“枪打出头鸟”“树大招风”“少数服从多数”的说辞,易接受集体共性,常避免集体个性。两国在权势距离指数值上的得分比较接近,而两国长期定位指数值、不确定性规避指数值、男性气质指数值有较大的差距。由此可见,文化维度上的相似与差异带来具体的文化表现。
如表1所示,中国大陆地区和泰国的个人主义指数值均为20,数值低。中国和泰国均是典型的集体主义文化的国家。集体主义强调集体目标、社会成员紧密联系追求社会的和谐统一。在中国,龙常被赋予吉祥的寓意,“龙”代表着吉祥,“龙凤呈祥”,吉祥能带来和谐,是集体目标所在。中国父母在给孩子起名时,一些孩子的名字中常常会带有龙这一字,寓意自己的孩子能够吉祥如意。中国有句俗语“鲤鱼跳龙门”,在中国的神话传说中,鱼类只要能够成功跳过龙门,就可以变成神龙,现常指人的身份向更好地位转变,寓意好运与吉祥。在泰国,象同样也象征着吉祥。“泰国古代君主以白象作为御坐骑,珍贵的白象是国家昌盛的吉兆。从暹罗时期开始泰国国旗上就有白象的图案,直到六世王时期才予以弃用。”[10]泰国因独特的气候、地理环境,自古便盛产大象。泰国集体主义文化中,出于对和谐、美好的追求,人们赋予了大象吉祥的寓意,尤以白象最甚。白象,即白色的亚洲象,白象数量稀少,被泰国人视为圣物。泰国人认为应虔诚供奉白象,而不是把白象当普通劳动力使用。白象在泰国通常是不会被用来劳动的,白象只有国王能拥有。
如表1 数值所示,中泰两国权势距离指数值较高,权势距离维度包含了地理纬度、人口数量和财富3 个关键因素。其中地理纬度在其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处于纬度较高、远离赤道的寒冷地区的文化往往会有较低的权势距离值,而热带或亚热带区域的文化往往会有较高的权势距离值。”[11]中国绝大部分地区位于亚热带,而泰国距离赤道近,气候炎热,因此两国都具有较高的权利距离指数值。权势距离指数值较高的文化强调权利、注重社会等级的分类,权利持有者被赋予特权,社会成员对不平等现象接受程度较高。因而在中国的封建王朝时期,只有皇帝能称呼自己为“真龙天子”,皇帝的身体被称为“龙体”,皇帝穿的衣服被称为“龙袍”,龙袍常为黄色,以龙的图案为装饰;“龙升”常指皇帝即位,“龙辇”常指皇帝所乘坐的车马,“龙兴”常指帝王兴起。只有皇帝能将自己与龙联系在一起,只有皇帝能称呼自己所乘坐的车马为龙辇,其他人穿龙袍会面临被砍头的惩戒。因此,在中国,最怕的就是龙颜大怒。龙代表的是君主,君主手握中央集权,故而龙一直被认为是权利和高贵的象征。在泰国,大象也同样是权利的象征。泰国的权势距离指数值较高,也强调权利、注重社会等级,社会成员各居其位,遵守着社会等级秩序。“泰国国王的玉玺有三头象的图案;象同时也是荣誉的象征,国家的最高勋章之一是白象勋章。”玉玺作为国王权力的象征,以大象为原型设计图案足以说明大象在泰国的重要性,大象权利的象征意义显而易见。
表1 中国与泰国前五个文化维度上的相应指数值
在这种高权势距离文化中,帝王领导者被视为不同于被领导者的类别,而被领导者被帝王或国王视为另一类别,中国帝王和泰国国王是“龙”和“象”的具身。权势距离维度下中国龙和泰国象的权利象征意义背后伴随的是对龙与象的敬畏,这种敬畏之心同样也源于两国较高权势距离值下对权利的强调与分明的社会等级。“‘文化龙’即人们创造的龙,是自然界中不存在的龙,它具有‘生物龙’所没有的形体,如龙角、龙翼、龙须、龙鬃、龙珠等,都是一般爬行动物所没有的,也具有‘生物龙’所没有的神性,如腾云驾雾、上天入地、呼风唤雨、守疆护土等。”[12]人们创造出来的“文化龙”极具力量。在中国神话传说中,龙能呼风唤雨,为大地带来丰沛的降水,如果人类的某些行为激怒了龙王,龙王会给人类带来相应的惩罚,让大地处于干旱贫瘠或水涝成灾的混乱之中,这使得自古代起人们便对龙这种生物产生敬畏之心。龙一直与皇权紧紧联系在一起,在古代中国,封建专制的高压环境下,平民百姓乃至官员最怕的是“龙颜大怒”。皇帝拥有万人之上的地位,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在这种高压集权的环境下,人们对象征皇权的龙也多了几分敬畏之心,这种敬畏之心一直延续到现今。泰国大象与泰国王室有着紧密联系。2016年泰王拉玛九世普密蓬国王去世后。同年11月8日,大城府的御象来到大皇宫行叩拜礼,致敬已逝的国王。如果说泰式凉亭是泰国标志性建筑,那么泰国大象就是国家标志性动物。泰国国王在泰国享有极高的地位,泰国宪法规定,任何人不得随意妄议泰国国王和王室,违法者会面临刑罚。因为大象与国王和皇室间的联系,泰国民众对大象也充满尊敬与敬畏。
中国人常常认为自己是龙的传人,在传统文化中,与龙相关的文化内容比比皆是,如伏羲氏与龙图腾的形成,仰韶文化遗址中用蚌壳摆成的龙形图案,陶寺遗址中的龙盘。与龙相关的成语:龙马精神、飞龙在天、龙凤呈祥、生龙活虎等。在中国传统文化中,龙一直被视为一种神圣、吉祥的动物。
从长期定位与短期定位、男性气质和女性气质的文化维度来看,中国属于长期定位指数较高的国家,长期定位指数值为118,而泰国为56,中国的男性气质指数值(66)也远高于泰国(34)。长期定位注重培养节制和刚毅的性格,在高男性气质值的文化影响下,社会承载、体现出来的是男性刚强、坚韧的性格。而“龙的传人”背后所蕴含的正是长期定位维度和男性气质维度所一直塑造着的坚韧不屈的中华民族特性。
中华民族曾陷入半殖民地半封建的境地、陷入水深火热的民族危机之中,但中华民族依旧统一,作为世界四大文明古国之一,其文明从未中断,且不断焕发新的生机。生生不息的中国人充满着“龙”的力量,坚韧、刚毅、不畏强暴的性格正是在这种长期定位、男性气质的文化价值取向中所形成的。伟大的中国人民在这漫长的历史长河中,不折不挠,焕发出如“龙”般顽强的生命力。龙作为一种动物,在国人看来已不仅仅是吉祥和权利的象征,而已融入中华民族的民族精神且成为其中重要一部分,对自己是龙的传人的认可也团结着海内外的华人,即使远在海外,对祖国的思念一直深深地牵动着他们的心。
不确定性规避是文化价值取向的一个重要维度,这一维度常用来衡量文化交际中避免暧昧或模棱两可的程度。不确定性规避指数较低的文化容易接受模棱两可、模糊的事物,指数较高的文化则与之相反。中国的不确定性规避指数为30,数值较低,相对应的文化则易接受不清晰、不可预测的事物与现象。中国对龙的描述大多出现在文学作品或传说中,也就是我们常说的“文化龙”,没有人真正见证过“生物龙”的存在。“对龙的研究中,许多学者对‘龙’持有不同的看法,闻一多和孙作云等学者认为龙是蛇的一种衍生形象;卫聚贤等学者则认为鳄鱼是古代先民眼中的龙;而其他还有的学者认为龙飞天的真实物是闪电等。”[13]将龙人格化常常体现在赋予龙这一动物人的外在,赋予它人物形象和性格特征。人格化的龙形象各异,在中国的神话故事中,龙能幻化成不同人形,在“龙身”和“人形”之间任意转换,这种转换恰恰是文化中模棱两可、不清晰、难以预测的表现。“龙伯”,即传说中的水神,“龙公”常指龙王和龙神。龙王、西海龙王、东海龙王、龙太子敖丙等形象也经常出现在中国各大电视剧中。2019年国产动漫《哪吒之魔童降世》深受中国观众喜爱,取得了50.35亿票房的好成绩,有情有义的龙太子敖丙这一形象获得了强烈关注与追捧。受中国神话故事影响,中国人习惯把龙形象化、生动化,认为龙能幻化成人形,认知中给予龙人物外貌、穿着与性格等,从不确定性规避角度来看这也反映出了中国文化对模糊、不清晰的事物的容忍与接受。
霍夫斯泰德提供的数据中,泰国的不确定性规避指数为64,相较于中国,数值较高,不确定性规避指数值较高的文化对暧昧性和模棱两可的事物接受程度低。不同于中国,泰国文化乐于消灭这种暧昧性,通常勇于迎接挑战。具体的、真实存在的大象因此不仅是古时候泰国人的交通工具,也是那时泰国人的主要作战工具,即我们常说的“象战”。这点和马在古代中国所扮演的角色类似,但马的力量远不如大象。泰国古代战将以大象为坐骑,君主以白象作为坐骑。泰国历史见证了四个统一的封建王朝,历史上几次著名的古战役不仅与大象有关,而且大象还在战争中立下了不朽战功。泰国的大象不仅可以帮助人们开荒、伐木、搬运重物,而且为泰国的统一和独立贡献了自己的强大力量。“泰国历史上最著名的一次象战发生在1592年,此次象战被称为‘象阵战’,泰王同缅甸王子的一次战斗中,泰王自己陷于缅军的包围之中,此时缅甸王子正率众在树下乘凉。泰王灵机一动,说要与缅甸王子进行单独比斗,将缅甸王子砍死在象颈上。在以后的150年内,缅甸没有再进犯泰国。”[14]泰国大象是权利的象征,在战争中协同君主作战,此时的大象不仅是精神上的象征,更是奉献出了自己的实际力量,借助大象这一强大作战工具,泰国人民积极抵制外来侵略,维护国家安全稳定。
岩峰曾对象文化做了定义,认为“象文化是指以象为神灵,以崇拜象、信仰象、歌颂象为核心而产生的各类精神产品和物质产品,以及这些产品投射在人们心理上和社会习俗中的各种反映。”[15]从上述定义来看,大象文化可以分为有关大象的物质产品和精神产品。泰国和大象有关的物质产品常见的有绘画、佛寺壁画、各种装饰等,与大象有关的常见精神产品有歌颂大象的歌曲,美术作品等。在泰国的寺庙中,许多雕刻和壁画均以大象为模型,许多酒店大厅门口前也会摆放大象雕塑品,尤其是庞大的白色亚洲象雕塑。这些物质产品和精神产品早已成为游客来泰国必体验的对象。以至于一提到泰国,人们就会联想到大象。
泰国的男性气质值较低,数值为34,男性气质值较低的国家通常拥有女性的温柔气质。泰国被称为“微笑的国度”,身处泰国,游客们常会发现爱笑的泰国人以温柔的微笑示意,泰国能成为闻名遐迩的旅游胜地与“微笑的国度”这一美誉息息相关。泰国盛产大象,以大象为主要特色的旅游业也是受到海内外游客的喜爱,在这些基础上,泰国形成了一系列的当代大象文化。“随着旅游业的发展,大象逐渐被驯养,并扮演表演象的角色。许多人认为泰国的旅游业似乎拯救了这些大象,并非是剥削大象。泰国的许多大象营会提供旅游体验项目,如给大象喂食、与大象互动、看大象表演、骑大象和参加训象人培训学校[16]。虽然许多动物保护主义者认为这些是对大象的剥削和虐待,但不得不说泰国的大象对泰国的旅游文化功不可没。在泰国,每年的3月13日都会举行大象节,泰国大象节的举办是为了慰劳辛苦工作后归来的大象。泰国人民出于对大象的感恩建立了这一节日,感恩大象的辛勤劳动和为泰国所做出的伟大贡献,并希望大家能将这种大象文化一直传承下去。大象节也成了当代泰国文化中一个非常重要的组成部分。这种对大象的感恩和关切也体现了泰国女性气质文化中柔和的一面。
泰国大象的宗教色彩常常与象头神(Ganesha)崇拜联系在一起。从长期定位的文化维度来看,泰国的长期定位指数值较高,这种长期定位文化价值取向注重长远利益,对长远利益的追求常使泰国民众诉诸宗教庇护、认为神能祈佑自己,带来好的结果。Arratee Ayuttacorn 和Jane M.Ferguson 曾对清迈地区的象头神崇拜做了调查,并分析了人们崇拜象头神的各种原因:有希望买彩票中得幸运数字而崇拜象头神的;有的认为象头神能预警自己意外灾祸的到来,从而保佑自己平安、健康;有的虔诚地认为信仰、崇拜象头神能给自己带来强烈的安全感[17]。象头神是印度教里有着象头、象嘴的一个智慧与财富之神。泰国虽然是个佛教国家、佛教徒众多,但婆罗门教和印度教在泰国也有一定的宗教影响力,因而在泰国大象常和印度教里的象头神联系在一起,这也给泰国象带来了宗教色彩,象也被“神”化。泰国的佛教为小乘佛教,小乘佛教通常只承认释迦牟尼这一佛陀,而传言释迦牟尼是佛祖变成白象托胎所生的,大象很大程度上成了佛的化身。泰国佛教徒众多,人们虔诚信仰佛陀,对佛陀的信仰同时也转变到了大象身上,因此大象在泰国非常受尊敬并享有很神圣的地位。
中国和泰国作为“一带一路”上的重要节点国家,两国之间秉承着相似的文化理念。在霍夫斯泰德的文化维度理论下,从集体主义、权势距离、不确定性规避、男女性气质、长期定位等方面对中泰两国动物崇拜(龙崇拜和象崇拜)进行对比研究发现:对于龙和象,中泰两国都有相对应的图腾崇拜,认为自己与龙和象存在某种血缘联系,并认为龙和象是他们的保护神,且赋予了一定的象征意义,中国龙和泰国象都是吉祥和权利的象征,两国人民对龙和象均怀有敬畏之心。两者间不同差异在于中国的龙文化已经成为中华民族民族精神的一部分,“龙的传人”早已成为中国人的象征,这种象征不仅起着团结中华民族各儿女的作用,更是将海内外中华儿女的心紧紧连接在一起。泰国大象力量大,是优秀作战工具,代表着宗教的神圣与庄严,独特的象文化现在也成为泰国旅游业一大特色与标志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