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人类文明新形态的全过程人民民主※

○ 王东海

民主政治作为人类社会的一种文明形态，在不同的国家制度下具有不同的逻辑理路。马克思主义认为，资本主义民主并非是人类政治文明的最高形式，本质上不过是资产阶级专政取代封建专制统治的国家制度，具有抽象性和虚伪性。中国共产党强调，人民民主是人民当家作主的新制度，是社会主义的本质和生命。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我们走的是一条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发展道路，人民民主是一种全过程的民主，要践行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

一、全过程人民民主创造了人类文明崭新样态

全过程人民民主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重要理论成果，是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伟大政治创造。马克思曾经指出：“在民主制中，任何一个环节都不具有与它本身的意义不同的意义。每一个环节实际上都只是整体人民的环节。”[1]（P71）中国共产党把马克思主义理论与我国的具体实际结合起来，创造性地发展了民主理论、扩大了民主范围、拓宽了民主路径。毛泽东明确指出：“民主必须是各方面的，是政治上的、军事上的、经济上的、文化上的、党务上的以及国际关系上的，一切这些，都需要民主。”[2]（P169）2019年11月2日，习近平总书记在考察上海市长宁区虹桥街道基层立法联系点时第一次提出，人民民主是一种全过程的民主。2021年7月1日，习近平总书记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大会上发表的重要讲话中强调，践行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全过程人民民主是符合中国具体国情的政治理念，是适合人民当家作主的崭新样态，是在我国历史传承、文化传统、经济社会发展基础上内生性演化的产物，是在我国长期的革命、建设、改革实践活动中取得的标志性成果。

保证人民当家作主是全过程人民民主的逻辑起点。中国共产党借鉴了人类文明的优秀成果，确立了一整套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制度体系以及评价标准，真正体现了民主就是人民当家作主的政治逻辑。在此基础上，我国政治文明建设行稳致远，将人类民主推向了比较成熟的崭新阶段。新时代借助于以信息技术和人工智能为代表的科技文明的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正日益走进中国人民的政治生活和日常生活，将民主精神和平等理念渗透到了公共领域和具体生活中的各个角落，将民主的宏大叙事变成了生活叙事，满足了人民对美好生活的不断向往，成为了政治文明新形态的重要标识。一个国家民主不民主关键在于是不是真正做到了人民当家作主。全过程人民民主作为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坚持以民生问题为导向，实现了党的领导、人民当家作主和依法治国的有机统一。全过程人民民主是一种强调人民主权完整性和政治实践连续性的新型民主样态，深刻体现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鲜明的本质特征：一是广泛性，全过程人民民主本质上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新概括，是人民当家作主的新发展，能够最大程度地体现最广大人民群众的共同意志和根本利益；二是真实性，全过程人民民主是长期政治文明建设的产物，有着明确的法理依据和科学的实践程序，是切实可行的鲜活民主；三是有效性，全过程人民民主强调公平合理的民主原则和真实管用的目标导向，确保人民群众能够有序参与方方面面的民主管理，有效解决人民群众急难愁盼的民生问题。

全过程人民民主坚持以人民为主体的基本立场，贯彻“权为民所赋”的人民主权原则，创造了人类政治文明的新样态。民主是各国人民的权利，而不是少数政客的专利。经济基础性质决定上层建筑形态的发展方向，决定人类民主政治的实现方式不可能千篇一律。中国式民主建立在生产资料公有制占主导地位的基础上，与建立在以生产资料资本主义私有制为基础的西方式民主有着本质的区别。西方式民主的差额竞选不过是商业竞争在政治领域的翻版，最终沦为一种金钱选举的工具。中国式民主不是仅仅行使周期性投票权的狭隘民主，而是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普遍民主。全过程人民民主是一种全链条、全方位、全覆盖的民主，意味着民主的所有环节、程序、要素一个都不能少，旨在保障人民群众在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生态建设中享有充分的基本权利。它既强调人民民主的基本属性，又重视协商民主的有效形式，协商民主深深嵌入了人民民主的全过程，贯通于治国理政的全过程。在中国，所有的重大立法都是严格依照民主酝酿、民主决策、民主表决产生的，凡属关系国计民生的重大政策往往都要经过调查研究、民主协商、科学论证的过程。一切人民真实意志包括基层民意都可以通过建言、座谈、听证诸多方式纳入到治国理政的环节中，做到始终实现好维护好发展好最广大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和长远利益。全过程人民民主正是通过一系列科学的顶层设计和制度安排，真正将民主选举、民主协商、民主决策、民主管理、民主监督各个环节彼此贯通起来，有效维护了人民群众的知情权、协商权、表达权、参与权及监督权。全过程人民民主深刻体现了历史唯物主义的内在逻辑、社会主义制度的显著优势以及中国人民强烈的民主自信。我们只有不断丰富全过程人民民主的科学内涵和具体样态，才能持续为人类文明新形态的发展注入新的活力和动力。全过程人民民主的提出使马克思主义学说的科学性和真理性在中国得到充分检验。

二、全过程人民民主引领了人类文明发展理念

满足人民美好生活需要是全过程人民民主的逻辑展开。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发生了历史性转变，人类文明形态也经历了深刻的演变，旧的形态不断调整，新的形态逐渐形成，呈现出五位一体的发展新态势。人类文明新形态是物质文明、政治文明、精神文明、社会文明以及生态文明和谐发展的系统性结构与协调性状态，是对碎片化传统文明发展观的辩证否定和全面超越。人类的文明形态与发展理念是相互作用、紧密相联的辩证关系。一方面，人类文明新形态是五大文明统筹发展的有机系统，引领人类文明的发展理念，代表人类社会的前进方向，具有无可比拟的历史进步性和强大生命力。另一方面，中国新发展理念是创新发展、协调发展、绿色发展、开放发展、共享发展五大理念协同推进的整体战略，是关系我国发展全局的一场深刻变革，为人类文明新形态的发展提供了科学的思想指南，为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实施创造了广阔的发展空间。其中，物质文明是全体人民共享发展成果的重要前提，政治文明对其他文明的创新发展具有统领作用，精神文明为人类文明开放发展提供源源不断的精神动力和思想保障，社会文明体现了人与社会的协调发展思想，生态文明体现了人与自然共生的绿色发展理念。五大发展理念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渗透于五位一体的文明系统中，有助于实现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拓宽了发展中国家走向民主化和现代化的路径。中国发展新道路与人类文明新形态相辅相成、相得益彰，突破了“西方中心论”的历史窠臼，超越了资本主义无序化、失范化的发展模式，推动了中华文明和世界文明共同进步。

作为治理方式现代化的核心理念，全过程人民民主贯穿于现代化建设的各个领域，深刻体现了人类文明形态从要素生成阶段向整体发展阶段转型过程中的逻辑理路。基于资本逻辑的西方式民主政治由于奉行分权与制衡的自由主义理念，因而无法有效应对人类文明形态系统性、整体性的发展趋势。全过程人民民主以现代化治理理念引领现代化发展道路，不仅是新时代政治文明的崭新样态和重要标识，而且是人类文明新形态不断发展的制度保障和强大动力。全过程人民民主在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过程中，突出地表现为坚持人民群众的主体地位，以人民为中心，贯彻新发展理念，构建新发展格局，统筹推进“五位一体”总体布局，协调推进“四个全面”战略布局，科学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中国式现代化既注重全面发展，又注重协调发展；既有世界各国的共同特征，又有基于中国国情的鲜明特色。中国式现代化是和平发展与共同富裕有机统一的现代化，是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协调发展的现代化，是人类社会与自然生态和谐共生的现代化。中国式现代化处于传统文明与现代文明、工业文明与信息文明的交汇点上，具备开创人类文明新形态的有利条件。我国在信息技术迭代的基础上，将社会主义先进文化与人类文明新型样态有机融合，实现了中国古老文明形态的推陈出新。例如，生态文明就是现代绿色发展理念对传统“天人合一”思想的创造性转换。中华文明的赓续必须依靠中华民族生生不息的凝聚力与创造力。中国共产党之所以大力倡导全过程人民民主，就其战略目标而言，就是要不断夯实中华文明的思想根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全过程人民民主是实现国家治理现代化的客观要求，“没有民主就没有社会主义，就没有社会主义的现代化”[3]（P168）。全过程人民民主不仅是科学高效的实质民主，而且是实实在在的具体民主，不但贯通于社会治理的各个环节，而且渗透于人民群众的生活细节，将人民民主的体制机制、实践手段、价值目标有效嵌入中央、地方、基层的公共事务，将社会主义的制度优势不断转化为实现共建共治共享的治理效能，充分发挥各方面人民主体的创造活力，不断提升建设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美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内生动力。全过程人民民主坚持群众路线和群众方法，坚持问需于民和问计于民，以生动的实践构建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强大生命线，画出了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最大同心圆，对于推动人类文明新形态朝着更高水平迈进产生了积极的示范效应。

全过程人民民主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秉持为人民谋幸福的初心使命，充分彰显了中国共产党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根本宗旨。它建立在民主集中制基础上，将民主领域与民生领域相互贯通起来，使民主理念与民生理念方向一致，让人民拥有平等参与经济生活和共享发展成果的广泛权利，其最终目标都是为了实现人的全面发展和社会全面进步。而西方式民主建立在三权分立制基础上，私人理性和工具理性的膨胀必然导致公共产品和公共服务的稀缺，代议制民主造成了普通民众与公共权力的疏离，最终让人民难以承受贫富悬殊和两极分化的苦果。中国式的民主不仅创造出经济快速发展、社会长期稳定的世界奇迹，也为发展中国家走向现代化提供了全新选择。全过程人民民主的伟大实践使马克思主义学说的人民性和实践性在中国得到充分贯彻。

三、全过程人民民主弘扬了人类文明共同价值

实现全人类共同价值是全过程人民民主的逻辑升华。和而不同是人类社会的客观现实，也是世界文明的基本特质。全人类共同价值是对世界文明发展逻辑的总体性概括，它不是哪个国家、哪个民族的特殊性价值，而是人类社会在不同民族、不同国家之间达成的普遍性共识、形成的最大公约数。2015年9月，习近平总书记在第七十届联合国大会一般性辩论上首次提出“和平、发展、公平、正义、民主、自由，是全人类的共同价值”[4]（P522），并在不同场合多次阐述了全人类共同价值的具体内涵和基本要素。其中，民主就是全人类共同价值不可或缺的核心要素，是实现其他价值的必要前提，是中国共产党和中国人民始终不渝坚持的重要理念。全过程人民民主深刻体现了全人类共同价值的核心要义，展现了中国作为政治文明多样性倡导者的责任担当，为丰富人类民主的“百花园”提供了可资借鉴的宝贵经验。世界各国只有彻底摒弃狭隘的意识形态偏见，以宽广胸怀尊重不同民主政治的发展逻辑与文明样态，才能把全人类共同价值具体地、现实地落实到本国人民的公共生活以及民主实践中去。

全过程人民民主坚持以人民为本位的价值导向，对于民主的本真意义及内在逻辑做出了精准阐释，发挥了政治文明新形态不可替代的思想引领作用。民为邦本、本固邦宁，全过程人民民主是对人类政治文明的新探索，是对中华民本思想的新发展，必须大力弘扬中华文明所蕴含的人类文明共同价值。当今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与世纪疫情相互叠加，世界面临的不稳定性与不确定性日益凸显，国际社会面临政治极化、民主失效的严峻挑战。在全球治理格局面临深刻变化的形势下，人类需要更加多样化、更具建设性的民主理念和民主实践。全过程人民民主立足人类文明的共同价值，汲取中华文化精髓和养分，有效统筹人民群众的个体利益与整体利益，重在构建发展、稳定、有序的民主政治样态。由于历史文化和现实国情各不相同，世界各国的民主形态和评价标准不可能定于一尊。民主制度的好坏应该由这个国家的人民群众亲身体验来评判，而不应该由西方国家的“教师爷”指手画脚来评判。全过程人民民主是中国共产党带领老百姓创造的人类民主新样态，展现了中国特色话语体系和理论体系的鲜明优势，有利于增进世界民主的交流互鉴与共同进步，为丰富和发展人类政治文明贡献了中国智慧和中国方案。国际社会应在相互尊重、平等相待基础上就民主问题开展交流对话，为实现全人类共同价值做出应有贡献。透过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内在价值逻辑，能够让我们更清晰地感受到中国式民主的独特优势，更深刻地领悟到全过程民主的重要意义。全过程人民民主既展现社会主义的特殊规律，又体现人类社会的普遍规律；既弘扬了社会主义的核心价值，又彰显了人类文明的共同价值，对人类文明新形态的发展和演进产生了重大而深远的影响。全过程人民民主的成功经验使马克思主义学说的开放性和时代性在中国得到充分彰显。

随着经济全球化、政治民主化、文化多元化、社会网络化、生态一体化的深入发展，人类文明紧密相连、休戚与共的依存度不断增强。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高屋建瓴地提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倡导全人类共同价值，以全面推进持久和平、共同繁荣、开放包容的人类文明新形态，意义十分深远。人类命运共同体为倡导全人类共同价值提供了结构性支撑，全人类共同价值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提供了价值性支撑，是对马克思自由人联合体思想的创新性发展。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探索过程中，中国共产党认识并掌握了人类社会的发展规律以及人类文明的发展逻辑：第一，人类文明多样性是社会发展的源泉；第二，人类文明平等性是社会发展的前提；第三，人类文明包容性是社会发展的动力。因此，人类需要通过平等对话解决分歧，防止族群对立和社会撕裂。中国坚持交流互鉴的文明观，以中国式现代化为世界文明多样性发展努力搭建良性互动的新机制，推动构建开放、包容、平等、互利、合作、共赢的人类命运共同体，坚持弘扬和平、发展、公平、正义、民主、自由的全人类共同价值，以宽广胸怀理解不同文明对民主价值内涵的认识，尊重不同国家对自身发展道路的探索，坚持开放合作、不搞封闭对抗，坚持互利共赢、不搞零和博弈，推动了人类文明创造性发展。“文明因交流而多彩，文明因互鉴而丰富。文明交流互鉴，是推动人类文明进步和世界和平发展的重要动力。”[5]（P258）从人类共同价值来看，人类文明新形态从根本上突破了文明优越论、文明冲突论的藩篱，从而在价值观上实现了对西方“普世价值论”的超越，促进了人类文明的整体建构与和谐发展，营造了人类文明多元共生的崭新格局。

基于人类文明新形态的发展需要，全过程人民民主推进了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的现代化，展现了中国文明和中国道路的优越性。当代中国与世界文明的交往关系是全面的、交互的、动态的。人类文明新形态就是在中国不断走向世界舞台的中央，充分吸纳一切文明优秀成果，并与其他文明在交流互鉴过程中逐渐形成的。全过程人民民主是在维护自身独立性、安全性基础上形成的文明发展新样态，既推动了人类文明多样性的不断探索，又丰富了人类文明价值性的具体内涵。中国式现代化道路所创造的人类文明新形态，扬弃了单一性的传统文明发展模式，增进了人类文明实现形态的多样性，为世界上那些既希望加快自身发展同时又渴望保持主权独立的国家提供了新的范本和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