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礼貌视角下闺蜜冲突话语的语言策略研究

刘 蔚，薛 枝

（内蒙古工业大学 外国语学院，内蒙古 呼和浩特 010000）

一 引言

20 世纪70年代之前，冲突话语被认为是一种消极言语行为，并不值得进行深入研究。所以，在这之前，有关冲突话语的研究并不多，但随着语言研究的发展，许多学者意识到，不同人群的冲突话语在不同场合下都有着特殊的人际语用功能，其中，Boggs［1］，Eisenberg & Garver［2］以及Brenneis &Lein［3］首先对儿童中的冲突话语进行了研究。冲突话语一般包括争论、争吵、反对、反驳、异议等对抗性的言语事件和言语行为［4］。这些话语表现形式决定了冲突话语的研究往往会和不礼貌联系在一起。

从语言演变的源流来看,“闺密”是“闺中密友”的缩略形式，而“闺蜜”则是“闺密”的变异形式［5］。目前，百度词条对闺蜜的解释是女性要好、亲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6］。社会的发展以及教育的普及性让现代女性逐渐获得了应有的社会地位，与传统女性相比，她们在交友方面更自由。通常情况下，一名受过大学高等教育的女性会拥有一到多位闺蜜。虽然她们是因为某些方面的相似性而成为闺蜜，但是，她们之间的冲突话语仍无法避免，而目前对这一社会群体的冲突话语研究并不多。基于以上几点，本文对闺蜜冲突话语中的不礼貌现象进行研究，并回答以下三个问题：

（1）闺蜜冲突话语中使用了哪些不礼貌策略？

（2）闺蜜冲突话语中使用了哪些不礼貌回应模式？

（3）影响闺蜜在冲突话语中使用这些不礼貌策略和不礼貌回应模式的因素有哪些？

二 理论背景及研究方法

本文所采用的理论分析工具是Culpeper 和Bousfield 的不礼貌模型。不礼貌的研究与冲突话语类似，在20 世纪七八十年代之前，不礼貌并未引起学者们的注意，学者们的研究焦点多为礼貌。20 世纪80年代之后，许多学者（Lachenicht［7］，Lakoff［8］，Kasper［9］）在研究礼貌时注意到了不礼貌现象,但是他们并没有将不礼貌单独作为一个研究对象进行深入研究。随着研究的发展，学者们意识到礼貌在很多情况下不能充分解释日常生活中的不礼貌现象，于是开始转向不礼貌的研究。

（一）不礼貌定义以及面子

不礼貌的界定并非易事。虽然学者们试图从不同的角度给不礼貌下定义，但目前学术界对不礼貌的定义仍存在争议。根据Leech 对礼貌的定义，Culpeper 认为不礼貌是“攻击对方面子并造成社会不和谐的交际策略”［10］，Bousfield 认为“不礼貌是礼貌的对立面，不礼貌不是为了减缓面子威胁行为，而是有目的地进行威胁面子的言语行为”［11］。除此之外，为促进不礼貌研究的发展，许多学者（Tracy［12］，Mills［13］，Culpeper［14］）也提出了许多更全面的定义或者对前人所提出的不礼貌定义进行修正。有关于不礼貌的定义大多都包含“面子”，尤其是“面子威胁”的表述。

“面子”一词首先是由Goffman［15］提出的。不管是礼貌研究还是不礼貌研究，“面子”这一概念都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Brown & Levinson 认为面子是公众中的“个人形象”［16］, 强调了面子中的个人含义，他们将面子分为积极面子和消极面子，积极面子指的是希望得到别人的赞同、喜爱，消极面子指的是不希望别人强加于自己，自己的行为不受别人的干涉、阻碍［17］。礼貌是通过一些话语或行为方式来维护说话人或者听话人的面子，不礼貌则是通过一些话语或行为方式来破坏听话人的面子。

（二）不礼貌策略及不礼貌回应模式

根据Brown & Levinson 所提出的礼貌模式（见图1），Culpeper 提出的不礼貌的五种策略分别为：直接不礼貌、积极不礼貌、消极不礼貌、虚假或讽刺不礼貌以及礼貌缺失。同时提出了16 种子策略。Bousfield 进一步完善了Culpeper 的不礼貌模式，他将Culpeper 的五种不礼貌策略简化为公开的不礼貌策略和非公开的不礼貌策略，同时增加了几个子策略。两位学者所提出的子策略大体包含以下几种：忽略、怠慢听者；把另一方排除在活动之外；不感兴趣、不关心和冷漠；用不合适的身份标志；用含糊或秘密的语言；寻求分歧；使用晦涩难懂的词汇；用禁忌词语；恐吓、威胁；表现出优越感、轻视或嘲笑；侵犯听者的私人空间；明确地将听者与消极面相连；让听者感觉欠人情；批评；阻碍；强化角色互换；挑战听者等。

图1 Culpeper 的不礼貌回应模式

根据图1 中Culpeper 所提出的不礼貌回应模式，当听话者的面子因说话者所发出的话语受到威胁时，可以采取回应和不回应两种选择。沉默是选择不回应时常用的方式。如果听话者选择回应，那么，可以选择的回应模式包括接受模式和反驳模式，接受模式通常表现为接受说话者对自己的批评或者对说话者的抱怨表达自己的歉意。反驳模式包括攻击—攻击模式和攻击—防御模式，攻击—攻击模式指的是用面子威胁还击面子威胁，攻击—防御模式指的是用面子维护还击面子威胁。Bousfield则在Culpeper 所提出的回应模式的基础上继续发展，分析了不礼貌话语在产生、发展和结束三个阶段的动态表现形式，在整个过程中，听话人和说话人是根据对方所使用的不礼貌话语而不断地进行回应选择。同时，还增加了攻击—妥协的反驳模式，使回应模式更加完整。Bousfield 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对反驳模式中的攻击—防御模式中的策略进行了总结，主要包括：免责、忽略面子攻击、给予解释、退出冲突、请求等策略。

（三）语料收集

本文所选取的语料来自观看6 部有关闺蜜日常生活的中国电视连续剧，共计60 个冲突话语片段，416 个话轮。对语料的处理和分析主要包括以下几个步骤：（1）观看6 部从优酷网站（https://www.youku.com）上下载下来的电视剧。（2）将电视剧中发生在闺蜜间的冲突话语转写记录下来。（3）根据不礼貌模式对闺蜜在冲突话语中所使用的不礼貌策略和不礼貌回应模式进行分类。（4）对分类后的不礼貌策略和不礼貌回应模式进行频率计算和分析。（5）得出结论。

三 分析与讨论

（一）闺蜜冲突话语中所使用的不礼貌策略

据表1 和表2 所示，闺蜜冲突话语中主要运用了4 种不礼貌策略，13 种不礼貌子策略，其中“挑战”使用的频率最高，其次是“批评”，除了这两种比较常见的不礼貌策略之外，“寻求分歧”“使用禁忌语”“威胁”这三种策略在所收集的语料中出现的频率也要明显高于其他不礼貌策略，出现频率最少的是“使用不合适的身份标志”。限于篇幅，本文只从四种策略中各自挑选一到两个语料的例子进行分析。

表1 不礼貌策略在所收集语料中的使用频率和百分比

表2 不礼貌子策略在所收集语料中的使用频率和百分比

策略1：直接不礼貌策略

例（1）

韩文静：你不能试！

王媛：为什么你都试？

韩文静：没有为什么，你就是不可以试！

王媛：你怎么那么不讲理呢？

韩文静：你胸太大了，你穿不进去的。

韩文静看到自己闺蜜周小北的订婚礼服很好看，便向周小北要求让自己也试试。但是，她在试的过程中不小心把礼服的领子弄坏了。她害怕周小北会责怪自己，于是把礼服塞进包里，企图混过去，但是她的另一位闺蜜王媛也想试一下这件礼服，韩文静怕王媛发现礼服的领子被她扯坏了，于是，坚决不同意王媛试这件礼服。在例（1）的冲突话语片段中，韩文静首先用直接不礼貌策略命令王媛不可以试这件礼服。权利平等是闺蜜关系的一个特征，而韩文静的这种命令式语气则打破了她们关系中的平等性，引起了王媛的不满，让她感觉到自己的面子受到了威胁。在王媛询问理由后，韩文静再次运用了命令式的直接不礼貌策略禁止王媛试礼服，韩文静两次使用直接不礼貌策略来威胁王媛，王媛为维护自己的面子，也采用不礼貌策略对韩文静威胁自己的行为进行反击，因此产生了上面出现的冲突话语。

策略2：积极不礼貌策略

例（2）使用禁忌语

周小北：我不相信我看见的，我相信你？我和你相处这么多年，我真没发现，你就是个两面三刀的东西！

韩文静：周小北，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到头来还不是因为个贱男人误会我跟我绝交！

周小北：你好意思说吗？你都跟樊斌上床，都被捉奸在床了，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韩文静不希望自己的闺蜜周小北继续和一个已经出轨的男人生活下去，但是周小北迟迟没有和这个男人离婚，为了让周小北下定决心离婚，韩文静自导自演了一场和闺蜜丈夫发生关系的戏，周小北误以为真，两人多次发生大规模冲突。在例（2）冲突话语中，韩文静试图向周小北解释误会，但是周小北表明自己只相信亲眼看到的，并且使用了不礼貌策略中的禁忌语对韩文静的人品进行贬低评价，在汉语中，用“东西”二字对听话者进行评价，严重损害了听话者的面子。紧接着，韩文静同样使用“东西”对周小北进行贬低评价，周小北则使用“不要脸”这类的禁忌语反击韩文静发起的面子威胁。双方在以上冲突话语中互相使用这种不礼貌禁忌语来攻击对方的面子，对双方的面子都造成了极大的损害。

例（3）把另一方排除在活动之外

田蕾：丁诗雅，你知道你和他这种关系算什么吗？这叫什么吗？犯贱！你以为他真的在乎你啊？他利用你好吗！他根本都不在乎你！

丁诗雅：这是我自己的事，我不用你管！

丁诗雅在得知自己多年暗恋的老板要结婚了之后，伤心欲绝。她的闺蜜田蕾是女强人，性格较为强势，所以她在开导丁诗雅的时候采取了批评的不礼貌策略，她对这个男人的人品进行批评，又对丁诗雅的一片痴心作出了“犯贱”这样的批评。丁诗雅正处在悲伤的情绪之中，闺蜜的批评对她来说是一种面子威胁。于是，丁诗雅采取了把另一方排除在活动之外的不礼貌策略，表示不需要外人来插手自己的感情事务，以此来反击田蕾给她造成的面子威胁。

策略3：消极不礼貌策略

例（4）威胁

蔡春妮：你什么意思啊？

潘芝芝：什么意思？我告诉你，蔡春妮，我要跟你绝交！

蔡春妮：我，我也要跟你绝交！

潘芝芝：行啊，我出门我就拉黑你！

蔡春妮：我现在我就拉黑你！信不信？

蔡春妮和潘芝芝对潘芝芝的婚姻问题存在不一致的观点，两人发生争吵。蔡春妮认为潘芝芝应该找个合适的人结婚，但是，潘芝芝却觉得蔡春妮管得太多了。双方争执不下，最后，潘芝芝采用威胁的不礼貌策略，表示自己要和蔡春妮绝交。面对来自好朋友的面子威胁，蔡春妮不甘示弱，同样回以威胁的不礼貌策略。潘芝芝再次使用威胁的不礼貌策略对抗来自蔡春妮的面子威胁，表示将会把蔡春妮的微信拉黑，蔡春妮同样回以威胁的不礼貌策略，还用“信不信？”这一反问式话语标记语来表达自己的威胁意图。在这个冲突片段中，自一方发起威胁的不礼貌策略后，双方在接下来的话轮中均使用威胁的不礼貌策略来攻击对方的面子，最后，双方在僵持不下的情况下，其中一人忽视来自对方的面子威胁，退出冲突话语。

策略4：虚假或讽刺不礼貌

例（5）

潘芝芝：那个什么王什么春，苦守寒窑多少年。

蔡春妮：王宝钏，十八年，没文化真可怕。

潘芝芝：你有文化，你就写几篇博客，你就有文化了，文艺女青年，我告诉你，人现在不流行写博客了，写微博，你知道吗？你不懂得与时俱进。

潘芝芝在自己的闺蜜林笑笑与其前夫复合问题上持反对意见，而她的闺蜜蔡春妮认为林笑笑应该为了孩子和其前夫复合，两人开始围绕这一话题发表自己的意见。潘芝芝表示林笑笑不应该做像王宝钏那样的女人，一生苦等自己的丈夫，但是她忘记了王宝钏的全名，蔡春妮便开始对潘芝芝的“没文化”进行嘲讽以攻击潘芝芝的面子，潘芝芝则使用“你有文化”“文艺女青年”这种讽刺话语来反击蔡春妮发起的面子威胁，潘芝芝的话语看似在赞美蔡春妮，实则是在暗示她们两个是大学同学，所接受的最高学历是一样的，蔡春妮没有资格对自己作出“没文化”这样的评价。在该冲突话语片段中，潘芝芝用这种不礼貌策略既维护了自己的面子又攻击了对方的面子。

（二）闺蜜冲突话语中所使用的不礼貌回应模式

闺蜜冲突话语中所运用的不礼貌回应模式包括接受模式、攻击—攻击模式、攻击—防御模式和攻击—妥协模式，其中，攻击—攻击模式在所有回应模式中所占的比例最高。本文主要选择了攻击—攻击模式和攻击—妥协模式的例子进行分析（见表3）。

表3 回应模式在所收集语料中的使用频率和百分比

例（6）攻击—攻击

黎明朗：是你约他吧！我说你怎么那么贱呢？

谭艾琳：你这是怎么说话呢你？他已经离婚了，他什么都没有了。

黎明朗：你有什么呢？你别跟我解释，以后我再也不管你的闲事了。

谭艾琳：用不着你管！

黎明朗：没错，你让我们管的还少吗？

谭艾琳：我只是见个面，有什么大不了的吗？

黎明朗：谭艾琳，你长点记性好吗？你完全就是一个屡教不改，贱骨头，你还想让他蹂躏完你再扔了吗？

谭艾琳：我又不是重归于好，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黎明朗：你可以跟他和好。

谭艾琳：我用不着你来提醒我！

黎明朗：好，我无话可说，但你以后别哭着来找我。

谭艾琳：你什么意思？你想把你的朋友都一脚踢开，就像对马小东那样吗？

黎明朗：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谭艾琳：别人的毛病你一点儿都不能容忍，你太刻薄了，黎明朗，你太自以为是了！

黎明朗：好。（黎明朗离开。）

谭艾琳在和闺蜜黎明朗一起逛街时，接到了前男友约她出去的电话，谭艾琳在电话中接受了前男友的邀约，谭艾琳的前男友已经结婚了，黎明朗对谭艾琳与已婚男人纠缠不休的行为感到非常不满，两人便开始了上面的一系列争吵。在整个冲突话语片段中，双方采用了使用禁忌语、挑战、表明与听者没有关系、将某人排除在活动之外、批评、威胁等不礼貌策略来攻击彼此的面子，整个冲突话语并没有中断，双方在大多数时候都使用了攻击—攻击型模式，在此冲突话语片段中，闺蜜关系中的平等性使得她们在冲突话语中能够自由地使用不礼貌策略和攻击—攻击型模式，而不受身份地位的约束。

例（7）攻击—妥协

韩文静：不，那为什么是我去，不是你去呢？

周小北：我长这样也不像威胁别人家庭的呀！

韩文静：你不像，我像？

周小北：不是。

韩文静：你真行，周小北！

周小北：我是说你年轻貌美，我长得其貌不扬的，去了也没效果呀！像你这样，气场就不一样了，真的。

韩文静：周小北，真孙子，行，我去。

周小北和韩文静的闺蜜王媛多年来一直暗恋一个曾经资助过她上学的男人，但是这个男人已经有妻子了，这个男人的妻子知道了王媛的存在之后打算和她见一面，但这个消息被周小北和韩文静提前知道了，两个人怕王媛单独去见这个男人的老婆会受欺负，于是周小北便提议让韩文静假装王媛去和这个男人的妻子见面。听到周小北的提议之后，韩文静询问周小北为什么是自己而不是周小北假装王媛去见这个女人，周小北的解释是自己长得不像第三者。韩文静认为周小北的这句话是暗讽自己长得像第三者，得知韩文静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周小北立刻将误会解释清楚，又顺便夸了韩文静一遍，如此一来，韩文静便不再因面子受损而生气，然后对谁应该假扮王媛去见这个男人的妻子这个问题作出了让步。

（三）闺蜜在冲突话语中使用这些不礼貌策略和回应模式的原因

1.语用距离

一般来说，距离包括心理距离和空间距离。从话语层面来看，通常是指语用距离。王建华曾对语用距离的定义作出表述：“语用距离就是指交际双方在特定的交际环境中所感知和确认的彼此之间的关系密切程度，可用语用亲密度来描述”［18］。他将语用距离分为初始语用距离和交际语用距离。初始语用距离发生在交际行为之前，交际双方所推定的彼此之间的语用亲密度，它是相对静止的；而交际语用距离是交际双方根据对方的话语所推定的语用距离，是不断变化的。闺蜜之间的语用距离不是一成不变的，因此，在这里使用交际语用距离来对闺蜜间因语用距离的变化而对不礼貌策略和不礼貌回应模式所作出的选择进行解释。以例（2）和例（7）冲突话语为例。例（2）发生时，周小北已经表明她和韩文静不再是闺蜜，在这种情况下，她们之间的语用距离变大了，所以，她们在冲突话语中使用了很多辱骂词语来攻击对方的面子。而例（7）的冲突话语发生在她们关系较融洽时，此时，她们之间的语用距离比较小，发生误会尚能解释清楚，使用的不礼貌策略比较少，在冲突的最后也能以妥协的回应模式结束对话。这两例表明闺蜜间的语用距离与她们在冲突话语中所使用的非常具有攻击性的不礼貌策略的数量成正相关关系。

2.权利关系

Spencer-Oatey［19］提出了和谐管理模式，该模式表明交际中的话语使用对人际关系的发展有着重要影响。该模式既包括通过语言使用构建良好的人际关系，也包括通过语言使用去破坏和谐的社交关系。该模式包含面子管理和社交权管理，面子管理包含素质面子和社交身份面子，社交权管理包括平等权和交往权。闺蜜间的关系是建立在平等性的基础之上的，所以，主要采用和谐管理模式中的平等权对影响闺蜜在冲突话语中对不礼貌策略和不礼貌回应模式的选择的因素进行分析。冉永平认为“平等权是实现人际和谐的一个前提条件。交际主体之间应该是平等的，不应受到另一方的驱使或被利用，享受应有的权益”［20］。 因此，任何威胁个人权益的语言或行为都可以看作对平等权利的违反。根据表2 所得出的数据，挑战和批评所出现的频率要远高于其他不礼貌策略。实际上，在闺蜜冲突话语中，无论是挑战策略还是批评策略，都是双方或多方违反平等权利的体现，这两种策略让说话人在冲突话语中处于权利的上端，从而给听话人带来一种不平等的感觉。除此之外，表3 数据显示，攻击—攻击回应模式所出现的频率远高于其他回应模式，这也表明闺蜜之间平等的权利可以让她们自由地表达自己的观点，而不受社会地位的约束和限制。因而造成了闺蜜发生冲突话语时多采用攻击—攻击模式来破坏对方的面子。

3.性格

性格对于闺蜜在冲突话语中对不礼貌策略和回应模式的选择起着很重要的作用。通常情况下，闺蜜之间比较喜欢分享彼此的秘密，对双方的感情或者过往的伤心事也都比较清楚，当产生冲突话语时，她们往往会通过提及对方的秘密或者伤心的往事来攻击彼此的面子。除此之外，闺蜜的个体性格也有一定的影响。如果发生冲突的一方或双方在性格方面都比较敏感，爱计较，那她们在冲突话语中往往会采取比较具有攻击性的不礼貌策略和攻击—攻击的回应模式，而如果是性格高傲的一方和性格比较温和柔顺的一方发生冲突话语，那么，性格温和的一方一般不会采取非常具有攻击性的不礼貌策略，回应模式也通常是攻击—防御型，但是这种类型性格的一方往往不太会与好朋友发生激烈的冲突。根据电视剧中对人物性格的展现，冲突话语多发生于性格敏感、易怒的闺蜜一方，在冲突中一般为攻击—攻击的回应模式，而性格温和的闺蜜一方较少与朋友发生冲突，即使发生冲突，所使用的回应模式也以攻击—防御型为主。表3 中不礼貌回应模式的数据显示，攻击—防御模式所出现的频率要远远少于攻击—攻击模式所出现的频率。这说明性格对闺蜜冲突话语中不礼貌策略和不礼貌回应模式的选择有重要的影响。

四 结语

社会中的每个人扮演着不同的角色，而每一种社会角色里的话语都值得去研究和探讨。闺蜜作为一种人际关系存在于社会之中，必然有着它独特的交往方式，对闺蜜冲突话语进行研究有助于发现这一社会群体的特点。本文通过对闺蜜冲突话语中的不礼貌现象进行研究，得出她们在冲突话语中不礼貌策略和不礼貌回应模式的使用情况，进而分析出影响她们在冲突话语中选择这些不礼貌策略和不礼貌回应模式的因素。本研究希望能帮助人们更好地理解闺蜜之间的冲突话语，在人际交往中塑造更和谐的人际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