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五”规划下黄河经济带医疗资源效率测度研究*——基于DEA和SFA方法

俞郑，张翔△

(1.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学院医药卫生管理学院，湖北 武汉 430030；2.湖北省人文社科重点研究基地农村健康服务研究中心)

随着我国全面进入人口老龄化时代，人们日益增长的健康需求与医疗资源供给的矛盾日益凸显。医疗资源作为一种特殊的、稀缺的资源，合理的医疗资源配置对于保障人群健康尤为重要。2021年3月，《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纲要》明确指出，要加快优质医疗资源扩容和区域均衡布局，切实保障人民健康。同时，该文件也提出要在“十四五期间”，将黄河经济带发展列为国家战略规划之一，推动黄河流域生态保护和高质量发展。因此，了解黄河经济带地区医疗资源配置的技术效率与成本效率，并采取针对性的措施对于推动黄河经济带高质量发展具有十分重要的作用。

本文使用DEA(数据包络分析法)、Malmquist指数法、SFA(随机前沿分析)，从静态与动态两个方面来测量黄河经济带地区医疗资源配置的技术效率与成本效率，从时间与区域两个维度来分析地区间的差异与时间变化趋势，促进黄河经济带医疗资源合理配置，提高资源利用效率。

1 资料与方法

1.1 资料来源

选择黄河经济带的9个省市为研究对象，其中包括山西、内蒙古、山东、河南、四川、陕西、甘肃、青海、宁夏。由于部分年份数据无法获取，因此收集9个省市2011～2018年的医疗资源配置的相关数据，包括卫生总费用、医疗卫生机构数、医疗卫生机构床位数、诊疗人次数、入院人数、病床使用率、卫生技术人员数、出院者平均住院日等数据。数据来自于《中国统计年鉴》、《中国卫生和计划生育统计年鉴》、《中国卫生健康统计年鉴》。

1.2 研究方法

本研究使用DEA和Malmquist指数法分析黄河经济带地区医疗资源配置的技术效率，使用SFA方法分析其成本效率，然后指出影响成本效率的因素。(1)DEA方法。数据包络分析(Data Envelopment Analysis，简称DEA)方法是测量多投入多产出的生产效率的一种非参数方法[1]。通常有BCC与CCR两种模型，BCC模型是指在规模报酬不变的条件下，计算出综合效率又称总技术效率；CCR模型是指在规模报酬可变的情况下，将综合效率进一步分解成纯技术效率与规模效率[2-3]。本文将两种模型结合使用，计算黄河经济带医疗资源配置的三种效率值。(2)Malmquist指数法。Malmquist指数法是DEA中常见的方法之一，其相较于传统的DEA模型，它可以衡量决策单元在不同时期的全要素生产率的变化值，更强调的是动态分析效率随着时间的变化趋势情况[4]。(3)SFA方法。随机前沿分析(stochastic frontier analysis，简称SFA)方法是一种基于生产前沿面理论的参数方法。包括生产函数与成本函数两种形式，前者通常是用来测算技术效率，后者用来测算成本效率[5]。与DEA不同的是，SFA只能测算一个产出与多个投入指标的技术效率，所以本文是将DEA和SFA结合起来使用测算黄河经济带地区医疗资源配置的技术效率与成本效率，并分析影响成本效率的因素，所使用的软件包括DEAP2.1、Frontier4.1等。

1.3 指标选择

确定医疗卫生资源配置的投入与产出指标要兼顾科学性与代表性。做DEA分析时，参照相关学者的研究(见表1)，选取医疗机构床位数、卫生技术人员数作为投入指标，诊疗人次数、入院人数为产出指标。做SFA分析时，参照陈云[10]、张涛[11]、李湘君[5]等人的研究，选取卫生总费用作为产出指标，卫生技术人员数、医疗机构床位数、床位使用率、入院人数、诊疗人次数、医疗机构数作为投入指标进行分析。

表1 相关学者做DEA分析时所选取的投入产出指标

2 结果

2.1 DEA静态分析结果

由表2可知，在黄河经济带9个省市中，只有河南、四川省在2011～2018年间总体技术效率恒为1，实现了DEA有效，山东省在2013～2018年间实现了DEA有效，其他省市一直未实现DEA有效。地区间的总技术效率存在较大差异，其中，河南、四川省8年间的平均总体技术效率最高，均为1；而山西、内蒙古两个地区的平均总体技术效率较低，分别为0.675、0.730；大部分省市8年间的平均总体技术效率在0.9以上，医疗资源配置效率良好。同时，由图1可知，尽管黄河经济带9个省市在2011～2018年间总体技术效率存在波动，但是总体呈上升趋势，势头良好。

表2 2011～2018年黄河经济带地区总技术效率变化情况

图1 黄河经济带地区2011～2018年总技术效率变化折线图

2.2 Malmquist指数动态分析结果

(1)区域特征 从表3可以看出，在黄河经济带9个省市中，只有山西、陕西、宁夏三个省的全要素生产率大于1，医疗资源利用效率实现了增长；在技术效率变化与规模效率变化方面，有8个省市的效率变化指数大于1，仅仅只有青海省的技术效率变化指数与规模效率变化指数小于1；在纯技术效率变化方面，黄河经济带8个省市的变化指数均大于等于1，且其中纯技术效率涨幅最大的省市为山西省，增长了3.6%；在技术进步变化方面，黄河经济带9各省市的技术进步变化指数均小于1，其中技术退步最大的省为河南省，降幅为2.5%，技术进步变化基本与全要素生产率的变化保持一致。(2)时间特征 从表4可以看出，黄河经济带地区在2011～2018年的平均全要素生产率为0.997，小于1，即黄河经济带在这8年间整体的医疗资源利用效率是降低的，降幅为0.3%。从各个时间段看，仅仅只有2011～2012年与2015～2016年的技术效率变化、技术进步变化、全要素生产率变化均大于1，其他年份的全要素生产率则小于1。8个年份的纯技术效率均大于1，而技术效率变化、技术进步变化、规模效率变化整体均呈先下降后上升的趋势。

表3 2011～2018年黄河经济带各省市医疗资源配置的Malmquist指数及分解

表4 2011～2018各年度黄河经济带医疗资源配置的Malmquist指数及分解

2.3 SFA分析结果

(1)成本效率分析 由图2可以看出，黄河经济带地区在2011～2018年其成本效率均大于0.5，平均成本效率为0.81，成本效率较高。然而纵向来看，成本效率随着时间趋势总体是呈递减趋势。(2)成本效率影响因素分析 根据表5，床位使用率、医疗机构床位数、卫生技术人员数对于成本效率具有正影响，说明适宜增加数量有助于提高成本效率。而医疗机构数对于成本效率具有负向影响，说明适当精简医疗机构有利于提高医疗资源配置成本效率。

表5 黄河经济带地区医疗资源配置成本效率影响因素分析

图2 2011～2018年黄河经济带地区医疗资源配置成本效率变化折线图

3 讨论

3.1 规模效率是提升医疗资源配置技术效率的关键

根据DEA分析结果，2011～2018年黄河经济带地区大部分省市医疗资源配置的总技术效率小于1。为了分析影响总技术效率的因素，在前面分析的基础上，以2018年的资源配置效率为对象，对2018年黄河经济带地区的医疗资源配置总技术效率进行分解，分析效率低下的原因。根据表6，在未实现DEA有效的6个省市中，规模收益均呈递增状态，且省市间的医疗资源配置效率差异加大，这可能是与各省市的地理分布、经济状况、政策落实情况、人力投入等因素有关，因此，要提高黄河经济带整体的医疗资源配置效率，必须要从提高规模效率着手，缩小各省市之间的差异，保证所投入的医疗资源可以充分、合理的利用。

表6 2018年黄河经济带地区医疗资源配置效率及分解

3.2 技术进步是提高全要素生产率的抓手

根据Malmquist指数分析结果来看，限制全要素生产率提高的主要原因是技术进步变化的影响，这与赵露、方鹏骞的研究结果[12]一致。一方面，可能是因为虽然这些年国家越来越重视对于卫生领域的投入，增加医疗资源总量，然而技术的进步达不到医疗资源增长的需求，直接导致了大多数医疗资源的浪费；另一方面，黄河经济带这9个省市中，大部分省市的GDP比较靠后，虽然卫生总费用占GDP的比值比较可观，但是由于受到经济条件的影响，各省市在保证卫生总费用占GDP的比值达到要求的同时，往往会首先重视经济的发展，忽视了医疗资源配置技术的进步。

3.3 床位使用率、医疗机构床位数、卫生技术人员数影响了成本效率的提升

通过对于黄河经济带地区医疗资源配置的成本效率分析，发现在2011～2018年成本效率总体呈递减趋势，卫生总费用的增加并没有带来效率的增长。对成本效率的影响因素进行分析得出，床位使用率、医疗机构床位数、卫生技术人员数对于成本效率具有正影响作用，即在卫生总费用保持一定的条件下，适当地增加这些因素的数量有利于提高成本效率，同样也说明由于这些因素没有达到与卫生总费用相匹配的数量而限制了成本效率的提高。因此，提高成本效率需从这些因素下手，促进医疗资源合理使用。

3.4 医疗机构数量制约着成本效率的提高

从对成本效率的影响因素的分析结果来看，医疗机构的数量对于黄河经济带医疗资源配置的成本效率是负向影响的，然而这并不意味着要减少医疗机构的数量，从各个省市医疗机构的数量来看，省市之间的医疗机构数量差异较大。2019年黄河经济带的9个省市中，其中四川省的医疗机构数量达到了83756家，而宁夏的医疗机构量仅有4397家，医疗机构数量两极化比较严重。因此，要根据某地区的实际情况来确定其医疗机构的数量，减少医疗机构的冗余，有效发挥医疗机构的作用。

4 建议

4.1 重视医疗资源规划布局，合理配置医疗资源

医疗资源配置成本效率的影响因素分析结果显示，增加医疗机构床位数、卫生技术人员数有利于提高医疗资源配置的成本效率。一方面，要增加医疗机构的床位数与培养合格的卫生技术人员，增加资源总量；另一方面，要提高这些资源的利用效率，要尽可能地减少资源冗余，提高规模效率。同时，要重视黄河经济带各省市之间医疗机构数量的均衡布局，根据自身的情况确定合理的医疗机构数量与种类，充分发挥医疗机构的作用。

4.2 落实现代医院管理制度，重视技术进步

根据Malmquist指数分析结果，技术进步变化与技术效率变化均对全要素生产率产生影响，其中技术进步变动发挥着主要作用。医疗机构是医疗卫生资源利用的主要承担者，因此，要想提高整个医疗资源配置效率，需要从医疗机构着手。要重视医疗机构的管理制度、人员岗位制度、薪酬制度、病案管理等制度的创新，加快落实现代医院管理制度，实施医院精细化管理[13]，重视技术进步，引用先进的、高精尖的技术设备、手段来提高医疗机构的技术效率，进而提高医疗资源的利用效率。

4.3 加强医疗机构床位管理，提高床位使用率

根据DEA与SFA分析结果，黄河经济带地区目前存在医疗机构床位数不足与冗余的情况，没有充分利用医疗机构床位，这直接影响了黄河经济带地区医疗资源配置的技术效率与成本效率。因此，要适当增加黄河经济带地区的医疗机构床位数包括基层医疗机构的床位数，积极落实分级诊疗制度，减少医院平均住院日，提高医疗机构床位周转率与使用率，加强医疗机构的床位管理，保证病床的充分合理利用，切实保障居民健康。

5 总结

通过DEA与SFA对黄河经济带地区医疗资源配置的技术效率与成本效率的研究，发现医疗资源在配置过程中存在床位数、卫生技术人员数冗余等问题，影响全要素生产率的主要因素是技术进步，本研究通过分析指出了黄河经济带地区医疗机构未来的发展目标与规划。在“十四五”规划期间，国家要扎实推进黄河流域高质量发展，黄河经济带地区应该抓住此次发展机遇，重视技术进步，解决不足，提高医疗资源配置效率，切实保障人民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