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 东 山
(辽宁师范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辽宁 大连 116029)
在中国,思想政治教育作为独立学科的建设发展历史并不很长,学科建设依然是当下思想政治教育发展的热点话题之一。思想政治教育是同时兼具理论性和实践性的学科,其发展总体经历了从经验到理论,再以理论反哺实践的辩证过程,总体趋向科学化。就该学科科学化转向看,存在理论与实践脱节的现象,在追求学科体系化过程中,过于重视学科的理论状态而在某种程度上削弱学科的实践基础。为此,本文从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发展的历史演进出发,探究其学科建设的实践性转向,以此构建新时代思想政治教育学科以实践效能为核心的学科知识体系。
学科化是指科学发展中某一领域或方向研究积累到一定程度后所推进的机制化进程[1]。对思想政治教育学科而言,学科化是指具体的思想政治教育工作经验转化为某种符合学术传统的现代综合知识学科。我国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化经历了以下四个阶段,即科学化阶段(1977—1984年)、专业化阶段(1984—1987年)、学科建设阶段(1987—2005年)及作为二级独立学科发展阶段(2005年至今)[2]。当下思想政治教育发展虽然为经济社会发展提供主流意识形态宣传普及系统,但依然有很多严峻现实问题亟待学理阐释和通俗回答,尤其是其学科发展内卷化倾向导致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化发展相对滞后于经济社会发展。一般说来,实践经验为思想政治教育发展提供丰富的思想“养料”,但在从经验向理论的过渡过程中呈现出理论知识与实践经验“两张皮”的现象,导致丰富的实践经验与学科理论相互隔绝,无法展开深度有效沟通。分散的实践经验通过知识生产原理的“改造”而成为某种普遍的思维方式和工作原则,这原本是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化的理想目标,但学科化的思想政治教育发展呈现自组织的趋势。思想政治教育工作经验,既为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奠定实践基础,也在实践中检验和矫正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发展的知识成果。正是凭借这两方面的优势,思想政治教育工作实践性赋予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发展独特的意识形态地位,但也在某种程度上导致本学科缺少与其他学科发展的有效对话沟通。学科共同体的封闭性(如某种学科自足感和过强的学科“门槛”意识)阻塞与其他学科的正常知识交流通道,因而导致思想政治教育学科知识的封闭化弊端[3]。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天然具有跨学科属性,只有扎根于社会实践活动才能让其学科知识体系“活”起来,并打通学科理论与实践经验之间的隔阂。
实践性是思想政治教育发展的根本特征之一,但在其学科化发展过程却出现脱离实践的知识教条化倾向,并进一步助长其失去内部知识创新的原动力而呈现内卷化,这直接导致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在思想层面和实践层面的双重失语现象。所谓内卷化是指“事物发展到某种特定程度而出现的原有方式无休止地叠加缠绕,自我复制并伴有内耗加剧,自我锁定的状态”[4]。应当说,学科化仅是思想政治教育发展的初始阶段,它为分散的实践经验提供了专业化发展的知识架构,但学科化仅是手段并不是目的,其学科属性的实践性优先于作为理性知识的学术性。从根本上来说,这是由思想政治教育在意识形态话语中的特殊身份决定的,它必须根据发生变化的实际情况做出最符合人民利益的思想解释和价值引导,而这种思想能力和对现实状况的专业性把握需要思想政治教育学科本身摆脱知识教条化的束缚。学科、科学二者在概念上存在诸多关联。科学反映现象的本质及其一般发展规律,并以定理、范畴、定律等方式表现出来[5]。而学科则是在相关科学研究领域某种知识类型的集合,它既可以是科学的某一分支,也可理解为高校人才培养及科学研究的功能单位。在某种层面上,我们可以将学科化看作是一个过程,除了将其看作是某一学科初创形成过程之外,也可将其看作是这一学科的深入发展的成熟过程。其中,在前一过程中体现为某一科学领域的分野,并能够将其发展成为一门新兴学科。后一过程则表现为作为一种新兴学科,在体制、制度的作用下将其发展为不断优化完善的学科。学科化,其特征突出表现为自身具有建构性。从学科化自身来看,即便其自身是一个“自然历史过程”,也需要借助科学研究者的一种“自觉行为”,进而表现出一种自觉自为行动以及自然发展之间的有机统一。学科化发展表现为科学发展的结果,也体现了人才培养与科学发展的内在需求。所以,学科化发展大多体现为科学研究者的“自觉行为”,体现为“自觉行为”以及自然发展间的和谐统一。科学发展的趋势便是实现学科化,学科化更多地体现在管理者、研究者的一种自觉自为的行动上,并不断推动学科建设发展。
学界对于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化的认知存在不同的观点。为了更好地理解思想政治教育科学化的内涵,可以使用“去蔽”来予以解释。“去蔽”,强调我们应该澄清偏误,摒弃错误的观念,只有这样才能够更好地了解事实真相。思想政治教育科学化命题反映了人们在思想政治教育工作中客观求真的科学态度。尽管科学化是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化的建设起点,但思想政治教育学者的工作除了包含思想政治教育工作“实然”知识化内容,还应从理论上保持“应然”科学观。为了纠正部分理解上的偏误,我们可以从三个否定式的判断入手。第一,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化不能片面地理解为“去政治化”。在部分人眼中,做好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化,主要是应该注重知识性、科学性,却忽略了政治性。例如,部分学者强调,目前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理论课工作存在一种割裂思想,即片面注重学科性或者科学性问题,而忽略了政治素养的政治性要求,仅仅将思想政治教育理论课作为一种纯科学知识进行讲解[6]。推动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化发展,我们必须重构与优化知识体系,但这并不意味着背离学科发展的政治属性。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建设具有较强的政治属性,它对于公民政治素养的育成起到决定性作用。在学科化建设背景下,该政治属性将会得以强化,也就是在学科化期间,增强思想政治教育的政治驯化作用。第二,不能将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化理解为“知识封闭化”。学科通常拥有独立性的知识体系并拥有与自身相符的概念、理论及其分析方式,而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存在着明显的知识封闭化的问题。首先表现为学科知识范围窄化。思想政治教育学科知识具有很强的实践性,其自身知识体系也具有很强的理论特征。但以往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建设缺乏系统化的学理支撑,在学术共同体中,“学科已形成”的自足感以及“学科边界意识”阻碍了不同学科之间的交流,并导致其知识体系“封闭化”问题;其次表现为学科理论创新存在不足。部分学者指出,在学科初创阶段,这有助于“思想政治教育学原理”的形成,为学科构建工作提供重要前提。但随着学科化发展的深化,“思想政治教育学原理”某些表述呈现出“定式”惯性发展的不良倾向,并在相关学科研究中呈现出固化的特点。在这一定型定式模式下,学科理论体系不完善,表现出一种保守状态[7]。所以,如果我们以“知识封闭化”的观念来理解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化,将会限制学科创新水平。第三,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化发展不能等同于“学院化”。部分学者指出,学科就应该纯粹做学术,应该确保思想政治教育学科专业理论的纯粹性,但却容易导致其学科理论研究出现与实际脱离的状态。实际上,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化兼具理论与实践双重属性,其学科研究对象、检验标准等,均对社会实践活动具有很强的依赖性。
学科化是学科内部发展及其人才培养的内在需要。在学科发展早期阶段,学科化并不是某种自在自为的形态,而是表现为相关研究者及其管理者的“自觉行为”,并有组织有计划地预设学科的属性及其基本领域。从最初形态的政治工作到最终思想政治教育学印证了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化的可能性与必要性,从而推动实践导向的科学化转向成为其未来发展的主要趋势。然而,学科属性与政治属性的潜在张力,使得其科学化发展面临着不可克服的困境和局限性。
第一,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化受制于意识形态“窠臼”。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化要求其学科基础和知识体系具有学科发展的独立性,但它必须服务于主流意识形态的建设需要,这种明显带有价值偏好的倾向与作为学科的独立性存在紧张关系,即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化的“去意识形态”问题始终成为影响其学科专业化发展的重要因素。有学者指出,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建设存在政治性与学科性相脱节的问题,即以科学化名义淡化甚至从根本上否定其政治属性,转而强调其知识属性或专业知识去传授[6]。实际上,任何国家的价值观教育并不存在绝对意义上的价值中立,而是根据自身的文化传统而做出有利于文化共同体延续的价值选择。尽管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化发展有助于从知识层面上阐释清楚我们价值观的知识基础,但它并不能从根本上悬置我们的文化身份或者否定价值本身导向性。思想政治教育学科本身拥有意识形态的属性,需要为国家精神文明建设以及社会主义文化发展服务,其自身具有某些社会公共属性并专注服务于社会公共问题的解决,尤其是与民众实际生活相关的突出问题,成为其学科化发展的突出问题。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化发展与人民群众的生活息息相关,然而其学科化发展所呈现的纯粹理性倾向导致其与人民群众丰富的实践经验脱节,其理性知识既不能转化为人民群众所理解的理论并用以指导实践,且人民群众的实践经验也无法有效地纳入纯粹理性的知识范畴,最终导致其学科科学化建设与现实生活世界渐行渐远。20世纪以来,随着西方多元化思潮渗透到社会公共领域,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建设承担着捍卫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政治使命,然而其学科化的畸形发展抑制了思想政治教育学科的科学化发展潜力。
第二,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化知识体系内卷化问题。长期以来,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发展在专属概念、研究方法以及基本原理等方面取得了长足的进步,但也由此在学界内部催生了将思想政治教育学科知识教条化趋势,从而成为衡量其学科合法性的重要尺度,进而在一定程度上助长了知识体系内卷化的倾向。这种内卷化趋势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学科知识来源的有限性。思想政治教育学科的应用性较强,其知识来源对实践经验有较强的依赖,但学科自身概念及其体系的定型在某种程度上妨碍了将感性经验上升为理性知识的可能性,思想政治教育学科自身的知识优越性限制了其从各种实践渠道获取感性经验的路径,并从根本上限制了从学科知识体系内部进行知识革新的空间。二是理论创新能力和动力不足。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初创时期的开拓精神固化为特定的学科“样式”,导致其学科跨界发展潜力不足,进而导致学科知识成为脱离实践和其他学科支持的封闭知识体系。“思想政治教育学科‘不科学’‘没有科学性’;在思想政治教育调查研究中存在信度效度不强、科学性欠缺的问题。”[8]在学科知识体系尚不完备的情况下,过早地确定学科发展的定式,究竟是保守还是激进,这是一个值得商榷的问题[7]。当前思想政治教育学科的理论体系,学界存在一定的争议。例如,在部分基本问题上,包括学科边界、概念、学科本质等,依然尚未形成权威性的共识,也需要加强与其他学科的交流合作,并提升在学科发展方向及教育价值等方面的整体认知。此外,在全球化、网络化发展中,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元理论研究依然存在很大的发展空间[9]。整体来看,在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化发展中,研究空间有待开拓。同时,在学科研究范式中思想政治教育理论已经形成了与自身发展相符的研究范式,具体涉及核心概念、研究方法、理论体系以及话语形态等方面的内容。不过,在现有社会发展趋势下,人们对于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化发展的理论分析也必将出现一种范式危机[10]。也有学者强调,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化发展的研究范式区别于其他的“成熟”学科要求,二者存在本质性的学科差异性[11]。但值得关注的是,尽管在学科研究及评价范式上存在认知差异,但思想政治教育理论研究中存在着范式危机的问题却是学者们的共识。
第三,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化专业发展与人才培养之间的不平衡。74.7%的受访者强调,在思想政治教育学科专业人才培养中,普遍存在着人才培养粗放的问题[12]。之所以会出现这一问题,很大程度上与学科化的专业教育发展不平衡有关。部分学者强调,这些年来各大高校均不同程度地扩大了思想政治教育学科的发展规模,但是在培养质量和培养方式上却存在很大的差异。比如,部分高校在思想政治教育培养中,存在着教学质量差、生源不足的问题;部分学校加重补课任务,不利于做好高级专门人才的培养工作;部分学校在对于本科、硕士、博士等不同层面的人才培养中,并没有处理好不同阶段的内容衔接和档次拉开等问题。与此同时,从课程设置以及专业培养方案上存在偏多偏杂的问题,培养规格未能达到相应标准,特色专业点数量较多却在办学特色和建设措施上存在不足[9],并不能满足社会发展的需求。实际上,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化并不等于“学院化”,二者存在很大差异,前者重在学科化基础及其方式的知识性阐释和创新,而学院则是前者知识社会化的“孵化器”,即以学院教学的方式将思想政治教育的专业知识转化为学生的价值观,因而学院化是在社会实践中传授、检验、反馈及矫正大学生思想政治教育的重要环节。学科标准是否科学,关键要看其对社会发展是否能够产生正向影响力,思想政治教育解决问题的能力强弱预示着其能否有效克服学科建设理论与实践相脱节的问题。总之,思想政治教育学科体系已经逐步完善,但如果参考独立学科标准来进行评估,思想政治教育学科体系整体上依然处于成长期,尚且没有达到成熟学科的一般要求。
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化与科学化,二者相互区别,又相互联系。其发展进程同向并行并深度融合,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化与科学化融合发展大体经历了感性经验描述阶段、理性思辨阶段、实证培育阶段、稳定及再理论化阶段及实践归化阶段[13]。从思想政治教育发展的全过程来看,其学科化与科学化发展经历了从实践中来到实践中去的辩证历史过程,这也决定了其研究范式必然经历从教条化的“文本”向鲜活的“田野”复归式转向,即回到实践的原点和初心。实践是思想政治教育学科的基本属性,也是其发展的最终归宿。任何脱离社会实践的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发展都会失去其发展原动力和生命力,从而成为不可知的玄学。现实世界正在发生的文化冲突,为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发展提供丰富而多元的研究问题,这些问题厘定了其学科场域和基础问题,同时也指明了学科发展的主要方向。不过,思想政治教育科学化理论知识的再生产具有广阔的理论空间,因而其内在的价值区分标准为知识。所以,思想政治教育的学科发展初期过于注重学科发展的知识性和理论性,而相对忽视思想政治教育工作经验对其学科发展的贡献。这一趋势也直接导致了目前思想政治教育存在缺乏可信度、实效性低等问题。实际上,作为从实践中产生的学科,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化发展是为了适应社会实践更高层面的知识需求,而非单纯地为获得知识。这是因为任何纯粹理性知识都是对现实经验材料的高度抽象的产物,而其知识生产的理论化过程本身就是对现实生活中关键要素的抽象简化或省略化,最终形成某种理性原则的“图式”,而此时的学科化知识早已脱离现实的生活,其向生活世界返还的过程必然面临各种知识“陷阱”或教条化的歧路。高校思想政治教育从学科化到科学化发展,强调其发展必须避开纯粹理性的唯理论陷阱而回到充满无限可能的现实世界。在此期间,为了确保思想政治教育活动的实践自觉,还应该坚持理论来源于实践的立场,处理好理论与实践之间的关联。从实践层面来看,思想政治教育科学化发展要求将事实作为依据,将规律作为对象,并在实践发展中检验学术探索及其知识理论的可靠性。
思想政治教育是否具备学科“通约性”?思想政治教育发展面临困境的根源在于未能将科学化的原则和精神贯彻到底。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去意识形态化问题,本质上是实践问题,而非涉及价值判断的道德问题。为此,应当从道德价值应然判断的束缚中解放出来回到实践本身,科学评价其学科建设的得与失。思想政治教育科学化本质上是实践问题,即以实证的实践精神推动其学科科学化建设。一是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化的不断发展助长了学科内部的教条主义思潮的蔓延。学者判断思想政治教育问题更多基于某种教条化的知识原则来预设研究结果,而不是基于实事求是原则而做出独立客观的判断,这就导致思想政治教育的研究成果在客观上饱受质疑而丧失知识层面的学术权威性,并进一步助长了思想政治教育学科知识的“无用论”思潮。二是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发展失去跨学科交流的对话机制,特别是在涉及一些学术基本问题时容易陷入意识形态的纷争,这就使得跨学科之间的正常学术交流难以进行。从微观角度而言,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内部的概念、范畴缺乏依据,理论内部缺乏必要的逻辑,理论之间识别度差等[14]。学科化发展是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发展的初级阶段,但其内部之间的各个要素仍需要按照科学原则建构。为此,思想政治教育科学化应以学科实践为基础,围绕共同实践问题构建与其他学科知识交往的互动机制。
对于思想政治教育科学化而言,学术性与政治性关系的平衡是其科学化发展的关键。时代的实践状况决定法律、制度等上层建筑的形态,为此思想政治教育的指导思想应当破除对某些过时观点的迷信,从实践角度科学地梳理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内部的逻辑关系,科学吸收来自实践层面的新经验和其他学科的新知识。创新能力是学科发展的基本能力,按照科学精神而展开的创造性的发展能力对思想政治教育科学化发展具有极端重要性,需要从传统思维禁区中解放出来,根据时代的实践要求,科学而审慎地选择正确的指导思想。理论的主要功用是指导实践,但理论的有效性不仅取决于“政治正确”,更重要的在于其科学化程度,能否从彻底性、系统性、层次性等角度完成科学化的过程。思想政治教育科学化需要从群众接受角度,科学地改造处于抽象状态的知识原理,用群众所熟知的科学词汇来传播思想政治教育的学科知识。此外,研究方法及实践方法的科学化也是打破学科间学术壁垒的重要内容,思想政治教育科学化研究及实施方法应当根据时代的新问题、新情况,在积累的基础上不断创新。“在学科知识生产或创新的维度上,建构思想政治教育哲学、原理和应用性知识的实践性互动关系,实现方法的创新,形成思想政治教育学科知识理论体系内部之间的开放性互动关系。”[15]思想政治教育学科与其他学科的关系是“树木”和“森林”的关系,二者既相互联系又相互区别,并不存在相互绝缘和独立的学科体系,在最基本的学科建构及发展方面具有可通约的科学精神及其某些基本原理。
当代中国,思想政治教育学科的新时代变革,反映人民群众运用马克思主义理论观察时代问题的理论维度和现实关切,彰显其学科发展引领时代发展的 “理想意图”[16]。为此,应该摆脱以下两种不良倾向:第一,“唯科学主义”。根据狄尔泰的观点,近代以来的人文学科研究融入自然科学的研究范式,但自然科学发展唯科学主义强调科学知识及技术万能论,从根本上扼杀了人文学科赖以生存的精神世界和价值空间。在推动思想政治教育工作中,高校存在一种唯科学主义的趋势,通常将意识形态价值作为一种纯粹的科学知识。在此基础上,根据纯科学的方式,对于思想政治教育理论体系进行扩展和完善并开展科学化推演。此外,在思维方式上,部分学生也受到唯科学主义错误思想的影响,片面地强调可重复检验并量化的“硬知识”。简言之,只有关于自然的科学知识才是真知识,而与人的精神相关的价值观知识,则因不具备科学验证的条件而被放弃。实际上,人文社会科学领域的精神层面的知识则被称为“软知识”,并以默会知识形态存在并潜移默化的影响人的言行。第二,在思想政治教育理论研究中,“伪科学主义”更多地倾向于某种短期行为。当伪科学主义主导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科学化发展时,其教学内容就会沦为晦涩的说教式“布道”,进而沦为无所适用的“伪科学化”陷阱。为此,我们应当结合社会发展实际,既需要超越学科化弊端,也需要适应新的时代要求不断寻求自身理论突破。理论的生命力在于创新,从学科化到科学化体现了思想政治教育在实践中根据我国经济社会发展实际不断寻求自身突破的发展过程,夯实其学科基础的科学性,把思想政治教育的基本原理转化为实践知识,为群众所用。因此,科学化并不是思想政治教育的最终目的,如何更好地服务于社会主义发展的实际需要应是思想政治教育从学科化到科学化发展一脉相承的理论品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