逻辑·价值·实践：终身教育赋能教育强国研究

王 琴,张建友

(1.贵州师范大学，贵州 贵阳 550025；2.贵州医科大学，贵州 贵阳 550025；3.贵州商学院，贵州 贵阳，550014；4.中国传媒大学，北京 100024)

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指出，“建设教育强国是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基础工程[1]。”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制定和擘画了二〇三五年发展目标和“十四五”规划的宏伟蓝图，其中明确提出到2035年“建成教育强国”[2]。党和国家高度重视教育在实现民族复兴中的重要作用，明确了从建设教育强国到建成教育强国的时间表，这是党和国家面向未来的顶层谋划。建成教育强国是一个复杂的系统工程，内在地包含了教育理念的先进性、教育供给的持续性、自主学习的能动性、教育实践的实效性和国际竞争的优越性等特点。终身教育作为一种价值理念、教育文化、思维方法和发展战略，弥合了学校教育的不足，为实现学习时间灵活化、学习方式多元化和学习供给个性化等提供了可能。因而，为实现教育强国发展目标，笔者尝试以终身教育为视角，对终身教育赋能教育强国建设进行系统地思考和探索。

一、何以可能：终身教育赋能教育强国的逻辑考量

(一)历史逻辑：终身教育赋能教育强国的历史考察

长期以来，对于终身教育的理解存在一种误区，认为终身教育是发生在学校教育之后的所有教育的总称。然而，实质上，终身教育贯穿人从出生到死亡的整个历程。教育强国的铸就不仅关涉高等教育在内的学校教育的主力发挥，也离不开非学校教育的培育。中华民族在历史的长河中积淀了丰富的终身教育思想，内蕴中华传统终身教育思想助力国家发展的内在指向。早在春秋末期就有终身教育思想的萌芽，“孔子提倡全民学习，主张‘有教无类’；提倡全程学习，‘学不可以已’；提倡学习不分场所，生活、工作、交友、游学等都是学习的有效途径[3]。”孔子表达了全民学习和终身教育的重要性。中国灿烂悠久的文化成就了中华民族坚实的文化底气，但近代中国在西方坚船利炮的破坏下，没落呼唤终身教育的跟进，终身教育伴随民族复兴的进程而不断推进。清末洋务派在“中学为体，西学为用”的指导下探索救国图存的发展道路。“早在清末民初，当时的通俗教育、社会教育、民众教育、平民教育、乡村教育、职业教育等从某种意义上即可看做是现代中国终身教育的雏形[4]。”从中国终身教育的雏形来看，终身教育内涵丰富，涉及教育发展的不同维度，丰富和拓展了个人成长发展的平台。1956年社会主义改造完成，国家在《工作方法六十条(草案)》中号召加强自然科学、技术科学、哲学、政治经济学、历史、法学、文学等方面的学习[5]，体现了推进终身教育的必要性。

改革开放以来，随着党和国家工作重心转移，教育领域也积极推进系列改进举措，其中尤为引人注目的就是终身教育理论的引入。终身教育赋能教育发展复归新常态、步入新轨道，这是教育发展的理性思考，也是时代发展的现实需要。1989年，学界翻译了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重要报告《学会生存——教育世界的今天和明天》，激发了学界对终身教育的思考和研究热潮。1993年，国务院印发《中国教育改革和发展纲要》，“终身教育”首次出现在政策文件中，强调终身教育对于国民素质提高以及国家经济社会发展的重要作用。1995年，终身教育作为基本国策被写入《教育法》。1998年，教育部颁布了《面向21世纪教育振兴行动计划》，强调“终身教育将是教育发展与社会进步的共同要求”。2002年，党的十六大报告强调要“构建终身教育体系”，把构建终身教育体系纳入党和国家的重要议事日程。2010年，《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强调“构建灵活开放的终身教育体系”。2012年，党的十八大强调“完善终身教育体系”。2017年，《国家教育事业发展“十三五”规划》中提出“加快构建终身教育制度”。2019年，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提出“构建服务全民终身学习的教育体系”。2019年，《中国教育现代化2035》把构建服务全民终身学习的教育体系纳入我国教育现代化的发展目标。总体来看，回溯中华民族探索终身教育助力教育强国建设的生动实践，以及改革开放以来我国推动终身教育的政策演进，对于终身教育赋能教育强国建设有了系统性的认知和探索，成就了中国在学习和实践终身教育方面的历史性突破，展现了终身教育赋能教育强国建设深厚的历史文化根基。

(二)理论逻辑：终身教育赋能教育强国的理论基础

如何避免和应对学校教育的不足，跳出传统思维模式的禁锢，探索实现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的可能，终身教育理论应运而生。终身教育实践的推进离不开终身教育理论的指导。马克思恩格斯在批判资产阶级教育思想的基础上揭示了教育发展的历史指向，“而你们的教育不也是由社会决定的吗？不也是由你们教育时所处的那种社会关系决定的吗？不也是由社会通过学校等等进行直接的或间接的干涉决定的吗[5]？”教育发展的决定因素是什么？马克思恩格斯在此回应了教育发展取决于特定历史背景下的生产关系。1848年，马克思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中批判资产阶级“虚假共同体”，指明了未来人类社会发展的目标，“代替那存在着阶级和阶级对立的资产阶级旧社会的，将是这样一个联合体，在那里，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条件[6]。”在马克思恩格斯看来，超越资本主义狭隘的自由发展，才能步入真正的人的自由全面发展，并系统阐发了人的全面发展思想，而实现个人全面发展的前提离不开教育。教育何以适应快速发展的人类社会，现实的诉求使终身教育理论呼之欲出。1929年，英国学者伊克斯利的专著《终身教育》首开终身教育研究的先河，此后英国大量研究集中于终身教育相关著作的翻译和介绍国外相关学者的思想，如泰特缪斯(Titmus C.J.)的《培格曼国际终身教育百科全书》等。1965年，法国成人教育家保罗·朗格朗(P.Lengrand)在“第三届促进成人教育国际委员会”会议上正式提出“终身教育”概念，在其专著《终身教育导论》中系统阐述了对于终身教育的理解。

终身教育理论的阐发，有利于充分吸收和借鉴其价值精华助力国内教育发展。终身教育受到党和国家的重视，其价值理念深入人心，为终身教育赋能教育强国建设奠定了良好的开端。中国继承和发展了马克思恩格斯关于人的全面发展的思想，坚持理论与实践结合，强调德、智、体全面发展，重申“教育与生产劳动相结合”思想。“教育还是要两条腿走路。就高等教育来说，大专院校是一条腿，各种半工半读的和业余的大学是一条腿[7]。”“要优化教育结构，大力加强基础教育，积极发展职业教育、成人教育和高等教育，鼓励自学成才[8]。”党的十六大报告中提出“构建终身教育体系”的构想。中国在联合国“教育第一”全球倡议行动一周年纪念活动上强调，“中国将坚定实施科教兴国战略，始终把教育摆在优先发展的战略位置，不断扩大投入，努力发展全民教育和终身教育，建设学习型社会[9]。”通过梳理国内外关于终身教育的相关论述可知，终身教育理论探索为教育强国建设奠定了理论基石、指引了前进方向。中国共产党在实践中吸收和借鉴了终身教育理论，一脉相承地推动了终身教育发展，丰富和发展了终身教育理论，为终身教育赋能教育强国建设夯实了理论基础。

(三)实践逻辑：终身教育赋能教育强国的实践落地

推进终身教育赋能教育强国建设并非无本之木，这一进程的推进不仅传承了终身教育理论，也是回应时代关切的现实举措。终身教育引领教育强国建设不仅是一种美好的理想追求，也是一项责任艰巨的伟大实践。终身教育赋能教育强国建设的实践逻辑就在于坚持以史为鉴的历史逻辑和以理为纲的理论逻辑，统领教育强国建设的生动实践。“推动终身教育发展的根本目的不仅是促进经济发展或国家繁荣，它还应基于一种非功利性目的，即通过教育完善个人的人格和品性，使之成为一个真正具有生命内涵、积极向上并富有社会责任感与使命感的合格公民[10]。”终身教育不仅在于推动经济社会发展，更为重要的是要培育担当民族复兴大任的合格公民。教育强国不仅取决于全民受教育的程度，其关键还在于全民素质的提升和价值观念的塑造，这是教育强国的内涵底色和定位使然，充分彰显了教育强国的内在价值指向。国家的发展离不开教育，而教育的发展不仅取决于以高等教育为代表的学校教育的中流砥柱，也离不开非学校教育的助力和培育。这表明，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离不开教育强国的基础支撑，而教育强国也离不开终身教育各个阶段的协同推进，因而，推进终身教育是实现教育强国的内在诉求。

对于当下教育强国建设的实际而言，应坚持以终身教育理论为经,以教育强国建设为纬,把握好以下三个方面的实践以推进教育强国建设。首先，认清终身教育与教育强国的内在联系。客观认清终身教育与教育强国内在关联是有效推进工作的前提。在终身教育赋能教育强国进程中，明确终身教育是教育强国的逻辑前提，是迈向教育强国行列的基础工程。教育强国则是终身教育的实践追求和逻辑归属。其次，坚持以科学理论指导实践。国内外终身教育相关理论的阐发是推进教育强国建设的理论基石。不忘中华民族关于终身教育的优良基因，结合新的历史条件赋予实践以中国经验，同时吸收国外关于终身教育的理论精华，将其置于中国土壤进行消化吸收，实现符合我国国情的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此外，面向未来，还应强化终身教育在价值理念、教育文化、思维方法和发展战略方面的前瞻性价值导向，不断赋予教育发展以智力支持和精神动力。最后，秉持持续性的发展进路。2021年5月，国家发展改革委、教育部以及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印发了《“十四五”时期教育强国推进工程实施方案》，方案提出围绕基础教育、职业教育和高等教育三大板块推进“十四五”期间教育强国建设。教育强国的建成不仅关涉高等教育，还涉及基础教育和职业教育的稳步推进。教育强国的推进是一项复杂的系统工程。在终身教育理论指导下，体悟和把握教育发展的时代脉搏，把终身教育真切地应用于教育发展的生动实践，才能凝心聚力迈向教育强国行列。

二、何以可为：终身教育赋能教育强国的价值意蕴

(一)理念共享：终身教育是提高教育实效的必由之路

专著《终身教育》问世以及终身教育概念提出进一步丰富和拓展了终身教育研究的视野，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实践推进使终身教育从理论研究向实践拓深。中国推动终身教育的具体实践，首先围绕终身教育的基本理念展开。1972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出版的具有里程碑意义的《富尔报告》也提到，“没有人能够依靠启蒙教育过完一生[11]。”“人工智能产业和现代信息科技的快速发展给全社会带来了更大的冲击。在这个‘知识大爆炸时代’，‘一次性学习终身受用’已经不能适应时代发展的要求[12]。”社会知识更新加速，个体对新事物、新发展和新诉求应接不暇，传统的教育理念已无法适应时代的发展步伐。终身教育赋能教育强国的重要价值首先体现在理念共享之维，这意在强调终身教育首先作为一种价值理念作用于教育强国建设，改变过往“一劳永逸”“一次性学习终身受用”的传统观念。教育强国建设离不开现代化理念的指导，终身教育内含的价值理念是实现教育强国教育实效的必要前提，是对传统教育理念的超越和发展，为教育可持续发展提供指导实践的理论框架。以终身教育和终身学习为本，坚持“终身教育”和“终身学习”的有机统一，奠定人类教育现代化发展的理念前提，这是不断提高教育实效的必由之路。

(二)价值共识：终身教育是迈向学习型社会的耦合之策

终身教育贯穿人生的不同阶段，从而实现持续性的知识丰富与更新，促进人的全面发展。“教育走到今天，要培养的人已经不再只局限于基础教育阶段，一定是要服务于人的终身发展，培养出有终身学习意识、能力和习惯的人[13]。”伴随着终身教育理论的推进，终身教育和终身学习深入人心，学习成为紧跟时代步伐的永恒课题，也成为个人自立自觉的行为习惯和生活方式。“到2035年，中国不但具有世界最大规模的正规教育体系，也将具有世界最大规模的非正规教育体系，人人学习、处处学习、时时学习的学习型社会日趋成熟[14]。”终身教育与终身学习不谋而合、相互融合、协同发展，其中终身教育为终身学习提供价值导向，终身学习成为终身教育实践推进的承载基础，学习型社会是终身教育和终身学习同频共振的耦合之策。学习型社会作为教育强国的重要表征，教育强国的建成离不开学习型社会的良好氛围。终身教育立足教育全面发展，激发教育强国内蕴的自主学习能动性，从终身教育到终身学习，再到学习型社会的构建，遵循教育发展的根本路向，书写了终身教育、终身学习共同致力于学习型社会的耦合之策，共同构筑人人向学教育强国软实力。学习型社会助推教育强国建设，彰显了教育服务和致力于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教育基础的重要举措。

(三)目标共进：终身教育是完成教育使命的应然之举

党的十九大报告作出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的重大判断[1]。新时代教育发展理应顺应时代发展要求，为实现教育强国发展目标而奋斗，响应和完成时代赋予的教育使命。2035年建成教育强国的历史使命，是党和国家着眼未来教育发展的政治决策和战略部署，勾勒和描绘了教育赋能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新使命和新期待。为应对信息技术的发展，国家提出“构建终身化的教育体系”，强调建设“学习型社会”，从而推动教育变革和创新发展。“关于终身教育的重要论述以构建‘人人皆学、处处能学、时时可学’的学习型社会为主要目标，旨在提升全体国民素质水平，推动教育强国建设[15]。”教育强国历史使命的完成需要全方位、多举措有效推进，终身教育作为教育可持续发展的助推器，强调教育供给的持续性和自主学习的能动性，哪里有需要、哪里就有教育供给。终身教育的推动激励终身学习的跟进，终身学习氛围的营造助推学习型社会的建成。从终身教育到终身学习，从终身学习到学习型社会，从理念推进到实践推动层层递进。总体来看，面对新情况、新使命和新要求，终身教育赋能教育强国的理念共享和价值共识的落脚点在于目标共进，同向同行完成教育强国的历史使命，这是实现和完成教育时代使命的应然之举。终身教育从理论指导到实践指向都为教育强国的教育理念、教育供给、自主学习、教育实践和国际竞争注入了智慧和力量。

三、何以赋能：终身教育赋能教育强国的实践进路

(一)理念赋能：跟进终身教育价值理念，顺应时代发展脉搏

教育大计，理念为先，理念是行动的先导，为行动提供可资借鉴的经验性指导。终身教育传递的是立足当下又面向未来的可持续发展科学理念，终身教育赋能教育强国建设，需要教与学一体两面的相互配合，即终身教育的“教”与终身学习的“学”相结合，教育实效的获得离不开教育主导性与学习主动性的统一。终身教育先行，终身学习跟进，才能顺应时代发展脉搏，推进教育的发展。以理念加持教育强国建设，奠定从教育大国向教育强国迈进的理念基础。

首先，终身教育理念的推广与应用。现代社会信息技术迭代升级，教育强国的建成需要树立终身教育理念，从顶层谋划角度出发，强调基于不同阶段的现实需求，确保终身教育的有效供给。例如，人工智能和大数据的应用是时代发展的必然结果，为更好地把新技术运用于教育实践以提高教育实效，就需要从国家层面提供学习、应用和实践的机会和平台。终身教育是贯穿人生历程的持续动态过程，强调个人享有与时俱进的个性化教育，充分尊重和保障了个体受教育的权利。在不同阶段的教育实践进程中会面临不同的问题，从顶层设计层面来看，推广和应用终身教育理念才能准确识变、主动求变和科学应变。其次，终身学习意识的培育与塑造。教育强国的铸就离不开培育具有终身学习思维意识、习惯养成和实践能力的个体。因而，在学校教育的各阶段应灌输和倡导终身学习，让学习者认识到终身学习的必要性和重要性，加强个体自主自觉学习意识的培养，充分认识个体在成长发展中的主体作用，激发个体终身学习的能动性。例如，在大中小学与时俱进地推出一系列紧跟时代发展的终身教育课程，使个体终生学习的意识逐渐形成。教育强国的建成需要坚持终身教育理念，终身教育理念的统筹布展有助于终身学习的实践推进，终身教育实效的取得离不开每一个个体终身学习的跟进。终身教育理念以人为本的价值主张迫切需要个体以主体身份的学习参与，终身教育与终身学习紧密相连、密不可分，缺一不可。

(二)文化赋能：培育终身教育文化，营造终身学习氛围

“从社会生产的角度看，……以终身教育的理念为人的全面发展提供持续的教育文化资源。”[16]终身教育作为一种教育文化，能够借助文化潜移默化的特点，营造学习型社会的良好氛围。终身教育是终身学习的价值导向，终身学习是终身教育的实践落实，正是基于终身教育的“供给侧”支撑和终身学习的“需求侧”协同配合，推动终身学习的个体汇聚才能构筑学习型社会形成。2020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发表报告《拥抱终身学习的文化》，提出要在2050年前建成学习型社会，从而凝聚应对各种风险挑战和谋划未来的积极力量。终身教育文化赋能教育强国建设，只有终身教育、终身学习和学习型社会的协调配合才能形成合力助力教育强国的建成。

首先，提升终身教育的文化感召。文化育人潜移默化影响深远，终身教育的文化感召力对公民的生活方式、价值追求和精神状态都具有直接影响。因而，终身教育赋能教育强国建设应加强文化培育，重视和提升终身教育的文化感召力，比如，设置专门的组织机构对终身教育进行组织策划，按照片区推送终身教育资源普惠到家，开展系列有针对性、有特色的文化活动，比如组织开展家庭读书会、分享会，开展系列亲子乐享活动，人人可参与、人人有收获，让终身教育文化在实践中不断传承。其次，搭建终身学习传播平台。“在21世纪剩余的大部分时间里，终身学习依然是个人生存与未来社会前行的‘护照’[17]。”终身教育根据学习者各个阶段成长的不同诉求为学习者提供了成长和发展的平台，而教育实效的获得离不开终身学习的配合和执行。教育强国的建成需要由被动输入学习向主动输入学习转换，而个体的认识具有局限性，因而，终身学习的文化培育需要借助于外在的传播。通过创新和拓宽终身学习文化的传播载体，拓展传播的空间，增强多渠道宣传力度，打开传播窗口，激发主体自觉践行终身学习，是营造终身学习良好氛围的重要途径。如借助于网络平台、公众号、微博等媒介，依据主体的现实诉求，注重终身学习“分众化”网络传播，使终身学习文化培育更具生命力和针对性。最后，营造学习型社会的文化氛围。学习型社会的文化氛围作为社会的精神财富，是教育强国软实力的重要体现。所以，以终身学习的环境营造为载体和依托，营造学习型社会的文化氛围，为实现教育强国目标培根铸魂。比如，可以推进终身学习社区学院建设，为终身学习提供舒适的学习环境，根据不同阶段的学习者的诉求定期开展科普和宣传讲座，鼓励和支持学习型城市、学习型社区建设，可以根据地方特点设立学习节、举办学习周等活动，可以扩大公益性图书馆、24小时书房的配置，让学习成为社会发展的新风尚。终身教育、终身学习与学习型社会环环相扣，同向同行共筑教育强国美好蓝图。

(三)方法赋能：树立终身教育思维方法，提升教育发展实效

“在对成人教育、终身教育进行理论研究和实践推进时，尚需从整体、关系、结构及系统的角度思考终身教育及其作为一种思想方法的问题[18]。”终身教育不仅是一种价值理念、教育文化，还具有方法论的意义，以终身教育思维方法赋能教育强国建设。这里所指的“方法赋能”是把终身教育理解为一种思维方式方法，以终身教育内含的思维方法审视中国教育发展之路，拓宽认知视域，以此不断提升教育发展实效。现代社会信息技术日新月异，为顺应和跟上时代发展步伐，唯有思维方法持续跟进，坚持终身教育理论思维方法、坚持终身教育问题思维方法、坚持终身教育系统思维方法来推动终身教育赋能教育强国的理论与实践。

首先，坚持终身教育理论思维方法。恩格斯曾指出：“一个民族要想站在科学的最高峰，就一刻也不能没有理论思维[19]。”如何认识和推进终身教育赋能教育强国建设离不开理论思维方法的指导。坚持理论思维方法，就是要以马克思主义世界观和方法论为指导，学习借鉴国内外终身教育相关理论，与时俱进分析终身教育赋能教育强国建设进程中的不足，补齐理论短板。比如以终身教育学科和终身教育专业建设为契机，厘清终身教育、成人教育与继续教育的关系，分析终身教育的学科归属，探讨教育强国的内涵、本质和实践，以及终身教育赋能教育强国的可行性、着力点和突破口等问题，推进终身教育理论创新，奠定终身教育理论创新指导教育强国建设实践的理论基础。其次，坚持终身教育问题思维方法。终身教育贯穿人生发展各个阶段，坚持问题思维方法就是要以各个阶段存在的现实问题为导向，强调解决不同阶段问题的针对性。比如，前文提及在大中小学开设一体化的终身教育课程，但不同学习阶段，学生的知识储备、学习能力和接收能力是有差异的，因此要根据不同阶段学生的特点实施有针对性的教育，强调终身教育的针对性。最后，坚持终身教育系统思维方法。“当我们说到终身教育的时候，我们脑子里始终考虑的就是教育过程的统一性和整体性[20]。”坚持终身教育系统思维方法可以从横向和纵向两个方面来推进，其一，从横向维度来看，教育强国的建成不是少部分人践行终身教育的实践成果，终身教育是全体人民共享教育发展，因而以终身教育系统思维助推教育强国建设要强调和保障教育民主公平；其二，从纵向维度来看，终身教育伴随个体一生的成长发展，其影响是一个整体性的系统呈现，不仅关注不同阶段问题的解决，也要从整个成长发展历程进行系统把握。

(四)战略赋能：强化终身教育发展战略，推动教育跨越发展

终身教育是完善基本公共服务、实现教育强国目标的重大战略和实践举措。可以说，终身教育的引入和实践推进本身就是一种战略决策。终身教育赋能教育强国建设除了理念、文化和方法赋能以外，战略举措的落实落地也是实现教育强国建设的前提性条件，因而反思和推进终身教育战略融通是推进教育强国建设的重要课题。终身教育赋能教育强国建设要自觉探讨战略融合发展，自觉发现终身教育赋能教育强国战略举措存在的不足，推动战略统合和融通。研究认为，重视终身教育法律制度建设、推进终身教育专业人才队伍建设和抓好终身教育智慧技术建设，是实现终身教育赋能教育强国的重要战略举措。

首先，重视终身教育法律制度建设。加强终身教育立法的顶层设计，奠定终身教育赋能教育强国的法制基石。如通过顶层立法，使终身教育制度化、规范化和法制化。“终身教育不管作为一种生活方式，还是作为提高国民素质的途径，或者是公民教育权的保障，都需要通过立法来将其理论、政策规范化，从而促进其向前稳步发展[21]。”终身教育立法，一方面可保障国家层面终身教育战略举措的推进，为营造学习型社会奠定基础；另一方面又能确保学习者的需求和权利，调和新时代终身教育制度建设与学习者权益保护不协调、不匹配的问题。只有做好顶层制度设计的安排，基层才能扎实有序地推进落实。其次，推进终身教育专业人才队伍建设。终身教育赋能教育强国除了顶层设计的制度安排以外，还需要培养一支专业过硬的人才队伍来推进终身教育赋能教育强国实践。学术界已有学者提出了设置终身教育专业、建立终身教育学科的建议，旨在解决目前从事终身教育事业的人员纷杂和专业不匹配的问题。因而，国家可以在人力物力财力方面向培养终身教育专业人才倾斜，为终身教育赋能教育强国建设筑起坚实的人才高地。最后，抓好终身教育智慧技术建设。长期以来，教育发展受制于资源分散的局限性，优质资源无法实现合理共享，没有发挥资源的最大效用。长远来看，应运用智慧技术驱动终身教育资源的优势互补和有效运用，实现优质教育资源跨时空、跨区域共建共享。要将现代信息技术与教育教学充分融合，依靠信息技术加速开放教育的数字化、智能化、终身化和融合化。合理运用新技术搭建终身教育数字化资源共享平台，学习者可以不受时间和空间的限制查找、浏览、学习和运用资源，实现终身教育资源互联互通和共建共享，拓宽学习者的学习通道，构建起不受时空场域限制以及时时可学、人人可学、处处可学的技术载体，为终身学习营造技术承载的教育新生态。

四、结语

从教育大国向教育强国的迈进需要适应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的人才基础和智力保障。学校教育作为国家培养人才的根基不可撼动，终身教育弥补了学校教育无法触及的边界，是同向同行实现教育跨越式发展的重要力量。终身教育作为一种价值理念、教育文化、思维方法和发展战略的综合反应样态，拓宽教育发展的视野，实现教育资源有效供给匹配，在赋能教育强国实践中呈现为一种协力共进的终身教育力量，是实现教育强国使命的重要基础。在推进教育强国建设进程中，认真把握终身教育理念、文化、方法和战略赋能的重要价值，久久为功办好人民满意的教育，使教育强国从目标走向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