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群体极化现象对青年道德的影响及对策

2022-02-25 08:22俞光华
南华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22年5期
关键词:圈层极化网民

俞光华,何 雁

(南华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湖南 衡阳 421001)

网络群体极化是网民在网络群体讨论中常出现的群体极化现象。群体极化通常表现为“团体成员一开始即有某种倾向,在商议后,人们朝偏向的方向继续移动,最后形成极端观点”[1]47,一般经历群体形成、群体内部讨论和群内观点高度统一三个阶段。毫无疑问的,群体极化正在网络上发生[1]50-51,并且,网络中的群体极化现象更加突出,大约是现实生活中面对面时的两倍多[2]。“网络群体极化是极端舆情风险的前兆,甚至有引发道德风险、社会风险、政治风险叠加的危险。”[3]当代青年是网络空间的“原住民”,也是网络群体极化现象的“受害者”。青年期是道德心理发展的“拔苗孕穗”期,极易受到网络群体极化的影响而导致道德观念偏激、道德选择偏向、道德行为失范等不良后果。因此,深入剖析网络群体极化现象的成因,深刻了解网络群体极化现象对青年道德的影响,对于提高青年道德修养、有效防范网络道德风险具有重大意义。

一 网络群体极化现象的成因

现实世界的群体极化通常与信息同质、社会对照和佐证强化的作用有关[4]。相较于现实世界,网络空间的受众群体更加广泛,表达意见更加直接,使得群体讨论更易形成,社会同质群体更易集群,群体情感更易被引导,群体观念更易被左右,这给网络群体极化现象的滋生提供了“温床”。

(一)网络特性催生极化群体

群体的形成是群体极化现象生成的前提。网络的虚拟化、超时空、交互式交流特性催生极化群体。网络是一个自由、开放、互动性强的获取信息、发表言论和交流思想的平台,也是“各种不满和失望情绪的宣泄平台”[5],每个网民都可以积极主动地在网上建立起自己的话语空间,成为网络内容的供应者、参与者。网络的特性有益于极化话语的传播进而形成稳固的网络极化群体。

首先,网络的虚拟性、匿名性催生极化言论。网络让人们的身份虚化,失去现实束缚,避免面对面交流带来的道德伦理压力,为了带来话题关注,有的网民标新立异,甚至故意将一般意图进行极端化表述,给网络带来众多极化话题。其次,网络的超时空特性聚拢同质群体。传统群体极化现象往往发生在有限时空范围内,网络却能给网民提供超越时间和空间的交流环境,让具有相同观念的人在不同时空也能通过网络形成同质群体。再次,网络的互动性持续强化极化群体。网络交互式信息传播具有瞬时性和异步性并存的特征,信息通过网络实现人机交互的即时获取和即时回复,但又与下一位信息获得者和加工者互相分离,网民在接收信息时可瞬时传播情绪化的言论,却不用担心回应的同步逆反应,使得极化话语产生无压力,传递、延续无责任,进而令极化观念和极化群体越来越“壮大”。最后,网络的选择固化极化群体。网络媒体特别是web2.0时代,网民的自主性选择和网络算法的自主性推荐使得同一个网络社区往往聚集着同质化网民。同质化网民观点相同、情绪相通、行为相似,极易订立“攻守同盟”而令极化群体固化。并且,当网民们的观点、情绪、行为与现实生活情境相联系,与社会事件相关联,与个体利益相结合时,网络对极化群体的催生、固化作用更明显,如“唐山烧烤打人”事件、“易烊千玺考编事件”等,在网络助推下,话题传播不仅在网上掀起讨论热潮,还形成了相对固定、各执立场且持续发声的话语群体。

(二)技术赋权助推群内同质

群内同质是群体极化现象生成的基础。网络的技术赋权特性助推群内同质。技术赋权是指通过传播活动使得精英主义垄断被打破,话语权重新分配的现象。技术赋权的选择性使得个人接收的观点不断重复,相同观点的人也被聚集在同一社群内,造成群体内部接收的信息同质化而促成群体极化现象的增长。网络技术给予网民和网络双向选择权利。网络技术使得个人自行筛选信息、选择对话对象成为可能,网民在网络上可以自由选择关注重点、信息偏好和话语习惯,同时,网络技术也可以通过收集、整理、分析这些选择性偏好而有选择地将同质化信息反馈给网民,令个人持续暴露在同质化信息中。有研究表明,互联网提供了一种便利条件,使相同目的的人集结起来,令分散的敌意更加明确[6]。

在当前信息爆炸的时代,一方面,网民群体更倾向于关注与自身立场和观点相同或相似的信息,从而为自己定制出一份符合自身兴趣偏好的“个人日报”,而这种对网络信息的选择性接触,会不可避免地造成信息的窄化,使其自身被包裹进“信息茧房”之中[7]。另一方面,算法机制的精准推送也加剧了网民群体的信息窄化。在网络参与中,网络搜索引擎根据用户以往受众浏览、转发、评论等信息行为数据,分析网民的行为偏好以推送其感兴趣的信息,造成网民每天接收的信息高度同质。即使人们最初对该事件保持中立和旁观态度,但随着同质信息不断高频率出现,甚至有些信息经过传播变得夸张和歪曲,潜移默化的过程中可能会造成网民对该事件的情感和态度发生偏移。技术赋权导致本就具有一定价值倾向的成员聚集在同一社群,社群内共性极强,面对热点舆论,往往把异质消息排除在外。这种“我们”和“他们”的价值区别将不同的人群进一步割裂开,极易导致非“我们”价值群体之间的对立甚至攻击,同时也使得群内不同观点亦难以发表,进一步加强、加固群内同质,产生网络群体极化的“土壤”。

(三)不良网媒引导集体情感

集体情绪情感是群体极化现象生成的助推剂。极化现象通常在群体暗示、群体感染与群体模仿下得以快速形成。网络为媒体提供了迅速增加流量、聚集受众获利的工具和机会,一些不良网络媒体也擅长运用网络工具进行集体情绪激发和情感引导,进而助推网络群体极化现象的产生。

话语暗示和榜样引导是网络媒体惯用的集体情绪引导手段。一方面,一些不良网络媒体通过“标签新闻”暗示特有现象,激发网民偏激情绪。标签化新闻其实质是用高度简单化和概括化的方式,将新闻事件中独立的个体行为扩大为某一特定群体行为,用群体属性替代个体特性,造成受众群体先入为主的思维习惯。对发生的热点事件、新闻,人们并不是花时间考证还原真相,而是基于碎片信息抽取部分事实并配上刺激的词语,将新闻事件中独立的个体化行为概括化为群体性属性。比如“女司机”“富二代”“玛莎拉蒂男”“某干部”等都是在新闻中反复出现的“标签化”群体,若经过多次反复强化根植于人们的认知思维,将会形成刻板印象,未来面对相似群体的舆论事件,便会造成先入为主的思维模式。虽说有些报道是某一个事实,但其背后的隐喻却极易诱导网民形成关于特定现象的刻板印象,如婚嫁观念、女性形象、医患关系、官民关系等,在很大程度上形成了受众的心理惯性,引起对某个群体的攻击,造成群体极化现象。另一方面,一些不良网络媒体通过网络“意见领袖”引导网民极端情感。网络中面对不确定性信息,人们出于自身安全考虑,通常会在群体压力和趋同心理作用下,选择模仿某些“意见领袖”来与周围人保持一致。网络“意见领袖”通常处于网络信息场域中的关键节点,深谙信息解码和公众心理,往往能够利用大众喜闻乐见的叙述方式传递舆论事件,提供具有诱导性的观点,轻易能够激化网民情绪,能在网络群体极化中起推波助澜的作用。在某些事件真相还不明朗的情况下,一些“意见领袖”为了抢热门、引流量,故意用情感裹挟舆论制造推文,经过数以万计的网民阅读、转发和点赞,群体整体观点将朝同一方向倾斜,常常产生群体极化。有的“意见领袖”甚至自导自演扮演两面派或多面派角色,引导不同观点和情绪,产生多重群体极化。

(四)责任分散加剧群体极化

责任分散是群体极化的重要原因之一。责任分散是一种由于有他人在场而导致个体责任感减弱的现象。相对独立完成任务而言,一个群体共同完成任务,群体中的每个个体需要承担的责任会被分散,为了不独自承担责任和压力,群体中的个体有与他人保持一致的倾向,这是集体心理的一条内在规律,也是群内观点走向高度统一,产生极化现象的重要原因之一,更是网络群体极化现象的重要心理原因。

责任分散效应在网络空间中通常表现为观点的持续极端化。一方面,参与讨论的群体成员往往会比较自己的观点和群体内其他成员的观点,若发现自身观点得到多数人认可,便会更加积极地表现,甚至表述会比自身真实想法更极端些,但若发现自身观点在“论点池”中处于劣势,由于害怕被孤立和被恶言攻击的心理,便会逐渐沉默,“强势观点大声疾呼,弱势观点保持沉默,这样的现象不断自我循环,一方大声地表达自己的观点,另一方可能吞下自己的观点,保持沉默,从而进入螺旋循环——优势意见占明显的主导地位,其他意见从公共图景中完全消失,并且缄口不言,这就是被人们称为‘沉默的螺旋’的过程”[8]。值得留意的是,这种极化没有终点。另一方面,群体成员也可能比较他人的观点后调整自己的立场,使自己的观点符合大多数人观点的方向。最终,同质信息将会吞没异质,群内共识进一步被强化并走向极端。法国社会心理学家古斯塔夫·勒庞也曾指出:“人作为群体中的一员,他们的集体心理与他们的个人心理有着本质的差别,而且他们的智力也会受到这种差别的影响。智力在集体中不起作用,它完全处于无意识情绪的支配之下。”[9]132因此,在一个具有压迫性、非理性、封闭性和同质性的环境中,责任分散让网民决不做不同意见者,群体极易走向极端而加剧网络群体极化。

二 网络群体极化现象对青年道德的影响

网络群体极化现象在一定程度上对于推动社会发展具有积极意义,但同时可能对青年道德造成广泛且深刻的负面影响。主要表现在道德共识消解、道德认知窄化、道德选择失能和道德行为失当四个方面。

(一)群体分化:道德共识消解

道德共识是社会共同体对社会基本道德问题的一致认识。青年群体在网络交往中呈现的圈层化趋势已引发人们深层的不安与焦虑。圈层通常在一个区域内具有很强的社会联系和相近的社会属性,如相同兴趣爱好、价值观等而集合在一起的群体。青年群体正处于自我意识强烈和情感表达丰富的年龄阶段,但在现实社会空间无论是政治、经济还是社会地位等方面都是缺少话语权的群体,因而容易被与受到社会道德规范限制的现实社会形成鲜明对比的自由性、低约束性的网络圈层征服,进而形成具有高度同质性的网络群体。可以说,网络青年已经形成圈层化样态,并且表征为“兴趣情感的圈际化、交流表达的小众化、圈内圈外的分离化”[10]。高度同质的网络圈层,一方面,令圈层内道德共识极化。网络圈层内高度的稳定性和同质性,使个体进入公共舆论时会被圈层内价值观念影响,被激情与非理性所裹挟,经由圈层化群体的交流与沟通后走向极端。另一方面,也令圈层内外道德共识分化。圈层内外的信息交互壁垒使圈层内外缺乏共识甚至观点对立,造成网络圈层内的青年缺乏主动调频接收主流信息的自觉性,而传统德育工作也难以在圈层内开展,圈层内道德共识难以与主流道德共识产生同频共振的效果,圈层之间也缺乏统一的共识,极易导致青年社会道德共识的消解与撕裂。

(二)群内同质:道德认知窄化

道德认知是主体对社会道德现象的认识、知觉、体会、理解、把握[11],它是道德形成的起点,对道德选择、道德意志和道德行为起指导、调节和控制作用。互联网正在让人们设计他们自己高度个人化的节目,过滤掉主体不喜欢的声音。青年在倡导“个性化”的网络社会中接收到的“非个性化”信息变少,极易造成道德认知的不断窄化、固化甚至偏执化。一方面,算法推荐机制往往令青年陷入“信息茧房”内,每天接收的信息相对固化,造成对事物无法达到全面、客观的认识,逐渐形成封闭的信息孤岛。另一方面,具有相似价值观的青年由于算法精准推送和自我选择被聚集在同一社群,社群内的同质性一边使得青年被尊重、被认可的心理诉求不断得到满足,一边在交流过程中让他们不断改变自身观点以更好地融入社群,潜移默化下群层内的青年对道德现象的知觉、体会与理解具有高度同质性。青年越是倾向于停留在自身构筑的信息舒适圈内,越是会认知窄化、作茧自缚,难以突破自我、积极反省而形成开放包容的观念与行为。与道德认知窄化相伴随的是,青年的道德选择、道德意志和道德行为也将发生不良变化。

(三)群情相制:道德选择失能

“道德选择是一种特殊的社会选择,是人在一定的道德意识支配下,根据某种道德标准,在不同的价值准则或善恶冲突之间所作出的自觉自愿的抉择。”[12]道德选择本应是自觉自愿的行为,但在极化的网络群体中,心性未稳的青年通常容易受群体压力而难以作出理性的道德选择。一方面,“沉默螺旋”效应使得青年理性思考能力削弱。网络群体极化现象中,少数观点会在群体压力中走向沉默,即使有人发出异质的声音,也会在受到群体批判后不再发声,导致群体成员的批判性思维和理性思考能力被削弱,并且极易受到强烈感情的渲染而理性迷失,陷入群体盲思的状态。青年若缺乏理性思考能力,在面对网络和现实生活中良莠不齐的价值观和道德冲突时,难以在不同的价值准则和善恶冲突中作出道德判断和道德选择。另一方面,受到群体心理规律的影响,可能使群内成员陷入“集体无意识”状态中,作出错误的道德选择。勒庞在《乌合之众》中说道:“孤立的他可能是个有教养的人,但在群体中他却变成了野蛮人——即一个行为受本能支配的动物,他表现得不能自控、残暴而狂热。”[9]68在缺场的网络领域中,许多极化的观点不需要经过讨论便可形成。因为个人一旦进入网络场域,对于他们来说,真相和责任不再如现实生活时那般必须时刻谨慎、理性对待,他们便容易卸下道德包袱,肆无忌惮地发泄情绪。许多思想简单化和情绪化的网民极易受到他人的影响成为狂热分子,并利用这些极端情绪和行为影响其他个体使群体扩大,即使少数尚存理性的网民在网络上微弱地发声,也会遭受群体攻击而沉默,随着群体极化意识愈演愈烈,理性的道德判断和选择不再可能。

(四)“正义审判”:道德行为失当

道德行为通常是指人们在一定的道德意识支配下表现出来的对他人和社会具有道德评价意义的行为。道德评价对道德行为具有先导性意义。经常根据一定的道德原则和规范对行为的是非、好坏、善恶进行道德评价,有助于人们把道德知识变成组织个人道德行为的自觉力量,是个体品德形成的重要因素。互联网时代,社交媒体、大数据技术和权力的强势介入,使得网络上谎言、谣言、绯闻以真相的幌子肆意流传,真相变得面目可疑甚至可憎。在纷繁复杂的网络“事件”中,在不断反转的“真相”中,处于网络极化群体中的青年网民难以把握正确的道德标准而对网络事件作出准确的道德评价,让自认为的道德行为异变为事实上的不当行为。一方面,青年网民容易迷失于“惩恶扬善”“平民英雄”等标签化荣誉中而拿起键盘,充当“正义使者”和“道德表率”,对一些自认为非道德现象或者相反意见进行攻击,实则成为网络群体盲流的喧嚣和“施暴者”。另一方面,他们也容易忽视对自身行为的道德评价,导致社会道德调节作用在网络中的弱化甚至失灵,最终成为网络道德行为失当的参与者。

概言之,网络群体极化现象不仅影响青年网民道德知识的建构、道德共识的形成、道德选择的抉断、道德评价的客观度,而且影响青年网民的道德意志和道德行为,甚至影响他们个人品德的形成。

三 网络群体极化现象下培育青年道德品格的应对策略

习近平指出:“青年是引风气之先的社会力量。一个民族的文明素养很大程度上体现在青年一代的道德水准和精神风貌上。”[13]网络群体极化现象呈现圈层化、同质化、极端化与去中心化的样态,严重干扰了青年的精神世界,使得青年良好道德品格的培育遭遇困境。为有效防控网络群体极化现象对青年道德的影响,需以对话破解圈层壁垒、以技术破解“信息茧房”、以良媒疏导网络情绪和以规范治理网络舆情,使青年有效凝聚道德共识、拓展道德认知、指引道德选择和强化道德责任。

(一)以对话突破圈层壁垒,凝聚青年道德共识

网络圈层的形成是网络群体极化现象滋生的重要前提,也是圈际道德共识分离的重要原因。对话是道德共识培育的基本方式。规避网络圈层对青年道德共识分化的影响,需突破同质圈层壁垒,构建圈层内外平等对话机制,以凝聚青年道德共识。一方面,要搭建平等、真实、开放的网络圈层对话平台。如搭建网络圈层立体交流平台,形成圈层传播矩阵,既让主流声音能随时随处有效进驻青年群体所在的圈层平台,提升主流媒体“跨圈传播”的能力,又让个体意见能在圈层内就得到“跨圈”反馈,使青年合理、正当的利益诉求得到及时、合理回应[14]。另一方面,要构建理解、尊重、平等的圈层内外对话模式。构建平等的圈层内部对话模式,能有效弥合圈层内部舆论纷争,避免由于圈层内部“层级”差别而导致的圈层舆论极化①。而构建理解、尊重的圈层外部对话模式,则有益于建立不同圈层间的对话和信任体系,使圈层参与者之间能互相理解,进而达成某种共识。

(二)以技术破解“信息茧房”,拓展青年道德认知

“信息茧房”加剧网络圈群的信息失衡[15]和群内极化,常导致青年道德认知的窄化。习近平指出:“我们必须科学认识网络传播规律,提高用网治网水平,使互联网这个最大变量变成事业发展的最大增量。”[16]“信息茧房”根植于网络技术。传统网络平台主要根据用户的兴趣和行为数据向其投放“有意思”的内容,而往往有意思的内容缺少道德知识养分,因此,突破“信息茧房”对青年道德认知的约束,拓展青年道德认知,需利用网络技术治理网络问题,拓宽网络“信息池”。其一,要合理借助大数据、人工智能深度学习等技术,对青年道德知识数据进行编码分析,明晰青年道德困惑,充分挖掘算法的预见性价值,精准提供青年所需要的道德知识内容,拓宽青年道德知识来源渠道。其二,要充分发挥网络信息搜索、抓取和推荐技术作用,拓展网络正能量信息“内容池”。如,利用算法技术,在各种网络平台向青年投放既“有意思”又“有价值”的道德知识,或赋予主流信息流量支持,提高符合社会道德正能量的内容在算法推荐“内容池”的占比,破解信息“茧房”的信息单一化束缚。

(三)以良媒疏导网络情绪,指引青年道德选择

网络情绪极化影响人们对网络信息的判断,也影响网络青年群体的道德判断和道德选择。Lazarsfeld认为,网络传播中意见领袖对个体决策产生着比大众媒体更为重要的影响[17],并且“负面情绪更容易激发受众情绪参与”[18]。不良网媒或不良“意见领袖”是激化青年网络负面情绪的背后推手。故而,化解不良情绪对青年道德判断和道德选择的不良影响,指引青年作出正确的道德判断和道德选择,需要发挥“良性”网媒意见领袖的引导作用。其一,要主动在主流媒体推送道德品质优秀的意见领袖,进一步增强价值倾向、点击量、用户停留时长、人气峰值、有效互动率等方面均表现优秀的意见领袖的网络传播力和影响力,尤其是那些积极弘扬和传播主流价值、乐观情绪的意见领袖,发挥他们在网络情绪事件中引导网民情绪积极转向的重要作用。其二,要积极培养一批具有良好道德知识、道德素养的网络博主,让他们在网络圈群的生活化叙事中不断释放道德正能量,让他们能在关键“情绪节点”成为网络情绪的调解者和引导者,给青年道德判断和道德选择提供榜样和参考。

(四)以规范治理网络舆情,强化青年道德责任

责任分散是网络舆情事件中道德行为退缩或激进的重要原因,往往弱化青年在网络参与中的道德责任,并产生网络围观和网络暴力等道德失当行为。故此,消除网络舆情事件中责任分散带来的网络道德不作为和网络暴力等网络道德风险,需制定网络舆情监管机制,强化青年道德责任。一是要建立网络舆情预警监测机制。利用大数据和人工智能,对网络进行舆论监控和研判,了解青年交往圈层内的舆情“燃点”,及时有效地筛选重点信息,对网络舆情按风险等级进行划分,判断舆情未来趋势,尽早发现引起极化舆情现象的“导火线”。将未来可能出现的舆情风险扼杀在“摇篮”中,对已经出现的舆情事件在规定期限内解决,避免引起更广泛的网络情绪失控和网络不当行为。二是完善网络空间道德秩序法制管理。“硬法”和“软法”双管齐下,对利用网络舆论进行损害他人生命财产安全、恶意损害党和政府形象等较为突出的网络行为,要实施“硬法”严惩,对未造成重大损失和影响的网络恶意围观、顶帖等不良行为也要重视“软法”限制。简言之,要以制度和法律压实网络道德责任,规范网络行为,增强青年网络道德责任意识。

注释:

①“圈层”兼具“圈群”和“层级”两方面含义,圈层内也存在地位、秩序等“层”的特征,圈层中拥有信息影响力和话语权的“意见领袖”通常左右普通成员的观点表达而形成圈层舆论极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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