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轶天
在1950年的长津湖战役中,中国人民志愿军第九兵团3个军在近零下40度的恶劣天气下与美军第十军展开激战,创造全歼美军一个团的纪录,收复了“三八线”以北的东部地区,长津湖战役也因此成为抗美援朝战争的拐点。电影《长津湖》正是基于对该历史的复现,以宏伟景观与元叙事构建新主流大片,就人物塑造的审美感知时下。这部战争史诗片打破了以往战争片中“千人一面”的人物塑造模式,在独具悲歌的慷慨中,在有限的文戏中,最大限度地从个体视角出发,通过人物塑造传递多元情感。
在电影《长津湖》中,无论是伟人毛泽东与毛岸英,还是平民百姓伍千里与父亲,均体现了恩深父子情。放眼军队,在部队这个大家庭中,师承之余亦父子。这里的父亲并不仅仅是指电影中具有生理学意义的那个父亲的形象,而且指电影中所呈现的精神分析学和社会文化学意义上的父亲形象①。这种“父子关系”并非血缘关系,而是在特殊环境下被建构的“类父子”关系。基于此,“类父子”关系视域下的父子情深成为该片文戏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作为七连编号017的雷睢生是一名超期服役的老兵,战士们都称其为“雷公”。已无亲属的他曾表达想认伍千里为干儿子。在对战北极熊团时,他炸掉了敌人的火力点。面对听力时好时差的雷睢生,伍千里喊了一句“雷公,你是我亲爹”。听到此话的雷睢生照单全收,并调侃地问:“是谁喊我呢?”此桥段展现出了军营中的“类父子”情感。对离乡参军的伍千里而言,上次返回家中的契机竟是护送哥哥的骨灰,虽有父但不能陪。从某种意义上说,其父亲的角色是有所缺失的。正是在部队这个大家庭,雷睢生的出现弥补了集体意义上的父亲形象,于生活、于精神皆有意义。伍千里让雷睢生担任伍万里的师傅,起初雷睢生是拒绝的,直到他知道了伍万里的名字后才欣然应允,因为伍百里和伍千里都是他带出来的。伍千里的一句“教他怎么活下去”,饱含了其对弟弟深厚的爱。雷睢生不仅教伍万里本领,还把他当儿子一样看待。当得知伍万里啃着冰冻的土豆被硌掉一颗牙的时候,雷睢生从怀里掏出用身体暖热的土豆递了过去,眼神里充溢着父爱。可以说,雷睢生与伍万里亦师亦父的关系形成了彼此情感的互补。
剧中的梅生是一位看似柔弱但苛刻的指导员。这位远离家庭的父亲随身携带着女儿的照片,时常对着照片轻轻擦拭,聊以慰藉。女儿曾问他为什么要打仗,他的解释是:“这场仗如果我们不打,就是我们的下一代要打。我们出生入死,就是为了他们不再打仗。”这是出于父亲的慷慨激昂,更是源于对子孙后代的爱。同样,在雷睢生与伍万里这种“类父子”人物设置中也有如此规训,更有惩罚。没有经过训练的伍万里因扰乱纪律被取消了新兵授枪仪式。在他看来,这是作为连长的二哥有意针对他,抛出一句“老子不干了!”,就准备跳车离开。伍千里当即惩罚伍万里,让其在车门口站通宵。之后,伍万里多次向雷睢生索要子弹未果。从雷睢生的角度出发,这是对新兵的保护,以防出现意外。雷睢生在教育伍万里时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是“别逞能”。伍万里的愿望是成为战斗英雄并累计杀敌20人。当北极熊团长中弹后,伍万里冲进来准备补枪,却被伍千里制止了。他告诉伍万里:“有些枪必须开,有些枪可以不开。”影片借此告诉观众,战争的目的是保家卫国而非杀戮,军人的铁血是精神而非泯灭人性,要对生命心怀敬畏。人性的光辉在这一刻得以升华。
雷睢生的“类父子”情感不仅体现在伍万里身上,还体现在整个七连中。在特殊且特定的背景下,“类父子”关系中更夹杂着兄弟情深,这种情义打破了传统的伦理关系,形成如父如兄的情感状态。当伍万里调皮捣蛋时,雷睢生会充满爱怜地敲打他的脑袋。当余从戎调侃捉弄伍万里时,雷睢生也会及时制止,并说:“余从戎,别欺负伍万里了,你第一次上战场尿裤子,是我给你洗的。”这一段落将雷睢生与战士之间如父如兄的状态表现得淋漓尽致。余从戎乐观、开朗且喜欢开玩笑,从一开始与伍万里在车厢里追逐打闹,到一次又一次地“欺负”伍万里,都体现出他与战士间的兄弟情谊。比如,带头起哄并抢夺伍万里的检讨书,然后当众大声朗读;骗伍万里“雷公的右耳失聪”,导致伍万里信以为真并在其右耳旁大声怒骂。面对一名新兵,余从戎的意图在于想让伍万里尽快融入集体并体会到大家庭中的欢乐,但在战场上,他却第一时间把比自己小的伍万里保护在身后。当伍万里投出人生第一个空爆弹时,余从戎和伍千里一起欢呼,为之骄傲,尽显兄弟情谊。
何谓英雄?自古以来,关于“英雄”的释义诸多。先有汉朝刘劭在《人物志·英雄》中的“聪明秀出,谓之英;胆力过人,谓之雄”②,后有刘禹锡感慨“天地英雄气,千秋尚凛然”。受传统文化影响,影视剧对英雄的定位多集中于能力、意志、品格及巨大贡献方面。因此,在电影中,英雄形象曾一度被固定和模式化。而《长津湖》的英雄塑造打破了以往的固化模式,将“千人一面”换为“千人千面”。在人物塑造方面,影片关注个体命运,增强人物的立体感,通过叙事诠释“英雄”的概念,以小人物构建大历史,促成“构建身份→个人认同→集体认同”的转化。亨廷顿将认同意识定义为“自我意识的产物,是一个人活在一个群体的自我认知”③。个人认同强调主体在自我认知与定位中明确身份,而集体认知指的是特定群体在特定文化语境、社会背景和意义建构中所构建的群体性身份认同④。影片中关于“英雄”的读解由个人认知延伸至精神内核,进而形成集体认知的精神谱系。
影片中,“刘秘书”毛岸英看到伍万里正在写检查,便把钢笔借给他。伍万里认真地问余从戎:“杀多少敌人才算得上英雄?”余从戎回答:“可能20个吧。”此时的毛岸英更正道:“上了战场,都是英雄。”同样,当伍万里羡慕地夸赞谈子为是“打不死的英雄”时,谈子为没有感到欣喜,而是说:“行军六天六夜不吃不喝冻死在路上,我们该叫他啥,那些冲到敌人十米的地方才投掷手榴弹,自己被炸死的,我们该叫他啥?没有冻不死的英雄,更没有打不死的英雄,只有军人的荣耀。”这一刻,“英雄”的概念得以升华,由形象转为意象,被赋予了强烈情感和理性价值。深受中国传统文化影响的意象派诗人庞德将意象阐释为:“一种瞬时的理智与情感的复合体,通过图像的呈现达到的一种顷刻的释放之感,一种自由的打破了时空限制的感受,这种瞬间的领悟是我们在最伟大的艺术作品中感受到的。”⑤在人物谈子为的诠释下,“英雄”不是个体,而是集体意识,是每个视死如归的战士的普遍价值观。从这个思想层面出发,人们就可以理解为什么杨根思选择抱着炸药包与敌军同归于尽。他留下的那句“不相信有完不成的任务,不相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不相信有战胜不了的敌人”则代表了全民英雄时代的理想信念。
伍万里的成长只是众多英雄锤炼自我的缩影。结合电影叙事学回归文本分析,在人物塑造方面,该片的台词、语境、情境融合了语用学的再现方式。“在众多的语用学定义中,有两个概念是十分基本的,一个是意义,另一个是语境”⑥,即通过特殊语境下的台词展现人物心理活动,营造情感氛围,彰显台词意义。伍万里第一次出现在受众面前时是一个放荡不羁的野孩子形象。他参军的理由很简单,起初是想让二哥瞧得起自己。这个顽劣的孩子显然是不适应军营生活的,他无规矩、无纪律,因此四处碰壁。伍千里的那句“一个蛋从外面被敲开,注定被吃掉。你要是能从里面自己啄开,没准是只鹰”,是对伍万里的教导与训诫。
面对战争,伍万里有期待也有恐惧,因为在此之前他只是一个懵懂少年。而红围巾的出现起到了穿插剧情的物象性作用,也见证了伍万里的成长。在辑安车站,面对女卫生员抛来的红围巾,他在接住的一刹那流露出了些许窃喜,但这种情窦初开的羞赧伴随着敌军的轰炸声戛然而止。在美军飞机准备轰炸之时,作为哥哥的伍千里瞥见了那条红围巾,一把拽了下来,吼道:“给敌人当靶子吗?”言外之意是让伍万里明白军队要有集体意识,在关键时刻须有大局意识,要守护战友。剧情的反转在于张小山的出现。在行军休息时,张小山将捡回来的红围巾送还给伍万里,两个同龄少年由此建立起友谊,又或是,在伍万里看来,小山是懂自己的。所以,伍万里看着战友们包括张小山血泥飞溅时痛苦不堪,因为青春和友谊刚刚绽放便悲伤落幕。伍千里对弟弟说:“这样的事,你还会经历很多。”在新兴里总攻之前,啃着土豆的伍万里发现红围巾不慎露出来,便下意识地塞进衣服。这是他藏于内心的温情,而这股温情让他眼神中的野性演变为刚毅。隐匿于细微动作之后的是对伍千里话语的读解,也是他内心世界的成长。
伍万里一直探索且追求着成为英雄的方法。他问过余从戎,听过“刘秘书”和谈子为对“英雄”的解释,在战火硝烟中对英雄与责任萌生自我认知,才会有铿锵有力的“第六百七十七名,伍万里”。伍万里视角下的成长是新兵成长史,更是英雄的历程。
克里斯蒂安·麦茨的第二电影符号学将精神分析理论与电影研究相结合,以受众群体为出发点,分析电影与受众之间的心理交流活动,驱动观众的观影心理,并引领其进行深入解读。《长津湖》在英雄人物塑造方面将形象与情感结合,虚实交融下的多重情感让人物形象更加打动人心。伍百里是一个始终未出镜却时时存在的人物。他存在于伍千里、平河以及众人的描述中,存在于观众的想象中,更是夹杂着悲情与震撼。影片的开篇,伍千里护送哥哥伍百里的骨灰回家。骨灰盒上写着“革命烈士,连长伍百里”。当伍万里追问伍百里到底是怎么死的时,一旁的平河欲言又止。他在想,要不要把伍百里的事情说出来。在犹豫之时,有人劝说还是留在心里好。此处作为电影的伏笔之一,留给了受众对该人物的想象和重塑空间。受众可以从伍千里的话语中管窥一二:“哥下半身都炸没了,他的肠子,我怎么塞都塞不回去。哥说他冷,我抱着他。哥的嘴唇是酱紫色。哥说,让我帮帮他……”观众从这段话中不难推断出相关信息:伍百里是因战而亡,在弥留之际,伍千里或许帮他了结了生命。简短台词打造出的隐形画面成为观众填补电影留白的重要元素,而电影的时空错位感形成沉淀式体验,表现出叙事传情的情感张力。
关于平河这一人物的塑造,电影将其定位为沉默寡言、外冷内热的性格。作为七连的神枪手,他百发百中却会在子弹上刻“平”字,体现出他对和平的向往与期待。与此同时,“平河”二字倒转,恰好是“和平”的谐音,想必这也是无数志愿军的内心所向。全片在情感外现方面的代表人物当数雷睢生。他开车将标识弹拖到敌军中,引开了空中火力,用生命换取众人的平安。当雷睢生被炸后,伍千里等人将他从汽车下救了出来,他嘴里喊着:“疼,疼死了!别,别把我,别把我一个人留在这。”此处,演员将英雄形象有血有肉地演绎出来。雷公不畏惧死亡却憧憬战后回归故里,那是对故土的眷恋。一句“疼”引爆全场,夹杂着情感共鸣般的痛楚,如一缕缕荆条鞭挞在受众心上,从而加强了影片情感的感召力。
家国情怀是以家庭伦理与民族文化血脉共同构筑的。这种发轫于祖先崇拜的精神信仰是支撑中华文明薪火相传、推动中华民族发展进步的精神内核。它在电影中融汇于伟人的气魄、英雄的慷概和普通人的坚韧中,它表现为关键时刻的自我牺牲精神、舍小家保大家的理性以及众志成城、团结一家的合作精神⑦。《长津湖》既有史诗般承载着保家卫国斗志的“大家”,也有憧憬着和平与团聚的个体记忆的“小家”。在抗美援朝的重大历史背景下,该片一改传统的宏大叙事模式,将镜头对准了个体人物塑造,由个体记忆和集体记忆融合成伟大历史事件的影像记忆,用符号化叙事表现无数英雄的故事,配以主流意识形态,塑造集体记忆,诠释革命精神的历史意义和时代价值。
伍千里返乡时,一排鱼鹰扑腾而过,他拿出哨子吹了起来。他手中的鱼鹰哨爸爸和弟弟都有,这是家的符号。当伍千里用鱼鹰哨在战场上多次发布信号时,它代表的是对家的思念,更是“家”与“国”的融合。在伍千里给双亲下跪的画面里,背后牌匾上的“天地君亲师”清晰可见。“天地君亲师”源于儒家思想,是古代为祭天地、祭祖、祭圣贤等民间祭祀的综合,亦表现了传统敬天法祖、孝亲顺长、忠君爱国等价值观。影片将其用于此处,使边远渔乡的普通家庭的传统价值观得以具象化体现。伍家有三子,长子牺牲,二子赴战。面对伍千里的再次离开,年迈的父母满是不舍却深明大义。被近景框住的二老在送行时五味杂陈的眼神胜过千言万语。另外,特写镜头中清晰可见的伍千里的花名册上标注了编号、姓名、出生年月、牺牲地。在这个花名册上,观众可以看到“伍百里”“伍千里”的名字,也可以看到“连里”“连根”的名字。从姓名和年龄可知,这些多是亲生兄弟。由此,我们可以理解谈子为的那句感慨:“个十百千万。”鱼乡的百姓或许没有太多的文化,他们在孩子的起名上简单地沿用了“个十百千万”的排序。这些看似平凡的名字却是成千上万保家卫国的中华儿女的缩影。
当毛岸英向彭德怀请求参加抗美援朝战争时,彭德怀司令劝其留在父亲身边,理由是他家兄弟三人,其中一人走失,一人生病。毛岸英回答:“几十万老百姓的孩子,一道命令就上了战场,我毛岸英有什么理由不去?”彭德怀希望毛主席能出面劝阻,孰料,毛主席却说:“谁叫他是毛泽东的儿子,他不去谁去!”无论是伟人的孩子,还是平民百姓家的孩子,在保家卫国面前,都义无反顾,勇往直前。“祖国”在这些片段里不再是抽象的、外在的观念,而是在平民化的叙事逻辑里生发为实际的关切,从而牵引出无数人心中炽热的历史记忆与家国认同,达成共情共力的审美效果⑧。
亚里士多德在《诗学》中对“史诗”的概念进行了论述,而大众得以普遍理解此概念则源于黑格尔的那句“以诗的意志表现一个民族的朴素意识”⑨。《长津湖》的史诗风格在于全景式、多层次、立体性地还原伟大历史,集合暴力美学与诗意电影,在表现战争残酷的同时,以意象化的史诗外现勾勒出抗美援朝全景式影像画卷。其中,有三处表现得尤为突出。
其一,关于“江南水乡”。伍千里的家乡在浙江湖州。他出身于渔户,在旧社会里堪称贱籍。他返乡的目的不仅是安葬壮烈牺牲的大哥,而且带着津贴想要给家里盖新房,想给伍万里娶媳妇。在父亲眼中,伍千里是光宗耀祖的,他的付出带来的是新中国成立后的改头换面。湖州山清水秀、秋叶斑斓,伍万里和其他孩童在林间小道上奔跑嬉戏,祥和的渔村充溢着安宁。而这宁静的画面却被突如其来的轰炸场景划破,衔接的下一个镜头便是战争,二者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对比。在江南水乡与冰天雪地的战场的对比中,前者用“江南水乡”描绘了和平,后者则用“战争惨烈”代入,使受众感受到战争对和平的破坏。正因有所对比,才使战士们更加渴望和平,激发了卫国的决心。
其二,关于“中秋”。当伍千里接到即刻返回的命令时,影片用全景转远景,借助渔光点点让观众看到了伍千里的背影以及远处的一轮圆月。历史上的1950年9月26日是中国的传统节日——中秋节。影片并未具体交代这一节日,却以战士在团圆之日远赴战场传递出他们的报国之心和舍“小家”为“大家”的牺牲精神,并通过大背景、小人物的微观叙事引发受众的共情。
其三,关于“长城”。伍万里第一次被处罚时不甘心,直到在车厢门打开的那一瞬间看到了长城,他被眼前的辉煌场景所震撼。长城修筑的初衷在于抵抗外敌。如果说它是一种象征符号,那么这种象征就代表了守护。万里长城更是验证了新中国成立后的岁月静好。正是为了保护这份祥和,战士们才不远万里保家卫国。如诗如画的全景画面让长城更具感染力。电影通过诗意影像传递精神内涵,使与之配合的镜头或画面有了思辨性的美感和史诗般的恢宏气度。它以具象化的方式赋予历史以情感和温度,唤起观众对民族历史的记忆⑩。
每年的9月30日是中国的烈士纪念日。《长津湖》选择在2021年9月30日上映颇具历史意义。这不仅是对无数英烈的致敬,而且以影像的方式再现伟大民族的战斗姿态,传递革命精神。《长津湖》中庄重而严肃的入连仪式及报数场景让观众体验到了军魂所在,这种承载着精神传承的集体荣誉感激励着每一名战士。正如剧中人物梅生所感慨的那样:“我这次回家,每次出门上街,都有人对我点头微笑,他们不认识我,但是认识我身上的军装。”从梅生的话语中可以得知,我们的军队来源于人民,旨在保护人民,且每一名战士亦因人民的拥护而感到骄傲与自豪。
毛主席与彭德怀的深夜交谈指出了朝鲜战争的战略意义,即战争虽艰难,但却是换取和平未来的唯一途径,“洋人看不起我们,尊严只能在战场上取得。”在军事会议上,毛主席用一句“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再次点明了抗美援朝的战争意义。彼时,新中国刚刚成立,中国掀开了新的历史篇章,百姓就此过上了安定的生活。而刚刚迎来的和平却伴随着美军的轰炸将再次消失。这次战争不仅是正义之战,更是捍卫中国人民向往和平生活的夙愿之战。影片中的七连只是志愿军的一个缩影,他们牺牲小我、保全集体,“敌人的后方,才是我连的前沿。七连的大伤亡,换来的是大部队的小伤亡。”1081高地上的志愿军坚守阵地,直至牺牲都保持着战斗姿势。正是这种伟大民族的气血精神,才引发了美军师长史密斯的感慨:“我们永远不可能战胜这样的军队。”
长津湖战役是维护民族尊严与安全的决死之战。时隔71年,创作者用影像的方式再次重温这段历史,其意义旨在感召时下,赓续红色血脉。影片折射出的爱国主义、革命英雄主义、革命乐观主义和为和平正义奋斗的国际主义精神感染着受众,让每一个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深知今天的美好生活是由无数英雄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今天的山河无恙、祖国繁荣是中华民族伟大奋斗史的验证,更是精神传承的结果。吾辈需紧握接力棒,捍卫盛世之中华。
注释:
①陈犀禾.从“International”到“National”——论当代中国电影中的父亲形象和文化建构 [J].当代电影,2005(05):7-13.
②[三国·魏]刘劭.人物志[M].北京:中华书局,2003:34.
③[美]塞缪尔·亨廷顿.我们是谁?美国国家特征面临的挑战[M].程克雄 译.北京:新华出版社,2005.
④李强,刘泽溪.主旋律仪式下的集体记忆建构[J].电影文学,2021(09):8-14.
⑤ [美]Ezra Pound.“A Few Don’ts by an Imagiste”Poetry,Vol.1,No.6.1913:200-201.
⑥何兆熊.新编语用学概要[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1999:10.
⑦唐佳琳.家国史诗——红色电影的文化内涵及其商业价值[J].中国电影市场,2021(07):23-27.
⑧虞吉,张钰.“英雄性”与“英雄性审美”——论“献礼电影文化模式”的演变与重塑[J].当代电影,2020(04):4-8.
⑨[德]黑格尔.美学[M].朱光潜 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81:54.
⑩陈红梅,夏秋悦.红色主题电视剧的史诗叙事风格——以建党百年献礼剧为例[J].当代电视,2021(07):10-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