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振兴背景下农村老年人体育公共服务供给模式创新

2022-02-18 06:46
渭南师范学院学报 2022年2期
关键词:公共服务供给老年人

张 斌

(巢湖学院 体育学院,合肥 238000)

在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时代背景下,体育治理体系和体育治理能力现代化已成为当前学术界重要的研究热点。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我国进入新时代,我国社会主要矛盾从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要同落后的社会生产之间的矛盾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1]在此时代背景下,农村地区的老年人群基本体育公共服务保障和实现城乡体育公共服务均等化,是我国乡村振兴战略发展目标的重点工作之一,农村体育公共服务的有效治理离不开乡村振兴战略的政策支持。[2]因此,文章基于当前农村老年人体育公共服务供需失衡的现实背景,结合当前社会经济发展和健康需求的转变以及积极科学地应对人口老龄化上升的时代背景,结合动态治理理论,综合分析研究农村老年人体育公共服务供给模式的创新发展问题,推动我国“健康老年化”建设。

一、农村老年人体育公共服务需求的动态变化

(一)动态治理下农村老年人体育公共服务变化特征

动态治理指政府能够持续调整其公共政策和项目以及改变政策的制定和实施方式,以实现国家的长远利益。[3]体育公共服务需求具有明显的地域性、群体性和时间性特征[4],而针对农村老年体育服务的动态变化特征主要是指:(1)地域性主要是指各地区的农村老年人对于体育公共服务需求存在地域性差异,是因为各地区社会经济水平发展的不同,城乡二元结构制约了农村地区公共体育服务发展,呈现出明显的不均衡态势。(2)群体性主要是指农村地区不同老年人群对体育公共服务的不同需求。(3)时间性是指不同阶段的社会经济发展形态下的农村老年人对体育公共服务需求亦会变化。基于当前农村老年人体育公共服务供需的转变,通过路径、政策和制度的改革和动态治理,形成“前瞻、反复、换位”三位一体的思考方法,促进农村老年人体育公共服务供给创新路径的选择、相关保障制度和政策制定,加快推进我国农村老年人体育公共服务供给模式从“普遍性”逐渐向“适应性”转变。

(二)城镇化的推进与地域变化

安徽省作为我国新型城市化地区建设试点省份之一,为贯彻落实《国务院关于深入推进新型城镇化建设的若干意见》《安徽省人民政府关于印发国家新型城镇化试点省安徽总体方案的通知》等文件精神,进一步推进和全面提升新型城镇化建设发展的质量和水平,根据实际情况,先后颁布实施《安徽省人民政府关于深入推进新型城镇化试点省建设的实施意见》《安徽省新型城镇化发展规划(2016—2025年)》等文件,其明确要求:“增强农业转移人口进城落户的意愿和能力,强化新型城镇化保障机制,构建‘一圈一群两带’的城镇化空间格局,推进城乡发展一体化。”明确“十三五”期间安徽省新型城镇化要快速发展,城镇化布局和形态要显著优化,城乡环境建设和管理水平要明显提升。

截至2019年年底,安徽省城镇化水平达55.81%[5],城镇化绩效水平稳步增长,从2000年的0.271增至2017年的0.818,年均增长6.70%,标志着安徽省已进入城市为主导、城乡统筹发展新阶段。安徽省“十四五”发展奋斗目标中也明确提出:“以推进县城为重要载体的城镇化建设,建设高质量的特色小镇。”[6]安徽省城镇化建设的成效显著,但出现了农村老龄化速度快于城镇、家庭日趋小型化和空巢化、区域间老龄化差异明显加大、养老保障体系亟待健全、养老服务体系起步等问题。尤其在当前大规模的人口迁移、城乡投入的不均衡、社会保障的巨大差异等社会常态[7],农村老年人群的体育公共服务供给依旧摆脱不了“重城市、轻农村”的发展思路,只能以政府供给为主。

(三)高龄化、失能化、空巢化等人口结构变化

目前,农村老年人体育公共服务需求的群体变化主要体现在人口老龄化对农村老年人体育公共服务的影响。经济生活水平的提高、医疗水平的上升、人口出生率的下降、人均寿命的增长是促进我国老龄化人口趋势呈快速增长的主要因素。

“十三五”时期是安徽省人口老龄化快速发展期,截至2019年末,60岁及以上人口为1 172.0万人,占总人口的18.41%,其中65岁及以上人口为886.8万人,占总人口的13.93%,安徽省已进入严峻“老龄社会”。《2018—2024年中国人口老龄化行业市场调查及发展趋势研究报告》显示:“在老龄化社会快速发展过程中,孤寡、空巢、失能、高龄、贫困等特殊老年人群的社会问题,尤其是农村地区叠加存在的特殊老年人群的各种老龄化问题现象颇为严峻。”[8]在农村地区,老年人的养老问题主要集中于“谁出钱”和“谁出力”[7],但在过去的20年间,一方面随着社会经济发展、城市化水平的提高和计划生育政策的影响导致生育率降低,使得传统多子多福的观念和养老保障失去了现实基础;另一方面在城镇化发展中大量农村青壮年赴城市务工,而且大多选择城市定居,打破传统三代同堂生活,呈现出大量的空巢老人家庭[7],加速了传统的“大家庭养老模式”的解体。安徽省一直以来都是我国劳动力输出的重要省份之一,近年来随着长三角一体化发展上升为国家战略,皖江经济带、江淮城市群和合肥都市圈等经济发展区的建设,使更多的农村青壮年选择进入城市发展,导致农村地区出现大量的高龄化、失能化和空巢化等人口结构,尤其在相对落后的农村地区,贫困问题尤为突出。

由于农村老年人群人口结构多样性的存在,使得农村老年人群体育公共服务需求出现差异化。2017年国务院颁布的《“十三五”国家老龄事业发展和养老体系建设规划》文件明确指出:“加强农村孤寡、空巢、失能、高龄、贫困、留守等特殊老年人群养老服务问题的关注。”[9]因此,加大对不同人口结构的农村老年人体育公共服务供给力度,依然是建设健康老龄社会的重要手段之一。

(四) 经济社会发展与新时代人民对美好生活需求变化

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已经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要积极应对人口老龄化,构建养老、孝老、敬老政策体系和社会环境,推进医养结合,加快老龄事业和产业发展的要求。”[1]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经济水平呈快速增长趋势,2019年国内生产总值接近100万亿元,人均达70 892元,按年平均汇率折算达10 276美元,首次突破1万美元,不仅意味着我国经济总量不断扩大,人民生活水平得到提高,生活质量得到持续改善,同时越来越多的人意识到体育锻炼对改善身心健康的重要性,尤其老年人群意识到体育锻炼对预防疾病、延缓衰老、延长寿命等方面有着积极的促进作用。《中国老年人生活质量发展报告》以第四次中国城乡老年人生活状况抽样调查数据为基础,结合190名老年人的实际调查,得出结论:“东部地区比中南部的省份、西部省份的老年人生活质量指数更好,显示出客观生活水平仍然是影响老年人生活质量的最主要因素。”[10]

截至2019年,安徽省农村常住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15 416元,比上年增长10.1%,扣除价格因素实际增长7.1%;人均消费支出14 546元,增长14.1%,其中医疗保健支出增长27.7%;农村常住居民恩格尔系数为32.7%,比上年下降0.3个百分点,亦反映出安徽省农村地区的生活水平不断提高。但2020年初,新冠肺炎疫情在我国的迅速蔓延,受感染人群主要以中老年人群为主,对我国社会经济健康发展带来损害,尤其是对老年人群身心健康带来严重挑战。因而,农村老年人体育公共服务需求的转变需更趋于多元化、复杂化。

二、农村老年人体育公共服务供给存在问题的时代特征

(一)城乡老年人体育公共服务水平的持续分化

老年人口抚养比的提高是老龄化社会的主要特征之一,然而老年人口抚养比的提高将直接导致家庭抚养负担的增加。[11]截至2019年,我国老年人口抚养比为17.8%,并且将在2028年左右超过少儿抚养比。为了解决我国老年人的抚养问题,从1997年开始实行养老保险基金制度。根据人社部公布的数据显示:“2019年城乡居民基本养老保险基金收入4 107亿元,基金支出3 114亿元,城乡居民基本养老保险基金累计结存8 249亿元。”养老保险制度虽然有效维持老年人群退休后的正常生活水平,但大部分农村老年人群很难享受到这样的福利制度。随着新型城镇化发展,城乡经济水平的快速提高,农村老年群体生活质量水平有所提升,但社会保障水平较低、精神文化生活单调、城乡差距较大、阶层差异显著、区域差异明显等农村发展的社会问题[10],直接影响城乡农村体育公共服务水平非均等化程度的增加,对特殊老年群体的影响尤为突出。

(二)农村老年人体育公共服务供给类型转变不足

现今的中国社会已经进入长寿时代,人们平均寿命普遍延长,特别是老年期,60岁以后的余寿普遍延长。相关数据显示中国60岁以上老年人口平均余寿为20年上下,预计到2050年老年人平均余寿进一步延长到27年。然而,无论是在长寿时代还是短龄时代,健康和老年人的生活质量关系紧密,而其背后又有诸多影响因素。《中国老年人生活质量发展报告》显示:“年龄、性别、夫妻关系、居住环境、健康状况、经济水平、医疗服务和教育素质等因素对老年人生活质量有显著影响。”[10]现代家庭养老已转变为家庭、社会、政府“三位一体”的养老新模式,即政府通过花钱“买服务”,聘请那些在社会上经过专门训练的服务人员,去为老年人提供生活照料、家政服务、精神陪伴等多种“保姆式”良好服务,使老人老有所养,老有所乐。根据《“十三五”安徽省老龄事业发展和养老体系建设规划》要求:“安徽省已逐步落实高龄、贫困和失能等特殊老年群体的养老服务补贴制度,经济生活水平得到进一步提升。”[12]当前农村老年人体育公共服务供给类型单一,主要是场地设施的基础建设无法满足当前农村老年人的体育健康需求。尤其是当前老龄化社会背景下需满足不同年龄、不同身体状态、不同性别的农村老年人体育公共服务需求,必须加快完善农村老年人体育公共服务供给类型的多元化,逐渐完成基础型、保障型、品质型等多元类型的体育公共服务需求。

(三)农村老年人体育公共服务的供需矛盾凸显

《“十三五”安徽省老龄事业发展和养老体系建设规划》要求:“坚持保障和改善老年人民生,逐步增进老年人福祉,大力弘扬敬老养老助老优秀传统文化,尊重老年人社会主体地位,为老年人参与社会发展,社会力量参与老龄事业发展和养老体系建设提供更多更好支持,实现不分年龄、人人共建共享。”[12]此外,党中央国务院也做出战略性安排,一是加强老年人群的健康服务体系建设;二是提高年轻人的健康价值观念,转变健康生活方式,切实提高生活质量。

虽然政府出台一系列政策条例促进农村体育公共服务供给保障,例如:农民体育健身工程的投入。但政府及相关体育部门没有切合农村老年人的实际特征和需求进行有效的体育基本公共服务产品供给,严重影响农村老年人体育基本公共服务供给结构,依旧实行统一的“硬”性标准,如以篮球场、乒乓球台和田径场为主的体育场馆设施、全民健身步道等,而适合农村老年人的老年活动室、文化广场和门球场等类型的体育场馆设施建设、农村老年人体育活动的组织、农村老年人体育锻炼的指导、农村老年人体育公共服务需求的表达途径以及农村老年人体育公共服务供给的监督与反馈模式建设等刚需不够完善,导致农村老年人体育公共服务供需矛盾越发突出,供需矛盾急需解决。

三、乡村振兴背景下农村老年人体育公共服务供给创新模式的构建

通过对农村老年人体育公共服务需求变化和供给困境的分析,结合动态治理理论,以农村老年人需求为导向,构建农村老年人体育公共服务供给的创新模式(见图1),助推乡村振兴事业发展。

图1 动态治理下农村老年人体育公共服务供给的创新模式

(一) 建立农村老年人体育公共服务供给的普惠化模式

由于安徽省各地区经济水平发展的不平衡,各地区体育资源分布的不均衡,以及政府针对各地区体育基本公共服务供给的不足,导致各地区之间农村老年人体育基本公共服务呈现出差异性和非均等化现象。[13]因城乡二元制社会结构致使政府在体育基本公共服务产品的供给方面出现城乡“两极分化”的扩大,并导致各地区间农村老年人体育基本公共服务产品供给差距加大,亟须建立完善的农村老年人体育公共服务供给的普惠化模式。截至2019年末,安徽省城镇人口为3 552.8万人,占总人口的55.81%;农村人口为2 813.1万人,占总人口的44.19%。人口老龄化加剧导致家庭养老负担的加剧。为进一步推动城乡一体化建设,2014年国务院印发《关于进一步推进户籍制度改革的意见》,取消了农业户口与非农业户口的性质区分。政府主导的“普惠型”农村老年人体育公共服务供给模式,可更好地满足农村老年人当前迫切需求的体育场地设施、体育健身指导、体育竞赛活动、体育信息咨询等基本体育公共服务。通过不断扩大农村老年人群的受益面,逐步实施“普惠型”农村老年人体育公共服务,全面提升农村老年人的“普惠型”供给水平,着重保障农村孤寡、空巢、失能等特殊老年人群的健康服务需求,为不同群体的老年人提供精准化和个性化服务。同时,也要加强各级地方政府对农村老年人体育场地设施、体育健身指导、体育竞赛活动、体育信息咨询等基本体育公共服务的监管,杜绝因无人监管而造成体育资源服务的荒废和浪费,进而演变为农村老年人基本体育公共服务资源的缺乏。

(二)完善农村老年人体育公共服务的多元供给模式

我国逐渐进入老龄化社会,老年人口结构发生了重大变化。截至2019年末,全国65岁及以上人口占比为12.6%,按照联合国对老龄社会认定标准,我国已进入老龄化社会。新时代农村老年人对于“高品质型”体育公共服务需求日益强烈。在大力发展城镇化建设过程中,城乡人口流动已突破城乡地区的藩篱,但我国农村体育公共服务供给仍然是以地区供给为主,在针对农村不同年龄层次的老年群体,以及不同地区之间的农村老年人体育公共服务供给时,就需要逐步构建多层次、多主体的农村老年人体育公共服务协同供给模式,不仅可以满足当前农村地区不同层次老年人口的体育公共服务需求,也可完善和协调不同地区之间的农村体育公共服务供给模式。因此,在继续加强“普惠型”农村老年人体育公共服务供给体系建设的同时,政府要鼓励市场(企业)、非政府组织(社会组织)等多元主体参与其中,逐步完善“普惠型”向“品质型”转型农村老年人体育公共服务供给模式。通过建立政府的“普惠型”、市场(企业)的“品质型”和非政府组织(社会组织)的“协调型”的农村老年人体育服务多元供给模式,满足当前不同地区、不同层次的农村老年人群的各种需求。鼓励家庭、市场(企业)、非政府组织(社会组织)等多元主体参与农村老年人体育公共服务供给系统中。首先,要制定健全的多元主体的保障机制和监管机制,以制度和政策等形式来协调各主体间的利益关系,促进多元主体参与的可持续发展。其次,要加强各多元主体参与农村老年人体育公共服务供给中的意识形态引导,要正确认识到农村老年人体育公共服务是养老服务体系的重要内容,是民生保障工程的重要指标,是新型城镇化精神文明建设的重要标准,是整个社会公共服务体系的重要指数。[13]通过提高各多元主体参与的积极性,可有效发挥不同主体的优势资源,逐步实现“人人共建,人人共享”的农村老年人体育公共服务供给体系。

(三)建立“群众点单、政府审单”的需求回应模式

体育公共服务具有“刚需”的特点。随着农村老年人健康需求的转变,农村体育公共服务供给的产品也要随之转变,这就对当前实行的农村体育公共服务供给体系提出了新的挑战。根据拉美、北欧等西方国家的经验,如果仅以提高社会公共服务的供给标准来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需求,将会给国家的社会福利和经济增长带来巨大风险。政府要保障基本体育公共服务,不仅要建立农村老年人群和政府之间“自下而上”的双向供给模式,也要建立各地区之间“相互调整”的横向供给模式,要满足农村老年人不断转变的体育公共服务需求。因此,建构符合时代发展的农村老年人体育公共服务需求回应模式,可保证体育公共服务供给的准确性,避免造成资源的浪费。基于农村老年人的人口特征,建立以农村老年人为主导,以“群众点单、政府审单”为形式,以“线下访问收集、线上反馈汇报”为常态化互动沟通途径的农村老年人体育公共服务需求回应模式。农村老年人以个人满意度为基础,通过向相关部门反馈个人的想法和意见,而政府和有关的体育部门工作人员,通过实行定期收集各地区不同群体的农村老年人的反馈意见和实际情况,及时做出相应的策略调整,逐步优化和完成“政府主导”到“个人接受”自上而下反馈渠道向“个人表达”到“政府实施”自下而上反馈渠道的转变,建立供给主体与农村老年人之间的双向互动关系,最大限度地满足农村老年人体育公共服务的基本需求,最大化地实现社会效益,形成适应当前农村老年人群的体育公共服务需求回应模式。当然,在满足农村老年群体需求的基础上,也要结合当前社会经济的发展水平。建立“群众点单、政府审单”的需求回应模式是时代发展的趋势,但也要在满足当前社会经济发展水平和谐发展的前提下,通过政府的审慎论证和研究,稳步提升农村老年人体育公共服务供给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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