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修情况与特点:21世纪以来的图书馆编史修志

2022-02-08 19:02那艳张雨浓
图书馆论坛 2022年9期
关键词:修志史料资料

那艳,张雨浓

0 导言

进入21世纪,我国相当数量的图书馆已有百年馆龄。党和政府重视现代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图书馆事业呈现出蓬勃发展之势。依照盛世编史修志传统,不少图书馆在重大纪念日推出自主编写或邀请专家编修的馆史、馆志及纪念集,但因为存在编写过程的不规范和体例的高同质化等问题,一些成果的社会评价不如预期,编史修志工作亟需科学指导。目前,学术界屡有从编撰团队、编撰体例、编撰方法、资料采集等角度对编史修志过程与成就进行讨论,再加上全社会对民国文献挖掘程度的加深,图书馆界也加强了对20世纪前半叶图书馆建设中重要人物、事件的考据,现今已涌现出一批有影响力的编史修志研究。比如,吴漂生统计2010-2017年我国图书馆研究领域高频关键词,认为“图书馆史”作为图书馆学基础理论和知识发展的重要组成部分[1],对学科的追根求源和未来发展都有着深层次的价值。整体而言,无论是实践工作还是理论研究,图书馆编史修志工作俨然成为近期图书馆学研究的关注点之一,并产出大量文献。

从写作主题看,相关论文主要包括编史修志理论原则的思辨[2]、对已出版馆史馆志的书评[3]、结合自身编撰经验对编史修志工作的回顾[4]。然而,多数由具体工作总结而来的实践经验难以上升到满足指导各类型图书馆编史修志需求的层次,为数不多的理论性文章往往又从更高维度的图书馆史学发展进行整体学科走向的探讨,造成当前图书馆编史修志工作研究领域的宏观审视不足的情况。对此,笔者广泛查找21世纪以来发表的有关图书馆编史修志工作的期刊论文,梳理出涉及编撰时机、编撰团队、编撰视角、编撰体例、编撰方法、资料来源、资料处理、资料考证等内容的高被引、高下载量的研究性论文进行系统分析,归纳提炼出特点,为图书馆编史修志工作提供助益。

1 研究概况

21世纪以来,约有90余个公共图书馆、30余个高校图书馆完成编史修志工作。这虽与我国图书馆整体数量相距甚远,但覆盖的图书馆类型之全、涉及地区之广令人惊叹,表明图书馆编史修志已成趋势。2018年中国图书馆学会学术研究委员会在“第三届图书馆史学术研讨会”上提出,图书馆界应该用事业发展记录社会进程,用史志编纂赓续中华优秀文化传统,这是图书馆人共同的使命担当与职业热情[5]。据此,通过综述研究论文的方式概括图书馆编史修志工作情况,具有一定的代表性和指引性。

为充分了解图书馆编史修志工作研究论文现状,使用“图书馆史”或“图书馆志”为主题词,时间范围限定于2000年-2022年,在CNKI数据总库中进行检索,共获取研究结果758篇。论文发表数量随时间推进基本呈现波动上升态势,2015年出现小高峰,主题集中于“图书馆(162篇)”“图书馆史(85篇)”“民国时期(46篇)”“图书馆史研究(46篇)”等,主要涉及学科领域有图书情报(85.87%)、出版(2.56%)、中国现代史(2.44%)、人物传记(2.07%)等,主要刊发在《图书馆》(16.98%)、《图书馆建设》(13.89%)、《大学图书馆学报》(12.96%)、《图书馆论坛》(12.35%)等期刊。在剔除新闻报道、会议通知及无关文献后,最终选取100余篇较具代表性的高被引、高下载量的期刊论文。从编撰原则、资料来源与处理、资料考证3个方面对这些文献进行归纳和分析,发现其呈现出实践工作与理论研究相结合、多学科交叉融合环境下发展的特点。

2 图书馆编史修志概况

2.1 编撰时机

图书馆实业界对开展编史修志工作的时间节点的争议不大,当前成果大多编写或出版于所在馆成立的整数周年,主要通过追溯本馆或所在高校的历史发展,从考据其前身的藏书楼或书院开始,进行机构范畴内通史性馆史编撰和相关理论探索研究。学术界也普遍认同,认为要抓住馆庆、校庆[6]、重要学术会议召开、组织变动的机遇,获得领导关注并迅速取得立项资金支持。

2.2 编撰团队

图书馆编史修志往往以馆内工作人员自主编写、聘请外部团队编修、本馆人员组成编写小组并邀请专家把握编修方向这3种方式进行。然而部分史(志)因流水账记事[7]、缺乏外史、跨学科研究等问题遭受质疑[8],团队人员的图书馆学知识储备不足、史学素养匮乏情况也时常被提起[9]。郑玲指出领域出现“学术内卷”,史志编修和论文写作由于执笔者缺乏史学意识和规范研究方法,成文存在大量相互参考、缺乏创新贡献的情况[10]。马继业认为编写组或编委会的团队模式容易存在人员杂、协调难等效率问题,建议任命有史学功底的馆员或专家进行最终行文,提倡专著而非集体汇编[6]。周慧珍则提出由于史料的复杂性,编撰人员分类管理、联系社会的能力应得到足够的重视,编撰需要基于设身处地的历史视角,实现参与性和客观性、距离感和权威性的平衡[11]。陈幼华认为团队组成应充分考虑图书馆学与历史学的兼容[9],建议在岗培训的形式加强人员专业素养。

2.3 编撰视角

针对编史修志的核心和本体是图书还是图书馆这一基本问题,许淳熙认为应以图书馆为核心兼收事业史的广泛内容[7];徐雁则重点关注不同藏书机构、技术和文化的发展[10]。在研究视野方面,局限于组织架构和日常工作的机构史模式普遍遭到批评,将图书馆看作“社会缩影”的事业史或社会史视角则更受肯定[12]。以公共空间属性为依托,将图书馆的发展历程和生态作为窗口来揭示历史发展和社会民生,完成从堆砌史料到反映社会发展的升级,实现馆史研究的创新与突破[13-14]。

此外,史学、信息技术等视角的补充也有利于推动编史修志发展。苏全有指出将用户视角纳入编史修志,有利于生动反映图书馆的公共性、包容性,推动文化传播的使命愿景发挥,未来可以加强空间和视野的延伸,注重实物和媒体资料的发掘和利用[15]。侯娴认为编写角度也可以由冰冷的年表、大事记梗概、文件汇编转向馆史文化、馆员风貌等具有浓厚人文主义色彩的内容,通过拍摄纪录片、图片展览等形式回顾历史[16]。

2.4 编撰体例

编写体例和内容组织形式十分重要,合理的资料剪裁可以使结构分明、脉络清晰,反映图书馆的办馆特点[16]。史按时间纵向叙事,旨在说明过程,总结发展经验;志则从横向铺陈叙事,意在分门别类,全面呈现记述主题。包中协建议历史较短的图书馆优先考虑“志体”,详细记录机构人物的组成与变迁,使用“纵述历史,横陈现状”的原则来表现图书馆的业务分工和时代特点,并可以用大事记承担索引功能、突破时间框架[17]。蔡思明则认为图书馆志的编修是图书馆修史的一个阶段,百年历史的图书馆由于性质已发生本质变化,更适合用“史体”形式,连贯叙述悠久的发展道路[18]。

史志结合也是备受讨论的观点之一,文炜认为应充分考虑志记录工作和史纵向记述的特点,采取上下编或分册将馆史和馆志以相对独立又合为一体的方式来反映图书馆的发展历史和现状,并建议加强原始资料的考订和整理,将章节体思想与传统编年体、纪传体、纪事本末体的编写体例相融合,丰富和创新图书馆史的体例[19]。

2.5 编撰方法

目前馆史的研究主要为历史方法,即通过历史资料的搜集、鉴别与运用,揭示图书馆学及相关思想发展规律的研究方法。冯锦生将运用历史法将图书馆学研究归纳为12个方面,对编撰的研究方法进行了系统总结[20]。实践中的图书馆史、志的具体编纂方法,大多也承袭于经典史学,如归纳法、综合法、分析法,同时吸收了比较史学法等新方法,从系统论、信息论等角度进行反思和完善[21]。通过梳理原始资料,实现理论和规律的凝练,通过多方史料的互证,推动系统归纳证据,审慎得出结论[22]。除重视校史档案、馆际关系的大视野外,邓稳健提出高校图书馆馆史编写也要关注细节、深挖离退休人员和历史学者的口述资料,“螺蛳壳里做道场”不失为有限条件下较为实用的编撰技巧[23]。

3 图书馆编史修志资料来源与处理

3.1 资料来源

图书馆的资料来源主要有工作日志、档案资料[24]、口述资料、地方志、新闻报道[15]、实物史料等,史料建设的价值在2006年第一届图书馆史学术研讨会上已达成共识[25],但成果仍存在缺乏细节、描述呆板、深度不足等问题。当前研究强调要扩大资料收集范围,保证资料完整、可靠,重视历史档案和实物资料。易向军提出图书馆首次编史修志不应盲目遵循略古详今方针,要尽量清晰、完整地收录工作笔记等原始资料[26]。高校图书馆则更需关注编史修志过程中所采用的资料与校史档案之间是否契合[27]。

(1)口述资料。自2015年国家图书馆发出《全国图书馆界共同开展记忆资源抢救与建设倡议书》以来,口述历史独特的资料价值备受关注[28]。刘雪芹指出口述资料在挖掘历史事件细节、挖掘馆员职业精神、完善馆史研究体系、提供多元化阅读体验等方面的独特价值[4]。王娟等提出口述历史独特的史料价值将赋予历史研究崭新的维度,独特、系统的口述史料收藏或将转移历史重心视线,产生变革性影响[29]。冯云等总结了国内图书馆界对口述历史的研究主要有:海外图书馆口述历史介绍、概念界定,我国现有条件的可行性、工作具体做法、图书馆应用研究、伦理及法律问题等类型[4,30]。

(2)地方文献。杜定友提出地方文献应包括史料、人文、出版三部分,兼收一切能体现地方性的、有历史价值的、表现于各种记载形式的资料,往往包括方志、水利、语言、军事等内容[31]。地方文献经调查、采访或者整理实录而成,具有较强的广泛性、可靠性,可以为编史修志提供大量史实资料,并体现出图书馆的地方特色和文化传承使命,是编纂成功的前提和基础[32-34]。吴澍时从民国时期地方志中发现早期图书馆作为社会教育的主要场所,在传播科学、增进知识、开化思想等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35]。王阿陶等挖掘北京图书馆协会产生的驱动力,以及在后续地方协会的筹备过程中发挥的重要领导作用,通过梳理中华图书馆协会的创立论述我国现代图书馆学的嬗变和发展[36]。曾荣探究民国时期地方志的大规模编修与近代图书馆事业发展的相互促进作用,启发当代图书馆工作要重视历史方志资料的查找与利用[37]。

3.2 资料处理

编史修志过程必然伴随着史料搜集、考辨和取舍。王杏利等以西北农林科技大学图书馆为例,论述如何收集、整理史料、扩大搜集途径,并介绍了不确切档案信息的考辨方法[38]。

(1)资料处理方向。当前学界对于史料处理方向的态度不一,傅荣贤提出不应满足于材料的排列与背景交代,应在文本生成的框架内提供一些有选择的知识重视以再现历史,实现理论的升华与学科精神的发掘[39]。但这类声音也曾被批驳为不重视史料基础建设而重意义阐释,凸显规律情结却缺少对最基本史实问题的证据支持和关注[40]。

(2)时间跨度分期。图书馆在处理资料和写作时基本达成明古详今、详近略远的共识[18,21],而在时期区分方面略有歧义。从实践看,大多以中国社会历史的分期为依据,以图书馆事业发展的特点和规律为主线,具体又因选择辛亥革命、中国共产党成立、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等事件作为划分节点而有所不同。还有研究者主张重点关注某一时期,例如苏全有认为20世纪初西方思想的传入对于我国现代公共图书馆的形成和变迁具有重大影响,需要针对清末的新旧交替开展专项研究[15];谢欢认为1949-1966年图书馆事业的自由主义核心思想被苏联式的国家主义取代,应对此特殊演变规律进行系统探索[41]。因此,编史修志工作需明确划分标准,挖掘图书馆在历史长河中的大众化、现代化和数字化历程,并根据各馆发展情况,因地制宜地编史修志以体现图书馆特色,着力填补历史空白,凸显不同社会背景下图书馆在推动时代发展、社会变革中的价值。

总体而言,编撰材料的取舍要把握全面、客观、公正的标准,不因材料的保存状态和历史人物事件的价值评价而有所偏见。段柄仁就方志的编写总结出存真求实、详今明古、生不立传、述而不论、横分纵述5大原则[42],图书馆编史修志工作也可适用此,并注意在材料的取舍中凸显图书馆学和馆舍的特色,可采用前后对照、多载体文献配合的方式增强史(志)的可读性。

4 图书馆编史修志资料考证

清末民国时期作为我国图书馆学新旧交替的重要关口,具有学术名词定型、打通新中国史的重大意义。近年涌现出大量探究民国时期图书馆发展的文献,甚至有成为独立研究分支的趋势,图书馆对重大社会变动和本馆发展演变重要时期的资料考据也成为编史修志中不可忽视的部分。其中的一个范例便是姚乐野等自档案文献入手,探讨从社会化的全新角度来书写和整理图书馆史,呼吁着眼“草根阶层”拓宽研究视野,重新发现节点的价值[43]。

4.1 图书馆相关著名人物的考证

(1)人物事迹考证。在传统“大历史观”范式下,针对清末民国图书馆史的研究呈现精英化、注重宏观历史且关注学术流变、学人圈的交流和互动的特点[43]。顾烨青等考据《美国图书馆协会世界图书馆与情报服务百科全书》中“李大钊”词条,认为其虽为图书馆在政治思想教育方面引领民众树立了开创性典范,但对比所处时代其他图书馆学人,李大钊并非专业意义上的我国近代图书馆学的奠基人[44]。同时,根据新发现的中英文史料,顾烨青等认为《辞海》《中国大百科全书》中"沈祖荣"词条的生平部分亦亟待修订[45]。李娇考订曾担任湖南省立中山图书馆馆长的黄淑范的生平,梳理其任职期的日常工作,以及为躲避炮火带领全体职员携10万余册馆藏辗转迁徙,抢救和保护珍贵文化典籍的壮举,极大地丰富了湖南省图书馆和图书馆女性角色的资料[46]。

(2)历史事件考证。许多学者还着重考证人物背后的关键事件,并依此重新梳理馆史。刘应芳指出杜定友收集南海诸岛资料编辑成的《东西南沙群岛资料目录》为我国收复西沙、南沙群岛提供了主权历史的重要证据,并梳理出广东省立图书馆在民国时期收集地方文献的工作历程[47]。刘悦对陈训慈的图书馆实践与学术思想进行梳理,探究浙江省立图书馆的总分馆、全年全天开放制度的创立渊源,重申浙江省第一部图书馆史《浙江省立图书馆小史》的范例价值[48]。梁启超称代表人物为“历史的人格者”,他们在历史长河中不可或缺,相关事迹境遇更是可以表现出形象可感的时事环境,人物是“历史主眼”,著名人物的考证对于填补研究空白、梳理历史脉络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49]。

4.2 民国时期书目史料的考订

(1)时间节点挖掘。从馆藏书目中考据西方图书馆学的传入和我国现代图书馆的建立时间点,也是当前图书馆史编史修志领域的研究方向之一。姚伯岳从《大学堂书目》中发现线索,印证了京师大学堂藏书楼是与京师大学堂同步开办的各种史料记载,将北京大学图书馆的建馆时间从此前认为的1902年提前到1898年[50]。骆伟等根据《澳门掌故》《澳门居民信仰宗教的历史回顾与前瞻》《中西文化碰撞的弹丸之地——寻找澳门文献与书目的足迹》等文献记载,提出我国最早的高等学校图书馆并非圣约翰大学图书馆,而是在1594年随圣保禄学院建设的澳门第一间西方式图书馆[51]。

(2)馆史变迁梳理。王青云等梳理清末至新中国成立前夕国家图书馆的组织机构和职责变迁,发现其受教育、出版等外部环境以及办馆理念、资源建设、读者服务等内部因素影响,经历了“由简单到完整”“由不稳定到相对稳定”“由粗到细”的变化[52]。彭嗣禹等探索广州书刊中图书馆史料的组成、特征及价值,为地方馆史研究提供新方法、新思路[53]。陈晨和赵晓从《清末民国图书馆史料汇编》和《清末民国图书馆史料续编》出发,对内容进行量化分析和史料价值探究,试图为图书馆史学研究提供更丰富的资料参考[54-55]。张晓新等则考据我国早期图书馆章程对近代书院藏书制度之继承发扬情况,以探究我国新旧图书馆的更迭[56]。

整体来看,在振兴民族的时代背景下,随着国外现代图书馆思想传入,民国时期的图书馆往往肩负着文化启蒙、社会教育、馆藏借阅等多重使命。充当图书馆的社会机构以及蓬勃发展的杂志报纸行业也为民国时期的史料考据提供了丰富的素材[15]。因此,近年来相关研究在我国现代图书馆的产生原因、区域发展、规章制度等方向均取得了长足进步,但也存在史论结合缺乏、口述史料缺乏、比较分析不够等问题[3]。

5 图书馆编史修志特点

5.1 实践工作与理论研究相结合

编史修志工作需要理论的指导和纠正,图书馆史学研究的创新突破也是在实践中摸索而出的,文献现状再次证明二者相辅相成。众多学者或从实践的必要性、可行性出发,或提纲挈领地从学科未来走向思考,共同探索编史修志实践与理论的最佳结合方式。

在实践工作中,张前永等认为以史志编撰方式对工作进行阶段性梳理和总结,能有效促进图书馆的可持续发展和服务效能,《公共图书馆法》也为相关行动提供了法律支持[57]。重视日常工作的整理提升也有利于资料收集和生动再现,王波等从基础设施、空间设计、展览选题等方面,总结了北京大学图书馆东楼修缮的进步,通过凝练和展示阶段性成果推动历史脉络的把控[58]。从理论层面看,馆史研究不仅有助于了解图书馆的过去,而且有助于把握现在和未来,编撰中历史意识的培养也能够增强馆员的实践能力,提高日常服务的质量和效率[59]。谢欢归纳强调馆史中诸多概念与关系的厘清,提出要在通史式的宏大研究范式下[2]明确馆史的范围、属性、史料偏重以及立场角度。韩永进则从历史和图书馆双重视角探索发展规律,认为编纂一部贯通古今的图书馆通史可推进图书馆学理论的创新,符合学科发展需要,对今后的事业发展也具有借鉴意义[60]。

5.2 多学科交叉融合环境下持续发展

方志学和档案学的资料和研究方法常常被图书馆学借鉴学习,作为编史修志的依据或创新尝试。在藏书楼向近代图书馆过渡的进程中,各地图书馆开放馆藏方志,编写专目工具,推动方志目录学发展[61],《中国地方志联合目录》《著名图书馆藏稀见方志丛刊》等珍贵史料[62]有利于认识中国图书馆的事业发展历程。同时,相关研究也成为新的学术增长点,图书馆利用自身馆藏优势、服务经验为相对封闭的方志学和档案学提供思路和帮助[63]。高校图书馆也可以通过地方文献建设,积极推动合作机制共建、深挖高校历史背景、开创文化特色品牌,实现校地双赢[64]。

近年来,管理学、文化学、传播学等学科的思想也逐渐引入到图书馆编史修志中。张垒引入管理学和计量学概念,认为图书馆史(志)作为知识产品的边际效用始终为正,对学科发展和建设永远起促进作用,一定要重视学科史知识的整理与发掘,加速研究成果转化,为专业教育和继续教育提供不同的能力培养课程[65]。中山大学则将文学影视作品引入课堂,利用立体形象的可视化材料帮助学生理解书籍史的广泛内容[66]。整体而言,当前研究已经实现从研究方法、史料搜集、队伍建设和成果评价等角度,全方位地阐述我国图书馆编史修志研究需要改进的方向,并提出值得深化和拓展的领域:图书馆史学史研究、阅读史研究、人物研究、图书馆技术史与数字资源建设服务史研究等[67]。

6 结语

编史修志既是对过去事件的客观记录,也是社会变化的主观见证。图书馆编史修志对于积累、提炼、传播优秀传统文化的价值,加强历史问题探究、促进学科发展、强化社会认同感的重要作用均已得到学界和实践工作者的一致认可。本文通过梳理分析相关研究论文,再次肯定了编撰原则对于开展规范化工作、体现图书馆特色的指导作用,重申了资料的收集、处理与考证对于真实记录历史、把控编撰方向的重要价值,总结出当前图书馆编史修志的特点:实践工作与理论研究相结合、多学科交叉融合环境下发展。希望借此助力图书馆编史修志工作的科学推进,激发图书馆史志研究的广泛讨论。

随着“十四五”公共文化服务体系的发展,未来我国图书馆界的编史修志将成为常态,必然有越来越多的图书馆会逐步开展相关工作。此外,还有部分学者注意到国外的研究情况,郑永田发现美国学者具有重视图书馆现状调研、注重结合时代背景、关注专史和人物传记的倾向[68]。范凡梳理庆应大学所藏图书馆史文献后,指出日本馆史研究注重研究方法探讨、研究领域划分,具有国际研究视野[69]。因此,如何总结国内外编史修志的内在规律,为我国当代公共图书馆的建设和发展提供参考,十分值得持续探索。这需要学界和业界的共同努力,需要标志性的研究论文,以及在系统理论指导下完成的馆史、馆志来引导。图书馆编史修志工作的持续开展,反映了图书馆人对事业的钟爱,对历史的尊重,对社会的责任感。做好相关工作,不仅是对内提高行业凝聚力、向心力和整体业务水平的助力,也是向外展示职业魅力,获取社会认同的机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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