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盛敏
镇域经济发展是整个国民经济发展的重要组成部分和缩影,也是构成县域经济发展的基础,承接着县域经济域村域经济,在国家宏观经济发展布局中直接辐射广大农村地区。农村社区居民在新型城镇化镇域经济发展中的主体作用不容忽视,他的和谐直接关系到社会的稳定及和谐发展。社区感的研究在国内外一直是社区心理学者积极探索的研究方向。社区感是指社区成员之间及其同团体之间的相互影响与归属感,通过彼此承诺而使成员需要得以满足的共同信念,并且以社区历史为基础所形成的情感联结。它作为一种心理动力,激励人们参与到社区活动中去。在目前的新型城镇化进程中,伴随着农村居民的生活方式、人际交往以及农村社会的经济结构、社会自然环境、管理模式等涉及社区运行方方面面发生的巨大变迁,农村居民对新社区是否还有对以往村庄那种熟人社会中的归属感?是否将自己视为新社区的成员,心理上产生生命共同体意识和权责意识,积极参与新社区活动关心社区发展?是否愿意致力于社区共同富裕建设中?这些都是目前新型城镇化进程中镇域经济发展值得关注的问题。
基于此,研究者选取湖州市安吉县S 镇普通农村居民作为研究对象,试图从社区心理学角度对新型城镇化镇域经济发展背景下农村居民社区感现状进行实证探索,并以此为依据,提出提升居民社区感的对策建议,从而促进镇域经济发展,以期为当地政府开展工作提供参考。
本研究综合运用量化和质化两种研究方法对安吉县S 镇农村居民社区感现状及影响因素进行分析。
在量化研究中,采取俞建华的《农村居民社区感量表》对乡村居民社区感进行调查。该量表共17 道题,分3 个维度:集体认同、情感依恋和传承倾向。该量表内部一致性系数为0.821,分半信度为0.739。以方便取样的方式,通过安吉县S 镇政府安排当地专门人员带领,抽取500名普通居民展开入户调查,当场回收有效问卷428 份。
在质化研究中,我们采用自编《农村居民社区感访谈提纲》对23 位较具代表性的居民进行深入访谈。在征得被试同意后对访谈内容录音,然后整理成逐字稿,并进行文本分析。
(1)S 镇农村居民社区感的一般特征
调查发现S 镇农村居民社区感平均得分为70.22±7.90,说明该地居民社区感总体水平一般;集体认同、情感依恋、传承倾向三个维度得分分别为19.02±3.09;25.43±3.15;25.89±3.33。
(2)S 镇农村居民社区感的年龄差异
方差分析发现不同年龄段S 镇农村居民在社区感总分(F=6.077,P <0.001)及集体认同(F=5.527,P <0.001)、传承倾向(F=9.111,P <0.001)维度上都存在极其显著差异,随着年龄增长呈现先上升后下降的趋势。事后检验发现,在社区感总分上老年组(60 岁以上)极为显著低于其他各年龄组;在集体认同维度上,青年中期组(30—45 岁)、中年组(45—60 岁)得分显著高于未成年组(18 岁以下)和老年组;在传承倾向维度上,老年组得分极其显著低于其他各组,中年期组得分显著低于未成年组和青年中期组。
(3)S 镇农村居民社区感的性别差异
T 检验发现男女性居民在社区感总分上不存在显著差异,但在传承倾向维度上,女性居民显著高于男性居民(t=1.642,P<0.05),表现为更加期望将社区的优良传统发扬光大,并且对社区的未来发展有着积极期待。
(4)S 镇农村居民社区感在不同居住年限上的差异
方差分析发现在社区中居住不同年限的农村居民在社区感总分及传承倾向维度上存在显著差异,其中传承倾向(F=3.603,P<0.05),社区感总分(F=2.758,P <0.05),但在集体认同与情感依恋维度上不存在显著差异。事后检验发现,在社区感总分和传承倾向维度上,在社区居住20 年以上的居民得分显著低于居住5 ~20 年者。
(5)S 镇农村居民社区感在不同婚姻状况上的差异
方差分析发现不同婚姻状况的农村居民在社区感总分及情感依恋维度上不存在显著差异,但在集体认同和传承倾向维度存在显著差异,其中传承倾向(F=5.312,P <0.05),集体认同(F=4.222,P <0.05)。事后检验发现,在集体认同维度上,已婚者得分显著高于未婚者;在传承倾向维度,未婚者得分显著高于已婚和丧偶者。
(6)S 镇农村居民社区感在不同家庭人均月收入上的差异
方差分析发现不同家庭人均月收入的农村居民在社区感总分及各维度上均存在显著差异,总体上存在先上升后下降趋势。事后检验发现,家庭人均月收入在1000 ~3000 元和3000 ~5000 元者其社区感均显著高于1000 元以下者,其他组间不存在显著差异。
通过深入访谈发现农村居民的社区感整体水平一般,这和调查结果相吻合。具体表现为:
(1)虽视自己为社区一分子,但真正涉及经济利益时较少考虑社区其他成员利益,集体认同一般
访谈中,S 镇农村居民大都很认可社区环境与发展,并在大力发展农家乐决策上达成共识。但还是有相当多居民更容易被眼前具体经济利益吸引,对于一些不能使自己从中即时受益的社区参与往往存在一种看客心理。这可能和农村居民传统的保守主义思想和自给自足的小农心理有关。
(2)社区居民间有一定的邻里互助,对社区存在情感依恋
访谈中,大部分居民都表示喜欢居住在自己的社区,邻里关系较好。但近些年来随着新型城镇化进程的发展,农村社区也逐渐开放,传统农村社区以邻里、血缘、地缘关系建立起来的现象受到了一定的冲击,因此很多居民较少互相依赖、合作,独立性很强,只关心自家生产不太关心邻里互动。
(3)对社区未来的发展有所期待,但参与其中的倾向不足
访谈中我们发现几乎所有居民都期待通过基础建设、环境改造等方式发展经济,共同致富。但真正涉及需要全体居民共同努力参与社区营造时,社区邻里之间的利益冲突又会凸显。所以他们往往对社区未来发展都充满期待,但真正参与其中的倾向又不足。
1. S 镇农村居民社区感的总体现状
研究发现S 镇农村居民的社区感总体水平一般,这跟程茵茵(2019)调查结果一致。这可能跟新型城镇化发展过程中农村居民生活方式、人际互动以及农村社区经济结构、社会自然环境、管理模式等产生的巨大变迁有关,社区居民对以往村落那种熟人社会中的归属感少了很多。另外可能跟农村居民本身具有的保守主义思想和自给自足的小农心理有关。2. S 镇农村居民社区感层次不一,各群体差异显著
研究结果发现S 镇居民社区感在不同年龄、居住年限、婚姻状况、家庭人均月收入上都存在显著差异,这和以往一些研究得出的结论一致。
第一,农村居民社区感存在显著的年龄差异。居民进入青年中期后,心理趋于成熟,开始承担各种社会和家庭责任,会更多地与所在社区发生联系,对社区有强烈的心理认同感,为追求社区利益和提高大家共同的生活品质,会积极投入社区各种活动。但较为年轻的社区居民由于承担的家庭和社会责任感低,对社区的认同以及未来的发展参与也较低;而年龄大的居民,随着年龄增长逐渐降低劳动能力,所以更多体现出自给自足,较少参与社区活动和事务,社区感较低。
第二,农村居民社区感在居住时间上也存在显著差异。总体上呈现先上升后下降的趋势。这可能是因为那些长期居住在社区里的居民,因为太过熟悉反而失去对地方的感觉,加上大部分的人都属于功利主义,因此还是以满足生活需要为主要目的,所以很少有机会去深入了解、探索自己的生活环境。
第三,不同婚姻状况的农村居民在集体认同和传承倾向维度上差异显著。未婚者的集体认同显著低于已婚者;但在传承倾向上显著高于已婚和丧偶者。这可能是因为已婚者已经定居于社区,更为强烈地体会到自己是社区的成员,因此集体认同感高于未婚者。
第四,农村居民社区感及各维度得分在家庭人均月收入上均存在显著差异,总体上存在先上升后下降趋势。家庭人均月收入在3000 ~5000 元者其社区感最为强烈,最低的是1000 元以下者。这可能是因为中等收入的居民其经济利益更多依赖于社区发展,而高收入者尤其是低收入者更少依赖于社区发展。
现代化发展对村庄文化传统形成了巨大的冲击,不仅造成了村庄历史传统和社区记忆的断裂,也瓦解了社区凝聚力。在新时期农村社区建设中,S 镇加大了文化礼堂、活动广场、社区图书室建设力度,开展了挖掘地方文化特色的系列活动,但这些活动还要考虑更多地与农民实际需求结合起来,适时激励,提高村民参与社区活动的积极性,促进邻里互动交流,从而增强他们对社区的认同感和归属感。另外活动策划应适当向文化程度低、收入低、年老、居住时间久的居民倾斜。
当前很多社区工作的开展、目标的达成以及成效的维系和扩大,必须依赖社区教育的力量。在开办社区学习课程时,应注意充分调用社区内外的资源。通过社区全民教育的开展,可以使村民进一步了解社区、改变以往对社区的态度与看法,进而增进对社区的归属感,产生休戚与共的心理。
为避免部分居民信息技术落后,需多渠道提供各类社区信息,增进村民对社区公共事务的关心,产生荣辱与共的归属感。如开通社区广播、在社区重要位置设立展板报道社区重要信息等。
调研表明,农村居民对社区的满意度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居民的社区感。调研中我们发现居民们对道路建设、基础设施以及污染情况较为关注,较大影响了居民对社区的满意度。因此,S 镇政府可以通过改善交通设施、治理环境污染、优化农村社区环境来提高居民社区感。
在综上举措下,社区居民在心理上更易产生生命共同体意识和权责意识,积极参与社区活动,关心镇域经济发展,致力于社区共同富裕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