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朋灯
(云南师范大学文学院,云南昆明 650500)
克钦邦是缅甸重要自然资源的分布区,也是中缅合作交流的咽喉要道,80%左右的中缅边境口岸比邻克钦邦。克钦族在中国被识别为景颇族,景颇语是他们的民族通用语[1]。赵元任曾指出:“语音学习是外语学习的基础,发音的部分最难,也最要紧。”所以克钦族学好汉语,必须先学会汉语。目前,学界关于缅甸克钦族学习汉语方面的研究绝无仅有,值得深思。通过提升克钦族的综合汉语水平,有利于加强中、克(克钦邦简称)的交流与合作。同时,为增进中缅胞波情谊、传播中国文化以及为“一带一路”倡议的推进扫除语言障碍。
参考严希洪主编的《普通话机测读本》设计了一份语音测试表[2]。其内容包含21个声母、9个单韵母、13个复韵母、16个鼻韵母、19个儿化韵、4类声调及其组合。涉及单字、词语、成语、常用句和短篇文章,涵盖了汉语普通话的所有声韵调及二字声调,并保证每一类声韵调至少复现3次。
被调查者为20名在昆明的克钦族留学生,兼有男女,他们身体健康,发音器官正常,都精通景颇语,且多为国际汉语教育专业的硕士研究生,汉语水平中、高级(HSK五、六级)[3]。
笔者在安静的教室里,用praat软件的自动标准模式对被调查逐一做录音采样,并建立实名语音档案。然后,参考《普通话机测读本》的录音样本,先听辨标注每个学生的录音,统计出错误率,并分析错误原因,并对具有典型性和不确定性的语音,借助speech和praat声学软件作了语音实验分析,以保证研究结果的可信度。
本次录音的有效音节共7010个。笔者用听辨记录方法统计偏误数据,用语音实验核实其数据的准确性,以百分比(不保留小数点)对偏误率进行描述和排序。但文中所描写的偏误表现,仅针对偏误较严重、偏误类型较集中的情况。
问题多出现于j、q、x、zh、ch、sh、r、z、c、s等10个声母,其中j、q、x、zh、ch、sh、s是重难点。笔者发现“r”声母并不是克钦族语音重难点,大问题在于儿化音,此研究结果与王丽娟研究结果有点小出入[4]。如见表1:
表1 克钦族留学生声母偏误率统计表
1.舌尖后音 zh、ch、sh的主要问题是卷舌度不够、发音部位较靠前而读成舌叶音[tʃ]、[tʃu]、[ʃ],或它们两者之间的音[5](下文简称“介音”),如:“住宅”读作[tʃu51tʃai35]。同时,他们在语流中容易淆ch、sh,也有少数学生sh、x不分。
2.发舌尖前音z、c、s时,舌面太靠后,接近于舌面前音[ʨ]、[ʨ]、[ɕ]。其中s读成[sj]的情况更严重,如读“思索”听上去是像“西索”。声母c与韵母“u”相拼时经常读成“zu”。如“粗”读成“租”;在s+ai模式中,几乎都读成了“cai”,如“比赛”读成“比菜”(占90%)。
3.克钦族学生的j、q、x偏误,表现极其复杂,有发舌面音、舌叶音以及腭化音情况。但一半是把j[ʨ]读成[tʃ]或读j[ʨ]与[tʃ]的介音,如“积极”读成[tʃi55tʃi35]。有少数学生把j[ʨ]读成[ts],如:“酒”读成[tsiu214],把q[ʨh]读成[kjh][tʃh],或读[ʨh]与[tʃh]的介音,如“缺”读成[kjhε]。在x的偏误上,其偏误表现较为一致,即把舌面音[ɕ]读成克钦语的舌尖音[sj]。
单韵母是复韵母和鼻韵母的基础。研究中发现,单韵母的语音问题会延续到复、鼻韵母,且变得更加严重。克钦族留学生的韵母问题多出现在单韵母a[A],i[ɿ],i[ʅ],er[ɚ],e[ɣ],ê[ε],ü[y];复韵母ia、ie、ei、ou、ua、uo、üe、uei;鼻韵母ün、üan、uen、ian、eng、ong、ueng。其中er、ei、uo、uei、ian、üan是重难点。如见表2:
表2 克钦族留学生韵母偏误率统计表
1.单韵母偏误表现。读撮口音“ü”时,因撮口度不够而发音不纯正。汉语儿化韵的搭配规则复杂多样。从前人研究成果可知,儿化韵几乎也是所有非汉语为母语学习者的难点,但是偏误表现各有不同。[6]克钦族留学生的儿化韵偏误,表现为三种:一是在语流中,把儿化韵与前面的音节分开来读作“er”,如“一会儿”读成[i33xui51er35]。二是直接忽略“r”音,把卷舌元音[ɚ]读成央元音[ə],如“儿子”读作[ə35tsɿ31]。三是极少数学生颠倒“e”和“r”音的位置。总体来说,前两种偏误较常见。
2.复韵母偏误表现。克钦族留学生读韵母“ei”时,开口度不够,听觉上有韵头和韵腹相互颠倒的感觉,尤其是与声母“l”相拼时更明显,如:“蓓蕾”读的像[pei51lie35],把ie[iε]读成[ie],这是单韵母偏误在复韵母中的再现。读“uo”时,因撮口度不够,且缺少动程而显得生硬,这种偏误在语流中更严重。常把uei读成ui,如“归队”读成[kui55tui51],省略了原有的韵腹而用韵尾取代了原来的韵腹,由于丢失韵腹“e”而听感上失去了圆润饱满感。
王丽娟认为前后鼻音是克钦族主要语音问题,而笔者发现克钦族留学生的鼻音偏误只出现在个别的音上,且问题不在于前后鼻音,而在于其他方面。克钦族留学生易把[iεn]读成[ian]或[ien],如“天边”读作[thjan55pjien55ə]。
单韵母“ü”的偏误延续到复韵母“üe、üan、ün”后,加重了偏误系数。他们在发üe、ün,üan音时,“ü”的嘴唇圆唇度不够,多发成接近于i与u的介音。研究发现,撮口音ü的偏误率与其所搭配的声母也有很大关系,即:ü跟y相拼,üe跟j、x相拼,ün跟q、y相拼,üan跟j、q、x等相拼时错误率会明显大增。
限于本调而言,克钦族留学生的声调问题出现在“阳平”“上声”。在双字调中,问题会出现于“阴平+上声、阳平+上声、阳平+阳平、阴平+阳平”等组合中。其中“阳平+上声”模式构成“难+难”的模式,是最难把握的声调模式。
克钦族留学生的“阳平调”“上声调”偏误主兼有调型和调域问题,声调偏误在语句中表现得更明显。但在偏误表现的条件方面,不同的声调有不同的偏误,不同个体对同一声调的偏误表现也各不相同,似乎找不到统一的一个规律。
表3 克钦族留学生声调偏误率统计表
读阳平调时,或把35(升调)读成31(降调),如“媒介”读作[mεi31ʨε51];或读成阴平调,如“歌德”读作[kɣ55tɣ55]。还有因为调域狭窄、音高升度不够而读成24调或34调,且尾调部分有曲折和颤抖的现象。如“来”读作[lai24]。
不论是在单音节还是在双音节中,“上声调”都是克钦族留学生的重难点。其实,“上声调”是绝大部分外国人的语音难点。克钦族留学生的上声调偏误主要是:第一,很容易将214调读作35调,尤其在“去声+上声”组合中,如“更老”读作“更牢”。第二,少数把214调读作31或51调,如:“瓜果”读作[kua55kɔ31]、“原始”读作[yuan31shi51]。第三,读“上声调”时,调域过窄,以及高低升降不明显而直接导致声调时长(简称调时)也不够,这又造成尾调部分出现曲折和颤音现象。研究发现,阳平和上声的混淆度极高,并把“上声”读作“阳平”的情况会更多,如“停止”读作。
语音是一个较为抽象的东西,有些音仅靠听辨并不精准。因此,笔者借助prrat 和speech声学软件,对某些难辨的音作了语音实验,做到信而有证。以下每个语图的上栏是能量图,下栏是声学特征图。
在j、q、x一组中,“q”的语音问题最为典型和集中。从图1的声母断语图,我们发现女留学生把[ʨh]发成[ʧh],这直接影响交流。而男留学生把[ʨh]发成[ʨh]与[tʃh]的介音,这虽然不会引起音位混淆,但语音不地道。
图1 “穷”
声母s和x的偏误存在交集,在此以s为例。从语图2中,可看到播音员读的“思索”,其语图的乱纹下线都在1500内,乱纹强频区保持在2100左右。而克钦族留学生的乱纹下线从500左右就开始了,且不到2000就是乱纹强频区。其原因在于克钦语中的si[sji]音是最接近[ɕ]、[s]的音,用“相似音”代替了“目的音”,这是外语学习者的通病。
图2 “思索”
在听辨统计中发现,zh、ch、sh组的偏误率较其他声母都高,其中zh的偏误率达到70%。见图3,其左半图的能量强频区在2500以上,而右半图的能量强频区在2500左右,验证了听辨结果的正确性,即把zh[tʂ]、ch[tʂ]、sh[ʂ]读成[tʃ]、[tʃh]、[ʃ]。
图3 “珠”
克钦族留学生发ei韵母存在洋腔洋调的现象,尤其与声母“l”相拼时出现颠倒韵头和韵腹的现象。见下图4,播音员和克钦族留学生的动程图都是成“〈”状向右延伸,这个表现符合ei音的声学规律。但女生在过渡音时出现数条乱纹,男生的F1、F2则在开始就出现断开,显然克钦族留学生的初音“e”没有发好,其动程的时长和准确度不够。
图4 “诶”
图5 “队”
听辨测试中,uei[uei]常感觉被读成了[ui]。看图4左半图,在时间轴的0.2和0.3处,F1、F2有两个成平行走向的突出点,且在0.3处F1、F2存在相交,之后又瞬间呈扩张型分开。而右半图则F1、F2在完成初发音后就瞬间相交,整个动程只有两点:即短暂的相交和分开,而没有延续动程,这也许就是丢失韵腹“e”的表现。
阳平调和上声调的偏误内容,主要是调型、调域问题。本文以“原始、举足”为例作语音实验。通过两图对比,清楚地看到克钦族学生把214调的“始”读成了51调、把214调的“举”读成了35调、把35调的“足”读成了51调,这是克钦族留学生声调集中性和典型性问题。
图6 播音员的声调图
图7 播音员的声调图
限于非变调分析,不论是在单字调还是组合调中,上声的偏误率都高于阳平调,并只有上声紧跟去声时,偏误率会大大下降,这是因为在“去声+上声”模式中,去声和上声的落差太大,而帮助克钦族留学生找到发上声的感觉。此外,“阴平+阳平”的组合,其偏误率较其他组合类的阳平调居高,我们认为这是因为克钦族留学生对阴平调的把握度太强势(因为克钦语中有阴平调),导致在发完“阴平”紧接着发“阳平”调时,很容被阴平带走。
前人研究表明,学习外语时产生语音问题的原因是多方面的。综合田野调查、文献研究、问卷调查和深度访谈,笔者发现导致克钦族留学生语音偏误的原因主要有以下几方面:
声母方面。舌面前[ʨ]、[ʨh]、[ɕ]和舌尖后[tʂ]、[tʂh]、[ʂ、ʐ]共7个,是克钦语学习汉语中的补集音。
学习韵母方面。单韵母[A]、[ε]、[ɣ]、[ʅ]、[ɿ]、[y]、[ɚ],复韵母[ei]、[ɑu]、[ou]、[iA]、[iε]、[uA]、[uo]、[yε]、[iɑu、[iou]、[uai]、[uei],鼻韵母[ən、[əŋ、[iεn、[iɑŋ、[uan]、[uən]、[uɑŋ]、[uəŋ]、[yan]、[yn]、[yŋ]共30个,是克钦语学习汉语的韵母补集。
声调方面。阳平调和上声调是克钦语在汉语的声调补集。如前述,克钦语学习汉语中的补集音,正是克钦族留学生的主要偏误音。原因是学习者对差异极大的音,很难正确模仿;对差异极小的音又不太敏感,于是习惯用母语的相似音代替目的音。
对于学习外语者而言,母语语音与目的语语音间的差异音是学习的难点,其中极差音②是学习的重难点音,需要科学的方法+勤奋的训练才能掌握。
德宏汉语方言属于北方方言西南官话,但与标准的普通话存在较大差距。德宏州是以傣族景颇族为主,加上汉族在内的其他16个民族居住的地区,德宏汉语方言具有鲜明的民族特色和地方特色。而约95%以上的中克边境线都在德宏,德宏人和克钦族往来频繁,且德宏汉语方言又是双方的主要交际语。所以,克钦族几乎都有德宏汉语方言的习得过程,即便是读汉语学校的学生也是始于德宏汉语方言,且过去德宏地区的许多汉语学校也是操德宏汉语方言或德宏汉语方言加民族语。在这样长期的潜移默化下,克钦族说汉语普通话时,很大程度上受了德宏汉语方言的影响。
从笔者问卷调查、个人访谈以及支教活动中发现,克钦族留学生来中国留学之前,都要先学习一两年汉语,直到通过相应的HSK等级考试。但受经济条件限制,他们只能在克钦邦内部学校或在缅甸本土汉语学校学习汉语,只有少数学生有机会来到中国边境地区的学校学习汉语。然而,克钦邦学校或其他缅甸本土汉语学校,办学历史较晚,汉语师资缺乏。原本老师的汉语水平有限,再加上教学经验不足,常出现误导性语音教学。
克钦文于1895年,由传教士欧拉哼森(RV.O.HANSON)在缅北掸邦木姐地区带领各种精英创制成功。克钦文和汉语拼音都是拉丁文,且两者都是“拼写型文字”。但汉语拼音和克钦文间又存在音形不一致的现象。在汉语拼音字母中无法看出辅音清浊和元音松紧,而克钦文元音的松紧直接由声母和语境来体现。即克钦文b、d、g、z、j、br、gr、by、gy后接的元音为松音,p、t、k、ts、chy、pr、kr、py、ky后接的元音为紧音。汉语拼音和克钦文,存在音同而字不同或字同或音不同的现象。
1.辅音方面。zh、ch、sh、r在克钦文中分别读[tʃ]、[tʃh]、[ʃ]、[ʒ];b、p、d、t、g、k、z在克钦文中分别读为b[b]、p[p-]、d[d]、t[t-]、g[g]、k[k-]、z[z]。这很容易引起学习者的混淆。
2.元音方面。汉语拼音中的i分舌尖中[i]、前[ɿ]、后[ʅ],而克钦语中只有舌尖中音[i];e在汉语拼音中读[ɣ],而在克钦语中读[e];en在汉语拼音中读[ən],而在克钦语中读[en];eng在汉语拼音中读[əŋ],在克钦语中读[eŋ];ong在汉语拼音中读[uŋ],在克钦语中读[oŋ]。
于是克钦族常常用母语代替了汉语发音,或者误把拼音看成克钦文。当然,克钦族作为缅甸的一族,也有不少人存在因汉缅语音差异所引起的偏误[9]。
综合以上四大偏误原因,就提升克钦族汉语水平,提出如下针对性策略可供参考。
目前缅甸处于内战时期,尤其是在缅北克钦邦地区。为保障克钦族本土汉语教学的顺利进行中缅政府应努力在支援克钦邦地区汉语教学方面达成一致协议,即要求停止缅克内战、放宽中缅边境出入政策,改善交通条件,以及打通中缅便捷快递物流业等。
面对克钦族汉语专业师资薄弱问题,国家汉办、教育部、孔子学院等机构,应在对外汉语教学的师资分配上,给予克钦族地区一些关照。第一,中方构建与克钦族地区相合适的对外汉语师资体系和教学策略,通过培训、考试、实战、奖惩等方式,提升对外汉语教师综合素质,输送高水平的对外汉语教师团队到克钦族地区支教。第二,为提升克钦邦本土汉语教师的汉语水平,建议开通1+1+1的合作模式。即提供更多让克钦族到中国留学的机会,为克钦邦培养优秀的本土汉语教师;在中国专设中缅汉语教师培训班或交流会,以加强双方在汉教方面的合作与交流;专设对外汉语教师到克钦族地区做教学培训的项目。第三,尽力给对外汉语教师提供最优福利,鼓励更多的对外汉语专业师生到克钦族地区做汉语教学工作。
1.既然重难点偏误音集中在克钦语和汉语的差异音(音系差异和音形差异),所以教师一定要充分了解母语的负迁移,系统地给他们讲清楚汉克钦语间的音系差异,并突出教学重点。
汉语拼音zh、ch、sh不等于克钦语[tʃ]、[tʃh]、[ʃ]音;j、q、x(s)不等于克钦语[kj]、[khj]、[sj]。练习zh、ch、sh音时要在母语[tʃ]、[tʃh]、[ʃ]的基础上,增加一个卷舌的动作,且发音部位要多往后移。发j、q、x时,舌位要多往前移,可多让学生模仿老师或音频的正确发音。发撮口音“ü”的最佳办法是让学生做u的嘴型来发i的音。尤其当ü跟y相拼,üe跟j、x相拼,ün跟q、y相拼,üan跟j、q、x等相拼时错误率会明显大增,需多加要注意。学生把si读成母语[sj]的现象很严重,应让学生多做听辨练习,因为很多克钦族留学生对这个音从听辨就开始有偏误。儿化音的练习只需要在克钦语[ə]的基础上,加一个r[ʐ]音,然后把两个音快速发成一个音。
2.加深对《汉语拼音方案》的把握,凸显音素之间的隐含路径并阐释清楚。教师需讲清楚不送气声母与送气声母的配对时,常把cu读zu、cai与sai分不清,教师可使用一张小纸片发送气与不送气音,让他们观察、感受送气与不送气的区别,并鼓励多练习。教学韵母uo、ei时,需要放慢速度做听辨和发音训练,必要时展示舌位图和复韵母发音动程视频,也可以使用两个韵母拆开练习后再组装练习的方法。教学 iu、ui 这两个复韵母时作变通处理,写出 iou、uei 的全称,让他们知道每个省略音的来历,知道中间有个轻微的过度音,在教学初始拉长每个音,帮助他们很好地掌握这个发音的过渡变化。
中、克钦教育部门应规定汉语专业师生在学校说汉语普通话,切忌用其他语言。调查中发现,克钦族本土汉语教师在汉语教学中,既然用克钦语做汉语教学用语,这是很忌讳的。
一方面是听辨层面的原因,一方面是发声层面的原因。所以,一开始要先带着克钦族留学生多练习听辨,等听辨偏误基本解决了,在带入练习。同时,语音的学习重在科学、重复地模仿,因此教师要引导和鼓励克钦族留学生积极的练习。
克钦语(母语)、德宏方言、《汉语拼音方案》、克钦族本土汉语教学以及汉语拼音字母与克钦文的音形差异是造成克钦族学习汉语偏误的主要原因。我们还发现,“补集音”“近似音”是学习外语者语音问题的集中区,且“极差音”则是高难度偏误音;单韵母语音偏误具有延续性和扩大性;声韵调的偏误率和偏误方式,与其所搭配的声韵调有很大相关性。如克钦族留学生声调偏误在“阳平”“上声”搭配时最严重。因此,也提出了一系列具有可行性的的解决策略。
本文的研究材料和研究对象具有很强的科学性和代表性,在分析偏误率和偏误表现方面综合了听辨分析法和实验分析法,保证了对偏误准确而充分的描述,对具体的教学有较高的参考价值。关于偏误原因和应对策略的探究,综合了田野调查、问卷调查、个人访谈、文献研究等方法,最大限度保障策略的针对性和实用性。但是,发现对于克钦族学习汉语的研究也仅是初步,犹如音变和变调等课题待继续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