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文献计量的环境艺术设计专业发展研究

高家骥，曹福存，郎智涵

(1.大连工业大学艺术设计学院，辽宁大连 116000；2.中央美术学院设计学院，北京 100000；3.中国艺术研究院，北京 100000）

设计活动产生于人类有目的地制造与使用工具的过程中，具有起源早、发展时间长、涵盖范围广的特点[1]。随着设计活动的发展，相关指导理论逐渐形成，同时与居住环境、休闲环境、室内环境[2]等人居环境密切相关的环境艺术设计应运而生，形成了环境艺术设计专业[3]。环境艺术设计沿袭了设计活动的基本特点，从学科角度来讲，涉及环境人体工程学、社会学、地理学、建筑学、城市规划等多门学科[4]，涵盖了自然学科和人文学科，极具交叉性。

从以往的研究来看，环境艺术设计相关研究成果较为丰富，但对学科整体发展的脉络把握还需提升。得益于工业革命，西方环境设计学科的发展起源早于国内。美国于1994年制定了《艺术教育国家标准》，奠定了艺术教育[5]的法律基础和人才基础。研究聚焦于与艺术人文的结合[6-7]、环境艺术教育[8]、建筑环境设计[9]、环境设计技术[10]、环境艺术设计中的娱乐等方面[11]。国内研究从宏观层面上来看，学者们以图书为载体，全面系统介绍了环境艺术设计相关理论基础，如李砚祖从环境艺术设计概论、环境艺术设计理论及原则等方面较全面的介绍了环境艺术设计的内容[12]；屈德印等从环境设计的发展历程、环境艺术设计方案等方面总结了环境艺术设计基础的相关内容[13]；从微观视角上来看，环境艺术设计与传统文化元素[14]、与地域文化[15]，室内的环境艺术设计[16]，环境艺术设计与生态理念[17-18]，环境艺术设计的理论与实践等则是研究重点[19]。梳理研究现状不难发现，环境艺术设计研究对象广泛，内容涵盖众多，西方研究视角更为细微，国内起步晚，以基础性研究为主。

社会经济的发展推动了环境艺术设计专业的发展，该学科的发展亦反作用于社会进步，推动文化等产业的发展。而文献计量作为一种基于数学与统计学的定量分析方法[20-21]，以文献本身为研究对象，通过探究文献的结构、数量关系及变化规律等[22-23]，探讨拟研究对象的特征与规律，是一种应用广泛的文献分析方法。因此，本文将环境艺术设计作为研究对象，探究中国环境艺术设计专业的特征，尝试归纳该学科的发展特点及规律，旨在为环境艺术设计专业研究提供思路，以期丰富相关研究。

1 数据来源及研究方法

本文以中国知网（CNKI）平台为基本数据源，所选数据截止日期为1986年1月1日至2019年12月31日，在知网数据库搜索的约束条件为“文献”，主题及篇关摘均为环境艺术设计，利用文献计量法，获得研究所需信息，并对环境艺术设计专业的发展特点及规律进行分析，以期为环境艺术设计的研究做出有益补充。

2 结果分析

2.1 发文量及文献类别分析

（1）发文量及其环比增长率变化

1986年至2019年，环境艺术设计专业文献数量总体呈现波动上升趋势。根据增速及发文量变化趋势可划分为三个阶段（图1）：萌芽发展阶段、迅速发展阶段及成熟发展阶段。萌芽发展阶段：1986年至2001年，文献数量增长缓慢，年发文平均数量保持在50以下，该阶段环境艺术设计专业相关研究仍处于起步发展的萌芽阶段。迅速发展阶段：2002年至2015年，文献数量从62篇提升到564篇，增速较高，增长量达到9倍之多，2015达到了研究时段内文献量顶峰，迎来了环境艺术设计专业的繁荣发展阶段。成熟发展阶段：2016年至2019年，文献数量整体处于较高水平，环境艺术设计相关研究已达到较为成熟的状态，但在2017年以后出现了下降趋势，文献数量降至472篇。下降趋势的出现属于学科发展的正常波动，处于较成熟状态的学科研究会出现瓶颈期，故推测2017年以后受社会环境、市场环境、经济发展等因素影响，研究进入了瓶颈期，文献数量出现下降趋势，但整体仍保持较高水平。

1986年至2019年环境艺术设计专业文献数量的环比增长率表现出前期波动较大，后期逐渐下降的趋势。1986年至1994年波动较大，出现两个峰值，即1988年的133%和200%，出现一个低谷，即1990年的-71%，剖析其形成原因，不难发现，该阶段文献数量整体偏低，均处于个位数，微小变动也会引起较大的环比增长率的变动。1995年至2007年，波动变化较小，环比增长率保持在-22%到121%之间，文献数量基数有所上升，数量的微小变动对环比增长率的影响降低，也表明该阶段文献数量相对接近，变化幅度较小。2008年至2019年，呈现波动下降的趋势，其一在于，文献基数不断变大，变动影响力持续变弱，其二在于发文数量增速放缓，环比增长率降低。

■图1 1986年至2019年环境艺术设计专业文献数量及环比增长变化

■图2 环境艺术设计1986年至2019年载文量与资金资助论文统计

■图3 1986至2019年环境艺术设计文献来源机构统计

■图4 1986年至2019年环境艺术设计来源区域统计

■图5 1986年至2019年环境艺术设计被引统计

（2）类别分析

研究时段内1986年至2019年被中国知网数据库收录的主题及且篇关摘包含“环境艺术设计”的文献量共计6025篇，其中期刊文献为5557篇，占比为92.2%；硕士学位论文为315篇，比重为5.2%；博士学位论文为4篇，占比为0.06%；国内会议论文为79篇，占比为0.13%；国外会议论文为38篇，占比为0.06%；学术辑刊为21篇，占比为0.034%；报纸为11篇，占比为0.018%。

从类别占比来看，承载环境艺术设计主要研究的载体为期刊，表明目前该期刊为该学科成果的主要表现形式，亦是研究的主要力量；排名第二和第三的分别为硕士学位论文和博士学位论文，表明高等院校开设的环境艺术类专业仍是目前学科推动学科发展的主体力量，加大对高校科研力量的支撑是未来环境艺术设计专业发展的主要推手。国内会议论文和国外会议论文的占比较少，国内相关同行的交流仍存在可提升空间，交流成果转化为论文成果较少，同时也表明，国外会议的参与度仍有待提高。报纸占比最少说明环境艺术设计的相关研究与普通大众的生活仍存在一定的距离，让环境艺术设计走入到居民生活中，是激发该领域创造力的途径之一。

2.2 文献的学科及基金资助分析

（1）学科分类

通过检索1986年至2019年中国知网数据库，对篇关摘为“环境艺术设计”的文献进行统计，共分为32个学科类别（表1）。其中排名前十的学科依次为：建筑科学2055篇（40.21%）、美术2247篇（30.28%）、教育730篇（9.84%）、城乡规划与市政450篇（6.06%）、艺术305（4.11%）篇、城市经济220篇（2.96%）、观赏园艺与园林104篇（1.40%）、计算机80篇（1.08%）、轻工61篇（0.82%）、通用技术33篇（0.44%）及文化33篇（0.44%）。

表1 中国知网环境艺术设计专业1986年至2019年载文学科分类统计

通过文献的学科分布，可得出环境艺术设计专业的基本特征：环境艺术设计主要应用于建筑科学，该方面的文献数量比例最高；环境艺术设计是建筑、美术、城市规划、艺术等多学科交叉的学科群组，适用对象的广泛性决定了该学科的交叉性特点；环境艺术设计学科的目标是通过艺术设计的方式对建筑室内外的空间环境进行整合，来满足居民功能使用及视觉审美上的需要，因此需要计算机、通用技术等技术的支持。

（2）基金资助分析

某个学科获得的基金项目数量及级别的高低可反映出该学科在国家社会发展中的重要程度。本研究通过文献梳理获得了研究时段内具有基金支持文献数量的变化趋势（图2）。从图2中可以发现，研究阶段中，基金项目支持的文献数量变化整体呈现波动上升趋势，阶段性特征明显。2002年之前，环境艺术设计专业没有基金支持的文章。2003年第一次得到科研基金项目的支持，此后的2003年至2009年间，获得基金项目资助的文献在0至1之间徘徊。2010年之后，环境艺术设计专业的文献数量共计4725篇，但仅有81篇文献获得了科研基金项目的资助。

根据CNKI数据库的统计，环境艺术设计专业科研基金项目发文排名如（表2）。整体来看，环境艺术设计专业受基金项目支持的文献数量比例非常少，仅为1.39%。从基金项目的来源来看，社科类和规划类基金占比较大。江苏省教育厅人文社会科学研究基金支撑的文献数量最多，为10篇。第二位和第三位分别是国家社会科学基金和广西教育科学规划课题，数量分别为7篇和6篇。从基金级别来看，大部分基金均为省级基金，国家级基金较少，仅有国家社会科学基金（7篇）、国家自然科学基金（3篇）、国家留学基金（2篇），表明，在国家层面上，环境艺术设计专业的受关注程度亟待提高。环境艺术设计专业基金项目来源极具分散特征，这也进一步印证了该学科的交叉性。

表2 环境艺术设计专业 1986年至2019年基金项目统计

2.3 机构及区域分析

（1）机构分析

对1986年至2016年环境艺术设计专业文献的来源机构进行分析（图3，由于来源机构较多，研究仅选取文献数量在20以上的机构进行可视化）。如图所示，发文量在20以上的研究机构（高校、科研院所）数量为27个。武汉理工大学、华中科技大学和沈阳师范大学为环境艺术设计专业的核心研究机构，文献数量均在50篇以上，其中武汉理工大学文献数量占主要文献来源机构数量的比重为9.5%，位居首位。第二位的华中科技大学和第三位的沈阳师范大学的比重分别为7.4%和6.3%。从文献来源机构的性质来看，师范类院校和艺术类院校是环境艺术设计研究的中坚力量。

（2）文献来源区域分析

对1986年至2019年环境艺术设计文献来源进行分析显示，我国多个省市自治区均有相关研究。为研究方便，选取文献数量在30以上的省份进行可视化（图4）。其中湖南省、湖北省及河南省成为环境艺术设计研究的核心区域，湖南省文献数量为240，占比9.4%，湖北省文献数量为186，占比7.3%；河南省文献数量为180，占比7.0%。

2.4 核心作者及被引情况分析

（1）核心作者分析

一个领域的核心作者具备“一多三高”特征，即发文数量多、发文质量高、所发期刊级别高、被引次数高。通过初步统计知网数据库中环境艺术设计专业的发文数量及作者人数（表3）。得出以下结论，发文数量10篇及以上的作者仅有1人，占环境艺术设计专业全部文献量的0.17%；5篇及以上的作者10人，发文量合计126篇，占环境艺术设计专业全部文献量的2.09%；4篇及以上的作者共有40人，发文量合计206篇，占环境艺术设计专业全部文献量的3.42%。

表3 环境艺术设计的主要核心作者

借鉴人居环境科学领域的核心作者计算法则，得到环境艺术设计领域的核心作者。公式如下：

式中，M为核心作者在某领域的发文数量，Nnax则为研究时段内发文量最多的作者的文献数量。某领域的核心作者通过M值界定，发文量大于M的将其规定为该领域核心作者。本研究中，Nnax取10，得到环境艺术设计专业的M值为2.368。根据实际情况，M应取整数，则环境艺术设计的M应为3，即文献数量在3篇及以上的作者可被称作为环境艺术设计领域的核心作者。由于知网数据库仅统计了4篇以上作者，故将本研究将发文量在4篇以上的作者划定为主要核心作者（表3）。环境艺术设计领域核心作者共计40人，排名前三位的作者依次是徐铭杰、王增和徐江，所属机构分别为哈尔滨职业技术学院、河南职业技术学院、重庆工商职业学院。由此可看出，环境艺术设计研究在职业技术学院中发展良好。

（2）被引基本情况分析

1986年至2019年环境艺术设计专业被引基本情况如图5所示。环境艺术设计专业的被引次数整体表现为多峰型，单篇最高被引表现为波动发展趋势。从图中可以看出，最高被引次数最高出现在2015年，次数为1381，单篇最高被引出现在2014年，次数为92。被引次数和单篇最高被引变化趋势趋同，且均具有明显的阶段性特征，具体表现为1997年变化平稳，之后增加趋势剧烈。

为探究单篇文献被引次数状况，研究借助中国知网数据库，筛选得到被引次数大于30次的文献，共计31篇。根据文献的被引次数可以将其划分为3个类别，将被引次数大于50次的文献归为该领域的高被引文献，被引次数介于40至50的文献归为该领域的较高被引文献，被引次数小于40的归为该领域的普通被引文献。根据表4可以得到，高被引文献共计4篇，较高被引文献共计12篇，普通被引文献共计15篇。高被引文献中，陈冲的《试论中国传统文化元素在现代环境艺术设计中的运用》以92次的被引次数位列第一位，第二位和第三位分别是李砚祖的《设计艺术学研究的对象及范围》和吕微露的《环境艺术设计专业“项目式”教学改革模式初探——以室内设计方向为例》。高被引文献和较高被引文献在环境艺术设计领域具有较高的影响力。

表4 1986年至2019年环境艺术设计被引30次以上的论文统计

（3）被引作者分析

把1986年至2019年环境艺术设计总被引次数前30的作者进行统计，得到（表5）。从表中可以看出，被引次数大于等于100的作者仅有一人；被引次数介于50到100之间的作者共有4人；被引次数介于40至50的作者共计13人；被引次数介于30至40的作者共计12人。

表5 1986年至2019年总被引次数前30作者统计

从表6中可以发现，在环境艺术设计专业中，李砚祖的论文总被引129次，位于第一位；陈冲的论文总被引次数为92次，位于第二位；张榕泉的论文总被引次数为90次，位于第三位。从总被引篇数来看，前三作者篇数分别为4篇、1篇和4篇。由此可以看出，发文数量与总被引次数并不成正相关关系，论文质量和被引次数的关系更为密切。学者提高在该领域影响力的主要途径是发表高质量的论文，而不在于数量。

表6 1986年至2019年环境艺术设计专业 总被引次数30以上的作者

3 综合论证

（1）发文量及文献类别分析

研究阶段内，环境艺术设计专业文献数量总体呈现波动上升趋势，整体可分为萌芽发展阶段（1986年至2001年）、迅速发展阶段（2002年至2015年）及成熟发展阶段（2016年至2019年）三个阶段。文献数量环比增长率表现出前期波动较大，后期逐渐下降趋势。文献类别中，期刊为环境艺术设计的主要载体，硕博士学位论文为次要载体；高等院校仍是目前学科推动学科发展的主体力量。

（2）文献的学科及基金资助分析

环境艺术设计专业以建筑科学为基础，包含美术、城市规划、艺术等多交叉学科。基金项目支持的文献数量变化整体呈波动上升趋势，2002年之前无基金支持文章，2003年至2009年间，基金项目资助的文献在0至1之间徘徊，2010年之后基金支持文献数量上升至81篇，但占总体文献比重仍较低。基金项目的分散特征，进一步印证了该学科的交叉性。

（3）研究机构及区域分析

武汉理工大学、华中科技大学和沈阳师范大学为环境艺术设计专业的核心研究机构，发文量均在50篇以上。师范类院校和艺术类院校是环境艺术设计研究的中坚力量。我国多个省市自治区均有环境艺术设计相关研究，其中湖南省、湖北省及河南省为环境艺术设计研究的核心区域。

（4）核心作者及被引情况分析

环境艺术设计领域的核心作者具备“一多三高”特征，即发文数量多、发文质量高、所发期刊级别高、被引次数高。该领域发文数量10篇及以上的作者仅有1人，主要核心作者共计40人，排名前三位的依次是徐铭杰、王增和徐江，均所属职业技术学院，可认为环境艺术设计研究在职业技术学院中发展良好。

环境艺术设计专业的被引次数具有多峰特征，单篇最高被引表现为波动发展趋势。二者变化趋势趋同，阶段性特征明显。根据文献被引次数，划分为三类：高被引文献共计4篇，较高被引文献共计12篇，普通被引文献共计15篇。研究时段中，总被引次数在30以上的作者中，李砚祖的论文总被引129次，位于第一位。根据发文篇数和被引次数关系可得出，学者提高在该领域影响力的主要途径是发表高质量论文，数量对此影响较弱。

4 结语

利用文献计量剖析环境艺术学科的发展趋势及特点，把握其发展规律，对促进该学科的健康有序发展意义重大。在未来的发展过程中，加强对环境艺术学科的基金支持及相关专业人才的培养，有利于将该学科社会效应和经济效应最大化。注重传统文化的传承、当代文化的结合是重要研究内容。本研究在梳理了环境艺术学科发展趋势同时，也存在研究时段较短、文献数量不充足、手动筛选存在误差等不足，未来将延长研究时段，提高筛选精度，以期细致刻画环境艺术学科发展趋势，为学科发展规划提供一定依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