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大伟
“现代化”(modernization)是个外来词,词汇大致有世界竞争格局下政治、经济、社会等各领域整体转型和变革的过程的含义。于中国而言,现代化作为一个问题,鸦片战争后便已客观存在,只不过当时没有这个意识,更没有这个词汇。随着中国要转型、要振兴、要与世界先进接轨的需求由朦胧而逐渐变得迫切,“现代化”一词于1930年代在中国出现了①“现代化”强调新变化,同时可以表达一个历史过程(发展过程)、一种最新特点(发展状态)。,可是那个时候孙中山已经离世,所以孙中山的文本语录里没有“现代化”这个词汇是自然不过的事。然而,孙中山虽然没有用过这个词汇,但不等于他没有“现代化”的思想意识表达,恰恰相反,我们从他的文字表达和行为实践中可以清晰地看到他关于“振兴中华”的思考、追赶欧美的期盼、学习“现代文明”的主张,并且还力所能及付诸行动,进行难能可贵的尝试。尤其辛亥革命胜利共和初创时他的民主实践、实业鼓动和除旧布新的倡导,还有他晚年仍然不忘革命奋斗救中国,毅然与苏维埃俄国及中国共产党合作,探寻中国新的出路和转机。由此可见,孙中山一生虽无“现代化”之词,却有“现代化”之实,存在着与“现代化”意思相符的言与行。
孙中山对中国现代化的思考和探索呕心沥血,贡献卓著,中国实现现代化的道路何在?中国现代化该怎样发展?发展的对标为谁,蓝图如何?对于这些问题,孙中山从未停止过他的思考,放弃过他的探索,他为中国实现现代化的艰苦探索和不懈努力,代表着那个时代先进中国人的宽宏视野、博大胸怀和理性选择。①相关研究成果主要有徐方平、郭劲松主编:《现代化视野下的孙中山研究》,武汉:崇文书局,2005年;林家有:《共和·民主·富强:孙中山与中国发展道路的历史选择》,广州:中山大学出版社,2010年;李吉奎:《中国现代化进程中的孙中山》,《文史知识》2011年第10期。
根据孙中山遗存的文献,他早期关于中国发展的思考与诉求,层面比较狭窄也比较普通。一开始他关注基层社会问题,提出振农桑、禁鸦片、广兴学,希望兴利除害。〔1〕1891年执笔的《农功》一文,同样偏重农事农政。他认为农与商是社会发展之经纬,本是“强兵富国之先声,治国平天下之枢纽”,重视了农商又何患“贫”与“寡”〔2〕。甚至1894年,兴中会创立前夕,他梦想的中国大事仍然是“人能尽其才,地能尽其利,物能尽其用,货能畅其流”,认为这是“富强之大经,治国之大本”,而“坚船利炮”远不比这重要。〔3〕很显然,孙中山改变中国的最初眼光是温柔的,他只想充分开发社会资源,用以增加社会活力而已,可是即使这般的建议献策和背后的热心依旧一次次被拒绝。他终于在甲午战败的炮火声中幡然悔悟,认识到依靠清政府这批人来改变中国是永无指望了,因此不推翻现有统治,要“申民志而扶国宗”则不可能,要改变和发展则难上加难,于是1894年11月,他和战友们发出了“振兴中华”的呐喊,走上了革命的道路〔4〕,发誓要“驱除鞑虏,恢复中国,创立合众政府”〔5〕,表达了民主共和的诉求,随后又表达了“与泰西诸国并驾齐驱,驰骋于地球之上”〔6〕的宏大意愿。
从那以后,孙中山利用各种场合和机会不断揭露清王朝“日甚一日”的政治腐败,猛烈抨击当政者“丧师赔款”“割地求和”〔7〕和官僚们“鬻爵卖官”“公行贿赂”“剥民刮地”〔8〕的行径,认为现行官场“官以财得”“政以贿成”〔9〕的现象已经积重难返,成了祸国祸民的主要原因。〔10〕与此同时他将思想付诸实践,开始以行动说话,屡屡发动武装起义向清王朝发难,随之他赢得了越来越多的赞誉和一大批追随者。中国同盟会成立,又将“驱除鞑虏,恢复中国,创立合众政府”的革命纲领改为“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创立民国,平均地权”,并且总结凝练成三民主义,提出争取民族独立、创建民主国家、解决民生问题的奋斗目标,如此使“振兴中华”的梦想追求更接地气更趋完善,使实现中国现代化的思考探索又前进了一大步。将“平均地权”加入政治纲领,是因为他认为社会问题、民生主义实乃“现代文明国家最难解决者”,而要解决社会问题,实现民生主义,平均地权“乃实行之第一步”〔11〕。
中华民国建立后,身为临时大总统的孙中山尝试中国政治现代化的实践,他根据民主共和的原则和权力制衡的理念,成立了临时政府,完善了临时参议院,颁布了一系列发展工商、改善社会、革除旧制旧俗的法规与条例,组织制订并颁布了具有民主性质与共和精神的《中华民国临时约法》。即使辞职后担任全国铁路督办,他仍热衷于事,为国家铁路建设现代化积极谋划、奔走和宣传。〔12〕尽管此后他的政治人生跌宕起伏,但他一直没有忘记祖国建设蓝图的设计和对现代化梦想的追求。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不久他就推出了心血之作《实业计划》②孙中山后将《实业计划》与《孙文学说》《民权初步》汇编成《建国方略》交上海民智书局于1922年出版。,该著认为,中国未来应该超过英美,由此要建南方大港、东方大港、北方大港,建长江三峡大坝,建五大铁路系统及全国水陆交通运输体系,还要全面开发煤、铁、石油等矿产,兴办各种实业,逐渐奠定实现现代化的基础,并满足民众衣食住行的需求。神奇的是,《实业计划》中高原铁路系统、三峡大坝、浦东开发及大港建设〔13〕竟然一一被后来的结果所证明,进藏铁路比如线路规划、车站设计等等竟然同今天的实际如此吻合。〔14〕孙中山为中国的现代化绘制了最初的蓝图,他的思考和选择应该被历史记住,值得后人尊敬。
孙中山很强调人的现代化,很注重道德问题和精神建设,强调全民政治和民本主义。在他看来博爱在于奉献和为他人“谋幸福”〔15〕,天下为公,世界大同,“人人不独亲其亲,人人不独子其子”,唯有如此才能“老者有所养,壮者有所营,幼者有所教”,人间无压迫,天下无战事。〔16〕他强调一切为人民,强调民主精神和民本主义,认为只有国家权利真正“民有”“民治”“民享”,政治才能修明,人民才得安居乐业。〔17〕他说中国要发展,“民意之向背”〔18〕十分关键。到了晚年,孙中山非常强调社会经济利益的协调问题,在他看来,“社会之所以有进化,是由于社会上大多数的经济(利益)相调和”,社会经济利益过分集中在少数人身上,社会发展就会出问题,如果社会大多数经济利益调和了,社会一定会进步。〔19〕他把民生问题定位为所有政治、社会、经济问题的核心内容,将民生问题视为驱动社会不断发展的重要“定律”,指出如果民生问题解决不好,追赶欧美也就无从谈起。〔20〕孙中山还提倡“社会主义”,他所理解的“社会主义”更接近人道主义加上民生主义,呈现的是平等、自由、博爱理念和“幼有所教,老有所养,分业操作,各得其所”〔21〕的现实蓝图。孙中山对他的“社会主义”的憧憬,在那个时代是先进的,反映了那个时代对现代化的一种梦想与追求。
孙中山虽然没用过“现代化”之名,但有现代化之实的探索和追求。可是在军阀时代,孙中山的理想很难实现,中国实现现代化的道路举步维艰,加上其亲政时间短暂,环境也不理想,因此,孙中山对现代化的实践远不如对实现现代化的思考深刻。在对中国实现现代化的思考和实践过程中,孙中山不同时期关注的内容各有不同,强调的重点也不相同,但应该说,他所关注和强调的内容都是那个时代突出的问题,反映了那个时代认知的前沿。如今我们总结孙中山所描绘的中国现代化的宏伟蓝图,大概可以分为四个面向共十六字:民族振兴、国家富强、人民幸福、世界大同。孙中山临终仍不忘“余求中国之自由平等”,“唤起民众及联合世界上以平等待我之民族,共同奋斗”〔22〕,以融入世界,追赶欧美。
在孙中山的意识里,革命与建设是共生共存的两面,都是中国发展进步和实现现代化的重要内容,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只不过轻重缓急在不同时段里表现不同而已。孙中山临终仍在叮嘱“现在革命尚未成功”,凡我同志要“继续努力”〔23〕。那么孙中山为什么要不断革命呢?孙中山本人多次解释过这个问题,就是因为当时中国不革命则无他路,就是因为“中国痼疾已深,除推翻帝制外,别无挽救之法”〔24〕。而且即使推翻帝制后,还得为民族独立和良好政治环境而革命奋斗。
革命是目的吗?当然不是,革命是迫不得已的手段,是必要的过程,是具体国情和现实使然。1905年,孙中山曾与杨度有过对话,其中他说:当今中国不改革便不能图存,但清政府不愿真改革,于是没有办法,只有发动民主革命,“推翻这个昏庸腐朽的政府,为改革政治创造条件”〔25〕。到了晚年,他甚至认为一个国家要由“贫弱”而变“富强”也得经过革命,因为既然要进步,就“不能不除去反对进步的障碍物”〔26〕。显然他的“革命”不仅是政治革命,还包括思想、社会等领域的革命,是个系统性的大概念。〔27〕他曾把革命分成三大类别,一类是种族革命,一类是政治革命〔28〕,还有一类是社会革命。其种族革命在完成了推翻清朝专制政府之后便上升为“谋中国之自由与独立”的境界内涵〔29〕,其政治革命就是要实行民主,民权主义就是“以民为主”〔30〕,其社会革命即“为众生谋幸福”,打破“少数富人专利”〔31〕,平衡社会机会,缩小贫富差别。
孙中山从不反对教育立国、实业救国、地方自治等主张,但他始终认为“第一步”首先要革命,对现实中国而言必须先破坏再建设。他所理解的“革命”包括建设之革命和破坏之革命,破是为了立,破与立都是革命的一部分,因此他的“革命”是破坏与建设的辩证统一。他举例建造新房子,是否先要拆除旧屋,打好地基,然后才能建造坚固的新房子。〔32〕由此可见,孙中山对“振兴中华”的追求,对中国实现现代化的道路选择,非常强调第一步必须革命,强调这是走向未来中国的必由之路。
很长时间内,孙中山的视野里始终有欧美,他思考的中国现代化也是对标欧美。他认为首先要学欧美之长,然后与之并驾齐驱〔33〕,最终“驾乎欧美之上”〔34〕,欧美代表了当时世界最先进的潮流,南京临时政府的权力制衡模式便是模仿法国和美国。为什么要对标欧美呢?这缘于孙中山对东西方政治、社会、经济、文化有相对多的了解和比较,也与他海外多年的特殊经历和背景有关。他曾辩证地说,近代文明中国比不过欧美,这包括物质方面和精神方面,但这不等于中国文明一无是处,“一概抹杀”〔35〕。他反对全盘否定中国文化,反对不顾中国实际而照搬西方制度与学说。〔36〕他认为欧美也不是样样先进,如果完全仿效那就错了,因为“欧美有欧美的社会,我们有我们的社会”,中国只有“照自己的社会情形,迎合世界潮流做去,社会才可以改良,国家才可以进步”,相反的话反而会给民族造成“危险”〔37〕。很显然,孙中山强调学习,但也不盲目,他清醒地意识到国与国之间社会文化的差别,从中可见孙中山对中国实现现代化问题的深刻思考,可见其实事求是的精神和与时俱进的理念。
孙中山对中国传统文化的精髓是热爱的,但也爱得理性,认为好的东西要保存,不好的要放弃。〔38〕他反对泥古不化,强调“用古人而不为古人所迷惑”“役古人而不为古人所奴”〔39〕,强调为我所用、为今所用、为今活用,在“恢复我一切国粹之后”,再“学欧美之所长”〔40〕,其效果完全不一样。不可否认,在20世纪前后的中国,像孙中山这样博采中西、务实辩证的文化观、发展观,实属难得。孙中山始终怀念中国辉煌昌盛的历史,感慨与叹息近世落后,今不如昔。他感慨中国曾有过强盛时代,那时“中国的文明在世界上是第一的”,可现在成了“世界上顶弱顶贫的国家”〔41〕,感慨中满是急迫与爱意。在孙中山的思想脉络和政治主张中,人是第一位的,而人的精神又是关键之关键。他认为国家建设、社会发展“当发端于心理”〔42〕,而民族振兴、现代化的实现,必须依赖精神奋发为先导,必须焕发出前所未有的毅力,怀抱持之以恒的决心,所以建设万事之先,在于重铸近代以来衰微的民族精神,也就是从优秀传统文化中寻找资源、寻找答案。将优秀传统文化中的道德精神引入革命的实际中来,引入国民精神的教育中,经过符合如今现实要求的改造和利用,为民族振兴和实现现代化提供思想精神基础,所以他一再强调要“恢复”民族精神,要“唤醒”民族精神。〔43〕
为了实现现代化,孙中山始终行进在探索的路上。从旧三民主义到新三民主义,孙中山思想的发展充分展现了不断探索、与时俱进的思想本色。在追求民族独立、国家富强以及中国现代化的探索中,孙中山在20世纪之初,认真观察和研究了俄国十月革命的成功经验和布尔什维克的革命模式,敏锐地发现这是一条比较适合中国国情的道路。
孙中山很早就同情俄国革命,密切注视它的进展。他认为俄国革命与中国革命有着相近的革命奋斗目标,那就是推翻专制,实现政治革命和社会革命。〔44〕于是他“急转之下,掉头迎向苏俄,联好列宁”〔45〕。为什么会变得这么热切坚决,因为孙中山一路走来坎坎坷坷,发现他曾寄望的欧美列强谁都靠不住,国家始终达不到他理想的状况。十月革命的胜利使他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他坚信俄国革命胜利对于中国意义重大,十月革命发动群众建立苏维埃政权的模式,将成为中国革命的榜样。〔46〕
关于孙中山联俄的起点,大致始于1918年孙中山与俄国外交人民委员契切林达成非正式外交联合的共识。1921年,马林来华,向孙中山提出改组国民党、创办军官学校、实行国共合作这三条建议。孙中山争取与苏俄联盟,还在于俄国能够提供援助,用来推翻北京政府,帮助中国实现统一、独立与自由,实现现代化。另外,十月革命后俄国倡言“公开外交”“不兼并领土”“民族自决”的新外交理论对中国人具有吸引力。但更关键的是,孙中山很自信他的三民主义可以融合一切主义,包括欧美自由主义,也包括俄国共产主义,他认为三民主义最适合中国。
事实上孙中山一边“希望同苏俄联盟,希望在将来的革命事业中能够得到苏俄的帮助”〔47〕,一边又不想建立正式外交关系。为什么如此急迫但又欲迎又却呢?主要原因在于现实处境。当时他顾虑英国的势力在香港时刻威胁着南方政府,“如果我现在承认苏俄,英国人将采取行动反对我”〔48〕,而且国民党内有一批亲英美而反对苏俄的人。
1922年6月,陈炯明的叛乱客观上助推了联俄进程,危难中的孙中山更需要苏俄这位朋友。他对外公开表示:“今日中国之外交,以国土邻接、关系密切言之,则莫如苏维埃俄罗斯。”〔49〕《孙文越飞联合宣言》的签订,孙逸仙博士代表团的赴俄,表明了孙中山联俄进程进入了主动公开的阶段,也标志着国民党联俄政策正式确立。
随着鲍罗廷与援助物资抵达广州,孙中山想要借鉴俄国革命成功经验进行中国革命的决心更加坚定不移了。在苏俄帮助下,国民党改组、第一次国共合作、黄埔军校建立,孙中山正式确立了“三大政策”,一心想学习布尔什维克新模式,排除万难地要同中国共产党合作,这一切都源于联俄的大背景、共产党的朝气和他的现实处境。他是在绝望中遇到了十月革命和中国共产党,所以他对苏俄的帮助和与共产党人的合作是欢迎的。〔52〕临终时他仍然希望苏联能“以良友及盟国而欢迎强盛独立之中国”〔53〕。
100多年前孙中山便预言中华民族一定会振兴起来,中国的现代化建设一定会取得成功。难能可贵的是,他是基于世界意义来考虑和阐述中国现代化问题的。他说:“一旦我们革新中国的伟大目标得以完成,不但在我们的美丽的国家将会出现新纪元的曙光,整个人类也将得以共享更为光明的前景。普遍和平必将随中国的新生接踵而至,一个从来也梦想不到的宏伟场所,将要向文明世界的社会经济活动而敞开。”〔54〕为什么“革新”的中国、现代化的中国和振兴起来的中华民族会造福世界,孙中山认为这由中国人和中华民族的本性所决定的,这个民族勤劳、和平、守法,“绝不是好侵略的种族”,“如果中国人能够自主,他们即会证明是世界上最爱好和平的民族”,因此中国的成功不会威胁别人、加害别人,只会造福世界,“对全世界都有好处”。即使仅从经济的角度来说,他也认为中国的成功会使“国际商务”“世界贸易”大大增加,他甚至说,同富裕聪明的中国做邻居总比穷苦愚昧的中国好吧,基于此,孙中山一再驳斥“黄祸”论,一再解释中华民族振兴、中国实现现代化,给世界带来的是“黄福”而非“黄祸”,强盛的中国是世界的福音。〔55〕
孙中山从来都是“世界和平友爱”者,他的梦想境界是“世界大同”,他曾说,中国一旦强盛起来,我们不仅仅要恢复我们的世界地位,还要担负起尽世界义务的责任和贡献,强盛起来的中国绝不做列强,要抵制列强,抵抗世界霸权,只有“把那些帝国主义来消灭,那才算是治国平天下”〔56〕了。可见,在孙中山的世界理念中,平等意识、博爱思想根深蒂固,实现中国现代化,做一个正义和负责任的大国,消灭世界上的压迫和战争,达到“世界大同”,是他努力追求的伟大理想和崇高境界。他非常清楚,这些伟大的抱负和理想,都是要建立在中国实现现代化的基础上的,都是中华民族真正振兴了以后的事。没有这些基础和前提,一切都是实现不了的空想。所以“振兴中华”,中国实现现代化,是孙中山毕生的追求,贯穿于他奋斗的每个时段,清晰呈现于他的思想脉络与实践过程,其中包括“振兴中华”的呐喊和不断革命的奋斗,包括三民主义思想的与时俱进及其实践,包括平均地权、政府权力制衡等前瞻性的探索,更包括“联俄联共扶助农工”以打倒军阀、打倒列强而建设现代化国家的正确选择。
孙中山对中国现代化的思考和探索,已然成为中国现代化前进道路上有代表性的里程碑和弥足珍贵的思想库,已然成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重要历史资源和精神财富。对实现中国现代化道路的选择以及在这条道路上的伟大实践,孙中山功勋卓著,彪炳史册。
〔18〕〔32〕中山大学历史系孙中山研究室等编:《孙中山全集》第5卷,北京:中华书局,1985年,第92、124-12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