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颖祚 王 姗
(澳门科技大学 酒店与旅游管理学院,澳门 999078)
随着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理念的深入,全球气候变化这一严峻问题引起了国际社会的广泛关注,积极应对气候变化已成全球共识和大势所趋。2021年3月15日,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要把碳达峰碳中和纳入生态文明建设整体布局。“碳达峰”“碳中和”先后被写入《政府工作报告》和《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纲要》中,成为我国中长期发展战略。作为世界各国经济发展的新兴产业,旅游业所产生的二氧化碳排放量已占到全球总排放量5%,如果缺乏相应的控制措施,这一数值在未来30年内将会增加至10%~15%[1]。2019年,我国旅游业产值达到6.63万亿元,旅游业对地区生产总值的综合贡献为10.94万亿元,占地区生产总值总量的11.05%[2]。旅游业作为国家和地方的新兴产业,其开发建设、运营管理、游客消费等环节的能源消耗和排放的二氧化碳已成为学者们研究的重点。近年来,我国乡村旅游发展迅速,乡村旅游的消费群体扩大。然而,与发达国家相比,我国乡村旅游整体上还处于粗放而低层次的发展阶段,在快速发展过程中出现了环境污染、资源浪费、乡村地方特色文化稀释等各种各样的问题,成为制约我国乡村旅游高质量发展的瓶颈因素。乡村旅游的低碳化发展是贯彻新发展理念、构建新发展格局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农村的重要抓手,也是疫情防控常态化下乡村旅游业态的创新。因而,如何在不牺牲旅游者体验质量的前提下,改变现有的发展方式,采取必要的应对措施以逐渐降低旅游业碳排放水平,促进乡村旅游业可持续与高质量发展是一项重要的研究课题。
乡村低碳旅游是低碳经济与乡村旅游的融合。通过“low carbon rural tourism(乡村低碳旅游)”“low carbon economy(低碳经济)”+“rural tourism(乡村旅游)”“carbon nectral(碳中和)”+“rural tourism(乡村旅游)”“carbon sink(碳汇)”+“rural tourism(乡村旅游)”“low carbon(低碳)”+“ecological tourism(生态旅游)”“rural tourism(乡村旅游)”等关键词对SpringerLink、ScienceDirect、中国知网(CNKI)等数据库的检索,收集与乡村低碳旅游相关或相似的文献进行梳理,主要研究集中在以下几个方面。
旅游业的能源消耗与碳排放是其影响全球环境的重要因素[3]。旅游业碳排放与行业的能源消耗息息相关。Joe Kelly和Peter W.William将旅游地温室气体排放归纳为三种形式,即旅游地内部的排放、旅游工作人员交通工具的排放和游客从客源地到目的地交通的排放[4]。Denise和Chan通过对美国夏威夷旅游碳排放的研究发现,夏威夷温室气体排放总量中超过22%的是由游客产生的,且人均碳排放量是本地居民碳排放量的4.3倍[5]。Peeters等人的研究发现,游客造成全球4.4%的二氧化碳排放量,预计到2035年,排放量将以每年3.2%的平均速度增长[6]。他们认为游客的消费行为方式是影响碳排放的重要因素。石培华等认为,旅游业能源利用及二氧化碳排放是旅游对环境影响的重要驱动力,旅游业能源消耗主要来自旅游交通、旅游住宿业及旅游活动[7]。
旅游者是旅游活动的主体,游客的低碳行为意愿关系碳减排效果,游客低碳行为实施的程度与游客的低碳认知关系密切。Formica等鼓励研究者将旅游研究与游客环境态度结合起来,因为游客对自然和资源利用的态度将会影响其对目的地的决策过程[8]。Becken通过调查旅游者对全球气候变化认知状况和低碳旅游态度时,将旅游者分成“绿色旅游者”“怀疑论者”“反对者”“不知情者”和“不确定者”5类,调查也表明旅游者对相关低碳知识的具备与否对旅游者行为决策的影响较大[9]。游客的低碳认知是影响自身低碳行为的重要因素。一些学者如Fielding等研究发现环境知识能够直接影响环境行为,个体的环保知识越充分,越容易参与环境行为[10]。旅游业可持续发展,最终需要通过提高游客素质,促进低碳旅游来推进[11]。这些研究表明了对社会公众低碳知识的宣传、普及和教育的重要性。
游客的低碳行为是一种环境责任行为。环境认知因素对环境责任行为影响是学术界最传统、最经典的研究。环境因素中,一些学者重点关注了社会性因素,如政策法规的制约、社会规范的约束、环境教育的推行等。公共政策能够较快地影响和改变游客的行为。环境政策对旅游环境责任行为影响的研究得到了证实,是环境责任行为的重要驱动因素[12]。这些社会性因素都被证明对旅游者的环境责任行为起到推动作用,因而是要被重点关注的因素。
世界银行经济学家尼古拉斯·斯特恩于2006年指出,全球每年若将GDP的1%投入环保,能避免GDP未来每年5%~20%的损失,并呼吁全球经济加快向低碳经济转型。Simpson指出旅游业可有多种方式实现低碳发展,包括改变旅游方式、提高能源效率、增加可再生能源使用、碳抵消策略、可持续的目的地规划和管理等策略[13]。Hall和Williams提出应开发低碳智能旅游产品[14]。黄震方等主张应对旅游企业生产全过程进行科学的改革和严格的管理,减少污染的来源,推行清洁生产[15]。Grossing等提出碳中和目的地概念,认为减排与增汇成为实现碳中和的两种关键手段,林业是重要的增汇领域[16]。自2021年我国提出“双碳”战略目标后,学术界对碳达峰、碳中和的研究逐渐增多。杨儒浦等以碳达峰和碳中和为研究目标,呼吁尽快健全和完善应对气候变化的大气治理体系和立法,抓住关键领域,加紧出台重点行业碳达峰专项行动方案[17]。金淮认为,旅游业在能源结构率先调整、需求侧减排层面、提升生态碳汇能力层面,都能够发挥重大的作用[18]。
低碳旅游是促进旅游经济、社会、环境效益协调发展的一种新模式。刘光荣认为,乡村低碳旅游将低能耗、低污染、低排放以及高回报作为发展理念,将旅游活动中的衣、食、住、行贯穿于旅游活动的各个方面,建立了低碳、高产、高效的新型乡村低碳旅游发展体系,以实现乡村旅游的可持续发展[19]。范智军指出,乡村低碳旅游是一种深层次的环保旅游行为模式,也是一种新型的生活方式和旅游理念,其结合了生产功能、生活功能、服务功能、体验功能、保护功能、教育功能等为一体的综合性功能[20]。因而,乡村低碳旅游不是简单地在乡村旅游上贴上“低碳”标签,它应该以低碳发展理念为引领,融合农业资源、乡村地域文化和现代服务业等元素协同发展的新兴产业。总体上看,学者们主要强调了乡村低碳旅游是一种绿色的新型的可持续旅游方式。
纵观国内外已有的研究成果,发现针对乡村低碳旅游的研究成果较少,有关低碳旅游的研究经历了从宏观到微观、一般领域到特殊领域的过程,研究视角不断下移,产生了不少有益的成果,无疑对开展乡村低碳旅游研究具有重要的借鉴和指导意义。我国的乡村旅游发展起步晚,学术研究也相对滞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乡村旅游振兴实践亟待学术界研究的深化。本文从我国“双碳”战略背景出发,深度剖析乡村低碳旅游的内涵特征、时代要义,借鉴相关研究成果,探讨我国新时期乡村低碳旅游发展问题。
低碳经济是一种基于低能耗、低污染、低排放的经济模式,是继农业文明和工业文明之后的另一种重要文明。目前在学术界,对于乡村低碳旅游的观点还没有达到完全一致,但不少学者认为乡村低碳旅游,首先是一种降“碳”旅游,是发展低碳经济的范畴。按照低碳经济理论,在乡村旅游系统运行过程中,是以低能耗、低污染、低排放的原则开发和利用旅游资源,实现资源利用的高效低耗和对环境影响最小化的旅游发展方式,其核心理念是通过节能减排来获得经济、社会、生态环境的协调发展。其次,乡村低碳旅游是低碳发展约束下旅游与农业的结合,是一种新的产业方式。乡村低碳旅游具有以下几个特征。
1.绿色低碳性
乡村低碳旅游的绿色性和低碳性是内在统一的,绿色性强调乡村旅游发展与生态系统的协调,低碳性追求的是通过降低碳排放量来获得更大的经济和社会效益。绿色性与低碳性虽然是乡村低碳旅游的两个方面,但他们相辅相成,缺一不可,二者在促进可持续发展目标上是一致的。发展低碳旅游是低碳经济理论的具体应用,其焦点是对温室气体排放量的控制。乡村低碳旅游包括乡村低碳旅游目的地、乡村低碳旅游产品和低碳旅游行为等,这就要求在乡村旅游的各环节实施低碳化。低碳旅游是为了应对气候变化以低碳旅游资源、低碳旅游设施、低碳旅游体验环境、低碳旅游消费为主要实现途径的新型旅游消费模式[21]。同时,低碳旅游是以可持续发展与低碳发展理念为指导,采用低碳技术,合理利用资源,实现旅游业的节能减排与社会、生态、经济综合效益最大化的发展形式[22]。乡村旅游低碳化发展是推动乡村可持续发展重要环节。由此可见,绿色低碳性是乡村低碳旅游的核心属性,与乡村低碳旅游的“三低”(低能耗、低排放、低污染)和“三高”(高品位、商体验、高责任)特征是相通的。
2.乡村原生性
乡村旅游地是一种特殊类型的旅游空间,具有独特的自然和人文景观。乡村性是乡村旅游地的核心吸引力,乡村旅游存在的基础是乡村性[23]。“到乡村去旅游”已成为现代大众旅游的重要选择。生态优美、环境宜人、休闲宁静、回归自然是乡村区别于城市的最大特点。乡村的自然环境与农业景观具有美学观赏与生态服务双重价值[24]。乡村低碳旅游是将乡村地区自然环境、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有机结合的新型旅游形态,其发展动力主要来自游客对生活多元化、个性化以及对身体健康和心灵舒适的追求上。在内容上,乡村旅游以乡村风光为旅游环境,以民俗文化、乡村生活、农业生产活动等自然人文景观作为主要吸引物。乡村人居环境对乡村旅游具有需求创造、需求转移和增加供给的效应[25]。发展乡村低碳旅游的目标是将乡村地区建设成为宜居、宜业和宜游的环境友好型目的地,成为游客向往的美丽乡村。
3.产业融合性
乡村低碳旅游业是在绿色理念和低碳技术支持下的旅游业与乡村其他产业形成的新业态,融多功能为一体的综合性旅游产品。乡村低碳旅游是不同产业融合,跨越了产业边界,有效配置了资源,产生了协同作用。产业融合的直接效应是导致产业发展基础、产业之间关联、产业结构关系、产业组织形态等方面发生根本变化[26]。旅游产业融合是旅游产业与其他产业或者旅游产业内部不同行业之间的渗透和关联,形成新产业形态的过程,表现为产品的多样化。产业融合具有协同发展效应,乡村低碳旅游是传统乡村旅游的升级。正是由于旅游业与农业的有效融合,低碳视角下的乡村旅游是传统乡村旅游的升级与发展,乡村低碳旅游延长、优化了乡村产业链,形成了复合式的旅游模式,重构了乡村旅游产品,具有生产、生活、文化和教育等诸多功能,已经成为新时代乡村旅游业发展的新起点。
4.创新驱动性
低碳旅游产业是以降低能源消耗和减少废气排放为目的的绿色产业,这就要求要以技术创新为动力,坚持循环经济的“3R”原则①,节能降耗,改变传统落后的发展方式,将经济发展与保护环境结合起来。一方面,低碳旅游的技术创新环节涉及低碳景区建设与营运、低碳交通、游客的低碳消费等各个环节,只有依靠技术创新,改进交通出行工具,降低旅游企业的能源消耗,高效配置旅游资源,推进智慧旅游建设,才能谋求乡村旅游产业的低碳发展。另一方面,发展乡村低碳旅游过程,就是深度挖掘现有资源,以低碳技术为支撑,通过主题创新、环境创新和手段创新叠加新的功能,创造新的吸引物和服务形式,将存量资源盘活为推动旅游业态创新发展的新的积极因素。创新是引领乡村旅游高质量发展的持续动力。
1.低碳化属性肩负着践行新发展理念的使命
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审议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二〇三五年远景目标的建议》指出,要构建我国现代乡村产业体系,着力推进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乡村低碳旅游倡导的低碳化属性与乡村旅游追求生态文明的核心理念在内涵上是相通的[27]。王慧敏认为,产业集成能够塑造无边界产业的持续竞争力,旅游产业通过创意(creative)、融合(convergence)、链条(chain)、协同(concordance)和集群(cluster)实现旅游资源的配置,促进区域之间、企业之间、旅游者和旅游目的地居民之间的和谐发展[28]。产业融合促进了旅游产业要素与其他产业要素的协同发展,进一步为低碳旅游业的功能拓展、产业链延伸和创新集群创造了无限的空间[29]。因而乡村旅游与低碳经济是完美的契合。在践行“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的新发展理念上,通过旅游业和农业等产业的有机融合,乡村低碳旅游业显示了独特的产业优势。旅游低碳化会倒逼旅游开发者创新,提高旅游产品的附加值,开发出游客满意的绿色旅游产品。发展乡村低碳旅游的本质是对传统乡村旅游发展模式的改造升级,使景区不再是资源消耗型景区。以低碳的理念发展乡村旅游,不仅有助于保护乡村的自然生态环境,促进农业农村绿色发展,而且改造和升级了农业产业。乡村低碳旅游的生态属性在满足游客休闲观光、回归自然、体验生态、求知探索、陶冶情操、康养娱乐等需求方面具有独特的作用,生态文明是乡村低碳旅游高质量发展的标志。
2.乡村化属性承载着新时代实现共同富裕的希冀
共同富裕是社会主义的本质要求。党的十九届六中全会审议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党的百年奋斗重大成就和历史经验的决议》指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是逐步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的时代。乡村旅游业的发展,是在农业、生态、自然、人文等基础上发展起来的乡村新产业,为实现乡村振兴战略提供了重大的发展机遇。我国实现共同富裕,短板和弱项在农业农村,优化空间和发展的潜力也在农业农村。随着我国国民生活水平的不断提升,大众对旅游的多元化和个性化需求逐渐增强,旅游消费将成为国民重要的消费环节。然而目前我国城乡发展差距仍然较大,广大乡村面临的相对贫困问题还将在一定时期和范围内存在,缩小城乡发展差距一直是党和政府着力解决的问题。乡村旅游是以乡村区域为旅游消费空间,以乡村的自然和人文景观为产品,以城市游客为主要消费对象。在共同富裕的背景下,如何将乡村旅游的资源优势转变为经济优势,发展乡村低碳旅游是一条重要的路径。只有立足于乡村美丽的自然资源优势,充分发展乡村低碳旅游,才能激活农村经济,催化发展乡村产业和社会事业,构筑城乡协调发展的价值链。这对于推进农业现代化、逐步缩小城乡发展差距和实现共同富裕具有重要的意义。同时,开放的旅游市场和技术推动了旅游资源要素的流动。在全域旅游和低碳发展的视角下,临近的不同区域从各自乡村旅游特色化发展目标出发,通过定位分工、旅游圈建设、精品路线规划等,推进区域协调发展,加速共同富裕进程。
3.产业化属性承载着构筑新发展格局的功能
面对国际市场的新挑战,党中央提出了构建“双循环”新发展格局的战略构想,这是我国新时期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必然要求。乡村低碳旅游是新型绿色产业,成为拉动国内经济双循环不可或缺的部分,对构建新时代新发展格局具有重要推动作用。新时代的旅游发展,要以“双循环”新发展格局为引领,构建以国内旅游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旅游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旅游新发展格局[30]。我国乡村低碳旅游发展刚刚起步,潜力巨大,将在我国构筑新发展格局中扮演更为重要的角色。第一,乡村低碳旅游发展的规划与开发,如低碳景区规划、低碳旅游设施建设、低碳交通建设、低碳技术研发等,扩大了投资需求,能有效拉动区域经济增长。第二,乡村旅游产业通过低碳发展,实现绿色崛起,激发了国内外游客的消费,增强了旅游服务竞争力。乡村旅游的主要游客来源是城镇居民,借助于乡村旅游这个消费路径,使城乡居民尤其是城镇居民的消费需求得以激发,有利于打通城市与乡村的消费通道。同时,乡村因具有原生态和适于休闲的属性,我国乡村旅游目的地成为越来越多国外游客的重要选择。第三,乡村低碳旅游助推全域旅游发展。全域旅游拓展了旅游目的地的地理空间,在低碳视域下,丰富了旅游产品形式。新发展格局的构建与乡村低碳旅游属性的产业融合功能完全契合。
随着我国乡村振兴战略的深度推进,乡村产业融合发展进程加快,全国各地乡村旅游业态丰富,形式多样,创新发展出了具有区域特色的休闲农业、“农家乐”、农业公园、田园综合体、乡村民宿、乡村度假村等旅游产品体系。2019年,我国乡村休闲旅游规模达32亿人次,旅游消费规模超过8500亿元,预计在未来2至3年,乡村休闲旅游业将发展成为接近万亿元的大产业[31],已成为我国国内旅游的一大特色和农村经济发展的新动力。2020年以来,突如其来的全球新冠肺炎疫情传播对我国乡村旅游产生了严重的冲击,疫情防控常态化下乡村旅游产业韧性不强问题凸显。当前,我国乡村低碳旅游正处于初级发展阶段,乡村旅游发展方式粗放、乡村生态环境面临压力、旅游产品缺乏创新、乡村旅游发展模式单一、低碳协同治理共识缺失等问题成为制约新时期推进乡村低碳旅游的主要因素,也成为提升乡村旅游产业韧性,从而推动乡村旅游高质量发展的关键。
我国乡村旅游发展起步晚、发展不充分、发展方式比较粗放,不少地方以投入产出为导向片面追求经济效益的初衷未能较快扭转,低碳化发展理念未能真正有效纳入乡村旅游的规划、建设和管理中,旅游资源盲目开发,高耗能项目盲目上马。主要表现为:(1)一些乡村旅游项目深受过度商业化问题的困扰。重复建设、过度开发和利用旅游资源、土地非集约利用、景点遍地开花、高能项目频出等问题,形成了相对粗放的发展方式。在景区经营中追求经济效益的同时,缺乏对生态环境的保护和民俗传统文化的保护发掘,使得当地乡村旅游特色化和后续的发展潜力不足。(2)乡村旅游规划缺乏科学性与前瞻性。乡村旅游规划没有与当地特色结合起来,本地乡村旅游专项规划与区域统一规划不协调、不匹配,规划内容落实不到位,任由经营者盲目投资开发的现象时有发生。同时,一些乡村旅游景点的基础设施布局不合理。景区内部设计不科学等,导致旅游点景观破坏、生态失衡。(3)乡村低碳旅游设施建设滞后。由于城乡畅通性不够,加上景点零散,旅游交通成本高,不利于乡村低碳旅游的发展。一些乡村的道路、民宿等基础的旅游条件并没有得到很好的开发与改善,不少乡村景点接待能力低,接待水准不高,成为制约乡村旅游发展的瓶颈。(4)从行业管理上看,对乡村旅游的管理缺乏规范性。大多数“农家乐”协会的功能未能有效发挥,许多乡村旅游开发和经营的不当行为得不到应有的规范。乡村旅游景点分布零散、规模档次不高,“农家乐”杂乱无章,缺乏集聚效应和规模效应,导致乡村旅游资源难以较好地整合。同时,一些景点开发和经营成本高,管理无序,这不利于乡村旅游业的低碳化发展。
随着我国综合国力和经济水平的逐年提升,居民可支配收入不断增加,对各类旅游的有效需求增强,乡村旅游成为我国居民消费中的一个亮点。但庞大的客流增加量给乡村生态环境带来了巨大压力,一些热门景点深受“过度旅游”问题困扰,并对当地人文环境造成了强烈冲击,旅游业面临因规模增长导致的碳排放总量增长的严峻挑战。主要表现在:乡村旅游的过度开发对当地农业资源产生了一定的扰动,基础设施建设大量增加,对原生态的自然景观造成不同程度的影响,而且造成了植被破坏,野生动物迁徙等不良影响。随着游客的增加,乡村旅游目的地生态承载力受到极大的挑战。由于乡村旅游社区现实发展中面临资金短缺、人才流失、地域限制、观念落后等问题,引入外来资本开发乡村旅游资源成为许多乡村旅游地的发展路径选择。因而,我国不少地方的乡村低碳旅游发展受“飞地式”模式的影响较大,一些乡村通过“飞地式”旅游开发模式,促进了乡村旅游的发展,但在旅游产业化经营中,开发资本垄断了乡村旅游资源,以利润最大化为原则,忽视生态环境保护和当地社区的和谐发展。诸如高档餐饮酒店、宾馆出现在乡村旅游景区,导致大量乡村资源的非集约利用,节能减排问题堪忧。这种粗放的乡村旅游发展方式成为实现低碳化发展的突出瓶颈,在一定程度上构成制约乡村旅游可持续发展的不利因素。同时,由于我国农村地区各类基础设施发展滞后,配套服务难以满足游客的需求。乡村旅游地的卫生问题导致游客忠诚度下降。开发建设和经营中,能源消耗和污染物排放大增,这些对乡村生态环境产生影响。近年来,快捷和舒适的自驾游成为旅游的新时尚,但迅速增长的自驾游带来了碳排放量增加,加大了生态环境保护的压力,其负外部性不容忽视。
旅游产品创新是旅游业发展的持续动力。近年来,随着我国全域旅游战略的推进,乡村旅游快速发展,但同时也暴露出旅游创新不强、旅游产品同质化、文化内涵薄弱、服务质量不高和产品单一等问题。一些景区“乡村意象”保持不力,存在“去农化”倾向,这就削弱了乡村低碳旅游发展的特色和属性。在乡村旅游发展过程中,一些地方难以摆脱“同质化”的思维怪圈,不能将自身的资源禀赋与特色优势发挥出来。乡村旅游同质化发展的弊端,就是导致相邻地区的旅游产品低水平的价格竞争。特色不鲜明,模式不创新,效益增长慢,难于满足游客日益增长多层次、多样化和高品位的旅游需求,已经成为制约乡村旅游的重要因素。旅游地文化创意是乡村旅游发展的灵魂,也是乡村旅游创新发展的重要突破口。但我国不少乡村旅游规划与产品设计缺少对本土文化、风土乡俗等历史人文元素的融合。乡村旅游的同质化经营导致行业竞争加剧,进而导致资源过度开发,经营成本居高不下,最终导致收益下降,市场风险加大不利于乡村低碳旅游的持续发展。一些乡村景点缺乏良好的旅游环境,文化赋能消费明显不足,可供消费体验的绿色低碳项目少,因而游客的消费处于较低的层次上,低碳旅游发展面临产品短缺困境。
产业联动有助于加速旅游资源配置并提升旅游效率,是低碳经济发展的内在要求,也是乡村低碳旅游发展的重要抓手。近年来,乡村振兴推动了我国农业产业化步伐,乡村旅游也成为推动乡村快速发展和实现共同富裕的重要增长点。但是,与世界发达国家相比,我国乡村旅游业发展时间不长,经验不足,正面临一系列问题。主要表现为:一是乡村旅游资源开发利用单一。不少地方乡村旅游开发不能很好地将当地自然资源、历史文化、农业生产、农村商业、农家生活等各类乡村旅游资源有效整合起来,忽视了乡村旅游发展的整体性和协同性,限制了乡村旅游规模效应的形成条件。同时,由于乡村旅游缺乏整体性的规划,使乡村旅游的相对完善的产业链很难形成。二是乡村旅游产业规模效应不强。不少地区的乡村旅游产业表现为小、散、弱性质,集团化、规模化的乡村旅游景区少。由于乡村旅游发展单一,相关乡村旅游产业难以联动,三次产业的融合发展面临瓶颈,农业价值链难以得到有效延伸与提升,这不利于产业的优化升级和乡村现代产业体系的构建。三是乡村旅游产业联动效应不强。现阶段,我国乡村旅游业存在经济结构单一、产业链条短、农业功能开发不足,乡村旅游发展不充分,不仅乡村旅游产业联动缺乏广度和深度,而且乡村旅游内产业之间以及乡村旅游与其他产业之间的联动效应不强。同时,由于一些乡村旅游基础设施建设不完善制约了乡村三次产业的有效融合。根据经济学原理,乡村旅游产业开发利用单一、规模效应和联动效应不强无疑导致乡村旅游产业的发展效率和效益不高,这与发展低碳经济背道而驰。
自我国倡导低碳发展以来,政府出台了相应的政策,低碳宣传和低碳教育持续推进。随着我国进入大众旅游时代,社会公众对乡村旅游发展需求逐年增加。但大量调查研究表明,现阶段我国社会公众低碳环保意识整体上比较薄弱,低碳旅游行为意愿不强。低碳旅游的主要表现为低碳旅游吸引物、低碳旅游装备、碳汇旅游体验环境和低碳旅游的消费方式等,从各环节看,无论是低碳景区开发建设、运营管理还是游客低碳消费方面,还未能形成一个协同治理的推进机制。一方面,缘于我国低碳经济发展的水平不高,对社会公众的低碳宣传和低碳教育滞后,形式和渠道单一,在全社会没有形成一个大众积极参与低碳发展的共识。比如我国强调发展低碳经济多年,但不少游客的生态责任性不强,在交通和食宿方面,一些游客环保理念和节能减排意识淡薄,旅游消费中随意丢弃废物、浪费能源等现象频发,不愿选择绿色生态的出行方式,一味追求安逸享受和非绿色消费,这些行为归根到底是不低碳的行为。另一方面,乡村旅游社区中利益协调与分配机制不健全。当地居民由于资本、信息和技能不足的限制,他们在乡村旅游开发的多个环节处于边缘化、弱势或被排斥的地位,无法分享乡村旅游发展带来的红利,这就削弱了他们在乡村低碳旅游治理中的积极性和责任性,这些都不利于乡村低碳经济的发展。
实现碳达峰、碳中和是一场深刻的社会变革,对旅游业发展而言,需要创新和重构旅游发展的体制机制。旅游业的碳排放来自多个环节,要从体制机制创新、旅游空间规划、土地利用、交通管理、运营管理、游客消费行为引导、碳汇能力培育、生态保护修复等多方面协同开展,构建“双碳”政策体系。一是在国家层面上加强低碳制度供给,探索疫情防控常态化下的乡村旅游政策创新和推进机制。完善对乡村旅游规划、开发、建设、营运和管理的相应法律法规,倡导发展减量化(reduce)、再利用(reuse)和再循环(recycle)的低碳循环发展模式,强化政府的监管功能,建立因乡村低碳旅游而产生负面影响的约束机制。二是地方政府层面上,对乡村旅游低碳化发展提出明确的目标,加大低碳基础设施建设的投入力度。坚持政策的精准性,制定低碳优惠政策,建立低碳旅游协调管理机制。增强畅通性建设,加大城乡融合,促进机制创新、模式创新,梳理乡村旅游各环节、各领域的节能减排清单,避免片面追求经济利益而浪费乡村资源的短期行为。三是要建立乡村低碳旅游的补偿和激励机制。一方面,深入推进“放管服”改革,激发市场活力,让更多市场主体公平地参与旅游业态创新、模式创新、服务创新。乡村低碳旅游的功能构建是一个长期动态过程,需要不断调整和升级,在发展过程中会出现很多矛盾,要建立补偿和反馈机制推动乡村旅游走向成熟[19]。另一方面,构建低碳技术创新的激励机制是促进低碳经济发展的内在驱动力,乡村低碳旅游需要建立相应的推进机制,才能获得持续的发展动力。四是企业层面要加快低碳化经营制度改革,恪守生态文明的理念,促进低碳技术创新,开发低碳旅游产品,提升低碳服务创新,引导游客低碳旅游。
技术创新不仅能极大地提高旅游业生产效率,催生旅游产品创新,由此拓展人们旅游活动的空间并降低旅游成本,因而具有低碳性。随着数字经济的发展,云端旅游、数字旅游、元宇宙等概念出现,其形式和内容迎合和满足了社会公众对乡村旅游的强烈需求和对目的地的好奇。(1)乡村环境具有天然的生态属性,发展乡村旅游不能走“先污染、后治理”的老路,只有通过技术创新才能深化精益服务,提升旅游产品品质,增进旅游体验。智慧旅游是旅游业发展的必由之路,其核心理念聚焦于技术创新,通过智慧技术有利于降低旅游开发和管理的成本,削弱乡村旅游中生产和消费对生态环境的负面影响。乡村旅游发展中要努力寻找低碳技术的运用场景,促进旅游业能源结构清洁化转型,最大限度地减少对传统能源的过度依赖。(2)以技术创新促进乡村旅游效率的提升。智慧旅游本身是一种低碳旅游,疫情防控常态化创造了新的旅游需求,显示了智慧旅游巨大的潜力。智慧技术应用于乡村旅游产业,不仅有利于提高旅游效率,还能提升旅游价值,实现低碳旅游的良性循环;以技术创新助力网络互动平台的构建,大大盘活农村旅游资源,加速乡村资源的流动;利用智慧监测技术,有利于加强对水土、大气等资源的监督与保护,加强乡村生态保护修复,提升生态系统碳汇能力。(3)推进乡村低碳旅游创新体系建设。乡村低碳旅游需要低碳技术作为支撑,依靠我国的制度优势,通过政府调控促进乡村低碳旅游技术创新体系建设、文化建设与行为引导。加大科技攻关力度,推动绿色低碳技术实现重大突破。(4)要大力推广资源节约型和环境友好型集成技术,培育低碳旅游社区、低碳农业产业园、绿色商品生产基地、低碳农业旅游示范区、低碳乡村度假旅游区等。以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为导向,以低碳化技术提升乡村旅游产品供给品质,以适应游客对乡村旅游消费升级的需求,推动乡村旅游高质量发展。
新发展理念是我国经济社会发展的思路创新,成为今后我国经济和社会发展的战略取向和行动指南。提升乡村旅游发展质量推进我国农业农村高质量发展,乡村旅游的低碳化和绿色化转型是关键。疫情防控常态化下不断推动乡村旅游特色化和精细化发展,向质量要效益,培育乡村旅游发展的新业态,增强产业“免疫力”。在乡村低碳旅游规划、发展路径选择、管理模式应用、低碳技术开发等各个关键环节,都要强化新发展理念的引领作用,使我国的乡村旅游能够在低碳化的轨道上有序推进。第一,要以低碳理念进行乡村旅游产品的设计。应从长远发展的眼光对乡村旅游产业布局作出整体性的规划,旅游产品开发要从追求规模型向追求质量型转变,要加强不同旅游产品间的联系,通过建链、补链和延链,提升旅游产品体系的综合功能与整体效能,形成集聚效应和协同效应。第二,规划中注重其绿色内涵,坚持“两山论”和“山水林田湖草生命共同体”的生态伦理。依托乡村旅游景区、公园、旅游度假区的生态建设提升固碳能力。绿色资源系统是基于绿色旅游的乡村发展最主要影响因素,是发展乡村绿色旅游首先被考虑的因素,应加大保护力度,防止过度开发。坚持乡村旅游发展的长远性,降低“飞地式”开发对环境造成的负面影响。第三,促进乡村旅游提质增效。单一化、同质化、低品位和低水平的乡村旅游产品和服务供给难以满足旅游群体日益增长的旅游体验需求。只有开发旅游低碳旅游产品,才能提升旅游产品的档次和品位,增加产品的多样性,利用产品的差异化形式来吸引游客。第四,乡村低碳旅游产品应突出地域文化特色。乡村旅游的地域文化特色是当地个性特征与独特精神的重要表征。要想实现乡村旅游的绿色和低碳发展,就要将当地的地域文化特色融入乡村旅游产品和体验中。这是因为:一方面,将当地的特色文化这一隐形的元素设计到旅游产品中,能凸显旅游产品的特有属性并提升旅游者体验感。另一方面,乡村旅游产品要维持其原生态性、乡村性,并要有利于形成本地的产品供应链,这样才能保证乡村旅游的比较利益并使本土受益,乡村旅游的低碳化发展才能得到保证。
产业融合具有协同发展效应,旅游业与乡村其他产业的融合是一种新的产业形态,对于提高旅游业的效率、优化乡村产业结构、改善旅游发展质量至关重要。如何实现乡村旅游与农业、工业、文化等的融合,深度挖掘旅游产品的价值,不断满足游客不断增长的旅游需求,成为旅游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关键。农业和旅游业的双向互利是乡村振兴和发展农村经济的客观要求,农旅融合能够显著提升农业高质量发展水平[32]。发展乡村低碳旅游,要加大多产业的融合,推进乡村旅游产业多元化发展,构建农商工文旅融合发展新模式、新业态,激活乡村发展的新动力。以“旅游+”为引导,以农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为主线,拓宽产业发展的思路。立足于特色化的产业发展,在乡村旅游产业的“强链”“建链”“补链”和“延链”上下功夫,实现“由点到线”和“由线到面”的转变,着力破解乡村旅游单一发展模式、单一产品形态的困境和比较效益低下的难题,通过农工商文旅联动,构建新型现代乡村产业体系,促进乡村旅游产业规模化、集成化和低碳化发展。为此,要加强规划引领,因地制宜,依托特色农业资源,发展观光农业、创意农业、生态农业、体验农业等特色文化产业和农业园区、乡村综合体、特色小镇、乡村旅游度假区等乡村旅游载体,实现“大旅游”与“大农业”“大文化”“大商业”的相互渗透,重构乡村的生产、生态、生活和文化新空间,形成农村产业联动发展的一体化格局。
韧性能力建设是乡村旅游地对不确定性因素扰动的积极响应。乡村旅游虽然成为乡村发展的动力,但给乡村社区带来了一系列负面影响和新的挑战,如碳排放增加、能源消耗加大、生态环境恶化等问题。同时,经济全球化趋势使现代社会风险高度复杂,诸如像新冠肺炎疫情等不确定性因素需要建立较强的恢复力治理系统。韧性(resilience)成为理解社会生态系统动力学的有效途径,是稳定能力、恢复能力、适应能力等一系列能力的集合,适应性对脆弱性的应对才是决定韧性的重要方面,通过韧性建设实现旅游地“强身健体”,这是发展低碳经济的客观要求。一方面,对于乡村旅游地的治理,有效提升其生态承载力是关键,要立足于乡村旅游地的实际,重视和分析脆弱性因素,促进自然景观自然原生和生态环境美丽,完善旅游地生态管理,增加碳汇能力。另一方面,着力增强治理系统的自适应能力,推进政府治理与集体治理,加大低碳景区建设,建立适应性管理机制,努力提升外部突发因素和旅游活动可能引起的长期负面影响。因而,促进旅游地韧性建设,无疑成为旅游地实现“强身健体”和实现低碳化发展的有效策略。
大众旅游发展带来的一些负面影响使乡村旅游治理面临一定的困境,如何实现协同治理成为各旅游地亟待解决的问题。政府、企业、村民、游客是乡村旅游系统的重要角色扮演者,乡村低碳旅游的推进需要兼顾各方面的利益,聚合各主体的力量协同治理。单纯依靠旅游发展未必是改变当地弱势群体社会经济状况的最佳途径,还需要通过制度设计来协调外来资本、政府权力和地方社区之间的权力关系,充分保障当地社区的经济赋权。建立一个多方参与的利益协调机制是保证乡村低碳旅游长远发展的制度保证。第一,乡村旅游社区不同共生单元之间虽然利益诉求各异,但总是存在利益诉求的契合点,要探索建立利益共享机制和利益协调机制,充分发动乡村旅游社区主体各方的积极性,促进低碳旅游和谐社区共识的形成。第二,旅游业必须以可持续的方式进行发展和管理,因为旅游业提供了社区及其人民分享其利益的机会。要将乡村旅游基础设施建设与社区建设结合起来,在促进乡村旅游发展的同时,不断提高乡村旅游社区的环境质量和生活质量,构建和谐社区。第三,乡村低碳旅游需要从制度层面做出创新,明确划分各个行为主体之间的权力与职责范围,建立健全治理体制机制。社区组织是低碳社区的组织者和监督者,当地居民是乡村低碳旅游最重要的建设者和参与者,要逐步扭转乡村旅游社区居民参与缺失、乡村治理失序、当地居民利益难以保证等多重困境。这需要在政府的引导下,通过建立利益共享机制,明确各方责任,发挥各利益主体的作用,构建政府、企业、居民、游客共同参与的协同治理模式。第四,加大全社会低碳教育力度,重视培养旅游管理者、从业人员、村民、游客在推进低碳旅游中的绿色低碳环保意识,坚持以人为本管理思想,唤起社会公众对低碳旅游意识的觉醒和低碳价值观的形成。
乡村低碳旅游是低碳发展约束下乡村多产业的结合,是一种新的可持续的产业方式。我国“双碳”战略目标的提出为推进乡村旅游的转型发展提供了政策红利与制度动力,在贯彻新发展理念和构建新发展格局中,乡村低碳旅游具有广阔的发展前景。绿色低碳性、乡村原生性、产业融合性和创新驱动性是发展乡村低碳旅游的优势属性。乡村低碳旅游的低碳化属性肩负着践行新发展理念的使命,乡村化属性承载着新时代实现共同富裕的希冀,产业化属性承载着构筑新发展格局的功能。乡村低碳旅游的发展是一项重大的系统工程,面对目前我国发展乡村低碳旅游存在的发展方式粗放、生态环境面临压力、旅游产品缺乏创新、乡村产业联动效应不强、低碳协同治理共识缺失等问题,需要兼顾多方面的因素,只有强化制度供给、推进低碳技术创新、促进旅游产品低碳化开发、加快农工商文旅联动、促进旅游地韧性能力建设、推进乡村旅游协同治理等路径,才能有效发挥乡村低碳旅游的特色属性,承载乡村低碳旅游的时代要义,促进我国新时代乡村旅游高质量发展。
同时,推进乡村低碳旅游是乡村旅游业深刻的产业变革,需要凝聚全社会的低碳旅游共识,推进政府、企业和全体公民一致行动,这就需要加大政策支持、低碳知识普及、低碳教育和对公众低碳行为的引导,并营造良好的低碳社会发展环境,这是乡村低碳旅游发展的前提。在此基础上,一方面针对我国现阶段乡村低碳发展不充分、发展质量亟待提高的现实,如何着力破解乡村旅游存在的单一发展模式、单一产品形态和比较效益低下的困境成为当务之急。另一方面,由于新冠肺炎疫情的持续影响,会倒逼乡村旅游业加快改革,对于疫情防控常态化政策背景下如何促进乡村低碳旅游发展模式的创新,提高乡村旅游地韧性等问题,迫切需要学术界的理论研究,应成为今后乡村低碳旅游深化研究的重点和方向。
注 释:
①循环经济“3R”原则:再使用原则(reduce),再循环原则(reuse)和减量化原则(recyc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