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型学伴关系的表征与路径

张 松

（大庆市教师发展学院，黑龙江 大庆 163002）

人工智能正在以迅速发展的趋势对整个教育现状加以智能化改造与重构，同时，也使教育在文化价值、师生关系、虚实世界之间面临挑战。特别是师生在教学活动中的角色、地位和作用都发生了相应的变化，势必对现代师生关系产生巨大影响。

一、溯源文献综述：研究背景呈现

师生关系指的是教师与学生在教育教学过程中结成的人际联系，是指在教育教学过程中教师和学生为实现教育目标而以一定的方式结成的相互之间的动态联系。其中，既有角色关系，又有心理关系。良好的师生关系不仅是顺利完成教学任务的必要手段，而且是师生在教育教学活动中的价值、生命意义的具体体现，具有教育功能、激励功能、调节功能和社会功能。师生关系是一个多因素和多维结构的关系体系。[1]

关于“人工智能”背景下的基础教育师生关系研究内容相对欠缺，在中国期刊全文数据库上找到与“人工智能时代师生关系”相关的中文期刊80篇、中文学位论文4篇，研究角度趋于宏观，多采用质性研究。国外学术界关注师生之间交往过程和作用效果的研究，多着眼于实证性研究，目前的研究成果主要体现在人工智能赋能教育的工具性作用上，且以针对高等教育中的相关研究为主。

通过对文献的综合梳理，主要的研究视角可提炼为以下三点：第一，人工智能对教师角色和师生关系产生的影响和变化，研究角度趋于宏观；第二，智能教育下师生之间交往过程和作用效果的研究，多倾向于实证性研究；第三，从某一视角如伦理学角度观察和研究师生关系，或从某一方面如教育教学方面建构师生关系，研究角度单一。总结已有研究存在缺陷和不足：研究范围眼界拓宽不够，有待拓展；研究力度受制于诸多客观条件，有待加强；对中小学师生关系的影响因素涉猎肤浅，有待深入挖掘；长期研究有待加强，实践研究明显缺乏。[1]为此，重新审视在人工智能背景下师生关系对教育实践的意义是什么，这既是缘于人类无论是目前的处境和未来发展，都与人工智能带来的变革，以及人类主动或被动接受“改变”有关；尤其教育是面向未来的，教育做出什么改变，有什么作为，不仅是关系到教育本身，实际也是对人类未来命运的一种思考和态度。

二、回归教育原点：解决为什么学

我们的课题以如何重构人工智能时代基础教育各学段师生关系的路径为重点，回顾研究历程，有这样三个时间节点的成果，为人工智能时代师生关系重构即智慧型学伴关系的提出奠定了基础：一是 《人工智能时代基础教育师生关系调查报告》 成为智慧型学伴关系的事实依据。《调查报告》 提出信息的开放性削弱了教师对知识的话语垄断，弱化了师生的交往关系，促使人们思考重塑教师角色的新内涵；人工智能的使用从某种程度上隔断了师生间的密切联系，师生交往时间明显变少，空间变窄，情感色彩变淡；21世纪是数字原居民的时代，翻转课堂、在线教育、MOOC的大规模出现带来的多元价值观和文化冲击了现有的课堂教育形式，学生对教师的依赖、崇拜、信任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二是 《人工智能时代基础教育师生关系构建的指导意见》 成为智慧型学伴关系的理论基础。《指导意见》 提出了师生关系构建的基本原则：师生关系动态连续发展原则、观念角色革新原则、互动交往逻辑审视原则。动态连续发展符合学生智慧成长的规律，角色定位于学伴，从尊重、民主、平等的角度赋予了师生关系新的内涵属性。既强化了智慧发展的核心目标，又突显了情感纽带、价值追求。智慧型学伴关系模型建立和智慧型学伴关系三维指标体系的提出，在师生互动中不断丰富和发展师生关系的内涵。三是 《师生画像：智慧型学伴关系学术论坛》 专题学术会议成为智慧型学伴关系的载体呈现。2021年12月1日，“人工智能时代基础教育师生关系重构研究”学术论坛“师生画像：智慧型学伴关系”在云端正式开启。中国教育科学研究院国际比较教育研究所所长王素教授深耕中国未来学校实验，专题学术讲座重点谈了未来教师的角色与能力。聚焦人工智能时代基础教育师生关系案例研究，分别从不同学段、不同学科、不同场景展示“智慧型学伴关系”在教育教学中的应用。

智慧课堂是智慧型学伴关系最重要的载体，是将云计算与互联网或者说基于人工智能等技术打造的智能、高效的课堂，是学生的智力因素和非智力因素得以同步发展的课堂，是时刻关联着教师、学生、家长的课堂。人工智能等技术的使用体现在教学决策数据支撑，评价反馈及时立体，交流互动适时在线，资源推送个性智能，学习环境利于交流协作和意义建构，智慧的教与学可以顺利达成，最终实现的是学生符合个性化成长规律的智慧发展。这意味着学生的任务能力、情绪调节、协作能力、开放能力、交往能力得以锻炼，每个学生能够真正快乐地、自主地、智慧地学习，充分享受学习生活，潜能与天赋充分展现，师生均可以发现自我，成就自我，成为最好的自己。智慧型学伴关系的本质是教学相长，教是为了促进学，师生互学，学生可以超越老师。外在表现形式是学伴，其中学是目的，伴是方法，伴的作用是互相陪伴，互相推动，互相信任，体现的是指导、咨询、游戏和服务。正如美国瑟谷学校一样，“重现了孩子们被当作真正的人来对待的时光”，让孩子充分自主，“并把他们想要的和能够承担的责任放到了他们的肩膀上”。[2]

根据马斯洛的需求金字塔，智慧型学伴关系要实现的就是生理、安全、归属、自尊、自我实现和自我超越这一个体的需求发展目标，[3]23但是，作为公民和社区成员，必须竭尽所能为更广泛的社会目标作出贡献的责任，且培养我们的孩子共同承担这种责任。在OECD面向2030学习框架中提出，教育最终目标是要让社会和个体都能幸福生活，这既是智慧型学伴关系的必然选择，更成为我们的价值追求。[4]

三、强调教育方法：探讨怎么学

智慧是智慧型学伴关系的逻辑起点，是教育目标得以达成的重要途径，是人工智能赋能教育的重要环境，更是人才培养的方式方法。不断强化的情感维系是应对人工智能迅速发展造成师生隔阂的手段，从而使得“陪伴”这一富有感情意蕴的表达纳入我们的思考视野和行动指南。网络时代平等、自由、个性的交往模式不断拓展教育的时间和空间，“学”成为了教学相长所赋予的同步学习、共同发展的师生共同体，这也是智慧型学伴关系最鲜明的特色。因此，从知识能力、情感表达、文化追求等维度重构的师生关系出现在我们的实验学校、实验课堂中。智慧型学伴关系基于交互理论，强调师生交互是教学交互的基本属性和重要组成部分；基于建构理论，建立起一种平等对话、互相信任的新型师生关系；基于人本主义理论，认为教师是学生学习的促进者、协作者或者说伙伴、朋友；基于过程哲学，师生互相参与彼此的生命过程，且不断地变化与发展，是以学习共同体为导向的师生关系；基于人工智能教育理论，为在教师主导下以学生为中心的学习模式提供了主要技术。

上述理论与技术的交互为智慧型学伴关系的实现提供了现实土壤。怎么学才能体现高质量的陪伴，实现学生的智慧成长呢？基于认知工具的深度学习、移动学习、项目式学习、团队合作学习、跨学科整合学习、问题导向式学习、体验式学习、探究式学习是我们的实然选择。其中游戏化学习是全球教育的新趋势之一，这一教育形式充满沉浸感、体验感和实践性。我们倡导学校通过基于项目和基于团队的游戏化，让教育活动更加积极、有效，具有趣味性，吸引孩子们主动参与进来。

学术论坛上，大庆实验中学赵胤老师的高中语文课 《命题有方、训练得法——高三原创作文模拟命题大赛》 采取的是项目式学习，以小组为单位，在规定时间内进行信息检索、搜集、处理、交流，完成模拟命题的任务。奥林学校张瑞麟老师的小学数学课 《确定位置》，从以学生为中心的角度阐释了智慧型学伴关系。外国语学校附属小学杨爽老师以小学英语课《He’s drawing books and birds》 为例，分析多平台应用、学科间融合、激活课堂的策略，课堂上还进行了表演、角色体验、对话和重新创作、创编。大庆市直属机关第三小学单超研究团队依托子课题研究，作了“依托学生评价，重构师生关系——人工智能背景下‘一三五+X’学生团队评价模式的研究”阶段性汇报和成果展示。综合研究，我们可以得出一个结论：在智慧型学伴关系课堂，学生解决问题的能力，主要靠学习方式的转变而获得。这种主动建构，自我促进，灵活自主，智慧生成，最后的结果必将带来学生知识、技能、情感等方面的同步成长。

四、明晰教育内涵：厘清学什么

教育必须培养个体具备可靠的能力和探究技能，我们需要帮助学生作好准备，迎接还没有创造出来的工作，使用还没有发明出来的技术，解决我们尚一无所知的社会问题。这里我们要明确学习是以学生为主的，厘清学什么尤其重要。这也与国家目前的“双减”政策高度一致。“双减”意味着我们时刻要对课程内容进行重构和选择。“学什么非常重要，因为课程的丰富性决定了生命的丰富性，课程的卓越性决定了生命的卓越性。教育内容的高度决定了生命的高度。”[5]

我们的思考和建议：一是在国家课程基础上与时俱进地增加现代课程内容，可以作为校本课程。关注人类最新的科技成果，适当增加人工智能、创业学、编程、自媒体传播等新课程，引入STEM和人文学科。STEM所代表的多样性一直是应对未来世界不确定性的良好手段。而艺术教育一直与高度的创造性思维和愉悦的情感氛围等具有关联性。增加相关的当代主题和内容不意味着对现有课程的放弃，而是对它们进行重构、补充和完善。二是根据学生需要不断拓展各类课程的深度和广度。当学生深挖某一部分专业知识的时候，我们应该鼓励他们在不同主题之间建立关联。三是重视健康、运动和生命学科。四是整合知识、技能、性格和元学习。学生有必要在内容知识和技能、性格品质、元学习策略这三者之间保持足够的重视，因为技能可将内容知识应用到真实的世界中，性格品质可形成动机、顺应力和社会情绪智商，元学习策略有助于学习者善于反思、自我指导，成为专家式的学习者。[3]38五是在扩大全球和本土视野的同时，增加学生责任感和社会公民教育，增加社会实践课程，选择和创造学生服务社会、弱势群体、生态环保、公共安全、健康科普等机会和课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