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代文明实践中心促进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机制和路径

张祖平

一、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内涵

（一）共同富裕

共同富裕的概念最早出现在1953年12月16日《中共中央关于发展农业生产合作社的决议》中。该文件提出使农民能够逐步完全摆脱贫困的状况而取得共同富裕和普遍繁荣的生活。那时对共同富裕的理解还限于物质生活的富裕。邓小平指出：“走社会主义道路，就是要逐步实现共同富裕。共同富裕的构想是这样提出的：一部分地区有条件先发展起来，一部分地区发展慢点，先发展起来的地区带动后发展的地区，最终达到共同富裕。”[1]邓小平思想中的共同富裕依然是经济层面的。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共同富裕是社会主义的本质要求，是中国式现代化的重要特征。我们说的共同富裕是全体人民共同富裕，是人民群众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都富裕，不是少数人的富裕，也不是整齐划一的平均主义。[2]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共同富裕的思想起源很早，他在宁德工作期间就提出：“我们切不可物质上脱贫了，精神上却愚昧了。我们需要的是‘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后来发展成两富提法。2015年11月27日在中央扶贫开发工作会议上，习近平总书记提出扶贫既要富口袋，也要富脑袋，创新性地发展了共同富裕的内涵。2021年8月，在中央财经委员会第十次会议上，习近平总书记对共同富裕的概念作了全面阐述。

（二）精神生活共同富裕

促进共同富裕与促进人的全面发展是高度统一的。人既有物质生活的需要，更有精神生活的需要。从精神需要到精神富裕，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需要一个引导的过程，所以要强化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引领，加强爱国主义、集体主义、社会主义教育，发展公共文化事业，完善公共文化服务体系，不断满足人民群众多样化、多层次、多方面的精神文化需求。[3]人的精神生活富裕是促进人的全面发展的必然要求。由此，本文认为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主要内容是思想富裕、文化生活富裕、社会文明。

1.思想富裕。思想富裕，包括政治思想的学习、健康知识的拥有、法律知识的掌握、管理能力的获取等。有机会有渠道知晓国家的政治思想和方针政策是思想富裕的首要标志。只有充分了解国家的大政方针，才能把个人的发展、单位的发展与国家的发展紧密结合，在新时代找准发展的正确定位。新时代文明实践中心做好群众的思想工作，有助于巩固党的执政基础，做好服务工作，有助于增进人民福祉。它是一个基础工程、战略工程、民心工程，是促进群众思想富裕的新渠道。

2.文化生活富裕。文化生活贫瘠是基层群众的真实写照，农村和城市皆有此现象。文化事业的市场化改革，导致大部分群众不愿意付费购买文化产品，影响了群众文化素质和生活品质的提升。过去，在部分农村地区，正常的文化供给短缺，低俗文化蔓延。所以要回归文化的公共性特征，发挥文化志愿者的力量，依托文化馆系统建立多级联动的文化志愿服务队伍，进入文明实践所、站和点开展文化志愿服务活动。

3.社会文明。文明是文治教化[4]之意。本文认为文明就是让个体更多地关注他人和集体利益，自觉地遵从集体利益，维护集体秩序。个体的行为和集体的价值观、利益、秩序存在不一致时，个人有时会为自己的便利，不顾集体利益，产生不文明行为。倡导文明风尚，进行移风易俗，是新时代文明实践中心的重要任务，也是人民群众高品质生活的必然要求。

2018年8月21日，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宣传思想工作会议上强调“要大力弘扬时代新风，加强思想道德建设，深入实施公民道德建设工程，加强和改进思想政治工作，推进新时代文明实践中心建设，不断提升人民思想觉悟、道德水准、文明素养和全社会文明程度”。新时代文明实践中心是基层思想政治工作的新阵地、新平台、新载体。它的五项工作任务是学习实践科学理论、宣传宣讲党的政策、培养践行主流价值、丰富活跃文化生活、持续深入移风易俗。本文把这五个部分抽象为三大领域，分别是思想、文化、文明。这三大领域都是精神生活富裕的核心要素。所以，新时代文明实践中心是实现精神生活富裕的核心载体和主要力量。

二、新时代文明实践中心促进共同富裕的机制

新时代文明实践中心建设从工作模块上分类，可以分为思想政治、志愿服务、文明风尚三大类。这三类工作的对象都是群众，目标是引导群众的思想和行为。新时代文明实践中心工作是新时代群众工作的创新之举。在这一工作过程中，党委和政府参与组织领导，志愿服务组织等社会组织参与思想教育和志愿服务，群众通过参与或接受志愿服务参与到文明实践中。政府、社会组织和群众等多种主体共同参与社区管理与建设的过程就是社会治理。文明实践和社会治理有重合的一面，除了组织群众参与外，文明实践相比社会治理还有一个功能，这就是群众的思想建设。我们通过志愿服务，在服务群众中，改变群众当中存在的旧有的、落后的思想和行为，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浸润人心。我们的目标是用新风俗和价值观去改变落后的习俗和认知，帮助群众思想观念走向现代化，同时引导个人的行为与集体利益相协调，增加个体之间的合作行为，破除集体行动困境，绘就政治稳定、社会和谐、民风淳朴、生活幸福的美好图景，最终实现共同富裕。

（一）思想教育机制

新时代文明实践中心的首要任务是学习宣传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它的工作方法是以真情暖人心，以服务聚民意，帮助群众解决实际问题，解决生活困难和精神困惑，在服务群众中教育引导群众，在解决问题中做好思想政治工作。思想和服务是新时代文明实践中心的两个核心词汇。

（二）志愿服务机制

志愿服务可以把服务资源供给给需方，帮助那些服务短缺而又无力购买者或购买不到者享受到基本的服务。志愿服务和公益捐赠弥补了收入分配差距带来的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的不足，是促进共同富裕的有效手段。列宁曾经指出：“只有社会主义才可能广泛推行和真正支配根据科学原则进行的产品的社会生产和分配，以便使所有劳动者过最美好的、最幸福的生活。只有社会主义才能实现这一点。”[5]因为市场竞争会造成人们直接收入的不平等，所以需要志愿服务和公益慈善等社会机制的再分配，即三次分配，让所有劳动者过更美好、更幸福的生活。

（三）文明风尚形成机制

文明来自规则的约束，集体行动的达成需要遵守共同的规则，需要建立一个在个体之上、代表集体利益的组织来协调规范个体的行为。制定规则、执行规则、监督规则，是建立社会秩序、实现共同富裕的必然要求。

1.制定规则。谁来制定规则？很多地方用“一约四会”来实现治理目标，即建立完善村规民约，成立村民议事会、道德评议会、禁赌禁毒会、红白理事会。制定了村规民约、成立了“四会”的社区和村庄很多，但是如何保证这套制度运转有效却是一个难题。在广西社区内部，“一组两会”成为制定规则和监督规则执行的主体。“一组两会”的内容是屯级重大事务决策由党小组牵头提议、户主会（议事会）协商议决、理事会执行落实。这个管理架构职责清晰、简明扼要。

制定规则的主体确定后，就要落实制定过程。村级居民规则一般称为村规民约，它需要村民充分讨论后制定，村民充分参与是制定规则不可缺少的一环。埃莉诺·奥斯特罗姆认为当与公共池塘资源问题有直接利害关系的人，积极参与改变和强化治理安排的时候，有效的规则更容易产生。[6]居民充分参与、充分讨论的过程，也是统一思想、了解规则的过程。然而，居民讨论后是否能达成一致意见，这是规则制定者最为关心的问题。什么样的环境容易形成规则？奥斯特罗姆认为具有高度人际信任或社会资本的群体，更容易达成共同商定的规则并遵守这些规则。[7]因此，要制定有效的规则，首先要建立社区内的人际信任，要建立人际信任，首先要开展活动，人们在参与活动中增进交流，建立信任。

2.执行规则。首先，让群众看到执行规则给群众带来的价值，这是群众主动遵守规则的必要条件。奥斯特罗姆指出，当人们从“正确做事”中获得效用的时候，即使这可能对他们有一定的成本，他们比缺乏对错认知的行动者，更可能执行规则。[8]其次，要建立奖惩机制。奖励遵守规则者，惩罚不守规则者。奥斯特罗姆认为，即使在一个具有强大社会凝聚力的社区，如果坚持规则没有奖励，打破规则没有惩罚，人们会有打破规则的倾向。所以我们要通过良性规则，增加做好事的收益，降低做好事的风险和成本；增加做坏事的处罚风险和成本，降低做坏事的收益。最后，恰当地呈现规则。恰当地呈现规则有助于规则的执行。在需要人们遵守某个规则的场所简要地呈现规则，能够提醒人们遵守规则。如在出租车的座椅靠背上温馨提示乘客系好安全带，能够有效提高乘客系安全带的概率。对于强力倡导或反对的行为，可以建立遵守规则的奖励措施或违反规则的惩罚措施，提高人们遵守规则的主动性。

3.监督机制。规则对人的行为具有约束力，人们有时为了自己的便利而不守规则，这就提出一个问题，谁来监督规则的遵守？政府是一个有力的外部监督主体，但是政府人力受限，不可能时刻监督居民的不文明行为，需要居民在日常生活中相互提醒，降低监督成本。社区内部，居民随时随地发挥监督作用，监督成本低。但是对陌生人行为的监督，可能会带来冲突，这是居民不愿意“多管闲事”的原因。在乡村，成立老年理事会负责监督规则的执行是一种可以尝试的机制。在城市，建立居民自组织是养成文明行为、形成社区互助的一条路径。

三、新时代文明实践中心促进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现实挑战

（一）家庭人均文教娱乐开支水平分布不均衡且发展较慢

首先，地区间人均文教娱乐开支分布不均衡。对东、中、西、东北地区进行比较后发现，无论是城镇居民，还是农村居民的文教娱乐开支分布都不平衡。就城镇居民而言，东部地区远高于中西部地区和东北地区。2011年，东部地区城镇居民文教娱乐开支金额比其他地区高出900元以上。2019年全国城镇居民文教娱乐开支比2011年增长1.8倍，但是地区差异依然存在，东部地区与西部地区的城镇人均文教娱乐支出差距绝对数在拉大，为1212.11元，2011年两者的差距是912.86元。在农村居民方面，2011年东部地区农村居民文教娱乐开支金额为580.51元，中部地区为341.05元，西部地区为269.3元，东北地区为489.38元。在地区差异方面，东部地区人均开支是西部的2.16倍，东北地区农村居民文教娱乐支出明显高于中部地区和西部地区。到了2019年，东北地区的农民人均文教娱乐开支超过了东部地区，除了西部地区明显偏低外，其他地区已经非常接近。

其次，城乡间人均文教娱乐开支分布不均衡。2011年，全国城镇居民文教娱乐支出金额是农村居民的4.67倍。从支出占比分析，城镇居民文教娱乐支出占总支出的比重为12.21%，农村居民只占7.6%，城镇居民比农村居民高出4.61个百分点。从地区间城镇和乡村比较，东部地区城镇居民文教娱乐开支是农村的4.07倍，中部地区是4.33倍，西部地区是5.37倍，东北地区是2.95倍，西部地区城乡居民文教娱乐开支差异最大。2019年，全国城镇居民文教娱乐支出金额是农村居民的2.25倍。虽然2019年城乡居民文教娱乐支出仍然有差距，但是比起2011年，城乡差距已经显著缩小。

再次，近十年来人均文教娱乐开支的地区差距和城乡差距都在缩小。2019年，经过9年的发展，东部地区和中部地区、西部地区、东北地区城镇居民和农村居民人均文教娱乐支出都在相对缩小。东部地区比中部地区，相对差距由59.96%下降到26.51%，下降幅度超过1倍。东部地区和西部地区的相对差距由63%下降到45.67%，东部地区与东北地区的相对差距由63.5 6%下降到18.76%。说明地区之间的差距在缩小。2019年，东部地区农村居民文教娱乐支出增长到1573.73元，是2011年的2.7倍；中部地区增长了4.5倍，西部地区增长了4.7倍，东北地区增长了3.2倍。[9]从全国来看，农村居民文教娱乐支出增长较快，而且增长率都超过城市。这与中央对农村发展的支持是密切相关的，也说明脱贫攻坚成果在精神文化生活方面成就突出。

无论是地区差距还是城乡差距分析，西部地区农村都是文教娱乐支出的洼地，需要在新时代文明实践中心建设中加大支出力度。中央财政对新时代文明实践中心的补助应当对中西部农村适当倾斜。从全国来看，从2013年到2020年，家庭人均文教娱乐支出金额整体呈上升趋势，但是占消费支出的比重一直处于10%左右。因此，新时代文明实践中心还要加大对精神文化产品的供给力度，让群众在家门口享受到高质量的文化服务。

（二）农民工尚未成为社会赋能类志愿服务项目服务的主体

舒尔茨认为，穷国农业部门的经济增长主要取决于现代农业要素的可得性和价格。在解释农业生产的增长量和增长率的差别时，土地的差别是最不重要的，物质资本的质的差别是相当重要的，而农民能力的差别是最重要的。[10]解释农业生产差别的关键变量是人的因素，即农民所获得的能力水平的差别。按照舒尔茨的观点，乡村振兴的关键要素是提高农民的能力，培养具有现代技能的农民。而在农村中农业和非农业的生产主体是劳动年龄人群。中青年是农村家庭的顶梁柱，他们大多是农民工群体，是能力提升的主体。除去2020年受疫情影响，十年来，总体来看，农民工人数平稳上升，但农业人口数量持续下降，农民工占农村人口的比重从2011年的38.5%增长到2020年的56.02%，2020年农民工总数达2.85亿。

在农村新时代文明实践中心建设中，我们要主动提高志愿者资源的配置效率。本文把农村志愿服务大体分为三个方向，社会赋能类、社会治理类、社会服务类。社会赋能类主要是提升农民的思想水平、道德水准、文明素养、文化水平、生产技能等，不断提升农民的人力资本。社会治理类指的是为群众提高参与社会治理的机会，让群众参与议事、参与公共设施的建设和建成后的维护管理，帮助群众共同应对风险，解决移风易俗难题。社会服务类是指为老年人、残疾人、妇女儿童等提供所需的服务。不同人群有不同的需求，我们要因地制宜，根据村庄的人口结构特点重点发展不同的服务。从乡村振兴战略出发，新时代文明实践中心应该主动整合资源，为农民工提供社会赋能类志愿服务，让农民工拥有更多就业机会，获得更多收入，实现共同富裕目标。但是目前新时代文明实践中心建设主要关注本地居民，对外来农民工的帮扶力度不够。

（三）促进青少年全面发展的志愿服务项目供给不足

青少年的政治思想、健康水平、素质能力决定国家未来各行各业的发展和千家万户的幸福。青少年时期是人生观、世界观形成的关键时期，也是开展爱国主义教育的最重要时期。在城市，青少年的身体健康和心理健康、学业发展应该成为关注的重点，要正确理解“双减”政策的含义，“双减”减少的是超前的学习、额外的负担，但是学生在各个年级该学习的知识和能力，一定要扎实掌握。在农村，需全面加强学生的体育、文艺和文化课学习，培养素质更加全面的人才。R.杜孟发现，一种技术，尽管十分先进，当它没有被农业劳动者接受和使用时就不会有任何帮助。经验证明，技术在工业国家农业耕作中的普及要比在其他地方快得多。[11]这表明劳动者的文化素质对于乡村的发展具有极为重要的作用。但是文化水平的提高关键在于青少年时期，所以抓好乡村教育对乡村振兴和整个国家发展具有战略意义。中国高度重视中小学教育，但是教育资源由农村向县城集中、青少年近视率居高不下，网瘾导致学业下滑、青少年心理健康等问题较多，这些问题无法单纯依靠家长解决，需要社会给予专业支持，乃至预防性介入。大力发展心理健康志愿服务、特殊家庭课业辅导志愿服务、青少年视力保护志愿服务、牙齿健康志愿服务、乡村青少年艺术教育志愿服务、体育志愿服务、家长教育志愿服务，为青少年的健康成长保驾护航，这也是新时代文明实践中心工作的应有之义。

四、新时代文明实践中心促进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路径

（一）以城促农，主动培育乡村精英

乡村的经济发展和精神文明建设离不开能人的带动。这样的能人既需要具备带领乡亲发展的能力，又要以集体利益为重，品德无私。“越是无私，越是能代表共同利益，越能赢得村民的信赖与尊重，从而凝聚起一股强大的集体力量。他的威望与智慧成为公共事业发展的基本保障。”[12]改革开放40多年的实践证明，依靠内部自发，冒出一个领袖式人物比较难，时间漫长，而依靠外部力量推动是一种有效方式。这一任务历史性地落在新时代文明实践中心身上。

乡村能人一般是乡村精英，具有现代意识的乡村精英主要来自中青年农民，但是他们多外出务工，留在农村的人数很少。所以乡村精英培养的主阵地不是农村当地的新时代文明实践中心，而是农民工工作地的新时代文明实践中心。培养成功后，有能力的精英回流到乡村发展，带领村民实现共同富裕。但是农业对返乡村民的吸引力较低,许多落后农村都缺乏非农产业。[13]发展非农产业或者提高农业的劳动报酬率是让年轻人回流的有效方法，发展非农产业最重要的因素是有管理能力、市场眼光，具备城市社会网络的精英。曹锦清在研究浙北乡村发展时发现当地乡镇企业繁荣的原因之一是他们在上海的关系网。[14]从这个角度看，乡村振兴的人才成长需要城市的支持。在上海市徐汇区，有个“滨江建设者之家”，专门对外来务工人员开展志愿服务，教授他们时政知识，提高他们的文化水平，丰富他们的文化生活，还带动外来务工人员参与志愿服务，这是城市对乡村有力的支持方式。无论是经济欠发达地区，还是经济发达地区，农民因就业、就学进城的人数都在增加，总体来看，留在乡村的年轻人日益减少。所以城市的新时代文明实践中心和城关镇的文明实践所肩负着培养农民的重任。建议在外来务工人员输入地，大力推进为外来务工人员提升能力的志愿服务项目，主动培育乡村精英。

只有在乡村有收入来源，乡村精英才会愿意回乡。提高农业的劳动报酬率是吸引精英回乡的途径，而提高农业劳动报酬率的方式之一是发展有机农业，但是“众多分散农户与国内外大市场之间有效联系的商品流通组织尚未形成。”[15]村民的生存不仅依赖与自然的交换且仰仗于社会的交换。这就需要农民成立自组织。因此，“尚未学会‘自组织’的方法和原则的个体农户如何重新学习并创建新的组织形式以满足自己的需要，这正是目前乡村深化改革所面临的重大课题。”[16]新时代文明实践中心的主要力量是志愿者，它的一项重要任务是培育志愿服务组织。在一些地方，已经出现志愿服务组织帮助农民销售农产品的案例。孵化培育助农类志愿服务组织是新时代文明实践中心的一大方向。

（二）东西协作，全国一盘棋推进

在新时代文明实践中心建设中，东部地区因经济发达、资金充裕、人才集聚，志愿服务队伍和项目较多，工作推进速度快。但是中西部地区的县市区面临资源短缺、发展较慢的问题。如果东部县市区能够在人才、项目、资金、经验上给予中西部地区支持，将会促进文明实践中心在中西部地区的更快发展。建议从中央层面做好协调工作。一是依托现有对口帮扶制度，加入文明实践帮扶内容。目前全国建立了东部省市对口帮扶西部省市制度、对口援疆制度、对口援藏制度，我们可以依托现有对口帮扶制度，从资源输送、人才培养、方案指导、制度建设、队伍建设、项目管理等方面提供支持，推进文明实践工作在全国均衡发展。二是继续做好西部计划和研究生支教团工作，由助学行动升级为助农行动和助村行动，引进高校技术资源，升级传统农业，引进外部销售资源，帮助农民增收，进而吸引人才回流，增强农村活力。

（三）上下贯通，加强能力建设和资源下沉

按照中办43号文《关于拓展新时代文明实践中心建设的意见》的部署，2022年底，全国各县（市、区、旗）均建立新时代文明实践中心、所、站。中国幅员辽阔，有的县乡村地处偏远，交通不便，培训资源不足，专业服务力量不够。要从全国层面一体推进各级文明实践中心、所、站工作人员和志愿服务队伍能力建设。一是通过互联网渠道，把培训资源下沉到县乡村。建议由中央文明办根据文明实践和志愿服务工作要求，设计系统的课程体系，组织专家录制课程，建立全国性免费网络培训平台或者把培训资源放在全国志愿服务信息平台上，供基层免费学习。同时和教育部合作建立优秀课件遴选奖励机制，由培训对象和专家评审组共同打分，对优秀课件给予中宣部和教育部都认可的奖励，吸引全国更多专家学者和实务部门工作者投身到文明实践志愿服务课程开发中来。二是做强中国志愿服务联合会培训基地，成立全国新时代文明实践学院，连续举办为期半年的志愿者骨干训练营，把各省市的分散培训变成系统训练，为各县（市、区、旗）培养志愿服务骨干人才，把培训覆盖到所有县（市、区、旗）。

鼓励各省制定省级资源下沉制度，把省内优质资源下沉到农村和城市社区，由省文明办制定政策，统筹协调。河南省文明委开展“志愿服务乡村行”活动，内容有理论政策乡村行、文化服务乡村行、文学艺术乡村行、科技科普乡村行、卫生健康乡村行、法律服务乡村行、农业农村服务乡村行、住房建设乡村行、职工服务乡村行等各种需要的服务。通过文艺下乡，培养了一大批乡村文艺女教师。通过卫生下乡，把优质医疗资源送到乡村一线，解决了农村医疗资源可及性问题。

（四）线上线下，用好互联网资源

可以使用互联网上的优质教育资源为中西部地区中小学生补课，提高中西部地区的教育水平。2015年10月，上海沪江推出支持中小学公益课程项目互加计划，希望通过互联网学习方式改变传统教育，实现网络课程在全国各地的共建共享，帮助小规模学校走向“小而美”“小而优”的个性化发展，打破原有东西部、城乡之间教育资源的不均衡格局。除了课程教育资源，网络上还有家庭教育资源和健康教育资源，如上海开放大学开设了系列家庭教育线上课程，上海第六人民医院举办线上系列健康科普讲座等。建议新时代文明实践中心主动整合优质网络资源，配送到所、站，采取线上线下结合的方式组织群众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