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空间数据的夜市空间活力及其影响因素*
——以南京老城区为例

2022-01-06 01:35韩继统沈海潮彭可欣
南方建筑 2021年6期
关键词:夜市活力因素

韩继统,李 岚,邱 冰,沈海潮,彭可欣

引言

2020 年开局的新冠疫情,使中国经济发展一度按下暂停键,年初失业率达6.2%1)。今年政府工作报告中明确表明要优先稳就业保民生,李克强总理在山东烟台考察时指出,“地摊经济、小店经济是就业岗位的重要来源,是人间的烟火,和‘高大上’一样,是中国的生机。”夜市是夜间面向城市公共空间开放的市场[1],夜市空间不仅是街头管理中的表象问题,还具有更深层的历史、政治、经济和社会根源[2]。在快速城市化背景下,老城逐渐衰败,激发老城活力成为一个城市热点问题,曾经在老城中普遍存在的夜市作为提升经济活力与保证就业岗位的手段,又回到了百姓的身边。经过合理规划和管理的夜市不仅不会影响市容,还能够拓展经济活动的空间范围与时间维度,是扩大“内需”的有效手段之一[3],在当前形势下具有及其重要的意义。在基于空间数据分析的基础上,探索夜市空间活力的表征及其影响因素,判断现有夜市规划布局的效应,并为未来夜市发展提供规划布局的参考依据。

城市空间活力的研究在20 世纪后半叶受到众多城市规划学者的关注,重点研究城市空间活力的重要性及衡量指标:简·雅各布斯(1961)认为“人们所进行的各种活动与生活场所相互交织的过程,即城市生活多样性,使城市获得了活力”[4];伊恩·本特利(1985)认为“活力是影响一个既定场所,容纳不同功能多样化程度的特性”[5];凯文·林奇(1984)将活力作为空间质量的首要指标,并用安全性、延续性、和谐性、稳定性来衡量[6];杨·盖尔(1987)提出场所与人性空间认知城市活力,并用整合、汇聚、开放程度来衡量[7]。

近年来,国内学者进行了活力的定量研究,运用实地调研、问卷调查、专家打分等传统研究方法,如徐磊青、康琦等(2014)通过实地调研研究了商业街的空间与界面特征对步行者停留活动的影响[8];李永奎、王志勇等(2014)通过主成分—熵权法分析模型,发现GDP 增长和地区财政收入对夜市经济影响最为明显[9]。另外有基于POI、GPS、空间句法等新型技术手段对空间活力进行测度的,如王维礼等(2017)通过POI 数据以及百度热力数据分析了人流密度、交通系统与现状商业活力中心之间的关系[10]、叶宇等(2016)通过GPS 手持机技术对城市活力进行了测度[11]、欧莹莹等(2018)用空间句法解析了丽江大研古城空间活力的不均衡[12]。总体来说,目前已经对空间活力营造原则概括的较为全面,但缺乏对夜间空间活力营造的研究。

总结城市活力已有的研究,本文基于南京老城区各类空间数据,选定社会经济因素、功能空间要素、场地条件因素作为夜市空间活力的潜在影响因素,通过对各类影响因素的定量分析并与夜市周边人流量进行相关性分析,从客观数据层面确定影响夜市活力的因素,提出夜市与不同功能空间进行组合以提高夜市活力的相关建议,以定量的研究成果促进疫后南京老城的经济发展。

1 研究框架与数据处理

南京老城区是明城墙范围内,面积约41km2。南京老城区历史悠久,基础设施相对完善,人口密度高,商业发达。快速城市化进程中,老城物质空间老旧,人口结构老龄化导致的活力衰退,在疫后表现尤为突出,如何扩大就业与活力激发成为重要问题。当前老城正由外部扩张的增量发展走向提高空间利用率的存量更新,夜市活动为老城更新提供了一种新思路,使街区微空间得到充分利用,某些广场、街道由单一的交通功能转为白天交通夜晚商业的复合功能[13]。本文对城市疫后经济复苏以及老城的活化利用提供一种视角。

1.1 研究对象

2020年5 月1 日,南京市城管局发布《做好防疫期间临时外摆摊点服务管理工作的指导意见》2),增加设置了134 处1410 个临时外摆摊点。本文以老城区24 处夜市为研究对象,根据24 处夜市空间的特征,将其分为商业广场型、商住街区型两类(表1、图1)。商业广场型是以成熟的商圈做载体[14],在商业综合体附近的广场设置摊位,从而带动夜间消费需求;商住街区型是以民间自发形成或由历史继承而来的夜间经济氛围为基础,在居住区旁的街巷或传统商业街设置摊位,具有浓厚的烟火气息或文化气息。

图1 夜市分布与位置

表1 夜市名称与类型

1.2 研究框架

基于南京老城区各类空间数据,选取社会经济、功能空间、场地条件三类因素作为夜市空间活力的潜在影响因素并进行量化处理,与量化后的百度热力图数据进行相关性分析,剔除不相关因素,进行初步分析。然后选取显著相关的因素进行岭回归分析,探究综合因素对空间活力的影响以及单个因素的影响大小。最后提出规划建议及结论(图2)。

图2 研究技术路线

1.3 数据处理

1.3.1 空间活力

本文选取周一至周日晚上7 点、9 点和11 点,共3 个时间节点21 张百度热力图数据,用人流聚集度来表征夜市的空间活力。因采集的热力图为栅格图片,需对其量化以供后续分析之用。以周一晚上热力图为例(图3),量化方法如下:

图3 周一夜晚人流热力图

(a)通过photoshop 软件,将RGB 格式的热力图转为灰度格式,转换后图片的热力值越低,对应灰度值越高。

(b)将转换后的灰度热力图导入ArcGIS 中,首先与获取的OSM 南京老城路网进行地理配标,然后采用自然间断点进行重分类,将热力图按灰度值范围从1 到7 赋值,灰度越大,对应的赋值越小,代表的人口密度越低。最后将热力图按夜市5 分钟步行圈进行裁剪,计算周一晚每个夜市的平均人流聚集度,然后依次计算周二到周四的平均人流聚集度,最后再求平均(图4)。

图4 人流聚集度

总体来看,人流高度聚集区位于新街口地区,集度最高的是商贸世纪广场、中央商场、金轮广场分别为:5.86,5.82,5.70;而老门东和水木秦淮街区集度最低,分别为:3.45,1.61。从夜市类型来看,商业广场型夜市聚集度明显高于商住街区型夜市。

1.3.2 社会经济因素

社会经济因素包括区域人口密度与地区经济活力。人口密度中夜市所在街道的户籍人口数与街道面积计算而来,地区经济活力用夜市所在街道的一般预算收入表示,上述数据来源于2017 年《秦淮年鉴》、《鼓楼年鉴》、《玄武年鉴》(图5)。

图5 社会经济因素

1.3.3 用地功能

通过高德地图爬取了南京市各类POI 数据,随后对每类POI 数据进行分类,分为:文化设施、科教设施、体育设施、居住、商业设施、娱乐康体设施、轨道交通站点、公交站点、停车场等9 类。最后使用ArcGIS 中的network analyst 工具建立以24 处夜市摆摊点为中心的5 分钟步行圈,将POI 数据按该范围进行裁剪,结果如图6 所示。

图6 夜市5 分钟步行圈与POI

1.3.4 场地条件

(a)集成度

空间句法(SpaceSyntax),是由英国伦敦大学Bill Hillier 教授于 20 世纪 60~ 70 年代提出的,它强调了空间的本体性和重要性,使用图论的数学理论方法,建立城市形态模型,以分析空间的复杂关系,用若干参数表示[15]。该研究使用的参数为集成度,它反映的是城市某一空间与其他空间集聚与离散的程度,分为全局集成度和局域集成度。数学计算公式为:RA=[2×(Md-1)]/(n-2),(其中 n 为系统中的节点总数,Md 为平均深度值)数值越大,表示该空间在整体空间系统中位置越便捷,被到访的机会越大。通过OpenStreetMap 的开元数据,获取南京老城路网,使用Depthmap 软件进行空间句法分析,结果如图7 所示,得到每个夜市周边集成度的平均值。总体来看,全局集成度最高的区域集中在新街口地区,并沿中央路、中山路、中山东路、汉中路向外递减;局域集成度(步长为3)形成多核布局,而夜市的分布除凯瑟琳广场和水木秦淮街区外大部分处于局域集成度较高的地区。

图7 空间句法分析

(b)功能混合

黄毅(2008)等国内学者认为混合功能作为一种用地状态,既具有相互兼容的用地功能,又能与空间结构相互作用而形成一定的混合状态[16]。简·雅各布斯认为多样性是城市的天性,功能混合增加城市活力。王敏、田银生等(2010)认为混合功能开发是城市历史街区走向柔性复兴之路的有效途径[17]。熵最早起源于物理学,它是来度量热力学系统中的混乱程度。塞维罗(Cervero)最早将熵指数用于土地利用混合程度的度量[18],用来量化某区域土地利用的均衡性。数学计算公式为:E=(-∑(AijlnAij)/ lnNj,(其中Aij为区域j 中i 类用地所占的比例;Nj为区域j 中用地类型的数量)。

本文将功能作为土地的精细化表征指标,通过熵指数模型的基本原理,构建基于POI 数据的功能混合度测度模型,E=(-∑(PjlnPj)/lnN,式中Pj表示为j 类POI 功能占该区域总POI 数量的百分比,N 表示为该区域POI 总类型数。最后将计算结果导入ArcGIS 中进行可视化表现,结果如图8所示。可以发现商业广场型夜市的功能混合度普遍较低(科巷0.49、明瓦廊0.46、中央商场0.28、新百0.25),这是由于商业综合体主要以商业和娱乐康体类设施为主,功能较为单一;传统商住街区需要多种功能来满足居民日常各种活动,因此具有较高的功能混合度。

图8 功能混合度

2 相关性分析

由于商业广场型与商住街区型夜市空间活力的主要影响因素的影响程度存在差异,因此对两类夜市量化后的各影响因素分别与人流聚集度通过SPSS 软件进行pearson 相关性分析和回归分析,判断各影响因素与夜市空间活力是否具有相关性并评价其影响程度,结果如表2 所示。

表2 人流与各潜在因素相关性

2.1 社会经济因素

可以发现,两种夜市类型的人流聚集度与社会经济因素包括街道人口密度与地区经济活力均不相关,说明对于夜市这一小范围的人流聚集度与社会经济的某些指标关联度不大,一是由于综合体本身具有一定知名度,其吸引力可以达到市域范围;二是存在一个街道占有多个综合体,而传统街区在吸引力竞争上弱于综合体。

2.2 功能空间要素

在商业广场型夜市中,人流聚集度与功能空间要素中的停车场和公交站不相关,这是由于地铁的客运量大大高于公交和私家车,地铁出入口的设置与地块规划用地性质、客流吸引范围等因素有关[19],换乘站会设置更多出入口。商业广场型夜市通常位于老城的交通枢纽,有一条或多条地铁线通过,设置有地铁出入口,地铁的便利程度和运输能力远大于其他交通工具而为地铁站点附近的夜市带来较多的人群,因此商业广场型夜市与地铁站的相关性较高(0.57),而停车场与公交站不相关。

商住街区型夜市的文化、科教、体育设施以及地铁站不存在相关性,是由于街巷用地空间紧凑,而该种功能一般很少分布于商住街区中。商住街区型夜市吸引范围有限并且周边用地单一,多为居住用地,地铁出入口数量较少,而作为互补型交通的停车场和公交站在街区网络中体系更完善覆盖面更广,居民更倾向于选择公交和自驾方式出行,因此以上三种功能呈现为不相关。

2.3 场地条件

结果显示,商业广场型夜市与全局集成度(0.51)和功能混合度(-0.50)具有相关性,而商住街区型夜市与局域集成度(0.75)存在相关性,与功能混合度无关。集成度数据应正了商业广场型夜市会对全市的居民产生吸引力,而商住街区型夜市仅能影响一定范围的居民。街区型夜市周边为满足居民生活上的需要具有丰富的功能空间,且每种功能空间的比重差别不大,因此计算出的混合度相对较高,但每个夜市各种功能的数量较少,混合度差别不明显。

3 显著相关因素的回归分析

在确定各因素的相关性基础上,通过显著相关因素的回归分析研究影响关系。首先对各变量进行标准化处理,然后选取相关性分析中显著相关的变量与夜市人流聚集度构建回归模型,由于功能空间要素的相关变量存在严重多重共线性(VIF>10),因此选择岭回归进行拟合。经过逐步剔除干扰变量,最终商业广场型夜市的综合模型的变量F2、F3、F4、F6、S3 得以保留,获得清晰的岭迹图(图9)(K=0.3),传统商业街区型夜市的综合模型的变量F5、F8、F9、S1 得以保留,岭迹图如图9 所示(K=0.3)。

图9 商业广场型与街区型夜市岭回归岭迹图

综合模型拟合程度较好,商业广场型夜市各变量总体解释力(R 方)为76.9%,Sig 值为0.005,商住街区型夜市各变量总体解释力为92.4%,Sig 值为0.049,各自变量的回归系数如表3 所示。

表3 各变量回归系数

可以发现,商业广场型夜市中对空间活力的正向影响因素从大到小排列为体育设施(0.27)、娱乐康体设施(0.23)、科教设施(0.22)、居住(0.11),负面影响因素有功能混合度(-0.17)。其中商业设施因素因数据存在较大的极值,对回归造成了很大干扰,而将其去除,但并不能否定它对空间活力的影响。对于科教、体育、娱乐康体而言,三者共线程度较大,属于综合体内依靠商业设施而存在的配套功能,系数也相差较小,这与商圈一站式服务有关,即商圈为居民提供一系列线性的、多元化的活动,故此类设施的增加会加大人流聚集度。夜市周边的住宅构成了该区域的基础人流,但综合体的吸引力较大,附近人群达不到对夜市人流较大的影响,在很大程度上还会受到其他范围居民的影响,因此居住因素的系数偏低。而混合度在这里呈现负系数,这与近年来城市规划倡导的多功能合一理念有一定关系[20]。当前的城市规划较少考虑地块功能的昼夜差异,因而欠缺了对时间维度上的多元性考虑。居民夜晚出行主要以商业和娱乐康体类设施为目的,商业综合体的这两类设施所占比例极大地高于其他活动设施,因此计算出的混合度偏低而人流却非常大,因此功能混合度所包含的各具体功能中具有吸引力的分项的构成比混合度本身更有意义。因此该种夜市优先选址于综合体综合功能丰富多样即一站式服务全面,且商业设施数量相对较多,全局通达度高的区域,如商贸世纪广场、中央商场、金轮广场夜市的选址较好,而奥特莱斯中央门店以及未来城需要进行活力提升改造。

商住街区型夜市影响空间活力的因素从大到小排列为商业设施(0.45)、停车场(0.24)、局域集成度(0.18)、公交站(0.12)。回归分析与以上判断基本一致,街区型夜市只能对小范围的居民产生吸引力,受局域的通达度影响较大,该范围内居民前往夜市主要考虑通达性是否较好、停车是否方便、公交是否便捷。传统街区吸引居民的主要是特色商业,商业是街区型夜市形成的基础,夜晚人们的行为活动,更多体现出一种微观化的特点,游玩与消费是居民夜间出行的首要目的[21],特别是传统街区往往会有数家口碑较好的老店以及网红店,形成了较大的吸引力。其他功能设施数量少且只作补充,因此居民更偏向于商业种类与数量多的夜市。因此步行便利、机动车与公交出行方便且商业丰富的街区成为该类夜市的首选位置。秦淮小吃城、科巷、明瓦廊等夜市具有理想位置,而老门东街区、水木秦淮街区需要进行优化。

基于上述分析,商业广场型夜市的一站式服务具有城市级的吸引力而商住街区型夜市由于用地空间紧凑以及容积率较低,故各种功能设施的分布特点为种类多而数量少并缺少精品店铺,因此其吸引力比商业广场型稍差。

结论与讨论

本文基于南京老城区各类空间数据对夜市空间活力展开研究,以夜市为中心的5 分钟步行圈为基本单元研究了影响夜市空间活力的因素,为城市疫后经济复苏以及老城的活化利用提供一种新视角。

本研究构建了夜市空间活力的潜在影响因素框架,从定性与定量两个角度对具体影响因素展开研究。基于南京老城区的实际空间数据研究可得:包括科教、文化、体育、商业、娱乐康体设施的商圈一站式服务对商业广场型夜市的空间活力影响最为明显,住宅(小范围人员流动)、地铁(大范围人员流动)、全局集成度与活力存在相关性表明了综合体对不同尺度居民均产生了较强的吸引力,而功能混合度对空间活力产生了负面影响,主要是由于多功能合一理念以及规划时未考虑昼夜差异,各具体功能细分项的构成比混合度本身更有意义;具有更多商业设施以及便利的停车条件的商住街区型夜市更具有空间活力,同时仅与小范围人员流动有关的要素如居住、公交站、局域集成度与该类夜市存在相关性证明了街区型夜市一般只对小范围居民产生吸引力的论断。商业广场型夜市扩展了居民的消费维度,优先选址于一站式服务全面,且商业设施数量相对较多,全局通达度高的区域;商住街区型夜市主要满足周边居民各种生活上的需求,以浓厚的烟火气息和历史文化感吸引其他范围人群。交通便利且商业丰富的街区成为该类夜市的首选位置。

本文对城市疫后经济复苏以及老城的活化利用提供了一种思路,合理的夜市选址能够最大发挥经济效益并激发老城活力。夜市可以以商业综合体为载体,优先选择一站式服务全面且商业设施数量多、全局通达度高的区域形成多维消费;也可以结合传统历史街区,优先选择步行便利、机动车与公交出行方便且商业丰富的街区,通过历史文化感以及烟火气息形成夜间旅游型夜市。另外各类夜市可增设网红打卡摊位提升流量,通过社交平台吸引其他消费者关注。

本研究可以从一下几方面进一步加强和完善:首先,数据主要是热力图以及各种网络大数据,具有样本有偏性和解释力不足等问题[22],在后续的研究中可增加实地调研和公众参与等数据、增加昼夜对比,提升研究精度。其次,可将每个夜市的流动摊位分布与店铺分布情况结合研究,将研究单元进一步缩小。

图、表来源

文中图、表均由作者绘制。

注释

1)国家统计局,城镇调查失业率,2020 年2 月,https://data.stats.gov.cn/easyquery.htm?cn=A01

2)南京市城市管理局,《做好防疫期间临时外摆摊点服务管理工作的指导意见》,2020 年5 月1 日http://cgj.nanjing.gov.cn/zhuantizhuanlan/zfzx/202005/t20200518_1878537.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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