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旅游情感体验对大学生红色文化认同的影响研究

张 洁，赵凤双

(桂林旅游学院，广西 桂林 541006)

1 引言

近年来，全国红色旅游飞速发展,旅游人数保持高速增长,从2010～2017年,全国红色旅游景点接待游客人数从4亿多人次上升到了13亿多人次,红色旅游市场占国内旅游市场份额近1/4。值得关注的是,红色旅游受到年轻人的喜爱，红色旅游的消费群体中90后及00后群体所占比例逐年增大。

青年一代在党和国家的关怀下成长,红色文化对大学生来说并不陌生。探讨大学生参与红色旅游过程中的情感体验对红色文化认同的影响具有重要意义。红色旅游过程中的情感体验对当代大学生的红色文化的感知和认同有促进作用,增强大学生的文化自信,传承红色文化,发扬革命优良传统。

部分大学生对红色文化的认识还不够充分。红色旅游的发展,为大学生学习和认识红色文化增加了途径。红色旅游活动强化大学生的历史认同感,形成社会价值认同和文化认同。

本研究探究红色旅游情感体验与大学生红色文化认同的联系,以问卷的形式开展红色旅游情感体验调查,收集整理有效数据,查阅相关资料并进行数据分析。

2 文献综述

2.1 红色旅游

红色旅游是通过红色历史纪念地、纪念物品及其附带的红色革命精神作为吸引,能够接待旅行者进行旅行游览活动,学习红色历史知识、接受红色历史革命教育、学习红色精神、增加自身见识、开阔视野的一种旅游活动[1]。

政府是倡导发展红色旅游的主要力量。红色旅游现象起源较早，对革命物品的收集和参观展览是我国革命战争的重要纪念,同时关于历史文化与革命物品的学习与参观也是红色旅游的体现[2]。

红色旅游的社会效应表现在它的教育、政治两方面。红色旅游对游客具有爱国主义、革命传统等方面思想政治教育的引导作用,同时能够促进旅游者社会责任感提升，陶冶旅行者的爱国情操，提升其爱国之情[3]。

2.2 红色旅游情感体验

旅游者在旅行过程中对情感的认识与反应的过程被称为旅游情感体验。旅游情感是游客在旅行过程中受旅游对象影响产生的情绪与反应，旅游情感体验不仅是旅游地给游客带来的影响，也是游客对于旅游地的反馈。李文明等学者认为，游客对于红色旅游环境具有亲近行为，通过红色教育，可以增加游客对于旅游地的亲近感，提升游客对红色旅游地的体验感[4]。也有学者认为红色旅游对于提升红色旅游者的幸福感也有重要的影响，红色旅游价值的内化，也促进了人民、国家的整体价值认同[5]。

在旅游情感体验中，旅游城市的形象和感情联结对于旅游者的体验也有重要的影响[6]。有研究将红色旅游与游客情绪进行分类研究，认为游客在红色旅游中会产生各种情绪，其产生原因除游客自身的内在机制外，还有外在情绪的影响。该研究认为游客被唤起的各类情绪来自于游客对外在环境的感知评价和对自我的内在感知评价的综合刺激[7]。

2.3 红色文化认同

社会群体认可并且能接受到红色文化中蕴含的红色历史文化价值,并将其内化为社会群体和个人的思想理念并对其行为产生约束的内在力量，被称为红色文化认同。红色文化的认同存在“认知—认可—认同”的过程。大学生了解红色文化和其历史事件,得到正确的认知,对红色文化有一定程度的认识与判断,在心理上对红色文化产生亲近感与理解,形成对红色文化的认可[8]。

3 研究假设

3.1 红色旅游情感体验与红色文化认同

旅游体验是从事旅游活动的人，对饮食、住宿、文娱、购物、出行、景点等具体旅游产品体验的总和[9]。红色旅游情感体验属于文化体验，旅游者借助自身的视觉听觉等感官系统接受红色文化所传递出的文化符号，从而解读红色文化中蕴含的文化信息，最终获得精神层面的享受[10]。旅游活动中，正面的情感体验将为旅游者带来良好的感知价值，强化旅游者对红色文化认同。红色旅游通过传播中国红色革命文化，为游客感受革命岁月提供途径，通过了解先辈们的不屈不挠敢于牺牲的精神，提高大学生对红色革命文化的文化认同感。从既有实证发现来看，Kang等学者通过相关分析发现,旅游体验与旅游收获显著正相关[11]。红色文化认同属于旅游收获的一个方面，上述发现在一定程度上也可能适用于红色旅游情感体验与红色文化认同的关系上。据此，提出假设：

H1：红色旅游情感体验正向影响红色文化认同。

3.2 红色旅游情感体验与感知价值

红色旅游体验影响因素有主观与客观两方面，客观因素为基于红色旅游产品的形象建筑、蕴含的历史文化，景区推广手段等方面所带来的情感体验。红色旅游的形象建筑，会对大学生旅游体验产生吸引力。当红色旅游地激发大学生内心情感共鸣，让大学生感知红色文化中蕴含的家国情怀，产生民族自豪感、责任感，升华大学生对红色旅游的情感体验。

主观因素主要集中在人们的受教育水平和对红色文化感知度，旅游偏好以及自身爱国情怀等。研究学历越高的人群，相应的思维方式、情感感知会更多样化，会产生更多的想法去了解红色文化，也相应地会有更多的精力去进行红色文化旅游体验[12]。由此提出假设：

H2：红色旅游情感体验正向影响感知价值。

3.3 感知价值与红色文化认同

红色文化是红色旅游的价值精华，有发展创新的内驱力。当代社会人们选择旅游来缓解压力,拥有历史文化底蕴的旅游地能满足游客返璞归真的诉求；同时历史文化会促使旅游者在旅游过程中增强民族自信心，感受到民族存在感，自豪感,从而激发游客对未来生活的创造潜力和在新时代下自我奉献的精神。

旅游感知价值，是指顾客通过将体验旅游产品所带来的收获与付出的成本进行对比后对旅游产品或服务价值产生的总体评价,感知价值的影响因素包括主观和客观两方面:客观因素包括红色旅游产品的价格、价值、给消费者带来的体验等能够提升消费者旅行过程的满意度，主观因素包括消费者的性别、年龄、收入、健康状况等。在红色旅游中，女性有更丰富的情感体验。同时，年龄层次不同的人，对事物接受能力不同。年轻人更倾向于新鲜未知的事物，而中老年人更喜欢怀旧[13]。

在红色旅游过程中，大学生感受到的价值不仅是观赏时带来的心情放松，还包括大学生在旅行过程中体会到的自我实现感和家国归属感的价值体验。同时，大学生游客的感知价值提升，对红色文化自然地形成认同感。由此提出假设：

H3：感知价值正向影响红色文化认同。

3.4 感知价值对情感体验和文化认同的中介效应

前人研究指出，感知价值是游客在旅游过程中产生的主观感受在匹配其欲望和期待的程度等方面的综合评价。游客感知价值是感知价值理论在旅游情境中的详细应用，它更偏向于旅游者对旅游地所提供的产品或服务上的主观认知[14]。对此，笔者认为，旅游感知价值就是游客通过感知利益和所付成本的比对，对所获得的旅游产品或服务在一定旅游情境中其旅游需要是否得到了满足的总体评价[14]。

游客在进行旅游产品选择和旅游行为时，感知价值在中间起着明显的作用[9]。本研究将旅游者的感知价值作为研究的中介变量，将其分为旅游者感知目的性价值和游客感知过程性价值以及游客感知心理性价值这三个维度来对旅游感知价值进行假设研究。各学者对旅游者感知价值测量维度的划分，既有不同又存在相似之处。这启发我们要根据研究对象的特点，将旅游者感知价值合理划分成具体而方便测量的指标，并且要通过实证研究进行验证[14]。由此，提出假设：

感知价值对红色旅游情感体验和红色文化认同具有中介作用。

由此得到本研究的概念模型图如图1所示。

图1 概念模型

4 数据分析

4.1 问卷设计与分析方法

4.1.1 案例概况及问卷分析

实地调研案例地为八路军桂林办事处纪念馆。八路军桂林办事处纪念馆是国家国防教育基地、全国爱国主义教育示范基地。纪念馆内展示旧址复原陈列和《抗日烽火映桂林》基本陈列两大主题。纪念馆内共展出的照片有1300多张，抗战文物有300余件。馆内通过多种高科技技术，展示了八路军桂林办事处对中国人民抗日和世界反法西斯战争做出的巨大贡献。笔者以问卷调查的方式进行了实地调研，发放问卷105份，回收有效问卷86份。问卷通过39个测量题项分别针对调研对象的人口统计学特征及调研对象对于红色旅游的情感体验、文化认同、等维度进行调研。

4.1.2 线上调查问卷分析

线上调研采用社交媒介渠道，对调研小组成员所处地的民众进行问卷调查，共收集385份电子问卷。本调研问卷通过39个测量题项分别针对调研对象的人口统计学特征及调研对象对于红色旅游的情感体验、文化认同等维度进行调研。问卷分为两个部分，第一部分有关于红色旅游目的地、红色旅游出行方式、红色旅游情感体验、红色旅游感知价值和红色旅游文化认同的测量题项。其中，红色旅游情感体验测量和红色旅游感知价值测量参考唐培、何建民(2020)的研究[10]；孙晓涵、李君轶(2021)的研究[15]，一共21个测量题项；红色旅游文化认同测量参考左冰(2014)的研究[16]，并根据实际情况做了修改，一共7个测量题项。第二部分为调研对象的人口统计学特征，包括受教育程度、职业阶层等。

4.2 结果与分析

在受访者中，女性占比59.7%，与同伴进行红色旅游占比93.8%，游览红色景区形式主要以红色革命纪念馆，红色革命遗迹为主，将总样本数据代入SPSS 21.0，用因子分析与Cronbanch’s α检测，再运用AMOS软件进行结构方程拟合检验前文提出的研究假设。

样本的信度和效度分析。数据显示，量表KMO=0.938(>0.7)，Bartlett球形检验P=0.000，适合用来做因子分析。量表Cronbanch’sα数值为0.942(>0.7),说明信度较好，可以满足后续数据处理需要。

假设检验。模型总体拟合情况，运用绝对拟合标准与相对拟合标准，将各维度代入结构方程拟合检验，各类数据值为：X2/df(X2自由度比)=2.334，GFI(拟合优度)=0.900，RMSEA(近似误差的均方根)=0.053，NFI(规范拟合指数)=0.948，CFI(比较拟合指数)=0.969，指标都较符合标准，说明得到的模型与数据拟合适配度较好。由表1可知，红色旅游情感体验对红色文化认同影响不显著(λ=-0.068，p>0.05)，未通过显著性检验，说明H1不成立。红色旅游情感体验对感知价值有非常显著的正向影响(λ=1.343，p<0.05)，说明H2成立。红色旅游感知价值对红色文化认同有非常显著的正向影响(λ=0.972，p<0.05)，说明H3成立。根据图1结构模型的显著性体现，F1→F2→F3影响显著，F1→F3直接影响不显著，说明F2在该模型中起到中介效应(图2)。

表1 结构模型显著性检验

图2 结构模型拟合结果

5 结论与管理启示

5.1 讨论与结论

5.1.1 红色旅游情感体验显著正向影响感知价值

大学生游客的情感体验是对达到意识层面的情感感受。旅游中的综合体验,不仅可以使大学生游客身临其境感受到旅游地发生的故事，体验到红色文化旅游的强烈震撼力,而且不同的旅游者因为其性格特点等的不同而对同一故事或文化体验不同。本文研究结果与黄婷婷(2015)观点一致。对大学生而言,在红色旅游中获得的情感体验影响其感知价值。大学生在红色革命纪念馆、红色革命遗址遗迹、革命知名人物事迹馆等进行参观学习、缅怀先烈时,产生情感体验,并有声临其境的直接触动。旅游情感体验不仅仅是旅游地对旅游者的单向影响，同时也是旅游者对旅游地的反馈。

5.1.2 感知价值显著正向影响红色文化认同。

当顾客在感知到产品或服务对自身的利益后,再减去其获取时所付出的成本,结果得到的对产品或服务使用后的主观性评价，体现顾客对这两者所具有的价值的认知,从而在一般的人类意识中区别于产品或服务的客观性价值。

红色文化是中华民族优秀文化的一部分,红色旅游是体验红色文化最直接的方式。当大学生游客观光游览红色旅游相关的景点后,学习与借鉴历史文化中的内涵,使其在红色旅游中得到的感知价值升华为自我的红色文化认同。

5.1.3 感知价值在大学生情感体验与文化认同中起中介作用

红色旅游情感体验显著地正向影响感知价值，当大学生游客怀着积极的心理预期进行红色旅游时，将获得清晰的感知，即红色旅游情感体验影响着感知价值。知觉可强化大学生的情感体验，在感知价值与情感体验的共同作用下对大学生的文化认同产生影响，以上研究结果也印证了学者吴佳丽总结的大学生对于红色文化的“认知—认可—认同”的过程。在红色旅游中，旅游者可以将自己的主观感受转化为较为实际情感体验，感知旅游地对其产生的价值。综上，感知价值在大学生红色旅游情感体验与红色文化认同中起中介作用。

5.1.4 红色旅游情感体验不能直接影响红色文化认同

原因可能在于,民族情感是对与自己的民族具有相关性的客观事物秉持一种态度而产生的内心体验。文化体现着该民族人民自身的归属感、认同感。大学生在红色旅游中得到情感体验,会对认知的文化产生热爱。只有本民族的人自己对文化认同,才会有情感上的共鸣，才能将一个民族的凝聚力打造起来，增强一个民族的团结力，进而促进社会的安定和谐。

5.2 管理建议

5.2.1 重视红色旅游的情感体验

红色旅游将呈现红色文化的历史事件,赋以新时代的情感价值与文化价值,让旅游成为情感体验的文化服务大餐。红色文化成为红色旅游一种内在的创新基因与外在延拓的基石,也是情感体验的源泉,服务价值资深的母体也是情感体验的源泉。红色旅游具有以红色文化为价值主导性的体验式的服务,经济形式是以生态资源为结构基础,以红色文化为价值基础。当游客有一定程度文化基础的情感系统,借助文化的力量,用服务的手段将自身的情感因素尽可能放大，为红色文化注入新时代活力。

5.2.2 关注情感体验对感知价值的提升作用

当游客有了一定的情感体验后,对红色文化旅游收获感知价值,而情感体验非常显著地提升游客的感知价值。红色文化旅游中,大学生感受到的情感体验若非十分强烈,则感知价值会大打折扣。红色旅游需要借助情感触动体验,内生而有,再生而延拓。当大学生游客的红色旅游情感体验越深刻,感知到红色旅游的价值也就越高，内心就对红色旅游越认同。

5.2.3 强化感知价值以促进红色文化认同

感知价值影响并积极促进红色文化认同感的产生。当大学生参观体验红色文化相关的景点后,学习历史文化中的文化内涵,使其在红色旅游中得到的感知价值升华为自我的红色文化认同。强化感知价值成为促进红色文化认同的最重要因素之一。强化感知价值即强化红色旅游对大学生游客的价值和意义，可通过日常校园教育，家庭的耳濡目染和社会主流价值观引导来进行强化。

5.2.4 注重感知价值在红色旅游情感体验和文化认同中的传导作用

大学生游客的红色旅游情感体验无法直接影响红色文化认同。在红色旅游中强化大学生红色文化认同感,要注重感知价值的中介作用,通过红色旅游的情感体验来加深对红色旅游价值和意义的认识,将旅游中的情感体验作为内化红色旅游价值的前置因素，通过价值和意义的高度认可升华为红色文化认同。

总之，红色旅游通过呈现和体验纪念在革命战争时期的中国共产党领导人民的丰功伟绩，产生革命精神的纪念地或者标志性建筑、物件，以此传递出红色旅游承载的革命历史事迹和革命精神，增强红色文化的可感知度。因此，应重视红色旅游的情感体验，关注红色旅游情感体验对感知价值的提升作用,强化感知价值以促进文化认同,注重感知价值在情感体验和文化认同中的中介作用。红色旅游让大学生游客在参观体验的同时了解历史，学习革命文化知识，培养奋斗精神。习近平总书记指出，青年一代有理想、有本领、有担当，国家就有前途，民族就有希望。通过提升红色旅游情感体验，强化红色旅游的价值和意义，增强大学生的红色文化认同，红色旅游不失为塑造大学生的理想信念和家国情怀一种喜闻乐见的形式。

(感谢冼倩熠、李曼睿、曹佳琪、甘力峰收集资料和调研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