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 雨
一个个最普通的数字,但经过名人雅士在诗中运用,就获得了美学效果和独特的艺术魅力,成了流芳千古的经典。读之让人叹为观止,拍案叫绝。
说到数字诗,就不能不说宋朝理学家邵雍(康节)的《蒙学诗》:“一望二三里,烟村四五家,亭台六七座,八九十枝花。”寥寥几笔,就使乡村宜人的景色展现在读者面前。这首诗把十个数字嵌入诗中,可以说是开了“十字诗”的先河。现在小孩子学习从一到十,还经常背这首朗朗上口的数字诗,因此诗易记易传,故经久不衰。
明代大作家、《西游记》的作者吴承恩,不仅擅长写小说,亦工于诗词,他曾写过一首《咏夜景》:“十里长亭无客走,九重天上现星辰;八河船只皆收港,七千州县尽关门;六宫五府回官宅,四海三江罢钓轮;两座楼台钟鼓响,一轮明月满乾坤。”吴承恩的《咏夜景》与上述邵雍的《蒙学诗》正好相反,巧妙地安排了从十到一的十个数字,将皓月当空下四面八方广阔的夜景,为我们形象而逼真地展现出来。
相传乾隆游杭州,礼部侍郎沈德潜随驾侍从。时值隆冬,大雪纷飞。乾隆见此景,诗兴大发,信口吟道:“一片一片又一片,二片三片四五片,六片七片八九片……”这三句平淡无奇,数数般地把数字由小到大进行排列,除了可使人想到雪花纷飞的情景外,再无诗意;沈德潜在一旁听了暗自发笑,这“一片一片”的算什么诗呀?他见皇上尴尬,忙上前奏道:“这第四句,请万岁赏于臣续吧!”沈德潜的话正给乾隆解了围,“朕准你续上一句。”沈德潜吟道:“飞入芦花都不见。”这第四句一出,真是点睛般突出了诗意。这一句由实到虚,不仅使前三句诗不再索然寡味,而且还逼真形象,巧妙细致地描绘出雪花和芦花融成一片的扑朔迷离、恍若仙境的美丽景象。
清代有一位诗人,写过一首《咏麻雀》的数字打油诗,借麻雀之名讽喻那些吃皇粮而又不作为的大大小小的官吏们:“一个二个三四个,五六七八九十个。食尽皇家千钟粟,凤凰何少尔何多?”
民国末年,国民党政府乱印钞票,票额大到万元,物价飞涨,钱不如纸,民不聊生。民众怨声载道,有人以诗戏之:“一天二三变,钞票四五万,换米六七斤,八九十家怨。”
1938年,著名教育家陶行知在伦敦瞻仰马克思墓时,写下如下一首小诗:“光明照万世,宏论醒天下。24748,小坟葬伟大。”此诗表达了陶先生对马克思的无限崇敬和信仰,诗中的数字,是马克思的墓号。这里运用借代,立意新颖别致,构思巧妙独特,被广为传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