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极稳妥推进数字人民币发展

黄 震

中央财经大学金融法研究所所长、教授

（责任编辑 胡秀荣）

在全球央行数字货币的研发风起云涌之际，中国应主动与全球各国保持沟通和联系，掌握前沿科技，构建和完善基于数字人民币的新型数字化跨境支付体系，提升数字人民币国际化发展水平

当今世界正经历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不断深化，加快数字化发展成为“十四五”时期我国应对风险、把握机遇，适应新发展阶段，践行新发展理念，加快构建新发展格局的重要途径。在“十四五”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纲要中，“加快数字化发展，建设数字中国”单独成篇，可以看出国家对数字中国建设的高度重视。“十四五”规划也提到“稳妥推进数字人民币的研发”。随着数字人民币试点城市不断扩容和应用场景日益增多，数字人民币正成为数字中国建设的助推器和加速器。

数字人民币是“十四五”时期数字中国建设的助推器

推进数字人民币的研发是我国适应数字经济时代的重要金融变革举措。中国人民银行近年来高度重视数字货币的研发，2017年成立数字货币研究所，开发和储备了大量相关产业链的专利技术。2020年5月初，央行发行数字货币进入试点阶段，在深圳、雄安、成都、苏州四个城市和四大国有商业银行进行数字货币（DCEP）试点。

数字人民币从研发、内测到试点，运用的技术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成熟。从最初的网络信息技术到如今的区块链概念相关技术，譬如分布式技术、智能合约、加密算法、隐私计算等技术都陆续应用到数字人民币领域。数字人民币的诞生和应用可以说是一次互联网信息技术的大检测，对于数字中国基础设施的升级换代将起到积极的推动作用。近几年，数字人民币进行了技术检测和不断推广，适应了数字中国建设不断深化和扩展的趋势，最近阿里和京东两大商业巨头也宣布将参与数字人民币试点。数字人民币的应用场景逐渐覆盖了生活缴费、餐饮服务、交通出行、购物消费、政务服务等多个领域，从零售业到服务实体经济等领域逐渐扩大。数字人民币“硬钱包”的火热，更是让人们充满想象。

数字人民币试点成为我国数字化启蒙和传播的加速器

数字人民币试点加速了我国数字化的启蒙和传播，有助于公众了解数字人民币及其应用，参与数字人民币的体验。通过数字人民币试点的推广应用，人们体验到了数字化的巨大力量和影响价值。数字人民币在中国人民大学校内商店试点，更激发了年轻大学生的热情和关注。每一次数字人民币试点的新举措，都吸引了媒体和大众的关注，成为数字化传播的热点，加速了数字中国建设的认知升级。

同时，我们也可以看到数字货币在数字城市和数字政府的建设中也发挥了重要作用。近些年，很多地方政府纷纷申请加入数字人民币试点的行列。如广东省发布“十四五”规划纲要，其中提出推动金融数字化智慧化转型，开展数字货币研究与移动支付等创新应用，支持深圳开展数字人民币试点，支持广州争取纳入数字人民币试点地区。各地政府之所以争取数字人民币试点，是因为数字人民币带来了巨大的红利，有助于推动地方经济的发展、提升政府治理的效能。我们也期待数字人民币对于我国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建设发挥积极的推动作用。

“十四五”时期数字人民币研发的工作重点

“十四五”时期我国积极推进数字基础设施的建设部署，继续推进数字人民币的研发和试点，有助于加快我国经济社会各领域数字化发展水平。当前，数字人民币的发行落地面临立法不完备、金融基础设施及监管制度体系不完善等诸多挑战；外部也面临包括各国央行数字货币在内的各类数字货币的竞争。在数字人民币正式发行和落地前，我国需要加快完成以下几项重点工作。

首先，做好数字货币有关的立法工作。在全面依法治国的大框架下，修订与人民币有关的一些法律法规，比如《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国人民银行法》《中华人民共和国人民币管理条例》等金融领域的基础法律，明确数字人民币的法定属性，与纸币和硬币具有同等法律地位。法定化和法偿性能使我国数字人民币从研发、试点到应用乃至将来的发行推广得到法制保障。

其次，完善适应数字人民币运行的金融基础设施。我国需推动整个金融基础设施体系以适应数字人民币的发行和应用。目前，我国数字人民币的研发走在世界最前列，我们下好了先手棋，提前布局取得了良好的效果。我们期待数字人民币经过立法确认之后，在配套的金融基础设施的助力下可以得到更广泛的应用，能够使数字人民币像血液一样渗入经济社会生活中去。

再次，完善数字人民币配套制度。在做好数字人民币技术保障的基础上，需进一步推动相关的制度保障。完善金融监管体系，进一步明确央行、银监会等货币监管机构对于数字人民币货币的专属监管职责；推动其由货币监管部门实施“专属监管”，避免监管重叠和监管缺位；防范和打击披着虚拟币外衣的违法犯罪活动。

期待数字人民币在服务国家重大战略中发挥更大作用

在数字人民币试点的过渡时期，既要让人民享受数字化带来的数字红利，也要避免出现老年人在线下场景使用中产生不便的数字鸿沟问题，解决噬老化和离线支付等问题，不断迭代优化数字人民币的用户体验和实际效能，从而使数字人民币在未来能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深度融入经济社会生活的各个应用场景，并不断推动整个金融基础设施和金融体系的数字化转型。我们期待数字人民币在数字中国建设中发挥更加广泛的作用，成为我国实现绿色金融、普惠金融的工具。同时，将数字人民币服务于国家重大战略，在全面推动乡村振兴中发挥更广泛的金融支持作用，继而让数字人民币更有力地助推数字中国建设。

当前，在全球央行数字货币的研发风起云涌之际，中国应主动与全球各国保持沟通和联系，掌握前沿科技，构建和完善基于数字人民币的新型数字化跨境支付体系，提升数字人民币国际化发展水平。目前，中国人民银行数字货币研究已联合香港金融管理局、泰国中央银行、阿拉伯联合酋长国中央银行发起多边央行数字货币桥研究项目，旨在探索央行数字货币在跨境支付中的应用。面向“十四五”，我们期待在“一带一路”建设中实现人民币国际化和国内国际支付结算的数字化，让数字人民币能够早日“飞入寻常百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