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高校经费结构变动趋势的比较研究

青岛大学师范学院 王璐

一、问题的提出

十九大报告提出必须把教育事业放在优先位置，加快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建设，实现高等教育内涵式发展。有学者指出高校的教育经费投入，对其教育与科研质量具有显著的积极影响，教育经费越多，其人才培养与科学研究的质量越高[1]。近年来高等教育规模迅速扩张，但存在投资总量不足、高等教育经费的增长速度与规模扩张的速度不匹配的问题。多元化的筹措渠道能够扩大高校经费总量并提高抵御风险的能力。20世纪70年代美国成为世界上第一个进入高等教育普及化的国家，具有多元且各部分比例较为均衡的经费筹措体系，极具代表性。分析其高等教育经费来源结构变化趋势及特征，与我国进行对比分析，借鉴其经费筹措经验，对于我国高等教育健康发展具有重要参考价值。

二、高等教育经费收入的国际比较

（一）财政性高等教育经费收入对比分析

我国高等教育经费结构中，财政性教育经费始终占据较大比例。由2010年的48.66%上升到2013年的60.32%，2014后保持在60%以上，这充分体现出国家对高等教育投入的持续增长和作出的努力。但从长远来看，财政性教育经费占比高，高校经费收入容易受制于国家财政收入的变化，经济发展低迷时，政府对高校的拨款增速会减缓[2]，在国家发生一些重大危机时，政府部门也需要进行拨款统筹，在此期间过度依赖财政性经费的高校容易造成办学经费过于紧张等问题。

美国高等教育经费结构中，政府投入占比始终呈现较为均衡的态势。从经费结构比例看，政府对公立高校的投入明显高于私立学校，2012年美国经济发展进入了疲软期，政府投入较前年有所减少，占总经费的36.88%，2015-2018年后，美国政府投入比例占比稳定在32%左右，对私立高校的投入也稳定在8%左右，可以看出在经济疲软期美国政府仍然保持对高等教育的投入，始终是美国公立高校经费来源的重要支撑。

（二）学杂费收入对比分析

在我国，学杂费收入部分占据重要比例，始终是高校经费的主要来源之一。近年来比重呈下降趋势，由2010年的33.3%降低到2017年的20.9%，此外，从学费的总量上看，2013和2017年分别较前一年增幅较大，这主要是由于生均培养成本上升，调整了学费标准，而此标准是由政府相关部门进行控制。可见，相比于每年飞速变化的经济水平，学杂费标准的调整较为滞缓。

美国高等教育经费结构中，学杂费始终是各类型高校的一项重要的教育投资来源。在公立高校中学杂费占比变化稳定，学杂费收入由2009年占18.38%上升到2018年的19.55%，年均增长率是5%左右。2009年和2012年美国经济受到冲击，学杂费收入比例大幅上升，由此可见在经济发展受挫，高校经费减少时，学费收入成为私立高校经费收入的重要补充，提高学费收入也是美国私立高校缓解经费不足的重要手段之一。

（三）销售和服务收入比较分析

我国高校销售和服务收入匮乏，比重在总经费结构中一直很低。该部分主要包括校办产业和社会服务收入，从比重上来看，近年来占总经费比例呈下降趋势，由2010年的0.35%降低到2017年0.20%，年均增长率在4%左右。可见，我国高校该部分收入极低，反映了高校社会服务能力较弱，没有充分发挥其所拥有的人力资源、学术资源等优势。分析其原因一是观念方面，高校普遍不够重视高校的社会服务职能；二是相关政策法规不够明晰，关于高校社会服务的政策内容比较笼统，操作难度极大。

美国高校市场化经营收入在其经费结构中一直占较高的比例且形式多样。在公立高校中，此部分收入比重呈上升态势，由2009年的17.61%上升到2018年的19.56%。受金融危机影响私立非营利高校中各部分收入来源比例波动较大，从总量上来看，年均增长率在5.9%左右，即使是经济发展疲软期，市场化经营收入仍然保持小幅增长。可见美国高校中服务和销售收入始终是一项重要的经费来源，也是应对经济增长放缓造成其经费减少的重要对策。分析其市场化经营收入颇丰的可能原因有，美国高校较早的开创了高等教育服务社会的背景，社会服务职能充分发挥等。

（四）捐赠收入比较分析

我国高校捐赠收入比重一直偏低，近年来总量上也出现下滑的趋势。比重由2010年的0.55%下降到2017年的0.42%，捐赠收入是高校所有收入来源中较灵活的一部分，可以作为办学经费的重要补充，高校应进一步提高努力获得捐赠收入的意识。分析我国高校捐赠经费占比较低的原因：一方面是尚未形成良好的社会捐赠文化，整体捐赠率不高；另一方面是配套的鼓励政策不完善和捐赠程序较复杂等问题仍然存在。

美国的捐赠文化由来已久，高校捐赠收入比重始终较高，具有持续性和稳定性。公立高校中捐赠收入占比稳定在3%左右，私立非营利性高校中2018年占总收入的11.41%，高校捐赠收入增速较快，公立高校年均增长率在4.9%左右，私立非营利性高校在6.2%左右。由此可见，捐赠收入是当前美国高校经费结构来源的主渠道之一。究其原因：一是社会捐赠文化影响，在殖民地时期美国就有捐赠办学的先例，并随着社会的发展形成了具有特色的捐赠文化[3]；二是学生在校期间学校注重对学生的人文关怀，整体捐赠率很高，此外提出各种免税政策，以鼓励面向高等教育的捐赠[4]。

三、启示与借鉴

为确保高校经费持续稳定增长，应发展各方来源比例相对均衡的多元化的筹资体系，在我国尤其要注重提高高校自我造血能力。就美国排名靠前高校的经费来源结构来看，是以自营收入和资助合同收入见长的居多[5]，相比于美国高校，我国高校收入来源中自营收入、社会捐赠所占比例小且不具有持续性和稳定性，因此借助他山之石，结合高校实际情况，增强高校多元化筹资能力，优化经费筹措结构比例是十分必要的。具体建议如下：

（一）政府拨款持续稳定增加，引入竞争机制，关注公平目标

首先，应保持政府拨款稳定增长，使其仍作为我国高等教育经费来源的重要渠道。有研究显示，2016年我国教育经费财政投入占GDP的4.22%，而OECD国家在2014年政府投入已经占到4.4%。[6]美国公立高校经费结构中，政府拨款也占据相当部分的比例，此外，考虑我国高校结构中公立高校较多，自主筹款的能力还有待提高，并且人民对接受高等教育的需求不减，高等教育规模仍在扩大，认为政府还应继续对高等教育提供稳定的支持。其次，进一步引入竞争机制，在科研经费等拨款项目上参考合理指标进行分配。

（二）实行学费动态调整机制

随着我国高等教育规模的不断扩张，仅依靠财政性力量发展高等教育必然是不切实际的，而根据成本分担理论接受高等教育的人理应承担相应比例的成本。有研究表明，普通高校本科院校特别是研究型大学存在学费标准偏低的现象[7],因此认为应建立依据东中西区域、居民收入水平、学校培养成本、培养人才质量状况等指标的动态调整机制，以适当的调整学杂费。同时给予高校一定的定价自主权，使其能够根据办学质量、供需情况等来适当调整收费，实现学杂费收入可持续增长。

（三）注重推动学校增加销售和社会服务收入

美国高校多元化的筹资体系中，销售和社会服务收入占总经费收入的比重较大，已形成了与社会直接的互动机制，面向社会与主动适应社会的需要成为当今高校占主导地位的办学原则[8]。借鉴美国经验，首先要加强高校科研创新能力，充分利用科研成果，组建专业的科研成果转化团队，使科研成果更快地转化为技术，应用于社会以取得销售收入。其次，扩大社会服务的范围，充分利用好高校的人才、场地等资源，创办附属学校等。最后，鼓励高校依据学校特色创办特色产业。

（四）凝聚各方力量，扩大捐赠收入

美国早期形成的捐赠文化是其重要优势，另外美国很多高校十分注重整体捐赠率，捐赠收入的使用相对公开透明，管理比较完善。所以我国高校在进一步落实扩大捐赠收入时，应注重捐赠文化的形成，提高捐赠收入比重的同时使捐赠收入成为持续稳定的来源渠道。建立并发挥好基金会的作用，注重与社会各方形成紧密关系，接受多种形式捐赠而不拘泥于钱和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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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等教育（Higher Education）指在完成中等教育的基础上进行的专业教育和职业教育，是培养高级专门人才和职业人员的主要社会活动。高等教育是教育系统中互相关联的各个重要组成部分之一。通常包括以高层次的学习与培养、教学、研究和社会服务为其主要任务和活动的各类教育机构。20世纪后半叶是高等教育发展史上不寻常的扩展和质变的阶段，社会对高级专门人才需求的迅速增长以及个人对接受高等教育就学机会的迫切需要，使得高等教育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发展，从精英教育走向大众化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