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共产党的“初心”与《新青年》的两次启蒙

2021-12-16 06:46王华
关键词:新青年启蒙初心

王华

摘  要:《新青年》从民主主义到马克思主义的两次启蒙,其思想脉络的演进为中国革命甄别出了科学的世界观和方法论。将《新青年》放在历史语境中考察,整体上以《新青年》的两次启蒙作纵向梳理,通过对《新青年》文本的诠释,发掘“初心”深厚的历史背景;论证《新青年》两次启蒙的跨越,是近代中国救亡运动在思想领域符合逻辑发展的必然结果;厘清中国共产党的初心与《新青年》的两次启蒙的渊源。

关键词:中国共产党;初心;《新青年》;启蒙

初心如磐,使命在肩。中国共产党在创建过程中凝炼的初心,由一代名刊《新青年》忠实地记录了下来。最初的建党活动是围绕《新青年》编辑部展开的,《新青年》的主要编辑李大钊、陈独秀是中国共产党的主要创始人,《新青年》作为中国共产党最早的机关刊物,代表其传播马克思主义和宣扬党的宗旨,并熏陶了一大批爱国的先进知识分子皈依马克思主义。《新青年》在内忧外患的近代中国发掘了一条通过唤醒青年的使命,开启民智,推动人的思想解放进而开展民族救亡的路径。它引领时代风气之先,将西方的现代进步思潮作为动态的新思想、新学理全方位引进,向腐朽的旧思想、旧文化宣战。《新青年》掀起的新文化运动,被其不断求新求变地诠释:由抽象的新思潮到具体的法兰西文明,从推崇自由主义到颂扬社会主义、马克思主义。《新青年》从民主主义到马克思主义的两次启蒙,终极诉求即是为人民谋幸福、为民族谋复兴。

一、初心的理性起点:《新青年》唤醒青年的使命,开启民智

每一个时代的特征都是青年的特征,时代形塑青年,青年感知时代、融入时代、推动时代,这是时代与青年的内在逻辑。《新青年》被誉为“青年界的良师益友”“思想界的明星”,是近代中国影响最大的刊物,从1915年9月15日创刊,到1926年7月终刊,前后近11年,共出11卷63号(期)。《新青年》从批判封建专制主义和蒙昧主义入手,宣传新思想、新道德、新文化,唤醒了青年一代的使命和担当,极大地振奋了民族精神,这是初心的理性起点。

(一)《新青年》将关注的目光投向青年

回到历史的现场,100多年前国难当头,如何谋幸福、谋复兴?《新青年》创刊之始,就将关注的目光和希望投向青年,《青年杂志》1卷1号封面上所印的外文刊名采用的是法文La Jeunesse,即“青年”一词,由此可鉴。

《青年杂志》的发刊词《敬告青年》一文认为中国社会问题之症结在于国人的思想蒙昧以及自觉不足,要救国必须先开启民智,立意塑造具有独立自主、平等自由的近代人格,有进步进取、崇尚科学的时代精神,更有开阔开拓、创新求实的世界眼光的新青年。文章首先突出了青年的重要性,将青年对于社会的作用比拟为人体的鲜活细胞。指出“新陈代谢,陈腐朽败者无时不在天然淘汰之途,与新鲜活泼者以空间之位置及时间之生命”。[1]其次剖析了青年的状况令人堪忧,即“青年其年龄,而老年其身体者十之五焉;青年其年龄或身体,而老年其脑神经者十之九焉”。最后提出了六条原则分而叙之,以供青年抉择:自主的而非奴隶的,进步的而非保守的,进取的而非退隐的,世界的而非锁国的,实利的而非虚文的,科学的而非想象的。这六条原则凸显《新青年》前期高擎的大旗“民主与科学”。从此整整一代中国青年就在这面大旗之下成长起来,他们使近代中国的面貌焕然一新。

《新青年》言辞犀利告诫青年“人生数十寒暑耳,乐天者荡,厌世者偷......一切未来之责任,毕生之光荣,又皆于此数十寒暑间植其大本。”[2]指出“世间最可富贵的就是‘今’”“青年唯一的责任,在‘从现在青春之我,扑杀过去青春之我;促今日青春之我,禅让明日青春之我。’”[3]呼吁“新青年打起精神,与政治、社会、文学、思想种种方面开辟一条新径路,创造一种新生活”[4]。《新青年》成为青年们敢于同旧社会决裂,树立正确的人生观的思想源泉和精神动力。

(二)《新青年》回答了“什么样的青年堪当大任”

从创刊号开始,《新青年》就以大量篇幅刊登有关青年的论述,表达了当时的先进知识分子关于新青年的思想、主张、观点,立论十分深刻,为在歧路彷徨的青年指明了前进的正确方向。《新青年》与当时的青年同呼吸共命运,为内忧外患的中国,回答了“什么样的新青年才能革新旧中国旧社会,建设新中国新社会”。《新青年》为新时代的“新青年”制定标准,只有具备这些素质的青年才是国家民族救亡的希望。

堪当大任的青年不仅要有健康的体魄、健全的心理,而且要有完备的科学文化知识。青年毛泽东曾在《新青年》上撰文指出“体育于吾人实占第一之位置。体强壮而后学问道德之进修勇而收效远。于吾人研究之中,宜视为重要之部。”[5]陈独秀明确定义了20世纪的新鲜活泼之青年,应具备“自觉”和“自觉而奋斗”这两项心理素质。“自觉者何?自觉其新鲜活泼之价值与责任,而自视不可卑也;奋斗者何?奮其智能,力排陈腐朽败者去。”[6]《新青年》尤其强调科学文化知识之于青年的重要性,“宇宙间之事理无穷,科学领土内之膏腴待辟者,正自广阔,青年勉乎哉!”[7]《新青年》立意塑造青年的先进意识,提高青年的思想觉悟,增强中华民族的凝聚力。《新青年》指出近代中国落后于世界的根源在于国民科学知识的匮乏,并根据这一现实国情出发提出了对青年施以新教育以求中国发展之紧迫性。指出了科学知识可以破除封建迷信和思想对广大青年的束缚,有利于培养青年理性思维的能力,提高其生产技能以及其他方面的能力,增广他们基本的生活科学常识,提高其素质,进而促进国力增强及社会发展。《新青年》倡导青年刻苦学习科学文化知识及先进理论知识,对青年起到了很好陶冶和教化作用。

《新青年》激励青年冲破陈腐传统和落后道德规范的束缚,树立马克思主义的伦理道德观,主张个性自由、男女平等以及其他家庭制度的改革,对桎梏了中国几千年的封建伦理道德进行了猛烈抨击。陈独秀揭示“儒家三纲之说,为一切道德、政治之大原……缘此而生金科玉律之道德名词,曰忠,曰孝,曰节,皆非推己及人之主人道德,而为以己属人之奴隶道德也。”[8]鲁迅著名的白话文小说《狂人日记》、《孔乙已》和《药》在《新青年》上陆续发表,犀利的笔锋声讨了封建伦理道德,对当时的青年产生了巨大而深远的的影响。

(三)《新青年》引导青年投入新民主主义革命的洪流

十月革命之后,《新青年》以“五四”运动为先声,在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指引下,引导广大青年又投入到新民主主义革命的洪流之中。

《新青年》号召青年在新文化运动和社会运动中发挥积极作用,要敢于承担革新旧社会、振兴中华民族的重任,真正成为实现祖国现代化的建设者和领航人。在《新青年》的影响下,广大青年努力学习理论、科学知识,为民族救亡积蓄能量,他们主动同广大的工农群众联系,唤醒了工农群众的“主人翁”意识和爱国热情,使他们培养起了社会责任感和民族救亡的使命感。青年学生联合工农阶级起来革命,改变了国家和个人的命运、改造了中国社会,实现了理论到实践的飞跃,实现了青年的自我价值。

《新青年》热情讴歌革命的牺牲精神。创刊者陈独秀振臂疾呼,青年“要立志出了研究室就入监狱,出了监狱就入研究室,这才是人生最高尚优美的生活。”[9]陈独秀自己以身作则、身体力行。李大钊概叹“其得永享青春之幸福与否,当问宇宙自然之青春是否为无尽。如其有尽,纵有彭聃之寿,甚且与宇宙齐,亦奚能许我以常享之福?如其无尽,吾人奋其悲壮之精神,以与无尽之宇宙竞进,又何不能之有?”[10]号召青年“冲决过去历史之网罗,破坏陈腐学说之囹圄”。[11]李大钊最终为革命献出了生命,为青年投身社会革命,拯救中华民族做了表率。

二、初心的逻辑递进:《新青年》的角色转换

《新青年》近11年的历史之中,其宗旨和内容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处在不停的变化过程中,每一次大的变化都是对中国共产党早期历程的一个呼应。《新青年》的角色转换全程印刻了中国共产党初心的逻辑递进。

(一)以皖籍作者群为主的刊物(1915-1917年)

1915年9月《青年雜志》由陈独秀在上海创立,群益书社发行。1916年,上海基督教青年会致信群益书社,称《青年杂志》与该会杂志《上海青年》同名,要其更名,于同年9月《青年杂志》出版2卷时改名为《新青年》。从1915年9月创刊号到1917年8月3卷6号,这一个时期的《新青年》高扬“民主和科学”,将进步的青年知识分子团结在它的周围,要求效仿法美等国的资产阶级革命,在中国实现真正的民主制度,奏响了反帝反封的序曲。但它当时还只是以安徽籍作者群为主的小型刊物,发行量只有1000份左右,影响有限。

《新青年》在创刊之初,以“思想启蒙”“文化救国”为宗旨,主张伦理革命,宣传资产阶级民主主义。陈独秀虔诚信仰和推崇民主主义,极力称颂和宣传西方自由、平等、民主等学说,号召以资产阶级政治学说为原则,以美利坚、法兰西为吾民之师资,尽快建设西洋式之新国家,组织西洋式之新社会。陈独秀当时的言论透出其身处国难危机中,对理想社会的摸索和寻找。陈独秀认为救亡中国的根本之途在于改造国民性,试图从改造国民性入手,造就新一代青年,其思想武器就是“人权论”和“进化论”。《新青年》将国民性教育的对象锁定青年知识分子。论证社会遵新陈代谢之道则隆盛,并寄希望于活泼之青年,呼唤青年的自觉、责任与担当。

(二)以北大为依托的同人刊物(1918-1920年)

从1918年2月4卷1号到1920年4月7卷5号,这一个时期的《新青年》编辑部从上海迁到北京,以全国第一学府北京大学为依托,发展成为由一批名教授组成的同人刊物,发表了一批振聋发聩的作品而成为“一代名刊”。它推动了民主与科学的思想革命与新文学革命的高潮,成为新文化运动的主要文化载体而受到各地青年的热捧,其销量一度增加到15000份,《新青年》随之名声大噪,迎来了它的鼎盛时期。《新青年》同人之间没有统一的政治立场或思想倾向,“个性主义”“人道主义”“自由主义”“进化论”“马克思主义”等各种思想背景与价值取向的分歧形成巨大的张力,虽然分歧无处不在,却能在同人群体内部消融。

正是因为大肆鼓吹以民主鞭笞封建专制,用科学破除封建迷信,《新青年》在众多的领域掀起了思想解放的高潮。在新文化运动的前期,《新青年》以民主与科学为利器,它是激进民主主义反对封建主义的先驱。然而中国“师夷长技以制夷”的初衷未偿,标榜民主的西方国家却陷入了危机。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烽火炙烤着欧洲大陆,也同样拷问着先进中国人的资产阶级民主主义信仰。1918年11月,德国战败,一战结束,巴黎和会上中国主权和利益被法国、美国等列强所出卖的现实,无异于给了向往资产阶级民主的先进中国人当头一棒,让他们从理想的王国回到了水深火热的社会现实中。

“十月革命一声炮响,给中国送来了马克思主义”,启迪和鼓舞了《新青年》集聚的当时中国最优秀的知识精英群体,他们逐渐认识到资产阶级民主主义的虚妄,转而信仰马克思主义,中国的无产阶级从此获得了战斗的思想武器。在此之前,《新青年》也曾热衷于宣传以克鲁泡特金的互助主义为核心的空想社会主义。互助主义当时在中国的具体形态,就是新村-工读互助运动的兴起。这场运动的发起,是周作人在《新青年》6卷3号发表了《日本的新村》一文,随后一批进步媒体积极跟进,诸如:《晨报》、上海《民国日报》、《少年中国》等。这场中国式的乌托邦运动在各大城市及邻近乡村“惊起一滩鸥鹭”,然而好景不长,经过几个月的实践之后就偃旗息鼓了。从大处着眼,这一个时期的《新青年》冲破了封建主义的思想桎梏,解放了人们的思想,促进了一代青年的觉醒,客观上为马克思主义启蒙准备了思想条件。《新青年》作为反对封建主义的先驱,为马克思主义启蒙打造了时代背景。

(三)中共早期组织的机关刊物(1920-1926年)

从1920年5月7卷6号到1926年7月终刊,这一个时期的《新青年》作为中共早期的理论刊物,为马克思主义早期中国化作出了重要的理论贡献。1920年初,陈独秀将《新青年》编辑部移至上海。此时,陈独秀思想正在发生根本性的变化,由激进民主主义者转变成马克思主义者,并且积极参加中国共产党的创立。《新青年》性质也悄然地随之发生了变化。1920年6月,中共上海发起组成立,《新青年》编辑部迎来了陈望道、李汉俊、李达、沈雁冰、袁振英等共产党人的相继加入,《新青年》逐渐从一家激进宣传民主主义的刊物转变为纯粹宣传马克思主义和社会主义的刊物,成为中国共产党的机关报,开始了它的新历程。

十月革命胜利和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改变了世界格局及形势,当时中国的政治、文化、环境发生了形态性的转向,尤其是思想界正处于剧烈转型的时期,新村-工读互助运动的失败使先进知识分子认识到空想社会主义无法挽救中华民族的危亡。马克思主义成为新文化运动的主流思潮,是外有世界无产阶级革命潮流的推动,内有救亡运动的客观需要的结果。

在此前后,李大钊、陈独秀先后实现了世界观的伟大转变,找准了马克思主义这一思想利器。在他们的主导下,在众说纷纭、莫衷一是、良莠难分的复杂环境中,富于战斗传统的《新青年》率先开始传播马克思主义。《新青年》于6卷5号出版“马克思研究”专号,7卷6号出版“劳动节纪念”专号,并于8卷1号开始辟有“俄罗斯研究”专栏。《新青年》先后展开了三次论争,分别是“问题与主义之争”“关于社会主义讨论”“关于无政府主义讨论”。《新青年》与实验主义、基尔特社会主义、无政府主义等反马克思主义的流派进行了有力的斗争,积极地宣传了马克思主义,捍卫了建党思想的纯洁性。《新青年》作为倡导新文化的旗手,为马克思主义启蒙夯实了思想基础。

《新青年》自8卷1号起,与群益书社脱离,由编辑部同人自行组织“新青年社”,直接办理编辑、印刷、发行等一切事务。除发行《新青年》《劳动界》《上海伙友》等刊物之外,“新青年社”还出版了“新青年”丛书,如《共产党宣言》《社会主义史》《阶级争斗》《马格斯资本论入门》《劳动运动史》《社会主义讨论集》《哲学问题》《欧洲和议后之经济》等。《新青年》在这个时期对马克思主义理论的介绍已经比较全面,推动了马克思主义的广泛传播。尤其在提高早期中国共产党人的理论素养和夯实建党基础等方面作出了重要贡献,对劳动大众进行马克思主义的理论灌输,提高了他们的思想觉悟,也激发了革命热情。

1922年7月中共二大不僅提出了反帝反封的民主革命纲领,还通过了建立民主联合战线的决议,随后积极与国民党商讨合作事宜。为提高党的理论水平,促进国共合作的顺利开展,1923年6月《新青年》改为季刊发行,由刚回国的瞿秋白任主编,《新青年》成为党的理论刊物,及时宣传了中共二大、三大、四大制定的路线和策略。

三、初心的脉络和旨归:《新青年》两次启蒙的跨越

《新青年》第一次启蒙为第二次启蒙扫清了思想障碍,准备了思想文化条件,营造了良好的语境;第二次启蒙是对第一次启蒙质的跨越,顺应救亡运动向纵深发展,这是近代中国先进文化发生的起点。早期的中国共产党人皈依马克思主义,走上社会主义道路,是在救亡图存的实践中经过反复推敲和比较的。信仰、道路决定命运,回顾这段历史,将更加坚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文化自信。

(一)民主主义启蒙与马克思主义启蒙的关系

民主启蒙与马克思主义启蒙是两种世界观的启蒙,两者之间存在着思想上的联系与本质区别。近代中国占统治地位的意识形态是封建主义,只有批判封建主义,张扬民主,开启民智,才能为传播马克思主义扫清思想道路。民主启蒙开启了一代青年的世界视野,为马克思主义传播作了铺垫和准备,宣扬民主是传播马克思主义的必由之路。

西方启蒙运动可以追溯到文艺复兴时期,民主主义启蒙推动了资本主义经济制度的完善和发展,西方民主成为资本主义经济在政治上的产物和表现。然而正是资本主义造成了无产阶级和劳动大众日益贫困化以及社会的严重不公,马克思揭示资产阶级民主鲜明的阶级性和不可克服的弊端,指出资本主义必然要被社会主义——共产主义所取代的人类社会发展规律。中国的民族资阶级是在夹缝中产生的,它在对帝国主义和封建主义依赖妥协的同时,也具有反抗压迫的革命性的一面。于是用“德先生”“赛先生”唤醒少数文化精英,此即《新青年》的第一个启蒙。俄国十月革命一声炮响给中国送来了马克思主义,展示了一条救国的新路,一批选择西方民主的文化精英如梦初醒,走上了马克思主义的道路。《新青年》适逢其时地充当了这批精英实现两次思想跨越的载体,《新青年》马克思主义启蒙不是近代文化的断裂,而是质的飞跃。《新青年》的两次启蒙彻底改变了中国人的思维方式,催生了近代中国的时代巨变。

《新青年》第一个启蒙开启民智,把人们从封建专制思想体系中解放出来,为后一个启蒙扫清思想障碍。而只有从第一个启蒙中觉悟,与资产阶级民主、空想社会主义划清界限,才能实现第二个启蒙。《新青年》与时俱进,脱离文化刊物的窠臼,成为我国早期马克思主义传播的风向标。马克思主义启蒙激活了近代中国的困局,并与絪缊化育在国民血液中的中华文化的优秀基因相得益彰,重铸了中国人民的信仰。

(二)《新青年》两次启蒙的跨越是近代中国救亡运动发展的必然

《新青年》民主主义启蒙的过程、内容,功绩有目共睹,《新青年》马克思主义启蒙则是由于爱国主义、民族救亡运动、世界无产阶级革命合力的推动,《新青年》两次本质不同的启蒙思想脉络的演进。为中国革命甄别出了科学的世界观和方法论。

救国要有科学的思想武器。列宁和布尔什维克党领导的俄国十月社会主义革命取得胜利,这一曙光给了被压迫的中国人民以新的感召。《新青年》热情关注俄国十月革命及其理论指导——马克思主义。1918年11月《新青年》5卷5号上发表了李大钊的《BOLSHEVISM的胜利》和《庶民的胜利》两篇文章。李大钊回答了欧战胜利究竟是什么人的胜利这个重要问题,热情地讴歌了俄国十月革命的成功,宣传了马克思主义。1919年《新青年》6卷5号上又发表了李大钊的长篇论文《我的马克思主义观》,第一次比较系统地介绍了马克思主义的政治经济学、阶级斗争学说和历史唯物主义等三个方面的基本观点。李大钊的这篇论文给中国的思想界带来了极大的震动,《新青年》从此迈入了一个新的历史阶段。

翌年发行的“马克思研究”专号,是《新青年》两次启蒙跨越的开始。1920年春共产国际代表魏金斯基来华,先在北京与李大钊会面,继而在上海与陈独秀、李汉俊等中国第一批共产主义者筹备建立无产阶级政党,并在经费上给予支持。6月陈独秀、李汉俊、施存统、俞秀松、陈公培5位共产主义者在上海《新青年》编辑部,组建了中共上海发起组。1920年5月《新青年》7卷6号“劳动节纪念号”是一个里程碑,这期“劳动节纪念号”以大量的篇幅介绍五一国际劳动节、阐释马克思主义劳工运动的理论、介绍欧美无产阶级运动、刊登我国主要工业地的产业与工人阶级状况,共发表25篇文章。

《新青年》兩次启蒙是中国新文化运动符合逻辑发展的必然结果,是中国救亡运动的客观需要。《新青年》两次启蒙的跨越,促使中国的无产阶级由"自在阶级"转变为"自为阶级",中国革命由被动转为主动,实现了精神上的日出。

(三)为人民谋幸福、为民族谋复兴亦是《新青年》的终极诉求

《新青年》自始至终关注政治,参与政治。近代中国一步步地沦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中华民族备受凌辱,中国人民所经受的苦难是世间罕见的。目睹国家危亡局势和社会黑暗状况,《新青年》一直以“为人民谋幸福、为民族谋复兴”为使命和担当。

《新青年》北京同人最初即有着共同的目标,即反对封建主义的文化,主张新文学;反对封建专制,提倡民主与科学。在这个基础上,《新青年》同人组成了一个向封建主义开火的阵营。《新青年》2卷6号发表的《文学革命论》一文中谈文学变革的方法,如排斥贵族文学、古典文学和山林文学等,但立意却在政治革命。《新青年》从4卷4号开始,就在“随感录”“国内大事记”、“国外大事记”等栏目中刊发针砭时弊的文章,间或有评议时政的内容和趋向。

五四运动中陈独秀和李大钊直接参与爱国学生运动,并开始接受和传播马克思主义。陈独秀等人主张通过“阶级战争”和“革命的手段”从根本上改变社会制度,以实现劳动阶级国家的建设。五四运动以后,《新青年》在十月革命影响下积极传播马克思主义,成为马克思主义启蒙的主阵地。《新青年》的作者群翻译、撰写了大量文章与著作,系统地介绍马克思主义。中共上海早期组织成立后,《新青年》成为了中国共产党进行革命宣传的最重要舆论工具,对马克思主义在中国广泛传播和中国共产党的思想建设做出了贡献。

在《新青年》的感召之下,中国先进知识分子将自己的命运融入救亡图存的伟大潮流,艰苦探索中华民族革故鼎新的出路,终于实现了历史性的进步:他们开始抛弃对列强的幻想,认清帝国主义的本质,初步提出了近代中国民主革命的一个重要命题--反帝;他们开始认识到自己力量的相对弱小和工农力量的伟大,走上了与广大工农群众相结合的道路;并接受马克思主义,找到了指导中国人民实现自身解放和复兴的科学思想体系及锐利武器。

在2021年2月20日召开的党史学习教育动员大会上,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我们党的百年历史,就是一部践行党的初心使命的历史,号召全党同志学史明理、学史增信、学史崇德、学史力行,学党史、悟思想、办实事、开新局,以昂扬姿态奋力开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新征程。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已经进入新时代,相较于《新青年》时代已是换了人间,深入挖掘、整理《新青年》这份珍贵的精神遗产,其真知灼见仍是激发奋进新时代的力量之源。

参考文献:

[1][6][7][12]陈独秀.敬告青年[J].青年杂志(1卷1号).19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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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李大钊.新的,旧的[J].新青年(4卷5号).1918.5.

[5]二十八画生.体育之研究[J].新青年(3卷2号).1917.4.

[8]陈独秀.一九一六年[ J].新青年(1卷5号).1916.1.

[9]陈独秀.研究室与监狱[J].每周评论(第25号).1919.6.

责任编辑  许晓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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