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晨曦,杨一舟
(南京审计大学金审学院 江苏 南京 210046)
虽然“故土难离”,但是很多深度贫困山区的人民却盼望有朝一日离开故土,实现生活有追求、医疗有保障。易地扶贫搬迁群众迁出地多数具有集中贫困区、自然灾害频发区、生态环境脆弱区“三区叠加”的性质,栖居人民只能搬离祖祖辈辈生活的土地。
2020 年全国大部分易地扶贫搬迁工程已经完成,标志着“搬得出”的目标已基本实现。唱完了“出山计”,如何稳住“进城计”,使搬迁农民以后的生活质量相对高于搬迁前的水平,保障就业、丰富社会经济资源结构、解决公共服务供给不足迫在眉睫。
易地扶贫搬迁不仅是从土地贫瘠到适宜人居的转变,还是从封闭落后到开放先进生产方式的转变,从旧时代农耕文明向新时代工业文明的转变。虽然搬迁移民的举措让生活在深山的群众走出了“年年扶年年贫,一年不扶又返贫”的困境,但搬迁后突增的就业压力使他们无所适从。
城市为搬迁农民提供了更多包容空间,政府提供制度促进搬迁户适应新生活,这些措施早已在政府的各项扶持政策中有所体现。但是,社会往往会忽视搬迁户适应城市的内生动力。如果政府在该群体适应过程中积极解读搬迁政策,正确引导,将对“进城计”的推进起事半功倍的效果。
生计空间指的是搬迁移民赖以生存的活动场域,是一种涵盖物质、文化、政治以及自然地理等多领域的复合型空间。
搬迁之前,移民生计空间大但维持生计的活力不足,搬迁至人均生计空间相对小但活力强劲的城市是民心所向。此时,保障搬迁农民生计空间安全就成了重中之重。
发展什么产业、如何发展产业以及让搬迁农民有事做的前提是改变农耕文明对他们思想的影响。传统“一家一户”的经营模式被打破,“一家多户”的集体合作社模式成为大势所趋,搬迁农户急需转变思维,抓住发展机遇。
对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搬迁户来说,他们无法适应定时定点的工作制度。在搬迁初期,他们对未来没有清晰的规划,逐渐形成了得过且过的心态。搬迁初期是脱贫致富能否落实的重要阶段,很多人错失了良机,待储蓄不足时再求助社区帮助就业,已经失去了进入相对优质岗位的机会。
如果不能合理配置人力资源,人力资源就会通过其他非正常渠道释放。失地农户的问题得不到及时解决,搬迁事业极易与国民减贫初衷背道而驰。“易地”非“异地”,不仅是人居空间上的平移,还是背井离乡群体的新生。
在以可持续生计为发展目标时,要将了解外部薄弱环境和生计资本作为前提,对涉及要素进行有效引导,通过改善这些天然和人为要素以促进生计资本优化。应采取有效的生计策略,实现良性发展[1]。
连片特困地区进入良性循环发展轨道需以增强贫困农户生计资本转换所获得的生计资本福利为切入点,而改变生计资本转换路径离不开国家制度结构下的生计风险管理、生计资本状况改善以及区域交换系统优化[2]。
应从环境脆弱性分析、生计资本改善和生计策略三方面探讨社会各阶层统筹合作提高搬迁农民素质,既“输血”又“造血”,增强其谋生能力的方法。
2.1.1 职业转换
“隔行如隔山”,搬迁农民手工种植庄稼游刃有余,但面对机械设备,即使经过专家培训,也很少有农民能够立即上岗作业。现阶段,搬迁农民职业由第一产业向第二产业、第三产业过渡,社区需要评估搬迁户对新技能的学习情况。搬迁户应如实告知社区,方便社区对症下药。
2.1.2 生活方式转换
在乡土文化与现代文化的碰撞中,搬迁农民文化习惯的转变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违背自然规律极易使该群体的身份演变得既不像农民又不像市民,导致该群体的自我定位不明确,难以缓解“进城谋生”的多重压力。鉴于搬迁户在搬迁初期依赖集中安置区精准帮扶的事实,熟人社区诚信体系构建、特色社区文化培育等措施有利于搬迁农民间加强情感交流,原本由世代聚居村庄搬进社区产生的疏离褶皱也会因为一次次互动而慢慢熨平。
随着政府和社区全方位精准扶贫政策的实施,搬迁农民基本解决了温饱问题。从深山迁居入市,政府已经解决了当地水资源匮乏、交通不便、危房住所、通信不畅等难题。如何使搬迁农民在城市中安家落户,对集中连片特困地区搬迁户提出了新的要求。
2.2.1 优化自然资本,“盘活”迁出地再兴产业
政府不提倡搬迁农民在社区、耕地“两头跑”,建议他们通过互换、转包、出租、承包、流转等多种形式对原住地土地进行处置,提高土地利用效率,避免土地闲置。同时,政府应在安置点附近帮扶搬迁农民就业和生活,促进活动中心逐步向城市转移。
2.2.2 文化产业带动扶贫攻坚,实现文化资本附加值
协调文化产业市场与政府、贫困地区人民之间的关系。政府在开展文化产业推进扶贫项目的工作中,需要对当文化产业市场制定相应的产业政策,加强政府与当地企业和贫困人民的合作,促使扶贫项目顺利进行[3]。
在易地扶贫搬迁和文化产业融合过程中,当地政府打造高端文化周边产业链,创造地方民族文化精品,形成社会互动、经济联系、文旅交融的新经济社会形态和新人文关系形态,实现“搬出文化、搬出幸福”。
2.3.1 青壮年群体
从“单枪匹马”到“抱团取暖”,青壮年的年龄优势使简单培训后立即上岗变成可能。政府可引导服装、零件组装等劳动密集型产业向安置区周边聚集,建立“扶贫微工厂”“扶贫车间”“扶贫产业园”,鼓励农民工、大学生、“田秀才”“土专家”在家乡创新创业,动态落实“一户一公益岗”政策,实现大量青壮年劳动力在家门口就业的愿望。
特色农副产品的生产和深加工也是此群体的重要就业方向。当地政府亦可帮助构建“村社合一”的农村经济合作社,吸引富有养殖经验的农民重操旧业和有经济储蓄的农民入股集资。
2.3.2 老年及残疾人群体
老年及残疾人群体的自我生活能力较弱,就业范围狭窄,思想观念较为传统。当地政府可开展集中再就业“造血”培训,统筹兼顾此类人群。通过开展针对性的社区服务、家政服务等职业技能培训和认证,提高该群体的素质和就业技能,既“输血”又“造血”。
为实现精准就业,政府可组织建立老年人才市场、举办老年人才互动交流会,根据老年人性格、家庭经济状况、社会流动性等特点,灵活安排就业。在有条件的情况下,政府可建立“老年人扶贫就业车间”或引导一些企业调整工作时间、工作方式,使大多数老年人能适应工作强度和工作环境。
2.3.3 适龄青少年群体
适龄青少年群体还处在初中或高中的学习阶段。未搬迁之前,由于上学路途遥远,很多人完成九年义务教育之后选择辍学打工以养活自身及家庭。易地扶贫搬迁之后,当地政府可系统组织这类人群在初中毕业之后升入普通高中或进入中专学习专项技能。当地政府应积极拓宽企业与职业学校的合作空间,使搬迁青少年毕业后能够服务对口岗位,实现教育脱贫。
易地扶贫搬迁不仅要让贫困山区人民“挪穷窝”,还要帮助他们“换穷业”,最大限度优化人力资源,保护迁出地自然资源,鼓励其提高“自我造血”能力。随着脱贫攻坚战的顺利实施,如何让集中连片特困地区农村贫困人口实现可持续脱贫,成为新时代亟待解决的问题之一。
基于可持续发展角度,使易地扶贫搬迁农民在失去有限的生计资本后,通过社会各阶层的精准帮扶,在新城市重塑基本物质生产资料和必要的生计资本,早日融入城市环境,形成自己的社交关系网络,找到未来维持生计的收入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