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声评估初产妇产后6周腹直肌分离情况及影响因素

2021-12-07 05:50蔡留芸邓芯茹陆彦旭罗小东
中国医学影像学杂志 2021年11期
关键词:腹围静息屈曲

蔡留芸,邓芯茹,陆彦旭,罗小东

重庆医科大学附属第二医院妇产科超声,重庆 400010;*通信作者 罗小东 981831462@qq.com

人体腹直肌在腹中线融合,正常非妊娠状态下两侧腹直肌间距离(inter-rectus distance,IRD)不超过1~2 cm。腹直肌分离(diastasis recti abdominis,DRA)是由于后天因素引起腹直肌沿肌肉长轴分离超过正常宽度所致[1],常见于孕期及产后。既往研究显示,妊娠晚期、产后6周、半年及1年时DRA发生率分别为100%、60%、45%和32%[2-3]。DRA会导致腹部皮肤和肌肉松弛,严重时甚至引起腹壁膨出。目前关于DRA和腰背痛及盆腔痛的关系尚有争议[3]。近年,超声广泛应用于产后腹直肌和盆底肌的检测,其准确性得到广泛认可[4-6],但尚缺乏超声诊断DRA的统一标准。本研究拟分析产后6周时初产妇DRA状况及影响因素,以期为产后6周时DRA的诊断、预防及干预提供依据。

1 资料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回顾性纳入2019年1—12月于重庆医科大学附属第二医院妇产科门诊进行产后检查的初产妇1 116例,其中单胎妊娠1 102例,双胎妊娠14例,平均年龄(28.2±3.4)岁,孕前体质量指数(BMI)为(20.8±2.7)kg/m2,产后42 d BMI为(22.7±2.8)kg/m2,新生儿出生体质量1 900~4 800 g。纳入标准:①产后(42±3)d;②本次妊娠为单胎或双胎妊娠;③本次为初次分娩;④足月分娩(单胎分娩孕周≥37周,双胎分娩孕周≥36周);⑤在本院进行产检及分娩,可从住院病历中获取分娩前腹围、宫高等信息。排除标准:①有先天腹壁肌肉或神经缺陷;②既往有非足月分娩史或>24周引产史。

由1名超声医师指导产妇填写基本情况,包括身高、体质量、新生儿出生体质量、分娩方式、孕产史等,查阅住院档案获取产妇腹围及宫高。所有受试者均签署知情同意书,本研究经重庆医科大学附属第二医院伦理委员会批准(批准号〔2019〕326)。

1.2 仪器及方法 采用Philips HD15彩色多普勒超声诊断仪,探头L12-5,频率12.5 MHz。超声探头放置于腹部正中线位置,横切测量脐环上方5 cm、脐环上方3 cm、脐环、脐环下方3 cm、脐环下方5 cm共5个位点处的IRD。分别测量静息状态(受检者平卧,双上肢平放于身体两侧,下肢屈曲放松腹部肌肉)和屈曲状态(受检者平卧,双上肢平放于身体两侧,下肢弯曲放松腹壁肌肉,做抬头、抬肩动作)下各位点的IRD。每次测量均在产妇呼气末立即采集静止图像,两侧腹直肌内侧缘的距离为IRD(图1)。所有腹直肌检查均由同一位超声科主治医师完成。

图1 IRD测量。A、B分别为静息状态和屈曲状态下。RA:腹直肌

1.3 DRA诊断标准 参照文献[1]将DRA受累区域分为剑突下、上腹部、脐部、脐下及耻骨联合上方。脐环处/脐环上3 cm/脐环下3 cm处任何部位静息状态下IRD>20 mm诊断为脐部DRA,脐环上方5 cm处静息状态下IRD>20 mm诊断为脐上DRA,脐环下方5 cm处静息状态下IRD>20 mm诊断为脐下DRA。IRD 21~30 mm为轻度DRA,31~50 mm为中度DRA,>50 mm为重度DRA。

1.4 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 22.0软件,计量资料以表示,两组比较采用t检验,多组比较采用方差分析,组间两两比较采用LSD法;计数资料组间比较采用χ2检验。采用有序Logistic回归分析影响DRA的因素,计算比值比(OR)及95%可信区间(95%CI)描述相关因素,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1 116例初产妇静息状态及屈曲状态下IRD超声测量结果 脐上5 cm、脐上3 cm、脐环处、脐下3 cm、脐下5 cm静息状态及屈曲状态下第10、25、50、75、90百分位的超声测量结果见表1。

表1 1 116例初产妇不同位点静息状态及屈曲状态下IRD百分位数(mm)

5个部位静息状态下的IRD均大于屈曲状态,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均<0.05)。静息状态下5个位点IRD差异有统计学意义(F=1 339.81,P<0.001),脐环处IRD最大,与其余部位两两比较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均<0.05);屈曲状态下5个位点IRD差异有统计学意义(F=2 000.64,P<0.001),脐环处IRD最大,与其余部位两两比较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均<0.05),见表2。

表2 1 116例初产妇不同状态下、不同部位的IRD比较(mm,±s)

表2 1 116例初产妇不同状态下、不同部位的IRD比较(mm,±s)

注:a与脐环处比较,P<0.05;b与脐上5 cm比较,P<0.05;c与脐上3 cm比较,P<0.05;d与脐下3 cm比较,P<0.05;e与脐下5 cm比较,P<0.05。IRD:腹直肌间距离

脐上5 cm(mm) 18.96±8.27acde 15.85±7.17acde 17.137 <0.001<0.05脐环处(mm) 31.61±9.82bcde 22.03±8.96bcde 8.632 <0.01脐上3 cm(mm)22.58±8.03abde 18.81±7.43abde 4.512<0.001脐下5 cm(mm) 2.56±5.38abcd 1.57±4.20abcd 71.829 <0.001脐下3 cm(mm)12.93±8.03abce 8.59±6.32abce 27.652 F值1339.81 2000.64 P值 <0.001 <0.001

2.2 产后6周DRA情况 1 116例初产妇DRA发生率为90.8%(1 013/1 116),其中轻度DRA 35.7%(398/1 116),中度DRA 50%(558/1 116),重度DRA 5.1%(57/1 116)。脐部DRA 78.7%(797/1 013),脐上DRA 4.9%(50/1 013),脐部合并脐上DRA 15.8%(160/1 013),脐部合并脐上及脐下DRA 0.6%(6/1 013)。

2.3 初产妇产后6周DRA的单因素分析 正常组、轻度DRA组、中度DRA组和重度DRA组产妇年龄、孕前体质量、孕前及产后6周时BMI、孕期体质量增加、孕晚期宫高、腹围、新生儿出生体质量、分娩方式比较,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均<0.001),各组产妇身高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3。

表3 1 116例初产妇DRA相关危险因素比较

2.4 初产妇产后6周时DRA的多因素分析 将连续变量年龄、孕期增重、孕前/产后6周时BMI、宫高、腹围、新生儿出生体质量转化为分类变量,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显示,剖宫产、新生儿体质量≥3 500 g、腹围≥100 cm、宫高≥35 cm、双胎妊娠是产后6周DRA的危险因素(表4)。

表4 DRA危险因素的Logistic回归分析

3 讨论

DRA会导致腹部皮肤和肌肉松弛,严重时会引起腹壁膨出、腹壁疝[7],且DRA患者发生腰痛及盆底功能障碍性疾病的风险亦增加[8-10]。DRA,尤其是中度和重度DRA不仅影响外观形象,对健康也有不良影响。超声可以精确测量IRD,定量评估DRA的严重程度,为产妇产后康复提供有效的诊断信息。

3.1 初产妇产后6周DRA发生情况 目前缺乏DRA诊断的国际统一标准,不同研究使用的诊断方法、腹直肌检查位点存在差异。Sperstad等[3]应用触诊的方法,在脐环处、脐环上方或下方4.5 cm任一部位IRD>2指宽诊断为DRA,并发现产后6周、产后6个月及产后12个月DRA发生率分别为60.0%、45.4%及32.6%。Fernandes等[2]应用超声检查的方法,定义脐环下方2 cm处IRD>16 mm为DRA,并报道产后6~8周、12~14周和6个月DRA发生率分别为52.4%、53.6%和39.3%。本研究根据德国疝协会及国际内镜疝学会关于腹直肌分离的共识[1],静息状态下超声测量IRD>2 cm诊断DRA,结果显示产后6周时DRA发生率为90.8%,高于文献[2-3]报道,其原因为本研究所依据的DRA诊断标准较其他研究相对更严格。进一步分析DRA的严重程度发现,产后6周时产妇以轻度及中度DRA为主,仅5.1%的产妇发生重度DRA。既往研究表明,产后6周时腹直肌处于自然恢复的状态[2-3],推测大部分轻度DRA及部分中度和重度DRA可逐渐恢复正常。产后短期内的DRA应属于特定时期的生理现象,超声可以准确判断DRA的严重程度,为临床干预提供参考。

本研究分析不同位点DRA发现,产后6周时脐环处IRD最大,脐部DRA最常见,与Sperstad等[3]及Mota等[11]的研究结果类似。此外,本研究发现脐环处屈曲状态下IRD较静息状态小约1 cm,中、重度DRA中,屈曲状态下IRD较静息状态缩窄更明显。因此,屈曲状态下评估腹直肌是否分离可能低估了DRA的严重程度。本研究发现,约3.5%的产后女性屈曲状态下IRD较静息状态宽度增加,可能与腹部肌肉之间不协调有关。此外,个体结缔组织薄弱也可能是屈曲状态下DRA更明显的原因。

3.2 初产妇产后6周发生DRA的高危因素 目前关于产后DRA的高危因素存在争议,传统观点认为孕前肥胖、巨大儿、孕期体质量增加过多、多次分娩等是产后DRA的高危因素,但缺乏高质量的研究支持。王青等[12]研究发现,剖宫产、新生儿体质量更大及产后BMI更低者产后6周发生DRA的风险更大。本研究结果表明,双胎妊娠、宫高大、腹围大、新生儿体质量大、剖宫产是产后6周DRA的危险因素,与上述研究结果一致。新生儿体质量大或双胎妊娠会使孕妇宫高和腹围过度增大,导致腹部肌肉被过度拉伸,从而容易发生DRA。即使剖宫产术中对腹直肌进行缝合,但腹直肌被撕拉所致的直接损伤是产后6周DRA的危险因素之一。本研究多因素分析显示,BMI不是产后6周DRA的危险因素。然而王青等[12]报道产后BMI低是产后6周DRA的高危因素,其原因可能为触诊精确度较差,肥胖者腹直肌边缘触诊不清,可能存在假阴性。因此,肥胖产妇腹直肌边缘触及不清者,推荐使用超声检查腹直肌,可为产后康复提供准确的诊断数据。

本研究为产后短时间内DRA的回顾性研究,产后更长时间腹直肌的恢复情况及影响因素需后续进一步研究。尽管目前有较多关于DRA的治疗方法[13-16],但尚缺乏大样本高质量的研究。因此,孕期合理控制胎儿体质量,避免孕期过大的宫高和腹围,尽可能选择顺产,可以减少产后短期内DRA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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