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策性金融支持乡村振兴的路径研究

■ 金 浪

（青海民族大学 青海西宁 810001）

一、引 言

振兴战略的实施，值得认真思考与研究。

《中华人民共和国乡村振兴促进法》自2021年6月1日起正式实施。在此前的脱贫攻坚表彰大会上，习近平总书记庄严宣布我国脱贫攻坚已经取得全面胜利，同时强调要巩固脱贫攻坚成果，有序从脱贫攻坚向乡村振兴过渡。从脱贫攻坚到乡村振兴，我国始终在探索怎样为贫困地区、农村地区的人民谋福利、争发展。农村地区想要实现振兴，最需要的就是金融支持。为实现特定的对农政策目标，政府常常借助政策性金融机构向农业生产和农产品贸易等提供金融支持。中国农业政策性金融机构的代表是1994年成立的中国农业发展银行，其主要职责是为农业和农村经济的发展提供服务。过去26年间，中国农业发展银行为我国“三农”事业发展、国家脱贫攻坚等提供了有力的金融支持。如今，在我国“十四五”规划的开局之年，在脱贫攻坚向乡村振兴过渡的关键时期，中国农业发展银行如何保持优良传统，继续发挥政策性金融机构的作用，推动我国乡村

二、文献综述

（一）国外研究

1.关于金融可得性的研究

A. Mallum（2016）研究了农业金融政策对尼日利亚农业发展的作用，认为：（1）农业金融不同于其他金融形式，它涉及到大量的小额贷款。这往往会增加贷款的业务成本，主要原因是农业经营规模通常较小。（2）城市化进程导致农村地区劳动力短缺，农业投资不足。（3）对农业金融的需求是季节性的。（4）农民受教育程度不高，在制定贷款计划、适当使用资金和安排偿还资金方面缺乏连贯的战略。Khanal A R（2020）认为资本和信贷限制降低了小农场充分利用资源以获得最佳绩效的能力，认为农民获得资金的渠道受到多种因素的制约，包括价格因素、风险因素、交易因素，以及农村农业融资的渠道和便利程度。Kofarmata Y I（2021）认为为建立专门从事农业部门的新机构和金融机构，必须采取有利于穷人的信贷政策。这种金融机构应该建立在更靠近农民的地方，特别是偏远地区的农民。

2.关于乡村发展的研究

X Diao（2019）认为只有增加农业和非农业的农村就业机会并提供更好的生计，世界农村地区的转型和振兴才有可能。Steiner A（2019）认为为了到2030年满足最贫穷和最脆弱群体的需要，必须从现在开始振兴农村。不同的地区会有不同的需求，在非洲，需要把重点放在农业和农村发展上；在南亚，使农村经济多样化以扩大农村就业和阻止移徙可能是一个优先事项；在中国，改善农村环境和生活条件以吸引年轻人回到农村将是至关重要的。

（二）国内研究

1.关于乡村振兴战略的研究

贺雪峰（2018）认为乡村振兴战略应该是为中国目前发展较为落后，占中国农村和中西部地区大多数的农业型农村地区雪中送炭，而不是对已经发展较好的乡村锦上添花；是为无法进城的农民提供更好的生活保障，不是为具备进城机会的农民提供更多利益。乡村振兴战略尤其不能成为资本下乡、富人下乡的便利渠道。汪三贵等（2019）研究了脱贫攻坚与乡村振兴如何有效衔接，认为要在深刻理解把握相关概念的基础上，实现二者在目标、机制、措施和成效认定等多方面、全方位的有效衔接。

2.关于乡村振兴视角下农村金融发展的研究

李创等（2018）认为在我国贫困地区，农村产业可持续发展能力弱，农民获得贷款难度大，农业扶贫资金发放精准度低；金融业竞争日益激烈，农村金融定位不明确，“脱农”现象严重。韩国强（2018）认为金融服务乡村振兴战略是支持“产业兴旺”的关键一环，是实现“生态宜居”的强力支撑，是营造“乡风文明”的有效保障，是推进“治理有效”的重要部分，是助力“生活富裕”的支柱力量。

3.关于农业政策性金融的研究

周良伟等（2017）研究了在涉农企业发展的不同时间段，农业政策性金融与市场性金融两者间谁应该起主导作用的问题。认为在涉农企业初创阶段，由于资信差，企业往往难以从市场性金融中获得需要的信贷资金。这时，农业政策性金融就应该主动出击，扶植这些有益农民收入和农村地区发展的企业。当涉农企业逐步发展，其产品具备一定规模化和商品化后，市场性金融应该取代农业政策性金融的主导地位，让市场的优胜劣汰法则来调整企业今后的发展。苗长青等（2018）认为我国银行监管部门应该完善中国农业发展银行的监管体系，针对中国农业发展银行的特点设立专门的银行法，以此来促进其健康、有序发展。

4.关于青海省经济状况的研究

张海峰等（2009）研究了青海省区域经济的差异，认为青海省地理结构的巨大差异导致了经济上的差异。青海省的东部是青海省地理环境最好的地区，虽然面积仅占全省的7%，却集中了全省80%的人口，GDP占全省的56%，是青海省的经济核心。青海省西部地区由于有丰富的自然资源，所以成为了青海省较为重要的工业区。此外，高原地区占青海省面积比重最大，但由于自然环境恶劣，生态系统脆弱，教育程度低和交通不便等因素，这部分地区成为了青海省发展最差的也是发展最困难的地区。孙发平（2021）认为青海省在进出口贸易、利用外资、境外投资和中欧班列等指标上与周边省份相比仍有较大差距，“十四五”期间，青海省应该深入融合双循环发展战略，推进“一带一路”建设，将与尼泊尔、巴基斯坦、中亚五国和湄公河五国的经济合作当作未来对外开放的主攻方向。

三、现状分析

（一）青海省基本情况

青海省位于我国西北内陆，与我国甘肃省、新疆维吾尔自治区、西藏自治区和四川省接壤。其地理结构呈西高东低、南北高中部低的态势，西部海拔较高，东部海拔较低，整体呈阶梯型下降趋势。青海省总面积约72.23万平方公里，辖区内包含两个地级市、六个自治州。据国家统计局公布的第七次人口普查公报显示，截至2020年11月，青海省常驻人口约为592.40万人。据青海统计局资料显示，2020年青海省生产总值与各产业增加值及同比增长情况如图1所示：

图1 2020年青海省各产业增长值及同比增长情况

从图1中可以看出，青海省第一产业增长较快，这可能与省政府贯彻执行国家脱贫攻坚、乡村振兴等政策有关，第三产业增长较慢，可能与2020年爆发的新冠肺炎疫情有关。实际上，全国其他地区2020年第三产业也都不同程度地受到了新冠肺炎疫情的冲击。

2020年青海省城乡居民可支配收入情况如图2所示，从增长率来看，青海省农村常住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增长较快，说明得益于政府对农村地区的政策倾斜，青海省农村居民得到了更多社会发展的好处。但从城乡常住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总额的对比情况来看，青海省城镇常住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大约为农村常住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的三倍，这暴露出青海省城乡发展不协调、不充分等问题，说明未来青海省应保持现有对农扶持政策，逐渐缩小城乡发展之间的差距。

图2 2020年青海省城乡居民可支配收入情况

（二）农业发展银行青海省分行基本情况

农业发展银行青海省分行（以下简称“农发行青海省分行”）成立于1995年，根据网站相关信息显示，目前有12个省分行机关处室，8个二级分行和10个县（市）支行。2015年以来，农发行青海省分行的扶贫贷款增长速度和扶贫贷款投放总量均位居全省同行前列，为青海省脱贫攻坚贡献了自己的力量。

五年来，农发行青海省分行对“三州三区”深度贫困地区累计投放扶贫贷款73.13亿元，累计服务带动建档立卡人口17.85万人（次），年增速高达20.5%。农发行青海省分行对深度贫困地区的扶贫贷款增速高于其自身的贷款增速和全省金融机构的贷款增速。

此外，农发行青海省分行充分认识到自身作为政策性金融机构应该承担的责任，在易地扶贫搬迁、水利工程建设、农村危房改造、生态环境保护、改善农村人居环境、保障粮食安全和特色产业扶贫等方面取得了较好的生态效益、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

四、实证分析

回顾农发行青海省分行近几年在支持青海省脱贫攻坚和乡村振兴战略实施过程中取得的成效，可以发现农村地区及不发达地区的发展对农业政策性金融的需求较高。为量化分析农发行青海省分行各项贷款对青海省乡村振兴的支持作用，本文运用熵值法和灰色关联分析法对二者的关联关系进行实证分析。

（一）指标建立及数据选取

1.指标建立

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效果直接影响“三农”问题能否得到有效解决，而科学有效的乡村振兴评价指标体系是推动乡村振兴战略实施的基础保障。张挺等（2018）在梳理前人研究成果和自身实践经验的基础上，以产业兴旺、生态宜居、乡风文明、治理有效和生活富裕作为二级指标，筛选出15个三级指标和44个四级指标，构建出乡村振兴评价指标体系。本文参考张挺等人的研究成果，构建出青海省乡村振兴的评价指标体系，如下表1所示：

表1 青海省乡村振兴评价指标

2.数据选取

为保证数据权威性，本文实证所用数据来源于青海统计年鉴、中国商品交易市场统计年鉴、中国环境统计年鉴、中国教育统计年鉴、中国农村贫困监测报告、中国社会统计年鉴、中国住户调查年鉴和中国农业发展银行年鉴。考虑到数据的完整性及可得性，实证所用数据时间段为2014～2018年。

因为农发行青海省分行各项贷款的名称在变化，同时，有的贷款被逐年取消了，为充分研究农发行青海省分行各项贷款与青海省乡村振兴之间的关联关系，本实证将农发行青海省分行2014～2018年发放的各项贷款归总为11类，如下表2所示：

表2 农发行青海省各项贷款归类

续表 2 农发行青海省各项贷款归类

（二）实证过程

1.熵值法

利用各二级指标对应的三级指标数据可以分别计算出各二级指标对应三级指标的权重系数。如下表3所示：

表3 熵值法计算各二级指标对应三级指标的权重结果

此外，还需要得到一级指标“乡村振兴”对应各三级指标的权重系数。结果如下表4所示：

表4 熵值法计算权重结果（乡村振兴Y6）

在计算出一级指标及各二级指标对应的三级指标的权重后，可以计算出一级指标及各二级指标的综合得分。计算结果如下表5所示：

表5 青海省乡村振兴各指标综合得分

2.灰色关联分析法

本文使用Grey Modeling Software（GM）3.0软件进行灰色关联分析，将Y6与X1、X2…X11带入模型，可以计算得出农发行青海省分行各项贷款与青海省乡村振兴综合得分的关联度。结果如下表6所示：

表6 农发行青海省分行各项贷款与乡村振兴的关联度结果

（三）实证结果分析

1.熵值法结果分析

从表5青海省乡村振兴各指标综合得分可以看出，2014～2018年，青海省产业兴旺、治理有效、生活富裕和乡村振兴四个指标的综合得分逐年增长，生态宜居综合得分在2018年出现回落，乡风文明综合得分在2016和2018年出现回落。分析原始数据和表4熵值法计算权重结果可以发现，2018年青海省造林面积相比2017年出现了较大下滑，同比减少了44.4%，虽然造林面积的权重较小，仅为15.07%，但由于造林面积回落过大，导致生态宜居的综合得分下降了近0.09。同时，通过分析原始数据可以发现，2016年青海农村常住居民人均教育文化娱乐消费支出占总支出比例较2015年有小幅下降，且乡风文明对应的两个三级指标的权重差别不大，均接近50%，因此2016年乡风文明的综合得分出现了微小回落。此外，因为2018年农村成人文化技术培训学校结业生数同比下降了约26%，所以2018年乡风文明的综合得分出现了较大回落。总之，从熵值法的计算结果来看，青海省乡村振兴的发展水平是逐年增长的。

2.灰色关联法结果分析

从表6农发行青海省分行各项贷款与青海省乡村振兴总体水平的关联度来看，农村交通贷款、农村流通体系建设贷款、棚户区改造贷款与青海省乡村振兴总体水平的关联度非常高，分别为0.934、0.906和0.839，均大于0.8。

中国农业发展银行网站公布的信贷业务信息显示，农发行农村交通贷款主要用于支持涉农公路、水路、县域城镇道路、道路附属设施等。其中，涉农公路具有促进县域经济发展、提高农民生产生活条件的明显特征。从实际情况看，近年来，得益于青海省对农村公路的大力投入，青海省的农村公路建设成效显著，逐渐能满足群众日常生活对交通的需求。但与西部其他地区相比，青海省农村公路里程仍较为落后，特别是由于各地存在的重建设轻保养现象，加上保养机构不完善，保养资金不充足，导致青海省农村公路的服务年限较短。青海省拥有优美的自然风光，旅游业是青海省重点发展的产业，若旅游公路的最后一公里无法打通，势必对全省经济和农村地区发展带来影响。而且，青海省欠发达地区如果洛、玉树等地的农牧民出行仍不方便，有的地区甚至未实现硬化公路通达。此外，实施乡村振兴战略，需要更多资源和人才向农村流动，这对农村的基础设施尤其是对农村公路建设提出了更高的要求。邢睿（2019）认为青海省大多数农牧区唯一的交通运输方式是农村公路，农村公路在青海省乡村振兴及农牧业农牧区现代化发展中具有重要的引领和支撑作用，是青海省乡村振兴的基础性设施。青海省乡村振兴总体建设水平与农村交通贷款关联度最高，这表明农发行青海省分行的农村交通贷款业务有力地提高了青海省乡村振兴建设水平。

再看农村流通体系建设贷款，农发行农村流通体系建设贷款主要用于解决借款人在农副产品批发市场、农副产品物流体系、农村物流体系建设及配套工程等方面的资金需求。从实际情况看，青海省有许多特色农产品，这些产品在其他地方无法生产或优于其他地方产品的质量。为帮助青海省特色农产品走向全国，省政府积极召开洽谈会，希望以此推动青海省经济的发展。但由于青海省物流管理水平落后、技术设备水平不足、物流专业化程度较低等原因，导致青海省特色农产品的发展较为迟缓。杨莹（2011）认为：一方面，青海省特色农产品大多属于食品类产品，所以需要保证物流的准确性和及时性，尤其是一些乳制品，还必须采用专门的冷链物流；另一方面，青海省地域广阔、海拔高、道路建设发展迟缓等因素也导致了青海省农产品运输的不便及高昂的运输成本问题。农发行青海省分行发放农村物流体系建设贷款，无疑是针对青海省的实际情况，做出的合理决策，为青海特色农产品经济的发展贡献了自身的一份力量。

最后分析棚户区改造贷款，农发行棚户区改造贷款主要用于棚户区改造涉及的安置住房筹集、货币补偿、配套基础设施建设等方面。国务院2015年提出，“鼓励农业发展银行在业务范围内对符合条件的实施主体，加大城中村改造、农村危房改造及配套基础设施建设的贷款支持”。农发行青海省分行棚户区改造贷款与青海省乡村振兴总体建设水平关联度较高，说明农发行青海省分行聚焦城乡融合发展，注重城乡融合发展在乡村振兴中的重要地位，充分发挥政策性金融机构支持扶贫开发主力银行作用，大力支持基础设施建设项目，改善了贫困地区农业农村生产生活的条件。

五、政策建议

近几年，青海省贫困地区和农村地区发展势头良好，但城乡居民收入间的差距依旧很大。为解决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等问题，推动城乡协调发展，构建新发展格局，青海省需举全省之力推动乡村振兴，加快农牧业农牧区现代化步伐，让农牧业高质高效、农牧区宜居宜业、农牧民富裕富足。中国农业发展银行是服务乡村振兴的银行，因此，它区别于其他银行，肩负着特殊的帮助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责任。本文在结合定性与定量分析的基础上，对农发行青海省分行如何支持青海省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给出以下建议：

（一）响应省政府号召，发挥政策性金融作用

为贯彻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全面推进乡村振兴，加快农业农村现代化的号召，青海省政府公布了有关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意见。意见表明，2021年青海省要坚持农牧业农牧区优先发展，坚持发展高原现代生态农牧业，推动农牧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要让农牧业的基础设施更加完善，综合生产能力明显提升；要稳定粮食播种面积、粮食产量，粮食安全和主要农产品的供应要能够保障，农产品的质量安全要进一步提高；做好巩固拓展脱贫攻坚成果同乡村振兴的有效衔接；第一产业增加值增长4%以上，农牧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增长7%以上。从农发行青海省分行的贷款分布来看，目前占其贷款比重较大的主要是农村基础设施建设贷款、粮棉油收购贷款。说明农发行青海省分行紧跟政府政策方向，精确投放贷款，助力第一产业的发展，帮助提升农牧民收入和支持青海省的乡村振兴。为更好地发挥政策性金融的作用，青海农发行应关注政府政策动向，紧跟省政府的步伐，精确投放贷款，助力青海省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

（二）保持对基础设施建设贷款投入，为农牧业发展铺平道路

青海省有优美的自然风光，旅游业是青海省的支柱产业，也是推动青海省实现乡村振兴的产业。旅游公路最后一公里的打通，能有效推动青海省农牧区经济的发展，也是农产品流通体系建设的前提。为促进青海省乡村振兴，应保持对类似基础设施建设的贷款投入。此外，农村基础设施的建设也事关农牧业能否顺利发展。

（三）加快推进农牧业现代化，切实提高农牧民可支配收入

结合青海省政府的有关文件，农发行青海省分行应从以下几个方面推进青海省农牧业的现代化。一是提升农畜产品供给保障能力，要保证粮食安全，落实责任机制，保障粮油肉等重要农畜产品的供给；二是大力发展绿色农牧业，积极推动绿色有机农畜产品示范省建设，加快构建农牧业绿色发展支撑体系，打造一批特色农畜产品优势区；三是加快构建高原现代乡村产业体系，要围绕青海省的资源优势，构建农牧业全产业链，带动农牧民参与、分享产业增值收益；四是不断强化农牧业物质装备和科技支撑能力，要参与灌溉工程、农业科技园和标准节水农田示范区等与农牧业息息相关的项目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