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科学术期刊参考文献著录规范性探究——以CSSCI来源期刊目录(2019—2020)“经济学”期刊为例

李俭国

(西南财经大学 《经济学家》杂志社， 四川 成都 610074)

在学术研究过程中，学术规范是一个常见词汇，同时也是一项指导学术活动的基本准则和研究人员必须遵守的基本规范。对于学术研究成果而言，学术规范涵盖三个层面：逻辑、方法和形式。形式层面主要指文本写作规范，参考文献是其中之一，也是整个研究成果的重要组成部分。参考文献是指对一个信息资源或其中一部分进行准确和详细著录的数据，位于文末或文中的信息源，体现了论文作者对他人研究成果的尊重。目前，社科学术期刊参考文献标注体系大多采取顺序编码制和著者—出版年制两种组织形式。根据《信息与文献 参考文献著录规则》(GB/T 7714—2015)①，顺序编码制标注体系要求在正文中的引文采用序号标注，参考文献表的各篇参考文献一般按照正文部分标注的序号依次列出。著者—出版年制标注体系要求在正文中的引文采用著者—出版年标注，参考文献表中的各篇参考文献首先按照文种集中排列，然后按著者字顺和出版年排列，中文文献可以按著者汉语拼音字顺排列，也可以按著者的笔画笔顺排列。

经济学与社会发展密切相关，也是社会科学的重要组成部分，研究其参考文献的著录情况可以很好地揭示我国社科学术期刊参考文献著录中存在的问题。南京大学中国社会科学研究评价中心(CSSCI)来源期刊目录(2019—2020)收录的“经济学”期刊代表了我国经济学研究的最高水平。本文以其收录的经济学期刊为样本，研究我国社科学术期刊参考文献著录中的实际情况，并探讨其著录中存在的问题，以期找到解决办法。

一、“经济学”期刊参考文献著录的现状

CSSCI来源期刊目录(2019—2020)“经济学”学科一共收录了70种②代表经济学不同专业最具权威的学术期刊，从各杂志的投稿须知(包括但不限于投稿指南、投稿要求及参考文献编排要求等)中可以发现各杂志参考文献标注的特点。

(一)各具特色的参考文献标注体系

CSSCI来源期刊目录(2019—2020)“经济学”学科的70种学术期刊参考文献标注体系包括顺序编码制、著者—出版年制、作者—出版年—序号制和脚注四种。其中，采用顺序编码制的期刊有26种，包括《经济学家》《农村经济》《当代经济研究》《当代经济科学》等；采用著者—出版年制的期刊有36种，包括《经济研究》《经济学(季刊)》《金融研究》《财政研究》《经济评论》等；采用作者—出版年—序号制的期刊有4种，包括《经济问题探索》《现代财经》《当代财经》《江西财经大学学报》；采用脚注的期刊有4种, 包括《世界经济与政治论坛》《税务研究》《政治经济学评论》《上海财经大学学报》。

(二)正文中引文标注和著录格式形式多样

在CSSCI来源期刊目录(2019—2020)“经济学”学科收录的70种经济学期刊中，参考文献的著录格式③风格各异、式样众多，标识符号的使用也是五花八门、各有不同。经过统计分析，正文中有以下5种著录格式(以引文源的期刊文献资源为例，下同)。

例1，“Stigler[4]指出，政府可能会被在位企业俘获……同时，部分地方官员也有动机设置行政审批制度进行寻租[5]。很多文献对此予以证实，并且发现这种限制企业进入的管制政策会阻碍投资、生产率和经济增长[6-9]。……业绩预告能够提供显著信息含量的公司业绩信息，为资本市场参与者预判公司未来业绩提供了重要信息[4][5]”④

此标注方式在引文中以上标形式标注序号，文后参考文献按照顺序编码制著录。

例2，“如果企业拥有银企关系，则更易取得银行贷款，企业也因此更少占用商业信用(吕建玲，2015)。……银企关系还可以缓解银行对企业不能按时还本付息的担忧，更有利于企业获得长期贷款(李健和陈传明，2013)”⑤

此标注方式在引文中以著者—出版年的形式标注，文后参考文献按照著者—出版年制著录。

例3，“李长青和辛伟(2017)[2]、钱爱民和张晨宇(2018)[3]等发现存在控股股东股权质押的公司更倾向披露好消息”⑥

此标注方式在引文中同时出现著者—出版年制和顺序编码制的文中标记格式，文后参考文献的著录一般都是按照顺序编码制的要求排列。

例4，“我国分税制改革的制度红利逐步耗尽。‘税收增长红利’效果逐步降低 (吕冰洋和郭庆旺，2011[9]) ，以间接税为主的税收格局与价格涨跌密切相关，税收收入增速在经济高速增长时高于经济增速，经济增速放缓时则可能低于经济增速 (王春雷，2015[10]) ”⑦

此标注方式在引文中也是同时出现著者—出版年制和顺序编码制的文中标记形式，但其标注格式与例3存在细微的差别，在本例中顺序编码制的标记序号直接以上标的形式出现在著者—出版年的右上角，文后参考文献的著录与例3同样采用顺序编码制的格式。

例5，“现有主流文献的分析逻辑，一是依赖于Bernake(1983)和Dixit(1989)等文献中不可逆投资和不确定性的交互作用[1][2]”⑧

此标注方式与例4基本一致，其差异在于将著者—出版年的标记方式置于引文作者名后，将顺序编码制的标记序号放在了引文结尾处，文后参考文献按照顺序编码制的格式著录。

由例1至例5可知，经济学科学术期刊在正文引文中所采用的标注方式有三种：序号标注(如例1所示)，著者—出版年标注(如例2所示)，著者—出版年和序号同时标注(如例3、例4、例5所示)，其中例1、例3—例5文后参考文献分别对应的著录格式是顺序编码制，例2文后参考文献对应的著录格式是著者—出版年制。

文后参考文献列表中，共有以下几种著录格式。

例6，“[24]OLLEY G S,PAKES A.The dynamics of productivity in the telecommunications equipment industry[J].Econometrica,1992,64(6):1263-1297.”“[25]杨汝岱.中国制造业企业全要素生产率研究[J].经济研究，2015(2)：61-74.”⑨

例7，“[38]骆永民：《公共物品、分工演进与经济增长》[J]，《财经研究》2008年第5期。”⑩

例8，“21. 贺小勇，陈 瑶 .‘求同存异’: WTO改革方案评析与中国对策建议. 上海对外经贸大学学报，2019(2) : 27”

例9，“[1][4][5][8][9][10][11][19][20][21][22][37]马克思恩格斯全集: 第44 卷[M]．北京: 人民出版社，2001: 8，98，136，10，10，8，714，370，683，874，873，412-413．”

例10，“郭桂霞，巫和懋，魏旭，等．2014．银行资产证券化的风险自留监管: 作用机制和福利效果[J]．经济学(季刊)2020(6): 887-916．”

例11，“2. 李兵、李柔: 《互联网与企业出口: 来自中国工业企业的微观经验证据》，《世界经济》2017 年第 7 期。”

例12，“[1]陈斌开和林毅夫，2012，《金融抑制、产业结构与收入分配》，《世界经济》第 1 期，第 3 ～ 23 页。”

例13，“1. 陈斌开、张川川：《人力资本和中国城市住房价格》[J]，《中国社会科学》2016 年第 5 期，第 43—64 页。”

例14，“怀默霆，2009：《中国民众如何看待当前的社会不平等》，《社会学研究》第1期。”

例15，“龚六堂、谢丹阳，2004: 《我国省份之间的要素流动和边际生产率的差异分析》，《经济研究》第 1 期。”

由例6至例15可知，文后参考文献的著录格式更是五花八门，有的参考文献前没有标注序号，有的将序号置于“[ ]”之中，有的直接以“阿拉伯数字”+“.”标注序号；有的主要责任者之间用“、”间隔，有的主要责任者之间用“，”间隔；有的题名前使用“.”(例6、例8、例10)，有的题名前使用“：”(例7、例11、例13—例15)，还有的题名前使用“，”(例12)；有的题名和期刊名使用“《》”(如例7、例11—例15)，有的题名和期刊名又未使用《》(如例6、例8—例10)；在页码的标注上也是五花八门，各具特色。

(三)正文中使用著者—出版年制标注引文

在正文中以著者—出版年制格式标注，但在文后参考文献列表中使用的是顺序编码制著录格式的著录方法，如：

“如果企业拥有银企关系，则更易取得银行贷款，企业也因此更少占用商业信用(吕建玲，2015)……银企关系还可以缓解银行对企业不能按时还本付息的担忧，更有利于企业获得长期贷款(李健和陈传明，2013)”

“[9]李健，陈传明.企业家政治关联、所有制与企业债务期限结构——基于转型经济制度背景的实证研究[J].金融研究，2013，(3)：157-169.”

“[14]吕建玲.银企关系、商业信用与银行贷款——来自中国民营上市公司的实证研究[D].杭州：浙江工商大学，2015.”

二、社科学术期刊参考文献著录建议

如前文所述，多样的正文引文标记格式、复杂的参考文献著录格式及著录标识符显然增加了研究者的创作成本，试想一位研究者创作出一篇论文准备向某杂志投稿，在完成稿件前他必须花时间先熟悉该杂志的参考文献著录格式，如果论文未得到该杂志的认可，他又得花时间熟悉准备投向的下一个刊物的参考文献著录格式，这极大地增加了研究者的时间成本。如果有一个所有期刊都认可的参考文献著录标准，那么这个问题就简单多了，研究者只需要将时间花在论文的创作上，参考文献按照统一的标准著录就行了。

目前国内使用的参考文献著录标准大致有：《文后参考文献著录规则》(GB/T 7714-1987)、《文后参考文献著录规则》(GB/T 7714-2005)、《信息与文献 参考文献著录规则》(GB/T 7714-2015)、《文献工作 文后参考文献 内容、形式与结构》(ISO 690)、《信息与文献参考文献 第2部分：电子文献部分》(ISO 690-2)、《信息和文献 参考文献和信息资源引用指南》(ISO 690:2010(E))、《中国学术期刊(光盘版)检索与评价数据规范》(CAJ-CD B/T 1-1998、CAJ-CD B/T 1-2005、CAJ-CD B/T 1-2006)，由于标准种类和版本太多，各期刊编辑部在选用参考文献著录标准时显得无所适从。在选定标准后，有的期刊因为忽视后续标准版本的更新而出现跟不上的节奏；有的期刊认为保持参考文献标注体系的稳定性能保持期刊的传统性和稳定性，是期刊的一种“风格”。

其实，参考文献的标注体系和著录格式并不能体现论文本身学术水平的高低，其存在的意义在于给作者、读者及编辑提供快捷、准确查找原始文献的功能，各期刊没必要将参考文献搞得独具特色，形成自身独有的“风格”，参考文献著录只需要遵循一致性原则、协调性原则、科学性原则、实用性原则，统一标注体系，统一著录项目、著录格式和著录标识符，则可以使效用达到最大化，这不仅有利于研究者著录参考文献，也利于读者和编者更有效地达到索取原始文献的目的。

从例6至例15可以看出，虽然经济学科期刊使用的参考文献的正文标注方式、文后著录格式及著录标识符不尽相同，但是在参考文献著录项目上各期刊却是一致的，都包含了主要责任者、题名、出处项(出版物题名、年卷期标识与页码)，这就为各期刊统一参考文献著录格式打下了良好的基础。各期刊应当遵循以下原则选择参考文献规范标准：国家标准的使用优先级大于国际标准，应按照国家标准执行；应当使用标准的最新修订本。

据统计，目前在投稿须知上明确使用GB/T 7714-2015作为参考文献标注体系的经济学科期刊有《国际贸易》《国际贸易问题》《亚太经济》3种；明确使用GB/T 7714-2005作为参考文献标注体系的经济学科期刊有《财贸经济》《国际金融研究》《经济经纬》等6种；明确使用CAJ-CD B/T 1-2006作为参考文献著录规范的经济学科期刊有《经济学家》《当代经济研究》《财经科学》等8种；部分期刊虽然没有在投稿须知上明确推荐使用GB/T 7714和CAJ-CD B/T，但在所给出的参考文献实例中可以推断出其遵循的是这两个著录规范。作为我国最大的期刊数据库，中国学术期刊(光盘版)共收录了8 000多种期刊，其先后发布了《中国学术期刊(光盘版)检索与评价数据规范》(CAJ-CD B/T 1-1998)和(CAJ-CD B/T 1-2006)，CAJ-CD B/T 1-2006对参考文献的规范推荐采用GB/T 7714中规定的顺序编码制和著者—出版年制格式著录，其与GB/T 7714-2015在著录格式及文献标识符上仅有细微差异，这说明了GB/T 7714-2015具有广泛的使用基础。

因此，介于GB/T 7714具有广泛的使用基础，建议各期刊编辑部选择《信息与文献 参考文献著录规则》(GB/T 7714-2015)作为参考文献著录的标准。GB/T 7714-2015参考了《信息和文献 参考文献和信息资源引用指南》ISO 690:2010(E)，使其在“著录项目的设置、著录规则的确定、参考文献的著录以及参考文献表的组织等方面尽可能保持一致，以达到共享文献信息资源的目的”。GB/T 7714-2015规定了各个学科、各种类型信息资源的参考文献的著录项目、著录顺序、著录用符号、著录用文字、各个著录项目的著录方法以及参考文献在正文中的标注法，具有极高的推广价值。

三、结语

笔者以经济学科学术期刊为例，分析我国社科学术期刊参考文献著录具有标注体系多、著录格式多样、标注符号不统一、混用顺序编码制和著者—出版年制标注方法等特点。为了解决这些问题，降低研究者们节约搜寻及掌握不同参考文献标注体系、著录格式的成本，更加方便研究者们快速定位所需要索取的文献资料，节约期刊编辑们耗费大量时间和精力来修正不规范的参考文献著录方式，推荐使用与国际标准(ISO 690)接轨同时兼具科学性和实用性的GB/T 7714-2015作为我国期刊参考文献著录规范。

注释：

①《信息与文献 参考文献著录规则》(GB/T 7714—2015)，中国标准出版社2015年版。

②南京大学中国社会科学研究评价中心《CSSCI来源期刊目录》(2019—2020),https://cssrac.nju.edu.cn/njdx/DFS//file/2020/08/14/2020081414402106323dzkz.pdf.2019-03-29。

③因为作者—出版年—序号制和脚注的参考文献著录格式本质上是著者—出版年制和顺序编码制的不同表现形式，故下文将其纳入著者—出版年制和顺序编码制一起分析。

④引自《产业经济研究》2020年第4期。

⑤引自《财经研究》2020年第9期。

⑥引自《财经论丛》2020年第9期。

⑦引自《中央财经大学学报》2020年第9期。

⑧引自《中南财经政法大学学报》2020年第4期。

⑨引自《产业经济研究》2020年第4期。

⑩引自《数量经济技术经济研究》2020年第7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