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裕富
(中共衢州市委党校 科研处,浙江 衢州324002)
习近平在党的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总结大会讲话中指出: “从严治党有其自身规律” 。[1]早在2016年5月,习近平在全国哲学社会科学工作座谈会上说, “只有真正弄懂了马克思主义,才能在揭示共产党执政规律、社会主义建设规律、人类社会发展规律上不断有所发现、有所创造。”[2]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提出要以全新的视野深化对 “三大规律” 认识,深刻地认识和把握全面从严治党规律,自觉地按规律办事。全面从严治党规律从属于 “三大规律” 体系,是 “三大规律” 在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建设中的具体表现,是认识和把握 “三大规律” 的突破口,也是指导将 “全面从严治党进行到底” 实践的要求。
马克思说过, “理论在一个国家实现的程度,总是决定于理论满足这个国家需要的程度。”[3]一般说来,理论的发展与经济社会变化是一致的,因为理论总是要对经济社会的变化进行解释并解决不断变化中的问题。只有满足实际需要的理论才有说服力,而且理论的高度概括性、抽象性可以有效调整理论与经济社会变化之间的张力。 “三大规律” 是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核心内容,为研究和解决中国问题提供世界观、方法论。不同历史时期的中国实际需要解决的问题不同, “三大规律” 与中国实际相结合形成了不同的理论成果,用以指导革命、建设、改革等时期党的建设。
全面从严治党规律形成是对 “三大规律” 认识与把握的结果。共产党执政规律是从党的执政主体地位和视角揭示党的活动和建设的规律;社会主义建设规律是从世界社会主义运动和各国社会主义建设的视角揭示的一种特定的社会形态活动的规律;人类社会发展规律是从人类从古至今以及未来发展的宏观视角揭示的社会活动和发展的普遍规律。[4]“三大规律” 回答的问题各有侧重,但社会主义建设规律和人类社会发展规律与共产党执政规律一样,作用机制都落脚于党的建设之上,从严治党是 “三大规律” 的共同要求。在不同的历史时期, “三大规律” 与中国实际相结合具有层次性,所解决的基本问题有差异性。在革命时期,人类社会发展规律解释了中国革命必然胜利的内在逻辑,认识到和把握好这个规律就能解决怎样争取革命胜利和胜利后中国何去何从的重大问题;在社会主义建设和改革开放初期,社会主义建设规律回答了 “什么是社会主义,怎样建设社会主义” 的根本性问题;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共产党执政规律需要回答在市场经济条件下 “建设什么样的党、怎样建设党” “实现什么样的发展、怎样发展” 等深层次问题。从与党的建设逻辑关系上看,人类社会发展规律是关于党的建设的世界观,社会主义建设规律揭示了党的建设的历史使命,而共产党执政规律指导如何提高党的执政能力、巩固党的执政地位。进入新时代,对 “坚持和发展什么样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怎样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 基本问题的思考,更需要结合 “三大规律” 作出科学的回答。人类社会发展规律坚定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信念;社会主义建设规律强化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致力于实现民族伟大复兴的历史使命;共产党执政规律要求结合中国的实际情况,聚焦于党的建设上。从严治党是从革命、建设到改革开放时期一贯的主题, “三大规律” 指导下的执政实践,落脚于全面从严治党之上,形成与发展了全面从严治党规律。
在 “三大规律” 的影响下,全面从严治党规律形成不同层面的内涵。列宁说: “资本主义社会必然要转变为社会主义社会这个结论,马克思完全是从现代社会的经济的运动规律得出的。”[5]按照马克思主义的观点,规律是道路的本质依据,道路则是规律的具体实现方式。由于规律在不同国家、民族以及这些国家、民族的不同历史发展阶段所实现的方式不同,因而所形成的发展道路也不同。[6]要实现人类社会不断向高级形式发展,必须走中国特色的道路,必须遵循全面从严治党规律,进而回答新形势下如何树立 “四个自信” 、如何看待与解决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中的社会主要矛盾、如何认识人民群众在人类社会发展中的主体地位等问题。全面从严治党规律与社会主义建设规律相结合,着重于研究党在实现历史使命中的作用及其实现机制,重点解决党的理论与实践相结合、如何尊重客观规律、如何遵循 “四个全面” 的战略布局等问题。在中国共产党长期执政目标下,全面从严治党规律需要研究怎样坚持党的全面领导、如何优化党内政治生态、如何认识与把握全面从严治党规律等问题。
列宁认为,认识规律,不是为了摆脱规律,而是 “能够有计划地使自然规律为一定的目的服务”[7]。遵循全面从严治党规律的要求,自觉地运用规律指导全面从严治党实践,不断丰富 “三大规律” 的内涵。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道路上,特别需要一个强大的政党来领导、来制定正确的方针路线,保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符合人类社会发展方向,以事实来证明马克思关于人类社会发展规律的科学性。遵循全面从严治党规律加强党的先进性、纯洁性建设,充分发挥党建引领功能,应对新形势下的 “四大考验” “四大风险” ,促进改革开放的全面深化,实现科学发展。全面从严治党规律是共产党执政规律在中国语境下的具体化,作为一个 “领导人民掌握全国政权并长期执政的党” 和 “对外开放和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领导国家建设的党” ,勇于承担起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历史重任,使中华民族永续发展。
按照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共产党人的各种思想、理论、原则,不是某个领导人的创造,只不过是历史运动真实关系的一般表述。经典作家的伟大之处就在于善于发现规律,并自觉地用规律来指导实践。全面从严治党规律的发现是中国共产党基于七十年全面执政实践经验总结,是在 “三大规律” 基础上的创造性发展。 “三大规律” 与全面从严治党规律是有机统一的, “三大规律” 是全面从严治党规律的前提和基础;全面从严治党规律是 “三大规律” 在新时代与中国实际相结合的结果,落实 “三大规律” 的要求需遵循全面从严治党规律。
“三大规律” 与全面从严治党规律的有机统一首先表现在全面从严治党规律是从 “三大规律” 中演绎出来, “三大规律” 是全面从严治党规律的前提和基础。没有对 “三大规律” 的认识与发现,就没有全面从严治党规律的理论基础、认识基础;没有 “三大规律” 指导的全面从严治党实践,就没有全面从严治党规律形成的实践基础。
规律是一种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客观存在,只要解释人类社会现象本质的规律,都是人类从某个视角认识发现的。由于不同认识视角的存在,相同的规律可以有不同的表达形式。认识视角有宏观与微观之分,现象本身也存在宏观与微观之分,不同的规律之间也存在这种关系。规律对某类现象的解释具有普遍性,但规律指导实践却有特殊性,规律是普遍性与特殊性的统一。 “三大规律” 从更高层面奠定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宏观的理论基础,全面从严治党规律则更多是从微观层面指导中国共产党管党治党的实践。全面从严治党是 “三大规律” 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管党治党实践经验的总结与提升,它同时服从于 “三大规律” 的要求,也正因为与 “三大规律” 的一致性,全面从严治党规律才能成为马克思主义政党建设的普遍性规律。
邓小平在谈到马克思关于人类社会发展规律时,明确指出,马克思 “运用历史唯物主义揭示了人类社会发展规律。封建社会代替奴隶社会,资本主义代替封建主义,社会主义经历一个长过程发展后必然代替资本主义。这是社会历史发展不可逆转的总趋势。”[8]382马克思主义揭示了社会主义必然取代资本主义的规律,但人类社会发展规律不是自发地发生作用的,需要共产党人为之进行前赴后继的斗争。即使社会主义制度建立起来了,如果不遵循社会主义建设规律,社会主义制度也无法得到完善、巩固。共产党执政还必须遵循在社会主义制度中特殊的执政规律,才能巩固执政地位。从人类社会发展规律、社会主义建设规律到共产党执政规律的认识过程,反映了认识现象从宏观到微观的不断聚焦过程。没有第一个规律的发现,就没有第二个规律的发现;遵循第二个规律的要求,认识的过程才能逐渐深入,直至第三个规律的发现。依次往复,认识的不断深入,伟大事业不断向前发展,而贯穿整个认识过程的是党的建设。事业越是向前发展,对党的建设就提出更高的要求,就越是要遵循全面从严治党的规律,指导管党治党的实践。
全面从严治党规律的提出,是 “三大规律” 发展的结果,是遵循 “三大规律” 的结果。 “三大规律” 是马克思主义政党执政的经验总结。苏联、东欧等国的共产党违背了 “三大规律” 的要求,结果是亡党亡国,因为它们没有把 “三大规律” 与本国实际相结合,创造性地提出 “三大规律” 在本国的实践形式。在苏联解体、东欧剧变之际,邓小平冷静地说: “不要惊慌失措,不要认为马克思主义就消失了,没用了,失败 了。哪 有这回 事!”[8]383只要 历史发 展轨迹没有超出马克思主义所揭示的基本规律,只要遵循 “三大规律” 的要求,就能迅速走出暂时的困境。正是基于马克思主义理论与中国实际相结合的一贯要求,把 “三大规律” 与中国实践相结合融于党的建设中,发现了全面从严治党规律。全面从严治党规律是中国共产党在遵循 “三大规律” 实践中的创造性发展,丰富发展了 “三大规律” ,构成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重要内容。
“三大规律” 与全面从严治党规律是有机统一的,紧密契合、互为表里。 “三大规律” 是相互联系的整体,对共产党执政规律的认识与探索,需要基于对人类社会发展规律和社会主义建设规律的认识和探索;对社会主义建设规律的探索,要符合人类社会发展规律,必须在与执政规律一致实践中进行;符合共产党执政规律的实践,一定能加深对人类社会发展规律和共产党执政规律的认识,促进人类社会和社会主义建设的发展。落实 “三大规律” 的要求是系统工程,党的建设工程是联系 “三大规律” 、保障规律指导实践的关键要素; “三大规律” 最终需要全面从严治党规律的保障,并且在全面从严治党实践中、在对全面从严治党规律的探索中不断深化对 “三大规律” 的认识。
“三大规律” 是个现实问题,落实 “三大规律” 的实践要求必须以加强党的建设为指引,自觉地按照全面从严治党规律指导执政实践。十八大以来,党中央在全面从严治党中的一系列的新思想、新论断、新部署,不仅展现了新一届中央领导集体执政理念的创新,而且深化和发展了对 “三大规律” 的认识。[9]人类社会发展的目标在于 “满足人民美好生活需要” 以及共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推动人类社会健康发展。社会主义建设必须根据主要矛盾的变化,制定正确的方针政策,坚持社会主义发展方向。要实现长期执政目标,应对 “四大考验” “四大风险” ,以政治建设、纪律建设、作风建设为重点的管党治党实践,严肃了党内政治生活,增强了党员干部宗旨意识,深化了对共产党执政规律的认识。 “三大规律” 指导实践中的理念形成、政策制定、贯彻落实等环节都需要一个强大的马克思主义执政党,遵循全面从严治党规律的要求是管党治党的必由之路。
江泽民曾经向全党指出: “一个政党不善于从总结历史中认识和把握社会发展的规律,不可能成为顺应历史潮流的自觉的政党。”[10]全面从严治党规律和 “三大规律” 都是历史经验的总结,也是中国共产党执政经验的总结,无论从 “三大规律” 高度来把握全面从严治党规律,还是从全面从严治党规律的实践要求来认识 “三大规律” ,都强调了两者统一在管党治党实践中的重要意义。
正确认识人类社会发展规律,坚定理想信念,是全面从严治党的 “总开关” 。习近平同志对全面从严治党规律的认识,始终坚持着理想信念永不动摇的红线,他说: “理想信念就是共产党人精神上的‘钙’,没有理想信念,理想信念不坚定,精神上就会‘缺钙’,就会得‘软骨病’” 。[11]纵观中国近现代史, “在革命、建设、改革各个历史时期,我们党运用历史唯物主义,系统、具体、历史地分析中国社会运动及其发展规律,在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过程中不断把握规律、积极运用规律,推动党和人民事业取得一个又一个胜利。”[12]在错综复杂的国际国内环境中,把握住人类社会发展规律,就要保持政治定力,对伟大事业充满信心。如果理想信念不坚定, “就有可能导致政治上变质、经济上贪婪、道德上堕落、生活上腐化。”[13]理想信念是共产党人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的 “总开关” ,以坚定理想信念为起点,牢牢地建立在以揭示人类社会发展规律为基础的马克思主义科学真理之上,遵循全面从严治党规律的要求,抱着崇高的理想,进行伟大斗争,必然会实现人类社会发展的终极目标。
正确认识社会主义建设规律,将改革进行到底,是全面从严治党 “总要求” 。在一个经济社会总体上落后的国家进行社会主义建设,党的指导思想、方针政策等容易出现错误。邓小平基于 “什么是社会主义,怎样建设社会主义” 基本问题的考虑,形成以改革开放为核心的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建设总设计。历经四十年的发展,从 “两大根本性转变” 到 “五大发展理念” 再到社会主要矛盾的转化,习近平总书记作出我们仍然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基本判断,作为基本国策的改革开放是一贯的,显示了党对社会主义建设规律的驾驭能力。 “党和人民事业发展到什么阶段,党的建设就要推进到什么阶段。这是加强党的建设必须把握的基本规律。” [14]基于中国政治发展内生性逻辑演绎的国家与政党关系,突出了中国共产党在国家体系中的重要地位。它的重要性不是表现为执政的长期性,而是表现为国家建设的领导力。[15]如果管党不力、治党不严,人民群众反映强烈的党内问题得不到有效解决,党将被历史和人民所抛弃,社会主义国家建设将无从谈起。改革开放需要党的领导,党的领导需要管党治党、管党治党必须严字当头、严的要求贯彻始终,社会主义建设规律与全面从严治党规律是相互联系的、目标是一致的。
正确认识共产党执政规律,提高长期执政能力,是全面从严治党的 “总目标” 。政党执政规律是 “执政党在控制和行使公共权力过程中必须遵循的、反映政党政治本质和必然性的法则和客观要求。”[16]历史和人民选择了中国共产党,赋予了党领导国家和社会的权力,管党治党的要求本质是控制政党所掌握的权力,保证党运用权力为人民谋幸福、为国家谋复兴。党的领导是党和国家的根本所在、命脉所在,党的根本性质和历史使命决定了中国共产党执政规律的核心指向必须是全面从严治党。通过管党治党,不断提高党的长期执政能力,确保党始终成为伟大事业的领导核心,是遵循全面从严治党规律的根本要求。如果说,执政规律是执政党掌控和运行国家权力的 “道” ,党的执政方式就是实现政治目标的 “术” ,包含了一切手段、方法和途径的总和。[17]十八大以来,提出思想建党与制度治党相结合,政党、国家、社会利益相统一,国家治理能力和执政能力相互统一等要求,是 “道” 与 “术” 的相结合,是解决提高党的领导水平和执政水平、提高增强拒腐防变和抵御风险能力 “两大历史性课题” 的要求。全面从严治党规律把管党治党的价值、行动、方法有机地结合起来,指导管党治党实践的科学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