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学位学徒制实践特征及其对我国本科层次职业教育的借鉴

□赵筱颖

2021年1月教育部印发《本科层次职业教育专业设置管理办法（试行）》，明确提出本科层次职业教育专业设置应体现职业教育类型特点，坚持高层次技术技能人才培养定位，进行系统设计，促进中等职业教育、专科层次职业教育、本科层次职业教育纵向贯通、有机衔接，促进普职融通。2021年4月召开全国职业教育大会，习近平总书记作出“稳步发展职业本科教育”的重要指示。由此，我国本科层次职业教育亟需探索。与我国发展本科层次职业教育情况类似，英国学位学徒制的创立及发展受到教育、政策、经济等多种社会文化因素的影响，政府、企业、高等教育机构及其他专业机构共同合作为学徒提供工作机会、高等教育课程及专业指导，打破了技能与学术的隔阂，重新定义了企业与高等教育机构的合作关系，实现学徒制与高等教育的新融合。基于此，在分析英国学位学徒制发展历程、基本内涵及实践特征的基础上，探究我国本科层次职业教育的实践路径。

一、英国学位学徒制的发展历程

英国拥有悠久的学徒制历史，其学位学徒制是在经济、文化、教育等多种因素共同作用下生成的，是高等教育与职业教育融合的必然产物，是构建高素质技术技能人才培养体系的必然要求。

（一）英国学位学徒制发展的社会背景

第一，英国经济发展对高层次技术技能人才的需求量攀升。受第四次工业革命以及脱欧影响，英国经济发展形势对职业岗位数量、结构产生巨大挑战，导致满足需求的高素质技术技能型人才缺口日益扩大。英国就业和技能委员会（UK Commission for Employment and Skills）曾预测：到2022年，英国社会46%的工作岗位对高层次技术技能人才的需求数量增加迅猛，且将集中于4 级或4 级以上职业资格的管理岗位、专业岗位和准专业岗位[1]。正是在此背景下，英国政府主导，在学徒制中引入高等教育，开辟了一条用于解决高层次技术技能型人才供需矛盾的新路径：发展学位学徒制，提升职业教育的层次，打通高层次技术技能人才的成长通道，为英国经济发展提供人才支撑。第二，英国社会文化结构的影响。英国社会长期存在“绅士文化”，重视学术教育，忽视职业教育，这对为经济社会发展提供支撑作用的技术技能型人才培养产生较大抑制作用。因此，促使英国亟需发展一种新型学徒培养机制——既能提升职业教育社会地位，又能满足个体对高层次学历教育的需求。第三，英国教育改革的需求。现阶段，英国传统高等教育面临毕业生就业率持续走低困境，导致社会对其满意度降低。尽管政府层面多次建议传统高等教育机构紧密结合就业市场情况修订课程标准，进行教学改革，但收效甚微。学位学徒制的发展，推动以学术为主导的传统高等教育改革，在注重学术发展的同时，关注就业市场需求。

（二）英国学徒制的发展历程

总体而言，英国学徒制发展经历了传统学徒制、现代学徒制、学位学徒制三个发展阶段，其本质是产教融合不断深化，技术技能型人才培养体系不断完善的过程。

第一阶段，英国传统学徒制发展阶段。早在中世纪，英国在传统手工业建立学徒制体系。1563年英国制定的《工匠学徒法》是世界上最早的学徒制法案。在传统学徒制产生的初级阶段，学徒培养只在手工业领域开展，并且在较小范围内由师傅带徒弟传授技术。19世纪中期，学徒制不仅在手工业领域开展，还扩展至工程领域、造船领域等新兴行业。到20世纪中期，学徒制发展达到高峰。据相关数据统计，当时英国有24 万人参与学徒制[2]。随着手工业、传统制造业的衰败，英国政府对学徒制的重视程度逐步下降，到20世纪70年代，学徒制人数开始减少，传统学徒制面临变革。

第二阶段，英国现代学徒制发展阶段。到20世纪90年代，英国社会面临生产力不断下降、失业率攀升等问题，英国政府又开始重新重视学徒制。在借鉴传统学徒制基础上，英国吸收德国“双元制”职业教育成熟经验，于1994年正式推出政府资助的现代学徒制。英国现代学徒制不仅是英国技能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而且是公共政策的重要工具。整个英国包括政府、企业、受教育者等组织及群体高度重视现代学徒制。相比于传统学徒制，现代学徒制具有以下几方面特征：打破年龄界限，面向社会群体进行招生，鼓励更多的人参与现代学徒制；现代学徒制面向的产业更为广泛，校企合作的深度进一步加强；现代学徒制各利益相关主体在协作过程中协作更加顺畅。

第三阶段，学位学徒制发展阶段。鉴于英国现代学徒制的固有劣势，同时受经济、文化、教育等多重因素的相互作用，2015年英国政府推出学位学徒制项目，即“供给引导型”学位学徒制——将高等教育和职业教育相结合的学徒制创新模式。学位学徒制由企业、学校、政府等多元主体参与，采用项目式、合同制等多种模式，在满足个体接受更高层次教育的同时，为英国经济发展提供了技术技能人才支撑。根据2019年《英国学徒制统计》报告，2015—2016年有1000 人申请学位学徒制，2016—2017年增加了一倍，达到2000 人，2018—2019年飙升至11000 人[3]。英国学位学徒制改革由政府主导，被称为“供给引导型”学位学徒制，与德国的“需求引导型”存在显著差异。第一，关于实施主体。学位学徒制进一步打破了政府、大学与社会之间的治理平衡——位于学位学徒制中心的主体既不是政府，也不是学生，而是企业、教育机构双元主体，其在政府的统筹下，实现多元共治。英国学位学徒制的突出特点就是企业与教育机构的主体地位。第二，关于学制与学习内容。学位学徒制的学制因专业而异，一般为4年，最短可以3年，最长可以6年。企业和学校基于行业人才需求共同制定与产业发展紧密结合的学习内容。第三，关于学位获得。英国学位学徒制对应国家职业资格的6—7 级，分别为本科和硕士两个层次。学徒在高等院校或其他注册培训机构学习。学徒完成学习后，通过第三方的独立评估后，授予全日制大学生同样的学士学位或硕士学位。部分大企业已经开始探索博士级学徒制（职业资格八级）。英国学位学徒制一改以往职业教育低人一等的印象，使职业教育获得了与普通高等教育比肩的地位，同时，打通了技术技能型人才的成长通道，为英国经济社会发展培养了大量的高层次技术技能人才。第四，关于学徒培养经费。学徒的身份是雇员，不需缴纳学费，而且可以获得工资，其经费来源主要为学徒制税，由政府与企业共同承担。

基于此，将学位学徒制定位为，在政府引导下，最大限度地融合高等教育与职业教育，以满足产业发展需求、个体发展需求为目标，实现产教深度融合，为学生就业提供卓越技术技能的人才成长模式。

二、英国“供给引导型”学位学徒制的实践特征

在实践过程中，英国“供给引导型”学徒制由政府、企业、学校等多元共治。基于完整的学徒发展体系，以专业培养为重点任务，促进个体职业生涯发展，推动学习型社会的构建。

（一）政府、企业、培训机构等多主体协同推进学位学徒制

在学位学徒制发展过程中，英国政府责无旁贷。英国政府在学位学徒制的产生、发展过程中，起着方向引导、制度设置及运行管理等几大主要责任。首先，政府层面制定一个系统、科学、清晰的法律框架，使企业、高等学校、行业都能按照有关要求，有效地采取行动，并保证相互的权利和责任。此外，英国建立了完善的税收制度，确保学位学徒制的经费保障。英国自2017年开始实施学徒制税计划——通过征收企业的学徒税并提供配套经费的方式，解决学徒制费用问题。学徒制税是指那些年度工资总额超过300 万英镑的雇主（英国约2%的企业）缴纳的用于学徒制培训和评估的税种，税率为须缴学徒制税企业年度工资总额的0.5%[4]。其次，制定标准和建立机构，为英国学位学徒制的开展提供必要的支持。英国高水平的学徒制建立在学员、雇主、培训机构和第三方评估机构之间的伙伴关系基础之上。教育部负责制定英国的学徒计划，教育和技能拨款局负责学徒政策和资金并监督项目的实施，学徒制和技术教育局负责确保学徒制的质量、一致性和可信度，包括帮助雇主制定学徒制标准和批准标准[5]。学徒制标准，明确完全胜任某一职业所需的知识、技能和行为规范。最后，政府层面主动参与学位学徒制。英国国家医疗服务局提出了到2022年学徒制岗位超过40 万的目标；交通部提出增设3 万学徒岗位的目标[6]。英国公务员主管部门也有学徒制计划，而且岗位逐年递增。

（二）企业深度参与

英国企业深度参与学位学徒制，主要包括学徒制雇员标准制定，确定学习内容与学习标准，参与雇员就业及福利待遇。第一，企业参与学位学徒制雇员的标准制定。由企业和学校共同招募学徒——参与学位学徒制的学徒既可以是新招聘人员，也可以是现有员工。不同专业领域的学位学徒制的入学要求不同，同时包含对数学和英语等文化课的要求[7]。准入资格方面，学位学徒制的申请人须是具备普通教育高级证书（A-level）或英国商业与技术教育委员会（Business&Technology Education Council，简称BTEC）颁发的资格证书的高中毕业生、完成较低级别学徒生涯但希望进一步发展的学徒以及企业员工。第二，企业确定学位学徒制的学习内容，即课程与标准。学位学徒制的学习内容包括专业基础技能、创业能力，还有数字技能等，注重个体能力的提升。基于此，英国确定了学位学徒制标准，包括职业概况、职业知识、技能与行为、入学要求、期限、资格、专业认可、层级与审查日期共八部分内容。在学徒标准中，知识指学徒需要了解的内容，技能指学徒能够做的事情，行为是学徒做事时应该遵循的规则和应该具有的执行能力[8]。教学标准方面，任何学位学徒制的开展都要以存在相匹配的学位学徒标准（Apprenticeship standard）为前提，学位学徒标准相当于教学目标和指南，为学徒的培训、考核内容的设置提供参照依据。第三，企业参与雇员就业和保障雇员相关福利待遇。学位学徒不需缴纳学费，而且可以获得工资，并享有其他福利待遇。如，英国BAE 系统公司的航空工程学徒每年可挣23550 英镑。此外，学徒还可以获得一些福利，如搬迁津贴和公共交通折扣[9]。

（三）完整的学位学徒制发展体系

英国建立了完整的学徒制发展体系。一是完善的学徒制发展体系是确保现代职业教育体系完善的重要支撑。“不同但平等（different but equal）”是英国发展学位学徒制的重要理念[10]。英国是双轨制教育体制，在此背景下，形成了两条路径：一条是学术路径，即接受学术教育，获取学士学位、硕士学位、博士学位；一条是职业路线，即接受职业教育，获取学历证书或职业资格证书。同样，技术领域获取的学分既可以申请大学，大学学分也可以用于职业等级，因此，英国的学术路线和职业路线“横向融通、纵向贯通”。基于此，英国形成完整的学徒制发展体系，分为中级学徒制（Intermediate Apprenticeships）、高级学徒制（Advanced Apprenticeships）、高等学徒制（Higher Apprenticeships），分别对应国家资格二级（Level 2）、三级（Level 3）、四至七级（Level 4-Level 7），其中，高等学徒制又包括学位学徒制，对应国家资格六级（Level 6）和七级（Level 7），达到六级者，可获得相应学士学位，达到七级者，可获得相应硕士学位。此外，部分学校和企业开始探索国家职业资格八级，打通职业教育硕士到博士的通道。二是完整的学徒发展体系满足多方需求。在社会需求层面，学位学徒制打通了高层次技术技能人才的培养通道，在一定程度上满足了企业对高层次技能人才的需求[11]。在个体需求层面，学位学徒制满足个体对高层次教育的需求。在教育改革层面，学位学徒制的发展有利于推动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的等值。

（四）深化专业培养，促进人的职业生涯发展

英国学位学徒制的质量由企业与学校共同保障。完整的学位学徒制发展体系，不但能满足企业高层次技术人才需求数量与需求结构，还能满足个体职业生涯发展的需求，包括知识、技能、情感等多个维度。一方面，为满足社会发展需求，学位学徒制项目参与方根据企业实际需求，为学徒提供专业知识与创新技术，以促进个体技术技能提升。在企业的深度参与下，学位学徒制主要在企业进行，学生作为企业员工，学习场所主要为企业。另一方面，学校基于各位学徒制，保障学徒接受教育的质量与其所获学位的含金量，注重个体专业知识的获取，注重个体的职业能力和职业精神培养等。企业和学校通过深化专业培养，最终目的是促进个体的职业生涯发展，学生学习专业知识，获取从事某项职业所具备的通用能力。同时，学位学徒制是英国普及化高等教育的重要途径，强化服务平民大众的教育宗旨。英国试图构建一个“学习无处不在”的伸张社会正义和争取全民幸福的学习型社会。

三、英国学位学徒制为我国本科层次职业教育提供借鉴路径

我国本科层次职业教育发展面临的新形势，与英国学位学徒制发展面临的形势有诸多相似之处：一是经济领域。英国学位学徒制是在经济高速发展、失业率攀升的背景下发展起来的。新一轮科技革命正在塑造新业态，我国经济发展对高层次技术技能型人才提出更高的需求。而高层次技术技能人才供给不足的现实状况，倒逼职业教育层次提升，亟需发展本科层次职业教育。二是文化领域。与英国相似，我国自古就有重视学术教育，忽视职业教育的观念。伴随人们物质生活水平的日益提升，个体追求接受更高层次教育的需求也在不断更新。因此，接受高层次教育的需求推动职业教育体系的层次提升，助力本科层次职业教育发展。三是教育领域。英国发展学位学徒制的初衷在于弥补高等学徒制缺失，推动学徒制体系完善。同样，我国发展本科层次职业教育是构建现代职业体系的内在需求，是推动职业教育成为一种类型教育的必经之路。基于国情，我国本科层次职业教育宜选择政府主导，企业深度参与，支持高职院校升格或由独立学院转设职业技术大学。同时支持一批高职院校开办本科层次的职业教育专业，基于职教高考制度和学位制度，探索本科层次职业教育的实践路径。

（一）政府、企业和学校多方共治，构建人才培养的良性生态系统

我国的文化背景与英国存在诸多相似之处——均重视学术教育，忽视职业教育；同时，政府通过政策出台、财政支持等多种方式，从外部推动职业教育发展，即政府在职业教育发展中占据主导地位。英国基于学位学徒制构建了包含专科、本科、硕士层次的完整职业教育体系，打通技术技能人才成长通道。一直以来，我国现代职业教育体系缺乏本科层次职业教育，导致我国人才培养生态系统失衡，表现为大学生就业难与高层次技术人才缺失的结构性矛盾。生态系统理论强调，个体的相互作用决定整个生态系统的平衡。高层次技术技能人才培养视为整个社会系统的子系统，本科层次职业教育是高层次技术技能人才培养的重要场所，生态系统的平衡需要本科层次职业教育培养的人才与劳动力市场实现良性互动，进而实现整个社会系统劳动力的供需平衡。基于生态系统理论，借鉴英国学位学徒制的治理经验，我国需要实现政府、企业及学校等多方协同共治，建立符合我国国情的“供给引导型”本科层次职业教育发展模式。首先，政府层面。政府应转变发展理念，改变“摸着石头过河”的做法，注重系统设计，实施综合改革，通过出台相关法律制度，统筹谋划本科层次职业教育的发展定位及相关保障措施。其次，企业层面。英国学位学徒制的最突出特点就是企业全过程参与。本科层次职业教育作为现代职业教育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目标是培养高层次技术技能人才。企业作为一元重要办学主体，必须参与本科层次职业教育发展全过程，包括招生、教学及就业等全过程。最后，学校层面。2021年教育部印发《本科层次职业学校设置标准（试行）》，进一步扭转了高职高专院校升格为普通院校的局面，明确高等职业学校升格和高职院校举办本科层次职业教育专业是发展本科层次职业教育的主渠道。应鼓励有条件、有意愿的独立院校、高等职业院校通过合并等方式，举办职业技术大学。同时，支持一部分高等职业院校开办本科层次的职业教育专业。

（二）完善职业教育学位体系，彰显人才培养的类型特征

英国学位学徒制是一种比较符合职业教育本质特征的校企合作方式，将产业与职业教育深度融合。基于此，产教融合是本科层次职业教育的构建路径，凸显我国本科层次职业教育的类型特征，是办好本科层次职业教育的基础。我国建设本科层次职业教育，不只是层次的提升，更要关注职业教育的职业属性。英国学位学徒制是以现代学徒制为基础发展而来，属较高层次的产教融合新机制，换言之，职业教育是一种类型教育，其逻辑起点是职业发展需求，遵循工作体系逻辑。基于此，本科层次职业教育的基本途径是产教融合，本科层次职业教育人才以培养目标为“高层次技术技能人才”为主，其课程体系基于职业导向彰显本科层次职业教育人才培养的类型特征，致力于打通技术技能型人才培养通道，满足经济社会发展对技术技能人才的需求，满足个体接受更高层次职业教育的需求。一方面，作为一元重要办学主体，企业应深度参与本科层次职业教育人才培养方案、考核标准、评价体系等的制定；另一方面，政府和学校要积极主动适应企业需求；政府通过政策出台、资金支持等方式，为企业作为主体深度参与本科层次职业教育提供有利条件；高等职业院校要积极寻求与企业合作，依据行业企业需求，建设本科层次职业教育和设置本科层次专业。

（三）构建职教高考制度和职业教育学位制度，促进技术技能型人才职业生涯发展

一方面，我国应尽快完善职教高考制度，畅通本科层次职业教育的入口。对应普通教育的高考制度，职业教育亟需建立职教高考制度。一直以来，我国职业教育招生考试制度形式多样，难以实现高考制度的评价性和选拔性功能。通过构建职教高考制度，以更开放的格局开展本科职业教育，打通中等职业教育和职教专科教育、职教本科教育在学习内容、培养方式的纵向衔接，拓宽各类人群接受高等职业教育的入学途径，从入口层面畅通技术技能人才成长渠道。另一方面，我国应尽快建立本科层次专业学位制度，这是推动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具有同等重要地位的必经之路。学术学位和专业学位是两种基本学位类型，其中专业学位是对应职业教育体系建立的，面向特定社会职业的人才需求，为培养社会高端专业人才而设立的学位类型，具有职业性与学术性相统一。我国目前的学位体系中，博士与硕士学位缺乏专业学位，“职业教育学位制度的构建是推动本科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制度基石”[12]。不同的职业具有不同的标准，亟需将本科层次职业教育的方案和劳动力市场的需求以及国家的职业资格认证体系紧密结合起来。2019年英国出台《学位学徒制的未来》的报告将“为扩大社会参与和支持终身学习提供机会”作为衡量一个成功的学位学徒制的关键指标。因此，我国亟需通过对接《职业教育专业目录（2021年）》、国家职业教育专业教学标准，明确本科层次职业教育专业设置及课程内容，基于职业资格证书和学历证书的互通，建立职业教育学位制度，确保本科层次职业教育毕业生获取相应的学位，从出口层面打通技术技能人才的成长体系。

探索具有中国特色的本科层次职业教育发展之路需要更多的理论智慧和实践勇气，将本科层次职业教育与英国位学徒制相结合，是一个大胆的尝试。在推动我国本科层次职业教育发展的基础上，还要关注本科层次职业教育的治理挑战，同时确保本科层次职业教育的类型特征，避免发生“学术漂移”，提升学校服务地方经济和学生职业发展的成效，促进个体职业生涯发展和学习型社会构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