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语新闻词汇认知的话语识解： “后真相”的视角

何永成

(温州大学外国语学院，浙江温州 325035)

对身处“后真相”时代的英语学习者而言，英语新闻是开展阅读训练、夯实词汇习得和获取最新资讯的上佳素材，但碍于新闻词汇特有的语言时效、创新机制与文化意涵，不少英语学习者在阅读理解过程中往往会感到一筹莫展。有鉴于此，借助批判话语分析的研究来解读英语新闻词汇的生成手段、传播机理与意义体系，进而竭力拓展英语学习者的词汇认知广度和深度，以有效提升自身的语言素养与媒介素养，已然成为一件迫在眉睫之事。

一、批判话语分析

批判话语分析（Critical Discourse Analysis，CDA）是近二三十年兴起的与特定社会意识形态相关联的研究领域，它既是一种理论，又是一种方法，其批判性地对语言进行跨学科甚至超学科的研究，但其不以语言的内在结构和功能为研究目标，而是通过语言分析来剖释社会生活中的各种实际问题[1]。CDA将宏观的社会分析与微观的文本语言分析有机结合起来，旨在揭示语言、意识与权力之间某些隐性的联系。虽说CDA有其共同遵循的基本原则，但涉及到具体的分析策略时，各方却意见不一。本文所采用的是Fairclough的分析模式，该模式涵盖三个层面，即对地方、机构及社会语域里的话语关系与社会实践进行“描述”“译说”和“解释”[2]。可以说，话语是社会斗争过程的一个环节，社会斗争层面的话语分析一来揭露斗争的本质，二来展现文本中的各类话语是如何维持或改变现存权力关系的。

二、英语新闻词汇认知的话语识解：“后真相”的视角

囿于媒介素养的匮乏，置身于“后真相”时代的英语学习者往往无法充分领略美英主流媒体所惯常使用的新闻宣传手段，为此，在对其间形成的“语义噪音”开展信息解码时，也就很难做到精准无误，而新闻阅读中的“语义噪音”则大多通过词汇这一载体来实现。事实上,英语新闻报道是一个历经多次词汇选择的过程，其中夹带着极为复杂的语言结构和意识形态。诚如Van Dijk所述，“新闻话语中词汇的选择是显现或隐含观点和意识形态的一种重要手法”[3]。有鉴于此，在开展新闻报刊教学时，需引领学生基于词汇选择去洞察事实真相，即新闻语篇所突显的真实事件，只不过是经过“选择”和“塑造”的结果。毕竟西方媒体记者在报道时会引入尽可能多的异质声音，进而把新闻语篇建构成一类不同利益攸关方协商斗争的思想激辩载体，最终潜移默化地传递自身所推崇的交际意涵。纵观英语新闻词汇对世界文化的再现特征，在进行新闻阅读理解时亟需警惕关键信息模糊化、个体意见事实化、专有名词普通化、语词审美情感化四类问题。

（一）关键信息模糊化

虽说英语新闻词汇浩瀚多变、层出不穷，但往往也不难发现其中关联的特指信息专题。其实，英语学习者一旦识解语词内涵，相关的理解障碍和思辨困难便会随之消弭。譬如《经济学人》于2018年9月29日曾刊发一则以“Exit the Dragon”为题的新闻①参见：Stephen G. Exit the Dragon [EB/OL]. [2018-09-29]. http://www. economist.com/News/Business。，若学习者缺乏相应的文化背景知识，便极易将其误读为“外资纷纷撤离”等似是而非的意蕴。其实，该标题意即“巨龙抽身”，因为文中所指国家已出台新法律，并明文禁止垃圾进口，撼动了垃圾贸易的现有格局。该国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内是世界上最大的“洋垃圾”进口国②参见：吴春伟. 大陆“洋垃圾”禁令使美回收业愁云惨雾 没赚钱还倒赔[N]. 参考消息，2018-10-14。，但随着环保意识的增强，必须壮士断腕，以显示改善社会环境问题的国家意志。鉴此，也不难看出某些国家、尤其是某些大型废品回收公司因利益受损而陡增的业务忧虑。众所周知，垃圾处理一向倚重“收集、分类、出口”③参见：许燕红. 中国“洋垃圾”禁令重塑全球废品贸易[N]. 参考消息，2018-09-29。等三维体系，现今一维疑是坍塌，可见，内心之郁闷也就不言而喻。此外，西方政治体制中盛行的竞选活动有时也会催生一大批极易让人望文生义以致全面误解的新闻语词，诸如“political campaign”意即“竞选运动”而非“政治运动”；“baby-kisser”喻指“善于笼络人心的政客”而非“亲吻孩子的人”，“hard money”暗隐“合法政治资金”而非“硬币”。其实，这类貌合神离的含混表述在本质上是一类“信息战”（disinformation campaign），其终极目的在于达致传播学权威John C. Merrill眼中的“新闻控制”（news management）[4]之效，进而勾勒出一种人人参与、策略繁复的竞选氛围。又如在2018年11月初某国的中期选举中，“rainbow wave”④参见：丹妮. 牛津热词：彩虹浪潮[EB/OL]. [2018-11-14]. http://www. chinadaily.com.cn/language tips。（彩虹浪潮）一词频现于报端，不少学习者一见“rainbow”一词，便不无偏颇地将其与社会特殊群体划上等号，但此般理解其实是不甚确切的。随着“全球酷儿化”（global queering）[5]现象的泛滥，人们对GLBTIQ（gay, lesbian, bisexual, transgender, intersex, queer）群体的彩虹旗标志已然习以为常。可以说，此间的rainbow虽与此类人群有着特定的关联，但“rainbow wave”（彩虹浪潮）这一现象则更多的是暗隐政治版图已然不同于传统的红蓝图谱，因某党在本次中期选举中表现优异，并在各个领域相继赢得了控制权。有鉴于此，“rainbow wave（彩虹浪潮）”表明该国政坛持续多年的原有局面已然不复存在，而新的政党正开始以全新的面貌引领该国社会政治生活的方方面面。再如，《经济学人》曾有一期新闻的商业版块以“WeFlat”①参见：Ruixin L. WeFlat [EB/OL]. [2018-11-10]. http://www. economist.com/News/Business。为题对互联网公司腾讯的业务构成、发展现状及市场策略作了全面分析。不少读者由于媒介素养苍白，面对此类仿造语词往往会觉得语义模糊、不置可否。其实，在世界经济下行压力日增的时代背景下，腾讯也不可避免地面临着行业窘境。众所周知，腾讯的主要盈利板块为微信业务，其英文为“WeChat”，而flat用作形容词时，则往往意指“平坦的、轮胎没气的、瘪的、气不足的”等义，有鉴于此，标题中的“WeFlat”一词无妨引申为“生意或贸易不景气”，从音韵角度考量则可译为“微逊”，进而实现与“微信”谐音的隐喻效果。不可否认，英语新闻报道中关键信息模糊化现象的出现，有时又与词汇丰富的关联意义密不可分，譬如读者耳熟能详的“cowboy”一词，一旦进入某个特定的新闻语境，其内涵便会得以极大的拓展，意指“吃苦耐劳、酷爱自由、敢于冒险”等。无独有偶，“sin taxes”亦非“对罪犯征税”，而是特指“对烟、酒、赌博等所征收的罪孽税”。

（二）个体意见事实化

Halliday[6]认为语言具有三大功能，即“概念功能”“人际功能”和“语篇功能”，其中“概念功能”指的是语言对人们在现实世界（包括内心世界）中各种经历的表达，它跟人们的思想观点和意识形态密切相关。众所周知，2019年有关某国高考招生舞弊的报道甚嚣尘上，一时间再次引发了世人对该国高考SAT的热议。自上世纪30年代，SAT首次被用作高校奖学金申请者的考核遴选机制以来，坊间便一直对其信度和效度质疑不绝。置身于招生舞弊和考试改革的舆论漩涡，众媒体更是疾呼“reining in the test of tests”，此间媒体看似应景的发声，一经渲染报道，便会在瞬间取得病毒复制般的晕轮效应，进而激起广大民众对SAT这一心目中“最为重要的考试”（the test of tests）的跟踪式关注②参见：Wildavsky B. Reining in the Test of Tests [N]. U.S. News & World Report, 2001-03-05。。再如“sore loser”一词现虽频现于报端杂志，但对不少新闻阅读者而言，有时依然存在着一定的理解障碍。2020年11月24日，NFL新闻曾刊出一篇推文，题为“Tom Brady’s refusal to accept defeat makes him a sore loser”③参见：Thompson C. Tom Brady’s Refusal to Accept Defeat Makes Him a Sore Loser [EB/OL]. [2020-11-24]. http://www. fansided.com/NFL/tweet。。汤姆·布兰迪系著名职业美式橄榄球运动员，曾被誉为NFL历史上最伟大的四分卫。可以说，上述推文甫一发布，其在赛场上“输不起”的形象便成既定事实。另如著名政治学教授Graham[7]在其2017年所著之畅销书Destined For War: Can America and China Escape Thucydides’s Trap中曾多次援引“red men”一词④参见： Allison G T. Destined for War: Can America and China Escape Thucydides’s Trap? [M]. New York: Houghton Mifflin Harcourt Publishing Company, 2017。，若读者历史知识较为匮乏，在读到该词时则往往会觉得不甚理解。其实，这与著名的“西进运动”（the Westward March）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持续几个世纪的“西进运动”史称“血泪之路”（Trail of Tears），而此间red men恰恰指称印第安人。再如，在浏览有关某国的新闻报道时，读者们常会遇及“A House in Two Parts”之类的标题，虽说该标题向受众传递了一个既定的历史文化事实，但若对该国缺乏特定的背景认知，便极易滑入新闻解读的泥沼。其实，自二战以来，该国讲法语的地区因自身语言和文化的独特性一直与其它讲英语的地区隔阂至深且矛盾重重，该国也藉此成了世界上著名的沉浸式双语学习圣地。又如金融报道中惯常出现的“Paper Gold”一词，乍看意即“纸黄金”，但其真正展示的却是国际结算货币的强大功能。随着人民币被正式纳入SDR（Special Drawing Right，也即“特别提款权”）体系，其作为第五大国际结算货币的事实便广受各界瞩目①参见：IMF Factsheets. Special Drawing Rights (SDR) [EB/OL]. [2021-02-18]. https://www.imf.org/en/About/Facts heets/Sheets/2016/08/01/14/51/Special-Drawing-Right-SDR。。也正因如此，国际金融界又开始担心未来可能会出现的货币战。其实，持续有年的贸易战已然证明此类担心并非杞人忧天，而是对金融主权争夺渐趋激烈的事实阐述。

一言蔽之，鉴于语言固有的“概念功能”，英语新闻报道中个体意见事实化的案例也往往随着社会文化事件的层出不穷而屡见不鲜，如《流浪地球》因其有别于好莱坞大片的故事主线和精神内核而取得了票房逆袭，从而开创了中国科幻片的新纪元。于是乎，媒体在营造瞬即心理回馈的同时，不惜笔墨地对其大加褒扬，最终在报刊网络的醒目位置留下了众多事实化的正面表述，诸如“a sci-fi movie of epic scale（史诗级的科幻电影）”②参见：Wu Yan. China’s Box Office: “The Wandering Earth” Leads Spring Festival New High [EB/OL]. [2019-02-12]. https: //news.cgtn.com/news/3d3d774d784d6a4e32457a6333566d54/index.html。、“the best sci-fi movie of 2019（2019年最佳科幻电影）”③参见：Travis Johnson. Chinese Blockbuster the Wandering Earth Might be the Best Sci-fi Movie of 2019 [EB/OL]. [2019-02-19].https://www.flicks.com.au/reviews/chinese-blockbuster-the-wandering-earth-might-be-the-best-sci-fi-movi e-of-2019/。、“China’s first homemade sci-fi blockbuster（中国首部国产科幻大片）”④参见：Julia Pierrepont III, Gao Shan. Spotlight: China’s First Homemade Sci-fi Blockbuster “The Wandering Earth” Orbits U.S. Theaters [EB/OL]. [2019-02-15]. http: //www.xinhuanet.com/english/2019-02/15/c_137822420.htm。等。又如，外媒在报道政治人物的履职状况时喜欢不留情面地以事实说事，故而媒体报端较常出现“fare well or farewell”之类的标题，看似媒体对政治人物的公开喊话，实际上传递的却是民众对政治人物职业精神的事实性期待。

（三）专有名词普通化

语言学者Smith[8]认为现代英语中有不少源于专有名词的词汇，主要涉及人名、地名、书名以及商品名等。而在当下的新闻报道中，专有名词普通化的现象也是屡见不鲜。譬如在有关商业谈判的报道中，一方不时会说，“I need your John Hancock”，读者若对《独立宣言》缺乏了解，便很难悟得个中真义。其实，John Hancock是在《独立宣言》上署名的战士中，将自己的名字签得又好又大的那个人，他的签名美观大方且个头也比别的大，故而常将John Hancock视为“签名、署名”之意⑤参见：Andrea. 这些英文名都“别有深意”[EB/OL]. [2018-12-09]. https://www.hjenglish.com/new/p1129678/。。倘若某知名人士找了一位相貌平平的女性作为结婚对象，那各类媒体便会极尽所能地进行多方位的报道，于是乎常会出现“I wonder why a handsome man like X married such a plain Jane”之类的句式。当然，鉴于该结婚对象的综合信息，读者不难理解此间“a plain Jane”⑤意即“长相不起眼、外貌平凡的女人”。在有关某国政策的新闻报道中，常会遇及诸如“Obama, Syria And The Doubting Thomases”之类的标题，此间的“doubting Thomases”应是指“那些出于自身利益考量而对政策的未来走向心存疑虑的人”。后来，“doubting Thomas”一词便用来指称“那些不肯轻易相信别人的人”⑤参见：Andrea. 这些英文名都“别有深意”[EB/OL]. [2018-12-09]. https://www.hjenglish.com/new/p1129678/。。再如，在人们健康意识高涨的今天，转基因食品的食用安全性俨然成了争论的焦点，有关英文表述更是繁复不一，较为常见的有“genetically modified food” “bioengineered food”“Frankenstein food”等，其中“Frankenstein”一词典出英国作家玛丽·雪莱于1818年创作的长篇小说《弗兰肯斯坦》⑥参见：雪莱. 弗兰肯斯坦[M]. 张剑，译. 北京：中国城市出版社，2009。，原指“科学怪人、作法自毙的人”，历经语境引申该词在“Frankenstein food”这一表述中则被用作修饰语，意即“怪诞的”，两相组合其语义便成了世人眼中的“恶魔食品”。又如在新闻标题“Steve Jobs, A Genius With The Midas Touch: Les Moonves Doesn’t Think So”中，“the Midas Touch”①HarperCollins Publishers. Definition of “the Midas Touch” [EB/OL]. [2021-02-25]. https://www.Collinsdic tionary. com/dictionary/english/the-midas- touch。一词典出希腊神话中迈达斯国王点石成金的故事，该词通常用于商业领域，意指“一个人财运亨通，无论干什么行当都能成功”，此则用来夸赞苹果公司创始人史蒂夫·乔布斯的商业天才。

新闻报道中一些涉及地名、书名和人名的表述时常会成为新闻解读的绊脚石。试看以下句子“He is doing well, but he won’t set the Thames on fire”中“set the Thames on fire”一词因内涵丰富而绝不能在理解上顾名思义，其正确析意应为“做出惊人之事而一举成名”。再如句子“They offer specific legislative changes, not vague utopias”，此间读者似乎很难弄懂该句后半部分的真实意蕴。其实，“Utopia”一词源出Thomas More于1516年所著之《乌托邦》一书②参见：托马斯·莫尔. 乌托邦[M]. 戴镏龄，译. 北京：商务印书馆，2009。，最初隐指“理想中的完美境界”，历经语境重置，句中的“vague utopias”一词便不难被理解为“模糊的、不可能完成的改良计划”。同样，读者们在理解“His income mainly derived from shylocking”一句时，也应悟透“shylock”一词之出处，该词原指莎士比亚剧作《威尼斯商人》中的放高利贷者，历经词性活用“shylocking”便意指“放高利贷”。再如于2018年3月火爆网络的“be Tillersoned”一词，该词的生成与某国前国务卿紧密相关，当时其在结束外访的归途中没事儿看手机刷推特，才突然知道自己已被解雇，后经渲染该词便意指“在社交媒体上被抛弃”。

（四）语词审美情感化

语言具有政治性，语言是意识形态的工具，其对政治权力如何获得以及政治意向如何得以表达、理解与解释都有很大影响[9]。有鉴于此，读者们在遇及“Selfie vs Sharks”这一新闻标题时便极易陷入认知迷茫。此间，新闻作者把“自拍”和“鲨鱼”这两个毫不相干的语词巧妙地组合在一起后，其审美旨趣和情感态度值得读者反复揣摩。该标题的深层用意在于陈述一个事实，即“近多年来死于自拍的人数已远超去海滨游泳而被鲨鱼咬死的人数”。众所周知，作为当下一类社交风尚，“自拍”已然成为全媒体时代不可或缺的传播载体，但其在风靡的同时却又催生了不少本该避免的悲剧，因为“自拍”往往与“低头族（phubber）”等密切关联，而关于“低头族”的危害世人皆知。可以说，作者在这一标题中流露的审美情感是显而易见的，那就是警示民众去反思“自拍”这一社交现象及其带来的社会问题。再如2018年11月某国爆发的声势浩大“黄马甲运动”，一场原本以“降低油价”为主要诉求的人民游行最终演变成暴动，而《泰晤士报》却将其描绘成“This is the start of a revolution”③参见：Adam Sage. France in Revolt. Yellow Vest Protests: This is the Start of a Revolution. We Can’t Back Down Now [N]. The Times, 2018-12-04。，其中夹带审美情感的报道心态可谓一览无遗。因为在西方的话语叙事中，“革命”一词向来承载着别样的社会意蕴，而反观该国今日之动荡，则再次见证了意大利历史学家贝奈戴托·克罗齐“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这一著名论断的真理性。众所周知，1789年，该国爆发了严重的经济危机，民众强烈抗议国王强加赋税之举，此类不满一经启蒙思想的煽动，便使民众顿时迸发出激进情绪④参见：柏克. 法国大革命反思录[M]. 冯丽，译. 南昌：江西人民出版社，2015。。现新闻报道以此作比，在深描骚乱严重性的同时，也极大地渲染出语词取舍的情感色彩。再如《华盛顿邮报》在其扉页上赫然标注着“Democracy dies in darkness”的字样，综观这三个首字母均为“d”的关键语词，读者在感叹新闻标题修辞“头韵”的妙用之余，更应去审视《华盛顿邮报》与政府的关系。可以说，其扉页所示足以表明报社对当局作为的批评。又如足球运动作为当今世界颇受关注的运动项目，每逢重要赛季更是观者云集，当然绿茵场上不和谐的事件也时有发生。试看新闻标题“Soccer Kicks off with Violence”，也许不难体会作者通过使用“双关语”这一辞格手段所达致的讽刺、诙谐之效，但读者更应破解作者对失去理智的球迷在足球开踢之日惹是生非的情感鞭挞。2021年1月25日，习近平总书记在世界经济论坛“达沃斯议程”对话会上的特别致辞中曾提及“你输我赢、赢者通吃不是中国人的处世哲学”①参见：新华网. 习近平在世界经济论坛“达沃斯议程”对话会上的特别致辞[EB/OL]. [2021-01-25]. https://www.xinhuanet.com/politics/leaders/2021-01/25/c_1127023884.htm。，《中国日报》双语新闻是这么报道的，“Zero-sum game or winner-takes-all is not the guiding philosophy of the Chinese people”②参见：中国日报双语新闻. Let the Torch of Multilateralism Light up Humanity’s Way Forward [EB/OL]. [2021-01-25]. http://cn.chinadaily. com.cn/a/202101/25/WS600 ebf82a3101e973c9f8.html。，可以说，上述译语极为精当地再次阐述了“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的内涵要义以及中国政府对国际多边主义的推崇和践行。譬如，欧洲某国总统在其外访期间曾发表演说，并针对他国意欲退出2016《巴黎气候协定》之举严肃地说道，“There is no planet B”③参见：丹妮. 牛津热词：星球B [EB/OL]. [2018-05-07]. http://language. chinadaily.com.cn/2018-05/07/ content_361 52689.htm。，此间“planet B”（B星球）一词足以观照出该国对二氧化碳减排和全球环保问题所持的情感态度，因为世界共享一个地球，其保护需要各国共同关切。当前，快节奏的工作和生活极大地推动了快餐业的迅猛发展，但这类高热能饮食也引发了不少的问题。鉴此，读者们会在健康报道中不时遇及“empty calorie”此类词汇，该词意即“高热量，却只含少量或缺乏基本维生素、矿物质和蛋白质的无营养卡路里”，于言谈间作者对垃圾食品的态度可窥一斑。另在谈及社会流动性问题时，“All Snakes, no Ladders”之类的标题并不鲜见。众所周知，蛇梯棋作为一类游戏具有自身独特的操作规则，此也即“棋子沿梯形图前进，沿蛇形图后退”。基于字面析意，此间人们不难推断新闻作者对流动性几近僵滞、阶层化日趋严重的社会现实忧心忡忡。

三、结 语

当下，提升学生媒介素养已然成为英语专业人才的主要培育目标之一，而开展无间的英文新闻阅读则是实现个中目标的关键所在。但绝大多数英文媒体往往借助词汇选择手段来铺设看似客观公正、实则内含意识形态要素的各类报道，倘若读者无力对报道中历经改塑的新闻语词实施批判性的话语识解，其思维极易受到语言假象的潜在影响，进而弱化词汇认知的触发心理和情感倾向。其实，话语识解涉及两类性质不同的语用过程：一是对说话人所言（话语）所表达的命题意义的识解；二是通过话语所表达的命题对说话人意图的识解[10]。要对英文新闻语词开展话语识解，其核心在于洞察媒介语言的意义表征系统，进而熟稔新闻语词的语用选择和语法顺应过程，最终从认知、社会和文化的视角来破解新闻语词的交际意图，并让其成为一类可在新闻读者群中彼此分享的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