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近平关于党的自我革命重要论述与时代价值

王春玺 贺 群

(北京航空航天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 北京 100191)

党的十八大以来，党中央提出了“勇于自我革命”这一重要命题。2019年6月，习近平总书记在主持中共十九届中央政治局第15次集体学习时将党的自我革命的内涵概括为“自我净化、自我完善、自我革新、自我提高”[1]。他还分别归纳了“四个自我”的具体内涵。党的自我革命还体现为一种精神、决心和意志。系统梳理习近平总书记关于“为什么要”“如何加强”党的自我革命等重要论述，对于新时代深入推进全面从严治党具有重要的战略意义。

一、新时代加强党的自我革命的必要性

党的十九大报告将“自我革命”纳入党的建设总要求中，深刻阐释了党的自我革命在新时代党的建设中的战略地位。习近平总书记还进一步将党的自我革命放在统揽“四个伟大”以及确保中国共产党长期执政的战略高度来认识。

(一)加强党的自我革命是新时代统揽“四个伟大”的需要

新时代在统揽“四个伟大”中，必须永远保持自我革命的精神，不断加强党的自我革命。

首先，加强党的自我革命，是进行“伟大斗争”的必然要求。新时代中国共产党在领导中国人民进行伟大社会革命的过程中，面临“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面对前所未有的矛盾和突出问题，面临深刻的利益格局调整和艰巨的历史任务，“进行伟大斗争形势的复杂性，都是前所未有的。我们必须增强忧患意识、责任意识，把党的伟大自我革命进行到底”[2]。换言之，新时代党面临国内外的各种斗争是长期的，艰巨性和复杂性常常交织在一起。进行具有许多新的历史特点的伟大斗争，就必须加强党的自我革命，以确保党始终成为中国人民的主心骨。

其次，加强党的自我革命，是建设“伟大工程”的必然要求。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所说，“强大的政党是在自我革命中锻造出来的”[3]。党要始终成为时代先锋、民族脊梁，自身必须始终过硬。“怎样才算过硬，就是要敢于进行自我革命”，因此，“党必须勇于进行自我革命，把党建设得更加坚强有力”[4]。这就是为什么党要不断进行自我革命的根本意义所在。实际上，“全面从严治党是一场伟大的自我革命”[5]。推进党的建设新的伟大工程，要求我们推动全面从严治党这一伟大的自我革命向纵深发展。加强党的自我革命是党永葆先进性和纯洁性、建设“伟大工程”的必然要求。

再次，加强党的自我革命，是推进“伟大事业”的必然要求。2016年7月，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全党要以自我革命的政治勇气，着力解决党自身存在的突出问题”，确保“党始终成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坚强领导核心”。[6]换言之，要使党成为“伟大事业”的中流砥柱和坚强领导核心，就必须进行自我革命。改革开放以来，伟大社会革命体现为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2018年1月，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要把新时代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这场伟大社会革命进行好，我们党必须勇于进行自我革命，把党建设得更加坚强有力。”[7]百年实践也证明，正是在党的自我革命的引领和推动下，伟大社会革命才取得成功。

最后，加强党的自我革命，是实现“伟大梦想”的必然要求。中国共产党是一个使命型政党。“为中国人民谋幸福，为中华民族谋复兴”[8]就是中国共产党人的初心和使命。2020年1月，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不忘初心，牢记使命，必须以正视问题的勇气和刀刃向内的自觉不断推进党的自我革命。”[9]实现伟大复兴中国梦，需要不断进行党的自我革命。

总之，党的自我革命与“四个伟大”之间的内在逻辑体现为：在统揽“四个伟大”中，起决定性作用的是“伟大工程”，而不断加强自我革命，则是建设“伟大工程”的关键。通过党的自我革命，进行“伟大斗争”，将党建设得更加坚强有力，从而为党领导“伟大事业”提供坚强政治保证，最终实现“伟大梦想”。

(二)加强自我革命是破除历史周期率、实现党长期执政的需要

中国历史上众多的封建王朝之所以难于摆脱先兴后衰的“历史周期率”，其中重要的原因就是统治集团严重腐败，同时“又自己解决不了自己的问题”[10]。如何应对执政考验，也是当今世界各国执政党面临的共同难题。20世纪90年代以来，世界上许多长期执政的大党为什么会丧失执政地位？其中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执政党“很容易在执政业绩光环的照耀下，出现忽略自身不足、忽视自身问题的现象。陷入‘革别人命容易，革自己命难’的境地”[11]。换句话说，这些执政党既不敢正视自身问题，又缺乏刀刃向内、自我革命的勇气和能力，不能真正解决自己的问题。

党的执政地位都不是一劳永逸、一成不变的。中国共产党如何才能跳出“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的“历史周期率”？毛泽东在和黄炎培先生的“窑洞对”中给出的答案就是：中国共产党已经找到了一条民主新路。“只有让人民来监督政府，政府才不敢松懈”“只有人人起来负责，才不会人亡政息”[12]。只要人民起来负责(参与民主管理、民主决策等)、人民参与民主监督，才能真正实现党领导人民当家作主，进而实现党长期执政的目标。

在新时代，“当年‘窑洞对’的问题已经彻底解决了吗？恐怕还没有”[13]。新时代的中国共产党如何才能跳出治乱兴衰的历史周期率？习近平总书记认为，有没有强烈的自我革命精神，“成为决定党兴衰成败的关键因素”[14]。王岐山也指出：“全面从严治党，最终目的是要解决一党长期执政条件下自我监督问题，跳出‘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的历史周期率。”[15]换句话说，坚持全面从严治党这一新时代的自我革命，是避免政权“其亡也忽焉”的关键。全面从严治党包括很多方面内容，其中，既包括反腐败斗争，又包括党的自我监督。

一方面，要破除历史周期率就必须进行持续的反腐败斗争。2013年4月，习近平总书记在十八届中央政治局第五次集体学习时指出：“只要我们始终坚持党的性质和宗旨，不变色，不变质，就一定能够跳出这个历史周期率。”[16]党如何才能保证永不变色、永不变质？只有不断进行包括反腐败斗争在内的自我革命，才能永葆先进性和纯洁性，才能破除“历史周期率”。2021年1月，习近平总书记在十九届中央纪委五次全会上指出，必须一刻不停推进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斗争，“不断增强党自我净化、自我完善、自我革新、自我提高能力，跳出治乱兴衰的历史周期率”[17]。

另一方面，要破除历史周期率就必须加强党的自我监督和其他监督。面对自我监督这一世界性难题，习近平总书记提出：“我们要通过行动回答‘窑洞之问’，练就中国共产党人自我净化的‘绝世武功’。”[18]除了党的自我监督，包括人民群众监督在内的外部监督也是非常必要的。习近平总书记主张“让人民监督权力”[19]。他还指出：“我们不能关起门来搞自我革命，而要多听听人民群众意见，自觉接受人民群众监督。”[20]这种强调党内监督与人民监督相结合的思想，是对毛泽东人民监督思想的重要发展：人民不但要监督政府，还要监督执政党。

总之，加强党的自我革命是破解“历史周期律”的根本之道，是中国共产党实现长期执政的有效路径。

二、党的自我革命的主要路径和方法

通过梳理习近平关于党的自我革命的重要论述我们发现，新时代加强党的自我革命的路径和方法主要包括：从总体上看，要坚持“四个统一”，坚持以党的政治建设统领其他建设。具体来看，包括坚定不移推进反腐败斗争、构建权力监督制约的制度体系、坚持抓“关键少数”等。

(一)加强自我革命必须坚持“四个统一”，增强“四个自我”能力

加强党的自我革命必须坚持系统观念，统筹处理各方面的关系。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所说,推进党的自我革命，要注意处理好以下四对关系：一是要坚持加强党的集中统一领导和解决党内问题相统一；二是要坚持守正和创新相统一；三是要坚持严管和厚爱相统一；四是要坚持组织推动和个人主动相统一。[21]第一，加强党的集中统一领导与解决党内问题相统一。新时代党的自我革命是在党中央集中统一领导之下进行的，在坚决解决党内突出问题的同时，也要防止否定党的领导的现象出现。第二，坚持守正和创新相统一。“守正”就是坚守正确的东西，如坚持党的信念、坚持党的优良作风等，同时还要与时俱进，推进各方面的创新。第三，坚持严管和厚爱相统一。也就是说，要保持严格监督管理与激励党员干部作为之间的平衡。[22]第四，坚持组织推动和个人主动相统一。党组织、党员干部是党的自我革命的两个主体，加强自我革命要充分发挥这两个主体的积极性，在党组织推动与个人主动之间保持均衡发展，从而形成自我革命的合力。总之，上述“四个统一”作为一个整体的要求为党的自我革命提供了现实的路径和方法。

此外，加强党的自我革命还要分别采用“四个自我”方法。与此同时，全党要以自我革命的政治勇气，不断增强“四个自我”能力。[23]

(二)坚持以党的政治建设统领其他建设，解决党内各种突出问题

2016年9月，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坚持问题导向，以自我革命的政治勇气，着力解决党内存在的各种问题。”[24]党内依然存在的“四个不纯”等突出问题必须从根本上加以解决。2019年6月，习近平总书记从四个方面概括了党内存在的突出问题：在党的政治建设方面，“要确保党的集中统一”。如，“七个有之”从本质上看违背了党中央的集中统一领导。在党的思想建设方面，存在“一些党员、干部理想信念缺失、宗旨意识淡化等问题”。在党的组织建设方面，存在个人主义、分散主义、自由主义、本位主义、好人主义以及选人用人上的不正之风等问题。在党的作风建设和纪律建设方面(其中也包括反腐败斗争)，存在“四风”以及干部不担当不作为、权力腐败等突出问题。[25]

讲政治，是“我们党培养自我革命勇气、增强自我净化能力、提高排毒杀菌政治免疫力的根本途径”[26]。因此，要将加强党的政治建设作为“解决党内各种问题的治本之策”[27]。新时代推进党的自我革命的重大战略举措，就是把党的政治建设贯彻于党的其他建设全过程之中，从根本上解决“四个不纯”问题以及党在政治、思想、组织、作风、纪律等方面存在的突出问题，永葆党的先进性和纯洁性。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进一步提出：“建立健全以党的政治建设为统领，全面推进党的各方面建设的体制机制。”[28]

(三)坚持组织上的自我净化，坚定不移推进反腐败斗争

中国历史上“因为统治集团严重腐败导致人亡政息的例子比比皆是”[29]，当今世界上由于执政党腐化堕落导致失去政权的例子也不胜枚举。腐败也是中国共产党长期执政面临的最大威胁。必须通过持续高压反腐这种自我净化的方法，清除权力腐败这一社会毒瘤，保持党的纯洁性。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明确指出：“只有以反腐败永远在路上的坚韧和执着，深化标本兼治，保证干部清正、政府清廉、政治清明，才能跳出历史周期率，确保党和国家长治久安。”[30]

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推进的反腐败斗争取得压倒性胜利并全面巩固，反腐思路已经由“以治标为主、为治本赢得时间”转向“标本兼治”。新的发展阶段推进党的自我革命，必须针对“政治腐败”这一危害更大的腐败形式，努力做到标本兼治，一体推进不敢腐、不能腐、不想腐。从以往重点查处经济腐败问题转向“重点查处政治问题和经济问题相互交织的腐败案件，坚决打击在党内培植个人势力、结成利益集团、妄图攫取党和国家权力的阴谋行径”[31]。

(四)坚持制度上的自我完善，构建权力监督制约制度体系

新时代党的自我革命更多面对的是深层次体制机制问题。因此，必须进一步完善全面从严治党制度，尤其要进一步完善对权力运行的制约、监督和问责机制，用刚性制度保证领导干部公正用权、依法用权、廉洁用权，这才是治本之策。[32]

首先，健全党内监督制度体系。在党和国家各项监督制度中，“党内监督是第一位的”[33]。2016年10月颁布的《中国共产党党内监督条例》明确提出要构建党内监督体系，增强党在长期执政条件下“四个自我”的能力。[34]

其次，以党内监督带动和促进其他形式的监督。2018年1月，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把党内监督同国家机关监督、民主监督、司法监督、群众监督、舆论监督贯通起来”[35]，也就是发挥党内监督对多种外部监督的带动作用，将党内监督和党外监督贯通、协调，形成监督合力。

最后，建立和完善权力制约机制。对权力运行的制约也是加强自我革命的重要方法和手段。“要强化制约，科学配置权力，形成科学的权力结构和运行机制”[36]，让决策权、执行权、监督权等相互制约、相互协调，避免决策权过大。

(五)坚持抓“关键少数”，善于运用“批评和自我批评”等方法

在全面从严治党尤其是加强党内监督中，习近平总书记特别强调抓“关键少数”的方法，并以党员领导干部这个“关键少数”带动全体党员这个“绝大多数”。因为抓住了“关键少数”，也就抓住了自我革命的“牛鼻子”，可以发挥“头雁效应”。2015年3月，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从严治党，关键是要抓住领导干部这个‘关键少数’，从严管好各级领导干部。”[37]在领导干部中，一把手是“关键少数”中的“关键少数”。2016年1月，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抓住‘关键少数’，破解一把手监督难题。”[38]2021 年 3 月，党中央通过了《中共中央关于加强对“一把手”和领导班子监督的意见》，对新的发展阶段如何加强一把手监督进行了战略部署。

习近平总书记在自我革命中还特别强调“批评与自我批评”这一方法。他指出：“批评和自我批评是我们党强身治病、保持肌体健康的锐利武器。”[39]2016年12月，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中央政治局要在开展批评和自我批评方面为全党作表率，做勇于自我革命的战士。”[40]此外，自我革命是革故与鼎新、守正与创新的统一，包含“革故”“守正”“创新”等三个层次的内涵。其中，“守正”体现为“培元固本”“立根固本”。通过经常性教育和集中性教育相结合等方法途径“立根固本”。所谓“立根固本”，就是要坚定对马克思主义的信仰、坚定对共产主义和社会主义的信念、坚定对党和人民的忠诚。[41]

总之，习近平总书记关于自我革命的重要论述具有重要的时代价值。从理论上看，为新时代推进全面从严治党思想奠定了重要的理论基础，又创造性回答了一党长期执政条件下“如何加强自我监督”这一世界性难题。在实践中，在中国共产党自我革命思想的指导下，党的十八大以来已探索出一条通过自我革命跳出“历史周期率”、实现党长期执政的成功道路。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所说：“我们探索出一条长期执政条件下解决自身问题、跳出历史周期率的成功道路，构建起一套行之有效的权力监督制度和执纪执法体系。”[42]在新的发展阶段，我们必须坚持并不断巩固发展这条通过自我革命永远保持先进性和纯洁性、实现党长期执政的成功道路。

注释：

[1][3][7][9][18][20][21][25][35][42] 《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3卷，北京：外文出版社,2020年，第534,541,71,541,511,533,534-535,533,511,547页。

[2][19] 《十九大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上)，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9年，第559页。

关于创新型人才培养，习总书记在“两院院士”会议上指出“创新的事业呼唤创新的人才”。高校作为人才培养的摇篮，人才培养必须适应国家社会发展的需要，大学生创新培养就是高校当前面临的一项十分紧迫而又重要的战略任务。

[4][10] 习近平：《推进党的建设新的伟大工程要一以贯之》，《求是》2019年第19期。

[5][31] 中共中央宣传部：《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学习纲要》，北京：学习出版社、人民出版社，2019年，第222，240页。

[6][11][23][39] 《十八大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下)，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8年，第355,591,355,459页。

[8][30] 习近平：《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夺取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胜利——在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人民日报》2017年10月28日，第1版。

[12] 《毛泽东著作专题摘编》(下)，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3年，第2162页。

[13][24][38] 《习近平关于全面从严治党论述摘编》，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6年，第204,13,211页。

[14][26] 《习近平关于“不忘初心、牢记使命”论述摘编》，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党建读物出版社，2019年，第163页。

[16][29] 《习近平关于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斗争论述摘编》，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中国方正出版社，2015年，第6,5页。

[17] 《习近平在十九届中央纪委五次全会上发表重要讲话强调 充分发挥全面从严治党引领保障作用 确保“十四五”时期目标任务落到实处》，《人民日报》2021年1月23日。

[22] 严宗泽、王春玺：《习近平关于党的自我革命重要论述的创新性贡献》，《广西社会科学》2021年第5期。

[27] 《中共中央关于加强党的政治建设的意见》，北京：人民出版社，2019年，第31页。

[28] 《中共中央关于坚持和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 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北京：人民出版社，2019年，第9页。

[32] 王春玺：《习近平关于新时代党的政治建设重要论述的创新性贡献》，《马克思主义研究》2020年第11期。

[34] 《中国共产党党内监督条例》，《人民日报》2016年11月3日。

[36] 《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1卷，北京:外文出版社，2018年，第395页。

[37] 《习近平关于严明党的纪律和规矩论述摘编》，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中国方正出版社，2016年，第102页。

[40] 《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2卷，北京：外文出版社，2017年，第190页。

[41] 《十八大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中)，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6年，第67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