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杰舜
(广西民族大学,广西南宁 530006)
岭南文化古都究竟是在梧州还是在封开?这是一个值得探讨的问题。封开高举“岭南文化古都”“广府文化发祥地”的大旗深耕开拓,引发了世人与学界的关注。2012年8月,笔者曾参加在封开举行的一个关于岭南文化发祥地的研讨会,面对“封开为岭南文化古都论”,心中不免生出疑惑:2000多年前,当岭南开发之初,封开在哪里?经过多年的探讨,发现历史的真实并非如此。众所周知,学术研究的原则应是范文澜先生所说的“历史的具体事实正是有和无的根据”[1](P24),岭南文化古都的确定既不能“以无为有”,也不能“以有为无”。在此,笔者以历史的本真原则,就岭南文化古都究竟是在梧州还是在封开的问题,斗胆陈以管见,就教于大方之家。
岭南文化古都的历史得从汉武帝平南越国谈起。《汉书·地理志》云,西汉元鼎六年(前111年),武帝平定南越国,在其地设立南海、苍梧、郁林、合浦、儋耳、珠崖、交趾、九真、日南等九郡。其中,苍梧郡辖有十县,即广信(今广西梧州)、邽阳(今广东连州)、临贺(今广西贺州)、富川(今广西富川)、冯乘(今广西富川东北)、谢沭(今湖南江永西南)、猛陵(今广西岑溪)、荔浦(今广西荔浦)、端溪(今广东德庆)、高要(今广东高要)。其范围大部分在今广西东北部,小部分在今广东西北部,极小一部分在今湖南西南部。
当时的苍梧郡横亘于今天的粤桂毗连地区,境内水路为当时移民必经之地。从考古发现可知,汉代的城市遗址零星分布于沿桂林、贺州、梧州、贵港一带,因此考察苍梧郡的社会经济史成为考察中原文化播迁岭南的关键。从《水经注·温水》记载的“西南流入广信县南,流注于郁水……”[2](P49)可知,汉代广信县至少包括漓江、贺江汇入西江处,即今广西梧州市及广东封川县一带。于是唐代以后,存世的绝大多数地理论著及方志皆记载自汉至南陈,苍梧郡治、广信县治均在梧州,隋代时才将苍梧郡治迁往封川。
汉晋时期中央经略岭南,番禺是重要滨海港口,而广信是内河一个重要支点。隋代在原广信县地另设一封州,原广信县治究竟在苍梧一方还是在封川一方,文献更是语焉不详。模糊的记载成为后世关于广信治所之所以有不同观点的根源。李贤在注《后汉书·陈元传》时说:“广信,故城在今梧州苍梧县。”[3](P1230)由于隋大业三年(607年)至隋末(618年)苍梧郡治曾短暂在封川县(今广东封开县),于是到宋代就有了新说,乐史的《太平寰宇记》卷一百六十四就认为广信在封川(今封开县),以至于后来的地方志书中,有的持广信梧州说,也有的持广信封开说。连两汉之交,岭南地区出现的驰名全国的经学家陈钦、陈元父子,也被分裂成梧州的陈钦、陈元和封开的陈钦、陈元。[4]
若从隋开皇十八年(598年)废梁信郡而改梁信县为封川县算起,迄今已有1400多年了。这个悬而未决的问题延续至今,形成了岭南文化古都封开说和梧州说。
20世纪90年代,广东的一些学者开始重视封开说的研究,公开发表了一些论文,如陈楚源的《古广信县置治探源》(《岭南文史》1996年第4期)、李尚拔的《为封开曾是“岭南首府”正名——与〈汉代交州州治沿革〉一文作者商榷》(《岭南文史》1996年第4期)、高惠冰的《西汉岭南首府——广信考》(《西江大学学报》1998年第2期)、陈乃良的《苍梧郡、广信县设治沿革考》(《学术研究》1999年第3期)。2004年7月,谭元亨教授还根据广东部分学者的考察,出版了《岭南文化古都封开》一书。正是在这个基础上,2004年8月,“广东封开:岭南文化发祥地论坛”在封开举行,黄伟宗、罗康宁、黄启臣、张镇洪、谭元亨等5位教授在会上宣布封开是岭南文化的发祥地,他们指出广信是岭南最早的“首府”、封开是岭南主要方言粤语的发源地。[5]
与近20年来所营造的广东封开说声势相比,梧州说几有失声之势。但“历史的具体事实正是有和无的根据”,岭南文化古都的确定既不能“以无为有”,也不能“以有为无”。梧州说仍是历史的一种真实存在。
然而,对地方特有的巴东纤夫文化的表演,游客们却大多表示遗憾和惋惜。游记中的观点主要反映了他们对曾经衍生于峡江险恶的地理环境中的纤夫文化十分关注,但拉纤表演却难以满足心目中对原汁原味纤夫文化的预期。一位来自深圳的游客在游记中抒发了他们对纤夫文化消失的感慨,很有代表性:
从目前所查到的文献看,最早质疑封开说的恰恰是广东学者。1996年5月,梁雁庵在《广东史志》发表《汉代交州州治沿革》[6]一文,从历史沿革切入论证广信县的所在,其云:封州改称德庆州,属肇庆府,仍辖封川、开建两县。清仍明旧。再从广信县的地理方位看,《水经注·漓水》言:“漓水自荔浦来,南至广信县入郁(今西江)。”[7](P596)《水经注·泿水》载:“又东至苍梧猛陵县为郁溪,又东至高要县为大水。”[7](P580)所以,广信县处在漓水汇入西江的地方。这个地方只能是现在的梧州,不是封开。可见,广信县,即隋以后的苍梧县,从未隶属封川县。封川县在历史上曾是广信县地,但广信县,包括后来的苍梧县却从来不是封川县地。[6]这对于封开而言,是一个绕不过去的问题。
2001年,广西博物馆的蒋廷瑜发表论文说,从梧州发现的汉晋墓葬分布状况看,肯定了汉晋时期的广信县治在今梧州河东市区内,即桂江与浔江汇合的河口、白云山西南麓。[8]这是从考古材料论证梧州说很有说服力的一篇论文。
那么,相关文献是怎么记载的呢?
2001年,广西师范学院(现为南宁师范大学)刘茂真在《梧州为广信县城和苍梧郡治所——兼与广东封川说商榷》[9]的论述给梧州说提供了文献依据。
2015年,广西师范大学江田祥、李金霞的《地域标签与文化符号:汉唐间苍梧郡政区变迁与广信县治再探》一文认为苍梧县至唐初才又成为梧州治所。[10]其为广信梧州说提供了有力支撑。
然而,为广信梧州说发声的人并不多,且基本上是学者的个人学术行为,与广信封开说政府、学会和学者齐上阵的气势相比,显得势单力薄。但2017年,暨南大学周伟峰、郭声波发表的《悬而未决的岭南史地“公案”——苍梧郡及广信县治地考辨》一文[11]认为,自汉至陈苍梧郡治在梧州,隋末曾短暂移往封川,萧铣割据时期又迁回梧州,唐沿袭之。针对“封川说”的若干疏漏,周伟峰、郭声波提出以下反驳意见:潇—贺线设县多不足以证明广信县设治在封川;“梁信”不能等同于“广信”;唐宋志书不支持封川是广信县治所;明清两广《通志》说法一致,《封川县志》自相矛盾;梧州汉代文物遗存胜过封川。他们的这5个反驳意见质疑了封开说,算是对应了封开说的5个依据。
岭南文化古都之不同观点的根源恐怕在于“苍梧”究竟在何处。在历史地理学界,苍梧是一个神秘而纠结的地名。2000多年来,其困扰了不少文人墨客和历史学家。据钱穆先生的早年考证,最初的苍梧之地并不在今湘南地区,而在汉水以北的丹水流域,其后转移到湘水流域,是“楚人南迁,北方雅名胜迹,皆已移植”的结果。[12](P260-264)陈怀荃先生对这一问题作了进一步探索,认为早期“苍梧之地,必然近于丹水之浦,而在丹阳汉北一带”,其后南迁“就是古代荆、交之域不断开发和发展的过程,也就是中南地区各族人民不断融合的过程”。[13](P288-291)徐少华先生则认为,钱、陈二位先生的分析,在若干具体问题上虽有进一步讨论的余地,但基本结论是可信的。[14](P17)从这个基本认识出发,苍梧纠结的历史文化态势可整理如下:
式中TE1,TE2,表示任务t1,t2,的结束时间,存在并行任务时依式(24)以整体任务替代,并按式(30)处理。
1.苍梧古国的纠结
该试验动装置的传动系统由两级链传动组成,型号YCT-112的电磁调速电动机带链轮转动,经过两级链传动带动主轴转动;由于两个取种盘有一定的倾斜角度,采用万向节联轴器连接,同时在两个侧壁上都固定有内置调心轴承的轴承座,支撑两个传动轴,从而保证试验装置传动系统的稳定。
据历史记载,苍梧曾以“仓吾”之名最早出现在《逸周书》中。《逸周书》卷七《王会解》云:“路人大竹。长沙鳖。其西鱼复鼓钟钟牛。蛮扬之翟。仓吾翡翠,翡翠者,所以取羽也。其余皆可知自古之政。南人至众皆北向。”晋人孔晁在其中注曰:“仓吾,亦蛮也。”[15](P253)这是历史文献最早出现“仓吾”的记载。其所云周成王的成周之会,有南方朝贡的贡品“仓吾翡翠”。此“仓吾”在宗周时期应是学者们所称的“仓吾古国”或“苍梧古国”。
据研究,苍梧古国距今4700~4900年,即在传说中距今5000年前后的尧舜时代,已出现苍梧古国。其分布范围大约在今湖南湘江流域及南部地区、广西的西北部和东部地区、广东的北部和西北部,势力到达今湖南洞庭湖区域,与三苗人所居地接壤交错。
通过选取的样本,使用以北海、南宁、钦州、防城港四市的6种商品(粮食、油脂类、肉类、烟酒类、服装鞋帽类、医疗用品类以及日用品类)在2008年—2011年期间的价格数据并对其进行相应的差分处理,南宁、钦州以及防城港三市数据求平均,从而得到相对价格指标最后经过计算到如下表:
陈乃良在《苍梧郡、广信县设治沿革考》中曾说:“‘仓吾’是越人的一支,是一个族称,后来又引申为仓吾族居住地方的名称。”[22](P64)钟炜和晏昌贵在《楚秦洞庭苍梧及源流演变》一文中则云:“苍梧之野,多与舜葬地有关。”
这是真的吗?有人质疑其真伪。有湖南的学者认为舜葬九嶷毋庸置疑。[16]“荆竹扫墓”等传说是对在新石器时代晚期生产力情况下中原部落联盟在南下过程中遇到的种种问题做神秘化的改造。从人类学角度看,所谓舜“崩于九嶷之野”,应当可以理解为在当时的生产力条件下,华北地区的人民靠步行和车载的情况下,能够到达的最南方的极限。历史学家徐旭生曾说:“未经加工过的零散资料,应比经过加工的系统化的‘正经’或‘正史’,更为质朴甚至更为可信。”[17](P22-23)
那么,九嶷山的人文地理状态又是怎样的呢?
九嶷山位于湖南永州宁远县境内,又名“苍梧山”,故《水经注·湘水》云:“九疑山下,蟠基苍梧之野,峰秀数郡之间。罗岩九举,各导一溪,岫壑负阻,异岭同势,游者疑焉,故曰九疑山。”[7](P587-588)周振鹤认为:“苍梧一名则来自苍梧之野。《史记·五帝本纪》言舜‘践帝位三十九年,南巡狩,崩于苍梧之野,葬于江南九疑,是为零陵’。这说明苍梧之野与九疑山地望一致。九疑山在湖南南部,苍梧之野当指湘粤桂交界一带,是湘水与资水发源之处。”[18](P64)
九嶷山即仓吾山、苍梧山。康熙续修《永州府志》载:“九疑山在县南六十里,亦曰苍梧山。仙真羽客往往蜕形于此。虞帝南巡不返,至今有舜陵在焉。”[19](P227)长沙马王堆三号汉墓出土的《西汉初期长沙国南部地图》,在今潇水之南绘有九嶷山,注有“帝舜”二字。之后,舜帝南巡的神话迷雾被拨开,舜帝南巡从神话走向了现实。2004年8月13日,于长沙召开的《古舜帝庙遗址考古新发现新闻发布会》上,国家文物局、中国文物研究所、清华大学等文物专家并进行了热烈的讨论。对舜帝陵的真伪仍有两种观点:一种观点认为,湖南省永州市的舜帝陵只是一座衣冠冢,是根据秦汉时期的民间传说修建的。《山海经》最早记载舜帝陵在苍梧山,《史记》把苍梧山考证为湖南省永州市的九嶷山。舜帝时期还没有文字,而且已经过去了2000多年。再加上远古时期的地名有跟随族群“迁移”的现象,因此苍梧山就是九嶷山的说法可信度比较低。另一种观点认为,根据古文献和民间风俗分析,舜帝陵不像是伪造的,一定与舜帝存在某种关联。大禹取代舜帝的过程可能并不是禅让,而是通过战争等手段。有虞氏部族不断受到打压,只能逐步南迁,舜帝的后代也将祭拜他的宗庙,带到了今湖南省永州市一带。
关于中原汉人向南流动与汉苍梧郡的关系,学者早已有论。徐少华对中原汉人在苍梧的流动南移做过分析。他说:“只是由于历史的变故,汉苍梧郡虽继承了楚、秦苍梧郡的名称,然位置却南迁到楚、秦苍梧郡以南数百里的今广西梧州一带。”[14](P15-17)而1982年,何光岳在《苍梧族的源流与南迁》中,针对苍梧族南迁的路线图也有一个极具个性的分析。他说:“苍梧族到唐、宋时便被叫作乌浒人或乌浦人,到明、清时又叫僮牯人,到了近代,僮牯人最终成为僮族的一部分。”[26](P76-80)
仓吾古国之所以与苍梧郡有关联,是因为广西的考古材料发现,桂东和桂东北曾发现两处出土制铜石范的文化遗址:一为今平南县石脚山,二为今灵川县新岩。其中今灵川县出土了五件铸铜石范,有单面和双面的钺范、斧范等。而商周前后,在青铜器铭文中已有“仓吾”二字。那么,东周时期“仓吾古国”的政治中心在哪儿呢?此有二说:
隋炀帝大业年间,封州政区发生了大幅度的变动。据江田祥等人的研究,大业二年(606年)省并州县时,封兴县被省入封川县,猛陵县被省,封州后将东边端州的都城县[37](P899)封阳县改属封州[37](P922),大业三年(607年)封川县仍为郡治;同年废静州,苍梧县复来属苍梧郡[37](P920)。
“我胸口有一个肿块,已经长了十年啦,近来它里面发生了脓肿,一跳一跳地痛得慌。我一听到你对我说话就难受得要死,精神上失去平衡,你不要轻易对我开口,这对我的神经很不利。我有一个建议,我们将中间这道门钉死,各自从自己房里的门出进怎么样?这样一来就可以防止相互打扰,可以保持内心的平静。”[4]
另一说在今湖南郴州。据查,郴县(郴州)不仅是秦、楚苍梧郡郡治,且为舜帝的苍梧国都邑。其根据是司马迁在《史记》中所写的两句话:第一句是在《项羽本纪》中记载的“项王出之国,使人徙义帝,曰:‘古之帝者地方千里,必居上游。’乃使使徙义帝长沙郴县”,意为在郴县(今郴州)的方国,正处于珠江水系与长江水系的分水岭。站在中原的位置,这里确实是上游。在中国历史上,南方的政权(如楚国)以南方为上,墓葬亦头向南方,地图也是“上南下北”,马王堆出土的地图亦有此遗风,也说明了这个问题。项羽为楚人,所以称“郴县”为上游。第二句是《五帝本纪》中记载的“舜南巡狩,崩于苍梧之野。葬于江南九疑,是为零陵”。于是,在偌大的一个苍梧境内存在的必定是舜帝的诸侯国或部落联盟。这说明,舜帝被迫让位给大禹后到了南方建小方国——苍梧国。“十七年而帝舜崩”表明,舜帝在郴(今郴州)建苍梧国17年后去世。[21]
可见,苍梧古国的纠结也是“剪不断,理还乱”也。
2.苍梧族的纠结
历史上有一个“仓吾古国”的纠结,同时还有一个“苍梧族”的纠结。真是“节外生枝”,怎么会有一个“苍梧族”出现呢?
舜帝时期北方中原华夏集团与三苗的战争很激烈。舜帝与苍梧的接触间有战争也有和平,舜帝采取南抚交趾的政策,多次南巡,结果客死苍梧之野,葬九嶷山(笔者注:“嶷”通“疑”)。这就是《史记》卷一《五帝本纪》中所记载的舜“践帝位三十九年,南巡狩,崩于苍梧之野。葬于江南九疑,是为零陵”。《国语》卷四《鲁语》也说:“舜勤民事而野死。”《淮南子》卷十九《修务训》亦云舜“征三苗,遂死苍梧”。
江鹏则认为,至今学术界还没有弄清“苍梧”作为一个古地名到底包括多大的区域范围。从目前的地理遗存来看,也只能大致印证史书所载的古苍梧族群在春秋战国时期是一个强大的政治实体这样一个事实。据研究,楚苍梧腹地在九嶷山区,而秦苍梧郡更重视五岭关口,其范围南界应有不同。[23](P96)能够肯定的是,在千年的大迁徙中,苍梧族群的聚居地不断往南移动。苍梧地名的南移,反映出汉族不断南下并与苍梧族群共同开发岭南的历史。[24]祝进曾在研究中粗线条式地勾勒了所谓“苍梧部落”的历 史。[25](P10-11)
早在1982年,何光岳先生就在《苍梧族的源流与南迁》一文中对苍梧族有一个探源和去向的分析。[26]今天看来,何光岳先生39年前的研究虽有牵强之感,但其关于苍梧族起源的整个思路却是清晰而有开创性的。
但在高中的地理学习过程中,许多学生往往表现出一些极其形相似的思维方式,这种思维方式也是学生学不好地理的原因之一。主要表现在:
3.苍梧郡演变的纠结
在临床上比较多见的肠道恶性肿瘤要属直肠癌,当前发病率已经呈现不断上升的态势,通过外科手术做永久性乙状结肠造口,即人工肛门。受到结肠造口的影响,患者往往发生控便能力障碍、外观改变、散发异味等不良情况,对生活造成极大的影响,造成较大的心理压力。因此应该积极提升患者的自我护理能力,减少患者的社会交往障碍[1]。本次研究针对本院实施结肠造口手术之后的患者开展护理干预,分析其对患者自我护理能力提升的效果。
以上所述虽然也算是与“苍梧”的一种纠结,但更加纠结的还是苍梧郡的演变,即在历史上有楚苍梧郡、秦苍梧郡、汉苍梧郡的演变。
(1)楚苍梧郡
关于“苍梧”,唐人司马贞的《史记索隐》和宋人鲍彪的《战国策》注皆以汉代苍梧郡相解。这显然是有误的,与战国早中期楚地未及岭南的形势不符。张守节的《史记正义》和元人吴师道的《战国策》补正以其他文献所载的湘南苍梧山释之,较司马贞和鲍彪之说可取。《楚辞·离骚》曰:“一朝发轫于苍梧兮,夕余至乎县圃。”又说:“百神翳其备降兮,九疑缤其并迎。”苍梧、九疑,王逸皆曰:“舜所葬也。”这说明,战国中期前后,“苍梧”“九疑”之名在湘南就存在了[14](P9-10)。但奇怪的是,秦始皇二十六年(前221年),秦国一统中国,“分天下以为三十六郡,郡置守、尉、监”①《史记》卷六《秦始皇本纪》。。
渥巴锡之仲兄作为人质死于阿斯特拉罕,史载明确。具体拘禁之地、死亡之地,未留下史载,但人质不是普通的囚犯,将萨赖安置在作为当年阿斯特拉罕衙署所在地的小克里姆林宫、居住在这座白色大楼里,似也不失是一种合理的推测。若如此,小克里姆林宫也是土尔扈特人又一处伤心之地。
“苍梧”作为地名,最早见诸《战国策·楚一》。楚苍梧是实有之郡。《战国策·楚一》记载:“苏秦为赵合从,说楚威王曰:‘楚,天下之强国也。大王,天下之贤王也……地方五千里,带甲百万,车千乘,骑万匹,粟支十年,此霸王之资也。夫以楚之强,与大王之贤,天下莫能当也。’”其明确指出,楚国“南有洞庭、苍梧”二郡。《后汉书·南蛮西南夷传》记载:“吴起相悼王,南并蛮越,遂有洞庭、苍梧。”楚悼王于公元前401至公元前381年在位。这说明楚国不断向南扩张,苍梧已被纳入楚国版图。而《逸周书·王会解》云:“成周之会……禽人菅,路人大竹。长沙鳖。其西鱼复鼓钟钟牛。蛮扬之翟。苍梧翡翠,翡翠者,所以取羽。其余皆可知。自古之政,南人至,众皆北向。”据考,周王朝会诸侯,坛上挂着红帐子,用色泽青而黄的翡翠羽毛作装饰。天子面朝南方,“南人至,众皆北向”。苍梧产翡翠,部族首领往往以翡翠羽毛作贡品,被中原统治者视为珍品,因而被记录下来。
秦简把“苍梧”“内史”“巴”“南郡”并列,而“内史”“巴”“南郡”三者均为郡或郡级建制,故“苍梧”无疑也是郡级建制,只是同“巴”等一样,都省略了“郡”字。果然,后来又发现了“卅四年(秦始皇三十四年,即公元前213年)‘奏及苍梧为郡九岁,乃往’”的秦简,苍梧在秦代为郡已无悬念;且苍梧设郡至秦始皇三十四年已经有9年,说明秦始皇设苍梧郡的时间是秦始皇二十五年(前222年)。而这一年正是秦始皇设立郡县制的时间。[21]秦代政区命名多沿袭六国的行政区域名称,而秦代洞庭郡则沿用了楚国的建置。因此,楚国设置了洞庭郡应是可信的。同样,楚国也设置了苍梧郡。[27](P231)“巴、南郡、苍梧输甲兵”可能正是为了镇压“苍梧县反者”。据考证,此苍梧县并非苍梧之南郡属县,而是指苍梧郡之属县。[28](P170)
(5)在是否对接资本市场方面,所有被调研高校均做的不好。反映了高校大学生创业与资本市场的对接还存在着困难。
可惜楚苍梧郡的郡治已不可考。因秦苍梧郡沿袭楚苍梧郡而来,故秦苍梧郡郡治有可能沿用楚苍梧郡郡治。在里耶秦简中,没有明确记载秦苍梧郡郡治所在。有学者认为秦苍梧郡治在今湖南江华县桥头铺镇老屋地城址[29],也有学者认为在零陵[30],更有学者认为位于五岭关口的桂阳、耒阳、郴以及桃阳等都有可能是苍梧郡郡治所在[23](P95)。目前,湘南发掘的战国楚墓有多座,集中在衡阳、耒阳、郴州、资兴和永州等主要地点。[27](P234)这种态势决定了楚苍梧的纠结性。
苍梧纠结的历史文化态势主要有三大方面:一是苍梧古国的纠结,二是苍梧族群的纠结,三是苍梧郡演变的纠结。
(2)秦苍梧郡
张家山汉简《奏谳书·南郡卒史盖庐、挚田、叚(假)卒史目鸟复攸广隼等狱簿》所载录的秦代案例文书,具体反映了秦灭楚国的战争进程与秦时苍梧设郡的历史事实。秦令中称秦“所取荆新地”,应指秦攻取楚之“陈以南至平舆”“淮南”“荆江南地”等地,是相对于公元前278年秦“越宛有郢”置南郡的楚地而言的。“苍梧”之地由楚入秦为郡,成为秦所取荆(楚)之“新地”,应不超过秦始皇二十六年(前221年),抑或在秦始皇二十五年(前222年)王翦“定荆江南地”时设置。[31]
具体来看,里耶秦简J1B16B5正面和J1B16B6正面,与秦苍梧的论题有关。这两份文书内容略同,以下只录J1B16B5正面前面一段文字:“今洞庭兵输内史,及巴、南郡、苍梧输甲兵,当传者多。即传之,必先悉行乘城卒、隶臣妾、城旦舂、鬼薪白粲、居赀赎债、司寇、隐官、践更县者……”
“苍梧”命名,湘水上游今湖南南部的古苍梧一带,大概应在其境域。汉攸县故城约在今湖南攸县东。[32](P22-23)秦攸县想必与其同地或相近。基于这两地的定位,大致可以推知,秦苍梧郡域应包含今湖南东南一带。[28](P171)。所以,目前学术界对秦苍梧郡的辖境虽有争议,但基本认为其中心不会位于岭南,秦苍梧郡的南界应在南岭附近,与 秦 桂林、南海郡相邻。[33](P87-88),[34](P214-333),[35](P211-214)
可能与秦苍梧郡地域发生纠结的有秦桂林郡、汉苍梧郡与秦长沙郡。
虽然纠结,但由于里耶秦简的出土,学术界还是取得了一些共识:
第一,战国中期,楚人在其南境,即今湖南一带设置了洞庭、苍梧二郡。秦始皇二十五年(前222年),王翦“定荊南地”后,随即设立的洞庭、苍梧两郡实承楚国故制而来。故秦始皇前期及楚国未设长沙郡,但有洞庭、苍梧二郡。根据里耶秦简有“卅四年‘奏及苍梧为郡九岁,乃往’”的记载,“苍梧”确为郡名,且建置于秦始皇二十五年(前222年)。
第二,楚国苍梧郡的范围,学术界大都认可是现在的湘南地区,含部分粤北及桂西北的区域。
第三,秦代苍梧郡的范围扩大,实际上就是秦代长沙郡的范围,即北界南郡(今洞庭湖、岳阳以北);西与沅澧中下游的洞庭郡以及沅水上游的蛮、越聚居地相接,以资水为界;东与九江郡(含今冮西的部分地区)为邻;南以五岭为限,五岭以南为南海、桂林、象郡。
第四,秦末改苍梧郡为长沙郡,郡址迁长沙。苍梧郡为长沙郡“可能发生在秦二世元年,即公元前209年”,“长沙取代苍梧之后,经过了秦末三年,楚汉相争之际,长沙郡沿用未变,以至才有‘长沙郴县’的政区结构和汉高祖以‘长沙(郡)’封吴芮为长沙国的格局”。这就是说,秦苍梧郡当位于《山海经》、《水经注》所载的古苍梧山(今湘南九嶷山)以北的湘江中上游地区①详见徐少华的“秦楚汉苍梧郡建置、地望及相关问题考述”。徐少华:《荆楚历史地理与考古探究》,载《楚秦汉苍梧郡建置、地望及相关问题考述》,北京:商务印书馆2010年版,第314-333页。。
(3)汉苍梧郡
汉苍梧郡,一般认为始设于汉武帝元鼎六年(前111年),为汉王朝平定赵氏南越国后在岭南地区所置的九郡之一。其建置和地望,《史记》《汉书》等虽有明确的记载,但仍有纠结。那么,纠结在哪里?在于有人认为“从秦进入岭南到南越灭亡,前后长达百有余年之久,因苍梧赵氏为秦所命,世代相传,形成地方势力,被称苍梧秦王,据此,秦苍梧郡即汉苍梧郡,南越为苍梧秦王地”,明言“秦苍梧郡即汉苍 梧 郡”。[36](P456)
近些年来,随着考古的不断发现和研究的深入,学者们逐渐了解到,汉苍梧虽实承楚、秦苍梧郡的建置而来,然在地理位置上新发现的秦苍梧郡与后世汉苍梧郡虽同名“苍梧”,实则其辖区并不一致。
张家山汉简《奏谳书》中的《南郡卒史盖庐、挚田、叚(假)卒史目鸟复攸广隼等狱簿》记载了一个秦代的案例,案件因秦军新征服“荆新地”“苍梧县反(叛乱)”而起,其中提到案起于“秦始皇二十七年(前220年)二月十七日,是年八月底开始办案,秦始皇二十八年(前219年)九月二十三日结案,费时四百六十九日;其中乘传马及船行五千一百四十六里。以行道日数相除、日行八十五里,余四十六里(注:按这几个数字计算,途中用了五十多天)。除去元、伏二日休假,它狱四百四十九日,定治十八日”。这里提到“苍梧县反(叛乱)”,说明当时在苍梧郡下还有苍梧县。这苍梧县在什么位置?是楚国设置的,还是秦军在南征的“荆新地”中建立的?从苍梧县的名称看,苍梧县应该是苍梧郡的属县,且苍梧县应该在舜葬地九嶷山不远。然而,史籍中楚国无苍梧县的记载,所以,这应该是秦设的新县。史载,秦始皇二十五年(前222年),王翦、蒙武率兵南征百越(今浙、闽、粤一带),越君投降,秦遂在此置会稽郡。《奏谳书》中提到办案“乘传马及船行五千一百四十六里”,很可能是从攸县到苍梧县调查中往返的距离。明代徐霞客楚游时,从攸县到达九嶷山,扣除在衡阳及南岳停留的时间,途中用了28天,中途还要绕道、游玩、考察。其时间与《奏谳书》中提到的办案往返“乘传马及船行”50多天极为相近。可见,当时九嶷山西南的梧州一带,已经被王翦、蒙武征服成为“荆新地”,并新设置了苍梧县,隶属苍梧郡。《奏谳书》中的案例正好证明刚建立的苍梧县的民众不服从而反叛。[21]这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今人头痛的是,还有汉代前后的“古苍梧”与隋唐开始的“今苍梧”的纠结。
对此,陈乃良先生认为,汉武帝最先建立苍梧郡,共领十县。隋朝在梧州第一次建立苍梧县,从此苍梧之名才开始为广西所专有,并沿用至今。[22](P65)这种古今苍梧之分犹如“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真是多点纠结!
纠结归纠结,汉苍梧郡的问题还是有解的。
1.解一:苍梧郡地理方位有解
汉苍梧郡无论如何纠结,两汉时期的苍梧郡位于岭南中部[25](P8)。所以,《汉书·西南夷两粤朝鲜传》云:“(元鼎)六年冬南粤已平,遂以其地为儋耳、珠崖、南海、苍梧、郁林、合浦、交趾、九真、日南九郡。”其所载与《史记》一致。又《汉书·地理志下》“苍梧郡”条班固原注:“武帝元鼎六年开。”其辖有广信陵等10县,郡治广信。这就是西汉后期苍梧郡的基本方位。
汉武帝元鼎四年(前113年),南越国丞相吕嘉叛乱。次年,汉武帝调集十万大军分兵数路进军南越国,于元鼎六年(前111年)冬捕杀吕嘉和赵建德,南越各地守将纷纷降汉,苍梧秦王赵光也投降了汉朝,被封为隋桃侯。汉武帝把南越国的土地划分为苍梧、南海、郁林、合浦、儋耳、珠崖、交趾、九真、日南9郡。在此,与本研究有重要关联的是汉武帝划分的九郡中的“苍梧郡”,其正是汉武帝以南越苍梧王的封地为基础设立了汉苍梧郡。因其王国封地名为“苍梧”,在其封地上设置的新郡,其郡名源自南越“苍梧王国”应是水到渠成的事了。[40]
2.解二:苍梧郡的建置沿革有解
从东汉至南北朝时期,苍梧郡的建置沿革延续未变,但到隋朝时岭南政区发生了频繁调整,先后废郡、废州,省并郡(州)县,原苍梧郡的辖区也发生了重大变化。梧州与封开的千年之论实源于此时。
2.畜禽产品流通不畅。一是养殖户没有进入流通领域参与流通,在一定程度上存在着畜禽产品“买难”、“卖难”问题;二是畜牧业生产尚未完全纳入商品经济轨道,分散经营、粗放管理,批量小、质量低的产品经济弊端仍未完全克服;三是畜禽产品加工业发展慢,仍停留在低层次上,龙头企业活力不足;四是市场建设仍不完善,资金、物资、信息、技术等生产要素市场还未形成,一定程度上制约着畜牧业市场机制的发展进程。
一说在广西贺州。据考,今广西贺州市沙田龙中村一处东周岩洞葬遗址曾出土青铜器一批,包括牺尊、兽首盉、罍、钺、鼎、鼓等18件。而在洞葬遗址周边沙田河流域及其附近的东西宽三四千米、南北长15千米的范围内,广泛分布着城址、墓葬区、窑址等东周青铜文化遗存。出土物除了青铜器,还有陶瓷器、贝币等。在该遗址附近,还有一座被当地人称为“土城窖”的城址。其呈圆形,周长800多米,有城壕围绕,城址西部有一条小道穿过护城壕向城外延伸。这表明,仓吾古国在东周时期的政治重心曾一度在今贺州,春秋之后才转移至古封阳,即今贺州铺门河东村一带。公元前391年,楚悼王南平百越,占领了仓吾古国的北部领地,仓吾古国实际上不存在了。[20]
这种调整虽打破了苍梧郡的稳定,但时间并不长。十年后,即隋大业十二年(616年),“高凉通守洗珤彻举兵作乱,岭南溪洞多应之”①《隋书》卷四《本纪第四·炀帝下》。,拉开了岭南动乱的序幕。《新唐书》记载:“冯盎据高、罗,皆号总管……邓文进据广州,俚酋杨世略据循、潮……宁长真据郁林,其别号诸盗往往屯聚山泽……”据学者研究,冯盎也短暂据有苍梧郡。[38]武德四年(621年)归唐,隶南康州总管府。[39](P595)
这样看来,就算是从590年隋将成州改为封州,废苍梧郡,到622年唐复苍梧县设梧州,时间也仅仅32年。此后,梧州主治苍梧的地位从此确立。
后来,我们陆续有了写给期末、一模、二模和高考的自己。有的同学越写越多,因为后面没有机会写了。有一次,我还出了一个题目:假如再来一次。很多同学表示,再来一次也不会改变,依然是这样的状态。这个结论并不像我们经常想象的那样,如果再来一次会更好。
正如江田祥等所言:“唐武德五年(622年),复于苍梧县设梧州,至此封州、梧州分治。”[10](P182)这就清晰地化解了建置沿革上的纠结。此后,从唐到宋,或曰苍梧郡,或曰梧州;元明清时期,于其地置梧州路或梧州府。
有意思的是,《读史方舆纪要》说在明清梧州府城偏东,《大清一统志》说清代梧州府和苍梧县城所在,两说大体一致。按明、清相关记载,梧州府即今广西梧州市。若此,则汉苍梧郡所治的广信城就在今梧州市区一带,正好位于漓水与郁水(今浔江)的交汇处,是古代由中原南下,溯湘水,越南岭,沿漓水进入岭南的交通枢纽。
3.解三:苍梧郡的地理范围有解
苍梧郡的地理范围之解,必须要弄清楚为什么从楚秦到汉苍梧的地理范围会从湘南南移到岭南。确实,苍梧的地理范围有一个南移的过程。这种南移一与汉武帝征服南越有关,二与族群流动有关。
(1)与汉武帝征服南越设置苍梧郡有关
研究秦汉苍梧,绕不开南越国的苍梧王国。
汉元鼎六年(前111年)向南扩筑,苍梧王城应为广西地区最早的防御性城池。[25](P14-15),也为汉苍梧郡的设置奠定了基础。
表情型文本是一种“创造性的写作”,主要用于表达情感与态度。在商务文本这个大类别中,很少有用来表达情感与态度的文类。商务文本中,广告的目的并非艺术创作,但它有时也会通过创造性地表达情感与态度,来实现吸引潜在客户注意力,让其心动的效果。既然表情型文本的翻译传递的是“情绪”,那么译者在译文内容组织上的空间就更大。
(2)与中原汉人向南流动有关
其中,γ和Γ均为各经济变量的待估系数;MS代表制造业结构,作为被解释变量;LC表示劳动力成本,作为解释变量;X为控制变量。控制其他相关的重要指标是为了使模型估计更为稳健,参照已有的研究成果,分别选取经济发展水平、经济开放程度和研发投入强度等作为控制变量,分别用ED、FDI和RD表示。
徐、何两先生的分析,虽各有千秋,但都肯定了中原汉人向南流动与汉苍梧郡的关系。移民的到来推动了两汉对岭南城镇带的营建,且在南下的汉人移民中不乏颇具学术文化造诣的中原名士。[25](P61)如:汝南郅恽“会赦得出,乃与同郡郑敬南遁苍梧”①《后汉书》卷五十九《郅恽传》。;北海刘熙“博览多识,名重一时。荐辟不就,避地交州,人谓之征士,往来苍梧南海,客授生徒数百人”②明郭裴《粤大记》卷十三。。这种中原汉人向南流动的影响,直到唐及五代在岭南诗歌中仍有表达,如李桥《军师凯旋自皇州顺流舟中》中的“芳树吟羌管,幽篁入楚词”③明郭裴《粤大记》卷十三。说的就是楚地的音律对岭南地区影响深远。[41](P192)又如五代本土诗人何承裕《寄宣义英公》云:“知师收拾南归去,为忆渔人唱楚歌。”[42](P374)这说的是唐五代时期岭南依然流行当年楚国歌曲,其多在宴会上演奏,在民间亦多传唱,可见楚国遗风在唐代的岭南十分盛行。[43](P105)
总之,苍梧纠结之解,在于苍梧之名随历史的演进,从秦到汉,从洞庭到岭南,进入以梧州为中心的汉苍梧郡,又随中原汉人的南移,最后以苍梧王城为地标,定居于以梧州为中心的汉苍梧郡。
讨论苍梧之解花了大量的篇幅,其实苍梧纠结的关键是广信的处所问题。
为什么是广信?因为汉代的苍梧郡治和统辖岭南七郡的交趾部刺史治都设在这里。据考,公元前111年,南越国丞相吕嘉在岭南发动叛乱,史称“吕嘉之乱”。汉武帝于次年成功平定了南越。由于南海郡的郡治番禺城是反叛汉朝的基地,所以西汉朝廷把岭南的首府设在苍梧郡的治所广信城。又及汉献帝建安八年(203年),交趾刺史部始称交州。士燮上表推荐其兄弟分别任合浦、九真、南海太守,并把州治从交趾郡龙编迁到苍梧郡广信。此后,至建安二十二年(217年),步骘把交州州治从广信东迁番禺。据西晋广州大中正王范《交广春秋》载:“交州治赢娄县,元封五年移治苍梧广信县,建安十五年移治番禺县,诏书以州边远,使持节并七郡皆授鼓吹,以重威镇,加以九锡六佾之舞。”可见,现在广东、广西和广州这三个名称的得来都与广信有关。对此,清人蒙起鹏所撰《广西通志稿·地理篇》有详尽的论述:“窃谓广者,指广信言之也。”
与此同时,因为独特的地理位置,广信县成为汉代海上丝绸之路的重要对接点,对岭南地区的开发及岭南与中原地区的经济交流和文化交融产生了重要作用,并成为汉代岭南地区的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所以正如祝进所言:“独具特色的岭南文化亦在此萌芽,同时广信县也成了两汉时期岭南地区文化繁荣之地。”[44]
这样看起来就很清楚了,即两汉三国两晋南朝时期,广信县一直为苍梧郡附郭县①古代行政术语,专指中国古代没有独县城而将县治附设于府城、州城的县。及治所。隋大业三年(607年)至苍梧县至唐初改梧州治所。[10](P183)由于有了这一个曲折,广信就成了岭南文化古都之争的关键,也因此出现了众说纷纭的态势。陈乃良先生根据唐至清代的地理志书,将广信县设治的纷纭态势概括为三说:(1)梧州“汉苍梧郡之广信县”;(2)“封川县即汉苍梧郡之广信县”;(3)封川县“汉苍 梧 郡 之 广 信 县”。[22](P64-65)
不管怎么说,广信曾是汉代交州州治的所在地,是封建中央王朝首次在岭南设置的最高权力机构、岭南最早的“首府”。然而,由于史料记载不详,人们对史料的理解不同,因而对广信是从何时开始成为岭南的“首府”、汉代交州州治是在封开还是在梧州、汉代何以在广信设治等问题存有异议。据此,黄伟宗先生概括地说:我们从史料看到,广府文化之“广”是指广信,分界广东、广西之“广”,也是指广信。[45]广信在哪里呢?一说是广西梧州,一说是广东封川(今封开)。我们意识到这是岭南文化之“来龙”。“来龙”就是关键,抓住了关键,梧州与封开的千年之争就迎刃而解了。[25](P14-15)
广信究竟在哪里?众说纷纭。试举几例:
据广州学者梁雁庵先生的研究,封川县在历史上曾是广信县地,但广信县包括后来的苍梧县却从来不是封川县地。[6]梁雁庵先生认为,导致误解的另一个原因是隋初曾一度改苍梧郡为封州,辖四县——封川、都城、苍梧、封阳,州治封川。这就使一些人把封川误认为广信县治的所在。《汉书集解》析:“《一统志》云:‘广信县,今梧州府苍梧县治’。”其亦可证明广信县故城不在今封开县。
南宁学者刘茂真先生亦云,到南朝梁、陈时代的后期,苍梧郡仅领广信、猛陵、遂城(东晋时名农城)和新宁4县,范围大致为今梧州城区、郊区、苍梧县和藤县东部的地域。此时,广信县辖地大致是今梧州城区及梧州城以北的沙头和狮寨等乡镇。[9]
广西师范大学的江田祥先生等分析:至隋大业三年(607年)来属苍梧郡时,苍梧郡治已是封川县,而不再是苍梧县了。[10]关于汉代广信县故址,最早的文献记载出现于唐前期。唐李贤太子等人在《后汉书·陈元传》“陈元,字长孙,苍梧广信人”句下注云:“广信故城,在今梧州苍梧县。”
广西壮族自治区博物馆的蒋廷瑜先生的研究以丰富考古材料为根据,他认为建安十六年(211年)将交州治所从广信迁往番禺(今广州市),广信作为整个岭南的政治中心前后也有300多年。[8]由此可见,广信在汉晋时期是岭南的重镇。蒋廷瑜先生还认为广信县初设时范围很大,包括了今梧州和封开县。那么广信县治究竟在什么地方呢?蒋廷瑜先生认为,关于汉代广信故城的具体位置,清初地理学家顾祖禹在《读史方舆纪要》卷一〇八说得更为明确,即“广信城,在今(梧州)府治东,汉置,自三国吴以来皆因而不改”。《读史方舆纪要》一书还引用《城邑考》说:“府旧城在大云山麓,东北跨山,西南二面皆临江。”蒋廷瑜先生在文中提及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初期,梧州市陈素虚老先生据文献资料并实地查勘,将梧州城的历代变迁——从汉初的苍梧王城到1924年拆城建街——绘图丈量,记之甚详。
这个考古田野材料值得重视。
关于广信的争论根源何在?仔细思量,问题出在:人们在研究广信究竟在哪里时,往往不是把苍梧看作一个大的历史地理概念,而是受现代习惯的地理概念所影响,把苍梧撕裂成梧州和封开两块。
其实,广东和广西是从10世纪的宋代才分治。而当下的封川和梧州仅相距21千米,两地有西江相连,贺江大部分在广西境内,广东的部分只是在封开流入了西江而已。梧州和封开不仅水连水,由于没有崇山峻岭分隔,还地连地。所以,从523年梁武帝分设梁信郡和梁信县算起,再往上推634年,封川和梧州相连的这片土地共同构成了一个整体上的广信县。从汉武帝元鼎六年(前111年)到隋文帝初年(581年),共有692年,这片地方都属同一行政区域。唐以后,封川县和苍梧县分属不同的行政区域。600多年是一段相当漫长的历史,后人研究这段历史时,难道不应该运用广信的整体概念吗?但历史偏偏开了个玩笑,出了一个难题:梁武帝把广信县一分为二,且后来分属广东和广西两个行政区域。
那么,为什么要把广信作为一个整体呢?高惠冰先生有一个很好的分析,他认为:唐宋史籍的记载是有些含糊不清或过于笼统的。这一方面说明,当时人们对汉代广信县的地域界限及沿革已有些模糊不清,因为当时距离汉代已几百年甚至上千年时间,汉代史籍又记载不详,所以只能以一个大的概念来记载,而未能加以细致的区分;另一方面也说明,封州与梧州在汉代同属广信县地,直至唐宋年间人们还是将两地看作同一地域范围。如王象之《舆地纪胜》卷九十四“广南东路”“封州”条云:“今州即汉苍梧郡之广信县也……东汉志苍梧郡下亦有广信、封阳二县,又于广信县下注云:汉官曰刺史治所。”其卷一百八“广南西路”“梧州”条亦云:“汉于苍梧郡兼置交州……治苍梧……隋又废苍梧郡,于苍梧县置广信县。”
而且在封州和梧州两地的名胜古迹中均记有“斑石”,其中“封州”条中记为:“斑石,在州东六里,五色错杂……汉《舆地志》曰,广信县有孤岩,岩有斑石,石皆五色。”“梧州”条则有“斑石,《舆地志》广信县东有孤岩……皆五色”的记载。斑石位于今封开县东杏花镇,是著名的大岩石,其高191.3米,长1350米,占地80.93公顷,一石即成一座山,雄伟壮观,被誉为“天下第一石”。可见,王象之记载的梧州地与封开地是同一地域。乐史的《太平寰宇记》亦存在这样的情况,其既在卷七十八“封州”条中说在封州地曾“兼置成州”,又在“梧州”条说梧州曾“属成州”,并说梧州“隋平陈改为封州,炀帝初州废入苍梧、永平二郡地,唐武德四年平萧铣置梧州”。可见,乐史也是将封州地与梧州地看成是同一地域的。
高惠冰先生进一步分析说,此后清代修的《广东通志》及《广西通志》也分别记载封川县和苍梧是广信县地,如阮元修的《广东通志》和温恭修的《封川县志》都记载封川县“本汉苍梧郡广信县地”。《广西通志》则记载,自汉至隋在今苍梧县同时建有几个县,汉代建有广信县和猛陵县,三国至晋建有广信县、新宁县、猛陵县,南朝时建有广信县、宁新县、遂成县、猛陵县,隋朝广信县更名苍梧县,唐朝梧州州治设于苍梧县。《广西通志》的记载说明了苍梧县有一部分地区在汉代曾属广信县地。这部分地区与封开县的封川地区合起来就是古广信县的范围。从地理环境来看,今封开县的县城江口镇与梧州市相距20多千米,一水相连,没有崇山峻岭的分割,古时候很有可能是属同一行政区域的。只是到六朝时期,由于南方割据政权滥设郡县,缩小郡县管辖范围,封川地区从广信县分割出来另立新郡县,广信县才缩小在今苍梧县的范围。如东晋年间,曾从苍梧郡分出晋康郡,并从广信县分出封兴县(今封开),封兴县与广信县同属晋康郡。梁朝时,在封川设梁信郡。梁信郡的取名,是取梁朝的国号“梁”字与广信的“信”字结合而成的,这与王莽建立“新”朝时把广信改为“新广”的做法是一样的。隋朝时,梁信郡改为成州,后又改封州,隋末州废,降为封川县。可见,六朝以前,封开县的封川地区和梧州与广信县是有密切关系的。
如果认同封开县的封川地区和梧州与广信县是有密切关系的事实,那么,广信的四至在哪里呢?高惠冰先生认为,广信的四至与苍梧郡有直接的关系。[46]《后汉书》卷三十三《郡国五》“交州刺史部”条引王范《交广春秋》曰:“交州治赢娄县,元封五年移治苍梧广信县,建安十五年治番禺。”这就是说,西汉元封五年(前106年)至东汉建安十五年(210年)交趾刺史部及交州州治都设于苍梧郡广信县。有人根据《旧唐书》卷四十一《地理四》记载的“苍梧,汉苍梧郡,治广信县,即今治。隋立苍梧县,于此置郡”及杜佑《通典》记载的“苍梧,汉广信县城即此地”,认为汉代广信县就是今广西梧州市及苍梧县一带,并认为苍梧郡治及交州州治在今广西梧州市。其实,这些看法并不十分准确。陈乃良先生经多年研究认为,古广信县应包括今广东省封开县的封川及广西的梧州市。就连主张岭南古都封开说的封开县博物馆的姚锦鸿先生也认为:今广西梧州市和广东封开县南部,汉时均为广信县辖地,从汉武帝元鼎六年(前111年)到隋文帝初年(581年),这片地方都属同一行政区域内。[47]
总之,苍梧是一个大的地理概念,广信是一个完整的行政区域,古广信县包括今广东省封开县的封川及广西的梧州,《广西通志》的记载说明苍梧县有一部分地区在汉代曾属广信县地,这部分地区与封开县的封川地区合起来就是古广信县的四至范围。
不少学者在争论之中保持着理性的思考。汪田祥和李金霞就认为:“可进一步挖掘更多值得共享的地域标签与文化符号,如‘苍梧’就是其中一个。”[10](P183)
两汉时期的苍梧郡广信县地处漓水与郁水的交汇处,就是今日广西梧州至广东封开一带。广信文化成为梧州和封开共同的文化源头,两地在保护、活化潇贺古道、茶船古道,弘扬广信文化上有着同样的诉求。梧州和封开在汉代同属广信县地,直至唐宋年间,人们还是将两地看作同一地域范围,这应该是梧州和封开两地的共识。[11]
在这种共识语境下,梧州与封开岭南文化古都之争的解决方案应是携手共建岭南古都文化圈。要共建岭南古都文化圈,共享岭南古都文化资源,必须确认两个前提:
第一,古苍梧是一个大的历史地理概念。不能以今天的现实分界去看历史上的地理概念,而应该从历史的视野去看待和认识苍梧地理概念的变迁,不仅要区分楚苍梧和秦苍梧的界限,还要区分秦苍梧和汉苍梧的界限,更要明白今日的广东、广西交界的梧州与封开在历史上曾统属于一个苍梧。也就是,历史上的苍梧是一个整体,绝不能撕裂成广东的苍梧和广西的苍梧。这是携手共建的一大前提。
第二,梧州和封开在历史上属同一行政区域——广信。与确认苍梧是一个大的历史地理概念同理,梧州和封开在历史上都属于广信这一个行政区域。陈乃良先生在《岭南古代一奇葩:广东封开县古文明浅叙》一书中说:“八百年是一段漫长的历史,我们研究这段历史时,应该运用广信的概念,而要摆开封川和梧州的习惯概念。”[48](P27)
梧州与封开所不同的是,梧州从汉元鼎六年(前111年)到隋大业三年(607年),共718年长时间为广信治所,而苍梧县至唐初又成为梧州治所;封川仅从隋大业三年(607年)至隋末(618年),共10年为苍梧郡治所在地。两地相比为治所的时间虽然悬殊,但公平地讲,为治所的时间无论长短,都在历史上曾为苍梧治所之地,性质是一样的。为此,确认梧州和封开在历史上都属同一行政区域——广信,是携手共建的又一大前提。
在确认上述两个前提的基础上,笔者有以下建议:
文化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灵魂。文化兴则国运兴,文化强则民族强。同理,文化也是一个城市的灵魂,文化兴则城运兴。公正地说,在对文化的重视程度上,是应该为封开大大点赞的。本文开头就论及了封开为了打造岭南文化古都和广府文化发祥地,从20世纪80年代开始就启动了研究项目,封开县地方志编纂委员会1984年就编印了陈乃良先生的《岭南古代一奇葩:广东封开县古文明浅叙》一书。此后,封开先后举行了5届关于岭南文化古都和广府文化的论坛,发动了广东省社科联、广东省人民政府参事室(省文史馆)、广东省珠江文化研究会、中山大学岭南考古研究中心等省级单位支持和参与,吸引了广东省博物馆、广东省考古所、中山大学、华南师范大学、暨南大学、华南理工大学、西江大学和肇庆市、封开县的专家学者参与研究、考察,不仅产生了一批研究成果,为封开说打下了基础,更重要的是将岭南古都文化和广府文化融入其治县理政之中,推进了封开政治、经济和文化的发展,使封开的知名度大大提升。这正是习近平总书记在哲学社会科学工作座谈会上强调的要推动中华文明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激活其生命力的讲话精神。封开正是这样实践的。
相比之下,广西梧州确实自叹不如。虽然前文提及广西学者(包括部分广东学者)也对梧州的岭南文化古都问题进行了研究,但只是个体的碎片式的研究,更没有形成政府、研究机构与学者的合力,研究力量较薄弱、研究成果碎片化,难以推动中华文明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对梧州社会经济文化的影响不大。面对这种态势,广西梧州应向重视文化的广东封开学习,迈开步伐携手共建。
历史是社会文化的沉淀物,文化认同要从历史认同开始。梧州与封开岭南文化古都的千年之争,源于历史记载不清。所以,为了夯实梧州与封开两地携手共建的基础,从源头上厘清苍梧和广信的前世今生,两地的有关部门有必要联合起来,组织专家学者,共同撰写《古苍梧史》和《古广信史》等,从而化解岭南文化古都的千年之争,传承岭南文化和广府文化的文脉,促进粤港澳大湾区的交往交流交融。
旅游是人类社会生活中的一种文化表达。历史遗址是人类社会发展不同时期的各类社会活动遗留下来的痕迹和遗物,是人类历史发展阶段性的具体反映和人类历史活动的真实写照。而旅游能为某种消逝的历史或历史文化提供一种独特的或特殊的见证。所以,在旅游已成世界性产业的背景下,梧州与封开应携手共建岭南文化古都,构建一个统一的旅游平台,共同策划、共同开发、共同营运。但令人遗憾的是,岭南文化古都历史遗址的旅游开发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
先拿一向重视岭南文化古都研究和宣传的封开来说。早在1988年,刘瑞华、张仲英就发表《封开旅游资源的特色及其旅游业的发展》(《热带地理》1988年第1期)一文,详述了对封开旅游开发的看法。1996年,时任广东省人民政府参事室副主任、广东省文史馆副馆长周毅在“岭南文化古都”专家论证会上的讲话中就开发和建设“岭南文化古都”专门提出重点要抓好三个系列:一是古贤古墓系列;二是古建筑系列;三是文史系列。[49]当年的县领导植伟年、黄应华还在《岭南文史》(1996年第4期)上发表了《岭南文化古都,粤西旅游胜地》一文,封开县委、县政府则提出了打造“岭南古都、山水名城”的口号。但二三十年过去了,如果我们在网络上查阅封开的旅游攻略,只能查到杨池古村、封开国家地质公园、龙山景区、大斑石、千层峰、黄岩洞遗址、中国大陆第一座北回归线标志塔、黑石顶自然保护区、大旺海鹰博览中心、贺江第一湾等相关信息,其中只有黄岩洞遗址、大斑石与岭南文化古都有关,且基本上没有详细介绍,有些景点的介绍甚至是空白。而与岭南文化古都有密切关系的封川古城、峒中岩遗址、广信塔等几乎没有介绍,这是十分令人遗憾的。
再说梧州。梧州的旅游,从百度搜索虽可以查到相关信息131条,但有简介的只有5条,即中国骑楼城、白云山景区、龙母庙、石表山景区、六堡茶园。在中国知网搜索关于梧州旅游研究的论文,约有80篇,强调打造“文化古都”品牌。[50]但偏偏遗漏了梧州曾是苍梧王国的所在地、岭南古广信的治所地等历史信息。那么,游客对梧州旅游的认知如何呢?据梧州学院郭满女的调查:25.13%的受访游客认同“千年古城、龙母故乡、祈福感恩圣地”,24.6%的游客认同“绿城水都、百年商埠”,19.25%认同“璀璨宝石、神韵骑楼、山水梧州”,11.76%的游客认同“南方休闲水都、欢乐绿城梧州”,7.49%的游客认同“古苍梧、新水都、夜梧州”。[51]从其调查的数据可知,有32.62%即约有1/3的游客是认同“千年古城”和“古苍梧”的。这其实给梧州开发岭南文化透露出了可喜的信息。
2005年,肇庆学院的王明星等人指出,梧州市和封开县毗邻,二者虽然分属不同省份、不同级别,但在发展旅游业上可相互借鉴、优势互补、共谋发展,如封开县可以借梧州旅游发展之势准确定位、整合资源。[52]其实,不仅是封开要“借梧州旅游发展之势”,梧州更要学习封开开发“岭南文化古都”的韧劲,大力开发以“苍梧古城”为中心的岭南“千年古城”旅游,以广府人“寻根游”“认祖游”为主题,共同设计从梧州到封开再到梧州的旅游路线。如此一来,既可沟通和加强两地的交往、交流,又可还原古苍梧的历史风彩,为已消逝的历史文化提供一种独特的、鲜活的、特殊的见证,更是为传承和弘扬中华文化添光加彩。
要开展研究必须设置学术平台,改变碎片化研究的状态。梧州市应出面牵头,联系广东肇庆市、肇庆学院、封开县、中山大学、华南师范大学、暨南大学、华南理工大学以及广东省人民政府参事室、文史馆、省博物馆、省考古所、广府文化研究会、珠江文化研究会等有关学术机构;联系梧州学院、广西师范大学、广西民族大学、南宁师范大学、广西壮族自治区博物馆、梧州市博物馆等有关学术机构共同组建“中国岭南文化古都研究会”,并设立“岭南文化古都论坛”和“岭南文化古都文库”。“岭南文化古都论坛”可每年或两年举行一次年会,广邀专家学者和政府有关部门讨论和研究岭南文化古都的规划、建设和开发的问题。“岭南文化古都文库”则编辑出版有关研究岭南文化古都的著作。
2020年10月12日下午,在广东考察的习近平总书记来到潮州古城看商铺、问物价,同当地群众亲切交流,他强调:“潮州是一个具有悠久历史的文化名城,弥足珍贵,实属难得,我们要很好地去研究她,去爱这个城市,呵护好她,建设好她。”[53]事实上,潮州就是通过推进古城文物建筑、街区巷道、名人故居的保育修缮工作,按照修旧如旧原则,实施5个历史文化街区和5个主题街区的微改造、微更新项目。2020年国庆假期,潮州接待游客近200万人次,总收入约8.9亿元,其中古城文化旅游特色区就是最受欢迎的旅游目的地。比潮州古城更古老的岭南文化古都——梧州与封开不是更应该“呵护好她、建设好她”吗?历史文化是城市的灵魂。习近平总书记多次强调,要本着对历史负责、对人民负责的精神,传承历史文脉。[54]历史是文化的一种沉淀物,在岁月的沧桑中难免疮痍,但新时代的阳光会让历史焕发青春。在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中,岭南古都文化一定会在梧州与封开的携手共建中发出灿烂的光芒,为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贡献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