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冰心
(中央财经大学文化与传媒学院,100081,北京)
1904—1905年,主战场在中国东北地区的日俄战争,最终以日胜俄败而告终。这场战争对中、日、俄三国的历史进程都产生了不可估量的作用,对远东地区的国际力量对比,对十年之后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爆发,对今天的东北亚区域格局,对整个20世纪甚至21世纪的国际政治秩序都产生了长远而深刻的影响。鉴于此,在历史学、政治学、军事学、国际政治学等诸多领域,日俄战争研究都有丰硕的成果。但在文学领域,日俄战争文学研究一直未被学界充分重视。
众所周知,我们有“战争文学”“军事文学”等诸多与战争有关的文学史概念。日俄战争虽然持续时间不长,但以这场战争为题材的文学作品在东北亚区域、尤其是中日俄三国中大量涌现,且已初具规模。因此“日俄战争文学”概念的形成与阐释也具备了一定的条件。其内涵是指以东北亚区域为中心,在日俄战争爆发前后到开战再到战争结束后乃至当下,以日俄战争为背景或题材的文学作品。包括诗歌、散文、小说、戏剧等各类文学体裁,重要的回忆录、日记作品也囊括其中。与此同时,在“日俄战争文学”中折射出的东北亚区域文学史、文学思潮发展史、文学理论发展史、知名作家创作情况、国民舆论与心态、社会思潮变换等等,也错综复杂、盘根错节,形成了以日俄战争为轴心、蔚为大观的“日俄战争文学现象”。不过,中日俄三国的“日俄战争文学”的研究,在整个东北亚区域文学中仍缺乏系统化、体系化、专题化的综合整理,我们可以对三国的“日俄战争文学”研究状况做一简要综述。
首先在中国,著名学者阿英最早进行 “国难文学”整理。1938年,他编辑出版了《近百年来国难文学大系》,其中包括《鸦片战争文学集》《中法战争文学集》《甲午中日战争文学集》等,还编写了《近代国难史籍录》《中英鸦片战争书录》《甲午中日战争书录》《国难小说丛话》等,虽然没有“日俄战争文学集”,但为“日俄战争文学”研究奠定了坚实的基础。2010年,王向远等著的《中国百年国难文学史》(1840—1937)由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这本书是继阿英的编著之后对“国难文学”研究很好的补充,无论从资料的收集还是研究视角的转换等,较之前人,都有很大的突破。不过,出于整体架构的考量,对“日俄战争文学”的专门介绍,也未涉及。国内研究论文中,有《日俄战争与晚清时事小说》等,对以日俄战争为题材的晚清时事小说加以搜集、整理、评述,可以说是典型的日俄战争文学研究。[1]但总体来看,中国的日俄战争文学研究还比较零散,系统化梳理还有进一步发展的空间。
相较于中国研究的“零散”,俄罗斯的日俄战争文学研究处于一种显而易见的“忽视”层面。根据当时的报刊记载,沙皇俄国在战败后各方都急于撇清责任,且大多羞于谈论此事,认为被日本打败是奇耻大辱,再由于1905年革命的爆发,与日俄战争时间衔接紧密,故很多文学作品的研究也都被归为1905年革命文学的范围内。相对来说,在文学的专门领域内研究较少,多集中在文化、艺术等比较宽泛的视域中,论题也较为分散。
对于“战胜国”日本,面对这场在日本近代史上具有重要战略意义的大事件,日本学界的研究从未停止。与中、俄较之,在数量上占据明显优势,并体现出了论题的深广。
首先,论文专集众多,主要表现为以专题形式集中总结,且不同的论文集有不同的侧重角度。例如2004年由同志社大学国文学会编著的《日露戦争と近代の記憶》①,多从诗歌、诗人角度去解析日俄战争与诗歌文学,如《〈煩悶、格闘〉する「詩人」たち——日露戦争前後の「詩」及び「詩人」の考察》(西川貴子)、《乃木希典における文学——日露戦争および漢詩というジャンル》(真銅正宏)、《明治俳壇と日露戦争——旧派、秋声会、日本派を中心に》(青木亮人)等。
2004年由朝日新闻出版、末延芳晴编著的《日露戦争と文学者》、2005年由进步与改革研究会出版的《日露戦争と文学者》、2010年日本社会文学会出版的论文集《日露戦争と文学》,都是对知名作家与日俄战争关系的整理与研究。末延芳晴的编著分16讲,对几位知名作家做了讲解,包括夏目漱石、森鸥外、田山花袋、石川啄木、与谢野晶子等,具有普及性质。另一部进步与改革研究会出版的同名论文集研究作家没有末延芳晴的数量多,但有一定的问题意识。日本社会文学编辑委员会编辑出版的专题论文集《日露戦争と文学》也对国木田独步、夏目漱石、森鸥外、田山花袋、司马辽太郎等著名作家与日俄战争的关系从不同视角加以论述。
2004年以来,这种专题化论文明显增多,其主要原因是日本在纪念日俄战争一百周年之际,日本各界形成了对日俄战争诸多领域新的研究热潮,还有的以相关作家为中心结成了专题文集,如2004年中央公论新社出版的特集《日露戦争一〇〇年と司馬遼太郎》等。
当然,除了对重点作家的研究与评论之外,也有研究者站在文学史角度对日俄战争文学进行全方位鸟瞰。首先,日本学界很多文学史分期,以日俄战争作为分水岭,有较为宏观系统的论述。同时,也有学者从文学思潮入手,研究日俄战争与文学思潮的相互影响,如光石亚由美在2017年出版的专著《自然主義文学とセクシュアリティ:田山花袋と〈性欲〉に感傷する時代》。[2]值得注意的是,日本学界还非常重视对日俄战争从军文学、士兵日记及军歌的整理与研究。2004年推出了纪念日俄战争百年的从军日记特集,每年也都有学者编辑整理的不同角度的士兵日记出版,可见日本学界在日俄战争文学研究领域的深广。当然,这种“深广”的背后,是基于日俄战争对日本近现代史的重要作用。而这场分赃战争给身处主要战场的中国人民带来怎样深重的苦难,在上述的研究中,是处于缺位状态的。
总之,无论是中国研究的“零散”、俄国研究的“忽视”还是日本研究的“深广”,“日俄战争文学”都是三国共同面临的题材,那么作为文学创作的日俄文学作品究竟在中日俄三国呈现怎样的风貌呢?我们可以做一概要的论评。
首先,作为战胜国日本,日俄战争与文学创作的关系是富有变化性的。日俄开战前,日本主流舆论充满主战的喧嚣。开战前的舆论造势更是惊人。日本经过三国干涉被迫将辽还给中国,全民都在宣传“卧薪尝胆”。相对来说,反战的声音比较微弱,人民的情绪比较亢奋。日俄开战后,一方面国内出版了众多介绍军人在战争中“英雄业绩”的书籍,大肆鼓吹所谓“大和魂”的武士道精神。在政府审定的小学教科书里,日俄战争中的一些军官都被奉为“军神”与“圣将”,广为宣扬。种种迹象表明,日本已经渐渐开始将学校、社会、家庭三个方面的思想、道德规范纳入维护天皇制军国主义的体系中来。在日俄战争的前线战场,日俄战争文学的创作分为两个创作群体,一是从军作家,这个群体在日俄战争中的制度化、组织化、规范化现象值得我们关注,也与后来日本在二战时期的“笔部队”文学是一脉相承的。这其中影响最大的代表作品当属樱井忠温的《肉弹》。重点描述了作者亲身经历的日俄战争中最为惨烈的战役之一——旅顺攻防战。除了从军作家创作群体外,军人个人创作现象在日俄战争中也比较突出,如日本文豪森鸥外以其另一身份即日俄战争陆军军医的身份创作了不少日俄战争文学作品,其中以《歌日记》最为典型。同时,由于日本士兵的教育文化水平较高,日本出现了大量的士兵战争日记类的作品,这是另一交战国俄国所不能比的,也是日俄战争中日本军人创作的一大特点,也为日本侵略战争的本质提供佐证。
在日本本土,日俄战争与作家的创作生活甚至文学思潮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如日本近代国民作家夏目漱石,其作品《我是猫》《哥儿》《草枕》《心》《三四郎》《从此以后》《门》等,均有日俄战争的影子,很多作品中也表现出明显的厌战思想。尤其在日俄战争胜利后创作的《趣味的遗传》,表现了战争的残酷性以及对于人们的戕害。但夏目漱石的创作又具有明显的复杂性与暧昧性。日俄战争爆发前,夏目漱石曾写作诗歌为战争助威,日俄战争结束后,夏目漱石借谈论战后文学之际,掩饰不住对日本胜利的喜悦。1909年,他以知名作家的身份,接受满铁的邀请,到中国东北地区观光、旅行,留下一部中国纪行《满韩漫游》,里面不乏对日本人的勤劳、努力向上的赞赏和对中国肮脏、懒惰的不屑。应该说,夏目漱石虽然在诸多作品中表现出对战争舆论宣传的反感、调侃,认为国家对个人、自由钳制得太紧,同时,透过战争的惨烈也似乎可以感觉到其为现代战争之残酷而动容,但归根结底,作为“日本人”的夏目漱石并没有真正跳出民族主义的藩篱,面对日本倾尽举国之力、拼死一搏的日俄战争,他虽然并不狂热,但也绝对不是反对的。
除了作家个人创作外,日俄战争对整个日本文坛的影响是普遍存在的,如20世纪初期对日本文坛影响最大的文学思潮之一——自然主义文学思潮。日俄战争不仅仅是作为思潮发展的时代背景、简单地处在这场文学思潮的外围,而是深入潜行于这股思潮的内部,在理论建构上提供了日本本土式理论改造的舆论氛围、触发了“个人主义”与“国家主义”的深度思索。在文学创作上不但留存了大量日俄战争题材的作品,如田山花袋的《一个士兵》《第二军从征日记》《乡村教师》,国木田独步的《号外》以及正宗白鸟的《徒劳》等,更在深层次上,将战争情绪的延续、心理状态的波动等融入到自然主义文学思潮的总体基调中。无论是理论抑或是创作,日俄战争都对日本自然主义文学思潮产生了重要而深远的影响。
日俄战争结束后,日俄签订《朴茨茅斯条约》,其实也是日俄两方在衡量自身国情的互相妥协。但是在日本普通民众看来,巨大的代价没有换来应有的胜利成果,从而引发了强烈的不满,文学界对日俄战争的反思也逐渐开始,尤其集中在日本左翼文学领域,如木下尚江的长篇小说《火柱》。同时,由于历史渊源、交通、战胜国心态等诸多因素,日俄战争胜利后大批文人作家到中国来旅行,而日俄战争的东北战场更是缅怀、观光的必到之处,这类游记也成为日俄战争文学的重要组成部分。另外,在日俄战争结束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日本文坛与日俄战争的关系也不容小觑,乃至于到了1960—1970年代在一些文学作品中重点表现日俄战争胜利所突显的“明治精神”(如司马辽太郎的《坂上之云》),以鼓舞国民在新时代奋发图强等等。可以说,日俄战争的影响在整个20世纪的日本文坛皆有延续性。
而俄国的“日俄战争”文学则呈现出不同的情况。第一,由于俄国是战败国,国际上输给了名不见经传的日本,国内的革命形势也使沙皇政府风雨飘摇。所以战败后沙皇政府在舆论上加强了控制,日俄战争后甚至有专门如何管控新闻的书籍出版,不但对革命书籍进行严格检查,对战争反思类的作品也进行控制,总之禁止国民过多谈论这种战争以转移人民的视线。因此,和日本相比,战纪、日记类的即时反映的战场文学作品较少,同时,也因为沙俄时代的士兵文化教育水平很低,相当一部分是文盲,与日本士兵的文化水平差距较大。日记、回忆录方面的作品多是一些高级将领所作,在内容和视角上与日本有很大的不同,也多是为战败开脱之辞。在这期间重要的代表作家有以军医身份参加日俄战争的俄罗斯著名作家魏列萨耶夫。留下了《对日战争》笔记以及涉及日本的一些短篇小说《敌人》《在鼠笼中》《在松柏下》等。不过,虽然在创作数量上不及日本,身处俄罗斯文学史上的白银时代,日俄战争文学的经典之作《红笑》表现出了很高的水准。安德列耶夫的《红笑》在大量平面化叙事的战争文学中突围,呈现出现代主义文学元素。安德列耶夫从未到过日俄战争的前线,《红笑》完全是基于战争时期的报纸报道和自己的想象,甚至是靠直觉完成的一篇小说。在这篇小说中,并没有战争实景、战况追踪、战略战术等写实描写,也并没有注入强烈的民族主义情绪,作为一部文学作品,通篇是大量的心理描写、幻觉甚至是潜意识,但却为我们呈现了更加真实的日俄战争。此外,以高尔基为代表,领衔的莫斯科“星期三”小组中的骨干作家,如库普林等都创作了相关作品,且水平不俗,所以相对日本的量多,俄罗斯贵在质精。与日本微弱的反战声音相比,只要稍具革命倾向的俄国作家都对这场战争深恶痛绝,文豪托尔斯泰在认识问题的高度上颇具大家风范,他在给俄国沙皇和日本天皇的著名书信中,就清醒地认识到这是一场帝国主义的分赃战争。不过,更多的俄国作家的反战只是站在俄国的政府无能、军队腐败的角度,换言之,如果政府得利、军队精良的话,那么这场战争就能取得胜利,那么东三省的利益就能囊括于俄手中,这种思想在斯大林时代出现的长篇小说《旅顺口》即得到了印证。
中国文学中的“日俄战争”,总体来看大都表现了对两个侵略国家的愤慨及对清政府腐败无能的悲哀,不过,多集中在日俄战争爆发前后,时效性比较明显,且以诗歌创作为主。这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中国近百年来国难的“接踵而至”。同时,在对待日俄战争的态度上,中国从知识分子阶层到普通国民,心态也比较微妙。首先,在战争开始初期,无论在报刊时评还是连载小说,还是感事诗歌中,中国国内都出现了希望日本胜利的舆论倾向。原因是多方面的,第一,立宪派把日本作为立宪国家的象征,日本能够胜利,也就证明了他们主张的正确。这部分知识分子集中在立宪派知识分子身上;第二,不管是立宪派还是革命派,还是普通国民,从种族观念出发,作为黄种人的日本能够打败白种人的俄国,对于他们来说,是更期待的;第三,俄国长久以来对中国领土的蚕食、侵略和对我国边境地区人民的滋扰、迫害,尤其是19世纪末、20世纪初以来对我国的侵略活动,一直引起中国民众的极大愤怒。1896年中俄签订《中俄密约》,不料密约却被披露于天下,国人一片哗然。1901—1905年间,全国范围的“拒俄运动”已在全国各地展开。日俄战争中俄军的暴行也同样令人愤懑。但是随着战争的推进,日军对中国人民的烧杀抢掠与俄国人毫无二致,一些心存幻想的中国人对日本的希望也破灭了,替之为绝望。知识分子界也开始深刻反思。而这一系列的感情变化、反省与思考都如实地反映到相应的文学作品中。
在这其中,诗歌创作是一大亮点。纵观中国的日俄战争诗歌的创作,主要呈现以下几个特点。从创作内容上看,紧跟战争的发展进程,从战争前的风雨欲来到战争爆发后的即时战况等,中国诗人的创作都参与其中,历时较短但时效性非常强,当有“诗史”之称。从被日俄两大强国侵略的中间身份来看,中国诗人创作的日俄战争题材诗歌独树一帜,不仅在诗歌史上占据一定的历史地位,也是弥足珍贵的历史史料,对于研究清政府局外中立外交政策提供了另一种视角的借鉴和参考。从战争观来看,中国诗人对战争的思考,由最初感性阶段的悲愤交加到进一步的反思与警醒,明显呈递进姿态,同时对日俄两国的态度,中国诗人所表现出来的不同阶段的亲疏、好恶、远近……也成为中国的日俄战争诗歌创作的一大特色,并且在诗歌中出现了对国人“看客”心态等国民劣根性的批判。从文学文体本身来看,日俄战争诗歌的语言体现了近代文学的过渡性特点,同时,创作文体多样,既有传统的古代诗歌样式,也有时调小曲等诗歌形式。[3]
除了诗歌创作外,中国的日俄战争小说创作也从另一侧面提供了历史资料之外的佐证,为我们全方位的了解当时的中立政策、舆论的态度、国民的心态等都留下了耐人寻味的想象空间。刊登在1904年《新新小说》的第1、2、5期上的、作者署名为侠民的《中国兴亡梦》就是其中比较有代表性的作品。
值得一提的是,虽然中国的日俄战争文学时效性比较明显,并不是说到日俄战争结束后的长时间内,我国的文学作品就漠视了日俄战争题材,相反,中国的日俄战争文学的创作持续时间比较长。1930年代的时候,著名作家端木蕻良的《科尔沁旗草原》是对东北大地主家族兴亡变迁的勾勒,其中有一重要的一环便是日俄战争带给东北人民的戕害与苦难,沙皇俄军对老百姓的烧杀抢掠,即便是富庶的地主家庭也不能幸免,俄国人被打败之后,东北人又继而受到日本人的欺凌与压榨。这些都在其作品中如实体现。一直到2011年,我国还有日俄战争题材的相关小说出版,甚至一些影视作品。应该说,日俄战争虽然只是众多国难的一个“事件”,带给中国人民的痛苦是亘久的!所有的国难带给中国人民的苦楚是永远的,中国的日俄战争文学的持续创作就说明了这一点。
综上,从目前状况来看,日俄战争文学的体量是巨大的,但总体区域研究又是不平衡的,尤其缺乏以东北亚区域的视野对日俄战争文学进行全盘比较与研究。而这与日俄战争文学研究的学术价值与深刻的现实意义是不匹配的。在历史记载之外,战争直接面向的不仅仅是国家,更多的是面向普通的国民,这场血肉战争对中日俄三国的普通国民的生活究竟带来了怎样的变化与影响,我们知晓得并不确切,这是日俄战争文学为我们留下一个鲜活的存在。目前,随着我国“一带一路”倡议的提出,东北亚区域的经贸价值也渐渐进入到人们的视野中来,这种经贸交流的背后有着深广的历史基础。百余年前在日俄等诸多帝国主义列强的蚕食、瓜分、掠夺下,中国的大连、哈尔滨等赫然成为国际性都市,喧闹繁华于20世纪初期,这是东北亚人民共同的历史文化记忆,只是这份记忆里沾染着中国人民的血与泪。毫无疑问,日俄战争文学正是承载这些记忆的珍贵文本,我们透过日俄战争文学的研究与书写,看到的清政府的无能与软弱,看到的帝国主义列强肆无忌惮的分赃与掠夺,看到的中国人民的苦难与悲哀,都能够促使我们进一步吸取教训,不忘国耻,牢记历史,展望未来。在“一带一路”倡议提出的今天,坚定地立足于中国的广袤土地,坚定地以中国人民为主导,去实现新时期东北亚区域化的新发展,那么,这些埋没在百年岁月中的沉重文本才能够真正实现其历史价值和重要意义。
注释:
① “日露戦争”为日本对”日俄战争“的通用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