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海燕
(河池学院 商学院,广西 河池 546300)
习近平经济治理思想是在继承马克思恩格斯经典经济理论的基础上,以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世界观和方法论为指导、以中国共产党百年经济建设总结为依据,深刻洞悉国内外经济发展变化,准确把握世界经济发展脉络,以坚定发展壮大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维护社会主义国家建设成果和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推动完善全球经济治理框架为使命的思想体系。具体来看,党的经济治理文件和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中央领导同志关于经济治理的论著、讲话等是习近平经济治理思想研究的主要依据。在中国经济发展新常态、新理念、新业态、新格局等重大历史时刻,习近平总书记多次就经济治理问题发表重要讲话,提出深化对外开放政策、加快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推动世界经济持续发展、共享经济发展成果等一系列主张。这些论断为深入研究习近平经济治理思想提供了分析依据。
新冠肺炎疫情的全球大流行,对中国乃至全球经济发展带来了诸多挑战和冲击,各国经济发展都暴露出一定的短板问题和薄弱环节,亟需为全球经济复苏以及中国经济提振信心提供一种思想理论的指导。全面分析习近平经济治理思想的形成条件、内在机理以及运行机制,对于学懂悟透习近平经济治理思想的深刻内涵,并以之指导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建设、推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改革实践,有着重要的现实意义。
习近平经济治理思想源自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百年经济建设实践与理论,是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领导对新时代中国经济治理的大胆探索和创新实践,总体上与近代中国经济建设史密不可分,更是集中体现了中国传统文化中的经济治理智慧与当代中国经济战略思想,其形成发展是一个不断进步的历史过程,必将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建设征程中走向成熟。
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百年经济建设史,是习近平经济治理思想形成的历史积淀。近代中国革命起源于外敌入侵,洋务运动、戊戌变法以及辛亥革命的失败,开启了关于国家革命与经济建设的思考与探索。在新民主主义革命经济向社会主义改造经济过渡期间,明确了社会主义基本经济方向,建立了完善的工业和国防科研体系,重点对经济所有制、经济结构成分、经济运行方式等进行探索,由此奠定了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中国经济建设的基本方向。但是,中国经济建设也并非一帆风顺,左倾思想和大跃进思想对经济成果造成的影响,为中国经济治理提供了经验总结与历史反思的教材。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后,党和国家的工作重心转向改革开放与经济建设,社会主义商品经济、市场经济蓬勃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建设取得伟大成就。习近平主席在2013年的博鳌亚洲论坛上指出,“中国将在更大范围、更宽领域、更深层次上提高开放型经济水平”[1]287。在庆祝改革开放40周年大会上,习近平动员全党全国各族人民在新时代继续把改革开放推向前进。在新冠病毒疫情肆虐的逆全球化背景下,习近平总书记明确指出,“要坚持用全面、辩证、长远的眼光分析当前经济形势,努力在危机中育新机、于变局中开新局”[2]。曲折发展的社会经济条件和经济建设历史不仅为习近平经济治理思想厘清了方向,也提升了经济治理的思想韧性。
中国传统文化中蕴含大量的经济治理智慧,是习近平经济治理思想形成的理论源泉。比如,古代尧舜禹的“兴邦治国”,《大学》中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孔子主张的“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孟子宣扬的“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思想,以及墨子的“兼爱”“非攻”思想,都包含了放眼天下的治理格局、以民为本的治理主旨、小康大同的治理目标、多元互补的治理技术等。习近平经济治理思想中,“消除贫困、改善民生,逐步实现共同富裕,是社会主义的本质要求”[3],“到2020年,稳定实现农村贫困人口不愁吃、不愁穿,义务教育、基本医疗、住房安全有保障”[4],“2035年基本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远景目标,全体人民共同富裕取得更为明显的实质性进展”[5]等论述与传统经济治理智慧是一致的。又比如,西汉时期桑弘羊提出的工商国富论就能体现古人广开财源以调节贫富悬殊、解决经济发展不平衡问题的经济治理智慧。[6]习近平经济治理思想也主张培育更有活力、创造力和竞争力的市场主体;实施高标准市场体系建设行动,坚持平等准入、公正监管、开放有序、诚信守法,形成高效规范、公平竞争的国内统一市场;更好发挥财政在国家治理中的基础和重要支柱作用,健全符合高质量发展要求的财税金融制度;加快转变政府职能,建设职责明确、依法行政的政府治理体系,创新和完善宏观调控,提高政府治理效能。[7]
一脉相承的经济战略思想要求长期地、动态地朝向核心目标,而不以眼前的内部资源与外部环境为约束条件,避免多党制下政党利益之争造成的经济政策摇摆问题。比如,早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毛泽东同志对新民主主义经济成分就有着深刻的思考。1949年党的七届二中全会上,毛泽东同志就分析指出,国营经济、合作社经济、私人资本主义经济、国家资本主义经济、个体经济,都是人民共和国的主要经济成分,共同构成新民主主义经济形态。[8]历经国内外政治经济形势的各种考验,党对社会主义经济建设和社会主义经济制度的认知更加深刻。2013年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上,习近平同志在《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中指出,混合所有制经济是基本经济制度的重要实现形式。《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二〇三五年远景目标的建议》中提出,要“全面深化改革,构建高水平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毫不动摇巩固和发展公有制经济,毫不动摇鼓励、支持、引导非公有制经济发展,培育更有活力、创造力和竞争力的市场主体”。习近平经济治理思想延续了毛泽东对社会主义经济成分、经济形态的思考,无论国家经济战略发展制约因素如何复杂多变,其始终与党的最高宗旨保持一致。
习近平经济治理思想是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建设和驱动经济创新发展的最新科学理论成果,其内在机理始终是以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大治理”为基本格局,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下的“大经济”为发展主旨,以开放型经济新体制建设下的“人民中心观”为治理归宿,以世界经济发展格局深刻变化的“大时代”为驱动力量,对新时代经济治理具有极高的理论价值与极强的实践指导力度。
习近平经济治理思想是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独具中国特色政治优势和社会主义制度优势的“大治理”。中国在参与经济全球化的过程中,建设开放型经济治理体系和治理环境成为不可避免的现实选择。[9]而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大治理”思想是建设开放型经济的驱动方向,其以更广泛意义的、朝向美好生活的各种公共经济事务为对象,构建更具有包容性的经济规则与制度体系,吸纳更多元的、更积极的社会组织群体参与经济活动,产生更具有依存性、共享性的经济建设成果。因此,以中国共产党的坚强领导为后盾,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经济“大治理”格局才能在经济治理主体、经济治理理念、经济治理制度、经济治理方式、经济治理机构等方面互为犄角,形成经济发展联动效应。
习近平经济治理思想是一种蕴含新集体主义精神的“大经济”思想。“大经济”思想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为根本依靠,以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公共福祉为集体行动方向。一方面保障生产要素、市场资源等在全球范围内公平自由、合法有序地流动,另一方面重点解决在私有化、市场化、自由化的经济政策下难以化解的社会矛盾,在重大公共危机治理、重大经济决策中坚守初心、不辱使命。因此,习近平新时代“大经济”治理具有最大限度的组织动员能力,关键时候能集中力量办大事,困难时候能齐心协力扛重任,能够充分动员社会主义经济建设的有生力量,推动经济社会全面发展,实现民族团结、社会稳定、国家统一等根本目标,其在本质意义上就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经济建设实践。比如精准扶贫、港珠澳大桥建设、新冠疫情防控等重大公共事项,都体现出习近平新时代“大经济”治理思想的发展主旨。
习近平经济治理思想的价值旨归就是以人民为中心。2013年11月中共十八届三中全会首次提出“构建开放型经济新体制”,2020年10月中共十九届五中全会再次提出“建设更高水平开放型经济新体制”,其根本目标就是增进民生福祉、最终实现共同富裕。因此,以人民为中心的开放型经济新体制蕴含着深刻的经济发展逻辑、强大的经济发展动力以及多维的经济发展方式。首先,经济发展的逻辑是让广大人民群众共享改革发展成果,凡是有利于人民福祉的集体行动就应该千方百计地促成,凡是阻碍人民利益实现的行动、政策都应该调整。其次,经济发展的动力是更好地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以人民整体利益和长远利益为治理归宿,从人民群众最关心的问题入手,增强人民群众的幸福感和获得感。最后,经济发展的方式是以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五大发展理念”为指导,充分调动人民群众的创造性与积极性,实现高质量高水平的经济发展治理。
习近平经济治理思想在世界经济发展格局深刻变化过程中走向成熟,具有以“大时代”为驱动的应变力。“大时代”的中国经济是空前开放的,“大时代”也是对世界经济产生重大影响的时代。2010年开始中国GDP总量超过日本,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2012年中国成为货物出口第一大国,占世界总量的11.2%,同时也成为货物进口第二大国,占世界总量的9.8%。“大时代”的中国经济经历高质量发展转型,正在从工业化向后工业化时代转换,主要生产资料也从土地、厂房、经济资本向数据、技术、社会资本转变。但“大时代”也是世界经济发展格局深刻变化的时代,技术性贸易壁垒、多边贸易协定、新兴产业及国际分工等对中国经济发展产生复杂而深刻的影响。因此精准判断世界经济发展形势,调整国家经济发展战略,构建适应“大时代”的国家经济治理体系是习近平经济治理思想的发展脉络。
习近平经济治理思想在实践中构建形成了全方位、立体化的经济运行机制,包括经济平稳向前的整体推进机制、面向未来发展的战略规划机制、内部挖掘潜能的创新驱动机制以及向外激发动能的开放包容机制等,总体目标在于推动新时代经济高质量、高效率地发展运行。
战略协同是对中国社会有机体内部各种要素、各个层级、各个部分之间进行有效联结与整合、协同安排与组织的一种战略方法,着重通过社会体系内部的相互制约与影响来架构整体协同、立体全面的国家治理网络。在中国经济体制改革与实践中,党和国家领导都狠抓社会主要矛盾和人民群众关切的问题,尊重人民群众的首创精神,既鼓励大胆试、大胆闯,又坚持实事求是、积极稳妥,坚持经济改革方向不变道路不偏力度不减。[10]具体而言,坚持经济改革试点和渐进式全面推进相结合是比较普遍的经济改革模式,比如,农村住房抵押权试点、普惠金融与绿色金融改革试验,以个体经济为主体的苏南模式、温州模式和以集体经济为主体的胶东模式等,都是经济改革领域人民首创精神的体现,经过反复总结修改后才全面推广;另外,“摸着石头过河”和顶层制度设计相结合也是经济治理中战略协同的推进方式,比如,党中央兴办经济特区的战略决策取得巨大成功,进一步推动形成由沿海向内地全方位开放的经济格局。习近平总书记在深圳经济特区建立40周年庆祝大会上指出,要尊重人民群众的首创精神,不断从人民群众中汲取经济特区发展的创新创造活力。党领导下的协同作战思想也体现在具体的经济政策中,比如西部陆海新通道建设、粤港澳大湾区经济协作、跨区域联合抗险救灾、“健康码”“行程码”支持下的疫情防控经济、习近平推动建立的东西部协作“闽宁模式”等,也是意图通过战略协同实现国家经济治理现代化与治理成效最大化。
习近平新时代是中国经济新格局迈入温和增长的新时期,是宏观意义上经济治理的分水岭。中国改革开放的经济高速增长,使土地、资源、劳动力等支持性要素得到充分开发利用,基本完成了高速工业化进程及与之伴随的资本积累;传统市场领域中驱动经济发展的“三驾马车”——基础制造领域的投资、中低端产品的出口以及社会大众的基本消费等逐渐趋近饱和,经济增长下行的潜在趋势较明显。习近平总书记抓住了中国经济发展的新特征、新趋势,从战略规划的高度深刻指出:“经济增长速度从高速增长转向中高速增长,经济增长方式从规模速度型粗放增长转向质量效率型集约增长,经济结构从增量扩能为主转向调整存量、做优增量并举的深度调整,经济发展动力从传统增长点转向新的增长点。这些变化,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经济发展客观必然。”[11]中美贸易战所涉及的技术经济摩擦、知识产权纠纷与某些国家盛行的反全球化思维等,正是判断经济发展新格局的主要依据。党中央战略性预见并提前布局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际国内双循环的新发展格局。习近平总书记在省部级主要领导干部学习贯彻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精神专题研讨班开班式上强调指出,“构建新发展格局的关键在于经济循环的畅通……构建新发展格局最本质的特征是实现高水平的自立自强,必须更强调自主创新……构建新发展格局,实行高水平对外开放,必须具备强大的国内经济循环体系和稳固的基本盘”[12]。这就要求建立经济发展新格局相配套的运行机制,在产业链、供应链、资金链、技术链、价值链等方面统筹规划,“引进来”与“走出去”相结合,狠抓核心技术研发、加强科技储备、完成产业结构升级、提升自主知识产权。
高质量经济发展要求把追求经济发展的数量转移到追求经济发展的质量。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提出,“我国已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在部署2021年经济工作时也再次强调,要以推动高质量发展为主题。而科技创新在我国高质量发展中具有不可替代的关键作用。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强调,“坚持创新在我国现代化建设全局中的核心地位,把科技自立自强作为国家发展的战略支撑”。习近平新时代经济治理的有关论述中多次强调以创新作为高质量经济发展的驱动,“五大发展理念”中第一个就是“创新发展”。落实高质量经济发展的关键就是从要素驱动、投资规模驱动为主向以创新驱动发展为主转变,形成以信息技术革命为驱动、以高新科技、数字化和智慧化为主要特征的创新型经济形态,同时也催生了许多新商业模式和新经济业态,如无人驾驶汽车、智能机器人、共享出行、大数据营销、智能信息服务、网络教育经济、智慧社区服务、智能穿戴医疗设备等。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除了要通过科技创新推动经济质量变革与效率变革,还必须有市场经济体制机制创新。创新驱动机制的运行策略包括:提升创新能力、竞争力和综合实力,建立有韧性的市场经济供给体系;建立健全归属清晰、权责明晰、流转顺畅的现代产权制度;建立要素系统完备、流动自主有序、配置公平有效的市场体系;建立法治化的营商环境和新经济业态秩序竞争的政策体系等。
习近平新时代以来,国内外社会经济矛盾错综复杂,经济治理的开放性与包容性成为经济可持续发展的关键。发达国家的长期经济低迷与新兴国家的经济快速增长形成强烈对比,反对全球经济秩序与经济治理体系的声音不绝于耳,具体表现为世界范围内的逆全球化思想与贸易保护主义潮流,进而上升到国家政党政治之间、社会意识形态之间甚至发展为民族宗教信仰之间的摩擦。习近平总书记基于现实发展和时代需要的准确判断,为未来经济全球化开出了“中国方案”,并多次在重要国际场合阐释“人类命运共同体”“共商共建共享”“一带一路”的全球治理观,试图构建以开放、包容、普惠、平衡、共赢为基本内涵的全球经济治理新秩序,涵盖商品贸易、金融投资、基础设施建设、合作平台搭建、对话机制培育等多项内容[13],影响范围广、合作内容丰富、建设成就多,产生了重要的国际经济治理示范效应。总体来看,习近平全球经济矛盾治理方案具有平等互惠互通、共享共建共连以及开放合作包容的特征。在国内经济矛盾治理方面,习近平经济治理思想具有强烈的问题导向、敏锐的风险意识以及包容的调控机制。习近平总书记抓住国内社会主要矛盾转化这个“牛鼻子”,在十九大报告中指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已经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因此,2015年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提出了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着力解决供给结构、供给效率、供给质量问题,推动我国社会生产力水平实现整体跃升。[1]99具体包括振兴实体经济、优化生产要素配置组合、产能结构升级换代、激励市场主体、培育经济发展新动能等。在新发展格局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的背景下,激发新型消费需求、激发市场主体活力成为重中之重。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指出,要把实施扩大内需战略同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有机结合起来,以创新驱动、高质量供给引领和创造新需求。“围绕扩大内需战略,要优化和稳定产业链、供应链,完善城市化战略,调整优化科技投入和产出结构、加强公共卫生体系建设,实现人与自然的共生”[14],在本质上还是回应了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的将“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作为指导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的“五大发展理念”。
总之,习近平经济治理思想是全党、全国经济发展研究与实践的客观成果,也是指引中国经济从“站起来”到“强起来”的科学指南,如何引领全国乃至全球经济走出困境将成为世界各国的关注重点和热议焦点。经过长期实践检验与证明所形成的习近平经济治理思想,始终坚持以人民为中心、以创新为驱动、以高质量发展为引擎,始终坚持开放包容、合作对话、平等互惠、共治共享等理念,为全球经济治理、世界经济秩序构建提供了基本遵循与榜样示范。习近平经济治理思想以极大的政治勇气、超高的经济智慧、包容的普世情怀,推动中国经济实现更高层次、更高质量发展,也必将引领全球经济发展与治理体系步入一个新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