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教育提质培优的政策逻辑与内涵解析——《职业教育提质培优行动计划（2020—2023年）》解读

张启明

“十三五”以来，职业教育作为国民经济发展的重要组成部分，得到国家和社会的高度重视，职业教育在办学体制健全、育人机制完善、内涵质量提升等方面取得了可喜的成绩。党中央、国务院以及教育部等发布了系列支持职业教育的制度和文件，为职业教育做好了顶层设计，其中《职业教育提质培优行动计划（2020—2023 年）》（以下简称《提质培优行动计划》）以及相关的文件备受职业学校的关注。

一、职业教育提质培优的逻辑起点

《中国教育现代化2035》是中国教育未来15 年发展的顶层规划，文件提出到2035 年，要建成服务全民终身学习的现代教育体系，要求职业教育服务能力显著提升。同时提出十大战略任务，既尊重现实，聚焦教育发展过程中存在的各类问题和短板，注重薄弱环节改造，着力夯实基础；又着眼未来，立足2035 战略目标，规划战略任务，构建实施路径，大力推进理念、体系等多方面的教育现代化。

《国家职业教育改革实施方案》（简称“职教20 条”）作为职业教育发展的顶层设计，既是贯彻全国教育大会精神的执行方案，又是对接《加快推进教育现代化实施方案》以及《中国教育现代化2035》的主要推进举措，把国家决策部署落实到7 个方面20 条关键内容，以期能够完成处于大变局、大发展时期的各项任务。

《教育部 财政部关于实施中国特色高水平高职学校和专业建设计划的意见》（以下简称“双高计划”）和《提质培优行动计划》是落实“职教20 条”的具体工作任务，“双高计划”是“职教20 条”文件中针对高职院校建设最核心、最综合的一个项目，《提质培优行动计划》是推进“职教20 条”其他工作任务的集合。从某种程度上说，《提质培优行动计划》就是细化“职教20 条的执行版。

二、职业教育提质培优的政策传承

《提质培优行动计划》与《高等职业教育创新发展行动计划（2015—2018 年）》（以下简称《创新发展行动计划》）有着较为密切的借鉴和传承关系。

2015 年，对于高等职业教育来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年份，既是示范校、骨干校建设计划的完成之年，又是落实全国人大常委会职业教育法执法检查的行动之年，更是落实2014 年全国职业教育工作会议精神的贯彻之年，同时是《创新发展行动计划》作为教育部落实“放管服”要求的开局之年。

《创新发展行动计划》的发布，着力推动高等职业教育创新发展，是高等职业教育主动适应国家重大战略新要求的重大举措。该文将前几年涉及高等职业教育的重要文件做了系统梳理，重新发掘、融合、完善，以高职专科为主体，构建了系统、完整的高等职业教育发展设计。《创新发展行动计划》的发布成为推动地方教育行政主管部门和高职院校制定“十三五”规划以及行动的重要指南，在提升项目院校办学水平、建设内涵、培养质量和管理能力等方面，为高等职业教育在“十三五”期间创新发展起到了引领、示范作用。

2020 年发布的《提质培优行动计划》与《创新发展行动计划》既有相似之处，也有不同之处。相似之处在于，是从政府主导院校发展转向院校自主发展、从条件硬建设为主转向内涵软建设为主、从学校为主办学转向政行企校联合办学、从服务学校发展为主转向服务区域经济发展为主，起到了指导发展方向和辅助学校建设规划的重要作用。不同之处在于，《创新发展行动计划》仅由教育部发布，主要针对高职院校，虽然建设内容覆盖了教育部之外其他部委的若干任务（项目），但是在实际执行过程中，存在推进困难的问题；《提质培优行动计划》是由国务院职业教育工作部际联席会议的九个部门联合发布的，要求在各自分工职责范围内推进落实相关任务，相关的任务（项目）覆盖全部职业院校。

《关于承接〈职业教育提质培优行动计划（2020—2023年）〉任务（项目）的通知》明确，该计划在三年中的执行情况将作为地方政府履行教育职责的主要督查部分，各个地方和职业学校的实施成效将作为下一轮职业教育改革试点项目建设的遴选依据。这也就意味着，时隔5年，《提质培优行动计划》的出台必将成为各地教育行政主管部门和职业院校制定、执行“十四五”规划的指南。从网络公开可查询的部分省份和学校落实情况来看，的确做到了同规划、同部署。《提质培优行动计划》必将成为全国各地和各校完善高质量职业教育体系的重要“作战挂图”，也必将成为新一轮院校发展洗牌的那张“船票”。

三、职业教育提质培优的设计思路

“职教20 条”明确指出我国职业教育在体系建设等方面存在的问题，设定了到2022 年的建设目标，提出了5～10 年建设的总体要求。作为落实“职教20 条”的行动方案，《提质培优行动计划》聚焦问题，明确目标，指向需求，以构建高质量职业教育体系为总目标，明确行动内容，设计56 个重点任务，以期做到“提质培优、增值赋能、以质图强”。

直面问题提出解决举措。一是现实生活中对职业教育毕业生的社会地位低、收入不高的看法依然较为普遍，需要加快完善职业教育体系建设，加快提升人才培养质量，加快提高职业教育人才的待遇和社会地位。二是企业参与职业教育动力明显不足、政府支持职业教育经费缺口较大、支持技术技能人才顺利成长的配套政策尚不健全等问题依然存在，需要加快体制机制改革，增强产教融合深度、政策法规完善度和经费支持力度。三是职业学校办学和人才培养质量“高原”不高，制度标准不能完全覆盖，技能实训实践基地建设整体水平偏低，需要加强内涵质量建设，提升人才培养和社会服务能力。

设定目标限期完成任务。一是设定建设周期，3 年内完成10 个任务，共有27 项举措56 个重点项目，其中定量指标25 个，可进一步细化成88 项，其中涉及学校层面的任务共计61 项。二是建立三级管理体系，涉及中央9 个部门、全国各地10000 余所职业学校以及各行业企业，既有国家层面、省级层面的改革任务，又有院校层面的发展要求。三是向改革“最后一公里”要效益，其中既有定性的规划，又有定量的考量；既有明确可预知、规定性的行动计划（如教材建设等），又有未知、有待验证的探索性行动计划（如专业认证等）。

需求导向自行承接项目。一是九部委作为国务院职业教育工作部际联席会议成员单位，主动释放国家政策红利，在各自分工范围内共同推进此项工作，由教育部门统筹，形成了立柱架梁之势。二是支持各地根据自身情况承接任务，将“放管服”推向纵深发展，既有长远发展要求，又有现实推动力。三是鼓励学校结合校情特色主动发展，各校承接积极。根据公布的统计数据显示，25 个定量指标中预计可获批布点数约为35%左右，其中竞争激烈的德育特色案例项目获批概率仅为3.5%。

四、职业教育提质培优的孖生行动

“双高计划”与《提质培优行动计划》先后于2019年和2020年发布，时隔一年半，是落实“职教20 条”的两大项目。对其中与院校发展直接相关的内容进行比对，除专业群的要求仅出现在“双高计划”外，其他大部分建设内容既有重要联系也有些微区别。

（一）持续加强党的建设

《提质培优行动计划》要求加强党的全面领导，既将“双高计划”中所要求的党委领导、基层党建、三全思政育人等包含在内，又对党组织建设、支部书记培育、把牢意识形态、常态推进理想信念教育等工作提出要求，提出全面推动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进教材进课堂进头脑，全面推进四史教育，以期构建中国特色职业教育的思想、话语、政策和实践体系。同时通过一系列的提升计划和项目建设，加强思政教育力量，推动职业学校思政教育模式创新

（二）全方位打造技术技能人才培养高地

“双高计划”聚焦育人体系建设、培养模式改革，提出了多项要求。《提质培优行动计划》聚焦“三教”改革，对教材和教法提出要求，强调教材建设，分别对哲社教材、专业课教材以及自编教材提出具体要求，鼓励校企合作开发，要求落实、更新调整机制，对专业设置、培养方案公开课堂革命、多样实习、考核评价以及模块化教学组织等提出要求。同时，《提质培优行动计划对规划教材、教学能力比赛、课堂革命典型案例以及教学成果奖评选重点等都提出了定性或者定量的要求。

（三）补充技术技能创新服务平台

“双高计划”可以较为明显地看出希望打造三个层级的服务平台：一是建设服务区域经济发展和行业产业转型发展的产教融合平台，二是建设服务区域重点行业和地方支柱产业发展的技术技能平台，三是建设成果转化和服务中小微企业的人才培养与技术创新平台。《提质培优行动计划》补充了关于产业人才数据平台、人才需求报告以及产教对接谱系图等更体现新时代“数据说话”的特色，同时对搭建产教融合实训基地、服务乡村振兴等设计了相关项目。

（四）搭建教师队伍培养培训平台

“双高计划”要求以“四有”标准打造高水平“双师”队伍，在“引进、培养、使用”等方面分别提出了要求，以期做到队伍结构合理、教师职业发展有前途、评价激励有动力。《提质培优行动计划》更加强调教师素质提升，设计5 年一轮的全员培训，建设教师培养培训基地和企业实践基地等，构建“双师型”教师培养体系；继续推进绩效工资政策改革，鼓励学校和教师承担培训任务，支持教师在合作企业中兼职取酬，最大限度地调动教师工作的积极性。

（五）强化校企合作和服务发展

“双高计划”在校企合作和提升服务发展任务中分别设计了多项任务：一是在推进校企合作中，在现代学徒制和新型学徒制的基础上，继续实施中国特色现代学徒制，建设实质性运行的职业教育集团、产业学院等，重点体现在健全校企合作机制，实质性推进协同育人。二是在提升服务发展水平中，期望做到整体服务区域产业经济，整体提升区域文化素质，有力支撑乡村振兴以及面向终身学习对象扩大培训范围。《提质培优行动计划》则在深化协同育人模式改革方面提出要求，在行指委指导、对接合作企业、国企（大型民营企业）支持办学等方面强化要求，希望能创新产教融合机制，提升企业参与办学的积极性。

（六）整体提升学校治理能力与水平

“双高计划”提出健全内部治理体系，希望聚焦在章程引领、多元协同、教授治校、二级管理、制度流程健全、服务意识提升、内控机制完善等方面，着力提升学校治理水平。《提质培优行动计划》的着力点是国家、省、校三级标准体系建设，办学质量监管评价机制完善以及高素质专业管理队伍打造等方面。这里要特别关注三个点：一是将湖南省做了十余年的技能抽查、毕业设计抽检等地方经验上升为全国推广的要求，二是将教学工作诊断与改进由试点转为深入推进，三是落实《关于深化新时代教育督导体制机制改革的意见》的要求，完善职业教育督导评估办法和构建三级体系。

（七）持续推进信息化和国际化进程

“双高计划”在信息化水平提升方面强调标准引领，要求加快智慧校园建设，重点建设数字资源，推进系统化管理以及探索数据治理等。随着新版《职业院校数字校园规范》的印发，《提质培优行动计划》也需要贯彻落实其中的要求，积极推动完善校本数据中心建设，推动信息化融入管理全过程以及教育教学过程，整体提升信息化治理能力，使信息化建设成为学校发展规划重点建设内容（张启明、李礼、李晓秋，2020）。

“十四五”开局之年，职业教育已正式进入高质量发展新时代，职业学校将在认真学习全国职业教育大会精神的基础上，贯彻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对标对表系列文件要求，以高质量发展为目标，坚持德智体美劳“五育并举”，奋力提高人才培养质量和社会服务能力，培养大批高素质技术技能人才和合格的社会主义接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