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晓蕴 石庆秘
(1.湖北民族大学音乐舞蹈学院;2. 湖北民族大学美术与设计学院,湖北 恩施,445000)
艺术中蕴含着丰富的“和”“美”思想,并通过艺术体验得以使人的心灵和情感得到净化。艺术体验主要表现为个体的主观性感受、体悟、精神内省与升华,同时,人的社会化是人类文明不断进步、战胜自然灾难与人类困境的根本表现,其间所蕴含的人类精神力量和生命张力,是人类历史发展积累的丰富精神财富;艺术既是人类精神的物质外化,也促成人类心灵的升华;因此,艺术体验的个人表达与分享,应该成为艺术史和艺术民族志书写的基本内容之一,它的价值或许远超越艺术活动和艺术现象的客观记录和呈现。艺术体验的书写,首先表现为个人体验的感受表达,借助艺术形式予以呈现;艺术体验的书写还包含群体的共同经验与集体的审美意识,即不同族群、民族、地区以及国家的文化积累、生活经验对于艺术体验的影响与表达;更为重要的是通过艺术体验的书写与分享,使人与人之间、人与社会之间、人与族群之间、族群与族群之间、地区与地区之间、地区与国家之间以及国家与国家之间具备交流的可能,并不断建构彼此表达又彼此认同的基本格局,从而实现重新审视生命本体和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未来发展可能;正如费孝通先生所言“各美其美,美人之美 ,美美与共,天下大同”。如此看来,艺术体验的书写与分享作为艺术民族志书写的基本路径是可以成立的,特别是在后现代语境和后疫情背景下,艺术的“无用之用”正在发挥着它的效用;“我越来越感觉到,审美能力虽然乍一看没什么实用性价值,但总能在动物性快乐失去意义的时候成为一种动力来源,支持着你生活下去。”[1](1)“在后现代语境中,艺术体验对于人类走出自身的困境有着非同一般的文化功能。”[2](8)
艺术体验作为艺术民族志书写的方式,不管是艺术创作还是艺术评鉴,在其最初形式上主要表现为口头的、文本的、图像的或者是行为的言说方式,最终以物质形态、语言文本或者图像方式予以留存,以此建构其艺术发展变迁的脉络。作为个体的艺术体验表达,在体验层面因视角差异而呈现出较大的不同;从心理学和艺术感知表达的角度来看,艺术体验的视角可以划分为:基于个人直觉的感性表达、基于生活经验的理性阅读、基于文化认知的阐释和基于生命与人类命运的思辨。这种划分并非是体验的深浅层次关系,而是与个人感觉、认知、情怀和成长过程有关。
在艺术体验领域,直觉与感性是最初级却又是伴随人终身的,也伴随艺术创作与艺术评鉴的全过程,且是艺术中最为有价值的。直觉与感性并非是艺术家或者艺术评论家才有,而是人且为人的最为基本感知系统的身体心灵存在,往往超越经验与知识而具有先验性、瞬间性和前卫性,它与感知系统和悟性有关,是艺术表达与艺术活动、艺术评鉴中获得体验最宝贵的东西;正如克罗齐所言:“直觉即艺术”(也称“直觉即表现”,也有译为“艺术即直觉”)。
直觉人人都有,不管什么人;因此,直觉表达出来的是感性的,不假思索的。“克罗齐认为,直觉包含物质与形式两方面的内容。所谓物质即是‘感受’,这种感受是在直觉界线以下的一种无形式的物质,人的心灵永不能认识。它属于被动的兽性的范围。人们只有凭借心灵的主动性,赋予感受以形式,才能克服其被动性与兽性,成为具体的形象,被人们所认识。因此,直觉的过程即是赋矛物质以形式的过程,也是以人的主动性克服兽性被动性的过程。”[3](69)直觉与性灵有着相似之处,故在中国的传统艺术理论中,有著名明代文学家袁宏道的“性灵论”;其实“性灵”最早出现的六朝,钟嵘、刘勰、颜之推都使用过,如刘勰“综述性灵,敷写器象”。[4](346)不管是直觉还是性灵,均具有极强的感性成分,并借助想象以获得形象的表象。
艺术体验的直觉表达,一般表现为个人的切身感受,从心理层面更多地表现为直觉后的表象;有时会转瞬即逝,有的则会转化为图像或者语言表述。艺术直觉或性灵是形象深化的基础,也是艺术表达贯穿始终的感觉控制源头。因此,这种感觉的直接呈现应该是艺术体验最珍贵的,也是人人都有的体验存在。它植根于每个个体的身体和心灵深处,一旦有某种刺激,就会得以呈现。这一艺术体验不仅出现最早,而且伴随始终,有学者认为“绘画体现了画家的心性修养,心灵体验;画卷正是画家清净自心的外化,是自心顿悟的体现。”[5](8)
作为个体的人总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心智不断成熟,同时也会在父母及其亲人的陪伴与影响下不断成长起来的,因此,个人的生活经验、家庭状况与生存环境对其成长带来的影响是巨大的;特别是家庭环境在个人成长中带来的影响,更为深刻而久远。按照心理学家埃里克森的人格发展渐成论,八个阶段人格发展贯穿人的一生,认为“人格的发展是由人在处理与社会的关系时的冲突组成的,人格发展的每一阶段都是由一对冲突组成”。[6](74)雅各布森在此基础上既看到了社会性因素的合理性,也看到了客体关系的综合与回归,她坚持认为:“人格的发展不能离开性力比多这一重要因素,但这一因素绝不是唯一一个决定性的制约因素,人格的发展还受到社会性因素,以及母婴关系的影响”。[6](74)人格是个人成长的生理和心理基础,随着年龄的增长和阅历的不断加深,个人经验的不断积累,认知经验对个体艺术体验的影响是不言而喻的,这种影响既有积极的一面,也有消极的一面。
个人的生活积累和成长对个体艺术体验的影响,在整体上是积极的。首先,体现在个体的生活阅历会使艺术体验增加生活的趣味性和人情味,使得艺术体验与现实生活结合得更加紧密,并通过艺术体验使现实生活艺术化,以提高生活的品质;其次,个人成长经历对生命与人性体验的不断加深,使得艺术体验中融入生命价值和人性思索,艺术的深层意义不断地得以呈现出来,并在艺术体验中重新思考生命的意义和人性的多重价值,从而促进个体人格的不断完善。其三,个体认知的不断积累,特别是有关艺术、人生、生命、人性等带有哲学思辨的知识和科学技术,对于个体认知的改变,使得艺术体验在专业性和思辨性上获得新的途径,使艺术体验逐步与专业性相关。说其有消极的一面,主要表现为对于艺术体验受经验的干扰,而直觉的感性的体验会相对变弱,缺少带有创造性的意识。
对于艺术实践而言,个人的经验总是伴随其中的,甚至许多的艺术作品就是艺术家个人经历和情感的形式外化,如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梵高的《自画像》系列等;而艺术评鉴也总是以个人认知经验对艺术作品展开体验和阅读,并随着年龄和知识阅历的不断增加,对同一件作品的理解会产生不同的体验和看法,甚至是有截然相反的认知。这些个人经验在本质上使得艺术体验呈现出“各美其美”的特性。
文化是人类创造出来的精神产品,它包括了物质的和非物质的,带有强烈的群体性和地方性特征。在历史的长河里,文化带来的影响既表现在集体意识的层面,还表现在集体无意识的层面。因地域、人种差异而使文化的“地方性”表征为“各美其美”的特性;对于某种文化而言,这种文化的自身特性随着历史的演化,将持续保留和延续而不会出现太大的变化,心理学家荣格称之为集体无意识,“集体无意识是千百万年来人类种族心理的积淀,是每一世纪仅增添极少变化的史前社会的回声。它并非由个人后天获得,而是先天地由遗传保留下来的普遍性的精神机能,亦即由遗传的脑结构所产生的‘种族记忆’或‘原始意象’。”[7](134)荣格认为集体无意识中积淀着的“原始意象”是艺术创作源泉,也是人类经验的储藏库,成为人类个体直觉和经验的一部分。
文化的集体性和地方性特征对于个体的艺术体验影响也是深刻的,一方面影响着个体的直觉和经验,从而带来个体艺术体验的公共性;另一方面影响着个体知识的积累,具备解释艺术可能性的文化认同或者家国情怀。与此同时,集体无意识对于群体与个体的相互作用也会以“共通性”的直觉经验和文化认同,使得艺术体验“和而不同”,在群体内部“美美与共”,“它(集体无意识)受交感神经系统控制:我体验着他人,他人也体验着我,从而达到精神上的互渗。”[8](134)
艺术体验离不开主体的文化阐释,正如格尔茨所讲的“深描”是要基于“地方性知识”深度解析一样,对于艺术实践和艺术评鉴的深度表达,必然与艺术家所处的时代、国家、民族、地域等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并使得个体的艺术体验带有自身文化的特性。如中国书法、京剧、中国画、榫卯建筑等艺术样式,均带有强烈的中国味道。
艺术表达与艺术评鉴总是与人的情怀有关,与个体生命历程及其领悟生命的哲理有关;由己及人,再由人及社会及世界及人类命运及自然规律时,个人的情怀从个体逐渐延伸至他人、社会和人类命运以及自然规律的思考,这既是艺术体验可能获得的个人认知,也是基于个人认知对于艺术作品的解读与体验。与个体的情怀理想、思想观念、认知水平、情感诉求以及时代背景、成长历程有着内在的关联性,是艺术体验需要达到情感升华与内化的重要条件。
个体的生命体验和理想情怀、时代精神自然会在艺术作品中反映出来,如冼星海的《黄河大合唱》、聂耳的《义勇军进行曲》、贝多芬的《和平颂》、毕加索的《格尔尼卡》、蒋兆和的《流民图》等等艺术作品,既是艺术家个人艺术体验的情感升华、时代精神的写照,也是艺术家生命情怀与理想信念的表达,是对人类命运的关注与思考。不管是西方叔本华、尼采、狄尔泰、柏格森以至海德格尔的生命哲学,还是中国传统的“大化流行,生生不息”“‘应目、会心、畅神’的三部曲”,在本质上都强化生命体验与反思的积极作用。
20世纪以来,艺术学作为独立的学科,更是将艺术研究从传统的美学中解脱出来,在艺术家的不断实践中重新定义艺术的边界和艺术的内涵,在艺术形式的演化中,逐渐走向艺术体验的思辨性,使得艺术的可能性得以最大限度地被激活。这种思辨总是和人类科学技术的进步、文明的演化、世界格局的变化、经济危机的出现有着内在的关联;艺术家希望通过不断翻新和演化的艺术形式,刺激人们的感觉系统,以唤醒人们的生命意识,重新思考人类命运的未来。这些思考通过艺术的方式得以展现和分享,希冀建立起“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天下大同”的人类命运共同体基本格局。
不管是基于记录的艺术民族志书写,还是基于“地方性知识”的“深描”与阐释,都试图解决艺术民族志书写中的艺术要义问题;而艺术从一定意义上讲,阐释和书写还无法达到最为核心的层级,总有一种“隔靴搔痒”的感觉。但是阐释和书写又是艺术民族志书写必须要做的事,因此,尽可能接近艺术本身的要义,对于艺术家、艺术鉴赏者的个人以及群体艺术体验的分享与描述,应该成为一个可行的路径和方法。
艺术体验在本质上是一种个体或者群体的精神与心理感受和表达,更接近于艺术直觉和艺术审美的功用。因此,艺术实践和艺术评鉴的过程与结果,是艺术民族志书写的最主要的内容之一,其可行性体现为:艺术实践和艺术评鉴中的主体艺术体验分享是建立艺术民族志书写的首要条件,艺术体验分享可以多种形式予以呈现,如身体行为、口头描述、艺术展演、文本书写、图像再现展示、印刷出版发行、网络传输等,分享总是在一定的社会范围之内且具有一定数量的受众,分享才可称之为分享,因此,分享具备艺术体验传播出去的客观性和必然性。分享的目的是让受众获得体验,并参与其中,以此激发受众的情绪情感,并重新体验感受和解读阐释艺术的魅力,反馈到群体中或者群体外。分享是交流与沟通的基本环节,也是达成认同的基础;因此,艺术体验是以“各美其美”为基础,分享则是“美人之美”的前提且必要条件;通过不同艺术体验分享,彼此交流沟通,从而获得彼此的认同,则是“和而不同”的体现,并实现“美美与共、天下大同”的艺术体验格局。通过艺术体验使人获得精神升华,从而思考人、社会与自然和谐相处之道,反思生命的意义,重新定义人的行为和价值。
艺术体验分享与反馈是艺术要义的重要体现,一个民族的艺术是一种文化存在和象征,一定意义上构成了文化的基本内核,也表征者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基本生活方式,因此,艺术体验既是文化自信与认同的体现,也是人民向往美好生活的形式呈现。而文化是一个民族经验的积累,是延续是传承,是创新与发展,正如“一个国家、一个民族,没有现代科学,没有先进技术,就是落后,一打就垮,痛苦受人宰割;而没有民族传统,没有人文文化,就会异化,不打自垮,甘愿受人奴役。”[9](18)作为中华民族而言,既要重视体验与分享各个民族艺术体验的独特性,更要重视中华民族共同体的重要性。因此,挖掘整理和传承创新中华民族艺术文化,要具备中华文化共同体的基本理念,在此基础上认同各民族的艺术文化的独特性。
在信息如此快捷传播的今天,信息发布与终端平台已经一体化,人人都可以成为信息的发布者和接受者,因此,艺术体验的分享和交流自然成为一种常态化的方式;世界一体化也成为一种必然,对于当下社会以及人类未来的思考,西方社会的“文明冲突论”显得有些苍白;反而中国古代思想被国际社会高度重视,如《论语》“礼之用,和为贵,先王之道,斯为美,小大由之。礼所不行,知和而和,不以礼节之,亦不可行也。”这些理论在今天被重新认识,一如“人类如果要在21世纪生存下去,必须回顾2500年,去吸取孔子的智慧。”[10](82)这是1989 年世界各国70多位诺贝尔奖金获得者在巴黎集会时一致提出的宣言;联合国教育、科学、文化组织干事泰勒博士指出:“当今一个昌盛 、成功的社会,在很大程度上,仍立足于孔子所确立和阐述的很多价值观念,这些价值观念属于中国,也属于世界,属于过去,也会鉴照今天和未来。”[11](45)这些重要的中国古代哲学思想,在中国艺术传统里主要表现为“和”与“美”的思想,而追求和谐与追求美是人类生活和社会发展的一种境界,一种品质;这需要通过艺术体验来实现。
艺术在事理上“揭示了极为一般的科学事实”和“提炼与抽取事物的本质”,[12](14)形式上追求诸多艺术语言要素在艺术作品的整体和谐统一,在心理和精神层面追求审美与情感的一致性;这些要通过人感知自然的和谐,感知社会的和谐,通过艺术家建构艺术的和谐,并传达给受众;从而通过艺术体验实现人的内心与情感的和谐,体验生命的价值,关照人类命运。不管是中国的艺术,还是西方的艺术,在艺术价值层面均有其共同的一面,即追求艺术作品的内在和谐与统一。在中国的传统思想和艺术实践中,诸多的论述记载可见一斑,如思想界的老子《道德经》第二十五章“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绘画实践有郭熙“身即山川而取之”(《林泉高致山水训》),石涛《一画论》“盖自太朴散而一画之法立矣。一画之法立而万物著矣。我故曰:‘吾道一以贯之。’夫一画,含万物于中。”此中的一即为统一和谐。在古代音乐领域张炎《词源》曰:“十二律吕各有五音,演而为宫为调……黄钟宫(均):黄钟宫(调式)、黄钟商(调式)、黄钟角(调式)、黄钟变(变徵调式)、黄钟徵(调式)、黄钟羽(调式)、黄钟闰(闰宫调式)。”这最早见于《孟子·离娄上》:“不以六律,不能正五音。”而在西方音乐理论中的“和声”同样是作为一种创作手法,实现各音乐要素组合的整体和谐统一;古典主义则强化艺术创作的基本准则即是和谐统一,如戏剧创作的“三一律”,即情节、时间、地点必须保持“整一”等等。
艺术创作和评鉴对美的追求与阐释,也是其核心的要义。中国古典美学是建立在艺术经验基础和历史主义意识上的哲学思辨,是对艺术体验和历史演化的经验总结和理论提升。中国美学的哲学基础是“中和”,产生出第三种形态,孕育出万物,正所谓“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孟子·告子上》:“口之于味也有同耆焉;耳之于声也有同听焉;目之于色也有同美焉。”由此在艺术领域出现“意境说”“畅神论”等众多与艺术体验相关的理论阐述;如唐初书家虞世南《笔髓论》:“机巧必须心悟,不可以目取。…。必在澄心运思至微妙之间,神应思彻 ”[13](297)等等。西方美学理论的统一观是建立在局部的、事物“二分法”的基础之上,如兰索姆认为“诗是具有局部肌质的逻辑结构 ”,韦勒克则认为“艺术品就被看是一个,……完整的符号体系或符号结构 ”;[14]黑格尔“艺术是理念的感性显现”、克罗齐“艺术即直觉”、克莱夫·贝尔“艺术是有意味的形式”、苏珊·朗格“艺术即符号”等等;他们要么从主体精神层面解读艺术的基本原理,要么从语言符号层面阐述审美的艺术表达;也有从唯物论角度阐述的,如亚里斯多德的“模仿论”。因此,东西方关于艺术本质的讨论还是存在较大的差距的,既便如此,艺术体验中对于美的表达是必然的。
由此可观,艺术的生产是主体精神感受的物化呈现,而艺术体验是主体心理与情感的内化与升华,是作为生命本体的人对“和”“美”艺术价值的涵化;纯粹的艺术如此,民间艺术更是如此。诸如中国民居在满足人们生活需要的同时,还是不同地域的人们在建筑造型与审美表达上的体现,更是民众精神和心理诉求的映射,并以技术、空间、仪式等文化惯习延续和发展,民众在其文化生态空间场域里得以濡化,随着时代的变迁而不断地衍化和提升其“和”“美”品质,同时,在中华文化共同体中,使得中国民居文化在文化场域内涵化、传承和发展,构建中华文化共同体的整体样貌,从而树立文化自信。所以,艺术体验是艺术实践中主体的心理和精神感受,它通过艺术生产和艺术评鉴得以实现,成为艺术民族志写作的主要内容与形式,也是艺术民族志写作的基本方法。通过艺术民族志的书写与分享,体验艺术中的“和”与“美”的价值和意义。基于艺术体验的艺术民族志书写,借助艺术形态这一中介,通过主体的感受与表达,使得艺术体验的经验分享成为可能,实现艺术体验在个体与群体之间交流、交融,感受艺术的“和”“美”存在,从而获得身心的和谐,反思生命存在与社会、自然和谐相处之道,并以此构建和谐的人类命运共同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