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郁对创意的影响：内部语言的中介作用

周慧婷 刘长虹 王惠

摘要： 内部语言是一种自己与自己默默交谈的语言方式。本文采用问卷法研究焦虑、抑郁与创造性和内部语言的关系，使用创造性自我简明量表、内部语言多样性量表修订版、抑郁自评量表、焦虑自评量表，调查高中和大学350名学生，对数据进行差异检验和分析，采用Bootstrap法检验中介效应。结果发现：内部语言和创造性正相关;抑郁与创造性自我效能感和创造性自我认同正相关，与内部语言对话性、评价性、他人性和浓缩性正相关;焦虑与内部语言他人性呈负相关，与创造性自我认同负相关;内部语言在抑郁和创造性间的中介效应显著。研究表明，内部语言在抑郁和创造性间起完全中介作用。

【中图分类号】R749.4+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107-2306（2021）0910--01

1引言

精神疾病与创造性的关系尚未完全明确，内部语言和创造性之间的关系同样是个迷。鲜有人研究抑郁、焦虑、创造性与内部语言之间的关系，并且前人研究的调查对象大部分是国外精神疾病患者。本研究更多关注本土青少年的焦虑、抑郁与创造性和内部语言的关系。

本研究通过问卷法对青少年进行测量，检验以下假设：

H1：抑郁与创造性呈正相关，焦虑与创造性呈负相关。

H2：内部语言与创造性呈正相关。

H3：内部语言在抑郁与创造性之间、焦虑与创造性之间起中介作用。

2方法

2.1 被试

随机选取高中和大学350名自愿者参与研究，年龄 （M = 19.02， SD = 2.469） 在13到30岁之间，男性151人，女性199人。

2.2 测量工具

创造性自我简明量表。本研究中该量表内部一致性信度为 0.929，各维度内部一致性较高 （Cronbach’s α > 0.80）。

内部语言多样性量表修订版。采用七点计分，1=“从不”，7=“总是”。本研究中该量表内部一致性信度α= 0.886，各维度内部一致性中等以上 （Cronbach’s α > 0.70） 。

抑郁自评量表。采用四点计分，1 =“没有或很少时间”，4 =“绝大部分或全部时间”。本研究中该量表内部一致性信度α= 0.835。

焦虑自评量表。采用四点计分，1 =“没有或很少时间”，4 =“绝大部分或全部时间”。本研究中该量表内部一致性信度α= 0.894。

2.3 程序

对多所学校在校生进行调查，分层随机抽取各年级学生参与测试，参与者填写线上问卷，整个过程所需时间约为5分钟。

3结果

3.1 焦虑、抑郁、创造性、内部语言的差异检验

分别以焦虑、抑郁、创造性各维度、内部语言各维度为因变量，以性别为自变量进行独立样本T检验，发现男性创造性自我效能感 （M = 21.18， SD = 5.04） 高于女性 （M = 20.00， SD=4.25， t（326） = 2.283， p < 0.05， Cohen’s d = 0.252）。

以内部语言总分为因变量，年级为自变量进行单因素方差分析，发现内部语言总分在高三与大二间差异显著，p < 0.05，在其他年级两两之间差异不显著，ps > 0.05。以内部语言各维度为因变量检验年级间差异，发现内部语言对话性在高一与大二间差异显著，p < 0.05，在其他年级两两之间差异不显著，ps > 0.05。评价性、他人性、浓缩性、积极性维度均无年级差异。

3.2 创造性与焦虑、抑郁的相关分析

表1列出了创造性、焦虑、抑郁的描述统计结果和相关、偏相关矩阵，单独评估焦虑、抑郁和创造性之间的关系。此外，年龄与抑郁相关显著 （ r = 0.14， p < 0.05）。

3.3内部语言与焦虑、抑郁的相关分析

相关分析表明，各变量在结构内和结构间的相关在大小和方向上基本符合预期。控制抑郁之后，焦虑与内部语言他人性呈负相关关系;控制焦虑之后，抑郁与内部语言对话性、评价性、他人性和浓缩性均呈正相关关系。经Bonferroni校正后，内部语言各维度与年龄和性别之间的所有相关性均不显著。

3.4内部语言与创造性的相关分析

表2列出了内部语言和创造性各维度之间的相关矩阵，结果显示内部语言和创造性的各维度间均呈显著正相关关系。

3.5中介分析

按照中介效應分析程序检验复原力的中介效应，参照偏差校正的非参数百分位Bootstrap方法对各系数的置信区间进行估计，样本量5000。控制了年龄、性别、年级、焦虑等协变量后，抑郁对创造性的预测作用显著 （β = 0.191， p < 0.001）， 95%置信区间为[0.108， 0.274]，在原有模型基础上加入内部语言作为中介变量，控制上述协变量之后，抑郁对内部语言的预测作用显著 （β = 0.993， p < 0.001），95%置信区间为[0.752， 1.234]，内部语言对创造性的预测作用显著 （β = 0.151， p < 0.001），95%置信区间为[0.117， 0.186]，抑郁对创造性的预测作用不显著 （β = 0.041， p = 0.328），95%置信区间为[-0.041， 0.123]。因此内部语言在抑郁和创造性间的中介效应显著。

4讨论

4.1焦虑、抑郁、创造性、内部语言的相关关系

排除焦虑的影响后，抑郁与创造性自我效能感和创造性自我认同正相关，即抑郁情绪越高可能伴随着更高的创造性。排除抑郁的影响后，创造性自我认同与焦虑呈负相关关系，即焦虑情绪越低可能伴随着更高的创造性。假设1得到验证。教学现场实验研究结果也发现，焦虑状态更低的学生创造性测试结果更好。内部语言与创造性各维度间呈正相关。假设2得到验证。

排除抑郁的影响后，焦虑与内部语言他人性呈负相关关系。这与前人的研究结果不一致。排除焦虑的影响后，抑郁与内部语言对话性、评价性、他人性和浓缩性均呈正相关关系。这与前人的研究结果不完全一致。可能是被试文化背景不同以及量表选用差异引起的。

4.2内部语言的中介作用

內部语言完全中介抑郁和创造性，抑郁通过内部语言影响创造性。假设3得到部分验证。这一发现提供了一个不同的看待病理问题的视角。抑郁情绪甚至抑郁症可能提供了更多的内省和自我反思的机会，在内心整合他人评价与自我评价，从而激发更多创造性。

研究中还有一些探索性的发现。高一到高三是内部语言得分较高的时期，而大一、大二是内部语言得分相对较低的时期。在内部语言的各维度上，对话性、浓缩性和他人性在高中和大学间的差异比较明显，而评价性和积极性的年级差异不大。因此人在运用内部语言时可否区分内部语言和真实听见的声音，这决定了他是否具有自知力、会否为其所苦，并可能罹患精神疾病。如果内部语言被合适地运用，可能在社会言语交际中起到调节作用。

参考文献：

[1]Alderson-Day， B. ， Mitrenga， K. ， Wilkinson， S. ， Mccarthy-Jones， S. ， & Fernyhough， C. . （2018）. The varieties of inner speech questionnaire - revised （visq-r）： replicating and refining links between inner speech and psychopathology. Consciousness and Cognition， 65， 48-58.

[2]Mccarthy-Jones， S.， & Fernyhough， C. （2011）. The varieties of inner speech： links between quality of inner speech and psychopathological variables in a sample of young adults. Consciousness & Cognition， 20（4）， 1586-1593.

[3]卢家楣， 贺雯， 刘伟， & 卢盛华. （2005）. 焦虑对学生创造性的影响. 心理学报， 37（6）， 791-79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