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生活医学化与健康商品化的反思

2021-11-30 19:01:31皇甫铮
医学与哲学 2021年18期
关键词:服食对象群体

皇甫铮

根据《2019国民健康洞察报告》内容显示,96%的个体表示自己存在健康相关的问题,45%的个体会购买营养品、营养补充剂、健康商品等相关健康产品[1]。与此同时,“80后”“90后”构成健康产品消费的主力[2]。由此,出现了健康商品购买年龄不断降低的问题,人们对健康的过度关注加剧了健康焦虑,原本的自然生理现象,转向生物医学技术所带来的市场需求。从而医学化(medicalization)不断渗入到日常生活的各个方面,如肥胖、焦虑、多动症等被纳入医学范畴。近50年来,诸多学者对“医学化”这一概念基本达成了共识:所谓医学化,即非医学问题被界定成医学意义上的疾病(illnesses)问题或障碍(disorders)问题,并对其加以治疗的过程[3]。伴随社会成员的广泛参与,必然面对着日常生活医学化的问题及其所导致的风险。现代传媒中渲染出大量养生保健类内容,使人们对健康的关注也更甚从前。董丽云等[4]基于医学广告,分析了疾病的性别定型化、健康危机的制造与患者的自诊化等三方面话语策略建构的健康焦虑。同样,随着互联网的使用,网络健康信息搜索行为成为常态,亦引发健康焦虑的产生。伴随我国青年群体的健康焦虑不断提升以及大众传媒的不断渗入,个体的自主健康管理、服药观念对疾病与健康的理解也不再是原有的认知。

有研究显示,年轻群体日益成为健康商品消费的主力,年轻群体有着不同于老年群体的购买需求、心理及行为等,而目前针对年轻群体的健康消费及其背后的话语逻辑探究仍在少数。有鉴于此,本研究尝试从“日常生活医学化”和“大众媒介影响”两方面解答为何年轻人愿意购买健康商品,并对年轻群体产生的健康焦虑进行分析,且就如下问题展开讨论:年轻群体如何定义“健康商品”?年轻群体选择购买健康商品的背后有怎样的话语逻辑?年轻群体如何理解健康焦虑及其所“塑造”出的新的健康需求?从而,为更好地理解年轻群体的健康消费、健康感知与健康行为提供参考性思路。

1 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本研究以浙江某大学大一至大四学生为访谈对象,探讨以学生为代表的青年群体如何理解自身的健康焦虑。于2019年9月开始招募访谈对象,对所有潜在的访谈对象在正式访谈开始前进行前期调查,均统一询问如下问题:“是否有保健品服食习惯”“如有,请问服食了多久”等,当潜在对象回答为“无”时,则该群体不纳入研究。最终本次累计访谈27名大学生,其中男性12名,女性15名,年龄为18岁~23岁,健康商品服食时长均在半年及以上。本研究于2019年10月~2020年2月正式展开访谈。此外,由于此次访谈与人体健康有关,虽访谈对象并非疾病患者,传统的“疾病叙事(illness narrative)”未在本研究中展现,但研究涉及到与人体健康相关的话题,因此本研究同样遵循以自主原则为代表的伦理要求[5]。在正式访谈开始前,所有被访谈者均签订知情同意书,为保护被访谈者隐私,所有访谈对象均被统一编码而不会出现姓名等真实信息,所有访谈内容经允许均录音记录。

1.2 研究方法

本研究采用质性研究方法中的半结构式访谈,访谈中个体可依照自身方式展开叙事,因而在具体访谈时会尊重个体叙事的方式,并在此基础上根据其所提供的内容和线索进行思考与提问。主要围绕如下问题展开半结构式访谈,并对访谈过程中出现的新问题进行讨论:(1)请问您如何理解“保健品”?(2)如何定义“保健品”?(3)是什么促使您开始了解或服食保健品?(4)您认为服食保健品是否能够预防疾病?(5)您觉得大众媒介的宣传,是否会影响到您对保健品的理解?(6)您如何定义“健康”与“疾病”的关系?

2 研究发现

2.1 健康焦虑的年轻化与“健康商品”新定义

健康焦虑指个体对某种身体状况或患有疾病的恐慌状态和过度关注[6]。访谈发现,年轻群体已将对自身的健康焦虑转化为行动本身,如选择购买、服用健康商品等。当把疾病风险转化为疾病本身时,日常生活医学化问题不断放大,并视之为常态化现象。如多数访谈对象将服食钙片等视为长期的生活现象,“不一定每天都吃,想起来就会吃(A17)”“每天饭后会吃,有时候失眠也会吃褪黑素(A5)”,长期的、定量的服食健康商品过程,已成为访谈对象惯有的生活方式之一,并视之为“习以为常”。健康焦虑问题的日益年轻化,使得越来越多介于药品与健康商品之间的产品涌现,致使“疾病”与“健康”之间的界限愈发模糊。因此,当健康焦虑问题日趋成为日常生活中常见的困扰时,伴随大众媒介的渲染,对健康焦虑的关注变得愈发年轻化。访谈发现,部分访谈对象在如何定义“疾病”与“健康”议题时出现了新观点,如认为亚健康状态也是疾病状态等,从而将“提前预防”视为自主健康管理中的重点,并形成了特有的健康管理策略。因此,日常生活医学化问题的日益加剧,已经转向成为全新的、年轻化的健康消费。健康不再是个体的单一事件,也赋予了受社会经济文化环境影响的群体性意义,日常生活与非医学化领域被医学化问题广泛入侵,使得新一轮的身体规训和新的生活形态出现,健康焦虑的年轻化亦由此出现。

在回答什么是“保健品”的定义时,年轻群体出现了不同的解读。访谈发现,多数人对“保健品”一词的理解较为负面,老年人的保健品购买行为常被带有污名化性质,被青年群体视为“被诈骗的、没有用的、三无产品(A1、A22)”等负面话语表述,而青年群体则将之赋予“健康商品”的全新定义,其定义的健康商品以钙片、维生素、褪黑素、葡萄籽等为代表,被形容为多以进口品牌为代表的“辅助类保养品(A1)”“营养补充(A3)”等,而未与老年人口中的保健品对等,年轻群体将其所服食的健康商品排斥在老年人所服食的保健品之外,而不将其视为同类,因此本研究沿用多数访谈对象给出的概念,将其服食的产品视为“健康商品”,以此和常见于老年群体的保健品进行区隔。由此,年轻群体定义里的健康商品涵盖了膳食营养添加剂、营养补充、辅助类产品等相关定义,构成了全新的健康话语体系。年轻人眼中的健康商品被视为“不是因为真的缺失而是觉得需要补充(A3)”“维持身体健康(A18)”的日常生活类健康食品,其既非“治病的药品”也不是“普通食品”,而是“一定程度上调理身体的辅助类食品(A18)”。此外,亦有部分品类如“酵素”“益生菌”等,被访者无法将其明确定义为健康商品范畴或食品范畴,但在访谈过程中多次被提及,因而本研究将其统一纳入,最终以“健康商品”概括访谈对象口中的“保健品”“营养补充”等内容。

2.2 人际交往中健康商品的相互推荐

个体判断是否需要服食健康商品,一部分以人际关系为主,主要聚焦在以家庭和日常生活的朋友圈中的人际传播。有访谈对象提及“我本身有毛囊炎,去医院看了也涂了维A软膏但都不见效,所以我妈让我吃维A、维B(A3)”或“我有时候电脑看多了眼睛疼,就会吃蓝莓胶囊,一般吃一周左右(A2)”。是否达到受访者认为的严重程度是个体判断由医生接管健康还是继续进行自我健康调理的主要标准。多数访谈对象的健康意识与家庭的整体环境有关,如所服用的鱼油、钙片多源于父母,其中以母亲的影响居多,如“我妈让我吃的(A10)”“我妈给我买(A25)”等,健康讯息的交换成为家庭权力关系影响下的价值判断。家庭健康观念的渗透和自主选择的加深,构成了个体自愿进行健康管理的初步因素。此外,由于被访对象为学生,多以集体的群居生活为主,因此部分受访者的健康商品服食观念受到室友的影响,继而衍变成为集体式行为。服药/健康商品的观念彻底地介入到个体的日常生活中,形成了全新的身体监控,在疾病与健康之间注入自主健康管理的理念。对多数访谈对象而言,对于诸如失眠、挑食、护眼等健康问题,缺乏严格的医学诊疗,或并未有明显的健康损害。然而,伴随广告、亲朋、网络等多方面的宣传和影响,对“亚健康”或原本自然的生理现象的理解被重新建构,自主健康管理成为常态化事件,如“我以前不吃的,后来A14(A12室友)一直买,我也跟着买了(A12)”。在以群居为主的学生群体里,个体受群体感知而形成集体行动,“一般都是他们‘安利’完,我也会去网上看看(A17)”等。“安利”一词成为青年群体提及保健的惯用词语,原指“推荐”等意的网络用语,被广泛应用于学生群体的表达中,如“小红书上面‘安利’的(A13)”“室友‘安利’给我的(A12)”等,即使访谈中有个体反馈“其实没觉得有什么作用(A3)”,但当个体的健康消费成为社交性活动时,易出现从众购买行为。与老年人类似,年轻群体也不可避免地出现从众消费,但不同于老年人购买健康商品是出于“孤独感”“缺少子女陪伴”等,年轻群体的健康商品消费在某种程度上是为了更好地促进社会交往与认同,“他们都在吃,我就想要不要也买点,而且确实现在脱发严重,也想要调理下(A20)”“我觉得有时候也会成为谈资,或者一种炫耀(A14)”。因此,消费不再单纯是一种行为,也构成了商品消费过程中的文化象征与意义符号。

除人际交往过程中所受影响之外,常用的社交媒体如微信也成为个体获取信息的重要渠道,如“我朋友圈里,有人按月买保养品(A4)”“一直都有代购在刷,刷多了我也会看(A1)”等,无形中加深和固化个体对健康产品服用的印象与认同,并将所见信息与自身状况对等,如“我一直要熬夜画图,所以保肝片一定会吃(A7)”。网络的渗透加深了个体对健康状态的关注,继而加剧对自身健康状态的质疑和不确定性,同时也放大了不属于医学范畴的健康问题。“小红书上面有推荐(A13)”“‘双十一’搞活动如果划算我也会买(A21)”等,社交媒体将形塑好的健康观念嵌套进日常生活,提升了个体对健康问题的好奇与质疑,使个体默认将某些不属于医学范畴的健康问题视为可能出现的疾病征兆,并以此不断地寻求保养和调理,继而将自我检视的过程赋予医学化的含义。与此同时,访谈对象经常提及的如微信朋友圈、小红书等应用程序平台,将私人的、小范围的个体保健变成了公众环境下的分享性经验,并在其中贯穿消费购买的过程。因此,受网络媒体环境和日常生活等的多重影响,建构了诸如“熬夜吃保肝片”“女性问题吃蔓越莓”等全新的话语逻辑,并将之视为补充、调理身体健康的方式之一,以此成为个体融入集体健康观念的渠道。互联网的使用在一定程度上冲击和瓦解了医生的权威性,医学的专业属性不再独属于医生,而伴随着网络信息的透明和便捷,成为个体实现自我医学化的途径之一。正如Conrad[3]所言,医学化可能不仅主张用专业医疗技术对问题或病症进行介入,更多的情况下,它会成为人们思考和行动的一种范式,进而演变成一种带有默契的集体行动。

2.3 自主健康管理与健康商品化

伴随着新兴医疗市场的不断推荐,身体塑造(body building)的方向不再局限于身体的外在形象,也包含了个体的内在认知——全新的身体监控技术,自主健康管理观念的渗入加剧了服食健康商品的趋势,也使得健康管理变成了商品市场里密不可分的一部分。健康经济的发展进一步推动了健康商品化的进程,越来越多的人受广告等影响,将身体出现的某些迹象视为疾病的征兆,将服用健康商品视为“预防某种疾病(A1)”及“产生某种全新的作用(A6)”的附加品。甚至成为某种不良生活习惯如熬夜、不喜食蔬菜等的替代品,如“光吃肉不吃蔬菜,所以我得补充些蔬菜才有的维生素(A4)”,营养品成为个体口中的“续命单品(A7)”。此外,个体认知中的“某些身体迹象”又不同于出现疾病(disease)或患病(sickness)后需要的用药治疗,访谈对象对需要服用健康商品的身体症状包括:服用维生素替代蔬菜等(A4)、服用养胃粉调理胃病(A15)、服用葡萄籽抗氧化(A9)、火锅后服用酵素减少脂肪吸收(A6)等。个体将服用健康商品的目的概括为替代蔬果、调理疾病、美容减肥及其他,从而将身体迹象与患病迹象进行明显的区隔。

个体对身体健康与外在形象的调整,从身体形象的视觉符号转移至饮食等内在调理,如女性访谈对象提及“夏天会买美白丸吃,防止被晒黑(A13)”“吃葡萄籽抗衰老(A9)”等,个体对“美丽”的追求不再局限于减肥、整容等身体修饰上,也出现在其他的健康消费中。个体对身体的监控受大众媒体、商家市场等多方位影响,成为具有象征意义的消费改造。鲍德里亚[7]曾以“身体是女性的吗”探讨苗条、身体曲线成为身体文化中关于美丽的标准判断。在此基础上,以女性访谈对象提及的诸如美白、抗衰老等新一轮身体技术的出现,使得医疗崇拜或健康崇拜成为新的商品消费的引爆点。与此同时,不再局限于女性消费者会购买健康商品,男性访谈对象亦然,如“我会买蛋白粉吃,因为健身需要(A22)”“平时会吃鱼油(A6)”等,与女性消费者并无明显差异。虽然购买的品类不同,但个体的健康消费成为常态,无论男女。此外,虽然访谈对象提及“不一定每天都吃(A17)”“熬夜了第二天会吃(A7)”等,均已普遍视服食健康商品为日常生活中的习惯。由此,当健康消费成为常态化事件时,个体对健康与疾病的定义出现了全新的认知,健康消费也成为消费主义浪潮中重要的构成。

3 结论与讨论

关于健康焦虑的讨论并不少见,包括健康焦虑引发的疑病症等,一直以来都是多学科关注的热点。无论年轻群体或老年群体,都有其对身体健康的担忧和焦虑,并频繁地对自身健康问题展开行动,健康焦虑的年轻化和日常生活医学化问题的出现,致使健康的商品化成为消费主义热浪中不可避免的现象,个体对自身健康议题的关注已转向至“我该如何更健康”上。因而,本研究重点探讨年轻群体出现的健康焦虑与健康行为,并据此分析其中出现的日常生活医学化议题。

3.1 健康焦虑与基础保健过度

访谈中发现,无论男性、女性访谈对象在健康商品购买的缘由、服用标准上无明显差异,某些品类如钙片、复合维生素等的购买目的几乎无差别,部分品类诸如男性多会选择购买蛋白粉等,女性会购买蔓越莓胶囊等,但其目的基本类似。多数访谈对象服食营养品的原因在于,认为自身缺乏营养,生活作息不规律如熬夜等是常态化现象,一定的心理压力,为更好地迎合大众审美的需要以及外在环境的影响等。多数个体伴随着家庭、社交网络等影响,被形塑出全新的健康焦虑与担忧,而一旦健康问题与消费市场挂钩,则极大地重构了个体对身体监控和健康意识。社交媒体中不断呈现的“亚健康”概念,致使个体默认为自身出现了亚健康征兆,从而将许多原本与医学无关的健康问题,牵扯进日常生活。个体服用诸如钙片、复合维生素等健康商品,不再是医学意义本身的追求健康,同样也为了获取心理安慰和社交认同,如有调查对象最后所言,“看了广告,买了安慰剂,就觉得自己健康了(A2)”。消费社会浪潮的出现不仅架构出了对医疗消费的欲望,也建构起了对健康的存在性焦虑(existential anxiety),继而“认为自己需要调理”的现象在年轻群体中广泛出现,消费的目的不仅是购买行为的产生,也是为了获取某种心理安慰。个体将自主健康管理行为视为重视健康问题的象征,并以此获取更多的社会交往中的认同。因此,健康焦虑的出现不仅在于自身感知,也在于外界环境的塑造。家庭、大众传媒、广告、药企、市场等形塑了多样的健康困扰,放大了个体对健康的关注和对所获信息的联想与恐慌,继而导致了健康消费的产生。

此外,在访谈中了解到,多数访谈对象已有超过一年以上的健康商品服食习惯,继而将之视为一种生活方式。当长期的自主健康管理出现时,基础保健是否过度的问题成为新议题。大众媒介加剧了健康焦虑并使其逐步商品化,从而健康危机被不断制造,许多健康问题被个体视为疾病的征兆,致使过度诊断出现,同时也大幅提高了对保健的预期。在今天,许多生命过程中的自然变化和正常现象被纳入疾病范畴,躯体疾病的过度诊断致使医学技术出现异化,医学技术的异化使得个体希望“变得更健康”,从而加深了对基础保健的关注,当日常生活医学化问题不断放大时,则必然导致非治疗性药品或健康商品大量使用,医学化的边界变得模糊。预防性的医疗保健技术不断渗入至个体的日常生活,并架构起全新的健康观念,使个体模糊了对疾病与健康的理解,在这个健康观念里,没有人认为自己是完全健康的。

3.2 日常生活医学化介入是否应当

日常生活不断被医学化“殖民”,正在形塑个体全新的健康观念和行为,使其对身体健康状态充满了不确定性、对营养品的信任和痴迷、对身体意象的新一轮监控以及全新的健康焦虑出现。健康的商品化过程使消费文化中对身体的监控包含了内在和外在身体两方面,而不论服用营养品还是减肥、整容等,都建构了全新的身体消费话语体系,健康问题不再是私人事件,转而成为社会性话语体系中的一部分。医学化的出现,使得个体日常生活中的自然现象如个体需要美白、对抗衰老等出现了人为的干预,这重新调整了我们对疾病的认知和对健康的观点。由此另一个需要讨论的话题是,这是新一轮的身体规训还是赋权?健康逐步商品化的同时成为被“零售”的状态。多数访谈对象坦言,服食健康商品的“心理作用可能大于实际功效”,这必然导致对健康问题的关注过度,健康的越轨行为出现。当下,很多疾病都不是真正的生理或心理问题,而是人类自我制造的“疑似病”,并加以医学化的过程。当新的健康景观出现时,对健康商品的过度信赖和推崇,这是否构成了全新的心理疾病?如有调查对象所言,“不认为自己是生病”,而是将健康商品服用视为“身体缺少某些元素并加以补充的过程(A1)”。个体的日常生活里充斥了对健康的焦虑与恐慌,医学化的过程加剧了疾病范围的扩张,并以健康的名义扩展至个体日常生活行为,成为个体不健康生活方式后果的医学延缓,医学主体就会名正言顺地控制他们的行为,这也意味着“个人行为医学化”的出现。以制药公司为代表的现代医学产业和大众传媒等,积极地建构了日常生活医学化的行为与习惯,个体也成为了医学化过程中潜移默化的接受者和行动者。当整体的健康观念出现转变时,接受没有必要或过度保健的后果,使健康不再是个体与生俱来的权利,而成为商品化进程中被消费的项目。在这一过程中,个体的生命历程、日常生活都被医学化充斥,健康焦虑这一存在性危机,将会日益年轻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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