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泽华
(福建师范大学 文学院,福建 福州 350007)
虞世南曾先后拜学于史学家顾野王、禅师智永(王羲之七世孙),妙得“永禅师”之书体,从而声名藉甚。虞书笔法圆融遒劲,内刚外柔,风神萧散,别开生面。其早年勤奋学书,不重纸笔,专工行、草书,晚年楷书刚柔并济。贞观十二年(638年),在长安去世,谥号“文懿”。与欧阳询齐名,并称“欧虞”,又与欧阳询、褚遂良、薛稷齐名,称为“初唐四大家”。碑刻墨迹《孔子庙堂碑》《破邪论》等,旧摹墨迹《汝南公主墓志铭》等,书论《书旨述》《笔髓论》《观学篇》等。虞世南《笔髓论》对书法艺术的实质、操作、结构布局以及各种书体的笔法运用等方面进行过精邃阐释,而书论是书家审美理想的文字载体,也是书家创作的理论总结,从中可以比较全面地窥探出虞世南的书艺思想及其深远影响。
虞世南书法用笔圆润,蕴藉含蓄,结体丰腴,内刚外柔,圆融流贯。“虞书”的创作风格近师南朝的王法极(又字智永,善书且有家法,王羲之七世孙,王徽之后代),远承王羲之、王献之,虞世南习得王氏祖传,犹以王献之为宗。根据《旧唐书·卷七十二》载:“少与兄世基受学于吴郡顾野王,经十余年,精思不倦,或累旬不盥栉。善属文,常祖述徐陵,陵亦言:‘世南得己之意’。又同郡沙门智永善王羲之书,世南师焉,妙得其体,由是声名藉甚。”[1](P2565)虞世南学书勤奋,常卧于褥,画腹习字,北宋黄庭坚《题虞永兴道场碑》评曰:“草书妙处,须学者自得,然学久乃当知之。墨池笔冢,非传者妄也。虞永兴常被中画腹书,末年尤妙。贞观间亦已耄矣,而是书之工,唐人未有逮者。”[2](P755)又元代袁桷《书孔子庙堂碑》载:“永兴公守智永旧法,故唐能书人尽变,唯永兴号为第一,以右军谱系犹在也。”[3](P1068)
唐太宗推崇“二王”,虞世南又继承“二王”书风,所以唐太宗就以虞世南为师,学习书技、书艺。虞书承袭魏晋之绪,又启盛唐之风,深得李世民的器重。李世民曾经临王羲之书法,将“戬”字虚置“戈”字旁,令虞世南补,又给魏征看,魏征见后:“今窥圣作,惟‘戬’字‘戈’法逼真。”[4](P2)虞世南去世,唐太宗就慨叹无人能与之探讨书法。虞世南书法在唐后的“尊王”风潮备受青睐,这是因为虞书法度谨严、内刚外柔、洒脱潇散的艺术风致,与传统文化的“中和”、“虚静”之美又极度契合。如唐代张怀瓘《书断·卷中》评曰:
其书得大令之宏规,含五方之正色,姿荣秀出,智勇在焉,秀岭危峰,处处间起,行草之际,尤所偏工,及其暮齿,加以遒逸,臭味羊、薄,不亦宜乎。是则东南之美、会稽之竹箭也。贞观十二年卒,年八十一。伯施隶、行书入妙。然欧之与虞,可谓智均力敌,亦犹韩卢之追东郭?也。论其众体,则虞所不逮。欧若猛将深入,时或不利;虞若行人妙选,罕有失辞。虞则内含刚柔,欧则外露筋骨,君子藏器,以虞为优。[5](P192)
虞世南书法在承袭“二王”笔墨风神基础上,又自成一家,变得姿容秀出、加以遒劲,从而创造出接近“晋楷”的“唐楷”。作品多中锋运笔,转折常用捻管,笔画粗细均匀,圆润雅致。整体结构呈现一种“纵有行,横无列”,竖看摆列整洁,横看间距不等。又承继王羲之的小楷章法,布局错落,古朴有致,交相辉映,馥郁灵动。又如唐代李嗣真《书后品》列其为“上下品”,评曰:“萧散洒落,真草惟命,如罗绮娇春,鹓鸿戏沼,故当子云之上。”[6](P138)唐代窦臮《述书赋·下》评曰:“永兴超出,下笔如神。不落疏慢,无惭世珍。然则壮文矶而老成,与贞白而德邻。如层台缓步,高谢风尘。”[7](P255)《宣和书谱·卷八》载虞世南暮年楷书与王羲之“相后先”[4](P78),以“欧虞”并论,评曰:“虞则内含刚柔,欧则外露筋骨,君子藏器,以虞为优。”[4](P79)虞世南追随智永苦学书法,浸润日久,“妙得其体”。进而临摹“二王”楷书及行书,对王羲之精妙的笔法、王献之宏阔的笔格深有体悟。虞世南在继承南朝飘逸俊秀书风的基础上,又形成自己刚柔并济的艺术特质。
虞世南重法尚韵,导致虞书“外似隋碑骨象,内追子敬风流”[8],是继承了魏晋的“尚韵”书风,为“唐人尚法”奠定基础,也为“求规隆法”兴起产生了重要的推动作用。虞世南的书学理念主要见于《笔髓论》《书旨述》《观学篇》《书论摭遗》等,《笔髓论》又分“原古(叙体)”“辨应”“指意”“释真”“释行”“释草”“契妙”七部分。
如《原古》:“文字经艺之本,王政之始也。仓颉象山川江海之状,虫蛇鸟兽之迹,而立六书。战国政异俗殊,书文各别。秦患多门,约为八体。后复讹谬,凡五易焉,然并不述用笔之妙。及乎蔡邕张索之辈,钟繇王卫之流,皆造意精微,自悟其旨也”[9](P63),讲述汉字的创制、流传、发展历程,及历代书家各自对笔法精髓的领悟体会,是立论出发点。
又如《指意》:
用笔须手腕轻虚。虞安吉云:“夫未解书意者,一点一画,皆求象本,乃转自取拙,岂成书耶?”太缓而无筋,太急而无骨。侧管则钝慢而多肉,竖管则干苦而露骨。及其悟也,粗而不钝,细而能壮,长而不为有馀,短而不为不足。[9](P63-64)
虞世南深得王羲之真传,这里引述虞安吉观点(虞安吉,晋代书法家,与王羲之曾为同寅),肯定是表达赞同与欣赏。在总结前代书法基础之上,虞世南从运腕用笔的缓急,横毫侧管和竖管直锋的执笔姿势,笔画的粗细、锐壮、长短等方面作出精辟、辩证的阐释。虞世南已经认识到“一支笔两个锋”,“横毫侧管”是用侧锋,侧锋要防止“钝慢而肉多”,“竖管直锋”是用尖锋,尖锋要当心“干枯而露骨”,等到真正领悟到用笔诀窍,侧锋粗线虽然多肉,也能锐利、挺拔,尖锋细线虽然多骨,也能壮实、不枯。同时也建议书写速度要保持适中,不能太急,也不能太缓。通过大量书法创作实践,不断总结提高,领悟于心,外化于形,方能做到游刃有余,收放自如。
又如“释真”、“释行”、“释草”从执笔、用笔、结体等对楷书、行书、草书的运笔范式进行非常详尽的规范,体现出虞世南对“法”的追求。如《释真》:“篆草章行八分等,当覆腕上抢,掠豪下开,牵撇拨赲,锋转行草,稍助指端钩距转腕之状矣”[9](P64),说明楷书的运笔手法、特征;《释行》:“乃按锋而直引其腕,则内旋外拓,而环转纾结也。旋豪不绝,内转锋也。加以掉笔联豪,若石璺玉瑕,自然之理”[9](P64),说明行书的运笔态势、效果;《释草》:“草则纵心奔放,覆腕转蹙,悬管聚锋,柔豪外拓。左为外,右为内,起伏连卷,收揽吐纳,内转藏锋”[9](P65),说明草书的笔法形态、特质,所以可以窥探出虞世南《笔髓论》对后代书法的创作规范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
此外,《释真》还谈到纸笔选择问题,即笔管与笔毫的关系,所谓“笔法”。“笔长不过六寸,捉管不过三寸,真一行二草三,指实掌虚。”[9](P64)虞世南认为各体执笔需要手指实、掌心虚,虚实结合。执笔部位高下由毛笔的动态决定,楷书要离笔毫一寸,行书两寸,草书三寸。对所用宣纸(生宣、半熟宣、熟宣)也进行规定,“书弱纸强笔,强纸弱笔。强者弱之,弱者强之也。”[9](P64)纸笔需要彼此制约、相互协调,坚持“异质互补”的原则,才能达到理想的书写效果。虞世南也重视坐立姿式与运腕方法,如果姿式准确,指腕轻悬,即使粗纸拙笔,也能墨笔生花,别开生面。虞书造诣之深,喜好者甚多,也直接导致“虞永兴墨迹,稀如麟凤”[10](P95),黄庭坚曾在《题张福夷家庙堂碑》评曰:“孔庙虞书贞观刻,千两黄金那购得。”[2](P754)《笔髓论》重视阐发书学技巧,突出“手”的重要作用以及“心”的主导地位。如《辨应》:
心为君,妙用无穷,故为君也。手为辅,承命竭股肱之用,故为臣也。力为任使,纤毫不挠,尺丈有馀故也。管为将帅,处运用之道,执生死之权,虚心纳物,守节藏锋故也。毫为士卒,随管任使,迹不拘滞故也。字为城池,大不虚,小不孤故也。[9](P63)
《辨应》阐述了书法创作诸多因素以及彼此关系,需要以“心为君”、“手为辅”、“力为任使”、“管为将帅”、“毫为士卒”、“字为城池”,借此明“临池”之要。阐明了书法创作中的“心”、“手”、“力”、“管”、“毫”之间关系,得出“手”、“力”、“管”、“毫”都要统一于“心”,强调“心”的主导作用,即所谓“心法”。再者就是“心”、“手”关系,“心为君”、“手为辅”,其余次之。又《释真》:“得之于心,而应之于手,口所不能言也。”[9](P64)虞世南认为各种笔法的运用要得心应手,其注重先“心”而后“手”,“心”主导“思”和“身”。“手”表现“心”之“象”,而变化的根源在“心”,“心”能发挥书写者的主观能动性进行艺术创造,书法创作实际就是“心”的外化反映。“心”能否表达出来,还需“应之于手”,“手”将“心”之“象”书写出来,“手”与“心”保持高度一致,遥相呼应,呈现出自然天成的效果。又如《契妙》:
欲书之时,当收视返听,绝虑凝神,心正气和,则契于妙。心神不正,书则欹斜,志气不和,书则颠仆。其道同鲁庙之器,虚则欹,满则覆,中则正,正者冲和之谓也。然字虽有质,迹本无为,禀阴阳而动静,体万物以成形,达性通变,其常不主。故知书道元妙,必资于神遇,不可以力求也。机巧必须以心悟,不可以目取也。字形者,如目之视也。为目有止限,由执字体也。既有质滞,为目所视,远近不同。如水在方圆,岂由乎水?且笔妙喻水,方圆喻字,所视则同,远近则异。故明执字体也。字有态度,心之辅也,心悟非心,合于妙也。借如铸铜为镜,非匠者之明;假笔传心,非毫端之妙。必在澄心运思,至微至妙之闲,神应思彻,又同鼓琴轮音,妙响随意而生,握管使锋,逸态逐毫而应,学者心悟于至道,则书契于无为,苟涉浮华,终懵于斯理也。[9](P65-66)
《契妙》是《笔髓论》的重要总结,指出通过何种途径能够参透笔法精髓,进入至妙的化境。书法作品是书家经由情感酝酿而后借助笔墨点染形成的审美载体,中国古代书艺是以“绝虑凝神,心正气和”为核心的,倡导书写前要调节气息、情绪,做到心神平正、气息和畅,才能写出心气连贯作品,字体就会契合美妙至境。虞世南本身也强调书艺的神韵和玄妙,认为“字虽有质”,但是无迹可求。其实书艺思想一方面源自世间万物,另一方面又深深植根于书家心神,这是有意识的,也是无意识的。“书为心画”是古代书艺思想的一个重要命题,书道玄妙,字态精微,不能目取,必须努力用心去体会。学书者只有领悟精妙的笔法,所作书法才能达到出神入化的自然无为境界。于是《笔髓论》把“心”放到主导位置,由“手”之妙,从而达到书写技法的纯熟以及“心手相应”的境界,虞世南是把古代书艺由技术层面提升到心灵层面的高度。
虞世南书学实践以及书艺思想是初唐书法之典范,历经陈、隋、唐三朝,也使虞书呈现出独特的艺术风貌。“对于王羲之书风与美学思想的立体接受才造就了虞世南书风的影响”[8],在继承南朝“尚韵”书风的基础之上,又具备唐代“尚法”特征,还不断融合“尊儒重道”思想。借助老庄“涤除玄鉴”、“心斋坐忘”的虚静观,探究出书法创作艺境,即“绝虑凝神”、“心正气和”。还通过书法作品表达出“无为”、“不争”的洒脱处世态度。虞世南曾经拜学于史学家顾野王,饱读儒家经典,所以书法创作呈现一种内刚外柔、秀拔圆融的艺术风格,且兼具儒家“中和”观以及中和之美的艺术特征,“对于‘中和之美’的追求也是虞世南书法美学的主旨。”[8]
虞世南书法与欧阳询齐名,可是后代很少谈起。知晓“欧体”、“颜体”、“柳体”,而不知“虞体”。究其原因:一是虞世南在唐代过于显赫,又与唐太宗亦师亦友,政治地位反而影响到艺术创作的流播;二是虞世南刚柔相济,平易中和,含蓄蕴藉的书风,不好模仿。单字笔画特征不明显,造成临习困难;三是虞世南书法传世过少,存世楷书《孔子庙堂碑》,小楷《破邪论序》,行书《汝南公主墓志》,其余基本散佚,这对研究推广虞世南书作非常不便。
虞世南是初唐卓异的书法家,书法创作以及理论对初唐至盛唐前期的书法家产生了重要的影响。如陆柬之(585—638年)、褚遂良(596—659年)、李世民(598—649年)、赵模(627—649年)、孙过庭(646—691年)、薛稷(649—713年)、张旭(675—750年)、张怀瓘(生卒年不详)、萧祜(生卒年不详)等。
李世民酷好书法,妙于翰墨。理论著作《笔法诀》《指意》《论书》等,可以看到虞世南对唐太宗影响深远。《笔法诀》内容结构与虞世南《笔髓论·契妙》基本相似,从创作心态切入,引出书写方法,借用虞世南书学思想来进一步阐发书法理念。《指意·筋骨》也与虞世南《笔髓论·指意》大同小异,“太缓者滞而无筋,太急者病而无骨,横毫侧管则钝慢而肉多,竖笔直锋则干枯而露骨。”[11](P121)李世民则认为 “心”“气”“神”是书法创作的重要因素,这里“心”“气”概念及关系与虞世南也是一脉相承的。
张怀瓘《书断》主张“技由心付”[5](P155),阐述出“心”的书法地位与作用。“察彼规模,采其玄妙,技由心付,暗以目成,或笔下始思,困于钝滞,或不思而制,败于脱略”[5](P155),认为创作前提条件是“心”,通过“心”才能把书技、书艺展现出来,“技”包含在“手”,也归结为“心”与“手”的辨证关系。“心不能授之于手,手不能受之于心”[5](P155),张怀瓘认为“心”是书法的主体精神,要以“心”会通,“心”“手”相应,这与虞世南书法的“心”具有一致性。
孙过庭《书谱》曰:“达其情性,形其哀乐”[12](P126),是孙过庭书法美学思想的集中体现。如虞世南《笔髓论》指出书法要表达书家的“意”,孙过庭也认为书法需要表达书家的情感,是书家情志的重要载体。孙过庭还继承虞世南的“心”论,《书谱》强调“心”对作者的主导作用,还注意到“心”“手”关系。
陆柬之是虞世南的外甥,张旭的外祖父。陆柬之跟随虞世南学习书法,晚年专工王羲之、王献之,与欧阳询、褚遂良齐名。长于楷书,而隶书、行书为妙品,草书为能品。唐代李嗣真《书后品》:“陆学士柬之受于虞秘监,虞秘监受于永禅师,皆有法体。”[6](P134)又曰:“陆柬之学虞草体,用笔则青出于蓝,故非子云之徒。”[6](P139)陆柬之《文赋》娴静温雅,芙蕖照水,松影摇窗,作品的审美取向与虞世南非常相似,可以看到陆柬之对虞世南书风的继承与发展。
褚遂良是虞世南、欧阳询的门生,其远学王羲之,近承虞世南、欧阳询诸家。能把虞、欧的笔法融为一体,兼备方圆,流畅舒展,深得唐太宗赏识。张怀瓘《书断》评其“真书”曰:“若瑶台青琐,窅映春林,美人婵娟,似不任乎罗绮,增华绰约,欧、虞谢之”[5](P192),唐代韦续《墨薮·卷一》:“字里金生,行间玉润,法则温雅,美丽多方”[13](P20),北宋米芾《宝晋英光集·卷七》:“九奏万舞,鹓鹭充庭;锵玉鸣珰,窈窕合度”[14](P59),由于褚遂良继承传统又能创新,因此褚书具备强烈的艺术感染力。
赵模正书字,画甚工。《宣和书谱·卷四》:“模喜书,工临仿。始习羲、献,学集成《千文》,其合处不减怀仁,然古劲则不迨。”[4](P42)唐太宗喜获王羲之《兰亭集序》真迹后,就命赵模、韩道政、冯承素、诸葛贞等各拓数本,赏给皇室近臣。传世《高士廉茔兆记》,方整秀逸,精熟飘逸,书风近似虞世南。明代赵崡《石墨镌华》:“此书方整秀逸,大类欧、虞,惜不全见”[15](P22),可见赵模楷书笔法师出虞世南。
张旭自幼习书,深得祖传,其母陆氏是初唐陆柬之的侄女,即虞世南外孙女。后成为草书大家,尊称为“草圣”。张旭又把“今草”发展为笔法纵容、笔势回绕、字形繁多的“狂草”。其草书“至纵”,楷书“至严”,皆能入妙。楷书《郎官石记序》淳雅疏朗,凝重闲适,风格近似虞世南,颇有“虞体”风范,对唐代书法艺术的繁荣发展有着直接或间接的重大影响。
初唐是中国古代书法史的一个重要阶段,上承魏晋六朝,下启中唐北宋,也是一个新的高峰,可谓是“书至初唐而极盛”。作为“初唐四大家”之一的虞世南,不仅继承了南朝书法“尚韵”之风格,还开创了唐代“尚法”之先河。虞世南书法是承续了“二王”传统,内刚外柔,圆融秀拔,颇具“遒丽”之气。而“虞书”创作及其书法理念是相辅相成的,书法理念又是书法实践的重要思想结晶。同时虞世南书法还远播东瀛,惠及日本历代书家,诸如藤原行成、佐佐木文山、屋代弘贤等,无不以“虞书”为学习典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