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 锋
(北京工业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北京100124)
改革开放以来,随着政治实践的探索和经济发展的推进,思想文化也随之发生了激烈的变动。学界对四十多年来我国思想文化变迁与重构、演变趋向、代表人物及其思想观点等问题进行了深度学理探讨,对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背景下引领或影响思想文化变迁的各种社会思潮进行了评析。但就某一段特殊时期思想文化变动的微观研究而言,还需要进行深化研究。本文选取二十世纪八九十年代我国思想文化的变动及政策调适为研究对象,对这一时期的思想文化变动情势进行历史梳理与理论评析,分析中国共产党在这一时期成功实施思想文化政策的总体状况,旨在科学把握这段时期在我国改革开放史中的总体定位与重要价值。
在中国二十世纪下半叶的思想文化演变历程中,八十年代具有独特的地位。各种文化思潮滚滚而来。新的观念、新的视野以及新的见解汇成错综复杂的人文思潮,已经达到了“五四”新文化运动的高度。无论是哲学的、经济的、政治的、文艺的,还是历史的、社会的、文化的,甚至还有不利于社会发展的错误思潮。但其主流是积极的、进步的,直接或者间接地为我国改革提供某种思想支撑。
改革开放以来,由于历史的惯性思维,文化一度重复扮演着为政治和经济的发展服务的角色。人文主义在当时的思想文化领域掀起波澜壮阔的局面。文学领域出现了呼唤人的价值和尊严、向往自由幸福的“伤痕文学”。正是在人文主义精神的意义上,萨特及其存在主义、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和马斯洛的人本主义心理学,才能够受到当时思想文化界的重视。这些思潮适应了改革初期政治上推进拨乱反正、实现政治转型的诉求。党中央也需要这些政治启蒙色彩的思想文化成果来为政治的转型服务,以促使人民群众支持新时期的改革路线方针政策,获取最大化的思想共识。由于长期以来文化的发展都是基于政治需要而推进的,所以,政治转型是思想文化得以变动的前提。改革伊始,在思想解放的推动下,基于拨乱反正的政治需要,思想文化领域中高举“文学是人学”的旗帜,开始敢于反映对人情、人的自由、人的平等、人的尊严和价值的颂扬以及对人性的赞扬等。改革开放得到颂扬,曾经的“左”的一切思想和实践受到批判,为后来思想文化逐渐自主化、世俗化、大众化即非政治化的变动奠定了基础。
高度政治化的社会大环境引发了政治化的阅读心理和社会期待。那么,思想文化的实践探索要以政治转型和社会发展的现实需要为界限。譬如,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中期,资产阶级自由化一度泛滥时,党中央适时开展“五讲四美三热爱”和学习先进人物活动。尤其是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末,在苏东剧变的国际大背景下,国内政治建设实践和思想文化发展进行了适时调整。思想界、文艺界的一些人认识到思想文化的发展不能过于激进,也不再像改革开放伊始那样颂扬人性、人的价值、人的自由,而是转向保守,要么回避政治,要么失落,要么通过谈文化来间接地、委婉地讲政治,要么转向大众生活。
具体来讲,当时思想文化的发展开始向两个方向进行演变:一是文化日益世俗化、大众化、非政治化。譬如,“文人下海”在当时是一种时髦。这一方面是反映或预示着经济的繁荣,另一方面也反映或预示着文化或文学的衰微。在文学日趋萎顿并失去轰动效应的情势下,靠作品本身走“红”、发“紫”已越来越难,尤其是那些不能被划为“俗文学”之列的作家。但也有在文学上“玩”得火爆的,如“王朔现象”。二是文化发展的主旋律倾向也逐渐开始凸显。譬如,1989年10月1日的《开国大典》作为献礼片,激发人们的革命斗志,内容可谓庄严、肃静;影片还使用了《人民万岁》和《义勇军进行曲》等音乐,振奋人心。从内容、题材和风格的多样化状况来看,文化发展的主旋律色彩的昌盛阶段应该是九十年代之后的事情了。
总之,如果说改革初期在思想解放潮流的推动下,政治环境逐渐宽松,思想文化的变动从政治化的阴霾里缓慢地转变到自主化的话,那么,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末,我国思想文化领域出现整体性的变动,即国内的政治局势催生思想文化朝着生活化、世俗化方向发展,不同思想群体的知识分子也出现了分化与重组态势。
一般来讲,大众文化属于通俗的、娱乐性的,是被社会上多数人所接受的文化形态;而精英文化属于那种高雅的艺术作品,是少数人可以接受的文化形态。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人们纷纷拨开“文化大革命”的纷扰,将生活的重心重新恢复到经济建设上来,社会大众渴求知识。至今,一些知识分子仍旧怀念那个时代。但“到了九十年代初,国家文化扬弃了精英文化对‘文化主流’的建构,转而从大众文化与民间对话中寻找‘文化主流’建构的路径”[1]。就二十世纪八九十年代思想文化变动情况来看,一般意义上的、娱乐性的大众文化确实出现了蓬勃发展之势,而精英文化却日渐式微。
一方面,大众文化发展势头兴旺。具有鲜明时代性、娱乐性的大众文化,专注于大众的需求尤其是感官上的需要,关心人们的日常生活行为、感觉和感触,表现形式多样化、随意化,具有流行性、开放性、娱乐性特点。这种文化形态不追求“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使命,只是顺应时代潮流和大众需要而发展。大众文化的蓬勃发展在迎合大众文化需要、疏导社会心理的同时,也影响着人们的审美情趣,导致整个社会的价值观念多元化、行为方式多样化。其中,在文学方面,出现通俗娱乐性文学作品和名人传记的勃兴局面;在影视作品领域,大众文化发展较为突出,电视工作者们不自觉地也开始以娱乐性、观赏性和收视率为标准;在音乐方面,摇滚音乐的冲击最为明显,“春晚”也渐渐容纳很多大众化的节目;在美术方面,通俗化、市民化的审美标准逐渐流行。可以说,一些文艺作品开始淡化生活和政治,抛开人的本质而走上哲理的抽象探讨,甚至有一些作品出现商品化的倾向。同时,人们对大众文化的发展态势感到担忧,对大众文化的地位和功能评价较低,有的甚至把大众文化的发展看作是精英文化衰落的原因和精神文明建设的障碍等等。我们不能用“一刀切”的方式来评判大众文化形态的优劣。不可否认的是,大众文化一开始就可能夹杂着一些不健康的、甚至是消极腐化的因素。但是,不让大众去品味、去鉴别,真正的健康文化如何才能走上正规道路呢?有鉴别、有对比,方有说服力,主流文化才能实现更好的发展。此外,我国要实现现代化,就必须满足最广大人民群众的精神文化需求,精英文化与普通大众之间在话语方式和审美情趣等方面可能存在一定差距,这才是真正需要审视和反思的地方,而那种直接把娱乐性、通俗化的大众文化视为糟粕的倾向是无法接受的。时代在变化,人们的审美倾向和文化诉求也在演变。那么,评判文化价值的标准也应该与时俱进吧!否则,最终的结果除了文化停滞,人民群众的文化需要得不到满足,还有什么呢?无论大众文化还是精英文化,应以人民的需求为导向,拥抱市场,才有未来。
另一方面,精英文化的失落与知识分子的分化。随着大众文化的兴起和受到越来越多人的青睐,那些纯学术性、艺术性和以救世济人为终极目标的文化作品因商业价值不高,与当时人们的诉求和市场的需要差距较大,所以,没有获得相应的物质支持。社会环境的急剧变化,带来的是“文人下海经商在当时是一种时髦”,“这一方面是反映或预示着经济的繁荣,另一方面也是反映或预示着文化与文学的衰微”。[2]商超搅乱文人梦,引起有识之士的惊呼。精英文化的衰落和人文知识分子的分化、失落已经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大众文化的兴起对精英文化的失落和“传统知识分子”的影响是无容置疑的。一部分传统的人文知识分子开始与市场“联姻”,成为专家。人文知识分子在市场化浪潮的冲击下出现了惆怅、失落和迷茫的状况,逐渐“边缘化”。“曾经为经济变革和社会变革助威呐喊,为思想解放运动艰辛开拓、披坚执锐的当代知识分子,在这新的挑战面前,陷入空前的困境之中。”[3]商品经济的发展和市场化改革的推进对思想文化界形成了冲击,出现了“人文主义的危机”与“人文知识分子的危机”。引人注目的是《读书》杂志以文人与政治的关系为切入点,进行着“文人与自由”之争,加深了对知识分子自身问题的思考。[4]当然,当代知识分子群体在被迫地接受文化失败主义的沮丧和失落之后,经过调整,重振队伍,张扬旗帜,确证自身的使命,迎接着社会发展带来的新的机遇与挑战。
在苏东剧变的冲击下,民族主义思潮逐渐崛起,马克思主义“过时论”和共产主义“失败论”甚嚣尘上。再加上“二十世纪八九十年代,美国等西方国家对我国进行恶意攻击与诋毁,使我国的国际形象受到影响”[5]。同时,我国经济出现了大波动,中国社会发展再次面临道路选择的关键问题。对此,知识分子群体对中国的改革开放与现代化建设进行反思。这一反思集中体现在中国传统文化与现代化建设的关系上。知识分子群体对中国传统文化与现代化建设之间关系的探讨,主要表现为“儒学与现代化之间关系的争辩”[6]。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复兴儒学”的呼声渐涨。
一方面,严峻的社会发展环境刺激民族主义思潮的兴起。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末,美国、法国等多个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利用所谓的人权问题对我国进行制裁,而苏东剧变致使世界社会主义运动严重受挫。面对苏东剧变后西方对华制裁的加剧,民族主义思潮骤然兴起。一时间出现了盲目的排外气氛,把国内经济发展遇到的问题看成是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两条道路的斗争。在此氛围的影响下,对外开放步履维艰,思想一度僵化,严重影响了我国市场化改革进程。此外,当时在内忧外患的大背景下,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话语备受挑战,民族主义思潮也曾被看作是凝聚民心、整合社会、挽救执政危机的药方。从短时间内看,民族主义思潮确实充当了增强社会凝聚力的资源,发挥了抵制西方无端制裁的作用。而这一暂时的权宜之计后来被放大,民众的不满情绪一度失控,以至于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民族主义思潮多次狂飙,给深化改革开放、保持政权稳定与社会秩序良性运行带来一定的冲击。
另一方面,“复兴儒学”呼声渐涨与知识分子的“保守”趋向。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末思想文化界的“文化热”出现了话语转换,“复兴儒学”是其基调之一。“每当民族危难不知何去何从的时候,人们总是首先向西方文化寻求药方,但随后不久,又不可避免地反感起西方文化来,重新回到本民族的旧文化中去。”[7]“复兴儒学”是激进主义的西化主张由兴盛转为消退之后发生的,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末表现更加强烈。目前学界多数人认为,提倡“复兴儒学”的开端性文章是大陆学者蒋庆于1989年8月和9月发表在台湾《鹅湖》杂志第170期和171期上的文章《中国大陆复兴儒学的现实意义及其面临的问题》。方克立先生把这篇文章称为“复兴儒学”的政治宣言和思想纲领。[8]在社会主义的新中国试图“复兴儒学”便是痴人说梦。但是,只要放弃夺取曾经居正统地位的妄想,经过创造性的自我革新,以其特有的人文价值作为多元文化中的重要一元,确实能够发挥出其他思想文化不可替代的作用。随着“复兴儒学”的呼声渐长,“中国大陆新儒家”初露头角,拒斥民族文化虚无主义,提出要遏制“经济改革中的激进主义”,加强对传统的创造性转化,最终实现中国的现代化。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末,国内发展面临严峻困境和苏东剧变的共同冲击,在世界范围内出现了空前的反共浪潮,国际共产主义运动陷入低潮。此时,我国出现了影响深远的“毛泽东热”,而且持续了很长时间。历史上也曾出现过四次影响重大的“毛泽东热”(延安时期、建国初期、“文化大革命”期间、拨乱反正时期),但这一次“毛泽东热”的形成与发展,有其独特的国内外背景和缘由。
审视国内,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毛泽东和毛泽东思想一度被资产阶级自由化人士所否定、贬低和丑化,对一些缺乏对毛泽东认知的青年群体造成了很大的消极影响。《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对毛泽东和毛泽东思想进行了科学地评价,而要把这一科学评价与正确认识化作他们自觉的认识,就需要一个接受、“寻找”和“发现”的过程。正是在这一过程中,青年群体认识到了毛泽东是一个有血有肉、富有人情味和非常亲切的人。特别是青年群体通过《毛泽东和他的儿子》《巍巍昆仑》等影视作品,以及《走下神坛的毛泽东》等小册子和文章看到了毛泽东的高尚品质、伟人形象和为民情怀,那些把毛泽东描绘成冷酷无情的“帝王”便不攻自破。同时,在我国社会发展中确实存在比较严重的以权谋私和贿赂现象,再加上贫富差距有所拉大,引发人们产生“怀旧”心理。有些青年对当前存在的腐败现象十分不满又无力改变,就把这种感情寄托到毛泽东执政的五十年代。这种“怀旧”心理的出发点是希望党能够保持自身的廉洁自律等,总体上属于建设性的。
洞察世界,当时国际修正主义思潮空前泛滥,西方加紧实施“和平演变”战略,加上苏东剧变的冲击,使不少青年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前景感到迷茫。在思索中国未来的走向和出路时,一些青年从毛泽东的作品中读到了毛泽东最早发出了防止“和平演变”的警告,而且是唯一对东欧、苏联发生的情况作过预言的马克思主义战略家。在此情形下,青年学生通过对毛泽东的“发现”和“寻找”,表达了对毛泽东“反和平演变”警告的欢呼。很多青年学生通过学习《毛泽东选集》《中国共产党的七十年》等著作,真正领略了毛泽东和毛泽东思想,并积极从毛泽东思想中寻求共产主义运动中出现一系列危机的可能答案。
总之,在二十世纪八九十年代社会改革与发展过程中,国内外各种因素的复合效应是产生“毛泽东热”以及激发人们对毛泽东的依恋、寻找、怀念和研究的主要原因。这次的“毛泽东热”本质上是为了了解、学习和研究毛主席。我们必须对“毛泽东热”进行积极地正面引导,增强全党全国人民的凝聚力。
在精英文化失落而大众文化蓬勃发展的态势下,特别是“复兴儒学”、民族主义等思潮纷纷涌起的情势下,中国共产党适时地调整了思想文化政策,以适应急剧变化的社会发展情势以及思想价值观念逐渐多样化、多元化的态势。具体来讲,在始终坚持马克思主义指导地位、筑牢思想根基的基础上,党中央积极应对思想文化的多样化趋向,加强历史传统与基本国情教育,重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当代价值,特别是在高校着力加强了主流意识形态的宣传教育,在农村地区加强了社会主义思想教育,从而在多元中立主导、在多样中谋共识、在探寻共识中推动中国社会不断发展。
一方面,党中央注重加强历史传统与基本国情教育。正是在思想文化发生变动和各种社会思潮勃兴的背景下,党中央担忧西方价值观念会对青年学生的思想进行腐蚀,担心党员干部丧失对马克思主义、社会主义的信仰与认同。于是,党中央高度重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现代价值,适时地通过开展革命历史传统教育,强化党的基本路线方针政策教育,加强基本国情教育等,从而引导广大党员干部和人民群众坚定改革信心,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发展凝聚共识,增强应对西方自由化思潮和多元化的思想价值观念的“抵抗力”。具体来讲,第一,高度重视利用传统文化、弘扬时代楷模来加强精神文明建设。就学习时代楷模而言,决策层主要号召向雷锋、赖宁、焦裕禄等人物学习。通过这样的学习,引导广大党员干部为人民服务,增强党性。第二,党中央善于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40周年、鸦片战争150周年、“一二·九”55周年、辛亥革命80周年等重大历史事件的纪念日,“开展重温国史党史的活动,用中国近现代史来教育全国人民,提倡要发扬五四精神、弘扬革命英雄主义精神,发扬爱国爱乡传统、高举爱国主义旗帜等”[9]。第三,党中央在党政机关、各类学校和企业等提倡发扬艰苦奋斗精神,重视基本国情的宣传教育。
另一方面,社会主义思想教育运动在高校和农村得到逐步开展。在思想文化建设实践中,二十世纪八九十年代极具特色的是党中央在农村坚持不懈地开展社会主义思想教育运动;在大学生群体中,善于引导和改造其思想观念,加强其思想政治教育,从而为深化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争取到青年学生和人民群众的力量支持。具体来讲,第一,在农村深入开展社会主义思想教育运动,加强农村精神文明建设和民主法制建设。为了加强对农村社会主义思想教育的领导,党中央要求各级党委成立领导小组,组成专门的工作班子。地、县委领导干部亲自抓点,到第一线具体指导。集中进行的农村社会主义思想教育的主要任务有:“深入开展爱国主义、集体主义和社会主义教育;全面贯彻党的基本路线和党在农村的方针政策,推动农村经济发展;切实加强以党支部为核心的村级组织建设。”[10]旨在提高农民的思想道德素质和科学文化素质,教育农民自觉抵制封建主义残余和资产阶级腐朽思想的侵蚀,破除社会陋习,树立社会主义新风尚,增强法制观念。在农村开展社会主义思想教育运动,对增强干部群众的社会主义信念,提高人民群众的社会主义觉悟,巩固农村社会主义思想阵地以及促进我国社会发展等都具有重要的意义。第二,高校把加强对学生进行马克思主义与社会主义的思想教育、帮助学生树立坚定的政治方向放在首位。在党中央的要求下,各级各类学校切实纠正忽视德育的倾向,贯彻教育为社会主义建设服务、教育与生产劳动相结合、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方针。同时,一些高等学校对学生重点进行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教育,制定和实施大学生参加社会实践、军事训练、劳动锻炼的具体措施。而对于中小学,也根据年龄特点,由浅入深、有步骤地进行了爱国主义、集体主义、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教育,加强了国情教育和劳动教育,开展了广泛的行为规范教育。
综上所述,改革开放伊始,思想文化的发展弥漫着浓厚的政治气息。随着二十世纪八九十年代我国政治实践的探索和经济发展的起伏,思想文化的变动具有一定的可能性。我国思想文化实现了大变动,主要的特点就是向自主化、大众化、生活化方向发展。一般意义上的、娱乐性的大众文化出现蓬勃发展之势,主要体现在文学、影视、音乐和美术等方面。精英文化却日渐式微。同时,在思想激烈争辩的背景下,各种社会思潮也竞相登场,其中,“复兴儒学”与民族主义等思潮对我国的社会发展产生了一定的影响。此外,一些人的“怀旧”心理开始萌发。在思想文化大变动的情势下,中国共产党适时调整了思想文化领域的相关政策,以适应急剧变化的社会发展状况以及思想价值观念逐渐多样化的态势。这就是“决策层在坚持马克思主义和社会主义思想的基础上,以开放、包容的态度应对思想文化的多样化趋向,重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在现代化建设中的价值,注重加强历史传统与基本国情教育,在高校和农村积极开展社会主义思想教育”[11],从而尽可能地降低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末国内发展面临的严峻困境和国际共运受挫给我国带来的信仰迷茫和价值解体的影响。可以说,二十世纪八九十年代中国共产党进行科学有效的思想文化政策调适为“南方谈话”和党的十四大以来我国社会发展的顺利推进夯实了政策保障和力量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