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谈儿童编程教育

孙立会

儿童编程教育在其半个世纪的发展进程中几经起伏，但真正流行是因为人工智能时代所赋予的使命，更是搭上了计算思维这一概念的快车，大量的证据证明，编程教学是促进学生计算思维增长的最有效方式。当然，关于儿童编程教育的争议也持续不断，尤其是编程教育的低龄化带来的儿童技术异化的问题。但无论你是否相信，未来时代必定是人类与机器共存的时代。知己知彼才能让机器更好地赋能人类的学习、生活。“彼”重要的不是冰冷的人工物的“表皮”，而是驱动机器智能运转的“程序”。虽然无需每一个人都具有给机器编程的能力，但至少应该清楚机器驱动程序运转的逻辑，而这才是儿童编程教育的核心所在。技术具有一定的规定性，所谓规定性，就是必须按照技术本身的逻辑与其交互，在技术的泛在时代，不懂得与技术交互显然是不行的。在一次幼儿园的图形化编码教学活动中，一个孩子非常高兴地告诉我们，她做完了某一活动的编码程序，但我们进行检查时却发现，程序块根本没办法正常运转，焦急的孩子使劲点击做好的程序块，但程序就是没办法按照预想的方式运行。这说明，如果不按照程序的规定性进行操作，机器是无法理解我们的语言与动作的。

从词面解释的角度来看，儿童编程教育的起点和理论在儿童，而落脚点和实践在编程。虽然，儿童编程教育实践开展得如火如荼，但关于其理论的深入探讨还未形成一定的局面，大部分都是在不了解儿童的基础上进行各种“炒作”或相关课程设计。不论是谈论儿童还是儿童编程教育，都不太可能绕开皮亚杰认知发展理论，其对儿童编程教育的创生与发展影响深远，如果不能从“生理”与“心理”上对儿童认知发展规律进行研究与认识，仅仅倡导“游戏化”的儿童编程教学其实际意义也不大。我们通过在幼儿园开展的教学活动了解到，大部分儿童对图形化编程的“绘画”功能更感兴趣，而不是其中的“程序块”。派珀特在建构主义（Constructivism）的基础之上所提出的建造主义理论，是儿童编程教育这种学习方式的立身之本，即通过在真实情境中积极制作“有形”实体（Artifact），让儿童思维的发展过程“外化于形”， 而后又“内化于心”，助推其思维得以进阶发展。而当前先进技术平台对兒童认知发展的助力，不应当是当前对“编程热”宣传的噱头，扎实做好编程课程内容设计，才是编程教育实践落地的关键，尤其是应按照儿童的认知发展规律进行阶段性的课程设计。要想让儿童编程教育真正普惠儿童的个体发展，深度剖析儿童生理与心理的认知发展规律，从各个层面构建梯度式、贯通性的课程体系或学习活动尤为重要，这需要大家的共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