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子成
(延安大学鲁迅艺术学院,陕西 延安 716000)
油画作品的创作本身是一种极为复杂的精神活动的表现,是画家通过在现实生活中的联系由脑海所反映出来的产物[1]。而贾科梅蒂的油画作品,更是独具个人特色,他把在雕塑作品中对空间的极致追求也同样体现在了他的绘画作品,使得他的绘画成就也跟雕塑一样辉煌。1947—1966被称为是贾科梅蒂艺术创作的成熟高峰期段,为此,笔者将从这个角度去分析贾科梅蒂油画作品中的建构研究。
油画作品的创作是反映人脑精神活动的产物,在西方油画出现的时间较早,以油画作品为主的19世纪西方现代艺术则反映了当时油画的普及度和主流地位。贾科梅蒂出生于瑞士的一个小村子里,因为家庭的原因,五岁时的贾科梅蒂就开始接受了美术启蒙教育,父亲是一名后印象派画家,也是他的启蒙老师,学习环境可以说是较为优越了。而且因为学会了分离派的技巧,并以身边的风景和家人为创作题材,因此在技法上兼具了传统和象征风格的表现形式。而就是因为父亲的风格,也奠定贾科梅蒂之后的艺术创作基调。虽受到影响,但是父亲并没有刻意引导他的绘画发展方向,而是由贾科梅蒂自由发挥想象,所以他的作品才会随心所欲而又大胆,不受到教条式的束缚和局限。
贾科梅蒂在作品的最早期的创作中并没有建构的存在,而是在一次次摹写塞尚绘画作品中形成的[2]。虽然贾科梅蒂一直强调自己在绘画的创作过程中遵循的是摹写,但是不可否认,贾科梅蒂的建构是根据塞尚在创作中依据画画结构表达的需要来进行的调整启示。因为早在1954年以前,贾科梅蒂以前的创作绘画作品都是用过摹写的方式来探寻和呈现物象和现实物理空间的内部结构关系,都是着重探索了物象形体结构、空间和两者的内在关系的。所以此时贾科梅蒂的作品创作更多是以油画和素描探索线条的交错来组织画画,后期才展现为关注人物背后所呼应的主观情绪,以及对局部物与物的空间拓展进行的新的思考和尝试。因此,贾科梅蒂在绘画过程中的构建是在摹写塞尚作品时的一种升华,不管是否否认,都是新的结构创造。
贾科梅蒂的油画作品在摹写的过程中建构出了属于自己的一种独特的绘画图式。而这种图式的表现,是借助视觉化的绘画形式语言所表现出来的,我们通过分析贾科梅蒂成熟时期的绘画作品就能清晰地发现,这种独特的绘画方式是由以下的元素所构建,通常表现为:画面结构的不完整性,作品通常呈现为未完成的状态;绘画线条看似杂乱无章,实则有序;构图时会使用边框勾画出固定的空间;作品中有明确塑造的中心部分;大多数作品都有意过滤掉真实的色彩等元素,常用灰暗色调作画以及在作品中具有层叠积累的线条笔触等。
绘画作品通常呈现于未完成性是由于贾科梅蒂对于“真实”的表达,对于他来说,真实是一直处于变化之中的,因此他才会通过画笔来捕捉真实,但是真实又一次次改变,使得他也反复地对画面构建,打破,打破再构建,而这样的创作过程就使得贾科梅蒂的作品呈现出了未完成的状态[3]。在绘画中贾科梅蒂所使用的色彩也要主要限定为不同的亮度的灰色,没有采用物象真实的色彩来表达作品。贾科梅蒂在作品中的层叠的线条更是展现出了明显的现代形式构成,而在笔触线条上的叠加摹写方式则建构出了画面的结构,这种结构是画面的本质结构,也是贾科梅蒂绘画图式的独特展示。
而这种绘画图式具有了较为明显的双向秩序感。让你在欣赏贾科梅蒂作品时,作品呈现出一种由外向内逐渐聚拢的层递秩序感,而在观者目光聚焦在作品的中央时,则又会产生一种由内向外不断分散的层次秩序感。给观者暗示了作品背后的更多内容,也让观者产生了无尽的联想与想象,营造了一种朦胧而又深刻的意境。
贾科梅蒂的艺术建构会想让你一探到底。贾科梅蒂在绘画过程中构建出来的“境域”,是通过绘画作品中的形、色、特殊的表现方法等绘画语言构建出来的。因为贾科梅蒂的艺术构建手法是深受塞尚的影响所致的,而他们二者在绘画的过程中都比较追求物象的恒久性和坚固性[4]。特别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贾科梅蒂深受存在主义的影响,战争给世界带来了巨大的灾难和无法弥补的创伤,使得他只能借助绘画语言构建的形式表达出来。而在这时期贾科梅蒂的作品是压抑的,通过了一笔笔颜色、一根根线条,犹如一条条刀痕割过这个残破的世界,也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痕。
对于贾科梅蒂的作品而言,境域具有开放性和丰富性。而且境域不仅仅是达成现代主义哲学和美学的建构,也建构出了极其鲜明的精神性。境域中所说的开放性是从不同角度和层面去进行解读的,而不是在局限狭隘的空间内解读。而境域丰富性则是体现在了作品所蕴含的多支内涵中,这一点从作品的解读中就能展现出来。贾科梅蒂通过画笔能建构出独特的画画图式和反复调整的痕迹,这些都表现出了作者的精神所想及绘画的表现力。从而依据出物象的视觉化的绘画语言来为作品的画面创造出强烈而又丰富的精神氛围。贾科梅蒂在反复建构的过程中一直在寻找物象存在之间的真实状态,从而建构出了一种自身与外在同时存在而又隐含着的现实关系,在这种关系中则涉及了自身与物象的距离,而物象与周围的所处空间的存在关系,贾科梅蒂通过观察真实物象来感知这些因素。这种真实的感知则是借助了视觉化的活化语言被建构出来的,对人有强烈的心理感应力,这些所涉及的内涵则都是境域所指的范畴。实际上,贾科梅蒂在推移距离时所形成的虚无空间是存在的,而在作品中的存在物带领着观者进入了想象之中,通过油画作品让观者从视觉上进行想象的完美结合,这一点在贾科梅蒂作品《迪亚哥肖像》中就展现了出来。
在作品《迪亚哥肖像》这幅画中,迪亚哥坐在了一个蓝灰色的虚无空间里,基本都快要将自己融入进这个蓝灰色的虚无空间中,而在作品中有些地方则用了线框区别出来,大部分的地方都是不分彼此。而对于背景中飞机棚则使用了大部分纷乱复杂的线条来展示,而靠近迪亚哥的部分画面却又拿蓝灰色的画面来遮挡。贾科梅蒂用习惯性的建构画面来把整个画面都用线框了起来,让观者看上去就跟透过一层玻璃在观察作品中的人物一样,也让观者产生了距离空间感。这样的做法使得画面看起来更加迷茫和孤独,而贾科梅蒂的线条结构也让观者看起来呈现出一种虚无空间状态,而这种虚无空间就是创作的主要宗旨。
“艺术只是一种看的方式”。贾科梅蒂观看的独特方式让他创构了一种新的空间形式,而这种无限纵深的空间距离感也把观看者带进了艺术家所构建的二维平面中,从而进入了艺术家所创设的四维空间状态里。在贾科梅蒂的绘画空间里,常给观看者呈现了画面存在物的空间关系,让观者也从视觉上产生了与作品进行互动的感觉,直接影响到了观者的精神意识接受和感悟。因为贾科梅蒂曾说,艺术的目的是创造同样强度的现实,而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通过对真实物理空间的推移,重新建构了一个特有的精神心理空间形态,也形成自己的一种独特的绘画模式。
贾科梅蒂认为艺术是一门观察与视线的学科,因此贾科梅蒂观一直在不停地用实验性的方法来探寻着他所感知的表达方式[5]。而这种表达方式也体现出了其艺术家的敏感特质,从而进行观察和捕捉稍纵即逝的现象,体现在了观者与被观察者的互动空间里。贾科梅蒂经常在房间里观望远处行人在街上行走时的动态,因为他觉得在空间中行走的微小人体让他感觉很奇妙,觉得形体越来越小,可是视线的范围却变得越来越大,从而使一个上下纵横辽阔的空间展现延伸在眼前,无边无际。而这种事实存在的瞬间视觉,则是被贾科梅蒂艺术敏感捕捉到了。在贾科梅蒂看来这种存在的距离不单单只是物理学意义上的距离,还是另外一种存在方式的距离,也就是虚无的空间距离。在他的意识观念里,距离就已经包含了一切他眼中所看到的物体,也可以说是因为距离所以物体才能存在于现实之中。贾科梅蒂所塑造的物体具有了无限的张力,是绝对真实的存在,而距离则是贾科梅蒂所营造画面中的存在空间的主要语言,而远离的存在空间状态则成了他独特的艺术家观看的方式。
贾科梅蒂曾说过他在巴黎的工作室很狭小,他认为自己的工作室就是一个黑洞。但是在观者所观看他的作品时,却都没有看到画面中所呈现的狭小,而是在画中呈现的距离远远大于和超越了画中对象的真实距离,甚至会让观者产生了一种无穷无尽的视觉效果。而在这其中聚焦在了超越正常人体的比例,还极度拉长了人像,使人物呈现出消瘦得就像人影一般的画面,省略的又或者是若隐若现的身体线条轮廓。这是贾科梅蒂成功的分解并重构了空间中的人物,让画面中瞬间凝聚的形象延伸到了偌大的空间之中,从而实现了贾科梅蒂心理虚无空间的升华。
总之,贾科梅蒂的油画作品中所展现出来的建构充满了令人不禁深思的哲学意蕴,而在作品中所展现出来的视觉物象,也让观者产生了无尽的联想,从而让观者从不同的角度去挖掘油画作品背后的“真实”存在,展现出了那个时代和人群的缩影,也展现出了贾科梅蒂的内心世界。作品的产生是由作者精神活动的表现,所以作品中的情感是属于作者自己的,也是其对画面构成和精神性的深入挖掘所形成的。而创作者不单单要学习贾科梅蒂的油画作品中的建构模式,还要学习结合当下世界的现状,才能让作品的建构变得更加完美,从而达到创作的最佳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