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武术文化自信的发展历程及趋势

刘 舟

岭南师范学院体育科学院，广东 湛江 524048

中国文化是经过五千年积累、沉淀、融合形成的，在世界文化发展中，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习近平总书记一直极其重视中国文化的传承与发展，在各种重要会议和文件中均阐述了传统的重要作用，他认为：“文化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灵魂”，[1]“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中华民族的精神命脉，是涵养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重要源泉，也是我们在世界文化激荡中站稳脚跟的坚实根基”,[2]“是我们民族的‘根’和‘魂’”，[3]民族文化要延续要发展，首要的是对自我文化的自信，“文化自信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发展中更基本、更深沉、更持久的力量”，[4]如果失去文化自信，“文化就像丢了“根”和“魂”，就没有根基了”，[5]更不用谈发展。

武术文化一直以来被誉为中国文化的标志，是具有民族元素的中国文化符号，在其几千年的发展路途中不是一帆风顺的，是波浪式前进的，在某个时期达到高潮后，会停滞一段时间，而后再酝酿，经历过的每个磨难都会化险为夷，这源于武术足够的自信，这种自信是武术文化的“生命”。

1 武术文化自信

在《东周列国志》中曾云：“欲人勿恶，必先自美；欲人勿疑，必先自信。”文化的发展与繁荣最重要的是对文化的自信，文化自信是对本民族文化的心理认同，是文化主体与文化客体之间通过认知文化的生命，进而反思与批判，最后进行比较和融合，用理性的审视和思考形成的稳定的心理取向。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国共产党成立95周年大会上提出中国发展的“四个自信”即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和文化自信，文化自信是最根本的自信，也是坚持其它“三个自信”的题中应有之意，“文化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灵魂。文化兴国运兴，文化强民族强”，[6]文化的命运与国家的命运仅仅相连，由此可见，文化自信关乎一个民族、一个国家的长久发展与繁荣稳定。

武术文化几千年来一直被誉为博大精深的中国文化代表之一，是中国文化之瑰宝，武术文化的传承、发展、流变等等与武术文化自信是密不可分的，武术文化自信可以理解为对武术的根脉、内涵、价值体系等内容有高度的认知和理解，能有符合时代特点的科学发展观和理性思考进行批判和反思，以开放、包容的心态学习和借鉴其它文化的优秀成分，进而融合与创新，实现武术的传承、创新与发展。这种自信源于对自身文化认知，以开放的眼光对外来文化的融合，对未来发展趋势的自觉认识。武术文化自信是一种心理特征，是对文化的心理认同，是主体对客体文化的实践的累积，具有动态变化特点，是稳固与流动相结合的，随着时代的不同，场景的差异，在不断的反思、批评、比较一系列过程后，形成的具有高度融合的文化情感价值观。

武术文化自信需要摆正自我文化位置，不然就会走向两个极端。过度的自信就会形成自大与自我中心主义，失去对自身文化的有效反思与批判，眼光仅仅局限于自身文化，极可能走向极端的民族主义；对武术文化失去自信，过于依赖外来文化，“意味着对自身文化血脉进行莽撞的切割，从而使文化成为无根的浮萍”[7]武术文化就会形成文化焦虑，文化精神极度缺失，陷入西方文化主义，极可能失去民族特色，“历史和现实都表明，如果一个民族抛弃了或者背叛了自己历史文化，不仅不可能发展起来，而且很可能上演一场历史悲剧。”[8]武术文化的自信是具有时代性特点，随着社会经济水平，政治地位，文化软实力的发展，展示不同的特点，本研究将武术文化自信分为传统武术文化自信，近现代武术文化自信和新时代未来武术文化自信。

2 武术文化自信的发展历程

任何一种文化，都是特定历史事实的缩影，是人们生活的另一种呈现方式，武术文化的发展离不开自身所处的社会环境，与经济发展水平是分不开的，武术文化的自信需要一定水平的经济基础作为支撑。根据社会发展和时代的不同，武术文化的自信也存在明显不同，武术文化自信达到一定高潮，必然会出现停滞、迷茫或者缺失，进而重新酝酿、转变、融合迎接第二个自信高潮的到来。

2.1 武术文化自信的古代发展历程

古代武术文化起源于中华民族发展之初，为生存与野兽进行搏斗和解决各种冲突矛盾逐渐形成了武术的技术体系、理论体系。随着人类文明的发展和思想史的进步逐渐形成了武术的价值体系和内涵文化。处于古代武术文化时期的武术文化自信逐渐提升而达到高潮。古代武术文化的自信来自于武术技术体系的逐渐成熟，武术理论体系的逐渐完善，国家政治经济实力的强大，生产力水平快速发展是最为关键的因素，地域广阔，交通不便，信息传输缓慢，对武术文化的融合产生积极的作用。

首先，古代中国是以农业生产为主的农业社会，虽然经历不同的朝代，但各个朝代对于经济发展和生产力改进都有不同的促进作用。生产工具、农耕技术的不断改进，水利工程的不断兴起，民族融合的扩大，生产力水平领先于世界，小农经济、重农抑商，国家相对统一安定，经济政策的优化， 国家政治地位和经济地位得到不断提升，从战国起，到两汉时期，三国时代，南北朝、隋唐乃至两宋直到元明清，各个朝代初期的经济水平和生产力水平都非常突出，在世界处于领先水平，正如历史学家布罗代尔在其“世界时间”的概念里提及，在两汉以前，西方只有古希腊和罗马能与我国并峙，从隋唐开始，特别是盛唐时期，中国领先于世界，明清时期，世界工业革命开始，中国闭关锁国，对中国未产生强大的冲击与影响，经济地位的世界领先，生产力水平的高速发展，促使中国文化领先于世界，文化的自信心和融合能力也呈现出来，武术文化的自信也随之彰显。其次，处于这个时期的古代武术文化交通极不便利，各种信息的传入和传出速度非常缓慢，外来文化的翻译和传播极为不易，基本局限于某个地方，武术文化人以文化的自信和深厚的文化修为作底，寻求兼通，对文化异同有对比，能会通，以包容开放的精神不断充实与完善自身文化，将本土文化有机结合并推陈出新，这样的文化是在“根”的基础上，形成枝叶，开花结果。古代武术文化从先秦的诸子百家，到佛学传入，再到宋明理学，经历三个阶段的思想交融的高潮，促使古代武术文化不断的酝酿、包容、吸收、融合、转变、发展，既吸收了佛教精髓，又融合了道教、儒家的经典，形成了武术文化特有的文化体系，这样的融合会通促进了古代武术文化之大成。

2.2 武术文化的自信近现代发展历程

近现代武术文化是起始于清末时期，一声炮响，鸦片战争开始，中国大门被打开之后，在逐渐被西方文化所影响，并吸收外来文化的基础上，形成的既有中国传统武术文化身影，又有西方文化的缩影，形成一种另类的中国武术文化形式，有学者提出中国武术文化逐渐走进，走进了一个“以西变中”“以体变武”“以奥变武”的发展场域。[9]处于近现代武术文化时期的武术文化自信在危机中寻找方向，这个时期武术文化自信的迷失与危机，究其原因是国家政治经济实力以及国际地位突变、文化信息大量融入及传输速度加快，造成整个中国社会的危机，更是民族整体文化的危机，这个时期的武术文化在危机中寻找方向、重建文化、重拾自信。

首先，近代时期，中国经济衰落、国家政治地位下滑的局面。到现代时期，新中国成立后，进行社会主义经济体制改革，经济形式从计划经济体制、转轨经济体制到市场经济体制，经济形势逐年提升，国际地位逐渐提高。武术文化并不是面对中国形势的变化而独善其身、与世隔绝、自成一体的实体，它也是变化进程的参与者，它能感知中国的变化，体现一个时期的进步或倒退，更能展示中国特定人群对武术文化的渴望或失望，中国政治、经济遇到严重的危机，给武术文化带来更深层的文化危机。

其次，处于这个时期的近现代武术文化面对的是西方文化的纷至沓来，犹如洪流汹涌一般，容量之广大，性质之复杂，流速之猛烈，这种文化入侵，夹杂着的是商业与军事利益，是西方文化的侵略，武术文化的自信逐渐消失，崇拜外来文化的心理日高一日，更有神这无时不刻，时时处处都在模仿西方，效仿西方。虽有梁启超先生的“尚武精神”，但为改变武术文化的落魄之现实，正如有学者所言：“武术发展始终没有摆脱西方体育幽灵般的挤压和捆绑……在一种被挤压的状态中苟且偷生”。[10]

2.3 武术文化的自信新时代发展方向

任何一种文化发展都是波浪式前进的，文化的自信也是随着时间和环境的推移，从自信到怀疑、不自信，再到自信回归及再发展的过程，武术文化自信的回归离不开国家、民族实力的提升，更离不开政治、经济地位的稳固与提高，武术文化自信的重拾与提升离不开国家综合实力的强大，国家的长久治安与繁荣复兴之路需要武术文化作为基石。

首先，新时代中国的经济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著名经济学家布兰科·米拉诺维奇将中国这项“奇迹”工程称之为“人类发展史上最激动人心的例子”，中国用西方不可思议的速度和方式继续创造奇迹，这也与西方工业文明发展遇到瓶颈与危机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西方的工业文明的发展源自于对自然的索取，对生态的破坏，这种过度的功利行为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被世界怀疑，是对人类文化精神的挤压与挑战，人们开始怀疑西方文明的优越性，“西方思想家希望将东方文化作为一种良药来疏通西方文化中物质沉淀的阻塞”，[11]随着中国政治、经济地位的强有力复苏与繁荣，西方国家的衰退，武术文化开始重拾自信，武术文化的自信在渐渐回归。

其次，武术文化在全球文化交流与碰撞的浪潮中，逐渐开始清醒，对自我充分认同，渐渐树立坚定信仰，并将内化于心，形成稳定的、长期的共识。武术文化自信的回归是以自我内在价值为依托，以自我深厚底蕴为生命根基的，正如习近平所言：“不忘历史才能开辟未来，善于继承才能善于创新。只有坚持从历史走向未来，从延续民族文化血脉中开拓前进，我们才能做好今天的事业”。[12]武术文化自信的回归与再发展，必须充分学习、认识、了解历史，继承和发展武术文化的血脉，革故鼎新，创造与融合，发展与吸收，只有“不忘本来才能开辟未来，善于继承才能更好创新”。中国“奇迹”的发生与再发展，不是在文化真空的状态下产生的，是需要中国文化为依托，武术文化作为中国文化的“象征”，需要在纷繁复杂的文化环境中确立自我的世界位置，经过适应与调整，与其他文化共建和平共处、各抒所长、连手发展的共处的文化环境。[13]

“欲人勿疑，必先自信”，武术文化的发展必须以坚定的自信为出发点，这样才能通过寻“根”，找到出“路”，才能有正确的“方向”，也只有对武术文化坚定的自信，才能使武术文化固守从容，有前进的动力和勇气，焕发不断创新的活力。文化是立世之本，文化兴邦之源，武术文化的再发展和走出去，是对中国政治、经济、安全等硬实力的软保护，也是实现强国自信的基石。

3 结语

武术文化的发展必须经过凤凰涅槃的过程，只有这样才能重获新生，武术文化的再造，是以对武术文化自信为基本立场。天上地下，众声喧哗，传承武术文化的人清醒的会越来越多，自信的力量越来越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