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带一路”背景下山西国际教育服务出口贸易现状及规模化发展策略

王俊卿 闫卫平

【摘 要】 国际教育服务贸易逐步成为世界贸易中增长最为迅速的领域和公认的经济增长点，“一带一路”倡议引发留学中国热潮，在此背景下，山西提出建成国际化省份及与之相匹配的国际教育服务体系。本研究在史料分析的基础上，通过对山西国际教育服务贸易经济效益定量分析、社会效益定性分析及现状SWOT分析的基础上，深入探讨山西国际教育发展的关键问题，明确山西国际教育的战略目标，从地方政府、在晋高校和科研机构、相关产业和社会机构三个层面提出诊断性对策建议，构建涵盖国际教育与政府外交、经济发展、文化交融和教育发展等多个方面的内涵式发展战略体系，大力推进来华留学规模化发展、稳步提升中外合作办学质量、不断强化后疫情时代的跨境交付能力等，实现山西国际教育服务产业规模化发展，提升山西核心竞争力。

【关键词】 国际教育服务出口;经济社会效益;SWOT分析;来华留学

【中图分类号】 F062.9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2096-4102（2021）04-0042-04

一、引言

随着世界经济一体化，国际服务贸易逐步成为世界贸易中增长最为迅速的领域和公认的经济增长点，各国日益紧密地将实现教育发展目标同国家社会经济发展目标有效结合起来。“一带一路”倡议引发留学中国热潮，中国政府提出要增强国际合作，建立亚洲最大的留学目的地和有影响的国际教育中心。在此背景下，山西提出建成国际化省份和与之相匹配的国际教育服务体系。那么，开展多层次、宽领域的教育交流与合作，提升山西国际教育水平，吸引各国学生来晋留学，由生源输出地向留学目的地转变，成为山西国际教育内涵式、规模化发展的必由之路。

二、研究方法

本研究在史料分析的基础上，结合来华留学生问卷调查结果的定量、定性分析，及当前山西国际教育服务贸易现状SWOT分析，明确山西国际教育的发展目标及存在问题，针对性提出山西国际教育服务出口产业发展的诊断性、对策性建议，大力提升山西国际教育服务贸易出口效益，培育新的经济贸易增长点，助力山西转型跨越发展。

（一）资料收集、问卷调查及访谈

来华留学生是教育服务出口最主要的内容之一。本研究在综合比较的基础上，主要通过史料分析、实地调研和问卷调查及访谈形式，选取山西来华留学生变化趋势、来华留学途径、生源国别、学习计划、经费来源、学历层次、在晋期间的各种消费等情况进行了调查统计和访谈。

（二）经济、社会效益分析

基于问卷调查和史料分析，从经济效益、社会效益的角度对山西来华留学生教育现状进行了分析。

1.直接经济效益计算

直接经济效益主要包括来华留学生学费、生活费收益。

（1）数据来源

山西来华留学生学费标准通过各高校官网公布的学费标准，并通过电话咨询的方式求证获得。来华留学生生活费支出通过问卷调查及访谈的方式获取。2017-2019年间，发放纸质问卷1510份，也通过邮件发放了电子版问卷，共回收问卷1407份，有效问卷1321份，访谈439人次，问卷回收率93.18%，有效率93.89%。

（2）测算方法

A.学费测算方法。来华留学生分为学历生和非学历生两大类。学历生又分为博士生、硕士生、本科生三个层次。非学历生又分为长短期进修生和语言生。则山西省2017-2019各年度的来华留学生学费收入为[Ti=K=28CikNik]

B.生活费测算方法。根据问卷调查结果，先求出来华留学生年度生活费包括房租支出、日常生活费支出、旅游支出的加权平均生活消费（每个区间取均值）：[Li=i=10Lifi/n][f1+f2+f3+…+fn=n]

C.总经济收入测算方法。[F=T+L=K=28Ti]+[K=28Li]

2.间接经济效益分析

来华留学生境外消费能带来直接的外汇收入和间接效益，比如因乘数效应引起经济总量的倍数增加，进而创造更多的就业机会。另外，留学生对于宣传中国文化、带动旅游等具有示范和辐射效用。

（三）SWOT分析

利用系統分析的思想，把各种因素相互匹配起来，探讨山西国际教育服务产业现状及经济社会效益，系统分析山西国际教育发展的优势与劣势、机遇与挑战，及其对地方经济发展的战略意义。

三、研究结论与讨论

中国“一带一路”倡议为跨区域、跨文化交流提供了新的思路，山西国际教育应根据生源国别、地域文化类型，结合现状分析，建立符合山西实际的跨境教育发展模式。

（一）海内外国际教育现状

经济全球化使国际教育服务贸易发展成为衡量各国高等教育国际化的重要指标之一。

美、英、日、澳、加等传统留学大国，通过多种途径吸引全球优秀生源。

据统计，2025年全世界将有800万留学生，即世界大学生总量的2.5%在国外注册。2019年，有196个国家和地区49.2万余人在中国学习，中国已经成为亚洲最大、世界第三大留学目的国，且中国不再只受到亚、非等发展中国家学生的青睐，“一带一路”沿线及来自美、法、德、意等欧美发达国家和地区的留学生人数也不断增多。

突如其来的新冠肺炎疫情给出国留学、来华留学、合作办学等依托于人员往来的境外消费和自然人流动带来了直接的短期冲击，作为疫情防控期间的应急之举，全球范围内的“停课不停学”带来的大规模教学实践，为在线教育的国际合作带来前所未有的机遇。低成本、高效率、大规模的在线传播形式为国际间的教育合作交流打开了突破口，也为跨境教育提供了新渠道。同时，疫情带来的经济下滑、就业低迷会迫使劳动力重返或延长教育培训阶段的时间以寻求缓冲与储备。

（二）山西国际教育服务出口现状比较分析

《关贸总协定》对国际教育服务贸易的界定为：以留学生为主要标志的、兼有教育产品或教育物资进口与出口的服务贸易，主要有境外消费（表现为国际留学生教育）、商业机构（表现为中外合作办学等）、跨境交付（表现为高校开办的跨境远程教育）、自然人流动四种主要形式。

1.中部六省国际教育服务出口现状

（1）来华留学生教育。留学生占比是高校国际化程度重要指标之一，麻省理工学院24%，北京大学10%，中部六省（除湖北外）高校均低于全国均值1.52%。反映高等教育国际竞争力的学历生比例虽然同比呈上升趋势，但绝对数值仍然很低。

（2）中外合作办学。教育部2019年公布的本科以上高等学历教育中外合作办学机构有2626个，其中中部六省有7个。

（3）跨境交付。互联网+大数据时代，各级各类教育机构通过开设远程教育、在线培训等提供各种层次的学历、非学历教育。2017年美国仅跨境交付一项的贸易收入就超过10亿美元。而中部地区开设的网络视频公开课、远程教育项目屈指可数，中国高校慕课平台318家合作院校，中部高校不到30所。

2.山西国际教育服务出口现状分析

发展国际教育服务贸易对山西经济结构转型、寻找新的经济增长点、培养和吸引国际化人才、提升“软实力”的作用是不言而喻的。

（1）山西来华留学生人数比例分析。中国高校接收外国留学生的比例远低于国外大学。2017年，山西留学生占比1.3%，2019年提高到3.2%，生源国扩大到113个国家，主要是“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其中占比最高的是非洲（25.54%）的尼日利亚和加纳、东亚（18.39%）的韓国和蒙古、中亚（17.64%）的伊斯兰国家、东南亚（17.31%）的越南和泰国。

（2）山西来华留学生学费收入分析。2017-2019年度山西来华留学生及学费收入（表1）统计表明，学历生学费从2017年的1487.3万元增加到2019年的4610.4万元，非学历生的学费在两千万元以下，显著低于东部、沿海省份，与美英等发达国家更是没有可比性。

（3）山西来华留学生生活费收入分析。通过问卷调查收集整理了2017-2019年度来华留学生生活费中房租、日常支出和旅游费用三个主要支出项目的数据，计算出三个年度生活费加权均值，并计算出各年度学费、生活费总额（图1）。

从图1可以看出，在来华留学生的境外消费中，生活费相对于学费是更主要的经济支出。有数据显示，2017年全国来华留学生年度学费、生活费总额为135.38亿元，山西为4960万元，仅占全国总额的0.4%，山西来华留学生境外消费在全国的经济贡献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3.间接经济收益分析

来华留学生境外消费还有许多间接效应。我国对外贸易乘数为1.9143，这意味着我国高等教育服务贸易出口额每增加1亿元，将能够带动GDP总量增加1.9143亿元，据此，山西2017年国际教育服务境外消费总额为4960万元，可使GDP总量增加9493.9万元;2019为1.38亿元，可使GDP总量增加2.64亿元，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提升空间还很大。保持经济增长能够很好地解决就业问题，实证研究发现，在3%的GDP增长基础上，GDP增长速度每提高2个百分点，失业率就下降1个百分点。据统计，我国2015-2016年平均就业弹性系数为0.455，基本符合奥肯定律的测算值。2016年我国就业人口为77603万人，那么2017年，来华留学生在我国的境外消费能够为25万余人提供就业机会。

4.山西国际教育SWOT分析

结合山西政治、经济、社会实际，将与山西国际教育服务出口贸易密切相关的各种因素相互匹配起来系统分析其优势与劣势、机遇与挑战。

（1）优势分析。一是留学成本优势。山西低廉的留学费用对各国留学生具有不小的吸引力，67.9%的学生表示在山西留学不存在经济压力;二是专业优势。山西在旅游、历史等学科上具有一定的地方比较优势。51.7%的留学生选择汉语、旅游、晋商相关专业。经济贸易类专业的留学生占总数的39.3%。

（2）劣势分析。一是思想认识不足。长期以来注重国际教育的文化、政治功能，而忽视了它的经济意义，未能有效运用市场化方式经营来华留学生教育;二是教育质量总体水平不高。多数院校培养模式、专业设置等未能根据市场需求和时代发展及时调整，对学生实践和创新能力的培养不够重视;三是教育经费短缺。高校一直依靠单一的财政拨款体制，社会组织、企业和高校为主体的多元化融资渠道未得到有效开发，导致高校办学资金短缺，办学条件改善缓慢。另一方面，高校缺乏“产、学、研”结合、挖掘潜力、服务社会、自主创收意识;四是宣传力度不够。山西高校留学生招生网站普遍存在着内容不全面、更新不及时、语种单一等问题，削弱了对国外生源的吸引力。

（3）机遇分析。一是“一带一路”战略引发“留学中国”热潮。来华留学的潜在价值越来越得到认可。据不完全统计，目前世界上有超过1亿人在学习汉语，这些人很可能是来华留学生教育的潜在市场。随着RCEP等的进一步推进，中国国际贸易潜力将得到最大化释放，势必衍生出相当的人才需求潜力。如何对接国家战略、顺应经贸领域需求，从源头上解决以往人才供需两端需求错位的问题，成为新时期国际教育内涵式发展的重要命题;二是国家政策支持力度加大。国家及各省出台了一系列针对国际教育的优惠政策，奖学金力度更大、种类更多，鼓励和支持设立孔子学院和孔子课堂，多种渠道赴境外招生宣传等。

（4）挑战分析。一是国际教育市场的竞争，教育大国都在争夺国际学生市场;二是国内留学生资源的竞争，东部沿海省份及北上广等经济发达地区在城市建设、硬件设施等方面具有地理优势;三是新冠肺炎疫情对国际教育产生了较大冲击，加速蔓延的境外疫情，也使国际教育面临全方位挑战。

四、对策建议

山西作为国际教育的后起发展中地区，应深化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教育的交流与合作，最大限度地发掘国际教育的潜力与价值，使之成为提升地区软实力、促进经济发展的重要支点。

（一）大力推进来华留学内涵发展

因地制宜地发展国际教育服务贸易是山西实现高效、稳健、可持续发展战略的必然选择，山西必须正视当前国际服务贸易产业发展的不足，充分把握“一带一路”的政策红利和重大机遇，完善山西国际教育对外开放2035顶层设计和行动方案。

强化教育服务贸易市场意识。利用好自身地缘及学科优势，找准适合对接的国别地区，针对“一带一路”沿线区域国别的多样性，开展留学生市场需求预测，进行专业培养计划开发论证，指导招生计划实施和调整。

优化教育服务贸易产品意识。鼓励高校依托企业等有效载体，组建产教融合联盟，通过在“一带一路”人才需求迫切、短期见效明显的项目上采取订单式、分段式培养等模式，制订招生及培养计划，实现招生与就业同步，教学与生产同步的定向培养，形成“以就业促招生，以招生促发展”的格局。

完善高等教育服务贸易人才机制。积极推进以“一带一路”和金砖国家为首的区域合作，根据其需求调整教育服务方案与配套支持政策，促进与各国的高等教育服务贸易往来，以带动多层次来晋留学，解决来华留学生层次与地域结构不平衡问题。

有选择地开展预科教育。缓解留学生对留学前景的不确定性，提高招生的针对性和有效性，同时也可改善生源质量，为国家战略及企业国际市场开发做好人才储备，帮助山西企业“走出去”的同时，不断提高各类人才培养项目的针对性，强化人才智力资源的流动引导，服务山西转型跨越战略。

（二）稳步提升中外合作办学质量

统筹国内外软、硬件基础和优质教育资源，形成山西特色的中外合作办学模式，是提升山西教育对外开放能力的有效途径。

对接国家发展需求，精准中外合作办学定位和战略布局。鼓励、支持山西的教育技术企业进行跨国合作，培育“一带一路”本土特征的智慧教育数字平台，助推国际教育形成“数字翅膀”。

优化合作环境。吸引一批世界一流高等学校和职业学校、研究机构同山西高校、科研机构或企业合作，发挥辐射引领作用，为合作办学提供发展的土壤，通过优质资源汇聚打造国际—国家—地方教育资源产学研一体化协同发展机制。

加强全过程监管。建立全链条式监管系统，形成公开、科学的中外合作办学信息监管机制。完善中外合作办学退出机制。

稳妥推进境外办学。境外办学是山西教育“走出去”的更进一步，也是促进“一带一路”民心相通的有效途径和时代赋予国际教育的重要使命。首先是規范境外学校的筹备建设、教育教学与组织管理，开发与国际标准对接的专业教学标准和课程体系，在需求最为迫切、条件最为成熟的“一带一路”国家建立国际学校试点，实现境外办学的合作多赢。

（三）政府部门、在晋高校及社会机构形成合力

在理清山西国际教育出口产业优势与劣势、面临的机遇与挑战的前提下，从政府、高校、相关行业三个层面形成合力，大力提升教育服务出口效益。

政府部门层面。抓住“一带一路”发展机遇，制定符合山西特色的高等教育国际化战略，为高等教育出口提供更多的“主动权”和“话语权”。一是完善跨境交付、境外消费、商业存在相关的法律法规，建立一套符合省情又与国际惯例接轨的审批、监管制度，使山西国际教育服务贸易走向规范化、法制化道路。二是要构建国际教育质量评估体系，加强对国际学生培养质量和管理服务能力的评估。三是发挥行业协会对国际教育市场的协调作用，培育一批优秀的教育机构，提供优质的来华留学中介服务，大力拓展海外留学市场。四是拓宽筹资渠道，加大教育经费投入。可鼓励跨国企业通过冠名权、设立留学生教育基金等方式来筹集。

在晋高校和科研机构层面。一是要提升高校综合实力，通过引进优秀人才，搭建科研合作平台等来培育具有国际竞争力的一流师资和学科。加强对国际生源质量的保障，逐步对不同层次、不同专业的国际学生设置不同的入学标准，可与国外院校合作，通过前期考核和认证，对海外优秀毕业生直接录取。二是鼓励和吸引海内外企业、社会力量出资办学，开发多样化的特色课程，满足不同受众需求。三是推动形成教育的“中国标准”。加强与国际教育质量组织的合作，积极参与国际教育质量标准研究制定。

社会机构和相关产业层面。一是构建多维立体宣传网络，完善中外人文交流全球布局。充分发挥高级别人文交流机制的示范带动作用，继续加大与“一带一路”沿线政府、民间合作力度，形成一批有国际影响力的中外人文交流品牌项目，利用各类线上线下平台，将山西人文特色宣传出去。二是根据不同的市场需求，设立国际学生就业、创业平台。三是优化与“一带一路”国家经贸合作地理空间分布，打造多方参与、高效协同、开放共赢的人才培养共同体，打造产学研一体化、模块化的国际教育产业。

总之，山西地方政府、省内高校、相关产业应统一思想，树立教育产业观，不断完善相关政策和配套机制、着力提高国际学生教育质量，积极开展对外合作，实现山西国际教育规模化发展，提高教育服务贸易出口效益，培育新的经济贸易增长点，助力山西经济转型快速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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