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挥中资银行优势 推动离岸人民币业务发展

文/中国银行新加坡分行人民币业务发展课题组 编辑/白琳

作为人民币国际化的重要部分，离岸人民币市场近年来不断发展，产品更加丰富，市场广度和深度不断拓展。在这一过程中，中资银行境外机构充分发挥自身优势，结合当地市场特点开展离岸人民币产品创新和业务拓展，推动人民币的跨境使用。从新加坡市场来看，中资银行境外机构的业务发展与其离岸人民币市场发展是相辅相成的。立足当下、面向未来，中资银行境外机构应进一步加强离岸人民币相关产品、服务能力建设，主动融入我国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和新一轮高水平对外开放，在助推人民币国际化方面发挥更加积极的作用。

新加坡离岸人民币市场发展情况

新加坡是全球主要的离岸人民币中心之一。根据中国人民银行发布的《2021年人民币国际化报告》，中国内地与新加坡的人民币跨境收付金额占比达到12.9%，仅次于中国香港地区。离岸人民币存款方面，2020年以来，新加坡的人民币存款规模保持稳定增长，至2021年6月末，规模已达1610亿元（新加坡金管局预估数据），同比增长58%。根据环球同业银行金融电讯协会（SWIFT）的数据，2021年6月，新加坡人民币清算量在全球的占比为3.36%，仅次于中国香港地区和伦敦。

新加坡是我国“一带一路”倡议的重要枢纽和支点。根据中国商务部2018年的统计数据，新加坡对华投资占“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和地区对华投资总额的80%以上，中国对新加坡投资占中国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和地区投资总额的22%。2020年以来，中国与东盟互为最大贸易伙伴，东南亚企业对于人民币产品和服务的多元化解决方案需求随之大幅增长，进而带动了新加坡离岸人民币市场的进一步发展。2020年年末，新加坡金管局为进一步拓展新加坡人民币市场的深度和流动性，满足本地和区域客户对人民币业务的需求，面向本地银行推出了250亿元人民币的流动性支持。

新加坡是我国境内债券市场对外开放的积极参与者。新加坡机构投资者在参与我国境内债券市场的境外投资者中占比约20%，是除我国香港地区以外最大的参与者。特别是2021年上半年以来，海外人民币持有意愿上升，给中国债券市场开放带来大量增量资金。新加坡的大量机构在中国银行间市场开展人民币债券投资及交易，参与数量和活跃度均在不断提升。

新加坡是全球人民币期货的主要交易中心。新加坡交易所（以下简称“新交所”）2014年推出人民币外汇期货以来，交易量屡创新高并处于全球领先地位。新交所数据显示，2020年年末，新交所美元/离岸人民币期货全年成交额突破1万亿美元，交易额约占全球人民币外汇期货市场的80.9%。2021年6月，新交所美元/离岸人民币期货合约成交960亿美元，环比增长 10.4%，同比增长12.8%；月末未平仓合约99亿美元，环比增长 2.4%，同比增长52.0%。6月10日，新交所美元/离岸人民币期货未平仓合约创下108亿美元新高。

把握市场与政策，发展离岸人民币业务

自2009年人民银行启动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试点以来，人民币国际化走过了十多年历程，这也正是中国经济规模快速增长、在全球贸易份额持续提升、金融市场开放持续深化的过程。2020年以来，人民银行等监管部门出台了一系列跨境人民币业务政策新规。其中，《关于进一步优化跨境人民币政策 支持稳外贸稳外资的通知》（银发〔2020〕330号）涵盖了人民币结算便利化、优化跨境人民币投融资管理等方面的内容，进一步优化了跨境人民币政策，释放了政策利好。中国银行新加坡分行（以下简称“新加坡中行”）适时把握政策利好和市场机遇，充分利用中资行“走出去”的客户资源优势和扎实的客户基础，加强对央企跨境人民币业务的营销力度，鼓励引导客户在国际贸易中使用人民币结算，推动人民币业务量的增长，各项业务数据较往年均有较大增幅。总结新加坡中行近年来的发展策略，主要有以下几点。

第一，完善金融基础设施建设，成为跨境人民币清算系统（CIPS）直接参与者。CIPS缩短了跨境人民币清算路径，实现了秒级处理能力，提供5×24+4小时全球各时区覆盖、不间断服务，跨境支付能力进一步增强，对提升跨境清算效率、开发人民币资金交易类产品及衍生品具有重要意义。2021年，新加坡中行作为直接参与者，推动CIPS成功投产，在助力新加坡人民币市场发展，推动人民币国际化建设中迈出了重要一步。

第二，助力中新两国金融要素市场互联互通，以金融力量搭建中新合作桥梁。新加坡中行积极牵头点心债和熊猫债承销，促进中国资本市场对外开放。近三年来，中国银行集团口径承销的熊猫债券市场份额，稳居全市场第一，离岸人民币债券承销市场份额也领先其他中资同业。新加坡中行作为牵头主承销商和牵头簿记管理人，成功协助新加坡大华银行发行20亿元熊猫债，是新加坡发行人发行的首笔熊猫债券。2021年，新加坡中行协助亚洲开发银行重返中国境内银行间债券市场发行20亿元熊猫债，作为联席全球协调人为中国建设银行新加坡分行发行20亿元离岸人民币债券，活跃了跨境投融资活动，有力促进了境内外金融市场互联互通水平的提升。

第三，积极参与当地人民币期货做市商业务，带动离岸人民币市场发展，丰富离岸人民币市场生态。新加坡中行不仅与新交所合作推出了人民币期货产品，也是新交所人民币期货最大的银行机构做市商。2014年，新加坡中行与新交所合作推出美元/离岸人民币、在岸人民币/美元两张外汇期货合约，并成为新交所人民币期货首家以及最大的做市商。2015年新交所和新加坡中行合作推出欧元/离岸人民币、新元/离岸人民币、在岸人民币/新元三张新的人民币外汇期货合约，完成欧元人民币期货的首笔交易。

第四，打造跨境场景，深化跨境人民币结算和融资创新，推动跨境贸易和投融资的便利化。新加坡中行积极响应总行“跨境场景”建设，落实人民币在跨境使用中的各项政策，推进产品创新，利用境内外汇率利率优势业务，引导资金有序跨境流动。一是充分发挥中银集团全球化优势，为客户提供包括人民币海外直贷、跨境结算、贸易融资、结售汇、跨境资金集中运营等一揽子跨境人民币服务，推出“协议融资+跨境联行融资”的创新组合业务和电子类结算产品创新，为客户办理无纸化电子交单业务。二是建立跨境人民币资金池，为跨国公司优化现金管理、现金流和外汇敞口管理，协助客户实现人民币资金可视、可控、可运作，保障了资金安全；同时，主动融入发展格局和新一轮高水平对外开放，打通境内外资金双向流动通道。

离岸人民币业务发展面临的挑战和策略建议

目前从新加坡市场来看，中资银行境外机构在推进人民币使用的过程中仍然面临一定的挑战，主要来自三个方面。一是当地客户对人民币的融资需求仍有待挖掘。尽管当地企业客户在产业链方面的很多实际业务需求均与中国市场高度相关，但在融资、支付等资金链方面并未打通，加上企业及金融机构的惯性因素，国际融资仍依赖美元。这一方面加剧了各环节的货币错配，另一方面也影响了人民币国际化的进程。二是当前海外人民币资金存量仍相对偏少，尤其是在融资需求、投资需求方面使用的机会较少，从而减少了人民币在海外的运用渠道，也相应减少了境外主体持有人民币的意愿。三是境外大宗商品生产企业大部分仍倾向于采用美元作为商品计价货币，在推动使用人民币结算方面有待取得突破。

随着人民币国际化的稳慎推进，人民币在国际货币中的地位有望进一步得到提升，境外市场的人民币使用需求也将不断提高。就此，中资银行境外机构一方面要加强对人民币国际化形势与政策的研究，紧跟跨境人民币政策变化，提升人民币在跨境服务方面的使用；另一方面，要紧盯市场，抢抓自贸区、自贸港、粤港澳大湾区等先行先试政策机遇，巩固提升跨境贸易融资业务优势，主动融入我国新发展格局和新一轮高水平对外开放。

根据新加坡的业务实践，对中资银行未来发展策略提出以下建议：一是抓住中国资本市场对外开放的机遇，积极营销境外机构投资者参与境内投资，拓宽境外客户人民币使用渠道，提升人民币资本项下的运用。二是以CIPS直接参与者推动人民币基础设施的清算升级，拓展境外的间接参与者群体，推动CIPS清算网络建设。三是以国内国际双循环背景下的客户需求为出发点，一方面以现金管理业务为重点，挖掘本外币一体化跨境双向资金池业务机会；另一方面，以对公人民币信贷业务和结算业务为突破口，丰富中资“走出去”企业人民币使用场景和扩大其应用范围。四是依托新加坡作为亚太地区自由贸易、航运、金融中心以及地缘区位的优势，结合中资银行在贸易金融和跨境人民币领域积累的深厚经验和市场口碑，借助二级市场广泛的合作网络、资产买入和分销渠道，筹集海内外低成本人民币资金，大力支持大宗商品战略业务和供应链融资特色业务的发展。五是继续发展人民币衍生品市场，特别是货币互换、利率掉期等利率衍生品，提升人民币融资吸引力，便利企业和银行的资金安排。六是开展电子类人民币结算产品创新，如推广无纸化电子交单和区块链跨境贸易平台，简化企业在国际贸易中的业务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