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幼稚园大班生活课本研究

毛伟霞，郝林萍

(河南科技学院 教育科学学院，河南 新乡 453003)

幼儿教育，或称学前教育，是人一生中最早接受的教育。回顾20世纪二三十年代，在五四运动和新教育的合力之下，我国的学前教育迎来了发展的春天，创造了可观的成绩，在幼稚园课本和读物方面，甚至可与世界接轨，堪称一流。时隔七十多年，当这些课本以牛皮纸的古旧色调、繁简体字对照竖排，配以插图出现在人们手中的时候，依然散发着迷人的魅力[1]12。本文以民国时期颁布的《幼稚园课程标准》为研究依据，对民国时期幼稚园生活课本进行研究分析，为当代学前教育课程的开发与编写提供有益的借鉴。

一、民国《幼稚园课程标准》的颁布

教材的编写主要是依据相关的课程标准进行的。民国时期，在《幼稚园课程标准》颁布之前，国内的幼稚园课程开发和教材编写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并且当时所用的教材大多是从外国来的，没有本土的内容，不适合中国的国情。为了改善这一现象，1928年10月，以陈鹤琴为首的教育学家们用他们科学的、先进的儿童观和教育观开始进行幼稚园课程标准的编订工作，于1929年完成草拟，并在同年9月教育部令各省市作为暂行标准进行试验推广，随后，针对出现的问题进行修改，1932年10月，《幼稚园课程标准》得以颁布实施，在全国教育界引起了轰动。1936年7月《幼稚园课程标准》进行再一次修订，从那时起，我国在幼稚园课程标准的制定上有了自己的一套统一的标准,使各个学校、出版社在课程的开发和教材的编写上都有了一定的依据。《生活课本》正是根据1932年颁布的第一版《幼稚园课程标准》所编写的。《幼稚园课程标准》一共分为三大部分，即幼稚园课程总目标、课程范围和教育方法。

(一)幼稚园课程总目标

《幼稚园课程标准》针对幼稚园幼儿的经验和心理特征，重视在课程中幼儿本身的体验和价值，以活动为突出重点，特别是《幼稚园课程标准》在受到当时的欧美教育思想的影响下，还融入了中国的民族文化，它的制定既是我国幼教事业在历史上的进步，也是一个伟大的里程碑，对今天我国的学前教育课程的改革仍具有一定的意义。

《幼稚园课程标准》规定，幼稚教育的总目标如下：(1)增进幼稚幼儿身心的健康；(2)力谋幼稚幼儿该有的幸福和快乐；(3)培养人生基本的行为习惯(包括身体等各方面的习惯)；(4)协助家庭教养幼稚幼儿，并谋求家庭教育的不断改进[2-3]。

(二)课程范围

《幼稚园课程标准》的课程范围包括音乐、故事和儿歌、游戏、社会和常识、工作、静息、餐点等七项[2-3]。

每项清晰地列出内容、目标及在教学中的最低要求，并且每一部分的内容都非常具体详细。根据目前幼儿园课程的五大领域，可以将其中几项内容一起列为健康领域，而健康领域又与生活息息相关，研究者将这些内容总结出社会和常识、静息、餐点等几项内容作为生活部分，并将其分为三个维度，包括知识与技能、过程与方法、情感态度与价值观三个方面。第一，从知识与技能维度看，有关生活部分的内容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1)增进幼儿对自然的利用，丰富幼儿对生活、组织团体等的初步经验；(2)促进幼儿养成爱护自然和讲卫生等的好习惯；(3)练习正确的就餐礼仪；(4)养成爱惜食物和饮食时应有的良好习惯；(5)提高幼儿的劳动技能，对他们的感觉能力进行锻炼，培养良好的操作习惯；(6)锻炼粗大动作，为以后发展精细动作打下良好的基础；(7)养成不浪费材料和时间、遵守规则和爱护工具的习惯。对幼儿最低要求如下：(1)认识自己日常生活所用的主要基础物品；(2)大概知道公共场所的作用；(3)知道四肢、五官的作用；(4)了解家禽、家畜及五种以上植物，以及太阳、风、雨的作用；(5)知道总理遗像和中国的党旗、国旗。

第二，在过程与方法方面，有关生活方面的内容如下：(1)引导对于人民活动和自然环境的欣赏和观察；(2)引导幼儿对于“人和社会自然的关系”的认识；(3)为适应幼儿食量小的需要，进食时间的距离须短；(4)满足幼儿关于身心的各种动作表演机会的需求；(5)训练幼儿关于群体的活动力。其最低限度如下：(1)能种活一两种蔬菜或花卉；(2)能整理材料、工具和作品，了解安置材料、工具、作品的地方；(3)能正确使用铅笔、蜡笔、剪刀，不伤害到自己；(4)能选择颜色、排列图形等。

第三，在情感态度与价值观方面，有关生活部分的内容如下：(1)有健康的精神和态度；(2)有领袖和服从领袖的精神；(3)有批评的能力和接受批评的度量。其最低要求限度如下：(1)能保持清洁，包括身体、身上、地面等，有爱好清洁的习惯；(2)能爱惜材料和工具；(3)对于师长、家长有一定的礼貌。

从课程目标的结构来看，横向目标处理得比较好，涉及幼儿的身体、智力、社会性、情绪态度等方面的协调与统一，基本涵盖了幼儿的全面发展。在《幼稚园课程标准》下的课程活动中，幼儿在多样化的活动中发展了他们的感知能力、表达能力和创造能力，引导幼儿如何与人交往，形成初步的世界观和社会经验，并且引导幼儿形成坚韧、分享、互助、自信等良好的行为习惯和优良品质。但从纵向来看，《幼稚园课程标准》没有标明具体年龄阶段幼儿应该达到哪些目标，教师实施起来难度较大。

(三)教育方法

《幼稚园课程标准》主要包括了17条教育方法，要求将各个学科的内容进行系统总结，以作业中心制为主要教学方法，取缔学科分类，以幼儿教师为主导者充分利用大自然和大社会的资源等，包括课程组织的相关原则、教学方法、教学注意事项等。首先，课程的相关组织原则体现了以幼儿经验为中心的原则、教师主导与幼儿主体相统一的原则、以活动为中心组织活动的原则、计划性与灵活性相统一的原则。教学方法主要有个别指导法和分组合作法、鼓励教学法、练习教学法等。教学注意事项包括注意在日常观察中发现学习、适宜幼儿的能力发展、选择适当的教材等，通过多种活动方式很好地协调了自由、纪律与幼儿兴趣三者之间的关系。除了以上几个方面，对其他方面也做出了一些要求，如注意培养幼儿的独立性、突出民族性和地域性、体现出家园共育的特点及平民化等，这些都与生活密切相关。

在民国时期的《幼稚园课程标准》中，并没有很直接地将生活内容单独列为一整块内容，而是将生活内容渗透到了其他活动中，但是由于生活内容与幼儿息息相关，所以专门设置了课程将生活内容单独列了出来，并且编制了生活课本，在生活课本中，又包括其他领域的内容，几者相辅相成，共同促进幼儿的发展。

二、民国幼稚园大班生活课本的内容呈现

本研究以民国二十四年进步书店出版的《民国幼稚园老课本：生活课本》(套装共4册)为研究对象，本套教材包括了春夏秋冬四本书，内容简单纯粹，趣味十足，不仅涵盖了算术、识字等多种内容，更涉及了文学艺术、社会、自然、音乐等领域。

(一)选文呈现

民国幼稚园教科书的编写是以教学章程为标准的，每一本书的编写自始至终在符合教育部编辑标准的同时也体现着它的宗旨，这不仅有利于实现教学目标,同时也促进着幼儿个性化的发展。《生活课本》四本书一共有63篇，其中春之部15篇，夏之部14篇，秋之部16篇，冬之部18篇，每本书在几节内容之后都有相应的练习以检测幼儿的学习效果。

1.选文领域

根据民国时期教育部颁布的章程可知，幼稚园的课程内容主要囊括了故事和儿歌、游戏和音乐、工作与静息、自然和社会。其中，生活部分包括了识数和卫生习惯。根据《民国幼稚园老课本：生活课本》(套装共4册)的主题内容，可以将幼稚园生活课本的选文领域大致分为六类(见表1)。

表1 不同领域选文在四本书中的数量分布

一是艺术类，主要包括幼儿对图进行着色，进行一些简单的折纸，如图1、图2、图3。

二是识数类，让幼儿对1到15之内的数进行简单的识记，如图4、图5、图6。

三是游戏类，对一些内容进行深入的体会，比如抢四方的游戏，让幼儿在获得游戏乐趣的同时了解生活常识，如图7。

四是常识和自然，让幼儿认识生活中的一些事物，比如如何种花、了解萤火虫等知识，如图8、图9。

五是卫生习惯，帮助幼儿养成一些良好的生活和卫生习惯，比如一起打扫卫生，知道合作的重要性，如图10。

通过对民国幼稚园生活课本的研究可以看出，当时的生活课本涉猎的领域很广，几乎囊括了幼儿各个领域发展，关于常识和自然的内容很多，高达46.0%，而关于其他方面的内容就很少，比如识数和游戏，只有9.5%。从课本内容看，教材内容不仅来源于幼儿的生活，而且还从幼儿的视角看待世界。对幼儿的生活经验以及学习心理的关注，反映了教材编写者以幼儿为本位的教育哲学观。除此之外，当时的教科书突破了传统只读《四书五经》的禁锢，但他们并未全盘否定，而是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在继承上创新，在创新中发扬。教材的内容在不乏趣味性和生活化的前提下，将文化的传承和传统道德的教育相结合。在当时，教材不会以管教和训诫的方式对幼儿进行教化，而是以小见大,用幼儿的所见所闻，逐渐使幼儿学会社会的规则、学习的方法以及和他人相处的方式,从而实现教育的归宿。

2.选文体裁

体裁即文题，《民国幼稚园老课本：生活课本》(套装共4册)主要采用歌谣、急口令、故事、谜语等多种形式，寓教于乐，让幼儿在学习过程中收获乐趣，见表2。

表2 生活课本选文体裁

从表2可以看出，《民国幼稚园老课本：生活课本》(套装共4册)选文体裁主要以歌谣为主，占到了50%以上，其他类型每本书基本都有涉及，但数量很少。一是故事类，用讲故事的方式来讲述课本内容，比如在《春之部》中的一节内容《小鸡和小鸭》，内容是“小鸭和小鸡出去游戏 牛大哥 带他们到菜田里 蜜蜂说 我要做工 你们走开些 小鸡不听话还用嘴去啄它 蜜蜂用尾去刺小鸡 小鸡逃回家里 母鸡说 你自讨苦吃”，用白话文的方式将故事讲得通俗易懂。二是歌谣类，比如在《夏之部》中的一节内容《做夏衣》，内容是“裁缝尺 量衣裳 穿旧衣 比长短 宝宝长得高 妈妈呵呵笑”，词汇简单，读起来朗朗上口，从而让幼儿快速地掌握新的语汇。三是谜语类，比如在《水仙花》里有一节内容《竞赛》，内容是“白梗子 绿叶子 拖着胡子 坐上石子”，用一种拟人化的方式，将水仙花拟化成人，拖着胡子，坐在石子上，让幼儿猜这是什么植物，语言通俗易懂，生动形象，猜谜语时，在猜中谜底的同时学习知识，提高幼儿的想象力，进一步扩大幼儿的认知范围、促进智力发展。四是急口令类，“急口令”又称“绕口令”，比如在《冬之部》中的一节内容《吃橘子》，内容是“吃橘子 剥橘皮 橘皮丢在畚箕里”，将形音字、形近字汇整成简单、有趣的语句，要求幼儿能够快速念出，读起来节奏感强又妙趣横生。

(二)插图展示

生活课本中各样各式的插图,使原本枯燥无味的知识生动化，从而激发幼儿的学习兴趣。从其色彩使用看,课本呈现的是彩图,从其画面构成来看,课本中的彩图都是独立图,每页上基本整个篇幅都是图，在其他地方有几行大字和小字,表明本张图所呈现的内容，插图在课文中使人翻开课本后赏心悦目。

1.插图类别

根据生活课本插图内容的不同，具体可以分为人物图、动物图、情景图、景物图四种类型。

第一，人物图主要描绘了大量幼儿活泼好动、纯真善良的形象，如图11、图12、图13。

第二，动物图主要突出描绘动物的典型特征，具体分为拟人化动物和写实动物两种，如图14、图15、图16。

第三，情景图是一种综合性的画面，动物、事物、人物、景物可能存在于同一幅画中，这些图画内容是对故事情节或者场景的再现，如图17、图18、图19。

第四，景物图描绘了大自然中的花草树木、自然现象、山川河流、名胜古迹等，如图20、图21。

2.插画特色

课本中的插图主要有以下几个特色：一是内容简单，以简笔画为主，让人清晰明了。二是站在幼儿的角度来看，插图贴近生活,对幼儿的想象力与好奇心进行着重培养。春夏秋冬四本书每本书中的人物、故事都与该季节相关，夏天穿短袖、下暴雨，冬天穿棉袄、堆雪人，这些课文题材来源于幼儿生活,并配上短文,附以栩栩如生的图画,使幼儿在耳濡目染中学习基本生活技能。三是循序渐进地对幼儿完成启蒙教化的任务。对幼儿的教化,坚决不能依赖管教和训诫，更多的是以小见大，一步一步地教育孩子将来如何立身处世。四是趣味性强，吸引幼儿的兴趣，生活课本中插图的一个非常明显的特点就是主人公多是幼儿或动物，插图的内容充满趣味性，比如小狐狸、小兔子、小蚂蚁、小猴子等，让幼儿更有兴趣地融入课本内容。五是色彩丰富，教材内彩色插图艳丽如故，每个事物都有丰富多彩的颜色，令人爱不释手。

(三)版式设计

民国时期，针对教科书的排版多遵循从右往左、从上到下的传统的排版和阅读习惯。

1.封面目录

封面上有图有字，上方写着“民国幼稚园生活课本大班用”，字体有大有小，将生活课本重点突出，右边是春夏秋冬四个季节的每个季节，下方是出版社名称，中间是一幅画，每个季节都不同，例如，夏季是两个小孩穿着短袖在岸边骑船，旁边还有一只小猫。目录称之为目次，每篇课文都有相应的标题和页码，方便学生检索，如图22、图23。

2.字号字体

课本中字体与字号的协调搭配是非常重要的，它一方面影响着画面的整体韵味，一方面又与学生的视力发展、视觉表达和文本的可读性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4]40。

《生活课本》中的文字都是民国时期的楷体繁体字，编排整齐，但是有大有小，在图画下方会将繁体字变成简体字，方便幼儿认识。对于一些知识性的字，在图画中会以括号或者方框表示出来，而在图画下方会有完整的提示，便于学生学习。生活课本在字体字号上的精心编排，不仅避免了教材排版的单调和乏味，还有利于引导学生对不同文体进行准确区分，提高学习效率。

3.标点符号

标点符号是书面语言的重要组成部分之一，也是帮助学习者正确理解文章内容、进行高效阅读的工具之一。《生活课本》之所以不使用标点符号，正是因为考虑到了幼儿认知发展规律和接受能力。对于刚上幼儿园的幼儿来说，标点符号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个新奇又陌生的事物，因为他们在以往生活和交流中从未使用过标点符号。

三、民国幼稚园大班生活课本的编写特点

民国幼稚园《生活课本》的编写，是紧紧围绕着教育部颁布的《幼稚园课程标准》作为编写依据的，并从几方面制定编写要旨，有利于教育目的得以顺利实现。在内容上，教科书站在幼儿的视角选择教材内容；在理念上，以幼儿本位为中心；在形式上，白话文取代文言文，语言通俗化。

(一)理念上：追求趣味性，幼儿主义处于核心地位

杜威在幼儿中心主义理论中提出：“幼儿是起点，是中心，而且是目的。”[4]45-47。即以幼儿为中心，尊重幼儿的天性。所以，尊重幼儿本能在对幼儿的教育过程中显得尤为重要，要牢牢把握住未成熟时期幼儿的可塑性，使幼儿在成长道路上自由发展。幼儿主义的终极目标是幼儿的兴趣和幸福，重视幼儿的人格与权利，帮助幼儿建立一座连接经验世界与想象世界的桥梁。为了迎合幼儿兴趣，《生活课本》选用的文章主要是幼儿文学，为寻求趣味性使用文学手段，所以文章里面的主人公大多是幼儿或者小动物。例如在课文《小兔子开铺子》中，“小兔子 开铺子 一块招牌 两张桌子 三支香蕉 四只橘子 五个铜元 买六个栗子”，将小兔子比拟成人，有个性的服饰，穿衣服，戴领结，并且不同的小兔子穿的衣服也不同。文中以小兔子为主人公讲述了开铺子的故事，既生动有趣，也让幼儿学到了数字知识，并且插图是以幼儿的审美心理机制为基础绘制的，以具有想象空间的情景画面为主要的呈现内容，把幼儿当作一个可以进行想象创新的主体，从幼儿的视角刻画幼儿形象。

(二)目标上：以课程标准为要旨，目标明确

民国幼稚园教科书的编写始终以教育部颁布的《幼稚园课程标准》为准则，《生活课本》充分汲取了目标中有关生活部分的内容，并在课本中明确提出，让人清晰明了地知道本套书的编辑主旨。在目录前就把该课本的编辑主旨即目标写了出来：发展幼儿的个性、培养幼儿的良好习惯、灌输良好的思想、丰富幼儿的想象力、提高幼儿的阅读兴趣等。

(三)内容上：站在幼儿视角选择教材的内容

皮亚杰认为，认知发展分为4个不同阶段，即感觉动作阶段、前运算阶段、具体运算阶段和形式运算阶段。比如2岁至7岁的幼儿常常表现出泛灵论倾向，将任何事物都看作生命的或是类似生命的活动[1]30。选择的内容满足了幼儿日常生活所需的幼儿文学，并且以幼儿的角度自述，帮助幼儿阅读理解。如课本中有一节《蚂蚁为什么要搬米》，将蚂蚁拟人化，让蚂蚁说话，“不搬米饿肚皮”，旁边还有插图，小朋友在看蚂蚁搬米。让幼儿可以思考，为什么蚂蚁要搬米？联想到自己身上，哦，我们不吃东西就会饿，那么小蚂蚁不吃东西也会饿，并且我们不需要搬米，但是小蚂蚁还要自己搬米，很辛苦，让幼儿体会到父母的辛苦。这些选文在内容方面让幼儿能感觉到轻松愉悦，不过于深奥，十分重视幼儿的心理,课文的表现形式多采用图文的形式,非常适合处于学前阶段的幼儿阅读。

(四)形式上：白话文取代文言文，语言通俗化

之所以文言文吸引不了幼儿的学习兴趣的主要原因是文言文晦涩难懂。文言文作为一种语言工具，在书面语到口头语的转换过程中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精力翻译讲解，不仅不利于幼儿理解，还降低了他们学习的效率。虽然白话文与文言文都是表达思想与情感的语言工具，但是白话文具有非常明显的优势，即通俗易懂。即便是只讲方言的地方，或者只是普通识字的人，一看就可以理解白话文所表达的意思。因此，使用白话文而不是文言文编写幼稚园教科书，不仅满足了社会传播新的思想文化的需要，也推动着我国教育现代化进程不断向前发展。并且课文的句子读起来朗朗上口，如《雷雨》中，“隆隆隆 谁人打鼓在空中 叮叮当 谁人敲着玻璃窗”，虽然只有短短的两句，却能把雷雨表述得清清楚楚，通俗易懂，让人牢记于心。其次，幼稚园的课本在用词上还具体形象，表现手法趣味生动，句式和谐。如《螳螂让蜗牛让路》中，“螳螂让蜗牛让路 蜗牛说 我不妨碍你 螳螂打蜗牛 蜗牛躲进壳里 我不打你 你不应打我”，课文赋予螳螂和蜗牛以人的情感，它和有些幼儿有同样的特点——会打人，通过细腻的故事，让幼儿改掉打人的坏习惯。故事有趣，让幼儿读后爱不释手。

四、民国幼稚园大班生活课本编写的启示

当时处于动荡时期，战争频发,人民受战争之苦流离失所,使教育的发展受到了阻碍，但幼稚园生活课本的编写仍然取得了很大的进步，虽然其课本编写仍存在很大的历史局限性[5]，对于民国老课本中的有益经验，我们应当给予肯定和继承。

(一)以大自然为中心，丰富教材内容

众所周知，兴趣是最好的老师，学前时期的幼儿对世界有极大的探索欲，天上的飞鸟，水里的动物，在他们看来都是新奇的事物，所以在编写教材时需要以大自然为中心，充分挖掘大自然中的资源，如动物、植物、食物等丰富幼儿的课堂，所以幼儿园课本编写要坚持以幼儿为中心的指导思想,以幼儿习得经验为基本依据，以智力发展为导向，将生活和其他学科建立密切的关系，有利于幼儿形成良好的行为习惯和人格特征，以社会发展和文化传承为出发点,与时代紧密联系，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创作更加适合幼儿的课本。

在课本编写的过程中，不仅要全面、系统地对各个年代的老课本进行研究,包括民国时期的老课本，同时还要关注国外教材编写建设新的着眼点和发展态势,相互借鉴，结合本国实际情况，编写具有中国特色的课本，使我国的幼儿园课本的编写更加科学化。还要及时对新教材的教学进行试验、探索以及对教材的质量进行评估，为更好地编写幼儿园课本提供科学依据。我们应该对科学抱以敬畏之心，以实事求是的态度，编写出具有中国特色和符合时代特征且得到社会认可和师生欢迎的园本教材。

(二)以科学的态度研发教材

民国时期，我国幼稚园教材研发者秉持着科学认真的态度和负责的实践精神，在一次次实践中通过试验研究，进一步检验教材，通过小范围的试用才大面积开始推广，并且在当时如此恶劣的环境之下，各个教育家、教材编写者以及各大出版社不怕困难，迎难而上，坚持创办优秀的幼稚园教材。反观现在，幼儿园教材存在很大的问题，教材研究者和编写者不够严谨，程序不够规范，没有经过试用就开始推广。教材的研发运用有一定的程序和规律，教育研发者应该充分遵循这个规律，根据国家颁布的幼儿园课程标准，明确教育思想，必须遵循“试验—完善—推广”的程序对幼儿园教材进行研发，必须对教材持有一颗敬畏之心，秉承着严谨、务实、求真的科学态度，以研发出科学的适合幼儿的教材。

(三)站在幼儿的立场上研发教材

当前，很多幼儿教材缺乏趣味性，很少站在幼儿的立场上研发教材，多数幼儿教材都强调教育功能，与小学化密切接轨，但是，优秀的幼儿教材应该是能让幼儿看懂的，并且能产生共鸣的，能鼓舞幼儿，仿佛是他们亲身经历的一样，以更好地促进幼儿的发展。所以，当我们用现代的眼光去看民国时期的幼稚园教材，可以让我们更好地了解儿童的世界，认识儿童，在研发现代教材时能更好地站在幼儿的立场上看问题，认识世界。总而言之，幼儿园教材的开发是学前教育继续发展的需要。为提高幼儿园教材质量，不仅教材编写者要编写出适合幼儿的教材，幼儿园教师还应该在充分了解幼儿的基础上正确使用教材，只有这样，才能促进我国的幼教事业更加合理有序地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