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欣星(1.浙江大学 人文学院,浙江 杭州 310028;2.台州学院 人文学院,浙江 临海 317000)
伴随着工业生产和后现代文化的影响,观众对电影的审美准则一变再变,不同时代的文化对电影的叙事情节都有着自己独特的准则,生产者对于大众文化叙事做出了选择,文化传统的继承与文化视野的开阔,成为当下文化对电影审美叙事性接受的另一个判断。当下观众处于快速文化发展期,价值观多元的叙事角度呈现给观众视野,电影的叙事审美如何与当下的社会观众所契合,是当下电影所思考的问题,神话类电影尤其关键。文化叙事的多元,信息量的爆炸和碎片化,导致一方面观众在审美接受的同时具有更加多元性的选择;另一方面公众在对电影叙事欣赏的同时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虽然这一要求是来源于科技的进步与信息的多元,但从电影叙事的本质来看,观众的思维与观念都已经发生了转换。当代视野下的公众已经不能简单地用IP剧改编和传统文本进行改编的方式来对电影的叙事多元化进行创作,而是对不同题材的神话类电影进行分别解读,探索出在这一片文化当中不能为当下大众视野中所熟知的,然后通过一系列剧情和叙事对其按照当下文化进行解读,与观众的审美相一致,在观众的视野中留下内心的审美情怀,以此形成情感性的视觉印象。
何为“神话剧”,有学者对其这样定义:以神话文本传说为结构特征的故事片。总体上剧情中应该出现现实生活中看似的“戏剧性”结构,主要艺术手段是挖掘现实生活中能够有教化性的神话故事,对其进行夸张和变形,以此来形成对广大观众的教化作用。判断“神话”类型的第一要素就是看其是否具有“人”之外的角色和形象出现,在生活中,大众文化往往都是集中于群体效应,热衷于普世价值和社会契约的作用。
“戏剧性”结构是神话故事题材中最常见的表达方式和叙事类别。如影片《三千鸦杀》中就采用了上神傅九云与覃川之间的故事来展开,整个故事情节充满了戏剧性,主要有以下四点:其一,上神九云的形象并没有之前其他神仙那样高高在上,而是我们生活中非常常见的人的形象,相反的香曲山的山主倒是显现出了原型,这在法力的排行上是不符合的,这种剧情安排就显得很戏剧了;其二,女主覃川见了九云,知道他是上神,但还是能够表现出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并对神仙这种身份没有任何的吃惊,这显然是和这种角色不符合的,与大众的审美文化相背离;其三,戏剧性还表现在主人公覃川是一个香饽饽,无论是上官达贵还是神仙九云都对其神魂颠倒,但我们观看女主人公覃川的形象设置,实在是从她的这些行为当中找不到什么优点,这就将观众的视觉审美排外了;其四,还表现在神灯这个角色的安排上,我们能够看到特别多的人与神仙都做不到的事情,区区一把灯就可以完成,而整个叙事性情节将神灯这条线索完全作为整个叙事性的副线出现,但这条线本身就具有极其戏剧化的色彩。从这些戏剧性情节上就可以看出,将中国传统文化加入神话剧当中,虽然一方面给观众的视觉带来了新的色彩,引起观众在面对新事物中所产生的乐趣,但是从这两条叙事性线索上来看,这种神话剧在当代观众的审美结构中并不符合人们的审美情怀,是因为这些导演从文本叙事到现代性神话都采用一条完整的叙事情节,而现代观众在审美上又是多元化的,从这种审美趋向到文化审美认同都有着不同的观点和看法,因此,现代神话的“戏剧性”结构需要转换。
从电影叙事性的矛盾方面来看,电影在情节安排上都是以主线与副线配合完成的,主线一般将视觉焦点集中在情节形象角色的行为上,通过其肢体语言将故事情节表达呈献给观众,而副线则不同,是观众通过自己的审美文化对其进行解读之后,对现代性中的文化角色和行为进行理解,由此将其正确地表现出来。“戏剧性”结构正是在这一情况下发生作用的,文本叙事原型已经对主线进行清理了,人物形象与角色的设定没有留下太多创建的可能性,而是将其进行设定之后,副线主要发挥作用,对其进行变革,增加其视觉化的“陌生化”效果,引起观众视觉上的陌生感,从而调动其观看的兴趣。当代神话电影在近年来一直从事改革方面的工作,但很遗憾,所取得的效果甚微,在很大程度上可以说没有进行创新,虽然在市场上出现了国产神话剧改编的电影,但就其根本性的审美没有什么创新,以至于成为烂片,很少能调动起观众观看的兴趣。在后现代影片叙事的娱乐化中,很明显地知道什么样的情节是可以娱乐的,什么样的情节是不行的,每一次叙事情节的改编都是导演对文本叙事的情节化处理,“戏剧性”的创作并不是对整个结构的大力改革,而是对整个艺术审美文化的辩证认识。例如2016年上映的电影《喜气洋洋潘金莲》里对电影文本叙事进行了改编,在故事的叙事上采用真假虚实结合的手法,对其中的一些伪劣产品和现实的新闻进行很清楚的编写,虽然“潘金莲”这种角色在大众文化中已经家喻户晓,但是这个“潘金莲”却从侧面出发,通过这些荒唐行为对现实中的问题进行揭示,导演将“潘金莲”这种角儿放在现代进行书写,某种程度上,文人导演在时代黑暗的角落里对丑恶的现象进行了反叛,其本身就是一种“戏剧性”结构的表达。
“神本文化”的语境传统给观众带来了一种文化倾向,这种文化一直对广大观众产生影响,无论是政治性文化还是戏剧性的产品介绍,都给当下的观众观看“神话”类电影提供了优良的语境,不会给观众带来一种强制性的情感。国产神话类电影从20世纪90年代开始大力生产,工业化文明和机械化生产都能够给观众带来许多共振的情感,促进生产的进步从而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工业化的持续生产,在经济方面已经能够给广大基层人民提供许多机会和情感,以此来恢复家庭的生活水平,因为很多时候,经济的发展一直都是社会人民所关注的重点。正是20世纪90年代经济的飞速发展,造就了人民生活水平的极大提高,人们对精神的需求逐渐增大,“神话剧”在当代的创作就借用了这一契机。
任何一种类型电影在叙事性结构上都有着其自己本身独有的叙事模式,“神话剧”也不例外。从面对人群上主要有两点:面对底层劳动人民来说,生活的窘迫让他们面对现实的残酷借以虚幻的憧憬,神话剧对虚幻未来的构想正好引起了底层观众的向往;对于上层人士来说,神话剧题材电影正好能够引起其未来的消遣,通过这种消遣来排挤对现实生活中的情感压抑,是一种宣泄的方式。观众的消费逐渐将电影观看的类型进行分类,通过一种政治化的审美进行消解之后,多次的社会改动电影叙事类型已经不是政治的载体,而是文化的一种审美影响,现实当中的观众已经不是“消费的市民”,而是对文化的监督者和观看者,“神话剧”的审美创作要得到观众的认可,方可在电影市场中得到证明。
叙事性的神本文化在当代同样也能够受用。传统类型的叙事文本中,对神话故事题材的叙事性已经有了明确的规定,无论是导演还是演员都对其文本进行了解读,只能对其文本的叙事性更好地呈现,而不能对文本的叙事结构进行改编。而进行后现代神话电影创作时,后现代的观众相比之前观众有了明显的不同,他们不需要通过电影的美好叙事来寄托自我情感,也不会对文化叙事的内涵进行延伸,而是将其认定为一种文化的消费,每一个当代观众面对神话电影都只是一个消费者,因此,当代神话电影在叙事性上就大胆创新,对传统文本叙事既定结构进行驱离。神话的政治性与唯一性瓦解,电影在叙事性中对单一的价值导向不再设定,而是以观众的审美为中心,不同观众对电影的叙事性进行解读,形成不同的价值审美判断,形成新的价值诉求。
在电影叙事画面的情感表达上一直都是五颜六色的,每一种颜色相比观众都有着不同的情感表达,如红色多给人“暖”的感觉,在情感表现上多呈现火爆、机械之美,绿色则给人们呈现出一种生机之感。当万象的东西在被情感的表达吸引之后,情感中的一系列物象都会变成自然界当中的黑白色,那么这幅作品就可能被孕育、升华为世界表达当中的一种。从有彩到无彩是人们在认知过程中的一种方式,吴道子的白描与中国的水墨画都采用极其简洁的方式,通过线条的柔软和力度感进行创作,给人一种力量之感,淋漓尽致地体现出了黑白画面的魅力。如周思聪在《人间地狱》中有几张更加具有表现力的草图,画面完全忽略人物具体的形象,多用粗犷的线条表达,人物扭曲地交织在一起,或许是由于这两幅作品没有太明确的主题场景,使得电影文本在创作的过程中可以更加自由地倾泻内心的悲愤之感。通过艺术的形式表现现实社会中的倾向,让他们在进行自我创作的过程中不断地思考,在作品中具有自己独特的叙事性和自律性,一旦超越了事件和物体本身的自律性,那么这种自信心也会被其所干扰。同样作为电影文化题材重要的表现形式,黑白绘画的形式呈现出现象秩序和解构关系,具有其物体本身解构的特征,不仅能够反映出画家的生命特点,还包括了整个画面中的艺术本质,人与自然之间的交合还能够体现出艺术创作的魅力,而周思聪大胆采用这种黑白关系表现人物的形象,并不是说周思聪在技术处理方面的欠缺,没有色彩表达的强烈,而是这种方式能够拉近观众与画面之间的关系。电影镜头画面中采用强烈的黑白对比,形成一种视觉焦点,那么观众在观看的过程中也能够亲身体验,置身于画面中,感受当时战争的残酷和人民的悲哀,从中反映出人性在社会中的演变,以此折射出更多的情感基调。
当代“神话”电影在文本叙事上就借用这些非常巧妙的故事,对其内在情感因素进行阐释,观众在面对这些叙事时,电影画面中采用的叙事结构和颜色都能够给观众表达不同的审美准则。在后现代文化视域下,电影在叙事性的表现上由于受到审美准则的影响,反“英雄主义”和“无中心主义”都很大程度上影响了电影叙事的“娱乐化”,引起后现代神话剧的娱乐化消退。而存在于电影中的文本叙事则逐渐凸显出来,每一个角色在当下电影中都出现不同的审美观点,叙事性的典型性得到增强和丰富。因此,后现代“神话剧”的内容叙事性随着色彩娱乐化的消退,其精神内涵和文本性解构则更加丰富。
关于中国神话剧电影创作的叙事观念转变,一方面是来源于其经济高速发展之后信息量的扩大,观众对信息的接收和获取的便捷性,引发了审美准则的转向;另一方面,传统神话剧及其文本叙事的准则在观众视野中形不成“陌生感”。对于今天多元化的叙事审美格调,信息的解读是实现文化共通的捷径。后现代“神话剧”要对这一现象实现文化共通,就必须在其“戏剧性”结构中寻找能够让观众产生视觉化陌生感效果的文本,在审美上与传统文本相分离,从而在娱乐化消退之时丰富叙述性的内涵和文化多元,为观众提供更多解读的可能性,满足当下公众的视觉审美。